《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 第一章 我哥名叫朱重八! 大元,至正十年。 天下大灾,蒙元朝廷统治残暴,各地百姓纷纷起义,天下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其中,以中原的黄河劳工叛军声势最为浩大,已经是聚众百万! 凤阳县,皇觉寺。 在寺庙后院的柴房里,朱七五把怀里的烧鸡紧紧包裹着。 唯恐露出来味道,被那些鼻子尖的僧人闻到。 “唉,我还真是可怜,连吃一个烧鸡,都得躲躲藏藏。”朱七五一声轻叹。 作为一个穿越者,朱七五可能是起点最低的。 七年之前,也就是刚刚穿越,朱七五那时候才五岁,就沦为了无家可归的流民。 那一年天下大旱,朝廷的捐税却是一点不能少,再加上蝗灾、瘟疫横行,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父亲朱五四就率先病逝,随后大哥、母亲、两个侄子等相继在病饿交加中惨死。 只留下了十五岁的四哥朱重八,还有年仅五岁的朱七五。 从此之后,朱重八就背着幼弟朱七五,一路要饭乞讨。 好不容易辗转到了皇觉寺。 在朱重八千求万恳之下,皇觉寺住持才把朱重八收为僧人,每日扫地、上香、打钟击鼓、烧饭洗衣,还经常受到老和尚斥责。 但就算是这样,朱重八心中也是很满意,总归是给自己和幼弟找到了一个活命的地方。 没错。 朱七五这一世的身份,正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亲弟弟! 吱呀! 一声柴房木门轻响,打断了朱七五的回忆。 一名高大瘦削的年轻僧人走了进来。 “七五?” 来人正是朱七五的四哥朱重八。 “哥,我在这里。”朱七五轻声的说道。 朱重八听到回话,拿起旁边一根木头顶住了柴房门,然后笑着走了过来。 “七五,你又弄到了什么好吃的?” 朱七五从怀中一把掏出烧鸡,递给自己老哥,喷香的鸡油浸湿了裹纸,惹得朱重八是口水直流。 “嘿,七五,你可真厉害,总是能弄到好吃的!”朱重八双手捧着烧鸡,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 其实,自从穿越不久,朱五七自带的系统就已经是激活。 每周签到一次,就可以获得系统的奖励。 但是这个系统有一个很坑爹的地方,那就是系统奖励的物品价值,跟朱七五的身份高低相关联。 这可真是坑爹! 朱七五刚穿越的时候,那是什么身份,一个赤贫的流民! 辛苦签到七天,获得奖励也不过是一两个粗面馒头,要不然就是半斗陈米。 伴随着情况稍稍好转,系统的奖励偶尔也能获得几两咸肉,或者是几钱碎银。 正是靠着这些可怜的补给,才让朱重八和朱七五熬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 在他们来到皇觉寺后,随着朱重八当上僧人,朱七五虽然年纪小不能干重活,没有捞到出家的资格,但总算是生活稳定,有了落脚之地。 所以,系统的奖励也就是提升了一些。 开始有了一整只的烧鸡,或者一两粒能够救命的消炎药片。 “给你鸡腿!” 朱重八把烧鸡狠狠一撕扯,拽下两个大鸡腿交到了朱七五手里。 每一次都是这样,总是把最好的鸡腿分给自己。 朱七五心里一暖:“哥……” 朱重八却是洒脱的一笑,道:“快吃吧,咱不喜欢吃鸡腿,那肉太粗了,没滋没味,还是这骨头上的肉最鲜美!” 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 朱重八从带着小弟朱七五当流民乞讨开始,那是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有一口吃的绝对让朱七五先吃,宁可自己冻着,也绝对不然朱七五冷着。 要不是这么多年的遮风挡雨,朱七五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二人一番狼吐虎咽之后,朱重八手中的烧鸡除了一堆骨头,已经是啥也不剩。 朱重八意犹未尽的舔着沾满鸡油的手指,一边冲着朱七五说道。 “七五,我已经跟住持求过了,我说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小,个子快跟我一般高了,浑身都是力气,再过两个月就可以给你挂单入僧籍,以后就可以领一份口粮,不用天天这样偷偷摸摸的混吃喝了啊!” 在朱重八的心目中,早就发觉了小弟朱七五一直以来的不对劲。 朱七五时不时就能掏出一些吃的喝的,或者是铜钱碎银子,要不就是什么包治百病的大白药片子,对于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朱重八早就认定,全都是朱七五悄悄偷来的! 只不过,惨痛的生活让朱重八不忍心去责备小弟。 再加上多少年来,朱七五的‘偷盗’行为,未曾暴露过一次。 朱重八开始的时候还担心朱七五被人抓了现行,那样的话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是好几年过去了,朱七还从来没有过一次‘失手被抓’,朱重八也就是放心随他去了,不过如果能够挂单进皇觉寺,大大方方吃上僧粮,绝对能够让朱重八更加彻底放心。 “出家皇觉寺?”朱七五顿时满头黑线。 “对啊,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世道乱的很,不是闹红巾贼,就是闹什么乱兵,多少人都活不下去了,有个僧粮吃多好,总归是不会饿死!”朱重八摸着自己的光头说道。 第二章 哥,和尚没前途,咱们造反吧! 听到让自己出家当和尚,朱七五叹了一口气。 朱重八,自己这个四哥。 怎么完全没有历史上气吞山河的霸气,天天想的就是怎么让自己一起留在皇觉寺吃僧粮。 “哥,要是咱们都出家了,咱老朱家不就是绝后了嘛!”朱七五说道。 “嘿,那怎么可能!咱大侄子文正,跟着咱大嫂在他姥姥家好好的呢!传宗接代的事,有文正就好了!”朱重八一副无欲无求的姿态。 朱七五闻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大侄子文正,也就是朱文正,是他们大哥的儿子。 自从大哥病死后,朱文正就跟着大嫂王氏回了娘家生活。 虽然也是过的苦巴巴,但总算是能够糊口活命。 “哥,现在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天天窝在这皇觉寺里,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蒙元气数已尽,汉家江山必将复兴,正是我们建功立业,逆天改命的时候啊,我听说不少的白莲教众,正是四处联络准备反元,那才是好男儿,真汉子该做的事情啊!四哥,咱们投义军造反吧!” 朱七五口若悬河的鼓动着朱重八道。 只有四哥朱重八的身份变高了,自己的身份才能够跟着水涨船高。 如此一来,系统的奖励才能够跟着增强更好。 这般乱糟糟的世道,就算是天天啃烧鸡,又有个屁用! 若是能够获得安身保命的奖励,那才是王道! 不过,对于朱五七的一番劝说,朱重八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七五,你瞎胡说甚呢,去投什么义军!那都是提着脑袋混饭吃的,要是脑袋丢了,可就赔大发了。”朱重八训斥道。 “哥!这寺庙里的饭菜,不是粗粮,就是野菜,有什么可留恋的啊!”朱七五简直是痛心疾首。 皇觉寺里的和尚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除了住持、讲经等上层僧侣生活的还算不错,剩下的普通和尚天天都得做工洒扫,要不就是垦荒种菜,闲下来的时候还得洗洗刷刷,一年到头不得闲。 这么苦逼的日常劳作,换来的就是一天两顿粗劣饭菜,而且还要经常受到火头僧的克扣和刁难。 朱七五早就受够了啊。 “七五,难道你忘了,咱们当初沿街要饭的时候,能够吃一碗粗粮饭,都是何等美味!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皇觉寺里的日子不比那时候好多了啊?”朱重八摇着头说道。 “哥,这皇觉寺的僧粮,若是吃不下去了,那又该怎么办?” 朱七五忽然问道。 朱重八一愣,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不过,他很快就是摇了摇头,笑着拍了朱七五脑袋一下:“七五,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啊,我先跟住持给你求个小沙弥,混半个僧粮,等过两年长大,再转僧员,咱哥俩安安稳稳在这里过一辈子,岂不是很好!” 朱七五听罢,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莫名出现的缘故,朱重八竟然没有丝毫的霸气,天天只求当一辈子安稳和尚。 朱重八伸手一抹嘴巴上的荤油,怕给别人看出破绽。 “好了,咱不能再待着了,住持的尿桶我还没有刷完呢,可不能让他说咱偷懒!” 朱重八扔下一句话就闪身走出了柴房。 望着朱重八勤勤恳恳去刷尿桶的背影,朱七五真的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哥,你愿意刷一辈子尿桶,我可不愿意啊!” 朱七五想着,要是一直困在皇觉寺的话,自己的地位不会有丝毫的改变,系统的高级奖励更是连根毛都摸不到,甚至于有什么奖励都不知道。 这乱糟糟的世道下,除了投军根本没有什么出路。 “造反的话,那就是荣华富贵和无数的奖励!” “不造反的话,就是一周一顿烧鸡,外加每天野菜粗粮饭,哦……还有要给老和尚刷尿桶,干!” 朱七五是越想越气,越想越郁闷! “不行,我必须想个办法,逼老哥一把,要让他跳出皇觉寺这个烂地方!” “这样一来,他好我也好!” 于是,朱七五便开始重新捋一遍历史上朱重八投义军的前因后果。 历史上的朱元璋本来也是打算安安稳稳当和尚的。 但是那个时候一起长大的发小汤和刚刚参加了义军,很快就是送来了一封信,想要拉拢朱元璋去投奔义军。 朱元璋虽然没有同意,但是这一封信却是暴露了啊! 皇觉寺的和尚想要告发朱元璋勾结红巾叛贼。 迫于无奈之外,朱元璋才是逃离了皇觉寺去投奔了义军。 “汤和参加义军是至正十二年,现在才至正十年,要是等汤和参加义军,然后来信逼反朱重八,老子那个时候恐怕已经刷了一年多尿桶了啊!” 忽然…… 朱七五心头涌上一计! “对啊,既然一封信能够逼反老哥,那不管是汤和写的,还是王和写的,岂不是都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朱七五越想,越是觉得可行。 随即,他就快步走出了柴房,溜着墙根来到了前院住持的经房! 经房内,不仅有众多藏经,还有文房四宝。 朱七五看着四下无人,悄默默进了经房,取出纸笔写了一封冒名的书信! 落款位置…… 赫然一个‘刘福通’的名字。 第三章 坑哥之计!朱重八勾结反贼 朱七五拿着这一封书信,随后,又溜到了僧人们居住的睡房,把这一封信塞到了老哥朱重八的枕头底下。 “嗯,这下就能看到了啊!” 朱七五临走的时候,把信封一扯,若有若无露出了一个字头边角。 之后他就怕拍手走了出去。 朱七五走出去后,就躲在僧舍旁边的柴房中暗暗观察。 这种事情毕竟还是有些危险的,毕竟要是被个急脾气和尚发现,直接去向住持揭发,万一引来官兵,朱重八哥俩可就栽了啊。 所以,朱七五必须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以达到让老哥不得不走的目的。 过了没一会儿,一名肥头大耳的和尚迈着鸭子步,从前院走了进来。 朱七五从窗棂里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是皇觉寺里的智平和尚,这个和尚惯会溜须拍马,极得皇觉寺住持的喜欢,经常在僧人中仗势欺人,老哥就曾看不惯智平和尚,二人之间惹出了嫌隙。 “不知道智平和尚能不能看到那封信?” 朱七五看着智平和尚走进了僧舍,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出来。 正当他准备溜到僧舍后窗瞧一瞧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老哥来了。”朱七五又连忙躲了起来。 果然,老哥挑着满满的两桶水走了进来。 把两桶水倒进了水缸,老哥又挑起了扁担,准备再去一趟的时候。 忽然。 从他身后传来了一声不阴不阳的笑声。 “哼哼,朱重八,你本事可真不小呢!” 因为年景不好,寺庙没有钱粮开设香坛受戒,朱重八这一批和尚没有经过受戒赐法号,自然继续使用原本俗家名字。 如此一来,智平这些有法号的和尚,地位明显就高于朱重八这批和尚。 “智平师兄,你这话啥意思?” 朱重八一扭头,发现是与自己有仇怨的智平和尚,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智平和尚惯会花言巧语,最能在住持方丈面前讨巧卖乖。 他仗着有住持方丈在背后撑腰,经常欺压朱重八这些俗名和尚,什么洗衣叠被、当值洒扫和挑水劈柴的力气活,全都推到了朱重八等人身上。 不仅如此,智平和尚还睚眦必报,极为记仇! 谁要挨了欺负,敢抱怨两句,智平和尚也要想尽办法栽赃陷害的报复回来。 朱重八受过他不少欺负,顶撞过不少次。 到了后来,虽然不怕他,可为了保住皇觉寺这个容身之地,尽量都不招惹他。 “哈哈,朱重八,你现在落在我手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智平和尚一看朱重八神情紧张,顿时一喜,已经是笃定朱重八勾结反贼无疑了啊。 “智平师兄,你这是啥意思,咱最近可没有惹你啊!”朱重八一脸懵逼道。 “哼!别跟我装糊涂,你勾结反贼的书信,我已经看到了啊!” 智平和尚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中的信封。 朱重八被搞得一脸懵逼。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反贼扯上了关系,但是很快就猜测,这肯定智平和尚陷害自己的手段。 他心里是又气又急! “智平师兄,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你可不能把咱往死里逼啊!”朱重八近乎哀求说道。 智平和尚闻言,顿时就是气笑了啊。 “朱重八啊,朱重八,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都死到临头,你还在这里跟我装蒜,你自己勾结反贼,怎么他娘的就成了我逼你了啊!”智平和尚说道。 同时暗道:这是要开始耍赖不承认了吗,不过,白纸黑字的反贼信件就在我手里,不怕你耍赖! “智平师兄,你可别诬陷好人,你把那封信给咱看看!”朱重八脸色难看的说道。 “你还敢嘴硬,是不是以为我眼瞎了啊?” 智平和尚把书信一抖,展开在朱重八面前。 “重八贤弟见信如晤,兄已在颍州兴义兵,诛暴虐蒙元群丑,复煌煌大宋山河……愚兄刘福通。” 朱重八在寺院里学得粗通文墨,很快就是看完了这一封信。 当看到落款刘福通的时候,朱重八的心中已经是怒火滔天。 朱重八内心暗道:老天爷,你为啥对咱这么狠!小的时候饿死爹娘兄弟,让咱跟七五要饭乞讨,好不容易在皇觉寺当了和尚,天天当牛做马,就为一天两顿野菜粗饭混饱肚子。 咱都已经这么可怜了,智平和尚竟然还用假书信诬陷勾结反贼,这是不给咱活路了啊! “刘福通?兄弟?呵呵,朱重八,我这就去告诉住持,你就等着官兵来抓你吧!”智平和尚嚣张的笑道。 他不仅要拿反贼书信报给住持方丈,还要让住持报官,不仅可以除掉朱重八这个眼中钉,还能获得官府的大笔赏钱。 说不定县府老爷一高兴,就赏自己一个监寺的差遣! 智平和尚心头得意,迈着大步就要往外走。 朱重八见智平和尚要离去,心中顿时就是一慌。 这书信要是被住持知道,轻则把自己和弟弟撵出寺庙,重新沦为乞丐流民,重则的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想到这里,朱重八猛然拉住智平和尚的胳膊,声音低沉道:“智平师兄,你就说吧,咱要干啥,才能放咱一马?” 第四章 朱重八杀人! 朱重八心想,智平和尚造假的谋反书信,肯定是想要逼自己干些什么事情,否则的话,他早就拿着书信去找住持揭发自己了的。 “放你一马?哼,朱重八,你这是勾结反贼的大罪,放不放你,那可不是我说了算,你到时候去求住持吧!”智平和尚不屑的说道。 智平和尚嘴上说的道貌岸然,其实目的就是为了报私仇泄私愤。 几天前,智平和尚在后山遇到一个流民聋女,意欲图谋不轨,眼看裤子都要脱了,却被朱重八砍柴给撞见了,活生生给坏了好事。 那可是女人啊! 智平和尚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尝过女人味了啊。 这个大仇立刻就是给朱重八记了上,新仇旧怨之下,睚眦必报的智平和尚又岂能放过朱重八啊。 朱重八万万没有想到,智平和尚竟然真的要把事情做绝! 勾结反贼,一旦揭发到了住持那里,肯定就会报官。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不仅自己会死,就连小弟朱七五也肯定要跟着人头落地。 眼看着智平和尚甩脱了胳膊,就要走出僧舍小院,朱重八抄起身旁的扁担。 “直娘贼!这可是你逼咱的。” 朱重八双眼通红,双手紧紧攥着扁担,照着智平和尚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击。 啪! “哎呀!” 智平和尚直觉后脑剧痛,脚下摔了个大跟头。 原来朱重八实在是太紧张,竟然是有些打偏。 “朱重八,你要干啥?!” 智平和尚转头看着手举扁担的朱重八,已经是吓得魂飞魄散。 “杀人了!” “杀人了!” 智平和尚扯着嗓子想要喊叫,却因为极度紧张,竟然是喊不出声来。 朱重八见状,顿时是急了啊。 这要是被智平和尚喊来别人,那可就是坏了啊。 “直娘贼!” 朱重八手中扁担重重砸向智平和尚,口中低声怒骂着。 “呜!” 智平和尚刚开始还有吃痛的闷哼,紧接着就是彻底没了声音。 嘭! 嘭! 在一顿扁担的狂揍之下,朱重八多年以来积攒的怨气也都是发泄了出来。 他朱重八虽然不想惹事,但从来都不怕事。 谁要敢动他和兄弟朱七五,那绝对是要拼血、拼命的! ……… 朱七五从柴房里,把这一切都是看了个明明白白。 有些出乎自己意料啊。 效果似乎太好了一些。 朱重八暴起杀了智平和尚,他也就不再藏着。 他冲出柴房,一把拽住了朱重八的扁担。 “哥,别打了啊!” “七五?” 朱重八顿时一愣,不知道朱七五从哪里冒出来的。 “哥,我在柴房里全都听到了,这个智平狗贼,就是自己该死!” 朱七五狠狠啐骂了一声道。 地上的智平和尚,此时已经是相当的平了,圆鼓鼓的脑袋已经变成平底锅。 “七五,咱杀人了!”朱重八惊慌道。 “哥,这智平秃驴仗着寺庙,欺男霸女没有少干,哥你这是替天行道,杀得好!”朱七五开解道。 朱重八重重叹了一口气,算是安慰了一下自己。 “七五,咱们该咋办?”朱重八紧接着问道。 自己打死了智平和尚,当时只是怕报官为了保命,并没有想好下一步该咋办。 而小弟七五向来主意多,肯定能想出来个对策。 朱七五看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啥也别说,先把智平尸体给藏到柴房里面去,不然过会就有人回来了啊。” 朱重八连忙点头:“对对对!” 兄弟二人把智平的尸体抬到了柴房角落里,盖上了厚厚的碎木头和茅草。 紧接着,朱七五又从灶房里掏出了一筐草木灰,洒在了地上遮住了血污。 等到一切料理完毕,兄弟二人坐在院子里商议着出路。 “哥,智平和尚虽然该死,但是这皇觉寺,咱们是待不下去了啊!”朱七五说道。 现在天气炎热,苍蝇蚊虫也多,智平和尚的尸体很快就会腐烂发臭,那点儿柴草根本就是遮挡不住的。 多则两天,少则一天,肯定会暴露的! “是啊,咱得抓紧逃走,可不能让官府捕拿!”朱重八点了点头道。 今天这封信出现的莫名其妙,朱重八也不确定是智平和尚要陷害自己,还是另有他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觉寺再待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再惹来更大的祸患! “四哥,你打算去哪?”朱七五反问道。 他的计策总算是要奏效了,只要离开皇觉寺,那必然只能去投义军。 朱重八摇了摇头,道:“咱也不知道去哪,大不了再去当流民讨饭!” 他这会儿心里乱糟糟的。 只想着快点离开皇觉寺,至于去哪里,还没有太操心去想。 朱七五闻言,非常果断的否决了这个想法。 “哥,咱现在手上都有人命了,还当个鸟甚的流民,直接去投了义军算了!”朱七五说道。 朱重八依旧还在犹豫。 他总觉得,当流民乞丐比当反贼要好不少! 最起码,不用天天害怕被官兵抓到杀头吧? 朱七五仿佛看透了重八哥的内心,紧跟着劝道:“哥,你就不要瞎琢磨了!现在这世道,流民早就不是那么好当的了,恶霸山贼乱兵都能要了咱的命,根本不比当义军平安多少!再说了,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咱投了义军,说不定还能混个前程呢!” 第五章 逃离皇觉寺! 朱重八终于是有些意动。 他狠狠的一拍大腿,咬着牙说道:“对!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咱哥俩去投义军!” 看到朱重八终于下定了决心,朱七五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苍天啊,自己终于要踏上改命的光明大道了啊! “不过,咱们在投义军之前,必须要好好准备一番!”朱七五紧接着说道。 义军的水,也是深着呢! 绝对不是投了义军,大家就能比亲兄弟还亲,天天喝酒吃肉快活。 “准备个啥?”朱重八问道。 “哥,咱们两个光杆儿去投义军,肯定就是混个小兵,说不定是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打头阵送死的那种,不如拉起一票人马,最起码混一个什长队正之类的才行啊!”朱七五说道。 历史上的红巾军,有几十支队伍,彼此之间互不统属,也没有标准的军功升迁。 所以说,想要投军之后从零开始,那是难上加难,历史上的朱重八,要不是被郭子兴招为女婿,创业难度肯定直线飙升,但不管投哪一支义军,要是没有点本钱,那投谁都是当炮灰的命! “七五,你说的有道理!” 朱重八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小弟说的对! 于是,便开始思考去哪里拉人入伙。 这些年来,兄弟俩除了四处当流民要饭,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就只有老家孤庄村和皇觉寺。 当然,皇觉寺这一帮子秃驴是不要指望了啊。 “四哥,不用想了,咱们直接回老家,找汤和、徐达、周德兴几个人不就行了嘛!”朱七五提点到。 朱重八也已经想到了他们,立刻拍着大腿道:“哈哈,咱俩想一块去了啊!” 兄弟二人当即便收拾好了行囊,打算马上就离开皇觉寺回老家。 朱七五也是从后院角落里,把自己积攒的几两碎银子挖了出来。 好几十里路呢,没有银子吃喝都没着落。 朱重八和朱七五背着行囊大步走了出去。 路上遇到一个胖乎乎的火头僧,冲着朱重八大声喊道。 “朱重八,赶紧来把泔水桶刷干净!” 朱重八脚步丝毫不减缓,冲着火头僧大吼了一声。 “贼秃驴,刷你娘!” 火头僧被吼声吓了一跳,呆愣愣在风中凌乱。 当朱七五大步踏出皇觉寺的时候,只觉得天高地阔,心中一股豪气直冲云霄。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从皇觉寺到哥俩的老家,不过是几十里路。 哥俩走到半道,找了一个破庙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刚刚放亮,就是急匆匆赶路出发。 当他们俩回到孤庄村口的时候,朱重八已经是快要流下眼泪了啊。 “七五,咱爹娘就是埋在那里!” 朱重八一指远处的荒滩子,向朱七五说道。 朱七五对于这些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往村子里走去。 孤庄村的破烂穷困,根本一路上见到的其他村子没有丝毫区别。 乡邻们都是一个个面黄肌瘦。 明明已经是开火做饭的时候,却没有几户人家升起炊烟。 兄弟二人来到了村中老宅。 却发现房子早已经变成了半截夯土,院子里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 “重八哥?” 忽然。 从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声。 朱重八和朱七五紧接着回头,只见一个瘦削高大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破斗笠,穿着一声破烂衣衫。 “徐达!” 朱重八立刻就认出此人,正是跟他光屁股长大的发小徐达。 “重八哥,还真你啊!” “哈哈……是咱,是咱啊!” 两个人紧紧拽着对方的胳膊,大笑着拍打着对方,一如小时候一般。 “这是七五?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徐达也认出了旁边的朱七五。 “徐大哥,我还记得你呢!”朱七五笑道。 “哈哈,好,好啊!”徐达放声大笑。 朱重八哥俩老宅已经荒废,徐达便拽着朱重八哥俩回到了自己家中落脚。 不一会儿,隔壁的汤和也是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几个人又是一番热络交谈。 到了下午,在徐达的家中,徐达、汤和、周德兴等七八个发小都是到齐,还有一些邻村的发小尚未得到消息赶来。 众人从小一起长大,都把朱重八视为可靠的兄长。 就连年长两岁的汤和,也一向以朱重八马首是瞻。 今日朱重八突然回来,众人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但是,这高兴中却是透着一股子的心酸。 一群人想要凑钱买酒肉,给老大朱重八接风洗尘。 可凑来凑去,却连一坛子酒钱都是凑不够。 第六章 重八大哥回来啦! 他们原本是躲在屋外商议此事,却不巧让朱七五给撞见。 朱七五当即就跟朱重八说了,朱重八双眼一红,大步走了出来。 “你们干啥呢!”朱重八沉着脸说道。 徐达、汤和等人看到朱重八,都是一个个惭愧的低下了头。 “重八哥,都是咱们无能,连一坛子酒都买不起。”徐达红着脸说道。 “喝个屁!兄弟们都快饿死了,你们就算买了,咱也不喝,这哪是喝酒,喝得是兄弟们的血啊!”朱重八心疼的说道。 徐达、汤和等人闻言,都是心头一热,不少人眼泪都是稀里哗啦的流下来。 朱七五见状,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银子,悄悄的从身后塞到了朱重八手里,朱重八心头一动,手指一摸,顿时就是明白了啊。 只见他接过银子,冲着徐达喊道。 “徐达,买酒去!” 徐达一抬头,就看到朱重八变戏法似的递给了自己一把碎银子。 “你们买的酒,咱不喝!但是咱买的酒,你们必须喝!”朱重八豪爽的笑道。 徐达捧着一大把碎银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么多的银子,不仅能够买酒,还能买一堆肉食了啊! “重八哥,你发财?” “重八哥,带兄弟吃饱饭啊!” 众人一看朱重八掏出这么多银子,全都是惊喜喊道。 这倒不是他们见钱眼开,实在是日子过的太苦了啊,经年累月的煎熬,已经让他们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啊。 “没错,咱回来,就是带兄弟发财,吃饱饭的!”朱重八感慨的说道。 原本以为皇觉寺粗粮饭已经够苦了,没有想到老兄弟们日子依旧更苦。 很快徐达、汤和两个人就用朱七五拿出的碎银子买来了一大堆的酒肉。 众人围拢着朱重八,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畅谈着多年不叙的友情。 说着说着,众人就又是问道了朱重八身上。 “重八哥,你这次回来,打算干啥?”徐达摸了一把嘴角的酒水问道。 朱重八放下酒碗,神情一阵严肃。 对于这些老兄弟们,朱重八根本不打算有丝毫隐瞒。 “咱在皇觉寺杀了人,和尚是当不了,打算去投义军!”朱重八说道。 朱重八说这话的时候,朱七五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众人的神情。 当‘杀人’说出来的时候,众人虽然一阵惊讶,但是却是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变化。 朱七五心中很是满意,这就说明所有人都是信得过的! 朱重八随即就把皇觉寺中遭受‘诬陷’,然后被迫杀人给说了出来。 “狗贼,该杀!” “重八哥,杀的好!” “没错,这是替天行道!” 徐达、汤和等人都是纷纷支持朱重八此举。 “咱跟七五已经商量好了,打算去投义军,就想着回来跟你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一起去投义军,大家也好有个照应!”朱重八小心翼翼得说道。 徐达、汤和等人多年不见,许多人都已经是成亲娶了婆娘。 不少人还有了孩子,再也不是当初无牵无挂的光棍。 所以,朱重八要拉众人入伙投军,还是有些忐忑的。 “投军好啊!” “俺听说义军了,那都是响当当的好汉!” “这贼世道,不投军干啥,等死嘛?” 众人的反应竟然出奇的一致,对于朱重八投义军的打算强烈的支持。 “重八,大家都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你要投军,我们全跟你去!”汤和大声的说道。 汤和年纪最大,除了朱重八之外,在众人中威望最高。 “对,重八哥,大家都跟你走,你就说打算怎么干吧!”徐达在旁边紧跟着说道。 朱重八顿时一阵豪气直冲云霄,看了一眼旁边的朱七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朱七五见状,便抢着开口说道: “众位哥哥,既然都信得过我四哥,咱们去投军,肯定是人越多越好,大家都想一想,还能找到多少可靠的人一起去投义军!” 徐达、汤和等人七嘴八舌,又是划拉了一圈人,最后总共是二十多号。 朱重八听了一遍,基本也都是自己相熟信得过的。 随后,朱重八就让大家分头行动,把各自相熟的兄弟都找过来。 不得不说,世道越烂,这种杀头的买卖越是有人干! 现在家家户户,几乎都是有人病饿而死,苦逼日子熬都熬不下去了啊。 不少人都是想着去投义军,最起码先混个饱饭,可惜,他们一没有门路,根本不知道去投哪一路义军;二没有见识,出了村子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别说投义军了,投黄河都找不到路。 连个带头的人都没有,只能是蹲在家里扛着。 但是! 现在好了啊! 当年带他们上山下河的大哥朱重八回来了啊! 当年的大哥要带他们去吃饱饭、干大事、奔前程! 真可谓是一呼百应,凡是被招呼着的人,没有一个犹豫迟疑的! 第七章 投军前的准备! 第二天,这些人就又都是齐聚到了徐达家中,一共是二十多号人,全都是敢打敢拼信得过的老兄弟。 对于如何去投义军,众人都是没有章程,朱重八正打算跟众人交代一番行程安排,旁边的朱七五却是先开口道: “哥,咱们现在人手有了,但还是太少了,这么点人去了义军,恐怕连个队正百户都混不上啊。”朱七五说道。 “七五啊,能叫的人都已经叫了,再多人根本没有了啊。”汤和在旁边说道。 “汤大哥,既然没有办法拉更多人,那咱们就从别的地方想办法啊。”朱七五说道。 “七五,你是不是有了主意,快说说!”朱重八知道小弟素来计策良多。 “哥,咱们人手不多,那就要从装备上想办法,二十多个拿木棍的壮丁,跟二十多个披甲的刀盾兵,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啊!”朱七五说道。 朱重八、徐达等人闻言,顿时就是恍然大悟。 二十多个破衣烂衫的壮丁,在战场上恐怕打不过两个披甲的士兵。 若是二十个刀枪甲胄齐全士兵投义军,那最少也得是个百户起步! “刀枪弓弩和铠甲都是好东西,可要去那里弄呢?”朱重八紧接着问道。 “哥,这些好东西,除了官府之外,就只有那些豪强大户有!”朱七五说道。 “对啊,七五说的对,咱们县里的张大户就有几十张强弓呢!”徐达说道。 “张大户那点儿家产,根本就排不上号,真的大户全都在濠州!”汤和紧接着说道。 随后汤和又是数落了一番濠州几个大户的排名,一个个都是家赀万贯,家丁族兵众多的豪强土霸主。 众人又是琢磨着,不知道该找哪一家下手。 “汤大哥,这些人里面,哪一家名声最差,属于恶霸呢?”朱七五忽然问道。 “要说名声最差,那就是濠州的刁家,他们在濠州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早已经是仇家遍地,只不过刁家实力强大,又有官府勾连,根本没人能够奈何他们!”汤和说道。 “好,那咱们就从刁家下手!”朱七五说道。 这种恶霸之家,肯定是藏着许多的兵器铠甲,否则就对不起恶霸的名声。 “可是,这刁家也是实力最强啊,光是家兵就得有两三百人,再算上庄户佃户等壮丁,怕不得五六百啊!”汤和明显有些害怕。 刁家的好几百号家兵庄户摆在那里,一般的山贼土匪都得绕着走,更别说他们这二十几号人了啊。 不少人都是犯了嘀咕,提议是不是换一家豪强下手。 比如那种几十人的小土财主,成功概率更高,危险更小,虽然可能缴获的兵器装备要差一些少一些。 “不过是几百人,只要咱略施小计,肯定能够把这恶霸刁家给拿下!”朱七五说道。 要是专门挑小财主下手,那不就成了打家劫舍的蟊贼了啊。 “七五,你打算怎么办?”朱重八紧跟着问道。 他的心中也是愿意去抢掠小门小户,不仅捞不到什么装备,名声也不好听。 “哥,我的计策就是里应外合!”朱七五笑道。 众人都是一阵疑惑。 “七五,刁家里面咱可没有熟人啊,怎么去里应外合?”朱重八说道。 “哥,这还不简单,你要是进了刁家里面,咱不就可以里应外合了吗?”朱七五笑道。 “什么,我?”朱重八顿时更加疑惑了啊。 徐达、汤和等人也都是不解,纷纷看向了朱七五。 “哥,为了里应外合,咱可以卖身为奴,潜入刁家院内,先摸清里面的布置,两天之后,就可以约定时间,内外一起动手,给他们来个一锅端!”朱七五说道。 “好啊,这个计策好!”朱重八一拍大腿赞叹道。 “不错,这个计策好,刁家大院那么大,是得先摸清楚!”徐达紧跟着说道。 其余的周德兴、汤和等人也都是纷纷夸赞朱七五的计策好。 不过,朱重八很快又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七五,不太对啊,就算是咱潜入了刁家大院,然后再打开了大门,那咱们也是二十几号人,刁家还是几百号人啊!”朱重八皱眉道。 其他人也都是回过味来。 人数差距依旧悬殊,就算是冲了进去,大家也还是赢不了,死路一条啊。 不过,朱七五却是丝毫不慌。 他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蒲扇大的油布包裹。 啪! 一下就扔到了桌子上。 众人都是齐刷刷望去。 “七五,这是啥?”朱重八疑惑道。 “这是天下最强的蒙汗药!只需要这么一包,就能够放倒几千号人!”朱七五得意的说道。 “啥?!” 一听这话,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是一片惊呼。 徐达刚刚摸了一下包裹,立刻就是缩回了手指,唯恐被这蒙汗药给放倒。 其实,这所谓的蒙汗药,是朱七五不久之前签到得到的麻醉散,本来可以用来治病祛痛。 现在好了,有了更大的用处。 “哥,到时候只需要在刁家的水缸、水井里撒上一些,保管一觉睡到大天亮!” 在朱七五的建议下,众人很快分工明确,开始做准备潜入刁家。 首先行动的人,自然就是朱重八。 朱七五给出的计策是用一招卖身为奴,混进刁家。 现在世道纷乱,各种活不下去的苦命人非常之多,卖身为奴很是常见,也不容易引起怀疑。 更何况,朱重八的形象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一身破旧的僧衣,黄腊的脸庞足以证明是个受苦的破落和尚。 第二天一早。 朱重八和朱七五在汤和引领下,来到了恶霸豪强刁家的大院附近。 三个人躲在暗处,远远观察着。 “嚯,这刁家的大院,还真是气派!”朱重八望着大院的油漆大门说道。 “年年天灾,这刁家倒是滋润的很。”朱七五吐槽道。 这刁家不仅有气派的大门,还有一丈高的院墙,没有个家财万贯,是绝对修不起这种青砖院墙的。 不仅如此,看门的几个家丁,也都一个个面色红润,一瞧就知道不缺吃喝,与大街上的乞丐形成了鲜明对比。 第八章 卧底成功! “你们是不知道,这刁家是有多狠辣,对咱们穷人佃户,那是恨不得敲碎了骨头吸髓呢,任老天爷旱灾蝗灾,他们刁家的租子那是一粒粮食不能少,多少人都是被逼的家破人亡,怎么可能不滋润呢!”汤和恨恨得说道。 很显然,刁家在十里八乡早已经是恶名凶名在外。 “那咱就替天行道,收拾了这刁家!”朱重八低声说道。 “对,咱们替天行道。”汤和用力点点头。 马上就要开始计划的第一步了,汤和的心中竟然开始有些紧张。 反而是去打头阵的朱重八,一脸的淡定神情,让汤和看得是暗暗佩服,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跟错人啊! 朱重八,真是干大事的料啊! “哥,差不多了,你快去吧!”朱七五说道。 这时候,有几个流民模样的人正好聚在了刁家门口,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里面出来,对着几个流民又是拍胳膊,又是看牙齿,很明显是在挑选。 现在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好,咱这就过去,别忘了咱们约好的,咱获得信任后,在大门口放三个一拳大的石头,每个下面压一片树叶,这就是暗号!”朱重八起身道。 “哥,放心吧!”朱七五点头应道。 他们已经约好,朱重八混进刁家后,先摆出这个接头暗号,然后在相对隐蔽的狗洞那里接头,把蒙汗药给弄进刁家。 朱重八故意把身上破衣服揉搓乱糟糟,然后慢慢走向了刁家门口,卖身为奴的人基本都是饿得没啥力气,根本不可能大步流星的走。 他还没有走到跟前,就听到那名刁家的胖管家在嚷嚷了起来。 “都给老子滚,一群贱骨头,不是烂疮,就是病秧子,以为我们刁家是开善堂的吗?!” 很明显,刚才几个要卖身的流民,都是很不合他的心意。 在胖管家的喝令下,几个刁家打手挥舞棍棒对这几个流民一顿乱打,让他们死也死得远一些,别污了刁家的地界。 “哼!”胖管家不屑的甩甩手,正打算返身回去。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说话声。 “老爷,您发发善心,给条生计,赏咱一口剩饭就行!” 胖管家一回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瘦削的年轻人,脸型虽然有些长,但是端正厚重,一看就挺令人放心的。 只不过头上没毛,竟是个和尚? “和尚?法号叫啥,在哪个寺庙挂单?”胖管家问道。 “回老爷的话,咱叫智平,原本是定林寺的,这不最近寺庙遭了火灾,便没有了生计。”朱重八一脸讨好的笑着道。 “哦,原来是定林寺,我倒是知道。”胖管家点点头。 几个月前,邻县的定林寺大火,烧的是一干二净,世道太乱,根本凑不齐重建的开支,好几十号和尚全都被遣散掉。 如今看来,这和尚应该是连肚子都混不饱了的。 刁家上下,可是没有人信佛,肯定不会给这些秃驴吃白饭的。 “智平和尚,你都会些啥?”胖管家上下打量着朱重八问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和尚身大力不亏,绝对是干力气活的一把好手,如果要是再能会点别的手艺,那就更好了啊。 “回老爷话,咱会做大锅饭,伺候百十口人吃饭,那是不成问题!”朱重八连忙说道。 寺庙里的大锅饭,那可都是一做就是几十号人的分量。 朱重八在皇觉寺的时候,没少被火头僧欺负,做饭也是没有少做。 胖管家一听,顿时就是眼睛一亮。 “呦,你还有这本事?”胖管家有些惊喜加意外。 现在刁家的家兵壮丁是越来越多,正好是缺一个炒大锅饭的厨子。 胖管家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找了一个不花钱的大厨子,这样大厨子的工钱就可以落尽自己腰包了啊。 其实,这一切也都是朱七五的提前算计。 朱七五听汤和说刁家最近招了许多人手,就猜测肯定需要做大锅饭的厨子,正好厨子这个活儿,又是最方便下蒙汗药的! “老爷您放心,咱这手艺,绝对是吃了都说好!”朱重八拍着胸脯表示。 胖管家满意的点点头,一脸奸笑的说道:“你可听好了,我们刁家瞧你可怜,都快要饿死了,赏你一口饭,卖身为奴,可都是两相情愿,不准反悔耍赖!” 好家伙。 这个胖管家一开口,就是要白嫖的节奏。 不仅没有什么大厨子的工钱,连卖身钱都是不想给,只管每天伙食。 “咱也没家没口,有饭吃就行!”朱重八憨厚得笑道。 “好!你随我来,咱们签字画押!” 胖管家转身,领着朱重八进了刁家的大门,一进大门,朱重八就开始悄悄观察周围的房屋和道路,全都是默默记在了心里。 经过一番签字画押,朱重八卖身为奴就算是定了下来。 胖管家随即就带着他去了后厨,准备试一试他的手艺。 朱重八在皇觉寺几年苦,可不是白吃的。 火头僧的本事,早已经被他学的九成九。 在一番麻利的翻炒炖煮后,一道香喷喷的大萝卜乱炖就出了锅。 明明没有多少荤肉,但却是做出极其鲜美的味道。 胖管家闻着味道,也是食指大动,抄起筷子尝了一口。 “嗯!好吃!” 胖管家顿时笑的跟花一样。 他心中美滋滋的想着,自己这是捡到宝了啊。 不仅落下一份大厨子的工钱,这以后家丁们的肉菜钱也可以省下一笔! 这个野和尚手艺好的很,没有肉也能做的这么香,那自然就方便自己克扣肉钱了啊。 “老爷,咱手艺可还行?”朱重八笑着问道。 “嗯,行,实在是太行了!”胖管家语气都是和善了不少。 这个和尚是自己的小发财树啊,那还不得对人家好一点儿。 “那咱以后就干这大锅饭厨子了?”朱重八问道。 “没错,以后这百十号人的饭菜,就全由你负责了!”胖管家拍板决定。 朱重八听到胖管家的话,心中很是高兴。 他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混进后厨,这简直相当于,计划直接成功了一半啊。 第九章 攻入刁府!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朱重八赶忙谢道。 “咳咳!和尚啊,别叫老爷,我就是个管家,让老爷太太们听到不好。”胖管家提醒道。 朱重八顿时就是一副惊讶的模样,“哎呀,咱看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妥妥的富贵福寿相,以为您就是刁府的老爷呢!” 这一顶高帽子,立刻就是让胖管家舒坦了起来,笑得连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哈哈,你这和尚,还真是会说好听的!”胖管家明显很是受用。 “管家,这可不是咱说好听的,冲您着福相,就算现在不是,那以后也绝对是位老爷的!”朱重八忍着恶心,努力遵照朱七五‘要嘴甜’的交代。 “哈哈,你这和尚,还真是懂事!” 胖管家对朱重八非常满意,当即就把花钱请来的粗使厨子给解雇了,直接是让朱重八这个‘定林寺大厨’上了岗。 当天的两顿饭菜,朱重八那是保质保量的给顶配完成。 整个刁府的家兵壮丁们,都是对新来的大厨赞不绝口。 十天之后。 朱重八已经把刁家情况摸得七七八八。 这天晚上,二更。 朱重八忙完了后厨的一切,便坐在院子里,盯着夜空。 他白天出门买菜,趁机在大门外放置三个石头的暗号。 七五他们看到暗号,今天晚上就应该来接头的。 过了没一会儿,接连三声狗叫从狗洞那里传来。 “来了!” 朱重八听到暗号,立刻紧跟着学出两声狗叫。 这是他们表示安全的暗号。 一番准备后,朱重八走到了大院的墙根。 这里是一处极为狭小的狗洞,从这里就可以通往刁家的前院。 前院住满了家兵壮丁,一般人就算是钻进来,也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被一大群壮丁群殴。 但是,如果仅仅是一个人钻进来,那还是完全有机会躲过巡夜的家兵壮丁的。 这个时候,黑乎乎的狗洞里探出来一个脑袋。 正是朱七五。 朱七五手脚麻利的从狗洞钻了进来。 朱重八发出的信号,表明巡夜的人不在,可以进来。 “哎呦!” 朱七五从狗洞钻了进来,只觉得浑身都是沾满了狗毛尿骚。 这狗洞故意弄得弯曲,就是为了防止有人钻爬,或者是传递物品。 好在朱七五饿得浑身骨头,尚且能够爬进来。 “七五,蒙汗药呢?”朱重八拉着朱七五躲进了旁边暗处。 巡夜的人很快就会转悠回来,必须要抓紧时间。 “在这呢!” 朱七五从怀中掏出了油纸包裹。 “这些够用吗?”朱重八掂量着问道。 他们下手的机会,可只有一次,要是不成功的话,白费力气不说,可能还要有生命危险。 “哥,你就放心吧,这一包药量,高高的,放倒一百头牛都没问题!”朱七五说道。 成败在此一举,朱七五自然不会心疼那一点儿蒙汗药。 “好!这是刁家大院的地图,什么门厅,什么岗哨,都在上面!”朱重八塞给了朱七五一块细布。 这是一张蒸馒头的包袱细布,朱七五揣到怀里的时候,还能闻到一阵老发面味道。 “好咧,那咱们明天准时动手!”朱七五最后确认道。 “没问题,只要把家兵壮丁都用蒙汗药放倒,内院的刁家人,根本不是咱们对手!”朱重八说道。 刁家的百十号家丁,全都吃朱重八的做的大锅饭,绝对一个跑不掉。 内院的老爷太太们,则是**细小灶,虽然没有办法下药放倒他们,但是那些人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娇惯人,根本不可能是朱重八他们的对手。 兄弟俩确认了最后的行动。 趁着巡夜家丁没有来,朱七五又是钻进了狗洞中往外爬去。 朱七五忍着狗尿腥臊,好不容易爬了出去。 刚一露头,徐达和汤和就赶忙帮他往外拽。 “哎呦,轻点。”朱七五小声道。 徐达和汤和顾不得他疼不疼了,立刻就是问道。 “七五,重八在里面咋样?” “是啊,没啥危险吧?” 朱七五暗道:不愧是将来能过命的交情,率先想到的都是朱重八的安危。 “两位哥哥,放心吧,我哥在里面很好!” 朱七五说罢,又是看了一眼四周。 “咱们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刁家大院外边,总归是太危险了,被人发现了端倪,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朱七五、徐达和汤和三人,迅速小心翼翼地远离了刁家大院。 他们赶到了一处废弃的破烂土地庙。 这里是他们准备的落脚点,周德兴等二十多人,早已经是在里面等得着急。 看到朱七五他们回来,立刻就是冲上来问道。 “七五,怎么样了啊!” “重八哥咋样?” 朱七五稍稍喘了一口气,随即向众人说道。 “大家放心,我哥很好,一切都顺利,咱们明天按计划动手!” 众人闻言,全都是松了一口气。 “这是刁家大概的地图,咱们赶紧商量一下路线!” 朱七五从怀中掏出画在包袱皮上的地图,招呼大伙围拢了上来。 接着,一群人很快就是做好了准备。 不管是绑人的、放哨的、守门的、牵马挂车的,还是冲杀内院的,统统都是分配到了每一个人头上。 “多备一些麻绳,除了刁家的人作恶多端该杀,其他人尽量不伤性命。”朱七五说道。 刁家的家兵壮丁,许多也都是乡里乡亲,杀了他们不利于自己的名声。 “好,咱们都记着了!”汤和带头说道。 将一切安排妥当,大家伙便是都在破庙里睡下了,一直到明天晚上,他们的吃喝拉撒,都将会在破庙里,任何人都不准离开半步。 这个规定,也是朱七五一再坚持的。 历史上好多的大事,都是坏在了不够细致谨慎上面。 这些老兄弟的忠心,自然是不用怀疑。 但他们有人嗜好喝酒,谁知道会不会酒后失言。 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可就是不好了啊。 多日以来,朱七五的计谋和谨慎,都是令汤和、徐达等人刮目相看。 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端端是狠辣老练。 第十章 最后嘱咐! 汤和甚至一度怀疑,朱七五上辈子肯定是个江洋大盗,否则怎么对打家劫舍的事情如此在行,不论是大事小事,总能是想的万分周全。 整整一天时间。 所有人都是在破庙里吃饭睡觉,然后再吃饭睡觉,一直快到二更天,朱七五才是让大家准备出发。 临出发之前,作为老大哥汤和,向众人做了最后嘱咐。 “大家路上不准说话,不准拉屎撒尿,谁要是敢半路后悔,老子第一个就先砍了他!” 众人早已经是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飞到刁家大院,全都痛快的应声。 “汤大哥,你就放心吧!” “记着了,快走吧!” “谁怕谁死全家!” 在夜色的掩护下,二十多号人一路顺利来到了刁家大院外。 “点灯!” 朱七五轻轻一说,旁边的徐达立刻递过来火折子。 随着一盏孔明灯升起,刁家的大门很快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又是三声‘咕咕咕’。 “上!” 暗号确认无误,众人立刻就是扑向了刁家大门口。 看到朱七五、汤和等人终于来了,朱重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抓紧点,他们都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不知道啥时候醒!”朱重八打开大门,向朱七五等人说道。 在刁家大门里面,七八个家丁已经是躺在地上睡得跟死猪似的。 “哥,放心吧,这蒙汗药厉害的很,保管睡到明天早上!”朱七五说道。 签到得来的麻醉散的药效极强,这些人最少要睡到明天早上才会醒,而且就算是醒过来,也都会头脑发昏,手脚无力。 所以,他们现在根本没有一点儿威胁。 “大家都手脚麻利点,先守好岗哨和大门,然后再去骡马车棚!” 众人按照朱七五的安排,很快就是把刁家前院给彻底掌控。 大批的骡马也应挂上大车,随时准备接应里面的财物搬运。 随后在朱重八的带领下,他们又都打开了前院的兵器库房。 满满一屋子的兵器,让众人都是大为开心。 “兄弟们,抄家伙!” 朱重八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是把带来的木棍竹枪给扔掉,换上了寒光闪闪的钢刀长枪。 “重八,你看!” 汤和喊了一声,朱重八立即走了过去。 “盔甲?!” 朱重八大喜过望。 在兵器库房的角落里,藏着好几件牛皮甲,虽然比不上铁甲防护,但是一般的刀剑根本不惧。 冷兵器战争中,盔甲的地位远在刀枪这些普通兵器之上的。 拥有一身坚实的盔甲,在战场上可以轻松击败五六个无甲的士兵。 所以,历朝历代都是严防民间私藏甲胄,三副甲胄就已经够死刑,而刀枪剑戟等基本没有人管。 也就蒙元统治混乱,让刁家这种豪强都敢私藏甲胄。 这可真是让朱重八他们捡了大便宜。 “兄弟们,都换上!” 这几件皮甲很快就被朱重八他们几人披挂上,虽然是最简陋的甲胄,但是穿在身上后,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朱七五也是穿上了皮甲,坚硬的皮革经过处理,保护了要害。 “有了甲胄,果然是不一样了啊!”朱七五看到众人都是威风凛凛,不由感慨道。 “哥,大家都换好了,赶紧去内院吧!” 朱七五催促道。 “没错,大家抄好家伙,随我来!” 朱重八右手提着一把长刀,左手拎着一面牛头盾,率先冲向了刁府的内院大门。 ………… 刁府内院,僻静的书房内。 刁氏家主,人称白面阎罗的刁奎,正在书房内看着夏收的账簿。 今年光景又不好,闹了一场旱灾,紧跟着又是蝗灾。 但是,刁家收租的账簿上,却是没有减少分毫。 那些交不上租子的佃户,就算是卖儿卖女,典妻卖身,也必须要把刁家的租子给交上的。 经过一番折腾后,刁家的粮仓更加满满当当。 “这些贱骨头,不给他们点颜色,总是哭穷。” 刁奎核查完了账簿,伸了一个懒腰。 在旁边小丫鬟的伺候下,刁奎起身走出书房,准备去刚刚收的第六房小妾那里过夜。 第六房小妾是刁家佃户的闺女。 对自己那是百依百顺,正好让刁奎可以试试一些刚学的房中养生术。 刁奎在院子里走着,漆黑的夜色下,让他感觉有些异样,似乎是有什么不太对劲儿。 至于是哪里不太对劲儿,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 刁奎一肚子纳闷,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劳累过度。 他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内院大门处。 刁府的内院规矩森严,除了极个别的心腹外,不允许任何的男人进入,哪怕是看守大门的都是丫鬟和老婆子。 忽然。 刁奎猛然停住了脚步,他终于是想到了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啊。 整个刁府前院,实在是太安静了,几乎是没有一点声响。 连平日里的打更,都没有了动静。 “阿富,阿富!” 刁奎冲着内院旁边的一间房屋喊道。 一名胖胖的身影紧跟着冲了出来,正是招朱重八进来的胖管家。 “老爷,您叫我!”胖管家连忙说道。 “前院怎么没有动静?”刁奎有些担心道。 “是吗?”胖管家阿福睡得死沉,完全没有在意,现在听到老爷疑惑,便竖起耳朵听着。 正在此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却是在前院传来。 “老爷,这不是有动静嘛?”胖管家满脸堆笑。 “嗯,那为什么没有打更的梆子声?”刁奎疑虑稍散。 胖管家一听,立刻就是一副气愤的模样。 “老爷,肯定是打更的二狗子又偷懒了,我这就去教训他!”胖管家撸着袖子说道。 “去前院巡查一番,不要让那些贱胚子偷懒。”刁奎吩咐道。 虽然胖管家阿富解释很合理,但是刁奎还是有些不放心。 “老爷放心,我这就去。” 胖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内院大门,准备拉起门栓去前院。 砰! 忽然,一声震天的巨响从内院大门上发出。 “鬼啊!”胖管家吓得一个跃起,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谁!” 刁氏家主刁奎也是吓得一声怒喝。 第十一章 杀恶霸,替天行道! “杀千刀的奴才,造反了不成!”胖管家回过神来,以为是哪一个家丁酒鬼在拍门。 内院全都是脂粉香味的女人,前院的光棍喝醉了犯酒疯,也不是没有过。 胖管家爬起身子,冲向了内院大门。 他一把拉起门栓,准备出去教训一下这个闹事的酒鬼。 哗! 随着一声闷响,内院的大门被猛然撞开。 胖管家预想中的什么闹事酒鬼,根本就是没有,而是一大群人。 “你们是哪个屋的?”胖管家一阵疑惑。 天色太黑,除了一堆人影,胖管家是啥也看不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举着火把的身影走上前来。 “管家,是我啊!” 胖管家借着火光,看清了来人,竟然是前院的大厨子和尚。 “和尚,你们要干啥?”胖管家的话说一半,就是忽然停了住。 在火把的照耀下,他已经看清门外的场景——一群陌生人拿枪带刀,凶狠的盯着自己。 中间的几个人,还抬着一根硕大的圆木。 刚才震天响的撞门声,应该就是这玩意儿发出来的。 胖管家顿时就是明白。 这是遇到打家劫舍的贼人了啊! 胖管家当即一个转身,就叫喊着要往里面逃去。 “老爷,有贼……” 噗! 一阵刀光闪过,胖管家的声音戛然而止。 朱重八手持长刀,一刀砍断了胖管家的半边脖子,一阵血雾喷出,胖管家顿时就是横死当场。 “兄弟们,跟我冲!” 朱重八一声呼喝,身后的二十名兄弟立刻跟着冲进了内院。 两个看门婆子,顿时就是吓得昏死过去。 “亲娘咧!” 刁奎眼看着胖管家被砍死,顿时吓得屎尿横流。 明明想要跑,但是一双腿却是完全不听使唤,除了一个劲儿的打哆嗦筛糠,无法移动分毫。 朱重八率先冲了进来,立刻就是发现了吓呆的刁奎。 他自然是认得这个刁府的家主,立刻就是一脸惊喜。 “哈哈,原来是刁老爷!” 刁奎浑身颤抖。 见贼人认识自己,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好,好汉,饶命啊!”刁奎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哀求道。 朱重八见状,岂能饶了这个为非作歹的大恶霸,现在捉到了他,倒也省了去内院搜寻的力气。 只见他一把拽起刁奎的领子,恶狠狠的问道。 “金子、银子、粮食都在哪里,快说!” 朱七五、徐达等人,也都是冲进了内院,迅速控制了各处入口。 “好汉,都给你们,饶命,饶命啊!”刁奎连忙哀求。 他的心中急速盘算,前院没有动静,多半是被贼人们放倒了,自己现在凶多吉少,必须探一探贼人虚实。 若是有机会反杀,或者是逃脱,自然是最好的。 “不想死的话,那就赶紧带路!”朱重八一声怒喝。 他已经看出了刁奎想要拖延时间,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狠狠一压。 “我带,我带,好汉饶命,饶命啊!”刁奎脖子一凉,立刻忙不迭的答应道。 在刁奎的带领下,朱重八等人进入了内院深处。 “好汉,前面就是库房,金银珠宝都在里面。”刁奎指着前方小门说道。 朱重八等人都顺着他所指望向前方,只见一座大屋子乌漆嘛黑,啥也看不到。 忽然。 朱重八一愣神的功夫,只觉得手腕子一松,刁奎竟然挣脱跑了出去。 “有贼,有贼啊!” 刁奎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冲进了旁边一处小院内。 随着刁奎喊叫,不少的小院都是亮起灯来。 朱七五见状,知道动静已经闹大了,便直接对朱重八说道。 “哥,直接动手!” 朱重八立刻把心一横,“找死!跟我来!” 众人纷纷是挥刀持枪,沿着一个个小院落行动起来。 朱重八率领朱七五、徐达等人,很快就是冲进小院,把躲在床底下的刁奎给找了出来。 “刁奎,你作恶多端,咱今天杀了你,为民除害!” 朱重八已经打算直接动手,自然不会再留刁奎的性命。 “好汉,饶,啊!” 刁奎求饶话说一半,就被朱重八一刀结果了性命。 “兄弟们,给咱替天行道去!” 朱重八大呼一声,带着众人开始一院一屋的搜寻起来。 整个内院,大多都是一些丫鬟婆子,统统都绑了手脚,塞住了嘴巴扔到前院。 而搜出的几个刁家男丁,则是毫不留情,统统一刀结果性命。 恶霸刁家的男性,不论是想要逃跑的,还是躲藏起来的。 统统都被朱重八他们给抓到,押在内院门口挨个砍了脑袋。 “哥,你快来看!” 朱七五的声音,从一个院落里传来。 “咋了啊,七五?” 朱重八连忙提着刀跑了过来,心中还有些担心,以为朱七五遇到了什么危险。 当他进入院落,便看到里面房门大开,朱七五正举着火把在屋子里。 “嘶!” 朱重八一冲进来,顿时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实在是太令他吃惊了啊。 整个房子内,全都是满满当当金银珠宝! 光是金豆子银锭子就是堆满了半边屋子,什么美玉、宝石也是装了整整两大口箱子的。 “哥,看来这就是刁家的银库了!”朱七五笑着说道。 这个院落从外面看毫不起眼,朱七五原本以为是用来堆放杂物的,但是他看到那两扇结实厚重大门和铜锁,立刻就是察觉到了异常,便破门闯了进来。 果然,正是刁家用来藏金银珠宝的地方。 “杀千刀的刁家,这得是吸了多少咱穷人的血!”朱重八恨恨的说道。 朱重八正打算去招呼徐达等人来搬运金银,忽然看到朱七五正拿着刀把子在敲击墙壁。 “七五,你干啥?”朱重八连忙问道。 “哥,这墙里面有夹层,快让徐达他们带着家伙来!”朱七五一脸惊喜的说道。 他就说嘛,这个屋子里的金银珠宝虽然不少,但是相对刁家的势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 所有的金银珠宝,统统都是摆放着明明上,说不定就是一个障眼法。 若是有强盗能够进入明面上的银库,肯定会非常紧张急切,一看到这些金银珠宝,激动之下必然会带着它们匆匆离开。 这样一来,藏在夹层里的‘大金库’,则就是安全了啊。 第十二章 金银财宝一扫光! “这房子一进来,我就觉得不太对头,内外长度相差太多!”朱七五上下打量着墙壁。 很快,朱重八就带着徐达、汤和等人赶了过来,并且还带来好几把铁镐大锤。 “砸墙!” 朱七五一直墙壁说道。 他刚才寻摸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什么暗门机关。 既然这样,那就是直接暴力硬拆。 “好咧!” 徐达几个抡起铁镐大锤,冲着墙壁就是一顿哐哐乱砸。 哗啦! 很快,墙壁就被砸得垮掉了大半,露出了里面一个五尺宽的夹层。 待到浓重的尘土慢慢消散,众人往里面一瞧。 “嘶!” “天爷爷欸!” 所有人都是发出了一片惊呼,朱七五甚至还听到了好几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在这露出的夹层里,码放着一层层的金银珠宝,光是数量就是摆放在外边的十倍之多! 至于金银成色,那更是不用说了,都是成色上好的赤金白银! 就连那玉石珍珠,都是比外边摆放的要值钱得多。 朱重八等人兴奋的冲了进去,一双双粗壮的手掌抓起大把的金银。 “重八哥,咱们发财了啊!” “重八,咱们不是在做梦吧!” “重八哥,发达了啊!” 徐达等人都是激动无比,全都是无法掩藏的喜悦。 “七五,咱还真是服你了啊!” 朱重八也是大笑着拍了怕朱七五的肩膀。 要不是朱七五有心眼,他们就要被外面的那点障眼法给唬住,错失这些大头。 “嘿嘿,哥,先别高兴了,快点把金银财宝运走,省的夜长梦多!”朱七五又是提醒道。 他们毕竟只有二十多个人,万一遇到了什么意外,那可就麻烦了啊。 “没错!” 朱重八连忙稳住了心神,冲着徐达等人说道。 “都别傻乐了,赶紧把这些金银财宝装车,再去搜其余的院子!” 徐达等人连忙应声。 最后用了足足五辆骡子大车,才是把这些金银珠宝给装下! 紧接着,朱重八他们又找到了粮仓、绸布仓、盐仓等库房。 刁家骡马棚的几十辆大车,全都是装的满满登登! 依旧还有许多的粮食、布匹绸缎等没有办法装走。 “重八,这些粮食,可够咱们吃上几年了!”徐达高兴的说道。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粮食都这里堆着,实在太可惜了!”汤和望着粮仓惋惜道。 刁家有良田万亩,历年收获的粮食更是堆积如山。 朱重八他们仅仅是挑选了一些精细新粮带走,大部分的粮食还都原原本本放在仓库里。 “重八,要不咱们先运一趟,等卸了车,再来多运两趟!”周德兴说道。 不少人都是一齐点头,他们对于不能带走的粮食,全都感到非常可惜。 “不行,咱走了之后,绝对不能再来。”朱重八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七五早就跟他说过,不管是运多还是运少,他们离开刁家后,绝对不能再来第二趟。 万一别人注意到了动静,摸查到了他们落脚点,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行大事,最忌贪! “大哥,你们快来看,这都是些啥?” 正当所有马车装满准备出发的时候,徐达忽然是又发现了一个密室。 朱重八、朱七五等人连忙过去查看。 这是一间藏在书房里的密室,里面堆满了红木箱子,很显然里面藏着宝贝。 朱重八一看,立刻就是说道。 “砸开!” 砰砰砰! 接连几声闷响,红木箱子都是被砸断了铜锁。 大家伙满怀期待的打开了箱子。 但是。 箱子里面却什么金银珠宝都没有,只有一摞一摞的竹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黑字。 “唉!” 众人都是一阵失望。 朱七五捡起几张竹纸,这才发现这些都是刁家的地契、房契和放黑心贷的借据! 好几口箱子,全都是这些玩意。 “七五,这都是些啥?” 汤和凑过来问道。 “房契、地契和借据,这些玩意儿对于刁家来说,足以抵得上那五大车金银珠宝!”朱七五笑着说道。 “啊?这么值钱吗?”汤和他们自然知道房契地契的重要。 “不过,对于咱们没啥鸟用,全都是废纸。”朱七五把几张房契扔回箱子。 并不是有了这些房契、地契,就自动拥有了对应的房屋和土地。 这些房屋和土地必须要得到官府的承认,地契房契才有效。 朱七五他们抢来的房契地契,蒙元官府自然不会承认,也就是无法获得土地。 这些地契房契,都是鸟用没有。 至于那些数量众多的黑心贷借据,那更是没有啥用处。 刁家都被他们灭门了,谁还去要债。 不过,这些东西如果落到官府,或者其他豪强手里,依旧能够继续盘剥百姓的。 “哥,这些玩意儿,咱们都一把火烧了!”朱七五说道。 只有把它们烧成灰,才能让那些背上阎王债的百姓们喘口气。 “好,咱就把这些阎王债,一把火烧了!”朱重八说道。 “对,烧了这些阎王债!” 徐达、汤和等人都是一致赞同。 他们既然要替天行道,那就不能闷不做声,自然是闹的动静越大越好。 灭了刁家,再放一把大火,才能把名头亮出来。 在众人临走之前,把刁家的女眷全都绑到了前院,然后在内院书房放了一把大火,把所有的地契房契和借据,统统化成了灰烬。 “七五,快走吧!” 汤和在旁边催促道。 朱重八等人驾着马车,早已经走出了很远,朱七五才是放了这一把火。 若是放得太早,引来了周围乡邻,就不好了啊。 朱七五放完火后,刚要打算走,忽然又是想起了什么。 他抓起火把,在刁家大门边的白墙上,刷刷写就了几个大字。 汤和不识字,看得是一头雾水。 “兄弟,你写的啥?”汤和低声问道。 “四十大盗,替天行道!” 朱七五说罢,就翻身上马,跟汤和追着朱重八他们而去。 熊熊的大火,很快就是越烧越大。 朱七五与汤和骑马跑出好几里地,回头依旧能够看到漫天的火光。 瞧这情形,刁家内宅都应该是保不住的。 第十三章 四十大盗,替天行道! 熊熊的火焰,把附近的老百姓们都是给惊醒。 他们一个个都是躲在家中,伸长了脖子观察。 “刁家起火了啊?!” “这杀千刀的刁家,总算是遭报应了啊!” “烧吧,烧死了那白面阎罗刁奎才好!” “刁家遭报应,咱比过年都高兴!” 周遭的老百姓们,一个个都是饱受刁家欺压,如今看到刁家失火,绝对不会去帮忙救火呢。 当然,如果刁家派家丁狗腿子们来叫人去,他们也是不敢不去的。 但是大家伙很快就是发现了情况不太对劲。 这么大的火……刁家竟然一直是毫无动静。 简直是安静的可怕。 既没有灭火的喊叫声音,也没有刁家的人出来拉人灭火。 很快,有几个附近的年轻人,壮起胆子靠近刁家去查看。 凑一近看…… 却忽然发现刁家前院大门洞开,里面的家兵壮丁们全都昏死一片。 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一路跑到了内院察看,却发现整个内院都是被人一扫而空。 这几个年轻人顿时就是恍然大悟。 “坏了,刁家遭了强盗!” “呸,放屁!刁家遭了强盗,怎么能是坏了,这是老天开眼!” “对啊,对啊,老天开眼,刁家倒霉!” 几个人很快就惊恐的发现,刁家男丁都是被杀的一干二净! 就连白面阎罗刁奎老爷,也是被人给戳死在了院子里。 这一下,他们再也没有了顾忌,纷纷在刁家内院中搜寻起来。 金银珠宝,早已经被‘强盗’给拿走。 但是! 刁家硕大的粮仓,却是几乎完好无损! 几个年轻人顿时一片欢呼。 他们手拿肩扛,每个人都是拎着粮食往家飞奔! 连年灾荒,家家户户都是快要饿死! 刁家人都死绝了,粮食也就是无主了,谁不拿谁就是傻子啊! 几个年轻人带回去粮食后,自然不可能就此打住。 这点粮食,够干啥的! 刁家的粮仓,两个边角都没有缺呢! 所以,他们再次冲向刁家的时候,已经是全家老少一起出动! 什么手推车、扁担、箩筐所有能装粮食的玩意儿,统统都带上了啊。 这一连串的动静,很快就是引得左右邻舍纷纷打听。 当他们得知恶霸刁家被灭门,粮食随便抢的时候,一个个全都是疯狂了啊。 从开始的几十个人,到后来的几百号人,再到后来的几千号人! 周遭的所有百姓们,不顾天黑路滑,全都加入了吃大户的行列。 经过一夜的折腾,周遭的上千户老百姓们,家家户户都是有了余粮。 刁家的粮仓被一扫而空。 不仅仅是粮仓! 那些后来赶到的老百姓们,随后又是把刁家的绸布给瓜分一空。 与此同时,还有刁家的盐库、后厨的菜窖等屯粮食的地方,也被刮了个干干净净。 等到了最后,刁家大院的被褥、门窗、衣物、桌椅,甚至是砖瓦、大门等物件,都是被百姓们给连拆带般,搞了个一干二净。 甚至于,那些个被蒙汗药麻翻在地的家丁们,也都被扒光了衣服。 这年头儿,各家都是穷得没有裤子穿,一件衣服也是好东西啊。 当次日,天色放亮的时候。 好家伙! 整个刁家已经是面目全非。 除了四面的大白墙,可以说连一根木头都是没有留下。 刁家世代欺压乡邻,自然没有人会给他们出头。 附近的百姓们,一个个都是狠出了一口恶气,对于刁家大门上‘四十大盗,替天行道’,很快就是传的神乎其神。 一会儿是老天爷派了四十名天兵天将,惩罚刁家! 一会儿又是传言,白莲教的四十名大护法看不惯刁家,亲自出手惩治恶霸。 没过多久,人们又是传言,四十大盗不仅仅是四十个人,而是四十个头领,带着四千名兵勇,否则的话,仅仅凭借四十个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把刁家给搬运一空? 不论是何种说法,人们都是相信,这四十大盗,那都是惩奸除恶,专门替天行道的好汉! ……… 土地庙。 经过一夜的转运和装卸,二十多辆大车的金银珠宝、粮食布匹等被藏在了土地庙旁的洼地中,基本保证了不会被人发现。 一切停当,众人都是簇拥着朱重八,在土地庙中商议着对策。 “重八哥,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咱一辈子都是没有见过啊!”徐达高兴的说道。 大家都是兴奋的满脸通红。 好几大车金银珠宝,如果是大家伙分了,瞬间就能够变成一方豪富。 不仅能够置办几十亩上等良田。 还能在濠州城里有一间大房子,天天吃喝都不愁,丫鬟婆子伺候着。 “分了金银,就怕没有命花啊!”朱七五说道。 徐达等人顿时都是冷静了下来,灭了刁家的这一票,闹的动静很大。 这时候要是敢露富,也就跟找死没有区别。 所以,大家想归想,最后要怎么处置这些金银财宝,他们还都是唯朱重八马首是瞻。 “重八哥,你拿主意吧,俺们都听你的!”徐达冲着朱重八说道。 “对,重八,给大家划条道吧!”汤和也是说道。 其实,朱重八也已经是思索良久。 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他要是没有动心,想做一个安安稳稳享乐的富家翁,绝对是假的。 不过,他也知道朱七五刚才说的‘没命花’的道理。 “咱现在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就连这刀枪兵器,也是样样不缺,不干一番大事,实在是可惜了啊!” 朱重八想了一下道。 大家伙都在等着他后面的话,却见朱重八看向了朱七五。 “七五,你计谋最多,给大家拿个主意,该去投哪一路义军?”朱重八说道。 徐达、汤和等人也都是满脸信任的看向了朱七五。 这一次能够不伤分毫的灭了刁家,朱七五的功劳可以说是最大的。 从制定大体的计划,到确定每一步的细节,朱七五都可谓是计谋和谨慎完美结合。 朱七五虽然仅有十二岁,却早已经被众人视为谋士! “哥,现在投义军的话,稍稍有些早了。”朱七五想了一下说道。 今年是至正十一年,虽然已经有不少义军,但都是一些小山头,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红巾军,则要等到韩山童、刘福通起事后才有。 第十四章 投什么义军,自己干! 至正十二年四月,刘福通正式起义,随后白莲教红巾军才掀起灭元的浪潮。 此时距离红巾军起义,还有半年多时间。 “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吃吃喝喝的等着吧?”朱重八说道。 二十多号人吃喝花销到没有问题,朱重八怕的就是时间长了,人心会散的。 “哥,根据我听到的传闻,白莲教的韩山童等人,最快应该在明年开春举兵,咱们趁着这个时间,在这里招兵买马,操练熬打,等到白莲教举兵,再拉起人马去加入,怎么还不给你一个将军?”朱七五说道。 义军之中什么什长、百户之类,统统都属于冲锋陷阵的军士,无非是大小而已。 但如果是有了将军称号,那就是相当于义军的合伙人,属于妥妥的头领阶层。 白莲教虽然尚没有举兵起义,但也不会脱离这个规矩。 朱重八等人一听,顿时就觉得非常的有道理。 “将军?咱跟他们不认不识的,凭啥就给个将军啊?”朱重八还是有些顾虑道。 “凭啥?自然是凭这个!” 朱七五一拍腰上的钢刀,非常从容的说道。 “那你快给咱说说,具体要怎么办?”朱重八点点头,继续催问。 朱七五的一连串安排,让他们顺风顺水,朱重八觉得不管干啥事,已经离不开自己小弟出谋划策了啊。 “哥,这事不难!” “连年灾荒,遍地都是流民,咱们可以把这破庙整修一番,挂上一个寺庙的名号,施舍些粥,招纳周围的流民,挑选里面的青壮入伙!” “这样一来,人马就慢慢有了,然后再继续去抄掠几个恶霸豪强,到时候钱粮也有了,兵马也练强了的!” “等到白莲教他们举兵,咱们去混个将军啥的,还不是再简单不过!” 朱七五的话一说完,朱重八等人都是又惊又喜。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条路子。 “七五,你可真是说到咱心坎里去了!”朱重八一拍大腿,咧着嘴笑道。 他们现在手中有钱有粮、有刀有枪! 要是就这么去投了哪一路杂牌义军,朱重八心中还真是有些不服气。 现在听到朱七五一番谋划,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换用一句话说,那就是格局被打开了啊。 “七五,你说的可太好了!”汤和竖着大拇指赞同道。 “对啊,这样的话,咱们再多搞一些铠甲兵器,每个人都混上一套铁甲,那才是威风咧!”徐达也紧跟着说道。 其余的周德兴等众人,也都是一致赞同朱七五。 “哈哈,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咱就拍板了,先把这土地庙改成寺庙!”朱重八做出了最后决断。 他们现在手中金银财宝好几大车,修缮一个破庙,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朱重八先带人在破庙院中挖了好几口地窖,便把金银珠宝和粮食布匹等统统藏了起来,然后又是拿出一百两银子,去濠州城采购铁锅和礼佛器具,算是准备开办寺庙的必备物品。 众人采买这些寺庙物品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濠州官府在城内大肆搜查‘刁家灭门案’的凶手。 濠州城内的勾栏瓦肆、花楼暗门和斗鸡赌舍等地方。 凡是有可疑之人,全都是被一律带走拷问。 朱重八他们在濠州城内看到官府一群群的抓人,顿时就是吓了一声冷汗。 徐达、汤和等人都是面面相觑,心中阵阵后怕。 几个人心中都是暗道:七五小老弟说的对,刁家这些钱,一旦要是分了,那绝对是有命拿,没命花啊! 穷人乍富,谁不想想着来濠州城快活一番,斗鸡走狗、吃酒耍钱、寻花问柳那是绝对的必备项目。 而濠州官府抓的人,全都是这里面的。 “好了,别看了,快回去。” 朱重八对几个说了一句,便赶着马车匆匆离开。 濠州城内盘查虽然严,但是,对于他们这些要整建寺庙的僧人和工匠,那却是一点不怀疑。 毕竟,谁也想不到……凶名赫赫的‘四十大盗’,大发横财之后的第一笔花费,竟然是要修建寺庙。 这种事情就算是说破大天,也没有人信。 朱重八等人濠州一行,可谓是有惊无险。 他们回来之后,又是对朱七五一阵钦佩。 “七五,你还真是诸葛孔明转世啊,算的真准!”汤和一回来就冲着朱七五大夸特夸。 徐达、周德兴等也都是一个样子。 朱七五反而被搞得有些懵逼,冲着朱重八问道:“哥,这到底是咋回事?” 朱重八就把在濠州城里的见闻,又给朱七五说了一遍。 “哦,原来这样,我还以为是啥呢!”朱七五毫不在意的笑一笑。 大案之后,必定要暂避风头。 这个道理,徐达、汤和等人经验见识不足,当时都是没有想到。 但是。朱七五两世为人,有见多识广的优势,要是不知道这个道理,那就太丢人了啊。 此等小事,对于朱七五现在来说,不值一提。 他看了一眼朱重八等人赶回来的马车。 “哥,咱要的东西,都买齐了吗?”朱七五问道。 朱重八一指身后的几辆大马车,非常豪气的说道。 “都已经买好了,咱的龙兴寺,马上就能开寺!” 在朱七五的提议下,马上要建起来的寺庙取名‘龙兴寺’。 朱重八等人都觉得……这可真是一个好名字,又是龙,又是兴,绝对能够带来好运。 “那就好,等咱们把龙兴寺建起来,立刻就是开粥铺招流民!”朱七五也很是高兴。 现在自己的签到奖励,已经有了略微的提升,绝对是一个好兆头。 “咦?七五,你手里这是画的啥?”朱重八忽然问。 从回来开始,朱七五手中就一直拿着一张纸,不知道画了些啥东西。 “哥,这是我画的图纸,咱们龙兴寺的修建,就以这个为基础。”朱七五把手中的图纸递給了朱重八道。 “七五,咱看不懂啊?”朱重八接过来一看,顿时就懵圈道。 朱七五画的这一副图纸,运用了后世的等高线标注,把龙兴寺周围的战略要点全都包含了其中,自然就是画的有些繁杂,朱重八看不懂也是正常。 第十五章 反贼在龙兴寺! “哥,我来一个个的,讲给你听!”朱七五凑上来说道。 随后,在朱七五的讲解下,朱重八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副怪模怪样的地图。 在一番讲解后,朱重八面露惊喜,冲着朱七五说道: “七五,你这哪里是建啥寺庙,分明就是个军营啊!” 龙兴寺在朱七五图纸中,除了外表看起来像是寺庙,在前院有一座大佛堂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按照军事要塞布置的。 各种明哨暗哨相互配合,箭楼墙垛一应俱全,还布置了不少运兵地道。 特别是朱七五设计的箭楼,全都是要按照佛塔的模样修建,毕竟在如今的大元朝治下,随意修建高墙、箭楼都是逾制大罪的,只有佛寺浮屠宝塔除外。 “乖乖嘞,七五,你还真是绝了,这几个箭楼一布置,十几里外有来人都能够看到了!”徐达在旁边不停的咋舌感慨。 所谓登高望远,龙兴寺位置本来就是在一个小缓坡上,再加上两丈高的四个‘佛塔’,七八里内的风吹草动,都可以一览无余。 “咱倒是觉得,这个运兵地道,实在是一绝!”朱重八一脸欣赏的表情。 “重八说的没错,俺也觉得这个运兵地道厉害的很!”汤和在旁边赞同。 朱七五在图纸上设计了四条运兵地道,专门通往龙兴寺外约五十丈的地方,一旦龙兴寺遭到围攻,这些运兵地道,不仅可以让他们有机会逃走,还能够运兵绕后攻击来犯的敌人。 “可攻可守,等这龙兴寺建好之后,谁要是没有个万把精兵,别想伤我们分毫!” 朱七五对于自己的布置是信心十足。 忽然。 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龙兴寺此番修建,可谓是工程量颇大,若是拖得时间太久,那黄瓜菜都要凉了啊。 “哎呀,哥,我忘问你了,咱这个大修大建,会不会时间太长,要不缩减点工事?”朱七五问道。 龙兴寺可攻可守,当然是最好,但还应该以时间快速为前提。 毕竟,龙兴寺建起来,才能够快速招纳流民。 朱重八一听,却立刻就是笑道。 “哈哈,七五,你放心好,咱已经问过濠州城里的工匠,现在世道乱,大把工匠木匠都是闲着没事干,只需要一千两银子,就能雇来一大群工匠木匠,咱这个龙兴寺,半个月就能起来!” 听到朱重八的话……朱七五非常高兴。 半个月的时间,那一点都不会耽误事。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 朱重八就先去濠州府送了两锭金条,拿下了官府允许开山建庙的批令,不仅能修建龙兴寺招纳僧徒,还获得了龙兴寺周围八百亩的荒地作为僧田,税赋一律免除三年。 本来,大元朝的佛教寺庙,应该属于宣政院管辖,但是现在世道不太平,宣政院说的话基本就跟放屁差不多,各地官府谁也不鸟。 什么寺庙,什么僧院,只要是送钱进去,一律是当天报当天批。 “嘿,你还别说,要想办大事,还得是这些贪官靠谱!” 朱七五拿到龙兴寺批令后,顿时喜出望外。 龙兴寺周围的八百亩荒地,虽然地薄不长粮食,但却大有用处。 有了这八百亩荒地,朱重八他们就可以在将来安置流民屯垦居住,甚至是有地方秘密练兵。 “龙兴寺的批令到手了,咱也可以开工了吧?”朱重八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说道。 “说得对,哥,要不咱明天就开工!”朱七五说道。 “没问题,濠州城的工匠们,咱早就定好了,明天就能开工!”朱重八笑道。 正所谓有钱无难事! 龙兴寺的建造,已经是不算是小工程了,平常时候没有三五个月绝对建不起来。 但是朱重八手中有钱啊! 这钱一到位,什么青砖、石灰、沙土、石材、木材和红瓦等材料全部没有短缺。 濠州的工匠们,也都是呼啦啦来了一大群,足足一百多号人,再加上附近村落里雇来的两百号壮丁,管你啥挖沟垒墙全都半天搞定。 按照朱重八原来的估计,差不到半个月就能完工的。 朱七五一番观察后,又向朱重八提了新的建议。 “哥,咱们晚上架起十几盏猪油灯,再管一顿杂烩菜炖猪肉,还能再节省五天工期!” 朱重八一听,却是有些为难。 “那岂不是十天就能建起来,不过万一有人趁黑偷工减料,再塌了房,可就赔大了啊。” 十天建起一座寺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朱七五一听,却是不以为意。 整个龙兴寺,最大的建筑就是大佛堂,那还是原本土地庙改的,只不过是刮了一层白灰,后又堆了一个泥塑佛像。 除此之外,最大的工程就是那四座‘佛塔’,还有一圈的围墙,根本就没啥可担心的。 “哥,那就放心吧,咱早一点建起来,不就早一天招兵买马不是嘛!” 在朱七五的劝说下,朱重八终于是点头同意。 为了龙兴寺的质量,朱七五还动用了一番小手段。 朱七五让四哥朱重八出面,先是向所有工匠和青壮许诺,将会在完工后每人发放两钱银子。 千万不要小瞧两钱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有一个月的粗粮糊口。 所有人立刻就是一阵千恩万谢。 “重八法师大慈大悲!” “重八法师活菩萨啊!” 朱重八在濠州官府下发僧牒时候,索性用了自己名字当法号。 反正都是个贱名,他也不甚在乎。 当一众工匠、青壮们拜谢之后。 朱重八大法师,一副宝相庄严得说道。 “龙兴寺,乃是佛家宝地,修建的时候,可万万不可马虎,否则就算是咱不计较,那佛祖老人家也是不好欺瞒的!” 随后……朱重八就下令,把所有濠州工匠和附近民夫的名字,都写在了青砖之上,准备垒砌在龙兴寺围墙里。 “现在,你们的姓名砌在了龙兴寺墙里,也就是入了佛祖的法眼了,谁要是用心办事,修建的砖墙结实耐用,那佛祖就保佑他无病无灾全家平安,若是谁敢糊弄人,将来下个雨刮个风,就把墙给垮掉了,那就相当于打佛祖的脸,该有什么报应,你们应该也知道的!” 第十六章 固若金汤的佛寺! 朱重八此话说罢,面前所有的工匠和青壮们立刻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一个个赌咒发誓,绝对不敢糊弄重八大法师,不敢冒犯佛祖! 十天之后,龙兴寺建成,其坚固程度,简直可配得上‘固若金汤’四个字。 当当! 当当当! 随着一阵清脆的铜锣响声,龙兴寺外面的粥棚终于是开始施舍善粥了,数百号的流民闻声而动,全都捧着各自吃饭的破瓢烂碗,涌向了龙兴寺粥棚。 龙兴寺的佛塔上,朱重八居高临下,把这一切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很是兴奋道:“哈哈,这才不到三天,就已经是招纳了一千多号流民,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咱们可就是真的是兵强马壮了啊!” 自从龙兴寺建成后,朱重八第二天开设了粥棚接济流民。 在遍地流民的濠州府,龙兴寺很快就是引来了大批流民。 一天两顿咸粥,就能让饥寒交迫的流民活下去。 龙兴寺的大善美名,很快传播开来。 短短三天,就招纳了一千流民。 “哥,这算什么,以后只会人越来越多!”朱七五笑道。 朱重八先是一喜,随即又是有些担忧了起来。 “七五,人要是越来越多,咱们屯的粮食,怕是不太够了啊。” 他们从刁家抢的粮食,虽然是不少,但架不住几千号人天天吃喝啊。 “所以,咱们可不能坐吃山空,流民人数已经不少了,可以从里面挑选一些人入伙,跟着我们再去收拾几个恶霸豪强,顺便补充一下粮食补给。”朱七五说道。 这正是他们大建龙兴寺的本来目的。 “这么多的流民,咱们怎么选人?”朱重八有些犯难。 别看仅有一千号流民,其中青壮可都是不少,足足三四百人,这么多的人,显然不可能都拉入伙。 “哥,这件事情,交给我好了!” 朱七五说罢后,就下了箭楼佛塔,来到了外面的粥棚。 “排好队!” “不准抢!” 徐达和汤和等人,正在大声叫喊着维持秩序。 经过两天的施粥,这些流民都已经知道了龙兴寺施粥的规矩。 不敲锣,不开粥;不排队,不开粥;不洗手,不开粥。 这些规矩,都是朱七五定下来的。 既可以保持秩序,从里面挑选合适的人选,又可以保证流民的饮食洁净,防止发生传染瘟疫。 “汤大哥,是时候选一些人入伙了的。” 朱七五来到汤和身旁低声说道。 “七五,那咱们挑啥人入伙啊?是要个头大的,有力气的,还是看起来机灵的?”汤和问道。 他们早已经准备好了,挑选流民入伙就以龙兴寺护院的名义。 这年头,大元朝的和尚庙都是凶得很,除了一些破落寺庙,哪一个不是养着凶悍的护院,否则怎么拱卫佛法,怎么保障佛寺田地收租子,怎么保障佛爷们给佃户家女施主开光的权力? 对于汤和提出的几点,朱七五都是摇头否决。 “汤大哥,咱们选人不看这些,只看一点就行!”朱七五说道。 “哪一点?”汤和认真的问道。 朱七五每次提出的意见,总是那么的令人意外,但却又非常有道理。 汤和现在一听朱七五说话,就是充满了期待。 “老实忠厚!”朱七五说道。 “啥?老实忠厚?” 这个选人的方法,倒真是让汤和非常的意外。 但是,他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里面的道理。 “七五啊,咱们从流民中选人入伙,可是要做杀头的买卖的,老实忠厚管啥用啊?”汤和疑惑的说道。 这也就是朱七五提出的方法! 如果是别人,汤和绝对不会这么客气,早就讽刺上了啊。 开啥玩笑啊! 这就相当于上阵厮杀啊,不选高的,不选壮的,也不选机灵的,却专门选老实忠厚的,那跟送死啥区别? “哈哈,汤大哥,你这可就错了!长得高大健壮的,未必有胆气,上了战阵说不定慌了心神,站都站不起来,而那些看起来机灵的,更是上阵厮杀的大忌人选,临阵脱逃装死诈伤,多半就是这种。”朱七五不慌不忙的说道。 汤和一听,只能是默默点头,因为朱七五说的似乎非常有道理。 朱七五继续说道: “而忠厚老实的,基本都是肯服从命令,只要严加训练,做到令行禁止,绝对可以赴汤蹈火,不会有丝毫违背!” 汤和虽然有些不相信。 但朱七五说出的话,几乎从没有不灵光的,所以只能是点点头。 “好,那就听你的,咱就选那老实忠厚的。” 经过两三天的观察,流民中那些人的表现,汤和等人已经基本心中有数。 “汤大哥,你还别不相信,等到操练一番后,你就知道我的话准不准了的。” 汤和的内心疑惑,自然是瞒不住朱七五的眼睛。 “嘿嘿,兄弟,咱肯定是信你的!”汤和一脸憨厚的笑道。 汤和现在对于朱七五可是越来越信任。 朱七五对于自己的选人原则,却是百分百的相信。 因为这可不是他随口瞎扯出来的。 而是一代兵法大家戚继光的总结成果,一代战神戚继光,征战南北,与倭寇和蒙古一百多场战斗,未曾又一次战败,靠的就是一手选兵和练兵的绝活,再加上稳扎稳打的用兵手段。 朱七五获得了一套戚继光的练兵实纪,自然要拿来大展身手。 其中第一项的选兵之法,就是刚才朱七五对汤和说的选‘忠厚老实’为先。 在汤和、徐达等人帮忙下,朱七五很快就是把人给选了出来。 全都是看起来老实憨厚的青壮流民。 朱七五看了一下这些人,点了点头,领着他们进入了龙兴寺。 “哥,我已经选好人手了,你给看看!”朱七五把人领到了朱重八面前。 朱重八看着些人,也是跟汤和、徐达他们有同样的疑惑。 “七五,你选的这些人,真的能行?咱咋觉得都是种地的,不像是敢提刀子拼命的人啊。”朱重八小声的说道。 “哥,你就放心好了,只有这种人练好了,才是一等一的强兵呢!” 朱七五随后又把自己学到的戚继光选兵法给说了一遍。 不得不说,朱重八的天赋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第十七章 龙兴寺的护院壮丁! 听完朱七五的一番讲解,朱重八立刻就是洞察了其中的道理。 老实人怎么了,他朱重八当年也是老实人的。 可以说……老朱家一家都是老实人,被官府欺压逼迫下,宁可自己全家饿死病死,也没有敢对官老爷说一个不字的。 但是现在呢? 他朱重八不还是在皇觉寺杀了智平和尚,结伙灭了恶霸刁家满门! 老实人逼急眼了,一样很可怕。 “七五,你这说的太有道理了,那咱就好好练练这些新人,给咱们开一个好头!”朱重八笑着说道。 朱七五这一次挑选的青壮,大概有五十多号。 朱重八对着这些人,大声的喊道。 “你们都认识咱不?” 下面的青壮流民,都是一个个面带感激,乱纷纷的回应道。 “你是俺们的救命恩人啊!” “重八法师,活菩萨啊!” “重八大法师,弥勒佛降世啊!” 很显然,这些青壮流民的人品都是很好。 他们都施粥的朱重八非常的感激,没有那种贪心不足的歪心思。 “很好,大家既然都认识咱,那就不说废话。” 朱重八身穿青色短打布衣,根本不像是一个和尚,更像是一个精壮武夫。 只见他把胳膊一抬,抽出一把钢刀,对着这些流民青壮们喊道。 “现在世道乱,咱这龙兴寺也不是太平地,要是没有这刀把子,就护不住这龙兴寺,护不住龙兴寺,也就没法给你们一口饭吃。” 下面的流民青壮们一听,顿时就是嗷嗷叫起来。 “重八大法师,我们就算是了拼了命,也要护这龙兴寺!” “对,谁敢动龙兴寺,俺就跟他拼命!” “重八法师就是俺们的再生父母,死也要护着!” 听到这些人的话,朱重八非常满意得跟朱七五对视了一样。 朱七五不动声色的点头示意。 很明显,朱重八对于朱七五选的这些青壮流民很是满意。 几天的施粥下来,不仅救活了这些流民的性命,更是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而朱重八刚才的话里,给他们的希望加上了一道潜藏的威胁,他们怎能不急眼啊! 好好的日子,才过了两天,绝对不能再没了啊。 “好,你们都这么想,那咱就放心了,从今天开始,你们都不用再去寺外喝粥。”朱重八缓缓点头道。 底下的流民青壮们闻言一慌。 这是啥意思,咋就不让他们喝粥了啊? 他们都是一些老实憨厚之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好在,朱重八随后的话立刻让他们由惊慌变成了惊喜。 “从明天开始,你们吃住操练都在内院和后山,一天三顿米饭面饼,两天一顿鱼,五天一顿肉!”朱重八大声的说道。 底下的流民青壮们瞬间就是高兴的炸锅了啊。 “一天三顿饭?” “还都是米饭面饼,不是稀粥?” “又是鱼,又是肉,真的假的?” “俺老家的财主,都是没有两三天一顿鱼肉咧!” 古代的农民生活很是艰苦,一般情况下都是维持着一天两顿饭的状态,对付饥饿的方法,就是每天太阳落山早早睡觉。 更何况是这些衣食无着的流民,能够一天一顿饭,就已经是很满意的。 来到龙兴寺后,能够一天两顿稀粥,就全把朱重八当活菩萨供着。 现在好了啊,不仅能够一天三顿饭,还能三五天吃鱼肉,所有人全都是不敢相信。 “咳咳!” 朱重八清了清嗓子,止住众人的议论声。 随后,他紧跟着说道。 “咱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们保管放心!只不过,咱龙兴寺护院这碗饭,管饱又解馋,但却不是那么好吃的,不论是操练还是捉贼,那都苦得狠!” 其实,这么好的伙食标准,朱重八本来也是有些犹豫的。 龙兴寺,堂堂一个佛陀宝地! 虽然是一群杀人越货的假和尚开的,但所有官府手续可都是真的。 招募的护院壮丁,却是要吃鱼肉,开始也是让朱重八觉得有些不合适。 按照朱重八的意思,一天三顿大米面饼已经足够。 朱七五却是一再坚持,要保证最少三五天一顿的鱼肉。 接触过后世知识,朱七五知道这些营养不良的流民青壮,要想最快速度成军那就必须要有基本的鱼肉蛋。 什么佛家戒律,那算是狗屁啊! 至于什么伙食花费太大,也跟本不是个问题。 用不了多久就要天下大乱,手中金银再多,也没有精兵强将管用。 再说了,金银粮食消耗大也没关系,他们还可以继续去抢掠周边的恶霸豪强。 下面的流民青壮们听到朱重八的话,根本就是毫不在意。 吃苦,他们最怕的根本就不是吃苦。 他们最怕的是饿肚子啊。 “重八法师,我们不怕吃苦!” “吃苦算啥!” “没错,谁怕吃苦谁孙子!” 对于这些来说,吃饱饭是最重要的。 “好,从今往后,你们就咱老朱的手下了!”朱重八大手一挥说道。 众流民青壮顿时高兴了起来。 这么好的护院,总算是被自己抓住机会了啊。 朱重八最后又表示,将会给每一个入伙龙兴寺护院的流民兄弟一套粗布新衣服。 这群流民青壮,更是幸福的连连磕头作揖,口中连呼朱重八是弥勒佛菩萨转世。 这些乱七八糟的称呼,朱重八其实很不喜欢,总会让他响起在皇觉寺吃苦受气的日子,便说道:“从今往后,也别法师不法师了,你们不论年纪,都就叫我重八大哥就好!” 朱重八一副江湖豪杰的模样。 “那咱再问你们,你们是吃谁的粮!”朱重八又是紧跟着问道。 这群流民青壮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有人带头答道。 “俺们吃的是重八大哥的粮!” 朱重八很满意,紧接着又问。 “那咱再问,你们是穿谁的衣!” 这一下,众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穿重八大哥的衣!” 朱重八放声大笑,最后又是问道。 “那咱问你们,你们是听谁的令!” “听重八大哥的令!”所有一阵回应道。 朱重八对于回答很是满意。 “很好,吃咱的饭,穿咱的衣,听咱的令!” “以后大家跟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这一番鼓动后,这些流民青壮全都是对朱重八彻底信服。 第十八章 四十大盗,再次出山! 这个年月,要想收服这些人心,简单的吃饱穿暖二字,就已经是基本达标。 这第一批的流民青壮,被朱重八、朱七五一番手段,非常轻松的搞定。 随后的几日,朱重八就安排徐达等人带着流民青壮在后山操练。 而朱重八跟朱七五、汤和等人,又准备着新的一轮‘替天行道’。 龙兴寺内。 朱重八、朱七五、汤和等近二十个老兄弟们,全都聚集了起来。 “重八,除了跟徐达操练青壮和岗哨的兄弟,人都已经到齐了。”汤和清点了一下人数,向朱重八说道。 “好,那咱就开始吧!”朱重八说罢,对朱七五点了点头。 朱七五起身,掏出一张三尺宽的宣纸,上面画着一副地图。 “这是双莲镇石家大院的地图,大伙都仔细看看!” 朱七五把地图展开,固定在了一个竖立的木板架子上,面向众人展示着。 “咱已经派人踩好点了,这个双莲镇石家,多少年来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放阎王债,逼良为娼,设赌骗人,缺德害人的营生,那是一样没有少干!” 朱重八指着展开的石家大院说道。 众人一听,顿时就是义愤填膺了起来。 “重八哥,这个恶霸石家,听起来比刁家还要可恶啊!” “对啊,双莲镇恶霸石家,臭名远扬,只是不仅有官府撑腰,还有结交江湖草匪,根本没有能够动得了他们!” “有重八哥在,咱们就偏要搞一搞石家!” 因为有了之前刁家的胜绩,大家伙都是很有信心的。 “这石家比刁家难对付一些,老大石世龙号称力大无穷,老二石季龙凶悍如疯狗,老三石虎也是凶名在外,咱们切记不可大意。” 朱七五给大家伙解释道。 他跟朱重八早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双莲镇石家的钱粮,比那刁家只多不少。 所以,哪怕是更棘手一些,也是要搞定他们。 “七五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千万不要大意,万一要是不成,那就不是小事,说不定咱们这龙兴寺都要暴露!” 朱重八说道。 有了朱重八的话,所有人都是收起了浮躁轻视之心,开始认真的筹谋起来。 两天前,朱重八和朱七五,借着去双莲镇化缘派香的名义,已经是摸清了石家的看守等情况。 现在需要定下了具体的计划。 “重八,咱们是智取,还是强攻?”汤和首先问道。 “石家大院差不多一百多号人,咱们只有二十多号人,那些新入伙的护院恐怕还不中用,肯定不能强攻。”朱重八说道。 朱重八和徐达亲自操练护院青壮,自然是非常的了解情况,那些青壮操练虽然卖力,但总是差不少火候。 可能下一次出手的时候,他们就能上阵中用,但是现在却是不行的。 “那这么说,咱们只能智取了啊。”汤和摸着下巴开始思索。 忽然。 旁边的周德兴一拍大腿,冲着朱重八说道。 “重八,要我说,也别想了啊,咱们再派人混进去,给石家下蒙汗药,统统放倒,就跟刁家一样不就行了嘛!” 其他人一听,也都是纷纷点头赞同。 上一次灭刁家,那可是非常顺利的。 不过。 听到周德兴的话,朱重八却是认真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这个办法,咱早就想过了,没法用。” “为啥?”周德兴有些失望。 在一旁的朱七五接过话头道: “这个石家狡猾的狠,大院所有的壮丁,从来都不一起吃饭,都是一波人吃饭,一个时辰后再换另外一波人吃。” 周德兴一听,立刻气的啐骂。 “他娘的,这个石家烂屁眼坏事做多了,自己也害怕呢!” 双莲镇石家的戒备心,可是非常的重。 朱重八和朱七五一番打探,发现石家不仅吃饭时间错开,导致没法下蒙汗药。 就连要混进石家当奴仆,也是非常的不容易。 石家大院的奴仆,只要有本乡本土的人,还必须得有人作保,要是来路不明的流民,只能是在大院外的庄田里大窝棚住。 朱重八和朱七五一商量,若是让他们要混进石家,就有可能暴露龙兴寺,只能是回来另外想办法。 “要是下蒙汗药没辙的话,那俺可就是没有办法了。”周德兴摇摇头说道。 汤和等一干人等,也都是皱着眉头苦苦思考。 其实,别说是他们,就连朱七五也还没有想出办法。 否则的话,今天也不会召集众人一起聚头。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 忽然。 有一个兄弟一拍脑袋,高兴的说道。 “重八哥,俺倒是有个办法。” 众人一听,立刻就是惊喜的看了过去。 朱重八也是一脸高兴,“郭蛤蟆,你想到了啥办法?” 此人名叫郭蛤蟆,跟着朱重八一起放牛长大。 “重八哥,俺刚刚记起来,俺三姑家就是双莲镇,可以让三姑父作保,俺也就可以混进石家,到时候下蒙汗药,放倒一半的人,打开大门,剩下的不就简单了吗?”郭蛤蟆说道。 朱重八一听,没有做出决定,而是看向了朱七五。 朱七五想着,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虽然只能放倒一半的石家壮丁,但是却能让双方实力差不多,到时候一番突袭,拿下石家不成问题。 “哥,我觉得可以,毕竟,咱们总不能指望一辈子下蒙汗药打仗。”朱七五说道。 “嗯,好,其实咱也是这么觉得。” 朱重八点了点头,然后又是向郭蛤蟆问道。 “蛤蟆,这样干的话,你姑姑一家多半就要不能再留在双莲镇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郭蛤蟆就是直接说道。 “重八哥,你说的俺懂,俺三姑家的表哥早就打死人跑大泽湖当了水贼,他们一家在镇上抬不起头,走了也好!” 听到郭蛤蟆一说,朱七五立刻就是一阵惊喜。 这可是意外收获。 等到收拾了石家,再把郭蛤蟆亲戚带走。 那官府查案,多半就会以为‘四十大盗’是大泽湖里的水贼。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到龙兴寺头上了啊。 大泽湖那么大,里面贼人甚多,官府就算是想要追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哥,这个办法不错,咱就这么干吧!”朱七五说道。 第十九章 恶霸石世龙,该死! 朱重八点点头,“好,那咱就这么干!” 随后,朱重八领头之下,给郭蛤蟆和众人分配好了任务。 一番准备很快妥当。 第二天一大早,郭蛤蟆就换了一身破旧衣服,跑到了双莲镇三姑家,只说自己欠了赌债,别债主催逼,无处容身,只有投了石家才能保命。 郭蛤蟆说自己只求活命,卖身的钱财一分不留,全都孝敬姑妈姑丈。 如此之下,郭蛤蟆姑父便很是开心的给他当了保人,有本镇人作保,郭蛤蟆很快就是混进了石家。 又是过了差不多十天。 郭蛤蟆总算是在石家大院外面,摆出了可以接头下一步的信号。 朱七五等人立刻就是连夜接头,把蒙汗药给送了进去。 到了约定的次日晚上,郭蛤蟆趁着机会,在护院壮丁们的汤饭了下好了蒙汗药。 壮丁们吃了饭菜,没过一刻钟,全都是呼啦啦的倒下。 石家大院的其他人都是一片惊慌失措,以为是吃到了什么有毒的玩意。 趁着这个惊慌,郭蛤蟆一棍砸翻了大门口的壮丁,打开了石家的大门。 吱呀! 随着一声门响,石家大门大开。 郭蛤蟆在大门口一个举火示意。 早已经埋伏多时的朱重八他们立刻就是跳了出来。 “兄弟们,跟咱杀进去!” 朱重八身披牛皮黑漆铁页札甲,手持钢刀,第一个冲了上去。 身后的汤和、周德兴等人则是紧随其后,抄着兵器扑向了石家大院。 朱七五跟在最后,率领几个人作为警戒和殿后,不能让石家有一个漏网之鱼。 “什么人!?” 朱重八等人刚刚冲进石家大门,迎面就是一声怒喝质问。 原来是石家老三石虎。 他见到自家壮丁倒下了一片,连忙就是率领人加强防备,害怕是有歹人来袭。 果然。 刚刚走到大门口,就是呼啦啦冲来了一群黑衣甲士。 “兄弟们,杀!” 朱重八等人以油彩遮脸,黑夜中也是极好辨认! 根本就不跟石家人多废话,当即就是飞身一刀。 “啊!” 石虎见状大惊,连忙举刀格挡。 但是,朱重八等人都早有配合准备,石虎刚刚裆下朱重八一刀劈砍,旁边汤和立刻就是枪出如龙,一击刺中了石虎咽喉。 “嗬!” 石虎痛苦倒地,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他身后的几个石家壮丁,顿时又惊又怕,全都是大喊起来。 “贼人!” “有贼啊!” “快来人啊!” 本就乱做一团的石家大院里面,顿时是彻底乱作一团。 石世龙、石季龙兄弟俩,还不知道三弟石虎已经被杀,以为是什么小偷小摸的蟊贼。 “都不要慌,随我去抓贼!” 石世龙、石季龙哥俩就这么大摇大摆带人往前院赶去。 呼呼呼! 哗啦,哗啦啦!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不时就有房屋垮塌的声音。 濠州双莲一霸,石家已经是随着一把火,彻底化为灰烬。 “七五,快走吧!” 朱重八低声说道。 朱七五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几十辆马车,满载着石家的粮食和金银珠宝早已经是走远。 “好叻,哥!”朱七五应了一声道。 突袭石家的交战,可以说一切顺利。 朱重八带人先是杀死了石虎。 随后就是遇到了毫无防备的石世龙、石季龙兄弟,身披甲胄的朱重八等人冲锋在前,立刻就是把石世龙兄弟给杀的人仰马翻。 披甲对阵无甲,基本就是一场屠杀。 短短一瞬间,石家的丁壮就是被消灭一空。 随后……朱七五又是带人清理收尾,没有一个石家人逃脱。 石家的资财,果然是非常多,竟然比刁家还要多出好几成。 幸亏朱重八他们提早准备了几十辆马车。 连夜把石家的金银珠宝搬运一空,粮食也是搬走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半粮食,则是故意留下的。 “大火一起,双莲镇的百姓,紧跟着就要把石家搜刮一空了,他们得一半的粮食,必然会对咱们‘四十大盗’感恩戴德!” 朱七五拨转马头,回首望了一眼熊熊火光映衬下的石家大门。 在石家大门上,挂着三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作恶多端的石世龙、石季龙和石虎三兄弟。 旁边的白石灰墙壁,则是写着八个血红的大字。 ‘四十大盗,替天行道!’ “哈哈,还是你想的周到,咱们吃肉,百姓们喝汤,虽然是杀人放火,但却是杀得越多,咱的名声也就越好!” 朱重八一声大笑,随即带着朱七五往龙兴寺策马而去。 三十多里夜路,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才返回。 他们早就在龙兴寺后山又建立了一处藏身之地,所以并不担心会惊动周围百姓流民。 在一番清点后,朱重八便领着众人开始卸车。 一车车的金银珠宝和粮食,很快就是被藏到了隐蔽的仓库里。 众人刚刚歇了一口气,朱重八就开始有些担忧。 “郭蛤蟆咋还没有回来?” 郭蛤蟆和汤和在临走的时候,去接应他三姑一家离开双莲镇。 防止以后走漏风声,顺带把‘四十大盗’踪迹,给甩到大泽湖那里去。 正当朱重八心怀疑虑,准备领着朱七五亲自去查看的时候。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大哥,俺回来了啊!” 紧接着,郭蛤蟆与汤和就走到了近前。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五个男男女女,正是郭蛤蟆三姑一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朱重八一阵高兴! 随即命人把郭蛤蟆三姑一家人给安置到了龙兴寺内院好生‘照料’。 等到没有了外人,朱重八才是有些责备的说道。 “咋耽搁这么长时间?” 郭蛤蟆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重八哥,俺姑父看到石家起火,就溜进去顺东西去了,好半天才等得他回来。” 听到是这个原因,朱重八的疑虑担忧才是放了下来。 朱七五紧跟着问道,“你们走的时候,石家大院咋样了啊?” 汤和、郭蛤蟆一听,顿时就是来了精神。 “七五,你是不知道啊,附近百姓一看到石家倒霉,全都是冲进去,连一根钉子都没有留下,全都给搬回家了。”汤和咧嘴笑道。 第二十章 奖励大升级! “石家兄弟作恶多端,咱钉在大门的三个人头,被那些仇家苦主一人一刀给连皮带肉吃了个干净!”郭蛤蟆兴冲冲的说道。 “吃人肉?”朱七五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出声道。 “对啊!双莲镇不知道多少人家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吃他们几片肉,还是便宜了他们!”郭蛤蟆义愤填膺的说道。 很显然,朱七五之前低估了石世龙恶霸三兄弟,让他们一刀一个死了,真有些便宜了啊。 “双莲镇的百姓,现在不仅没有了恶霸石家,还家家户户抢回了不少救命粮食,咱四十大盗的名声,可是又更响了呢!”汤和一副自豪的样子道。 “哈哈,咱就说嘛,百姓们都是明白人!”朱重八也是一阵自豪。 有了这石家的资财补充,朱重八他们在龙兴寺的物资储备又是大大增加。 两天之后。 龙兴寺外,又是增添了一处施粥棚子,散发着香气的稀粥把附近的流民几乎都吸引了过来。 在一番观察挑选之后,朱七五又是挑出了好几十青壮流民,加入到了龙兴寺护院。 正当朱七五准备再选一些青壮的时候。 忽然。 新的签到奖励开启。 【叮!】 【宿主签到奖励发放,获得战马一匹!】 朱七五一瞧,顿时就是喜出望外。 太好了啊! 自己的签到奖励,终于是获得了质的提升啊! 看来应该是跟龙兴寺愈发人多势众有关,自己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啊。 毕竟,在龙兴寺这里,除了朱重八之外,足智多谋的朱七五是威望最高的。 “啧!一匹战马,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龙兴寺里的马匹,全都是矮小迟钝的挽马,用来拉车代步是没啥问题,但是用来当骑兵,那就是非常搞笑了啊。 普通的挽马速度太慢了,根本跑不快,也就没有冲锋陷阵的能力。 “要是再签到上几次,就可以训练一支真正的骑兵了啊。” 经过剿灭恶霸石家的一战,朱重八等人已经是彻底没有了顾虑。 杀了这些恶霸,不仅能够获得大量的金银钱粮,还让周围的百姓们感恩戴德。 这么好的事情,当然是不会就此罢手。 特别是,龙兴寺招募的护院流民,也已经是操练的非常有把握。 让他们往东,绝对都不会往西的忠心。 随后,朱重八、朱七五他们又是接连消灭了濠州的几家大恶霸。 以至于,一时之间……整个濠州最响亮的名头,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四十大盗’。 濠州百姓们纷纷传闻,‘四十大盗’就落草在大泽湖内! 从来不伤害平民百姓,专门收拾那些恶霸豪强。 ‘四十大盗’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山贼,而是替天行道的侠客! 面对这些神乎其神的传闻,还有那一桩桩的灭门大案,濠州官府却是根本毫无动作。 作为蒙元朝廷的官府,濠州官府现在最上心的事情,一个是催逼百姓们缴纳苛捐杂税,这可是关系到头顶乌纱帽的政绩,另外一个事情,则是在征税的时候借机中饱私囊,否则当官的意义何在? 至于那些个被灭门的恶霸豪强,对于濠州官府来说,死就死了吧,反正也不是朝廷的蒙元太君们。 这年头哪里不是天天有汉人死于非命,谁也管不过啊。 甚至于,这些恶霸一死,不仅百姓们欢呼雀跃,濠州官府上下也很是开心。 被灭门的恶霸,虽然金银珠宝粮食布帛都是被抢掠一空,但是他们留下的房屋店铺、山林良田可都是无主了啊! 濠州府县的官吏们一个个吃的是满嘴流油。 对于什么追剿‘四十大盗’,那根本就是没有人去干。 如此一来,朱重八他们是越干越顺手,短短半年时间,就把濠州附近的几大恶霸一扫而空。 朱七五的签到奖励也是节节升级。 现在每七天的签到奖励,不仅会有战马、黄金和良弓宝甲,甚至还让朱七五幸运的得到了一支六发装左轮枪。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杀器啊! 朱七五得到之后,谁也没有告诉,每天都是悄悄地贴身携带着。 签到奖励的左轮枪只有六发子弹,只能用来关键时刻保命,绝对不可能拿来显摆的。 大元至正十二年,三月。 经过半年的经营,龙兴寺现在不仅规模又是扩建了一倍,招纳的流民更是暴增了十倍还要多。 仅仅是挑选加入护院的的流民青壮,就已经是达到了3000人之多! 要知道,濠州府的官军,也不过是一个千户营,一千人左右。 而一个龙兴寺,半年经营就已经超过了濠州官府的兵力。 不仅仅是人数多! 在这3000龙兴寺护院兵中,披甲的精锐也足足有500人之多,其中有400步兵,还有100骑兵! 在披甲精锐这一个数目上,朱重八他们的实力,已经是足以吊打濠州官军! 特别是那一百名骑兵,大半都是朱七五签到奖励的高头大马,拥有最佳的速度和耐力平衡。 什么濠州达鲁花赤的蒙古骑兵! 跟朱七五搞来的骑兵一比,就是一群骑着驴子的玩意。 将近一百年的统治,蒙古人也该到了滚蛋的时刻了啊。 龙兴寺内。 朱重八召集了所有的老兄弟们,正在商议着大事。 “咱已经得到消息,颍州那里已经是要有大事发生了!”朱重八神秘的说道。 “重八哥,什么消息?”徐达连忙问道。 经过半年的操练准备,亲手操练了三千兵马的徐达,已经是有些跃跃欲试。 “颍州已经流传着歌谣,唱着‘莫道石人一只眼,跳动黄河天下反’。”朱重八神色凝重。 屋子里的众人闻言,都是一脸懵逼。 “重八,这是啥意思?” “对啊,这啥意思啊?” 什么石人,什么一支眼,根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朱七五听到这些,心中暗暗发笑。 徐达、汤和他们当然也是听不懂。 这是白莲教刘福通他们放出来的。 他们就是用神神秘秘的歌谣,来鼓动人心的。 他们真实的准备,则是在修黄河的工地上,先提前埋好了一个石人,就是刻着一只眼睛的那种。 第二十一章 兵强马壮者,龙兴寺也! 等到河工们挖出来,再一对应‘莫道石人一只眼,跳动黄河天下反’的歌谣,瞬间就可以把造反举兵跟天意挂上钩。 “白莲教主韩山童,上个月被叛徒告密杀害,我猜这肯定是白莲教刘福通放出来的风声,准备起兵的信号!”朱七五耐心给大家解释道。 众人一听,顿时就是热血沸腾起来。 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兵有兵! 就等着扯旗号干大事呢! “重八,咱们动手吧!” “对啊,重八哥,咱们扯旗反他娘的!” “重八哥,大家都跟你走!” 面对众人的请求,朱重八非常的满意。 这也正是他召集大家伙聚头商议的目的。 “七五说的没错,现在颍州的刘福通,多半已经要起兵了的,咱们也不能再等下去了啊。” “大家立刻做好准备,只要颍州有了动静,咱们立刻动手响应!” “把濠州给拿下来!” 刘福通的白莲教人多势众! 有他们起头举兵,才能让蒙元各地无法统筹调度围剿。 否则,朱重八他们先举兵的话,既有可能很快面临蒙元集结的重兵围剿。 “对,跟着重八哥,咱们打濠州!” “打下濠州!” “打下濠州!” 至正十一年,五月。 颍州城外的黄河故道里,修河的民工挖掘出了一支巨大的古怪石人,这个石头人面容古怪,只有一只眼睛。 正是契合了这几年,一直流传的歌谣里的“莫道石人一只眼,跳动黄河天下反”这句话。 瞬间,整个颍州城外十多万修河民工中暗流涌动。 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刘福通,立刻就是利用白莲教众做好了准备。 很快。 刘福通在颍州城外举兵,号称二十万大军,誓师反元。 义军以红色布匹作头巾,故号称‘红巾军’! 红巾军兵锋锐利,短短两天就攻克颍州城。 随后,刘福通又率领大军连克朱皋和仓栗,擒杀蒙元数万。 一时之间,中原震动,蒙元朝廷连忙从周围的河南、淮西、荆湖等地抽调军队前往围剿。 濠州城的蒙元军队,也是被抽走了不少,只有平常的一半左右。 龙兴寺。 朱重八正在跟二十多个老兄弟们谋划。 “兄弟们,咱们举大事的时候到了,现在濠州空虚,兵力只有不到三千,咱们只要一使劲,就能够打开濠州城!” 周围的一群老兄弟们,也都是被红巾军的气势给鼓舞,一个个摩拳擦掌。 “重八,我们早就等不及了,你就说吧,要俺们怎么打,绝对不含糊!”汤和激动的说道。 “对啊,重八哥,濠州怎么打,就等你一句话了。”徐达紧跟着说道。 “重八,你定方略,俺们跟着走!”周德兴等人也都是望着朱重八道。 红巾军在颍州杀蒙元鞑子,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做的都是替天行道的痛快事。 汤和、徐达等人,都曾经被蒙元朝廷逼得生不如死。 如今机会来了啊,恨不得立刻就是冲进濠州城,替天行道,把贪官污吏全都给宰了啊。 “濠州城防坚固,要想攻破濠州只有两个办法。” 朱重八摸着长出寸许的头发,表情凝重的继续说道。 “一个办法,就是强攻,突破城防,打入濠州城。” “另一个办法,先引诱城内元军出来,然后消灭他们,濠州没有了守军,自然就是落入咱们手中。” 听了朱重八的话,汤和、徐达等人都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 这些日子以来,朱七五获得了不少的兵书,比如《孙子兵法》《李卫公问对》等讲给他们听。 汤和、徐达等人已经有了不少的军事见解。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都是觉得第二种方法比较好。 “重八,濠州城墙又高又大,那个老子,还是孙子不是说过嘛,十倍兵力才能围城,咱们也是三千人,濠州元军也是三千人,完全没法攻城啊,还是第二种好,先把元军引出来,咱们设伏兵杀他们片甲不留,濠州城就是咱的了。”汤和说道。 徐达等人也都是赞同这个建议。 毕竟,朱重八他们虽然有了三千人马,但是攻城的话伤亡肯定很大,而且濠州城内粮草充足,就算是围而不攻,没有个三五个月,也是不可能让守军断粮力尽的。 “咱也是跟大伙商量着来,哪一个办法好,那就用哪个!”朱重八冷静地说道。 这可是他们的举兵第一战,必须要赢得漂亮才行。 正当大多数人都是赞同引诱元军出城伏击的时候,朱七五却是摇了摇头。 朱重八见状,立刻就是一阵疑惑,连忙向朱七五问道。 “七五,你觉得咋样?” 朱七五望了一眼众人道:“我觉得不咋样。” “啥意思,诱敌出城伏击,这计划不好吗?”朱重八问道。 众人也都是一阵疑惑。 他们都是觉得这个计划很完美啊,既能消灭元军,又能不费力气拿下濠州城。 更关键的是,设置伏兵杀敌,还能减少自身的伤亡。 但是朱七五的谋划,一直都是百试百灵,大家虽有疑惑,却都想听听朱七五的想法。 “哥,诱敌伏击,当然是好计划,但是如果不管用的话,那就是一个没用的计划啊。” 朱七五心说,自己加快了老哥朱重八造反的步伐。 但他们没有那些历练,终归是有些经验不足。 “七五,你快说明白,咱这计划咋没用了?”朱重八连忙追问。 这计划要是不管用的,他们不仅没法攻下濠州城,还会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地。 要是引来了周围几个州的元军合力围攻,那可就是惨了啊。 “哥,濠州知州罗文清素来胆小,就算咱们在城外扯旗造反,他也未必敢派兵出城啊!至于那个濠州达鲁花赤帖木儿,也是一个差不多的货色。”朱七五说道。 经过半年多的探查,对于濠州城内的一切,朱七五早已经是非常了解。 听了朱七五的分析,朱重八等人顿时觉得有道理。 他们刚才的谋划,有些一厢情愿了啊。 朱七五见状,又是紧跟着说道。 “不仅如此,濠州城内的郭子兴、孙德崖等人也都是各有上千部众家丁,他们也都早有反意,只不过害怕元军的威名。” 第二十二章 如何攻城! “如果咱们在城外消灭了元军,郭子兴等人肯定是城内抢先夺城。” “等咱们再杀到城下,郭子兴等人肯定已经占据了城池。” “哥,要你说,那时候的濠州城里,该由谁当家做主呢?” 朱七五的一番话,把朱重八等人说的是哑口无言。 他的这一番分析实在是太有道理了啊。 先是元军不可能那么容易上钩。 就算是上钩了,朱重八他们拼死拼活杀了元军,濠州城也多半要跟他们没有关系了,变成了终极打工人,白白便宜了郭子兴等人啊。 汤和想了半天,猛然一拍大腿。 “怕个球,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就再打一遍濠州!让郭子兴他们滚蛋!” 不少人也是附和赞同。 但是这个说法,立刻就是被朱重八给否决了掉。 “那可不行,咱都是义军,要一股劲打蒙元鞑子,怎么能打自己人,要是真那么干了,咱大伙的名声可就臭了!”朱重八摆手说道。 “重八哥说的对,汤大哥你别冲动啊。”徐达在旁边说道。 汤和也不过是一句气话,闻言也是不再作声。 朱重八转头望向了朱七五道:“七五,你快说吧,咱怎么办才好,你肯定已经有了主意,别藏着掖着了啊!” 听到朱重八的话,朱七五略微有些尴尬。 他本来还想让众人再思考锻炼一番,现在却被朱重八看了出来。 “嘿嘿,哥,要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硬打濠州城!”朱七五说道。 “硬打濠州城,要是攀爬城墙硬夺,可得死不少人啊!”朱重八担心道。 如今的时代,虽然有了各种攻城武器,比如回回炮、通火炮等,但都不能快速投入使用。 要想建造回回炮,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建造不起来的,而且回回炮的精准度非常差劲,没有了三五十架回回炮,根本别想攻破濠州城,当年蒙元强攻南宋襄阳城,可是制造了数百架回回炮,也都没能攻破襄阳。 三五十架回回炮,那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最快也得两个月。 而这个时候的火炮,制造工艺还很粗糙,威力也是不行,用来攻城比回回炮差不多。 所以,朱重八一听到要硬攻,立刻就是想到了架着云梯冲车用人命强攻。 “哥,我说的硬打濠州城,可不是去硬冲猛打,而是要明刀明枪的杀到濠州城下,让濠州的百姓们知道,咱们义军来了,不仅来了,还把蒙元打的大败,用不可撼动的气势夺下濠州城!” 朱七五这番话,已经是让朱重八等人热血沸腾。 是啊,如果能在濠州城下,非常强势的击败元军,夺下濠州,那朱重八他们的名头可就打出去了啊。 将来各路豪杰那不得是纷至沓来! 朱七五又继续说道,“咱们强攻濠州胜利,那以后郭子兴等人就算是举兵响应,也不能压到咱们头上,只能是唯大哥马首是瞻!” 朱重八闻言不停的点头。 明刀明枪的夺下濠州城,击败不可一世的蒙元官军! 这等气势下,郭子兴等人就算是兵马更多,也绝对不敢轻视自己,更不敢跳出来抢摘自己的桃子的。 “七五,那你说的硬打濠州城,要咋破城呢?”朱重八赶忙问道。 朱七五神秘的一笑,然后说道: “哥,咱们招揽的流民中,有几个是盗墓贼来着,是不是?” “没错,那几个人贼头贼脑,我就让他们去挖粪坑沤肥了去。”朱重八一脸嫌弃道。 他总觉得,这种盗墓贼挖人祖坟陵寝,干的都是最缺德的事情,根本不愿意招揽他们入护院兵,而是把堆粪沤肥的脏活甩给了他们。 好吧,细细说起来,这几个盗墓贼也算是专业对口。 他们挖的粪坑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好,又标准又好看。 “哥,把这几个人都调给我指挥,攻破濠州城就靠他们了。”朱七五说道。 朱重八等人顿时一阵狐疑,纷纷觉得不太可能。 “七五,难道你要这些盗墓贼挖地道?”朱重八立刻问道。 从攻城的手段来说,挖掘地道攻城也算是一个常用的手段。 但挖掘地道极其危险和考验技术,一个不留神就会发生垮塌活埋自己人的。 挖地道攻城,也叫作‘穴攻’。 穴攻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挖掘到城墙地基下面,一点点把地基掏空,逐渐用木头做柱子支撑,等到挖掘完毕,穴攻兵离开之前,放火慢慢烧掉支撑的木头,随着木头被烧断,上面的城墙也会因为自重而坍塌。 这种穴攻方法耗费人工和时间,少说也得挖掘两三个月。 而且成功率还不能保证,谁也不能保证城墙一定会垮塌。 万一不成功,那就白忙活两三个月。 另外一种穴攻,则是挖掘地道,直接进入城内,然后发动偷袭。 但是,这一种穴攻的工程量也是不小,少说也得一两个月的挖掘,而且城内守军也不是傻子的。 他们会采取土里埋大缸侦听的手段,一旦发现可疑的地方,立刻就是挖掘横沟灌水,当穴攻兵挖通的时候,也就是大水灌入的时刻,地道里的士兵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是地道挖掘成功,狭窄的地道运兵能力极其有限。 大概率情况下,好不容易攻进去一个义军,濠州守军已经是几十个壮汉在洞口狞笑着准备打地鼠,一想到自己可能被蒙元士兵当地鼠乱打,徐达、汤和等人都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七五,不行,穴攻可不行啊!” “穴攻更不可靠,绝对不行的!” “那就是送死啊,咱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对于众人的拒绝态度,朱七五立刻就是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朱七五嘿嘿一笑,“我可没说要穴攻,只是要这些盗墓贼来挖地道。” 朱重八等人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了啊。 “七五,你要挖地道,却不是穴攻,那是要干啥?”朱重八疑惑道。 “哥,这件事情暂时保密,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你就只管准备起兵,先扫光濠州城外的那些巡检捕兵吧!”朱七五说道。 对于朱七五的奇思妙想,朱重八早已经是习惯了的。 第二十三章 移山倒斗胡一八! 这种攻破城池的手段,当然是绝对的机密,现在屋子里二十多号人,自然要稳妥一点。 倒不是信不过这些老兄弟们,实在是怕有人一不小心说漏嘴。 “好,那咱就把破城的事情,交给你了!”朱重八说道。 朱七五点点头,然后又想起来了什么。 “哥,明天你派人去濠州城内买两副上好的棺材回来吧。”朱七五说道。 朱重八一听,顿时觉得一阵晦气。 “七五,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嘿嘿,哥,我有大用,千万要买严丝合缝的上好棺材!”朱七五依旧保持神秘。 “好吧,咱明天就派人去卖最好的岭南好料!”朱重八无奈答应下来。 随后,一群人兵分两路。 朱重八带着汤和、徐达等人准备红布、旗帜和号鼓! 他们已经打算以红巾军的名义来起事,借助红巾军的气势来威吓周围的蒙元势力。 而另外一路,则就是朱七五和周德兴。 朱七五负责准备攻破濠州的手段,周德兴则是辅助他。 “周大哥,那几个人,就是流民里的盗墓贼吗?” 朱七五来到了龙兴寺外的荒滩上,正好看到远处七八个人正在埋头苦干。 周德兴点点头,“没错,那几个人就是,要不要叫他们过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可谓是一脸的嫌弃。 盗墓贼的名声,从古到今就没有好过,哪怕是朱重八、周德兴这种贫民,也都是觉得自己在人格上比盗墓贼要高许多。 朱七五笑着说道:“那就让他们都过来吧!” 他以为周德兴要走过去喊那几个人,却没有想到,周德兴往前走了两步,扯着嗓子大吼道。 “哎!” “那几个缺德玩意儿,都过来!” 周德兴的大嗓门,喊得朱七五耳朵嗡嗡直响。 那几个正在挖粪坑的盗墓贼,听到周德兴的吼声,立刻就是提着?头、铁镐跑了过来。 “周管事,你红光满面,马上就要走鸿运了,可是要给小的好差事?” 为首的一名男子陪着笑脸说道。 他们这些盗墓贼,在流民中都是受到排挤,好不容易在龙兴寺有了容身之地,自然是小心翼翼,特别是对于周德兴这个龙兴寺名义上的屯田管事,更能够随时让他们滚蛋走人。 “胡一八,闭上你的腚,少废话!” 周德兴丝毫不吃这一套,喷了胡一八一脸唾沫星子。 “七五,这厮叫胡一八,是这些缺德货的头头,干活还算卖力,就是破嘴漏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周德兴指着胡一八等人说道,很明显刚才的马屁有些奏效。 “胡一八?” 朱七五仔细打量了胡一八几个盗墓贼。 他们看起来还算正常。 并没有朱重八说的那般自带猥琐旗帜,特别是这个胡一八还算是周正。 “我是朱七五,听说你们几个擅长移山倒斗?”朱七五笑着问道。 胡一八等人一听,立刻就是一阵惊疑。 “小爷,那种缺德事,俺们再也不敢了!”胡一八苦着脸哀求道。 他们都以为龙兴寺的人又是厌恶自己,准备让他们卷铺盖滚蛋呢。 眼看着胡一八几个扑在地上哀求,都快要过来抱大腿了啊,朱七五顿时把脸色一垮。 “好了,你们要是再号丧的话,就真的让你们滚蛋。”朱七五冷着脸说道。 他已经是看出来了,胡一八等人都是极其害怕被赶走。 胡一八等人可不是寻常的没见识流民,他们闯荡江湖多年,不仅知道龙兴寺是一处容身之所,能够用劳作换得来衣食。 他们还都看出来了,这个龙兴寺就是一个‘黑庙’! 别看挂着佛寺的羊头,却是专门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 这几个月以来,胡一八他们已经从种种蛛丝马迹发觉了龙兴寺的一些秘密。 胡一八等人相信,在濠州卷起血雨腥风的四十大盗,肯定与龙兴寺有莫大干系。 只不过,胡一八他们都是外来户,除了龙兴寺根本没有人收留,既不想去报官,不愿意失去容身之所,也不敢去报官,害怕官匪一家。 他们更是害怕龙兴寺有察觉,找借口除掉自己。 朱七五等人说的‘滚蛋’,也让他们恐惧的以为是要杀人灭口。 听到朱七五的呵斥,胡一八等人不敢再喊,连忙都是起身。 “这样就对了,有什么话,好好说!”朱七五训道。 “小爷您吩咐!”胡一八连忙应道。 眼前的朱七五虽然仅有十二三岁,但是胡一八等人都知道。 他在龙兴寺的地位极高,周德兴等几个管事,都是对他言听计从。 身份恐怕仅次于龙兴寺住持朱重八。 龙兴寺盗贼团的二把手,胡一八等人怕的要死。 “你们几个都是擅长移山倒斗?”朱七五问道。 胡一八习惯性的想要辩解,被朱七五一声咳嗽吓得老实了,赶忙回答道。 “回小爷的话,俺们都是家传的手艺,吃饭的本领还是拿手的!” 胡一八猜测,龙兴寺这些大盗,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大墓陵寝,想要发一笔横财。 “那这么说,对于如何挖掘地道,你们也都是很擅长喽?”朱七五紧跟着问道。 胡一八一听到这话,心中就是乐开花了,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就是想要找自己盗墓。 浑身本领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再也不用天天在这挖坑沤肥了啊。 “小爷,要论挖坑掘地道,俺们敢说第二,那整个濠州地界上都找不出敢说第一的人!”胡一八拍得胸脯震天响。 其余几个人,也都是露出自豪的神情。 朱七五满意得点了点头,道:“好,很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用在这挖坑沤肥了,跟我去干一笔大买卖!” 听到朱七五的话,胡一八等人都是一阵欢呼雀跃。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出了笑容。 朱七五就这么看着,也没有出言阻止。 几个人安静下来后,胡一八兴冲冲的向朱七五问道。 “小爷,你就吩咐吧,让俺们去探哪里的倒斗?” 朱七五顿时一脸鄙视,“倒斗?倒什么斗,谁说要去盗墓了啊?” 胡一八等立刻一脸狐疑。 第二十四章 龙兴寺举义,杀胡虏! “小爷,您刚才不是说,要带俺们干一票大买卖嘛?”胡一八小心的问道。 他怀疑是不是准备倒斗的墓穴需要保密呢? 朱七五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要干的大买卖,可不是什么倒斗盗墓。” “小爷那是干啥?”胡一八好奇的追问。 “嘿嘿,实话告诉你们吧!咱们其实是红巾军东路军,几天后的黄道吉日就扯旗举兵,杀尽濠州的蒙元鞑虏,我说的大买卖,就是要攻打濠州城!” 朱七五既然要用他们攻城,自然也就不再瞒着他们。 “啥?攻打濠州城?” “红巾军?” “亲娘咧!” 胡一八等人闻言,全都是吓得腿肚子乱转,一个个竟然瘫倒在了地。 他们的格局毕竟还是小了啊。 这辈子遇到的大买卖,顶多是倒斗个大墓。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参与造反,攻打濠州城这种大买卖。 “小爷,俺们可都是老实人,这,这,这造反的事情,可是要杀头掉脑袋的啊!”胡一八哀求道。 旁边的一名胖子,也是趴在地上哀求:“小爷,俺们还是继续挖坑沤肥,造反的事情,俺们可不敢啊!” 朱七五知道,这些盗墓贼见多识广,对于造反的严重后果都是很清晰的预估,不是那些逼到绝路一般流民。 “唉,那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了。”朱七五故意一声叹息。 胡一八等人松了一口气,以为是放过了他们。 却不曾想,朱七五后面的话,差点让他们尿了裤子。 “周大哥,他们既然不肯入伙,那就送他们上路吧。”朱七五使了个眼色。 周德兴立刻就是心领神会,嚓啷一声抽出钢刀,恶狠狠地说道:“好,咱这就宰了他们!” 胡一八顿时反应过来! 造反这种杀头的买卖,自己提前知道了,还不肯入伙的话,那不是找死嘛! “慢着!小爷,俺们想明白了,愿意入伙!” “对对!愿意入伙!” 几个人连忙又是磕头告饶,又是赌咒发誓,表明了自己坚决跟着龙兴寺好汉爷们去‘替天行道’。 “呵呵,算你识相!带上你们挖地道的家伙事,全都跟我来!”朱七五再次开口命令道。 胡一八等人哪敢怠慢,一个个带好了工具跟了上去。 三日之后。 龙兴寺外,旌旗招展,迎风飞扬! 三千名龙兴寺护院流民兵们,一个个头裹红巾,在龙兴寺外列阵以待。 朱重八退去了平日唬人的袈裟。 换上了一声兽吞火云的铁甲,头裹红巾,手持三尺青釭剑! 在龙兴寺门口的高台上宣布誓师举义。 “风从龙,云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朱元璋大念了一遍红巾军的战歌,对着下面的三千兵马,继续大声喊道。 “红巾已起百万兵,灭了胡虏大汉兴!” “儿郎们,随我入濠州,杀胡虏!” 底下的这些士兵们,经过几个月的操练洗礼,早已是对朱重八这个‘大柜’忠心耿耿。 他们之所以成为流民,无不是因为蒙元鞑虏的暴虐欺压。 如今红巾军掀起滔天巨浪,他们当然是要跟着朱重八举兵杀鞑虏! “入濠州,杀胡虏!” “入濠州,杀胡虏!” 在徐达、汤和等人带头下,数千人发出了滔天的怒吼。 所谓的军心可用,正是如今的情形。 朱重八望着眼前的一切,顿时豪气干云。 “入濠州,杀胡虏!” “兄弟们,随我来!” 三千战兵如同猛虎下山,从龙兴寺出发,向着濠州城扑去。 几十里的道路,徐达率领的前锋骑兵,很快就是遇到了濠州府的巡检兵。 这些巡检兵平日里吓唬蟊贼还可以,哪里是徐达操练几个月的骑兵对手。 不过是一个冲锋,几十名巡检兵就全被砍翻在地。 朱重八他们气势如虹,虽然消灭了遇到的巡检兵,但是濠州城外的蒙元游骑还是发现了敌情。 “红巾贼来了!” “红巾贼来了!” 朱重八他们的头巾实在是太显眼了一些,这些蒙元游骑隔着老远就吓得往城内跑去。 “咱们是不是应该隐藏行踪,然后偷袭濠州来着?”朱重八忽然有些后悔。 旁边的朱七五闻言,却是笑道:“哥,那怎么可能啊,咱们三千多号人,队伍都快二里地长了,怎么可能隐藏行踪。” “哈哈,你说的倒也是。”朱重八随即释然道。 这个时候……那些发现敌情的蒙元游骑,已经是跑回了濠州城内。 随着濠州城门紧紧关闭,城头上也是出现了大批的蒙元朝廷兵马。 当朱重八他们率军走近后,立刻派人向城内射去了劝降书。 在劝降书上,朱重八亲自署名为‘红巾军东路军前锋官朱重八’。 嘭!一声闷响,帮着劝降书的羽箭射在了门楼。 门楼上的一名濠州士兵连忙取了下来,双手递给了刚刚爬上城墙的濠州知州罗文清。 “贼秃,原来是个反贼!” 罗文清看完了劝降书,立刻就是破口大骂。 这半年以来,他对于龙兴寺的孝敬贿赂可是大吃特吃,不知道提供了多少方便。 现在竟然是一伙红巾反贼,实在是让他接受不能。 “老爷快看!” 旁边的一名裨将伸手一指城外。 罗文清循着望去,只见在红巾贼朱重八的阵列中,竟然有好几面迎风飘扬的大旗。 大旗上面写的几个斗大的字。 “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好你个朱重八,四十大盗原来就是你!” 罗文清顿时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最近半年,这些个四十大盗,在濠州杀人灭门,专作大案。 不过因为死的都是汉人恶霸豪强,蒙古人并不很在意,才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逃了过去。 现在竟然跳了出来,简直是当众打脸啊。 “大人,红巾贼只有三千多,咱们城内兵马也有三千多,何不出城逆战,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成全大人的剿贼功劳。”那名裨将请战说道。 罗文清虽然气的不行,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第二十五章 兵临濠州城! “哼!区区三千红巾贼,也敢来攻打濠州,他们是找死!城中的郭子兴、孙德崖等人一直都不老实,如果出城交战,万一被郭子兴他们举兵抢了城池,那就全完了。” 罗文清曾经在多地为官,剿杀过的大小反贼更是不少,可谓是经验丰富,老成持重。 “马宝!”罗文清一声命令。 “末将在!”这名将领立刻应道。 “本官给你五百精兵,你给我在城中巡查布防,不得任何人出门走动,违令者杀!重点看着郭子兴、孙德崖几个人。”罗文清命令道。 “大人请放心,末将一定盯好!”马宝立刻领命下去。 罗文清又是对另外一个部将吩咐道。 “王天霸!” “末将在!”一脸络腮胡的王天霸应道。 “濠州城防,本官就交由你负责,不管红巾贼如何挑衅,坚决不许出城,达鲁花赤帖木儿距离濠州不过半个月路程,本官立刻派人出城送信调遣援兵,等到援兵到来,再里应外合歼灭这些贼人!” “大人放心,贼人就算是绑了俺老娘,俺也绝对不会出城半步!”王天霸拍着胸脯表示。 罗文清的一连串安排,可谓是非常的得当。 先是稳固城内的局势,只要濠州城稳固,城内的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就不敢冒头。 而后又是固守不出,等待援兵。 朱重八的红巾贼并没有人数优势,看起来也没有攻城的重型装备,濠州守军只要不出城浪战,能够一直守到把存粮吃完。 濠州的官府存粮,可是能够支撑半年的! 别说半年,只需要半个月,达鲁花赤帖木儿的五千蒙古铁骑就能够杀到濠州城外。 到那时候,朱重八除了一死,别无他路。 濠州知州罗文清安排好了两员大将布控城防,然后就是返回了府衙。 先是安排了得力亲兵,拿着自己的亲笔信突围出去请援兵。 随后,又是发出了命令人,让濠州居民搬运木材和石头到城墙底下,这些东西既可以用来砸击攀爬城墙的红巾贼,又可以在城墙被突破的时候,用来封堵城墙豁口或者城门,虽然罗知州觉得朱重八等红巾贼不可能攻破濠州城墙,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另外,罗文清还征集了数百口大锅,命百姓们在城墙底下烧煮热水,一旦红巾贼攻城,那就用开水烫死他们。 其余的什么搬运粮草、箭支、飞石的杂活,更是被罗文清安排的井井有条。 濠州城内的郭子兴、孙德崖等人起先听到红巾军来了,还准备起兵响应呢。 但是,却迟迟听不见有攻城的动静,并且城内的官军差役有条不紊的布防巡视,让郭子兴等人不得不暂且按捺了下来。 濠州城外。 朱重八抵达之后,立刻就是分遣兵马,控住城门出口,但还是晚了一步,至少有三个濠州官军骑兵突围而出。 至于他们是去干啥,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肯定是去求援兵了啊。 朱重八知道,攻打濠州,必须要越快越好! 一旦外围的蒙古援兵到来,他们这三千人可就是要完蛋了啊。 “七五,怎么破濠州城墙?”朱重八催问道。 朱七五刚刚做完了勘察,笑着对朱重八说道。 “哥,要是不出意外,两天,就可以攻破濠州城墙!” “啥?两天?”朱重八是又惊又喜。 他本来想着,如果能够十天攻破濠州城墙,就已经算是快得了的。 万万没想到,朱七五竟然只需要一两天。 朱七五自信的点点头,冲着身后拿着?头、铁镐的几个人一招手。 “胡一八,该你们开工了啊!” 在朱七五的命令下,胡一八等人拿着工具,开始在地上挖起坑来。 胡一八等人,不愧是祖传的手艺,挖坑的技术是一等一的厉害。 他们挖掘的地道,不仅又快又整齐,而且非常的稳固。 每隔一段距离,胡一八等人就会做一个有支撑的侧洞,用来保障安全。 “军爷,您看这洞口可以吗?” 胡一八等人挖好了地道入口,向朱七五问道。 朱七五看了一下,差不多能够让一个成年人弯腰走进去。 “只要能够把这口棺材搬进去,那就可以。” 朱七五一指身后的两口棺材,对胡一八等人说道。 “军爷放心,俺们有数了啊!” 胡一八看了一眼棺材,心中就有了大概。 他们以前天天钻洞穴撬棺材,早已经是烂熟于心。 旁边的朱重八见了地道入口,却是有些疑惑。 “七五,这地道也太小了吧,根本运不了几个兵啊。” 现在三千大军顿兵濠州城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朱七五攻破开濠州城墙了啊。 但是,眼前的这个地道,怎么看都是不顶事啊! “哥,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准备了大量的火药,足够装满那两口棺材,只要地道挖过去,保管让濠州城墙炸飞!”朱七五非常有把握的说道。 现在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自然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啊。 “七五,就这么点火药,真的可以吗?”朱重八还有有些不放心道。 自从蒙宋战争开始,各种火药武器就是实用性大增,朱重八等人对于火药武器也是早有见识。 但是,用埋设火药来轰塌城墙,朱重八还是第一次听说。 也不知道自己弟弟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奇怪办法。 “绝对可以,哥,你再派些人手过来,帮着掘土挖地道,越早挖过去,就能越早攻破濠州城!”朱七五说道。 用火药轰塌城墙,可不是朱七五自己凭空想出来的。 而是前世无数成功案例证明过的! 历史上的朱元璋老哥修建应天府,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号称是固若金汤的天下第一坚城。 如此坚城,在满清太平天国时期,却被太平军用一口装满火药的棺材,给直接炸塌! 朱七五手中的火药,早已经作了颗粒化处理,威力是普通火药的一倍多。 而眼前的濠州城墙,却根本无法跟历史上的应天府城墙想比。 只要是把装满火药的棺材运到城墙底下,绝对能够成功。 “好吧,咱这就再派些人手过来!” 朱重八觉得还是应该相信自己的兄弟。 第二十六章 智将王天霸! 毕竟这么多年,朱七五从来就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等到朱重八又派了一些人过来挖地道后,濠州城墙上的守军终于是发现了他们的动作。 濠州城墙上,一名小兵首先发现了这一情况。 “大人,快看那里,红巾贼在挖地道啊!” 他立刻向濠州副将王天霸禀报。 “挖地道?” 王天霸副将一听,立刻就是扒着箭跺眺望城下。 果然,在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一群红巾贼围成了一个圈! 不少的红巾贼把一筐筐的泥土从地下挖出来。 王天霸副将可不是什么菜鸟,他曾经在各地驻防多年。 遇到的乱贼可是不少,对于挖掘地道攻城,更是司空见惯。 他看到红巾贼挖掘地道,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更加放心了啊。 “哈哈,这些红巾贼,还真是蠢笨如猪!竟然还想穴攻,实在是可笑?”王天霸一脸的得意。 旁边的几个亲兵哪里比得上王天霸见多识广,全都是不解的询问。 王天霸顿时一阵得意,开始指点起自己的亲兵来。 “按道理来说,穴攻是可以攻城的,但是却不是像贼人那么愚蠢!” “凡是穴攻,无非就是挖塌城墙,或者是挖地道潜入城内。” “不管是哪一种穴攻,都要做到保密,否则地道的走向一旦暴露,守军就可以守株待兔,做好一些阻截的准备,比如在城外挖掘很深的壕沟,不让他们靠近城墙,或者是提前引水灌地道。” “所以为了保密,往往都会在城外挖掘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地道入口,全都是用来迷惑守军,让守军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地道。” “哪像城外的这些红巾傻贼,竟然就这么明晃晃的挖一个地道入口,哈哈哈哈哈!” 王天霸说完,顿时又是放声大笑。 旁边的几个亲兵,也终于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们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自家将军的见多识广,不愧是濠州城的柱石人物! 另外,他们又紧跟着嘲笑起城外的红巾贼们。 “这么一群笨贼,也敢来打濠州城,简直就是送死!” “也就是罗知州太胆小,否则让将军带咱们冲杀出去,肯定就是军功到手!” “是啊,这些贼人如此蠢笨,真怕他们跑了,那到手的军功可就是飞了啊。” 在几个亲兵的恭维之下,濠州副将王天霸顿时觉得自己如同白起再生,韩信附体! 要不是答应了罗知州固守不出。 说不定王天霸此时就要冲出去生擒那贼首朱重八了啊。 在一群人中,有一个亲兵忽然提醒道: “大人,贼人这个地道,就是冲着这里来的,咱们要不要在城外挖掘深沟阻断他们靠近城墙?” 这个小兵的提议,听起来倒是非常的有道理。 但是。 王天霸听到后,却是面露嘲笑,随手拍了一下这个亲兵的脑袋。 “你娘的,俺看你也笨,跟那些蠢贼差不多!” 挨打的亲兵一脸委屈,另外就是深深的不解。 “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可以挖深壕沟拦截地道啊。” 王天霸又是露出智商碾压的得意,道:“要想把地道挖到城墙底下,就算是再小的地道,也得三五天!” “要是想要挖塌城墙,必须往地道里运送支撑的圆木和砖头,那地道就必须挖的很宽才行,至少得挖将近一个月。” “就算挖到了城墙底下,还要挖一个很大的空腔,用圆木砖头顶住才行,这又是得十几天。” “所以要想挖塌濠州城墙,没有十几天别想靠近过来!” “咱们先让这些傻子死命挖上十几天,等到靠近的时候再一下拦腰截断,让他们白忙活一场,哈哈哈!” 王天霸说罢,又是得意大笑。 周围的亲兵又是重复了刚才的拍马屁流程,一边夸着副将大人英明神武,一边嘲笑城外的蠢贼。 顺带着把刚才提意见的亲兵也给嘲笑一番。 反正,不管是什么穴攻,王天霸副将都是毫不在意。 等到濠州知州罗文清来到城墙上,看到红巾军在挖地道后,也是露出了同样的得意笑容。 “红巾蠢贼,不过尔尔!”罗文清捋着胡须轻蔑笑道。 罗知州虽然是文官,但是这么多年帮蒙元朝廷镇压乱民,在军事上的见识,一点不比王天霸副将少。 “大人,贼人如此愚蠢,濠州城已经是稳如泰山了。”王天霸在旁边跟着笑道。 “嗯,话虽如此,你可要时时刻刻盯好,切记不要让贼人钻了空子!”罗文清说道。 “大人请放心,末将的吃喝拉撒,都打算在城墙上了,朝廷的援兵一日不来,末将便一日不下城墙!”王天霸拍着胸口保证道。 “好,好!王副将一心为国,此战过后,本官为你请头功!”罗文清点头赞许道。 王天霸心头美的很! 要是自己能够捞一个头功,那多半就能把副将变成一军正将了啊。 守城的事情,可是非常的繁杂。 罗知州巡视了一番,就是返回了府衙,把城防交给了王天霸副将。 王天霸领着守军,趴在城头如同看戏一般,看着远处红巾贼挖掘地道。 经验丰富的王天霸副将,通过数算搬运出来的泥土,基本就能判断出贼人挖掘的地道的速度。 按照眼下的进度,哪怕是再狭小的地道,也得五天才能够挖到城墙根。 眼看着天色不早。 王天霸副将就进了城门楼,带着亲兵们吃完酒肉,索性便去睡觉。 随着天色逐渐昏暗。 朱七五本来以为地道挖掘要停止,毕竟黑灯瞎火实在是危险。 哪知道,胡一八等人不仅没有停工的意思,反而是干的更加起劲了啊。 “胡一八,天黑了,你们要不要歇一歇?”朱七五冲着地道口问道。 里面爬出来一个黑黢黢的大脸蛋,正是盗墓贼胡一八。 “军爷,俺们都不怕黑,趁着晚上多挖一些进度,省得官军,哦不,省得濠州鞑虏挖深沟阻拦!”胡一八非常积极的说道。 这倒不是胡一八等人为造反事业无私奉献,不怕苦不怕累! 实在是他们被朱七五吓到了啊。 在挖掘地道之前,朱七五把濠州守军可能对付穴攻的方法都说了一遍。 第二十七章 反制穴攻! 什么堵截、熏毒烟、灌水、浇灌金汁等残酷手段。 可是把胡一八他们吓得不轻。 不论是哪一个手段,只要是遇上了,那就是必死。 朱七五告诉他们,要想避免这些情况,就必须把地道挖得越快越好! 只要让濠州守军来不及做出反应,胡一八这些盗墓贼就能避免被杀。 所以现在面对朱七五说的休息一下,胡一八等人那是一百个不情愿。 “哈哈,好,既然这样,也不能亏待了你们!” 朱七五对于胡一八等人‘积极态度’非常满意。 他对旁边的周德兴说道:“周大哥,让伙头兵给胡一八他们加餐,鸡鸭鱼肉全都搞上!” “好咧!”周德兴利索的去办事。 等到香喷喷的鸡鸭鱼肉送来,胡一八等人却依旧是没有停工。 他们轮流上阵,歇息的时候一顿吃喝,完事之后再次钻进去挖掘,一直到实在干不动了,几个人才是爬出来在洞口裹着铺盖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 濠州副将王天霸就开始观察城外红巾军挖掘地道的动向。 “嗯,这些贼人,恐怕昨晚连夜赶工了,否则周围的泥土不可能这么新!” 王天霸的一双眼睛视力贼好,一下就看出了不同。 就算是这样,也距离城墙根还差远呢。 毕竟,红巾贼还没有开始准备什么圆木砖石,距离城墙至少还得有两三天的工程量。 “来人,找一口大水缸,就埋在这段城墙底下!” 王天霸用手一指脚下的城墙,然后继续吩咐道。 “再去城内征集五十个壮丁,让他们带着?头铁镐,来这里随时待命!”王天霸副将命令道。 他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稳妥为上,先把侦听的水缸,还有挖掘深沟的人准备好。 正当濠州副将王天霸开始准备反制穴攻的准备之时,城外的朱七五也是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军爷,俺们已经是挖的差不多了!”胡一八高兴的说道。 “什么,这么快?你确定吗?”朱七五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按照他原本的估算,怎么也得两天时间,才能挖掘一条能够运送棺材进去的地道。 “军爷放心,俺胡一八敢拿人头保证!”胡一八非常肯定。 “你们的方位可是找准了,别到时候没有挖到城墙底下!”朱七五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 “军爷,顶多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挖到城墙的正下方!” 胡一八这些盗墓贼,对于勘山定穴的功夫,那可是炉火纯青。 连没有参照物的底下墓穴,都能够做到八九不离十,更何况是地上硕大的城墙了啊。 “好,那就开始运棺材吧!”朱七五点头说道。 胡一八他们不愧是专业的盗墓贼,竟然有专门的工具,可以在狭窄的地道中运送棺材。 一个多时辰后,朱七五要求的地道挖好了,准备的棺材也是运送了进去。 剩下的最后关键的一步,那就是需要在棺材里装填火药,并且布置引线。 能不能攻破濠州城墙,就看这关键的最后一步了啊。 朱七五不放心别人去装填火药,便决定自己亲自去。 “不行!太危险!” 老哥朱重八一听,立刻就是拦住了朱七五。 这地道里面非常凶险。 就算没有濠州守军破坏,一旦有什么塌方,也是死路一条。 朱重八怎么可能让朱七五去钻地道。 “哥,这最后一步,可是关系成败,我要是不去,别人要是搞砸了,那可就白费了啊!”朱七五狠心说道。 他所有的火药,只够两个棺材的量,根本就不放心别人的。 朱重八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却是丝毫没有松口。 “咱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是不成,再想别的办法!”朱重八咬着牙说道。 朱七五见状,心中一暖。 他非常明白,这是朱重八害怕自己有闪失,宁可是冒着失败的风险,也不想让朱七五去冒险。 但是,这里面毕竟关系濠州之战成败。 朱七五一再表示自己会非常小心! 并且让胡一八赌咒发誓,保证地道绝对安全。 如此情况下,朱重八终于是忧心忡忡的点头同意。 朱七五不敢耽搁时间,立刻是跟着胡一八钻入了地道。 狭窄的地道,仅仅能够让人猫腰前行,稍一抬头就会撞到。 忍受着昏暗和闷热,朱七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是来到了停放棺材的地方。 火药早已经是运送了过来。 “全倒进去!” 一包包的火药,终于是填满了整个大棺材。 朱七五抹黑检查了一番,然后就是放置了两条长长的引火线。 随着两条引火线的引出,朱七五又是指挥胡一八等用准备好的砖头泥土封堵好了棺材。 如今的棺材,就被严严实实的封死在了濠州城墙底下。 当朱七五从地道里刚刚露头,一双大手就是把他给拽了出来。 “七五,你咋才出来!” 老哥朱重八双眼通红,显然已经是急的不行。 朱七五嘿嘿一笑,“哥,成了,就等着打进濠州吧!” 这个时候,胡一八等人也是陆续从地道中钻了出来。 朱七五又是确认了一遍,装填火药的棺材被封堵结实。 “七五,咱下一步该咋办?” 朱重八在一旁焦急问道。 说实话,爆破城墙这种事情,朱七五也是第一次实施,下一步,除了点燃引信之外,他也不知道要干啥。 朱七五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哥,让全军往后退五十步!” 既然是爆破城墙,一定威力十分巨大,各种乱石绝对少不了,还是远一点为好。 “好!” 朱重八一听,立刻就是大喊道。 “听我令,全军后退五十步!” 随着一阵锣响,数千红巾军齐齐后退了五十步。 朱七五也是趁此机会,点燃了两条引信。 这引信用绳索和火药缠绕而成,并且包裹着油布防潮,可谓是双保险。 朱七五点燃引信,紧跟着也往后快步退去。 这一连串的举动,在濠州城上的守军看来,那是相当的诡异。 先是一群人围拢地道入口,然后又是一番左等右等。 最后贼军竟然是往后退了五十多步。 第二十八章 准备完毕,点火破城!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副将王天霸,此时也是一头雾水,猜不透城外的红巾贼要干啥。 “大人,贼人会不会已经要烧塌城墙?”一名亲兵在旁边提醒道。 王天霸副将可是跟他们讲解过。 穴攻到城墙底下,会掏出一个巨大的空洞,用一根根木头支撑住,临走只要把这些木头烧掉,上面的城墙就会垮塌。 “放屁!这才一天的时间,贼人怎么可能挖过来,你以为是挖狗洞呢?” 王天骂道。 一时之间,众人都是犯了嘀咕。 “看来我还是道行浅了啊,要是罗大人在这,说不定就能看透贼人到底藏着什么诡计!” 王天霸苦思冥想,都是没想明白该如何解释城外红巾贼的诡异举动。 “快去把罗大人请来!” 最后,王天霸副将为了稳妥,决定请知州大人亲自来看一看。 得到命令的亲兵快步下了城墙,刚刚转过街角,就是遇到了正在巡街的濠州知州罗文清。 “罗大人,贼人有异动,王副将请您去察看!” 罗文清一听,立刻就是心中一凛。 随后,罗知州就在众人搀扶下,飞快的爬上了城墙。 濠州知州罗文清气喘吁吁爬上了城墙,便看到城外红巾贼退后了许多。 “王副将,这是怎么回事?”罗文清立刻问道。 “大人,这正是贼人诡异的地方啊,末将也看不明白,不得不请大人来亲自视察!”王天霸恭敬的说道。 随后,王天霸就把城外红巾贼一连串的举动给说了一遍。 哪怕是更加见多识广的罗文清大人,也依旧是摸不着头脑。 “好端端的,贼人退后五十步干啥?” “难道是引诱我军出击?” “或者是城中有内应?” 濠州知州罗大人想了半天,也是没有想明白。 反正现在城中一切稳固,城外的贼人就算是玩出花来,也休想让自己出濠州城半步。 “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我自岿然不动,贼人难道还能把这濠州城墙变飞了不成?” 罗文清嘱咐了副将王天霸继续固守不出,然后就沿着台阶缓步下了城墙。 。。。。。 濠州城外。 朱重八率领红巾军后退了五十步。 然后就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的濠州城墙。 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朱七五打算用火药轰塌濠州城墙。 对于这么一个离奇的点子,除了朱重八之外,所有人都是充满了怀疑。 不过。 当朱七五点燃了引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朱重八的信心也是正在逐渐在衰减。 “七五,真的能行吗?” “七五,你确定点着火了吗?” “七五,一棺材的火药,是不是少了点?” “七五,都这么长时间了,咋还没动静?” 朱七五从来不知道,自己老哥竟然是这么能絮叨。 其实,他的心中也已经等的着急了啊。 朱七五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胡一八他们最后离开,会不会不小心扯断了火药引信? 或者是,地道里会不会突然渗水,让引信熄灭了呢? 原本全神贯注等待的义军士兵们,已经开始逐渐松弛了下来。 大多数士兵猜测,朱七五的一棺材火药,多半放了个哑屁! 那濠州城墙多厚实啊,区区一棺材火药,怎么可能有啥用。 朱重八也是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朱七五的肩膀,勉励的说道。 “七五,没事,咱再想。。。” 忽然! 一阵剧烈的震颤从脚底传来,朱重八的话顿时断了半截。 所有义军都是感受到这一股震颤,有些人甚至吓得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声猛烈的巨响传来。 轰! 朱七五只觉得脚下震颤还没有结束,耳朵里就又遭到了一股重击。 他的双耳一阵嗡嗡作响。 一团巨大的黄色尘土在濠州城的位置喧腾而起,直冲云霄! 漫天弥漫的尘土,竟然把半个濠州城都掩盖了住! 朱七五内心顿时狂喜。 “成了!” 。。。 濠州城墙上。 罗文清嘱咐一番后,就是缓步走下了城墙,留下王天霸副将继续坚守。 罗文清一边走着,一边琢磨着城外贼人诡异行动的目的何在。 他越想越没有头绪,甚至觉得头脑一阵昏沉。 为了布置城防事宜,罗大人几乎是一夜未睡。 现在不仅头脑有些昏沉,甚至是脚步都有些发抖。 咦? 似乎不是自己脚步发抖,而是这地面在发抖? 罗文清只觉得双腿一软,脚下一空,竟然扑倒在了地上。 随后,就是一阵轰鸣雷响从身后传来。 罗文清还没有来的起身查看,忽然就感觉头脸和身上一阵剧痛。 噼里啪啦! 一阵碎石夯土,竟然从天而降,如雨点般砸在了罗文清身上。 可怜罗大人,转眼就被砸的一脸鲜血。 “怎么回事?!” 罗文清又惊又怒。 他一手捂着脑袋的伤口,一手扶着街边的墙壁站了起来。 周围的奴仆小吏也一样的狼狈不堪。 甚至有两个倒霉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被乱石砸死砸昏了。 “这是怎回。。。。” 罗文清刚刚转身,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了。 原本重兵布防的那一段濠州城墙,竟然是不翼而飞了! 厚实的夯土城墙,如今只剩下一个土坡。 透过这段土坡的豁口,罗文清甚至看到了城外红巾贼的旗帜。 替天行道! 那面贼旗迎风飘扬,似乎是在耀武扬威。 “完了,完了!” 罗文清一个趔趄,瞬间瘫倒在地。 濠州城墙,竟然被贼人凭空削去了一段! “快!” “快去封堵缺口!” 濠州知州罗文清忽然反应过来,他挣扎着起身,领着几个奴仆和小吏,冲向了那段垮塌掉的城墙。 但是,任凭他怎么吼叫,周围都是没有士兵应声。 当他赶到城墙缺口的时候,不禁被眼前的惨状给吓住了啊。 刚才还自信满满的濠州副将王天霸,此时半截身子埋在了垮塌的城墙下面,只露出一个胖乎乎的脑袋,但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周围的濠州守军,也都是非死即伤。 仅有的几个全乎手脚的士兵,也全被震的耳聋头晕,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快堵住缺口!” “快堵缺口啊!” 罗文清拽着几个士兵大声喊叫,却没有一个士兵还能够爬起来听命。 正在这个时候。 呜呜呜呜! 一阵响亮的号角声从城外传来,罗文清惊愕的抬头望去。 只见濠州城外的红巾贼旌旗飞扬,数千人向着城墙缺口冲杀过来! 第二十九章 濠州大胜! 朱重八手持兵器,一马当先杀向了濠州城。 刚才的一番巨响,把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 等到一阵大风吹过,把弥漫的黄尘从濠州城吹走后。 原本坚固的濠州城墙,竟然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段低矮的缓坡! 朱重八透过城墙的缺口,已经是能够看到城内的商铺酒旗! 大喜之下,朱重八根本没有丝毫耽搁。 他抽刀在手,大喝一声跳上了坐骑,领着徐达等骑兵率先杀出。 随后的汤和、周德兴等人立刻率领步军快步跟上! 这一段濠州城墙处于完全没有防守的装态。 朱重八率军杀入的时候,除了遇到几个被震聋的守军,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 “徐达,你去扫清前方!” “汤和,你去开城门!” “周德兴,你去夺城墙!” 朱重八一番命令,瞬间就是控制了东门这一段的区域。 朱七五也是领着胡一八等冲进了濠州城。 当他走过垮塌的城墙,不仅产生了强烈的自豪感。 “濠州城,我可是第一功!” 朱重八刚刚控制了东门一带,忽然前方就是爆发了一阵激烈的呼喊声! “杀!” “杀贼!” 一名蒙元官员和另一将领带着几百名士兵,向着朱元璋他们猛扑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差点被吓疯的濠州知州罗文清,另外一个将领,则是负责城内巡视的副将马宝。 罗知州浑身泥土,狼狈不堪。 刚才看到城墙被炸飞,他赶忙去找了另外一名副将马宝前来防守。 “上啊,把红巾贼赶出去,快!” 濠州知州罗文清大声的催促道。 副将马宝率领五百官军排着阵型,向着冲进来的红巾贼反杀过去。 他们虽然口中喊杀声大起,但是脚下的步伐却是越走越慢。 马宝和部下们心中都是极其惊骇。 好端端的城墙,怎么一声巨响就没有了呢? 难不成,这些红巾贼真的请来了什么五雷真君? 五雷真君施展神力,轰碎了城墙。 眼看着从缺口涌入的红巾军越来越多,马宝等人心中已经是开始害怕了。 “冲,冲啊!” “杀贼!” 马宝举着长刀,连声大喊。 但是他的脚步却是停住了,周围的官军士兵也是没有一人上前。 而在他们对面,朱重八率领的红巾军也已经是看出了这一伙官军的胆怯。 朱重八大吼一声。 “兄弟们,随我杀!” 朱重八率领士兵身先士卒,向着马宝他们冲锋了过来。 嘭! 一声巨响,双方前排刀盾手碰撞到了一起。 朱重八等人都是狠狠操练了半年之久,天天都是粮食鱼肉管够,又有重甲防护。 仅仅一个冲击,就把马宝这些官军杀得阵脚大乱。 前排的几个官军士兵被砍翻在地,马宝立刻就是吓得没了胆气。 “先撤啊!” 马宝一声喊叫,领着几个亲兵就扭头跑掉了。 副将一逃,剩下的官军士兵哪里还有斗志,纷纷都是调头跟着逃跑起来。 马宝久经战阵,知道这些红巾贼不仅人多势众,而且装备精良,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要是现在不跑,等到红巾贼控制了濠州所有城门,他们可就插翅难逃了。 投降贼军,那可是株连三族的大罪,而临阵逃亡,却还能花钱打点摆平。 孰轻孰重,马宝可是能够分清楚的。 更何况,自己这也不是临阵逃亡,而是力战不敌,率领残部突围,替朝廷保留了反攻的兵力。 数百官军竟然连红巾贼一个回合都没有挡住,这可把后面督战的濠州知州罗文清给气坏了啊! 蒙元朝廷,对于他们这些汉官,可是相当的凶残,谁要是丢失城池,轻则下狱问罪,重则满门抄斩。 罗文清可不像马宝等人,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立刻就是挺身而出,挡住了马宝等人逃走的道路。 “马宝,你敢临阵脱逃,不想活了吗?!”罗文清厉声喝道。 此时身后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两边的城墙也是竖起了一面面红巾旗帜,马宝已经是心急如焚,要在再不跑快点,濠州城门就全都要被红巾贼控制了啊。 “大人,贼人太凶,咱们还是先跑出去,再收拢溃兵准备反攻吧!”马宝急吼吼的说道。 红巾贼破城太突然了,数千官军分散城内各处,根本没有集合起来,也就没有任何胜算。 马宝的建议,其实是最合理的办法。 但是,濠州的得失可关系罗文清脑袋能不能留的住,哪能让马宝临阵脱逃。 “不行,快去杀贼,谁敢退后,杀无。。。。” 罗文清双眼通红,用手拽着马宝的胳膊大声喊道。 只不过,他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痛,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罗文清瞪圆双眼,一脸惊骇的看着捅进自己肚子的钢刀。 马宝丝毫不理会罗文清,把手中的钢刀一拧,搅碎了罗文清的内脏,然后猛地抽了出来。 罗文清嘴中涌出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知州死了!” “朱重八杀了罗知州!” 马宝大喊两声,然后就领着亲兵跑向了西门。 濠州城内的其余官军,全都是慌了手脚,也都跟着没命的逃窜。 “红巾贼杀了罗大人!” “红巾贼来了!” “罗大人死了!” “败了,败了!” 一声声的喊叫在濠州城内四处响起。 当这些声音传入城内的一处大院,一名中年壮汉顿时就是一脸的惊骇。 “罗文清死了?红巾军怎么这么厉害!” 此人正是濠州的枭雄人物郭子兴。 他年青时就豪爽仗义,在江湖上结交了许多朋友,最近几年世道不太平,更是仗义疏财,收拢了许多好汉在家中。 本来听到红巾军来袭,郭子兴就暗中联络了孙德崖等另外几个人,准备在红巾军攻城的时候起兵响应。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短短的两天时间,红巾军竟然是杀到了城内。 “爹,别等了,我们赶紧杀出去!”大儿子郭天赐有些焦急。 红巾军的破城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啊,简直是震惊了所有的人,这么快的破城速度,说明攻打濠州的红巾军肯定是精锐中的精锐! 第三十章 郭子兴举兵入伙 郭子兴他们要是不赶紧举兵响应,等到红巾军彻底拿下了濠州城,那以后可就没有郭子兴他们说话的份儿了啊。 “是啊,爹,快下令吧!”次子郭天叙也是劝道。 郭子兴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自己家中聚集的这近千好汉,可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嘛! “好!” “都抄家伙,跟我出去杀鞑虏!” 郭子兴大吼一声,率领子侄部曲冲出郭家大院。 刚刚出门就是遇到了几十个抱头逃命的蒙元官军,郭子兴等人一番冲杀,就把他们尽数砍翻倒地。 “把人头割下来带着,这可都是战功!”郭子兴大声命令道。 大儿子郭天赐几人手起刀落,也不管这些个蒙元官兵是死是活,尽数把人头剁了下来,然后绑在了各自的腰上。 郭子兴领着众人一番冲杀,向着孙德崖等人宅院方向冲去。 如今濠州城内一片大乱,他们必须要抱团才能更加安全。 一路上遇到的蒙元官军都是彻底没了军心,一个个撒丫子往西门方向逃窜。 走了没有多远,迎头就遇上了孙德崖等人率领的部众。 “郭大哥!” “孙老弟!” 郭子兴与孙德崖一相遇,立刻就是合兵一处。 他们二人基本都是一样的思路,那就是先抱成一团,不仅可以更加安全的驱杀蒙元官兵,等到拿下濠州城,也能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毕竟,他们几个人兵力总共有三四千人,可以让攻打濠州的红巾军这支强龙,无法压住他们这些地头蛇。 “随我杀!” “咱们去攻占府衙!” 郭子兴提议之下,众人合兵一处向着濠州府衙冲了过去,一路上的蒙元官兵除了逃跑,并没有任何强力的抵抗。 当他们杀到濠州府衙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濠州府衙已经被一伙红巾军给占领了。 郭子兴、孙德崖等濠州豪强俱都是一惊。 这些红巾军一个个装备精良,浑身透着悍勇之气,都是绝对的精锐。 郭子兴暗道:这般厉害的精锐,怪不得可以两天就破濠州城,真不知道这支红巾统帅,又是何等的好汉英雄? “你们是什么人!” 当郭子兴他们出现,汤和立刻就是警觉了起来。 汤和率领的义军,按照朱重八的吩咐,抢先攻占了府衙,把周围的粮仓、银库等要害给掌控了住。 现在忽然冒出一大股兵马,汤和立刻就是警觉了起来。 要不是郭子兴他们也都裹上了红巾,汤和早就大喊敌袭了。 郭子兴见状,立刻就是笑着走了出来。 “这位兄弟,我是郭子兴,跟你们一样,都是杀鞑虏的汉家男儿!” 郭子兴抱拳介绍自己,果然是取得了效果。 在濠州城内,郭子兴可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汤和自然也是早有耳闻,朱七五早就嘱咐过他,遇到郭子兴的义军,一定要以礼相待。 “原来是郭老英雄,俺这就进去通报!” 汤和不敢耽搁,立刻就是跑进了府衙。 此时的濠州府衙内,朱重八正在和朱七五盘点府衙的缴获。 因为他们破城速度太快,溃败的蒙元官军连焚烧府衙和仓库都没有来得及。 “七五,太好了,这么多的粮食和银子,可都是咱的了!”朱重八非常高兴。 虽然濠州城内还有不少溃兵,但是大局已定。 “哥,等到肃清城内,要立刻开仓放粮,招募义军,鞑虏的反扑应该很快就会来的。”朱七五说道。 在进攻濠州城的时候,他们采取了围三缺一的计策,留出了西门让溃兵逃走,防止他们做困兽之斗。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溃兵和援兵就会重新杀回来了。 根据抓到的俘虏交代,达鲁花赤帖木儿的五千蒙古铁骑可距离濠州城很近。 “说的没错,只凭咱们三千人守城,还是不太稳妥!”朱重八说道。 对于即将来袭的五千蒙古军队,朱重八他们是不能凭借城池打持久战的。 一是没有外援,困守濠州最终难逃一死。 二是随着时间推移,蒙元朝廷兵马只会越来越多,毕竟淮西这里,朱重八他们是第一支攻城略地的红巾军,蒙古人肯定会重点消灭他们。 “不过,对于兵力,其实不用太担心,濠州的几个豪强可都是有不少兵力,也能帮咱们作战。”朱七五说道。 “你是说郭子兴等人?”朱重八说道。 “没错,就是他们。”朱七五点点头。 “这倒是有道理,只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有动静,会不会不敢加入义军?” 朱重八有些疑惑道。 对于这个问题,朱七五倒是一点不担心。 历史上的郭子兴等人,在红巾军起义后,那可是一点不含糊,马上就是举兵反元。 现在还没有动静,可能是因为朱重八他们动作太快,还没有反应过来吧。 反正不管怎样,郭子兴是铁定会加入义军的。 如果不加入义军,那老哥朱重八又怎么能娶到贤惠大气的马秀英呢? 那可是一代贤后,对于老哥朱重八的作用,丝毫不弱于一个重要谋臣。 “哥,郭子兴他们肯定会加入义军的,咱们等着就行了。” 朱七五说道这里,忽然就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他紧接着又说道:“哥,咱现在打下了濠州城,你可是一军统帅了,是不是应该改个名了啊?” “改名,改啥名?咱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嘛!”朱重八有些不太愿意。 “哥,咱哥俩这重八、七五的名字,一听就是糊弄事儿的,当初要不是家里穷,咱爹肯定会花钱请个先生帮忙取个正经名字的!”朱七五说道。 他俩的名字,可是颇具时代特色的烂名字。 后世传言,蒙元朝廷对于汉人压迫,不许普通人起名,只允许以各种排行和数字取名字,故而才有了什么重八、重九的名字。 其实,这绝对是一个误会,甚至是有些冤枉蒙古人了的。 蒙元一朝,连皇帝的名讳都是根本不讲究,又怎么会在意汉人取什么名字? 更不可能闲得蛋疼,却规定什么不许低贱者取名的制度。 朱七五清楚的记得,老哥朱重八就说过,哥俩的高祖叫做朱百六,曾祖叫朱四九,祖父叫朱初一。 第三十一章 改名朱元璋! 在高祖朱百六那一辈,他们可都是标准的大宋子民,金蒙可都没有影响到淮西。 所以他们这种名字,就是淮西一带贫苦人家的特色。 “哥,你以后发达了,还天天顶着个重八的名字,别人一听就是先要轻视,不如直接改一个好名,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大英雄,真好汉的那种!” 朱七五继续劝道。 他对于‘朱七五’这个名字,早已经是够够的了,自己要想改名字,那可就先得让老哥朱重八改名字。 “嗯,说得有道理,你觉得咱改个啥名呢?”朱重八觉得很有道理。 现在打下濠州城,他再也不是当初的流民、小沙弥或者假和尚了,以后是响当当的义军统帅,少不得要招揽四方好汉和文人谋士。 要是还天天重八重八的叫着,自己倒无所谓,就怕让那些有英才豪杰轻视疏远自己。 “嗯,咱们现在加入红巾军,就是为了诛除暴元,重开汉家山河,这改的名字,必须要霸气一些,不如就叫朱元璋吧!” 朱七五兴奋的说道。 听到这个新名,老哥朱重八立刻就是虎躯一震,仿佛是心灵感应一般,竟然十分满意这个名字。 只不过,这个新名听起来霸气,他却不懂是什么意思。 “七五,快说说,这名有啥讲究?”朱重八连忙问道。 “哥,诛除暴元,这个一听就明白,至于那个璋字,是一种锋利的玉器,合起来就是朱元璋!”朱七五说道。 “好!哈哈哈!” 朱重八听后,立刻就是开怀大笑。 他拍大腿笑道,“从今天开始,咱就不叫朱重八,改叫朱元璋!” 朱元璋! 这个注定要改变天下的名字,终于是闪亮登场了啊。 “朱元璋,朱元璋,对了,那这么说,你也得改名,我做元帅,你怎么也得做副元帅,也不能叫七五了!”朱元璋说道。 这种事情,朱七五自然是早有准备。 “哥,我想好了,以后就改叫朱瀚!”朱七五说道。 “朱啥?”朱元璋有些没听明白。 “哥,就是这个瀚字!”朱七五一边写了出来,一边继续解释道。 “就是当年霍去病北击匈奴,直逼瀚海的瀚字!希望咱们有朝一日,可以击败蒙元,也追到他娘的瀚海老窝去!” 听到朱七五的解释,朱元璋心中顿时一股豪情壮志。 这些年来,朱七五偷偷看了不少史书,经常讲给朱元璋听。 对于霍去病这般大英雄的事迹,朱元璋也是佩服的不行。 “好,从今天开始,咱哥俩就脱胎换骨了!七五你叫朱瀚,咱叫朱元璋!” 正当朱元璋、朱瀚二人高兴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汤和的声音。 “重八,重八,郭子兴他们来了!” 汤和随即跑了进来。 朱元璋和朱瀚对视一眼,总算是把郭子兴他们给等来了啊。 “他们在哪?”朱元璋立刻起身问道。 汤和伸手一指前院,“就在大门外,他们人数最少上前,我就没放他们进来!” 行事谨慎的汤和,自然知道濠州府衙的重要性,行事非常小心。 “看来他们也是起兵反元了!”朱元璋很是欣慰。 “哥,咱们出去以礼相迎吧!”朱瀚知道。 那可是老哥的未来的岳父泰山,必须给个大面子的。 “哈哈,好,那咱朱元璋,就迎郭老英雄入伙!”朱元璋大笑道。 汤和闻言,却是一头的雾水。 “朱元璋?谁是朱元璋?” 朱元璋亲自出门相迎,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都早已经是在门前等候。 刚一看到朱元璋出来,郭子兴便是带头抱拳招呼。 “朱将军果然是真人不露相,一战破城,郭某实在是佩服!”郭子兴爽朗的说道。 朱元璋最近几个月,利用龙兴寺的身份,在濠州城内交接了不少豪杰人物,其中自然就有郭子兴等人。 二人早已经算是熟络,此番见面自然是毫无生分。 “哈哈,郭老英雄过奖了,咱朱元璋虽然能破濠州,但是以后守濠州,还是得靠郭老英雄,还有各位英雄们一起帮忙啊!” 朱元璋笑道。 这一句话,也是朱元璋在隐隐表明自己以后要在这濠州城主导大局。 毕竟,自己能一战破城,此番手段绝对是郭子兴等人想都不敢想的,他们的手下兵马虽然稍多一些,但是不管是谁也没有这两天破濠州的本事。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听了朱元璋的话,心中虽然有隐隐不甘居于人下,但也没有底气叫板。 再者说,朱元璋说将来守卫濠州还得靠他们,也算是给足了面子。 “原来这个朱重八和尚,真名叫做朱元璋,端端是一个好名字啊!”郭子兴心中暗道。 他曾经闯荡江湖,见多了各种豪杰人物,对于识人之术,还是颇有些心得。 这个朱元璋能够在龙兴寺潜藏多时,可算是能够忍常人所不能。 等到一朝暴起,又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打下濠州。 此等豪杰,真可谓是不世出之类,自己必须要好好结交一番。 随后,郭子兴身后的几个濠州部帅依次和朱元璋打了招呼。 他们分别是孙德崖、王万春、李铁枪和陈浚四个人。 朱元璋也是介绍了在身旁的汤和、周德兴和朱瀚等。 郭子兴、孙德崖他们都是江湖老油条,看到汤和、周德兴等人勇武不凡,立刻都是竖着大拇指一顿夸赞。 但是当朱元璋介绍到朱瀚的时候,他们却都是真的愣了住。 “这是咱的弟弟朱瀚,攻破濠州城,他可是头功!” 朱元璋一脸的骄傲自豪,绝对是不带半点掺假。 朱瀚也是有些无奈,自己老哥性格就是如此,对于自家人那是毫不掩饰的偏心。 历史上的朱元璋,对于马皇后和朱标可谓是如此,现在对于朱瀚,也是一样的。 “攻破濠州,头功?” “头功?” 郭子兴等人一听,立刻都是一脸惊讶的看向朱瀚。 他们看到朱瀚年纪不大,可能还不到十四五岁吧,竟然就是如此厉害。 郭子兴暗道,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谁能想到一个少年,竟然攻破濠州城的第一功臣呢,朱元璋兄弟不是凡人,自己必须要好好结交才是! 第三十二章 郭子兴的女婿计划! “朱将军果然是打虎亲兄弟,端端都是头等的好汉啊。”郭子兴大声赞叹道。 旁边的孙德崖等人,也都是紧跟着一阵称赞。 无非就是称赞朱元璋有勇有谋,朱瀚少年英雄。 这些人或真或假的称赞,都是让朱元璋很是高兴。 听到他们夸赞自己老弟,朱元璋心中也是美滋滋。 “哈哈,诸位英雄里面请!” 朱元璋大笑,延请众人进入了濠州府衙内。 等到了府衙大厅落座,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都是不停的打量里面的一切。 濠州府衙,他们可都是来过。 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马金刀的端坐在椅子上。 往常哪一次进来,不是要看濠州知州或者蒙古人的脸色,至于金银孝敬,那更是每次不可少。 如今好了,这濠州城内,以后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朱元璋领着众人刚刚落座,外面就是传来了通报。 “将军,徐达回来了!” 朱元璋一听,立刻就是说道。“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浑身是血的徐达就是大步走了进来。 “大哥,狗鞑逃兵已经被我追杀的没影了,现在濠州全部肃清!” 作为军事才能最高的人,徐达可是朱元璋的第一战将。 追杀溃兵肃清濠州内外的重任,自然是非他莫属。 徐达一进来,就看到了郭子兴、孙德崖等濠州豪强人物,不禁对于朱元璋更加恭敬。 在这些外人面前,徐达觉得必须给足自己重八哥面子,才能让外人更加重视他们。 “哈哈,好,徐达你做的很好,这身上的血,应该没有你自己的吧?”朱元璋关心的问道。 徐达双手抱拳,紧接着说道。 “将军放心,这都是狗鞑的血,俺没有伤到分毫!” “那咱就放心了啊!” 朱元璋笑道,随后他就把徐达引荐给了郭子兴、孙德崖等人。 望着一身杀气的徐达,郭子兴心中又是暗暗想道:刚才那个朱瀚应该是朱元璋的智囊谋士,那这个徐达应该就是朱元璋的关张之将了,这个朱元璋有文有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金鳞恐非池中物啊! 在见过了朱瀚、徐达之后,郭子兴对于朱元璋的评价更是直线飙升。 已经从原来的打算拉拢结交,变成了一定要拉拢结交了! 甚至于,郭子兴已经开始盘算着,如果机会合适,问一问朱元璋兄弟是否成亲了,自己可是有一个义女跟朱元璋年岁仿佛,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与朱瀚年岁差不多。 不过,这种想要拉拢姻亲结交的事情,自然不能在孙德崖他们面前提起,否则按照孙德崖小心眼的性格,一定会给自己添乱子。 郭子兴把这个想法按捺在心中,决定过后再慢慢商议。 毕竟,他们今天来找朱元璋,可是为了濠州城大事来的。 朱元璋与郭子兴、孙德崖他们一番寒暄攀谈,终于是进入了真正的正题。 那就是这濠州城到底是由谁做主! 经过刚才的交谈,朱元璋与郭子兴他们基本摆明了各自的家底。 朱元璋手下用三千兵马,不仅装备和操练都是非常好,而且还有二百名骁勇骑兵,甚至还有一个能够两天破濠州的智将朱瀚,这般实力可是远超郭子兴他们任何一个人。 而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则是以郭子兴实力最强。 拥有部曲一千多人,孙德崖等稍少一些,也都是差不多。 这样一来,郭子兴、孙德崖他们合兵有近五千人,比朱元璋多出了足足一半多。 而且,郭子兴、孙德崖他们都是濠州地头蛇,许多人脉也是比朱元璋强。 如何分配濠州城的权力,就是他们所有人关心的问题。 眼看着就要进入正题,朱元璋看了一眼朱瀚。 朱瀚给自己老哥轻轻点头,使了一个眼神。 郭子兴等人的实力,与朱瀚之前估算的差不多。 对于如何分配濠州的权力,朱瀚早就给老哥朱元璋规划好了的。 “各位,现在濠州鞑虏已经没了,以后自然就是咱们说了算,今日大伙都在这,不妨就把规矩定下,也省的日后有什么误会,大家觉得咋样?”朱元璋用似乎是商议的口吻说道。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一听,立刻就是互相递了眼神。 这也是他们的目的,自然是求之不得。 “朱将军是攻克濠州的第一功,濠州的规矩,就由你来定吧!”郭子兴大度的说道。 孙德崖等人也是跟着附和。 毕竟,朱元璋两天就攻破濠州消灭元军,此等实力不做濠州第一把交椅,那就没有天理了啊。 “哈哈,既然诸位英雄抬爱,那咱就先说道说道!”朱元璋笑道。 紧接着,他就把与朱瀚商议出来的章程说了出来。 “第一,濠州城虽然拿下,但蒙元在外还有不少兵马,最近的一股援兵,就是达鲁花赤帖木儿的五千铁骑,随时能扑来,咱们必须拧成一股绳对付鞑子,等到了战时,必须听咱的统一调度指挥!至于平日的指挥和操练,自然由各位自行掌控!”朱元璋首先说道。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听到这第一条,心中就是有些不太情愿。 毕竟,在战时听从朱元璋指挥,属实让他们有些挂不住脸面。 但是他们想了想,又答应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先击败鞑虏援兵,守住濠州城最重要。 朱元璋兵马最强,是攻破濠州第一功,还是红巾军的先锋大将,自然有资格。 反正平日里,军队还在各自掌控中,也不怕被朱元璋夺了军权。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并不知道,朱元璋打着的红巾军先锋旗号是一个假的,都以为是真的呢。 “朱将军勇武过人,能领大家守住濠州,郭某等人都是听从调遣!”郭子兴代表几个人说道。 “好,既然诸位信任,那咱保证一碗水端平,绝对不会干那种坑害友军的事情!”朱元璋说道。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又是连连竖着大拇指,夸赞朱元璋义薄云天,是他们信得过的真豪杰。 对于郭子兴等人的反应,朱瀚早已经预料到了的。 第三十三章 划分濠州地盘! 他知道历史上的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都是没有什么大志,仅仅一个濠州城,就让他们彼此闹起了矛盾。 要想守住濠州城,那就必须要拉拢好他们,除了作战时候,不动他们的兵权。 随后,朱元璋又是继续说道。 “第二,濠州城内没有了鞑虏官府,但是法令规矩也不能少,咱们几个人组成濠州都元帅府,要是遇到大事,一起商议着来!至于治安和市井小事,咱们平分城内地盘,每个人管辖一块,互不干涉,如何?” 朱元璋说的这第二条,可是着实让郭子兴、孙德崖他们真的高兴了。 他们起兵反元,最直接的一个目标,那就是要在濠州城里说了算啊! “朱将军说的好,郭某赞同!”郭子兴立刻说道。 “没错,大事一起商议,小事各自分管,我孙德崖支持!”孙德崖也笑着附和道。 其余的三个部帅,也都是一致同意。 朱元璋拥有首功,却肯和他们平分濠州地盘,绝对是大大的让步。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高兴,也都是早在朱元璋和朱瀚的意料之中。 看到众人的反应,朱元璋给朱瀚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朱瀚见状,自然是明白自己老哥的心思。 那眼神中藏有三分不屑,区区一个濠州城,就已经是让他们高兴得失态,实在让朱元璋高看不起来。 朱元璋在心中暗暗想道:这些平日里呼风唤雨的豪杰人物,竟然是不过如此,想当初咱还在皇觉寺混饭吃的时候,咱小弟就预料到这天下大势,对比一看,要论英雄人物,咱老朱哥俩,可甩这几个人一大截! 在郭子兴等人心满意足的兴奋后,朱元璋说出了最后的一条。 “这最后一条,就是保证咱们义军的名声,那就是四不军法,谁要违背,绝不姑息!”朱元璋非常严肃的说道。 “朱将军,什么是四不军法?”郭子兴问道。 他们看到朱元璋表情严肃,都知道这军法不是儿戏,只要是答应了,那可真的要关系性命的。 “四不军法,就是不准偷盗,不准掳掠,不准杀人,不准奸淫!敢有违反者,斩首示众!” 朱元璋大声的说道。 他出身贫寒,饱受万般苦难,知道平民百姓的不易,现在自己成了义军,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打着义军的旗号,干着残害百姓的事情。 当他跟朱瀚提起这个‘四不军法’的时候,立刻就是获得了朱瀚的强烈支持。 元末义军风起云涌,可谓鱼龙混杂,许多义军的军纪松弛,屡屡让支持的百姓态度大变。 朱瀚既然要帮助老哥朱元璋谋划天下,那自然就要树立声望。 当年的汉高祖刘邦,可就是凭借约法三章拿下关中人心。 朱元璋的这‘四不军法’,正是效仿的汉高祖刘邦约法三章。 不过。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却是一阵犹豫,并没有立刻答应。 他们手下的部曲兵马,那可是各种好坏人物都有。 什么绿林强盗、窃贼小偷、杀人犯、逃兵等等。 要想保证他们不犯这‘四不军纪’,实属有些难。 今日他们要是答应下来,指不定什么时候犯了事儿,就要被砍脑袋。 那个时候,你说郭子兴、孙德崖他们救不救呢? 不救的话,就会让这些钱财养起来的部曲寒心,说不定会呼啦啦走掉一批人马。 若是救的话,那岂不是坏了自己义军将帅的名声,传扬出去也是一个大麻烦。 朱元璋见到众人迟迟不表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先是向郭子兴问道:“郭叔,你考虑的咋样?” 朱元璋的称呼故意亲近了一些,就是想让郭子兴赶紧带头同意。 他自己的三千兵马,以后可是要跟郭子兴他们一起驻扎在濠州的,若是濠州军纪败坏,外人只会知道濠州红巾军败坏,不会去区分什么朱元璋部、郭子兴部或者孙德崖部犯事。 朱瀚早就跟老哥朱元璋说过军纪名声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肯让郭子兴、孙德崖等人连累自己。 “呃,这个军法是不是有些太严厉了,斩首太过了。”郭子兴摇头说道。 孙德崖等人一听,也都跟着说太严厉了一些。 朱元璋心中不悦。 正打算出言再劝的时候,却忽然看到朱瀚在向自己微微摇头。 他立刻就是明白,收住了话头。 这个时候,一旁的朱瀚开口了。 “军法关系重大,大家多考虑也是应该的,以后再议,也是不迟。” 听到朱瀚的话,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全都是笑着说道。 “对啊,朱小兄弟说的对,以后再议!” “没错,以后再议。” 朱元璋与众人简单商议后,就是划分好了各自防区地盘,随后就是送走了他们。 看着他们离开濠州府衙,朱元璋立刻就是向朱瀚问道。 “弟啊,四不军法多么重要,为何不让他们答应下来?咱可看明白了,再逼他们两句,绝对能够可以的。” 听了老哥朱元璋的话,朱瀚却是笑道。 “哥,咱们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拉拢他们联合抵达蒙元反扑,至于那些败坏军纪的事情,他们还没有功夫去干。”朱瀚首先说道。 现在濠州城虽然到手,但是达鲁花赤数千蒙元铁骑的威胁近在咫尺。 郭子兴、孙德崖他们可不敢放松对部下的约束,毕竟一旦濠州城破,那可是家破人亡。 “不想现在,也得考虑以后啊!不守军法,岂不是连累咱们军威名声?”朱元璋很明显对于濠州部帅们没有信心。 “哥,濠州这里地势平坦,既没防御优势,还屡屡遭受灾荒,并不是什么长久之地,我们在这里起步,却不是在这里打根基,一旦时机合适,肯定是要另寻他处的,没必要让郭子兴他们遵守我们的军纪。”朱瀚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朱元璋也觉得有道理。 自己先在濠州发展实力,很快就能转战他处。 到时候就算是濠州义军名声坏了,也绝对连累不到自己的。 第三十四章 朱元璋约法四章! “七五你说的有道理,咱还真是高看他们了。”朱元璋还是稍稍有些不甘心。 好好的义军,要是不加军法约束,岂不是害了百姓,坏了名声啊。 “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只不过他们都不说罢了。”朱瀚说道。 “什么原因?”朱元璋立刻问道。 “哥,我看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心气都是很高,咱们攻破濠州太快,没给他们露脸的机会,心里都是憋着劲儿呢!”朱瀚笑道。 刚才交谈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观察,通过观察细节很容易看出一些情况。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原本应该是里应外合,占得攻占濠州城的大功,进而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现在好了,攻破濠州的好活赖活,全都是让朱元璋一个人干了啊。 郭子兴、孙德崖他们就是杀了几个小鱼小虾,一身本事没有释放出来,濠州的大功也是被朱元璋抢走。 “他们不服,那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没有咱们破城,他们就算是城内起兵,也少不得死伤!”朱元璋不满道。 “哥,你也看出来了,他们气度都算不得大,这点事给他们留个面子,在守卫濠州的时候指挥才能更方便一些。”朱瀚说道。 随后几天。 在与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划分了濠州地盘后,他们几个人就是立刻开始在地盘内,挨家挨户的搜查清算蒙元奸细。 说是蒙元奸细,其实大多数原本依附元廷官府的官吏豪商,要不就是五个豪帅各自的仇家,这些人倒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往日里当蒙元鞑虏的狗腿子,早已经是惹得人人痛恨。 朱元璋自然也不会去替他们说情。 甚至于,对几个最大恶极的贪官污吏,朱元璋、郭子兴等人组成的濠州都元帅府,一致做出了斩首示众,抄家充军费的决定。 一时之间,濠州内外的百姓们都是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许多人都是踊跃的参加义军。 整个濠州义军人数,瞬间暴增到了一万多人! 足足翻了一倍。 不过,这其中大多数都是投入了郭子兴、孙德崖等五大豪帅麾下,朱元璋所部除了接受一些少量的几百青壮,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大肆扩军。 因为朱元璋跟朱瀚商量后觉得,现在达鲁花赤帖木儿的鞑兵很快就要来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训练新兵,招收太多反而会影响军纪,尽量把人推到了郭子兴、孙德崖他们那里。 反正他们现在都没有啥像样的军纪,也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朱元璋这么一干,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都是大受感动。 他们纷纷觉得,朱元璋不仅年轻有为,有勇有谋,而且心胸宽广,不仅不贪权恋财,反而把投军青壮推给他们,这绝对是大丈夫大英雄! 当这些话传到朱元璋耳朵里后,他禁不住对朱瀚说道。 “老弟,你说他们是真夸咱呢,还是觉得咱是冤大头,变着花样笑话呢?” 朱瀚对此情况,也是有些忍不住笑道:“哥,我觉得他们是认真的,你没看那郭子兴,听说你还没有成亲,别提多高兴了,我猜想过两天,郭子兴就要来上门提亲,让你给他当女婿了的。” 朱瀚这话,可不是信口胡说的,郭子兴可真的找他打听过朱元璋是否娶亲,还打听了年岁生月,这一看就是找女婿的架势,朱瀚当时就是反问了一顿,原来马秀英早已经在郭子兴家中两年了。 前几年马秀英为父母守丧,耽误了婚姻大事,已然算是大龄姑娘了啊。 郭子兴便打算做主,让她嫁给朱元璋,既是年岁相合,又是拉拢了朱元璋。 至于小女儿郭慧和朱瀚。 自从知道朱瀚才十二岁后,郭子兴就打消了念头,准备过两年再说吧。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却是不以为然。 “扯淡!你这小子,别吓唬咱,郭子兴长得又黑又壮跟个老虎似的,他的闺女咱可不敢娶。”朱元璋笑骂道。 朱瀚翻了个白眼,自己这个老哥和尚庙里待时间长了,得靠自己给他开开窍。 “哥,你可真是糊涂,郭子兴长得虎背熊腰,他夫人那可是当年濠州有名的美女,不信你看郭天赐三兄弟,长得可都不差!更何况,我打听出来了,郭子兴有意的是他义女,不是亲生女儿。”朱瀚说道。 “义女?”朱元璋一听,顿时是有些意外。 “是啊,我听说那位姑娘姓马,她爹是郭子兴结义兄弟,前些年被元廷害死,马姑娘逃难投了郭子兴,也是个可怜人。”朱瀚耐心的说道。 这桩婚事,自己无论如何可要促成! 马皇后那可是历史上少有的贤明皇后,不仅仅是对于朱元璋。 对于老朱的儿子后妃也都是非常好,对于义子沐英、侄子朱文正等人也是视如己出的慈爱。 历史上的大侄子朱文正犯浑做出了等同造反的大罪,也是马皇后求情,甚至于还让朱文正的儿子出藩靖江王,与大明一同享国近三百年! 这么完美的贤惠嫂子,可绝对不能让大哥错过。 “这个马姑娘,肯定跟咱们一样,吃了不少苦。”朱元璋听了此话,心中竟然升起一番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还打听出来,那个马姑娘不仅知书达理,而且心善贤惠,称得上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哥,我求你一件事呗!”朱瀚忽然话锋一转。 “啥事儿?”朱元璋一愣,搞不懂朱瀚要卖哪个葫芦的药。 “哥,要是郭子兴提亲,要你娶马姑娘,你可一定要答应啊!”朱瀚非常认真的恳求道。 这一世的朱元璋和马秀英,没有相逢相知,没有经历一番患难,朱瀚实在害怕老哥错失了良人啊。 见到朱瀚的模样,朱元璋知道自己小弟真的很认真的在求自己。 他的心是触动了,便认真点了点头。 “要真跟你说的这般,马姑娘与咱那就是有缘,既然有缘那还怕啥,咱就答应你,只要郭子兴提亲,一定答应下来!” 朱元璋非常豪爽的说道。 真是笑话,咱老朱都敢造反,还怕娶一个姑娘家? 朱瀚闻言,心中真的是非常开心。 第三十五章 马秀英是个好嫂子! 有了马秀英,将来无论如何,老哥的后院都会一团和气,不会闹出那些乌烟瘴气的糟心事来。 朱瀚心中得意道:大明皇帝朱元璋的名是我起的,老婆是我让娶的,将来大明天下,何人能比我有牌面? 在得到朱元璋的点头后,朱瀚立刻就是透风给了郭子兴,表示了结亲这事没有问题。 郭子兴知道后,立刻就是大为高兴。 自从朱元璋与他们五豪帅分管濠州城,郭子兴就逐渐感觉,孙德崖四个人开始疏远自己。 这让郭子兴心中很不踏实。 想要获得朱元璋的支持,防止将来有什么变故给自己撑腰。 如此一来,让义女马秀英嫁给朱元璋就是最好的办法。 自己这个义女,知书达理,勤快懂事,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好女子,更为重要的是,她心地善良,懂得知恩图报,郭子兴这些年待她恩重如山,相信她也会记着恩情的。 不过,郭子兴还没有来得及跟义女马秀英挑明此事,就不得不暂且搁下此事。 因为朱元璋派出去的游骑回报,达鲁花赤帖木儿的蒙古铁骑已经是逼近了濠州! 一番守卫濠州的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什么事情统统都要靠后。 濠州城,都元帅府内。 朱元璋与郭子兴、孙德崖等五大豪帅齐聚商议御敌策略。 “咱原本以为鞑虏只有五千骑兵,但探马说,鞑虏远远不止这个数,最起码得有上万人。” 作为都元帅的朱元璋率先开口说道。 “什么,上万人?”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一听,都是大惊。 蒙元鞑虏骑兵凶悍,若是五六千人,还能凭借人数优势轻松一些。 但是,现在竟然是翻了一倍,快跟濠州义军兵力相当了,这就是让他们有些害怕了啊。 “要是这样,那我们原来的策略就不能用了啊!”郭子兴皱眉说道。 他们原本想要假意固守城墙,然后再突然杀出城外,利用人数优势打蒙古鞑虏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现在双方人数相当,再这么干,可就要变成送死了啊。 毕竟义军大部分士兵战斗力,可比久经战阵的鞑虏官军差上许多,数量优势没有,再硬拼很难有胜算。 “郭副帅说的对,咱也是这么想的。”朱元璋点头说道。 “那都元帅打算怎么办?”孙德崖赶忙问道。 他们手中的兵员素质不行,如果和蒙古人陷入苦战,极容易崩溃失败。 “咱已经想好了,这些帖木儿兵强马壮,知道濠州城破,肯定想着早点来把濠州夺回去,那咱就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朱元璋说道。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都元帅,要怎么个出其不意?”郭子兴问道。 “帖木儿狂傲自大,肯定会认为咱们义军要凭借城池坚守,而咱偏偏就不这样,咱们率大军在西北的沙原提前埋伏,先派兵马接战诈败,引诱敌军追击,等到他们进入了沙原这里,两侧伏兵杀出,给他来个首尾合击,一定可以大胜!” 朱元璋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地图,把自己的计谋指画了出来。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听到后,全都是一阵惊骇。 沙原,距离濠州城三十多里,如果行军的话,差不多是一天的路程,这么远的距离一旦战事不利,想要跑回濠州城坚守是绝对不可能的,蒙古人的骑兵可不是吃素的。 朱元璋的计划,看起来似乎很可行。 沙原那里遍布荒草河流,追兵一旦进入极容易遭受两侧伏兵袭击。 但是,万一要帖木儿不上当,那岂不是就要真的陷入苦战,诈败也要变成真败了? 所以,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都是齐齐反对。 “都元帅,这实在是太冒险,还是在濠州城坚守比较好啊。” “是啊,万一蒙古人不上当,凭借咱们的兵马可就要大败了啊!” “城中粮食够吃两三个月,咱们坚城不出,鞑虏也拿咱们没有办法!” 听到他们的说辞,朱元璋心中一阵不屑。 这些可能的说辞,朱瀚都提前跟自己说过了,现在听来竟然一个都没有猜错。 在一旁的朱瀚见状,知道该是轮到自己出马说服他们了。 “各位元帅,这件事情已经没有退路,都元帅的计策就已经是最好的计划了,咱们许多兵士家眷田宅都在城外,蒙古人抵达后,肯定会烧杀抢掠,到时候军心大动,还如何维持士气?” “我们外无援兵,就算是想要坚守濠州,也只是耗时间等死,蒙古人的外围援兵却只能越来越多,而且万一雨水暴涨,蒙古说不定还要引水灌濠州城,那可怎么坚守?” “淮西这里,我们是红巾军首义,帖木儿急于进军,肯定会上当,根本没有失败的可能!” “在沙原设伏败敌,这叫御敌于国门之外,必然会让我们濠州红巾军声威大震!” “击败达鲁花赤帖木儿的鞑虏兵马,其余的鞑虏兵马必然会万分忌惮,轻易不敢再来进犯,这叫做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朱瀚的一番话,让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听得是心服口服。 他们要是再推脱,那就显得万分胆小了,连朱瀚这个十二岁的少年都不如。 最终大家都是赞同了朱元璋的出城伏击计划。 当郭子兴、孙德崖他们走后,朱元璋非常高兴的拍着朱瀚的肩膀。 “弟啊,你那个什么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说的太好了,咱越听越觉得高明的很啊!”朱元璋佩服道。 濠州义军在朱元璋的指挥下,很快就是做好了迎敌作战的准备。 他们留下一千兵马驻守濠州,其余的兵马全部出城在沙原埋伏。 朱元璋的本部三千兵马作为伏兵,提前隐藏在沙原官道两旁的芦苇荒滩中。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则是作为诱饵,大摇大摆的在前方列阵等待。 只要达鲁花赤帖木儿的大军一进攻,郭子兴他们稍一接敌就会诈败逃跑,把鞑虏军队引进沙原之后,朱元璋伏兵杀出,郭子兴等人再掉头反打,全歼达鲁花赤帖木儿的兵马。 第三十六章 沙原伏击战! 朱元璋他们率军抵达后,很快就是接到了斥候回报。 “都元帅,前方出现了鞑虏骑兵,敌军主力也已经来了!” 朱元璋、郭子兴等人闻言,都是一阵激动。 蒙古人总算是来了,接下来就是他们上场了啊。 “各位,前面诱敌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们了!”朱元璋拱手说道。 “都元帅放心,等俺们把鞑虏引诱过来,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郭子兴等人非常豪气的说道。 随即义军兵分两路,做好了迎敌准备。 在他们的前方,元廷濠州达鲁花赤帖木儿正率领五千蒙古骑兵,还有沿途收拢的濠州溃兵,以及其他的州县兵马壮丁,共计一万多人向前方进发。 “元帅,濠州贼兵在前方列阵!” 刚刚进入濠州地界不久,帖木儿就是得到探马回报。 帖木儿顿时一阵大笑。 “哈哈,这些逆贼,竟然不怕死,不在濠州乖乖等死,竟然敢跑这么远!” 在一旁的两个汉人将领立刻开口。 “元帅,贼人出城迎战,濠州肯定空虚,不如咱们分兵两路,一路前去拖住他们,一路奇袭濠州城!”一名汉人将领说道。 “徐存厚,你这是瞧不起本帅啊!区区反贼,还用得着什么分兵奇袭?只需要大军杀过去,把他们碾死就好了!”帖木儿非常不屑的说道。 他出身鞑虏名门,一向自视甚高。 本来就瞧不起汉人,更何况是一些泥腿子出身的红巾军。 部将徐存厚一听,立刻低头不再说话。 另外一名部将则是说道:“元帅,贼军在沙原布阵,其后方就是大片杂草荒滩,恐怕有伏兵藏匿,不如先派人绕后探查,再做应对!” 对于这一名部将,达鲁花赤帖木儿更是一脸不屑。 “马宝,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丢了濠州城,现在竟然敢指挥我用兵了?”帖木儿冷哼一声。 原来,此人正是在濠州杀了知州罗文清突围逃走的濠州副将马宝。 他率领一千多兵马一路奔逃,遇到了帖木儿大军,被收入麾下重新杀回了濠州。 马宝被训斥了一顿,也是不敢再说话。 帖木儿非常狂傲的下令全军急速前进。 “区区草贼,我大蒙古勇士可不怕他们,半个时辰击败他们,两个时辰杀到濠州夺城,天黑之前,我要做濠州城楼悬挂上那红巾贼朱重八的人头!” 随即,大军沿着官道急速前进。 帖木儿的兵马行进之快,大大出乎了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预料。 望着气势汹汹的鞑虏大军,义军一个个心中紧张。 徐达率领两百骑兵,打着朱元璋的旗号,出现在了中军位置,立刻就是引起了帖木儿的注意。 “给我杀!” 帖木儿一声令下,一万鞑虏军队呼啸而出。 仅仅是一个回合,郭子兴他们竟然就已经是抵挡不住。 徐达见状,连忙敲响了退兵的金锣。 “败了!” “快跑啊!” 上万义军也不知道是真溃败,还是演技高深的诈败。 总之是呼啦啦全线崩溃。 “哈哈哈,区区草贼,不堪一击!” “随我追!” 帖木儿得意的放声大笑,率领蒙古骑兵发起了冲锋。 鞑虏兵马一路追击,很快就是进入到沙原。 望着四散奔逃的义军,藏匿在两侧的朱元璋心中也是有些担心。 这些义军,怎么看起来不是诈败,而是他娘的真溃败了啊? “七五,这不太对劲啊!”朱元璋说道。 “哥,来不及管郭子兴他们了,鞑虏已经杀来了!” 朱瀚伸手一指。 果然,一面鞑虏将旗在官道上出现。 这些鞑虏骑兵开始肆无忌惮的追杀义军溃兵,完全没有了什么阵型。 等到他们全部进入了沙原伏击圈中,朱元璋知道战机已经到了。 他立刻就是大喝一声,紧接着一阵战鼓雷鸣。 三千龙兴义军从两侧呼啸杀出! “杀!” “杀鞑子啊!” 三千龙兴义军战意盎然,又装备精良,瞬间就杀得鞑虏追兵惊慌失措。 龙兴义军势如破竹,杀的蒙元骑兵毫无防备,一接战,就被打得阵脚大乱。 战局强弱,转瞬变幻。 刚刚还仓皇败退郭子兴等义军,见到这一情况,顿时士气也提了起来。 “兄弟们,跟我杀回去啊!” “杀啊!” 郭子兴等人也是血气上涌,怒吼着回身反击起来。 正在此时。 在鞑虏追兵的后方,又是燃起了熊熊大火,成片的枯草芦苇被朱瀚布置的伏兵引燃。 这些大火不仅截断了鞑虏兵马退路,而且还让他们产生后方被义军突袭包围的错觉。 仅仅是一瞬间,原本嚣张的达鲁花赤帖木儿就是慌了手脚。 接连两次吹响牛角号,想要重整军队都是失败。 帖木儿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已经没了胜算。 “朱重八,你这奸贼,不讲武德,搞偷袭!” 帖木儿冲着乱糟糟的战场一通大骂。 无数的鞑虏士兵正在遭受义军屠杀,帖木儿看得既害怕又心疼。 这可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元帅,快逃啊!” “元帅,快往这边跑,前面是白沟河,只要游过去,贼兵就追不上了!” 徐存厚和马宝两个汉军将领,一左一右拉着帖木儿就是往一边跑去。 正当帖木儿犹豫的时候。 忽然。 嗖! 一支羽箭竟然射中了帖木儿旁边的一名蒙古亲卫咽喉,瞬间倒地等死。 “快逃!” 帖木儿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耽搁。 在徐存厚和马宝的搀扶下,帖木儿率领几个亲卫,很快穿过了一片芦苇荡,后面就是白沟河。 令他们感到非常惊喜的是,竟然在河边找到了一条小船。 只要上了渡船,逃到白沟河对岸,身后的草贼就不会再威胁到他们了。 但是。 仅仅是一瞬间,一大群蒙元溃兵就是跟着他们逃到了河边。 这些人也都是看到了渡船,发了疯一般上前争抢起来。 “不好!船快被抢没了!”徐存厚焦急的嚷道。 “快去抢船!” 帖木儿焦急的喊了一声。 在他们身后,还有数千往这里亡命奔逃的蒙元官军士兵,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凶猛追杀的红巾军! 第三十七章 帖木儿溃败而逃! 任何被追上的蒙元官军士兵,都是立刻就被砍翻在地,丢了性命。 没有任何的仁慈,没有任何的宽容。 除了逃跑,也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只有抢到上渡船的机会,才能逃得性命! 河水冰冷刺骨,要想游过去对于鞑虏来简直不可能。 在徐存厚和马宝的帮助下,帖木儿第一个爬上了渡船。 这条小船也就是能承重个六七个人,但是此时却至少有二十几个人紧紧抓着船帮不肯放手。 徐存厚、马宝两人站在齐腰的河水中,使劲得推挤其他溃兵,想要把他们给甩开,却一时难以奏效。 另外那些抢船的溃兵也都是同样的心思,甚至有的人已经是凶性大发,开始殴打旁边的同伴。 帖木儿见状,知道再这么下去,等到红巾贼追杀过来,谁也跑不了的。 “马宝,抓我的手,爬上去!”帖木儿忽然大喊一声。 这倒不是帖木儿心善,而是他根本不会划船,要是没有马宝和徐存厚,他都逃不了的。 马宝和徐存厚接连爬上了渡船。 但是,前来争抢渡船的蒙元溃兵,却是越来越多。 被争夺的渡船实在是摇晃的厉害,帖木儿坐在上面,连坐都坐不稳。 “砸他们的手指!”马宝忽然一声大喊。 帖木儿闻言,立刻用佩刀的刀鞘狠砸那些抓着船帮的溃兵手指。 有些人吃痛松开了手,有些人则是发疯一般死不松手,而有些人则是恼羞成怒,开始抽出刀剑试图攻击帖木儿。 正在此时,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喊杀声传来。 一群人数更多的蒙元溃兵,从芦苇荡中跑了下来,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些骑马的红巾军紧紧跟随。 这些红巾军骑兵,正是徐达率领的骁勇骑兵。 他们肆无忌惮的追杀着蒙元溃兵。 随着更多的溃兵涌来,帖木儿三人刚刚抢夺到手的小船,立刻就成了更多人的猎物。 密密麻麻的溃兵围堵在小船周围,无数双手都是紧紧抓着船帮,所有人都试图爬上渡船,但却谁也不能如愿。 帖木儿三人在船上被晃得七荤八素,面对如同丧尸一般癫狂的溃兵,帖木儿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再这样下,渡船就要被溃兵扒翻了,帖木儿他们也会跌落水中。 随着红巾军追兵越来越近,鞑虏溃兵开始彻底疯狂。 眼看着追击的红巾军军马上就要杀到。 焦急之下的帖木儿立刻大吼一声。 “抽刀!” 帖木儿随即向着那些扒拽在船舷上的手指砍去。 徐存厚、马宝两人也立刻醒悟过来。 纷纷抽出佩刀对着两侧船舷上的那些手指狠狠的砍去。 “啊!” “啊!!” 凄厉的惨叫声随即响起。 那些被砍掉了手指的溃兵,立刻就是惨叫连连。 最里面的溃兵断指后,被后面的溃兵推挤到了身后。 新涌上来的溃兵在断了手指后,又被更后面的溃兵如法炮制。 帖木儿双眼通红,麻木的砍着那些溃兵的手指。 终于,再也没有溃兵扒拽船舷了。 徐存厚和马宝立刻用船桨,奋力的向着白沟河对岸划去。 而帖木儿如同泄气一般瘫坐了下来,狭窄的小船中满满都是鲜红的血液和被砍断的手指。 这些被砍断的手指,密密麻麻,几乎在小船中铺满了一层。 帖木儿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手指,脸色惨白。 这些手指的主人,可都是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蒙古勇士啊! 而正在划船的徐存厚两人却都是笑逐颜开。 “哈哈,终于是逃出来了!”徐存厚大笑着说道。 “这些草贼,实在是凶的厉害!”马宝则是一脸后怕。 此时,三人的小船已经到了河中央,追兵的弓箭也已经是拿他们没有了办法。 现在哪怕不用划船,他们也可以顺着水流漂到对岸。 徐存厚还有马宝看到了船中那些被砍断的手指。 二人用手捧起了一把把断指,然后扔到了白沟河中。 回过神来的帖木儿,顿时就是哭了出来。 “大蒙古勇士纵横四方,想不到今日竟然败在了朱重八小贼手中!” “此仇不报,我帖木儿誓不为人!” 沙原之战,近万蒙元军队折损了大半。 朱瀚在后方点起的大火,阻断了蒙元军队的退路,所有的溃兵都是跑到了白沟河边。 在身后的义军追杀下,这些慌乱溃兵争先恐后的跳进冰凉的河水中,希望能够逃到对岸。 但是大多数的蒙古人都是不习水性,几乎是下水就沉底,淹死喂了鱼鳖。 “差不多了!” 朱元璋看着战局接近尾声,发出了最后一道命令。 “传令!跪地投降者,不杀!” “跪地投降者,不杀!” 随着一声声的喊叫,残余的蒙元士兵纷纷放弃了抵抗和逃跑,一个个跪地投降。 “都元帅,这些都是鞑子的走狗,为何不杀?”孙德崖一脸不服气。 他们几个濠州部帅,可都是杀得非常过瘾。 趁着这次大胜,手下的部曲们砍瓜切菜一样练起来了胆量。 这在战场上杀过人的士兵,可是远远强过没有见过血的菜鸟。 可他们正杀在兴头上,朱元璋却是下令停手。 “孙副帅,你们都看看,真正的鞑子兵都已经死干净了,剩下的都是被裹挟的咱们汉人!”朱元璋大声的说道。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看去。 果然战场上投降的士兵,几乎全都是被迫给鞑子卖命的淮西汉子们。 原本那些嚣张的蒙古骑兵,除了在战场上战死的之外,全都被赶进白沟河淹死。 “咱不怕杀人,但是也绝对不能滥杀,把这些淮西汉子变成我们的人不是更好?”朱元璋继续说道。 郭子兴、孙德崖等豪帅听罢,也都是觉得有道理。 很快,整个战场就是没有了厮杀,剩下的全都是义军士兵兴高采烈的打扫战场。 经此一战,濠州附近的元兵短时间内再也没有能力反扑了,而且这一支达鲁花赤蒙古兵,本来是要去颍州参与镇压刘福通红巾军的,现在被歼灭后也就帮刘福通减轻了一大压力。 第三十八章 缴印夺旗! 朱元璋与郭子兴等人指挥打扫战场,忽然就听到朱瀚的喊声。 “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朱元璋看到老弟手中拿着一面旗帜还有一个印章,有些好奇的问道: “弟啊,这是啥玩意儿?” 濠州义军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打扫战场的时候最看重的就是盔甲兵器、金银珠宝和粮食,至于其他的玩意儿,大多数人都是没兴趣。 朱瀚便亲自跟着在战场上巡视,果然是到了捡漏。 “哥,这是鞑虏大将帖木儿的达鲁花赤官印和将旗!”朱瀚高兴的说道。 “什么,真的?”朱元璋也是满脸惊喜,一把接过了达鲁花赤官印和将旗。 官印和将旗上都是歪七八扭的蒙古字,朱元璋根本就是看不懂。 但是,颇有见识的郭子兴却能够看个大概。 他也兴奋得说道。 “大胜,大胜啊!鞑虏占据中原百年,还没有过达鲁花赤官印将旗被缴获呢,都元帅威武,此战过后就要威震淮西,哦不,是威震中原了啊!” 郭子兴这话说的半真半假,蒙元没有被缴获过达鲁花赤印旗是真的,但是要说什么威震中原,就有些吹嘘过了,毕竟颍州红巾军兵力更大更强,暂时是轮不到朱元璋的。 不过,缴获达鲁花赤官印将旗还是意义重大,朱元璋自然是非常开心。 “哈哈,这个鸟东西,咱可不认识,想不到这么重要,弟啊,你咋认识着鞑虏文字的?”朱元璋问道。 “嘿嘿,我虽然不认识,但是胡一八认识啊。” 朱瀚一指身后的胡一八等几个人。 自从爆破了濠州城墙后,胡一八等几个移山倒斗的盗墓贼,就被编入了朱元璋的亲卫队,由朱瀚专门统领。 穴攻爆破,可是朱元璋军中第一大神技,除了让朱瀚统领,给谁都不放心。 “胡一八,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等回濠州城重重赏你!”朱元璋大笑道。 “小人多谢都元帅!”胡一八连忙感激涕零。 自从爆破了濠州城,胡一八等人地位迅速提升,从原先流民都瞧不起的盗墓贼,变成了濠州都元帅亲卫,除了朱元璋、郭子兴这些元帅,还有朱瀚、徐达这些将领之外,谁见了胡一八他们都是客客气气。 这般翻天覆地的待遇,让胡一八他们彻底死心塌地追随朱元璋兄弟。 “天色不早了,传令加快速度,先把重要的缴获和俘虏运回濠州城,剩下的再慢慢打扫!” 朱元璋下了最后的命令。 当日落西斜的时候,朱元璋率领大军终于返回了濠州城。 胜利的消息,很快就是传遍了濠州内外。 “大胜!大胜!” “鞑虏败了!” “都元帅威武!” “朱元帅威武!” 濠州军士百姓们高声欢呼,纷纷涌上街头迎接凯旋的义军将士。 他们都知道,一旦被达鲁花赤帖木儿攻破濠州城,绝对逃不掉一场屠杀。 那些可恶的蒙古鞑虏,可不在乎什么人命。 胜利的喜悦,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当朱元璋、郭子兴等几个元帅与将领们聚头议事的时候,外面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庆贺的鞭炮声。 听到这些鞭炮声,朱元璋眉头就是紧皱。 这得浪费多少火药啊,看来自己的下令把濠州城的火药统统收归军用! 但是濠州城可不是朱元璋自己说了算,必须得跟郭子兴、孙德崖五个豪帅商议。 正在此时,刚刚落座的郭子兴开口说道。 “都元帅,昨天带回来的俘虏有些不老实啊,是不是要杀几个立威,整肃下军纪?” 朱元璋他们俘获的元军俘虏大概有两千多人,基本都是淮西汉人。 “不老实?怎么不老实?”朱元璋立刻问道。 “这些俘虏都是有怨气,不过是饿了他们一天,就已经不愿意了!”郭子兴说道。 按照此时的惯例,对于俘虏一般都是饿肚子两天,让他们没有力气反抗的。 “这些人已经被吓破胆了,不用杀人立威,咱看现在就把俘虏一分,编入自个的军中吧!”朱元璋说道。 对于这些俘虏如何处置,朱瀚向老哥朱元璋提出的建议是能收编就收编,不肯投军的那些,就统统放走。 这样以来,那些回去的元军官兵就会知道濠州义军不杀俘虏,以后再遭遇战斗,这些元军官兵就不会死战了。 他们本来就不愿意替蒙古人卖命,现在又知道投降也不会被杀害,自然是会消极作战。 只不过,这么多的俘虏,朱元璋也得和郭子兴他们平分。 “好,都元帅的话,我赞同!”孙德崖第一个举手赞同。 其余几个豪帅也都一致同意。 “好吧,那我们就把俘虏分了,各自统领处置吧!”郭子兴也是说道。 昨天的战斗中,朱元璋的三千兵马损失微乎其微,总共不超过几十个死伤。 而郭子兴、孙德崖等人的部众,却各自死伤数百之多,全是在诈败中被追杀的,他们急需要用严刑军法把这些俘虏变成自己的部众。 经过一番商讨,朱元璋与郭子兴等很快就是把两千多俘虏瓜分一空。 有四百多名俘虏,被分给了朱元璋。 对于如何处置这些俘虏,朱元璋自然是交给了朱瀚。 “老弟,这些俘虏都在这里了,你真的要放走他们?”朱元璋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万一这些元军俘虏释放后,没有向朱瀚预测那样消极作战,可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 “哥,你放心吧!你担心的情况,那得是元军能够保证节节胜利,现在的情形下,蒙元朝廷已经兔子尾巴长不了,咱们释放这些俘虏,将来元军官兵见到咱们只会望风而降!”朱瀚说道。 他说的这话,可不是胡说八道。 历史上的红巾军大起义中,大批元军中的汉军反复横跳,时而加入义军,时而又接受元廷招安。 如此军队,怎么可能替元廷出死力。 “好,那就听你的!”朱元璋大手一挥。 朱瀚轻轻一笑,大步走上前去。 他扫视一眼这些元军俘虏,只见他们气色虚弱。 第三十九章 义释降兵! 都已经被饿的没有了脾气,如同木头一样等候着发落。 “我们乃是红巾义军,我看大家都是汉家儿郎,逼不得已替蒙鞑卖命,朱元帅可怜你们,已经决定不会杀你们!”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乃汉家男儿职责!” “你们中谁要是愿意加入义军,统统月饷二两银子,衣食管够,绝不拖欠!” “如果不愿加入,那也没有关系,都元帅也决定释放你们回家,并且每人给五百钱路费!” 朱瀚的话音刚落,原本死寂一片的俘虏们,顿时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全都是惊喜和怀疑的表情。 他们都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虽然被俘的时候,朱元璋已经保证不会杀他们,但就算是不杀,被俘的下场也绝对是没有什么好的,不是被当做牛马一般的军队苦力,要不就是以后被驱赶为冲阵的消耗品。 所有人都没有想过,这些红巾贼竟然要释放他们,还要给他们路费? 正当俘虏们都是疑惑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不服的冷哼。 “哼!要杀要剐,冲着爷爷来吧,不用玩这些阴损的手段!” 朱瀚循声望去,只见此人长得一副凶悍模样,如同黑旋风李逵一般。 他立刻就是明白,这些俘虏不相信会被释放,而且还给路费,绝对是有大阴谋。 果然,在这个假李逵说话后,不少俘虏也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蒙古鞑子经常虐杀罪犯的手段中,有一个就是假装释放,让俘虏逃走,然后蒙古人再骑马猎杀取乐。 这些俘虏都见识过这种把戏。 “哈哈哈,都元帅是何等身份,你以为跟那些蒙鞑子一样说话不算数吗?愿意留下就留下,愿意走的,也绝不强留!”朱瀚大声的说道。 话都已经说的这般明白,那些俘虏也基本上放下了心来。 他们许多人都是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告谢。 “都元帅大恩大德啊!” “都元帅大恩,俺们以后绝不敢冒犯!” “都元帅高侯万代!” 朱元璋看着这些跪谢的降兵俘虏,心中对于朱瀚的对策很是佩服。 这些人回去之后,就算是再加入了元军,也只会让元军在跟自己对战的时候更无斗志! 朱瀚等到他们跪谢欢呼完毕,又是继续说道。 “不过,在放你们走之前,我还要你们答应一件事!” 下面的俘虏一听,又是心头一紧。 “大人,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前排的俘虏壮起胆子问道。 朱瀚神情一肃,大声的说道。 “都元帅放你们回去,给予每人五百钱,那你们就必须答应在路上不得抢劫偷盗,不能骚扰百姓!” 朱瀚的话,顿时又让这些降兵大为感动。 他们都是在心中暗暗想到:这哪是什么叛贼啊,不杀降,不虐降,释放俘虏,还给路费,关心路上的百姓,真的是妥妥的义军啊! 他们望着朱瀚背后的那一面‘替天行道’大旗,觉得是那么的有震撼力。 “大人放心,我们答应!” “大人,俺要是路上偷一根草,就不得好死!” “都元帅仁义,我等用命保证不掳掠百姓!” 这些降兵纷纷或真或假的做着保证。 “好了,决定留下投义军的,站到我的左手边,愿意回家的去我的右手边领取路费!” 朱瀚伸出左右两手指挥着。 大多数的俘虏都是选择了回去,呼啦啦的跑到了朱瀚右手边领取路费。 不过,还是有十几个俘虏站在了左手边。 其中领头的一个人,正是刚才大声叫嚷的那个黑脸假李逵。 “哥,想不到还真有人要留下?”朱瀚见状有些意外。 他以为这些俘虏都是害怕牵扯义军,肯定全都跑路呢。 元军这些官军,大多不是流民,很多都有家室,有土地财产。 不可能为了一口饱饭就冒牵连全家的风险投义军。 更何况,义军说得好听是义军,说得不好听,那就是造反叛贼。 大元开国以来,最不缺的就是各路反贼。 朱元璋也是有些意外。 他点点头,然后说道:“看他们倒是有几分力气,跟咱去看看!” “好!”朱瀚轻轻一点头。 二人来到几个俘虏跟前,领头的黑脸壮汉立刻就是抱拳行礼。 “小人陈宝刀见过都元帅!” “陈宝刀,你是哪里人,为何不回家,留下来投义军?”朱元璋一脸审视的问道。 “都元帅,小人是颍州人,在家乡殴伤人命投军,早就没有家可回了!俺看都元帅是响当当的真英雄,既然都是当兵吃粮,那就跟个好将主!”陈宝刀朗声说道。 朱元璋听到后,顿时放声大笑。 他看这陈宝刀是一个率性汉子,倒也是个可用之才。 “哈哈,你说咱是真英雄,咋看出来的?”朱元璋问道。 “都元帅能打敢打,杀得那帖木儿大败,还不杀降,又爱护百姓,俺虽然是个粗人,可也知道啥是好人,有本事的好人就是英雄!”陈宝刀说道。 “哈哈哈!” 朱元璋顿时就决定收下陈宝刀等人。 “小弟,陈宝刀几个人就交给你带吧!”朱元璋说道。 朱瀚点点头,应了下来。 他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陈宝刀有胆有识,不是一般的**,好好操练一番,的确可以大有用处。 “陈宝刀,你以后就跟着帅府押牙朱瀚听差!”朱元璋大声命令道。 朱瀚帮助老哥朱元璋掌握亲兵,按照此时惯例,顶着一个押牙的官职。 “陈宝刀,看你一膀子力气,身手怎么样?”朱瀚问道。 “回押牙,俺在鞑军中是刀牌手!”陈宝刀自豪的说道。 刀牌手也就是刀盾兵,不仅需要士兵掌握刀盾配合,还要有足够的勇气在关键时刻突击敌阵,许多战阵缺口往往都是依靠刀盾手贴近攻击打开的。 不是军中精锐,一般都很难担任此兵种。 朱瀚满意的点点头,只要自己笼络住他们的人心,那就是捡到宝了啊。 龙兴寺三千兵马虽然战力也是不俗,但是都是依靠结阵配合。 士兵们的个人武艺都是一个短板,一旦陷入胶着混战,缺少单兵能力强悍的刀盾突击兵。 第四十章 郭子兴上门提亲! 陈宝刀身旁的十几个降兵,也都是刀盾兵,正好是一个极好的补充。 “胡一八!”朱瀚一声喊道。 “大人,小人在!”胡一八立刻凑了上来。 他不仅穴攻能力强悍,而且鬼心眼子贼多。 “带着陈宝刀几个兄弟下去安顿,再去支领五两银子办他们入伙宴!”朱瀚说道。 胡一八一听,立刻就是明白了。 什么入伙宴,其实是借着酒宴试探陈宝刀他们,防止是混入来的奸细或者刺客。 等到所有俘虏领了银钱,一个个离开了濠州城之后,朱元璋和朱瀚也是回到了濠州帅府。 刚刚进大门,周德兴就是迎了上来说道。 “元帅,你可回来了,郭子兴在里面等了好久了!” “郭子兴,他有什么事?”朱元璋停下脚步问道。 周德兴摇摇头,“他没有说,就是一直在那等着。” 朱瀚忽然一笑,对朱元璋说道:“老哥,我要是没猜错,肯定是喜事!” “喜事?” 朱元璋顿时就是反应了过来。 之前说的那个马姑娘。 “咱们快进去吧,可别让人久等了!” 朱瀚拉着朱元璋往里走去。 事实证明,朱瀚果然没有猜错。 他们见到郭子兴后,一碗茶还没有喝两口,郭子兴就主动开口,要把义女马秀英许配给朱元璋。 他本来还以为朱元璋会迟疑考虑一下的。 却没有想到朱元璋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郭子兴顿时大喜,当即就跟朱元璋商定,尽快完成婚事! 等到郭子兴非常开心的走后,朱元璋才是说道。 “老弟,你说的这个马姑娘,真的有这么好吗?” 在进屋之前,朱瀚一再提醒老哥不要犹豫直接答应,所以才是这么痛快。 “哥,那马姑娘跟咱俩都是一样的苦命人,成亲之后肯定会真心对你,那可不比什么娇小姐强多了!”朱瀚说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也是比较认可这个说法。 自从义军掌控濠州,孙德崖等几个豪帅立马娶了好几个官家小姐为妻妾,朱元璋对此尤为厌恶。 “不过,哥你成亲之后,濠州城恐怕就要越来越不安稳了。”朱瀚忽然说道。 朱元璋有些纳闷,赶忙问道:“弟啊,为何这么说?” 朱瀚轻轻一笑,“哥,这郭子兴来结亲,无非就是想要拉拢咱们,帮助他跟孙德崖他们较劲,以后有了你撑腰,两拨人肯定会斗得愈发厉害!” 对于这个情况,朱元璋也是知道的。 濠州五大部帅中,郭子兴实力最强。 孙德崖等人就抱团较劲,要是没有外援,郭子兴还真是越来越斗不过他们。 “那样的话,濠州肯定要乱,咱们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朱元璋说道。 “哥,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先在濠州把兵马练好,把名头打出去,然后再准备充足的辎重粮草,一旦濠州变得乌烟瘴气,咱们就另寻他处!”朱瀚自信的说道。 对于离开濠州,朱元璋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 这毕竟是自己辛苦打下的第一城,要是这么放弃实在是可惜。 朱瀚也是看出老哥的心思,便出言宽慰道。 “老哥,树挪死人挪活,不要担心!” 对于自己小弟的话,朱元璋早已经是无条件的信任。 他便点点头,然后说道。 “好,那咱们到时候再说,眼下先把咱的亲事给办好!” 朱元璋说罢,心中就是一阵欣慰,从此以后,咱也是有婆娘的人,虽然老爹老娘是看不到了,但以后就能多个人帮着照顾自己和朱瀚。 朱元璋的婚事,可谓是濠州城中的大喜事。 现在是兵荒马乱,就算是大喜事,郭子兴与朱元璋商议好后,也是以从快从简的方式办的。 几日后的黄道吉日。 濠州城内锣鼓喧天,欢声雷动。 濠州都元帅朱元璋身穿吉服迎娶了副帅郭子兴的义女马秀英。 濠州都元帅府内大摆宴席,除了当值的卫兵之外,所有人都是喝得非常尽兴。 功成名就时,洞房花烛夜。 当朱元璋被众人哄笑着推进了洞房,便看到一个穿着喜服的苗条身影。 正是他的新婚夫人马秀英。 当朱元璋挑开红色盖头,立刻就是有些被惊讶到。 不仅仅是因为马秀英的端庄秀丽,更是因为有一种令他安心的感觉。 “夫君,你在看什么?” 朱元璋愣愣的久久没有作声,马秀英心中忐忑,鼓起勇气出声问道。 这个时候,朱元璋才是回过神来。 “妹子,咱就是觉得好像早就是认识你似的!” 听到朱元璋的话,马秀英心中一暖。 自己的丈夫不仅是濠州城的大英雄,而且似乎还不是那般粗鲁汉子,竟然会说这般软和话哄人咧。 朱元璋的心中,不禁又是对朱瀚大为佩服。 “这个小子,怎么事事都猜的这么准,秀英妹子还真是跟咱有缘分,一打眼就是认准了!” 当朱元璋把此事告诉了马秀英后,她也是有些吃惊。 马秀英知道,都元帅朱元璋有一个才十二岁的弟弟,叫做朱瀚。 虽然年纪小,但却是朱元璋手下第一谋士,濠州人人都说是其帐下诸葛亮! “小叔如此聪明,将来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以后我一定把他当亲弟弟看待!”马秀英说道。 “妹子,你这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啊!” 朱元璋大为感动,朱瀚是他从小带到大的,这份兄弟情正是他的软肋。 马秀英愿意视同亲弟,朱元璋自然是非常欣慰。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朱元璋大婚之后,整个人都是更加精神了几分。 对于自己老哥的变化,朱瀚自然也是瞧在眼里。 娶了马秀英,也就是意味着老哥朱元璋从此再无后顾之忧了啊。 自己就可以专心辅佐老哥在濠州操练兵马,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变局。 其实,朱元璋成亲,在濠州城内有一个比他还要高兴。 那就是便宜岳父郭子兴。 自从成了都元帅朱元璋的岳父,郭子兴瞬间又是压到了孙德崖等人头上,城内的治安巡防、商卡税赋等油水足的地方,郭子兴立刻就是占去了大半。 第四十一章 红巾军的封赏! 孙德崖等人自然就是大为不满。 但是又觉得惹不起朱元璋郭子兴这对翁婿,只能耍一下阴招小手段。 不是今天巡逻过界,就是明天手下军士醉酒闹事,反正就是不让郭子兴好过。 毕竟,最近形势一片大好,颍州红巾军大败三路鞑虏围剿,濠州又是击败了达鲁花赤帖木儿。 孙德崖等人再怎么闹,也不怕有鞑虏突然杀到。 郭子兴的脾气自然也不是盖的,立刻就是屡屡反击。 双方甚至在酒楼醉酒互殴,要不是朱元璋当时出面调停,说不定就要在濠州城内明刀明枪的火并了的。 都元帅府内。 啪! 朱元璋生气的一拍桌子,把两个茶杯都是震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 “真是太过分了,哪还有点义军的样子啊!” “天天都是赌钱喝酒,然后就是互殴打砸,简直就是一帮子土匪!” 朱元璋气冲冲的说道。 两天前,他刚刚调停了一次郭子兴与孙德崖所部闹事。 今日却又是传来了两波人醉酒打砸的事情。 这实在是让朱元璋无法忍受了,濠州六大部帅,除了自己之外,剩下五个全都是狗咬狗起来,下一次遇到蒙元进攻,真不知道该如应对。 朱瀚、徐达、汤和、周德兴等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都是理解朱元璋的愤怒之情。 现在濠州局势不过刚刚开始,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就开始内斗,实在是难成大事。 跟这些人驻守一个濠州城内,实在是危险。 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引火烧身。 朱瀚见状,正好说出了一个最新回报。 “哥,咱们派去给刘福通的捷报,已经有了回信!” 朱元璋他们虽然自称红巾军,但是既不是白莲教徒,又没有与红巾军首领刘福通有交情,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上一次大胜后,朱瀚便建议老哥朱元璋派人带着缴获的达鲁花赤官印帅旗去找刘福通,就算是纳一个投名状,正式入伙红巾军! “这么快?刘福通怎么说?”朱元璋一听,立刻一脸期待的问道。 现在红巾军可谓声势浩大,特别是刘福通在颍州大败三路元军后,天下义军莫不是以红巾军自称。 如果能够获得刘福通的允许入伙。 那周围的各路义军将来都是能够成为支援。 “当然是同意,而且是非常高兴的同意!刘福通已经任命你为淮南平章、东路先锋元帅!” 朱瀚说罢,就把随身带来的刘福通回信交给了朱元璋。 展开看罢,朱元璋心中大喜! 刚才因为郭子兴孙德崖内斗的郁闷,也是一扫而空。 “好!好啊!有了这个红巾军身份,那咱们以后就可以跟各路友军合力进攻元兵了啊!”朱元璋欣慰的说道。 “哥,濠州现在是越来越糟心了,咱们还是早做打算吧!”朱瀚说道。 前去拜见刘福通的使者,带回的消息让朱瀚大受鼓舞。 红巾军已经聚众数十万,从徐州到颍州,再一直到荆湖,河南安徽一带都是红巾军的影子,蒙元朝廷主力被阻挡在了北方。 这个时候,正是往南发展的大好时机。 朱元璋此前大胜达鲁花赤帖木儿,可谓是威名大震,连刘福通知道后,都是大加赞赏,当即就让使者带回了淮南平章和东路先锋元帅的大印。 淮南平章,也即是淮水以南的行政长官。 东路先锋元帅,则是拥有了名正言顺的江湖地位,朱元璋可以放心大胆借助红巾军名号,招纳各路反元义士了!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扬了扬手中的信。 “刘福通说,他准备要北伐汴梁和山东,想让咱带兵去呢。”朱元璋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徐达、汤和等人都是一阵惊讶。 “北伐汴梁?那可是岳爷爷都没有做成的事情啊!”徐达激动的说道。 自从北宋亡国,东京汴梁已经是被金蒙占据两百多年,当年岳飞也未曾收复汴梁。 如今刘福通要北伐汴梁,徐达等人都是一阵热血沸腾。 “收复汴梁容易,想要守住可就难了!”朱瀚却是摇头叹息道。 历史上的刘福通率红巾军北伐,很快就是大败元军光复汴梁。 但是因为军队准备不足,当蒙元大举反攻之后,又很快就是丢失汴梁,还损失了不少的兵马。 所以,朱瀚并不觉得匆促北伐是什么好事。 虽然但也十分佩服那些北上直捣黄龙的红巾军英雄们。 “蒙元气数未尽,的确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击败的。”朱元璋也是点点头赞同。 徐达、汤和等人虽然有遗憾,但也知道其中的道理。 “那我们要往哪里打?濠州城反正是待不下去了。”汤和叹气道。 “是啊,要是咱们不想离开濠州,那就必须解决郭子兴、孙德崖他们,那就要。”周德兴说着,伸手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很明显,所有人都已经知道,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只会越来越不好相处,狠下心来火并他们,才能够真的让濠州安定下来。 “不行,不行!” 朱元璋立刻就是摇头摆手,强烈表示了反对。 这倒不是因为郭子兴是他便宜岳父,更是因为此举弊大于利。 火并同袍,吞并部曲。 不论在任何时代,都是起兵举义的大忌! 兴兵发贼,高举的就是一个‘义’。 若是连同袍都能下手,那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为了一个小小的濠州城,把自己打拼出来的名声给毁了,实在是不值得。 对于火并同袍的建议,朱瀚也强烈反对。 “周大哥,这种事情,咱们自己兄弟关起门说说可以,出去绝对不能吐露半个字!当年瓦岗寨多少英雄好汉,李密火并翟让,立刻就是土崩瓦解,咱们先是可比瓦岗寨差远了,更是千万不能做这等火并事!”朱瀚说道。 周德兴有些不好的挠挠头,“俺这不也是瞎说嘛,能行就行,就行就当俺没说。”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都是一群滚刀肉,打不得杀不得。 朱元璋等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是一致同意另辟地盘。 第四十二章 定计南下! “北方是不要想了,且不说现在已经被红巾军各路兵马瓜分一空,就凭咱这三千多并兵马也难挡蒙元几十万大军。”朱瀚首先就是明确表示,拒绝去掺和刘福通北伐之事。 “嗯,咱也是这么觉得!”朱元璋点头说道。 “那剩下的地方,就是剩下东西南三个方向了?”徐达摸着胡茬思索着。 “西边不行,荆湖红巾军听说跟刘福通不对付,我们拜了刘福通的香,去了只会惹麻烦。”朱元璋摇摇头说道。 濠州西面的红巾军,属于荆湖大别山红巾军,他们虽然也自号红巾军,但是其首领徐寿辉却是自成一派,并不买刘福通的账。 历史上占据荆湖的汉王陈友谅,便是出自这一支红巾军。 朱瀚接过话茬,紧接着说道。 “至于东边,也不用想了,淮东扬州那里私盐贩子兵强马壮,动不动就是好几千兵马,非常难以对付,凭咱们三千人去了很难打开局面,一旦北方蒙元大举反攻,濠州这里危险,淮东扬州也是一样。” 历史上的张士诚部就是淮东的私盐贩子,可谓是真正的实力豪横,刚刚起步就是有上万兵马,再加上其余几支私盐贩子和蒙元驻扬州兵马,绝对也是硬骨头。 “那这么说,就只能往南走了!”朱元璋摊开一张地图,缓缓地说道。 徐达、汤和等人都是围拢了上来。 朱瀚点点头,伸手一指地图说道。 “哥,濠州无险可守,一旦蒙元大军南下,将会首当其冲,但濠州南边的定远、滁州一带就不同了,那里水路纵横,便于水军作战,蒙元兵马就算再强,到了那里也得跪下!”朱瀚非常有把握的说道。 虽然同处淮西,但是濠州靠近淮河,更像是北方地势,虽然有淮河水利,但也非常利于骑兵突袭。 但是南边的定远、滁州就不同了,定远多山不利于骑兵突袭,滁州更是水利便捷直通长江,更像是一个江南州县,蒙元骑兵几乎是寸步难行。 听了朱瀚的建议,朱元璋等人都是拍手赞同。 “好计策!” “南下好啊,听说滁州那里从来没有旱灾,年年都是丰收呢!” “濠州今年又是大旱,粮食说不定都不够吃,去滁州可就太好了啊!” 众人都是一致赞同朱瀚的南下战略。 “只不过,定远、滁州听说有不少元兵,两地互为犄角,恐怕不是那么好打啊!”朱元璋有些担心道。 对于这个担心,朱瀚却是并不太当回事儿。 定远和滁州相距不算很近,只要他们动作够快,根本就不怕什么犄角互援。 “哥,这个根本不需要担心,咱们现在的穴攻战术已经是练得炉火纯青,先破定远,再破滁州,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反应时间的!”朱瀚自信的说道。 经过这些天的操练,胡一八等工兵的穴攻爆破,已经是无限趋近于完美。 再加上朱瀚改良出了更佳的火药配方,可以用更少的火药爆破城墙,又是缩减了时间。 “太好了,那样的话,咱们南下攻城略地,除了粮草之外,已经是什么也不缺了!”朱元璋大喜道。 朱瀚闻言,轻轻一笑说道。 “哥,咱们南下之后,可是要大肆招兵买马的,粮草兵器盔甲这些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一定要趁着离开濠州的机会,狠狠捞一笔再走!” 朱元璋闻言,立刻就有些心动。 “小弟,你打算怎么办?” “咱们离开濠州,可以把濠州都元帅的位子让给郭子兴,有了都元帅这个金字招牌,郭子兴肯定非常高兴,趁机向他要一批粮草兵器,绝对没有问题!” “嗯,没错,那咱就这么办!”朱元璋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可不是他故意敲竹杠,而是郭子兴肯定会主动配合。 有了濠州都元帅的头衔,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压在孙德崖等人头顶上了啊。 对于郭子兴,可谓是一个大目标。 果然。 当朱元璋登门拜访,把自己想要把濠州让给郭子兴当主将,自己另寻别处驻扎打算说出来后,郭子兴眼中的惊喜简直是藏都藏不住! 甚至于都没有让朱元璋开口,郭子兴就是允诺支持了一大批的粮草兵器,唯恐朱元璋反悔不离开濠州。 郭子兴心中算盘可是打得精,等自己成了濠州都元帅,就可以光明正大压制孙德崖等人,他们就算是再不甘心,也拿自己无可奈何。 毕竟,郭子兴那时候内有都元帅名义,外有女婿朱元璋这个强援。 孙德崖等人再不服也得忍着,除非不怕朱元璋这个强援。 离开濠州,可谓是朱元璋和郭子兴的双赢好局! 其实,朱元璋离开濠州,孙德崖等人也是很高兴。 郭子兴虽然成了濠州都元帅,但朱元璋毕竟是离的远了,孙德崖他们就可以慢慢想办法反制郭子兴。 濠州城就这么大,少了一个朱元璋,他们就能分到更多的权力。 所以,当朱元璋挑明自己要率部离开,孙德崖等四个豪帅也是慷慨解囊,襄助了一大批的粮草补给。 当这些粮草、兵仗等补给运到了朱元璋军中,朱瀚早已经是乐开了花。 “哥,郭子兴和孙德崖他们还真是傻的可以,留在濠州替咱们挡刀枪,还要谢谢咱呢!”朱瀚开玩笑道。 “他们可都盼着咱快点离开濠州,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可不能再赖在濠州招人烦,弟啊,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开拔?”朱元璋也是笑着问道。 朱瀚想了一下,然后又是说道。 “哥,咱们临走之前,还得做一件事情!” 朱元璋连忙问道:“咱粮草装备都已经是充足,还要干啥啊?” 听到这话,朱瀚微微一笑。 “哥,咱们现在粮草装备充足,那就可以再多招募兵马!” “你不是说,兵贵精不贵多嘛?”朱元璋疑惑道。 “那是开始的时候,咱的军队现在已经有了经验,可以再多带一些兵马,三千兵马扩充到一万,指挥起来也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朱瀚说道。 第四十三章 郭兴与郭英! 朱元璋想了一下,也是觉得非常有道理。 经过攻克濠州和沙原伏击战,手下的三千兵马可以说是经验充足。 特别是那些军官校尉们,更是能够指挥更多的士兵了,原来的老兵也可以再多带新兵。 “嗯,军队规模一扩大,就可以给有功的将士升官,也能鼓舞士气!”朱元璋不愧是天资极高,很快就是说出来朱瀚的另一个想法。 “哈哈,哥,我也是这么想的!”朱瀚笑道。 “好,那咱临走之前,就先在濠州发布招贤令,广招抗元义士!”朱元璋大声说道。 既然已经是打定主意,那当然就是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 整个濠州城内外,就是贴满了都元帅朱元璋招募义士从军,外出征战蒙元鞑虏的告示。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以为朱元璋马上就要走。 没有想到临走之前来了这么一手。 他们一个个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唯恐朱元璋骗了他们的粮草襄助,却赖着不走。 郭子兴、孙德崖接二连三的拜访,试探着朱元璋的口风。 特别是郭子兴,当他从朱瀚口中得知朱元璋真的就是兵力不足,不会赖着不走后,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 郭子兴对于濠州都元帅的位子,已经是等得心痒难耐,自然是希望朱元璋赶紧招够兵力走人。 都元帅府内。 郭子兴带着夫人张氏,借着给义女马秀英送体己钱的名义,又来试探口风。 老哥朱元璋去了城外视察,自然由朱瀚负责接待。 二人刚刚坐下,郭子兴就是先开口。 “阿瀚,你们打算招募多少兵马?”郭子兴问道。 “郭大叔,你们几个豪帅现在都差不多一万兵马了,我哥自然也少不了这个数!”朱瀚说道。 自从沙原伏击大捷后,濠州义军的威名就是传开。 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借助这个大胜,狠狠扩充了一番兵力。 虽然兵员素质参差不齐吧,但都差不多有了上万兵马,阵仗都是不小。 “一万兵马,不算多,不算多。”郭子兴摸着胡须说道。 他心中琢磨着,一万兵马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三五天可以招够的,要是朱元璋招募个一两个月,那可咋办? 朱元璋可不像郭子兴他们,凡是投军来者不拒,而是都要经过一番考核的。 真要是招募个一两个月,郭子兴觉得自己差不多能够急出心病来。 为了让朱元璋赶紧离开濠州城,郭子兴决定再帮朱元璋赶紧凑够一万兵马。 “你们现在还差多少?”郭子兴问道。 “刚刚招募了三千人,再加上三千龙兴亲军,还差四千人吧!”朱瀚说道。 其实,朱瀚他们新招募的兵员要求并不高,主要是承担辅兵的转运粮草和守卫的工作,真正的硬战还是得靠三千龙兴亲军。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干看着,必须得帮忙!”郭子兴非常豪气的说道。 朱瀚一听,心中就是一乐。 这个郭子兴,看来又是要大出血赞助啊! “郭大叔,有你帮忙,那可太好了,我哥也能早点带兵出去,省得在濠州城内被孙德崖他们掣肘!”朱瀚装模作样的说道。 “对对,孙德崖他们太烦人,不离他们远远地,国瑞怎么成大事!”郭子兴附和道。 元璋和国瑞,正是老哥的新名新字。 “这样吧,我送你们哥俩一千兵马,再加一千人的兵器装备!”郭子兴继续说道。 “郭大叔,真的吗?” 朱瀚没有想到,郭子兴竟然这么大方,出手就是一千兵马,看来是真的等急了啊。 “当然是真的,咱们是自家人,我还能骗你小孩子嘛!”郭子兴笑道。 “郭大叔这般心胸,比我哥都适合当濠州都元帅!”朱瀚配合自己天真眼神说道。 郭子兴一听,更是大喜。 “哈哈,我还有两个部将是亲兄弟,非常的勇猛,叫做郭兴和郭英,也都送给你们调遣!”郭子兴大度的说道。 “什么,郭兴和郭英?” 一听到郭兴和郭英的名字,朱瀚顿时就是一阵惊喜。 其程度,甚至比那一千兵马还要厉害。 郭兴、郭英可是历史上大明二十四将中的两将。 他们哥俩都是以有勇有谋著称,并不是单纯凭借资历出头,而是凭借卓越的军功。 想不到郭子兴竟然这么不识货,把这么两个大将之才送给自己。 “对,就是他们俩!”郭子兴稍稍有些尴尬。 郭兴郭英兄弟俩武艺出众,郭子兴慧眼识人,当然是知道的。 奈何这俩人脾气也是挺大,与自己的儿子郭天叙、郭天和早已经有了矛盾。 为了消除隐患,郭子兴觉得还是把这俩刺头兄弟送给朱元璋比较好。 反正朱元璋军法很严厉,不怕收拾不了这俩刺头。 “好啊,既然郭大叔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替老哥谢了!”朱瀚说道。 在一番闲扯淡后,郭子兴便带着夫人离开。 等到朱元璋回来,朱瀚立刻就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郭兴和郭英?” 对于这两个名字,朱元璋并不陌生。 他们在郭子兴军中颇有威名,对于部下也是约束严厉,不允许饮酒赌博,因此与郭天叙等人起了几次冲突。 “这可是两个勇士,郭子兴就这么送给咱了?”朱元璋有些不可理解。 现在风云欲变,正是招募勇士的时候,郭子兴却是把这等猛士往外送,实在是令朱元璋无法理解啊。 “郭子兴治军松散,郭兴和郭英这种人才,就算是留着也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朱瀚说道。 “好啊,有了这一千人,招募剩下的兵员也用不了几天,应该可以早日出兵离开濠州了!”朱元璋说道。 他们手下的兵马招募速度很快,毕竟濠州都元帅朱元璋‘两日破濠州’‘沙原大败帖木儿’可是威名赫赫,远比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响亮多了啊。 招募告示一发,许多豪杰纷纷来投。 哪怕是筛淘了一些人,也已经是差不多够数量。 现在有了郭子兴这一千兵马,更是没什么问题。 次日一早。 郭子兴就领着郭兴郭英,还有一千兵马来到了朱元璋营中。 第四十四章 掏空濠州火药! “属下郭兴!” “属下郭英!” “拜见都元帅!” 郭兴和郭英哥俩,不愧是位列淮西二十四将,生的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冲锋陷阵的好手。 “哈哈,二位壮士,咱早就听说你们了,从今往后咱就是自家兄弟,一起杀鞑子挣军功!”朱元璋笑着说道。 郭子兴毕竟还在眼前没走,太热络的话也不便说出。 “属下谢都元帅!” 郭兴郭英二人也都是抱拳行礼,他们哥俩早就在郭子兴军中待够了,对于朱元璋的军纪威名,更是早已仰慕,现在转投其麾下,简直是喜从天降。 兄弟二人恨不得立刻上阵杀敌,给都元帅朱元璋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 安排好了郭兴郭英二人,朱元璋随即向郭子兴说道。 “岳父,咱先兵马已经差不多够用,刚刚跟小弟商量好了,打算五天后离开濠州征战,明日就请岳父带好兵马,准备接管濠州城防吧!”朱元璋正色说道。 “五天,太……太急了吧!” 郭子兴一脸喜色,一句‘太好’差点脱口而出,硬生生憋回去。 “算不得急,现在各地义军都在攻城略地,咱要是再不早点开拔,说不定连口汤都喝不上!”朱元璋认真的说道。 这话倒不是忽悠郭子兴,事实正是如此。 红巾军首领刘福通,已经准备三路北伐蒙元,徐州、归德、汝阳等重镇都已经被红巾军攻陷,就连淮南等地也已经是有大批义军打起红巾军旗号。 朱元璋觉得要是不赶紧出兵南下,说不定定远、滁州等地就会被某些红巾军给占据了。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就是进退两难了,总不能为了抢夺地盘,去攻击红巾军友军吧。 那样的话,自己可就是没有了立足之地了啊。 “好,那我这就回去准备!”郭子兴连忙答应下来。 他可不敢再客气,万一朱元璋再耽搁两天,那就不美了啊。 郭子兴回去之后,便是让自己的三个儿子郭天赐、郭天叙和郭天爵各自统帅兵马,随时准备接管城防和朱元璋留下的地盘。 而他则是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濠州都元帅郭’的帅印。 随时揣在了怀中,准备在朱元璋率军离开后,第一时间就发布安民军令。 什么安民不安民,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亮一亮‘濠州都元帅郭’。 濠州城内,朱瀚正在做着离开濠州城的最后准备。 胡一八满脸匆忙的跑了进来。 “大人,城内的火药都已经让俺买回来了,一点都没有落下!”胡一八兴冲冲的说道。 对于朱瀚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火药更有用了啊。 下一步攻打定远和滁州,速战速决就要依靠火药。 “那城中的火硝、硫磺、砂糖和烈酒呢?”朱瀚又是问道。 火硝和硫磺是制造火药的原料,另外一个原料木炭非常容易获得,就不需要专门囤积了。 至于砂糖和烈酒,则是朱瀚准备试验的另外一个大杀器。 蒸馏提纯的高浓度酒精,加上助燃粘稠的砂糖,绝对是最强悍的燃烧弹。 用来对付元军的步兵阵列,将会效果显著。 “大人,这些东西属下也都把城内都商铺药店买光了!”胡一八说道。 准备好了一切之后。 朱元璋终于是率领大军从濠州离开了,郭子兴、孙德崖等五大豪帅,带着他们的部下纷纷出城相送。 “朱元帅一路旗开得胜,早日平贼!” “朱元帅若有需要,尽管开口,孙某一定帮忙!” 郭子兴、孙德崖他们一起把酒相送,恨不得朱元璋立刻就是走的远远的。 不论是郭子兴还是孙德崖,他们都觉得朱元璋离开濠州后,他们自己都将会在新的争锋中赢得胜利。 毕竟,郭子兴有都元帅名分,孙德崖等人联手有数量优势。 “朱某在濠州,多亏了诸位帮忙,此番离开,还真是有些不舍啊!”朱元璋端着酒杯笑道。 此话一出,朱瀚就看到郭子兴、孙德崖他们都是脸色尴尬。 他心中发笑,这些人都是害怕老哥朱元璋不走呢。 正在这个时候,他看到郭子兴身后的次子郭天叙,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元璋军中。 朱瀚循着目光望去,那里是朱元璋军中家眷的队伍,其中嫂子马秀英正在指挥众人列队,准备开拔。 郭天叙的目光,正是落在了嫂子马秀英身上面。 “郭天叙这厮,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哥都已经成亲了,竟然还不死心,幸亏就要离开濠州城,不然这货肯定会捣乱!”朱瀚心中暗道。 很快,一番客套,朱元璋上马挥手,全军正式开拔,一万军士再加上差不多同样数量的家眷,浩浩荡荡向着前方进发。 在朱瀚的建议下,全军分为前后两军。 前军是三千龙兴亲军和大部分募兵,后军则是少量募兵和所有的家眷。 前军由朱元璋亲自统领。 后军则由汤和统领,元帅夫人马秀英也在后军。 对于这个安排,朱元璋一直是没有搞明白什么道理,现在大军行进中,便向旁边的朱瀚询问了起来。 朱元璋现在觉得,每天不问朱瀚一些问题,就会错失许多长进提升。 “弟啊,你为何要坚持分为前后两军?”朱元璋问道。 “哥,咱们此次行军,距离可是很远,足足数百里路,要是让士兵们跟家眷在一起,一旦遇到战斗,那士兵们都会首先向着保护身旁的家眷,再让他们迅速列阵接敌,可就十分困难了,毕竟保护亲人都是人之常情。”朱瀚说道。 听到这个说法,朱元璋点头表示赞同。 特别是那三千龙兴亲兵,都是历经磨难都不曾舍弃亲人,要是发生危难,肯定会保护家眷。 “要是这样的话,难道就不能隔一段时间让他们相聚一次吗,比如打完定远城,就让他们相聚一次,为何要一直准备打下滁州全境,才让他们相聚?”朱元璋又是问道。 他们这一次南下攻略,定远和滁州是两个重要节点,还有其余的十几个县城也都是必须要夺取的。 这一番征战下来,没有两三个月是不用想着结束的。 第四十五章 离开濠州! “哥,一旦开始行军作战,除非战事完毕,否则绝对不能让士兵们与家眷相聚,大忌大忌啊!”朱瀚认真的说道。 “为啥这么说?” 此时的朱元璋权力地位升的太快了,统帅上万大军还算勉强。 但是许多经验,还是有些缺乏的,跟历史上饱经历练的朱元璋还是不同,必须要朱瀚时刻从旁协助才行。 “哥,咱们大军作战,哪怕一场完胜,也往往会有死伤,本来战争中死伤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一旦士兵们与家眷相聚,便总会有死伤士兵的家眷们悲伤哀号,她们可不管什么胜利不胜利,只是知道自家顶梁柱死了或者残废了,女人孩子们一哭,前后左右的家眷们便也会跟着劝解一起哭,等到她们各自回家,又会对自家男人说些保命的丧气话,咱们辛苦练兵半年,恐怕抵不住这些女眷一晚上啊!” 朱瀚的这一番长篇大论,给了朱元璋振聋发聩的一击。 他目光凛冽,心中已经是骇然。 朱元璋暗道:太可怕了,这么致命的错误,要是没有小弟提醒,自己恐怕是无法避免啊!好端端的一支强兵,可就是差点毁在自己手上了啊。 “小弟,幸亏有你啊,否则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朱元璋越想越后怕,甚至已经是后背冒出冷汗。 “所以,在获得最终胜利之前,绝对不能让这些士兵跟家眷们一起行军,更不能让他们相聚!不论前军发生什么死伤,对于后军一律都要保密,绝对不能让某一家人知道死伤,否则将会动摇大军士气!”朱瀚说道。 他这一番想法,可都是有历史经验教训的。 历史上的太平天国战争,太平军开始的时候便是军纪森严,男女分营行军,但是到了中后期一些将领开始男女混编行军,几次战斗下来,本来伤亡并不算大,但太平军却屡屡士气大毁,让湘军淮军捡了大便宜。 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士兵和家眷混编。 往往就让很小的死伤,变成了全军恸哭的恶性事件。 士气一垮,想要在战场上重整起来,可就是难于登天了啊。 朱瀚必须要老哥朱元璋避免这些坑。 定远县在濠州以南一百多里。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一百多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远。 但是,在古代来说,一百多里就算是快速步行,也得走上整整两天。 如果是朱瀚他们这种军队行进,需要在行进途中不停的整理队伍和提前安营扎寨,一天能够行进三十里路已经是很快了的。 所以,朱元璋的大军要想进入定远,至少也得四天的时间。 大军南行了一天多,就已经离开了濠州红巾军的控制范围。 沿途的村庄十分的萧条,路上也罕有人烟。 “这一带各路强盗土匪横行,说不定就有情况,还是加派一行兵马跟着后军随行吧!” 朱瀚立刻向自己老哥建议道。 汤和率领的后军,可不仅有家眷们,还有大批随行的粮草辎重,万一要是有匪徒袭击,肯定是会先袭击后军。 “嗯,说的没错!” 朱元璋点点头,随即就召来了郭兴郭英兄弟。 “此地有强盗出没,许多村寨都已经是被烧杀一空,你们二人带领部众去后军,帮助汤和加强戒备!”朱元璋说道。 “遵命,元帅!” 郭兴和郭英二人齐声应道。 他们心中都是大为开心,觉得朱元璋这是看得起自己兄弟。 自从来到朱元璋军中,朱瀚就让老哥朱元璋把郭氏兄弟提拔成了镇抚。 每人手握一千多兵马。 短短几天时间,郭兴郭英二人就是对朱元璋彻底拜服了啊。 朱元璋军法严明,不侵扰百姓,不苛责士兵。 每日的伙食充足,还天天有肉,简直是让郭兴郭英二人的部众欢呼雀跃。 吃了朱元帅好几天的饭,可不得好好表现一番! 要是强盗土匪敢袭扰后军,郭兴郭英兄弟二人定然要让他们横死当场,以报朱元帅赏识大恩。 大军行进到了傍晚,正好遇到了一个小村寨。 这个村寨,很显然刚刚被强盗屠村,除了一些男人尸体,就是被烧毁的残垣断壁。 “天黑了,就在这里扎营吧!” 朱元璋下令道。 随后全军扎营,朱瀚则是带领胡一八和陈宝刀骑着马在周围巡视。 这已经是他每日的必备项目,胡一八眼光精准,能够轻易目测地形的远近高低,几乎是差距不过几寸,朱瀚便一路边走边绘制详细的地图。 既可以为将来返回濠州做准备,又可以用来培养手下军官将领。 至于陈宝刀,则是最好的保镖。 朱瀚带二人爬上一处小坡,掏出画板和炭笔开始绘制地图,胡一八则是报着周围地形的高地距离。 对于这些东西,陈宝刀是既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只觉得朱小元帅整日神神叨叨,不像是朱元帅那般的英雄好汉,反而像是一个能掐会算的诸葛孔明。 忽然。 陈宝刀眉头一紧,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息。 “大人,有情况!”他低声说道。 朱瀚循着手势望去,前方一片杂草里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 很显然,那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三人迅速上马,飞驰了过去。 “吁!” 朱瀚勒住坐骑,看到草丛里原来是藏着一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哪来的小贼!”陈宝刀一声怒喝,下去就要抓他。 想不到,这少年竟然有几分力气,差一点就脱手跑了掉。 “我不是小贼!”少年死死抱着一个包裹。 “你不是贼,那你是谁?为什么要藏在这里?”朱瀚问道。 少年抬头望着马背上的朱瀚,大声的说道。 “我叫陆仲亨,是下面村子的人,前日遭了洗劫,藏到了这里来!” 朱瀚一听,立刻就是一愣。 “你说你叫陆仲亨?”朱瀚惊讶道。 陆仲亨,可是大明开国淮西二十四将之一,是二十四个人里年纪最小的猛将。 想不到,竟然让自己在这里给捡到了啊。 “没错,我就叫陆仲亨,我爹是教书先生!”陆仲亨有些自豪的说道。 第四十六章 凶残的定远鞑虏! 寻常的百姓都是胡乱起名字,像他这种正经名字的确是少有。 “我看你们村没有活口了,到底是谁干的?”朱瀚随即问道。 听到朱瀚的询问,陆仲亨立刻就是怒气冲冲,双眼也是变得通红。 “是鞑子!定远城的鞑子兵,他们听说我们村有人要去投濠州红巾军,就来屠村了,我爹娘兄嫂,呜呜呜,都是死了!” 陆仲亨终于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定远的蒙元守军凶残又贪婪,借着剿杀义军的名头,屠杀了好几个村落,然后用人头回去邀功请赏。 这种深仇大恨,朱瀚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陆仲亨,你想不想报仇?”朱瀚问道。 陆仲亨一抹眼泪,坚定的说道。 “想!” 朱瀚点点头,继续说道:“既然想报仇,那就跟我们走吧!” “你们是谁?”陆仲亨一脸警惕和疑惑。 “我哥是朱元璋!”朱瀚说道。 陆仲亨一听,顿时就是惊讶的跳了起来。 “可是那个濠州都元帅,两日破濠州,沙原大败帖木儿的朱元帅?”陆仲亨惊喜道。 “对,没错!”朱瀚笑了笑点点头道。 看来老哥的名头已经是很响亮,这里面可是有不少自己的功劳呢。 “怎么样,我们要去打定远,跟我走不?”朱瀚继续问道。 “跟!”陆仲亨想都不想的答道。 朱瀚把陆仲亨带回军营,立刻就是把情况告诉了老哥朱元璋。 “年纪虽然小,但却是一个男子汉,那就让他跟着你吧!”朱元璋听说了陆仲亨后,对着朱瀚说道。 “哥,陆仲亨刚才告诉我,往前到定远的路上,有两大股势力盘踞,既不属于咱们义军,也不听命于蒙元鞑虏!”朱瀚说道。 对于这个情报,朱元璋极为重视。 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濠州义军的地盘,马上就要进入定远鞑虏地盘,所有的势力都必须要谨慎对待。 “哪两股势力?”朱元璋立刻问道。 “一个是张家堡驴牌寨,大概三千兵马,另外一个是豁鼻子秦把头,大约八百兵马!” 朱瀚一边说,一边在简易地图上指出了他们的大概位置。 “这两股势力位置很重要啊,正好卡在咱们行军路线上!”朱元璋眉头一皱。 两万大军前进,各种骡马车辆很多,只能按照大道行进,一些重要关卡根本不可能绕过去。 而驴牌寨和豁鼻子,都是位于大道旁边的山寨,一旦他们有敌意,就会威胁朱元璋的军队。 “哥,这两个营寨兵马不少,要是能够招到咱们麾下,可是大有用处!”朱瀚说道。 对于这个建议,朱元璋也是点点头表示认同。 这两股兵马没有听命于蒙元鞑虏,那就说明还算是有些志气,不肯做那些鞑虏的走狗。 “咱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招降?”朱元璋思考着对策。 “哥,驴牌寨三千兵马,人多势众,只要招降了驴牌寨,豁鼻子那里应该就更不是问题。”朱瀚笑道。 “哦,看来你又有了主意?”朱元璋也是笑道。 “哥,对付驴牌寨,咱们就来个先兵后礼!”朱瀚说道。 “这是个啥意思?” 朱元璋听过‘先礼后兵’,可从没听过什么先兵后礼。 “驴牌寨仗着自己兵力多,无非就是想要骑墙观望,既不投义军,也不投鞑虏,那咱们就派兵去打灭他们的威风,让他们知道那三千兵马根本不够看,最后再派人去劝降招募,定然会成功!”朱瀚说道。 整个淮西一带的老百姓,就没有不憎恨蒙元鞑子的,他们都是在心底想要投义军,只是害怕失败牵连自己罢了。 要是义军的势力能够吓住他们,让他们跟着义军走,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好,那咱就这么办!”朱元璋也是立刻表示赞同。 第二天。 朱元璋亲率大军缓缓行进,往前方派了两百骁骑兵和一千龙兴亲军,由徐达统帅去往张家堡驴牌寨。 果然。 当这一千多义军逼近,张家堡驴牌寨的寨主张念坤立刻就急眼了啊。 要是让这些义军从自己地盘上路过,跑进了定远鞑虏地盘撒野,那定远蒙古鞑子肯定要来找自己麻烦。 张念坤当然不可能让徐达顺利通过。 “儿郎们,全军出寨列阵!” 张念坤留下亲率三千兵马列阵,横在了大道中央。 徐达按照朱瀚的吩咐,只说自己是借路,并不说自己的来历。 这种情况下,张念坤当然不可能让他们通过。 “此路不通,英雄请回!” 驴牌寨的兵马大声喊道。 朱瀚跟在徐达旁边,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他不怕驴牌寨兵马拦路叫板,就怕他们龟缩不出。 “徐大哥,率军冲一阵,让他们知道一下咱们的厉害,等到我哥大军杀到,他们就不会有脾气了。” 徐达一听,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好!” 随即,三声鼓响。 徐达率军迅速展开攻击阵型,大战一触即发。 前方的驴牌寨主张念坤见状,顿时就气乐了。 “哪来的狂徒,有两百匹马,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一千多人,竟然敢要攻击自己三千多人! 自己这可是三个打一个! 怎么着都不可能输,优势在我,那还怕个吊毛啊。 “击鼓!” “迎战!” 张念坤大声命令道。 咚咚咚! 随着一阵阵的鼓声响彻战场,徐达率领一千多龙兴军率先发起了进攻。 朱瀚在后方观战,看到己方的龙兴军人数虽然少,但却阵容严密,如同一把重锤,缓缓压向前方。 而在侧后方,徐达亲率的两百名骁骑兵,正准备发起突然一击。 再看对面准备迎战的驴牌寨兵马,虽然人数占据极大优势,但是阵型却乱糟糟的,既没有相互的交替掩护,也没有充足的预备兵马应付突发情况。 忽然。 朱瀚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一场战斗,可别把驴牌寨打的太疼啊!要是他们死人太多,那可就是结仇,还怎么招降?” 朱瀚心中一阵忐忑。 但是此时,战斗已经开始。 第四十七章 编组降军! 一千龙兴军步兵以不可撼动的气势,撞向了驴牌寨兵马的阵线。 随着一声声的厮杀,几乎只用了一个回合,龙兴军就让驴牌寨兵马尝到了苦头。 呜呜! 紧接着又是一阵号角声! 徐达的两百骑兵从侧后杀出,绕过战阵,直取驴牌寨后方。 两百骑兵如同利刃长枪,轻易击穿了驴牌寨侧翼。 驴牌寨兵马后方,顿时暴露在危险之中! “什么?!” 寨主张念坤见状大惊,一股不祥的预感也是在他心头升起。 朱元璋率领大军缓缓前行,按照朱瀚的叮嘱,前锋徐达将会以劣势兵力引诱驴牌寨出兵,然后再轻微打疼他们,让驴牌寨知道朱元璋义军的厉害。 随后,朱元璋的大军主力赶到,驴牌寨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只需要派人招抚定然可以收入麾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差不多已经是到了约定时间。 “准备。。。” 朱元璋抬起手臂,刚要下令全军加速前进,却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伙高举旗帜的骑兵。 他立刻收住声音,抬眼望去。 “七五?” 等到这些骑兵跑到近前,原来是朱瀚率领亲卫跑回来了,朱元璋不禁纳闷。 “你怎么跑回来了,可是战事不利?” 朱元璋不禁有些担心,该不会是那驴牌寨很强悍,徐达吃亏了不成? 哪知道,朱瀚摇了摇头,“哥,没有不利,而是太顺利了一些!” 朱元璋一听,刚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老哥朱元璋的询问,朱瀚两手一摊说道。 “哥,驴牌寨可真是不禁打,我们只是一个冲锋,那寨主张念坤就被生擒活捉,三千多人立刻就是大败投降。” “啥?三千多人全投降了啊?” 朱元璋一听,顿时一脸惊喜。 他们兄弟俩谋划了半天,算来算去,唯独没有算到驴牌寨这么拉稀。 “嗯,全投降了,我已经让徐达在那里接管了营寨,哥,咱们快去吧!”朱瀚说道。 驴牌寨的三千兵马,基本都是没有什么训练的青壮,其中的主力精锐在寨主被徐达生擒后,立刻就是被迫投降了,其余的青壮民夫更是毫无斗志。 朱瀚便索性带人冲上去亮明了濠州红巾军的身份。 三千多兵马,顿时全部投降。 “哈哈,太好了,咱这就去!” 朱元璋大笑一声,领着兵马急速前进。 当他跟朱瀚来到驴牌寨外的时候,就看到了满满当当的三千多人,全都聚集在了驴牌寨外的空地上,驴牌寨墙上则是高挂着义军的旗帜。 “元帅来了!” 徐达领着前锋兵马迎了出来。 “驴牌寨主在哪?”朱元璋立刻问道。 随即,被五花大绑的驴牌寨主张念坤便被带了过来。 此时的张念坤已经是垂头丧气,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朱元璋走上前去,一声令下。 “松绑!” 几名亲兵把张念坤的绳子解开。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死罪死罪啊!”张念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改刚才的死狗模样开始请罪。 朱瀚见状一乐,很明显这个驴牌寨主看到了活命希望,恢复了精神气。 “咱朱元璋领的是义兵,杀的是鞑虏,不杀咱汉人,只要张寨主愿意归顺,就是自家兄弟!” 朱元璋一把扶起了张念坤。 “朱元璋?” 昏头昏脑的张念坤此时才知道面前的人竟然是威震濠州的义军元帅朱元璋。 “没错,咱就是朱元璋!”朱元璋笑道。 张念坤见状,恨不得立刻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早知道是朱元璋,自己哪还敢阻拦啊! 偌大的濠州城,听说都被朱元璋两日攻破,达鲁花赤帖木儿上万元兵也被杀散一空。 自己这个驴牌寨,那还不是朱元璋动动手指就灭了啊! “小人眼瞎,要是早知道是朱大帅,一定出寨早早归顺了!”张念坤大声说道。 “那这么说,你是愿意归顺喽?”朱瀚直接问道。 张念坤见到朱瀚发问,连忙点头,“愿意,愿意啊!” 他虽然不知道朱瀚的身份,但是刚才的交战中,正是这个少年在后方发号施令,现在又是站在大帅朱元璋旁边,肯定是义军的大人物。 “哈哈,好,咱已经准备率军去打定远,有了驴牌寨的弟兄们加入,那一定是会大获全胜!”朱元璋笑道。 “是,是啊,元帅!”张念坤陪笑道。 朱瀚看了一眼张念坤,忽然开口说道。 “我看张寨主受了伤,肯定不适合行军作战,哥,不如派人把张寨主全家送回濠州休养吧!”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个张念坤是驴牌寨主,现在三千兵马基本被收服了,要是还留他在军中,肯定会有不少旧部另有心思,还是把他送回濠州去比较好。 “哈哈,老弟说的有道理,张寨主受伤不轻,还是去濠州休养为好!”朱元璋笑道。 张念坤一听,也知道自己是不去濠州不行了啊。 要是赖着不走,且不说战场上刀枪无眼,还极有可能被朱元帅收拾。 “小人谢元帅,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张念坤连忙答应下来。 张念坤此人极为上道。 不仅答应了下来,还帮助朱元帅引荐了一批旧部调遣,对于一些充任头目的张家子侄兄弟,则统统带着一起去濠州城。 朱元璋见状,对他很是满意。 准许他带走所有驴牌寨的金银珠宝去濠州城当富家翁。 有了这三千驴牌寨降兵后,朱元璋的军队实力大涨。 他有意在驴牌寨把这三千兵马操练个十天半个月,然后再继续南攻定远。 但是,朱瀚知道后,却是建议立刻南下,不要耽误时间。 “弟啊,这是为啥,你不是告诉过咱,兵贵精吗?这不练兵,怎么精?”朱元璋疑惑道。 “哥,现在情势不同,咱们本部兵马已经是够用,这三千降兵可以将就着用,作战主力还是靠我们的龙兴亲军,最最紧要的就是时间,咱们打得就是突袭,让定远鞑虏没有机会调集援兵。”朱瀚说道。 “好,那咱就听你的!” 朱元璋当即下令,把这三千驴牌寨降兵分散整编,混入了原有的军队中统帅。 第四十八章 先打横涧山! 大军刚刚往南行进不久,前方徐达匆忙来报。 “元帅,前方有约八九百兵马往这里行进!”徐达说道。 “八九百兵马?”朱元璋立刻想到了‘豁鼻子秦把头’。 朱瀚也是想到了他们,笑着说道。 “哥,肯定是驴牌寨的事情,让豁鼻子知道了,主动来投靠。” “要是这样最好,也省的咱们去动刀动枪了!”朱元璋说道。 果然。 当大军行进遇上了后,前方的秦把头亲自骑马上前来自报家门。 “小人秦把头,求见都元帅!” 朱元璋领着朱瀚策马上前,见到了前来投靠归顺的豁鼻子秦把头。 在一番交谈后,按照朱瀚的叮嘱,轻松收下了秦把头的兵权。 “秦头领,现在濠州还缺一个镇抚千户,咱就举荐你去担任吧!”朱元璋说道。 随后,一个镇抚千户,再加一千两银子的安家费,就让秦把头乐的屁颠屁颠交出了兵权。 定远县的两大股势力,就这么轻松被朱元璋收入麾下。 不仅仅是得到了将近四千兵马,而且对于定远的局势也有了更多情报。 此时。 朱元璋与朱瀚正商讨着行进方略。 “哥,现在定远的鞑虏有两股,一股在横涧山,一股在定远城。横涧山大约三万人,主将缪大亨,都是定远的本地团练兵马,定远城内大约有一万人,守将是张知院,基本都是元廷官兵!”朱瀚指着简易地图说道。 这些情报,全都是刚刚归顺的义军士兵提供的。 定远的这两股敌军,互成犄角之势,攻打一方,另一方就会从侧后突袭。 “他们兵力可都不少啊,以咱的兵力,攻打任何一处,都会没有余力防备后方,的确有些棘手!”朱元璋皱眉说道。 “大哥,要我说咱就先打定远城,毕竟那里兵力少一些,反正咱两天就能破城!”徐达说道。 朱元璋听罢,摇了摇头道: “定远城什么情况,咱也不知道,万一要是两天无法破城,横涧山的敌军杀来,可就是腹背受敌了啊。” 朱瀚也是紧接着说道:“不仅如此,万一横涧山的敌军进攻咱们的后军辎重,就算是攻破了定远城,那也无法再继续进攻滁州。” 朱元璋大军携带的物资,几乎是濠州城所有的储备。 要是被敌军缴获毁掉,就无法继续东征两百多里外的滁州。 “那就只能先打横涧山的敌军!”朱元璋说道。 “是啊,不过,咱们打横涧山,最好不要强攻。”朱瀚笑道。 “那要怎么打?”朱元璋问道。 “哥,咱们来个夜袭!” 听到朱瀚的建议,朱元璋和徐达都是一愣。 他们可从没有过什么夜战的经验,也没有想过什么夜袭。 “这能行吗,大黑天的,都看不清旗号,根本无法指挥啊!”徐达担忧道。 “对啊,咱们兵马比横涧山敌军少,若是陷入混战一命换一命,那可就是亏大了。”朱元璋说道。 对于他俩的疑惑,朱瀚早已经是有了准备。 “哥,这两天我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些驴牌寨和豁鼻子的兵马,还有许多新投军的士兵,全都是有一种病!”朱瀚说道。 “病?” “什么病?” 朱元璋和徐达都是一愣。 他们想了一下,一直觉得这些士兵都挺正常的啊,全都好胳膊好腿,虽然都是瘦的可怜,但没见有什么病啊? “夜盲症!也就是雀蒙眼。”朱瀚说道。 “原来是这个啊。” 朱元璋和徐达二人都是恍然大悟。 他们对于雀蒙眼,也就是夜盲症当然是毫不陌生,因为人一旦吃不饱饭的时候,十有八九都会得雀蒙眼,一到了夜晚都会视力严重下降,甚至借着火把都无法看清。 其实这就是营养不良,缺乏一种维生素。 这一种维生素大多存在于鱼肉和猪肝羊肝等内脏中,对于饭都吃不饱的大多数人,得了雀蒙眼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 “定远这两年灾荒也是厉害,横涧山的团练兵基本都是没有活路的流民,那点粮饷不过是糊弄饿不死罢了,全都是一群夜盲!”朱瀚说道。 话说到这里,朱元璋已经是心中大喜。 “太好了,要是这样的话,咱要是不夜袭,那可就是太可惜了。”朱元璋说道。 朱瀚紧接着说道。 “哥,咱们可以先派人去悄悄查明横涧山敌营的情况,等到准备后了,连夜出发突袭!” “好,就这么干!也不用派人了,你留守大营,咱跟徐达去探查!”朱元璋说道。 横涧山军营毕竟兵力众多,朱元璋不亲自调查一番,心中是不放心。 横涧山,位于定远县西八十里。 附近拥有山中流出的泉水溪流,哪怕是大旱时候也能够保证不断流。 所以定远豪强缪大亨招募流民组成了团练后,就驻扎在了横涧山下。 不仅可以拱卫定远城,还能够就地耕种。 横涧山军营中。 定远团练使缪大亨正盯着桌上的书信发愁。 “爹,信中说了啥?” 在一旁的儿子缪友珍看到父亲愁眉苦脸,便是担心的问道。 “你叔祖说,定远新来了一个主帅,就是原来濠州达鲁花赤帖木儿,听说濠州红巾贼朱元璋率军攻来了,让咱们领着兵马去定远城驻守。”缪大亨说道。 一听到这话,缪友珍立刻就急了啊。 “爹,这可不能答应,咱们要是走了,横涧山这里的经营岂不是就丢了啊!” 缪大亨在横涧山经营了差不多一年,开荒种地刚刚略有小成,如果要是率军去定远城,就算红巾贼朱元璋不派人来攻打横涧山营地,周围的各路山贼土匪也会来打秋风。 “我再想办法拖一拖吧,也不知道朱元璋的红巾贼到了哪里了。”缪大亨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缪团练,红巾贼来了,你还不知道吧!” 话音从门外传进,紧跟着闯进来来一个矮胖的蒙古人,一见到此人,缪大亨立刻就是换上了一副笑脸,颇有讨好的意味。 “毕勒哥都事,红巾贼到哪里了?”缪大亨连忙迎上去问道。 第四十九章 团练使缪大亨! 这个蒙古人叫做毕勒哥,是定远城都事,别看仅仅是个七品官,还不如缪大亨这个六品团练使,但是却是缪大亨的监军。 整个军中的一举一动,都是必须要有这个毕勒哥监视。 “听说红巾贼朱元璋刚刚收降了驴牌寨的团练兵,接下来肯定是要准备进攻定远了,我刚刚接到达鲁花赤的飞鸽传书,让你抓紧时间准备兵马粮草去守卫定远城!”毕勒哥非常嚣张的坐在了主位上面。 缪大亨这个团练使,也只能在旁边陪坐。 听到监军毕勒哥的话,缪大亨立刻就是说出了刚才准备的推脱之辞。 “都事,大军行动,要先准备粮草,还要把营地留守安排妥当,没有个三五天,恐怕不太够啊。”缪大亨说道。 三五天的时间,红巾贼朱元璋多半就会进攻到定远城下了,到时候如何进军解围,派出多兵马,可就是自己说了算了啊。 “不行!” 毕勒哥一听这话,当即就是给否决。 “达鲁花赤帖木儿说了,要在定远城下给红巾贼致命一击,靠定远的一万兵马是不够的,横涧山这里必须全军出动,立刻赶往定远城。” 毕勒哥的态度坚决!很显然蒙古人根本不在乎缪大亨的苦心经营,只想要他出兵抵御红巾贼。 “可若是全军出动,横涧大营肯定要被贼人袭击啊!”儿子缪友珍不满的说道。 毕勒哥一听,露出不屑的神情。 “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文钱的汉人老弱妇孺,就算是袭击了,死了就死了,难道还比定远城重要吗?” 缪大亨父子闻言,心中都是非常愤怒。 特别是缪友珍,脸上已经是气得发白。 毕勒哥见状,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们蒙古人一直都是如此行事,从来不怕有人愤怒,反正愤怒又不可能杀人的。 “给你一天时间准备,后天一早卯时就要出发去定远,否则就等着达鲁花赤问罪吧!” 毕勒哥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些蒙古人,实在是可恨,难道我们汉人就不是人!”缪友珍愤怒的说道。 “唉,我们有什么办法,现在红巾贼虽然闹的厉害,但大元毕竟还有百万大军,剿灭这些红巾贼也是早晚的事情。” 缪大亨有些无奈的说道,他的家族祖籍幽州,早早就是属于投降蒙古的汉军成员,攻灭女真金国和南宋,都是有缪大亨祖先从军。 祖辈定居淮西后,一直都是听命于蒙古人,来维持自己家族的权势。 哪怕蒙古人做的再过分,缪大亨也不敢违背。 “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你抓紧去安排,暗中留下一些青壮,让他们做好之后的防守!”缪大亨说道。 随着横涧山大营的一片忙碌,刚刚潜藏于不远处的朱元璋等人,立刻就是发现了这一情况。 “这些敌军似乎是要准备拔营?”朱元璋心中疑惑。 经过耐心的等待,他们很快就抓到了一个外出放马的横涧山团练兵。 一番审问后,终于是得知了横涧山元军要去定远城汇合的情报。 “大哥,这可不行啊,要是他们汇合了,咱们可就难打了啊!”徐达担忧的说道。 朱元璋点点头,这里面的道理他当然懂得。 他们虽然拥有穴攻爆破城墙的方法,但是就算是突破了城墙,面对城内数倍的敌军也会难以取胜。 好几倍的兵力,哪怕只有三成反应过来,也就会堵住城墙的豁口。 所以,朱元璋他们绝对不能让横涧山敌军与定远敌军汇合。 “走,咱们回去商议!” 朱元璋一挥手,领着徐达等人返回了几十里外的前军大营。 回来之后,朱元璋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朱瀚。 “七五,你赶紧拿个主意,咱们要怎么夜袭才能好!”朱元璋焦急的说道。 “事不宜迟,不如就是今晚,咱们轻装疾行,三千龙兴亲兵,足以成功!”朱瀚说道。 “三千人,真的有把握吗?”徐达还是有些担心道。 “对啊,咱可是看到横涧山敌军至少有三万,咱们三千人够用吗?”朱元璋还是担心。 朱瀚笑了笑,“哥,咱们是夜袭,不在于人多,精兵最是管用,而且我还准备了一个神器,可以让横涧山敌军自乱起来!” 一听到神器,朱元璋立刻就是来了精神。 朱瀚的各种奇思妙想,可是让他获得了许多好处。 “什么神器,快说说!”朱元璋一脸期待。 朱瀚随即领着老哥朱元璋来到了外边,指着几个粗大的圆柱子说道。 “哥,这就是我说的神器!” 朱元璋皱着眉头,没有看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只见它们大概手臂粗细,尖尖的脑袋,屁股上支棱着四个木片。 “这是个什么?”朱元璋立刻问道。 “这叫做黑火箭!”朱瀚说道。 “黑火箭?什么意思?”朱元璋一听这名字,就猜到应该是一种火药兵器,但具体是什么还是一头雾水。 “哥,这个黑火箭点火之后,可以飞跃两百步,一头扎进敌军大营,然后爆出烈焰火光,凡是碰到的东西,立刻就会烧起大火,只需要几支黑火箭,就能让敌军发生炸营!”朱瀚说道。 “炸营!” 朱元璋一听,立刻就是一脸惊喜。 炸营好啊! 如果敌军发生了炸营,那再多的军队也是毫无用处,反而军队越多,越容易发生踩踏混乱。 到时候别说自己率领三千精兵,就算是三百精兵,也能获得一场大胜。 对于这个结果,朱瀚是非常有自信的。 对于古代的军队来说,特别是横涧山大营那种流民组成的团练兵,一旦在夜间遇到可怕的突发情况,极容易发生炸营。 炸营,也叫做营啸,往往能让一整个军营陷入极度的混乱。 “真的有这么神吗?”徐达在旁边有些不敢置信。 “徐大哥,你要是不信,我就给你看一看!”朱瀚笑道。 老哥朱元璋也是一脸期待,想要看看效果。 朱瀚让工兵管队胡一八拿来了一个薄皮罐子。 “这是酒?” 朱元璋立刻问到了里面浓郁的酒味。 第五十章 黑火神器! “没错,就是酒,里面还加了蔗糖!”朱瀚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封上了盖子,然后点燃了盖子上的引火线。 只见朱瀚双手用力,把罐子远远投掷了出去。 啪! 一声脆响,罐子在地上摔得稀碎。 紧接着发出一股爆燃的火焰,旁边的一些木柴被引燃。 在朱瀚的指示下,胡一八拼命去扑打火焰,但是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是沾到哪里就继续燃烧。 朱元璋见状,立刻大喜。 “太好了,这样的黑火箭一砸下去,咱们可就赢了一半了啊!” 徐达见状,也是非常高兴的。 “这个火,简直就是鬼火啊,不仅扑不灭,反而是越扑越旺,吓死人了!” 老哥朱元璋忽然又是一皱眉,“这东西要是在咱军营里着火了,岂不太危险了。” 朱瀚笑了笑,“哥,这玩意没有那么神,不过就是高浓度酒精,再加上粘稠的蔗糖,拍打肯定不行,用水也灭不了,但是可以用泥土覆盖啊!” 果然,胡一八用铁锨铲土很快就把那些火苗给熄灭。 “神了,神了啊!”徐达高兴的大笑。 “弟啊,你可真是咱的诸葛孔明,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朱元璋也是开心道。 朱瀚轻轻一笑,并没有太过于得意。 毕竟,这个黑火箭,不是他的原创,是抄袭了后世的一些神火飞鸦和黑尔火箭,融合一下技术,就制作出来了,这种火箭准头奇差,除了能够搭配爆燃酒精惊吓敌军,真正的杀伤力很是有限。 好在横涧山敌营足够大,这些黑火箭准头再差,也能够落到里面去。 时间紧迫,朱元璋立刻就是开始部署,准备率领三千龙兴军,带着十支黑火箭去突袭横涧山大营。 临出发之前,老哥朱元璋又是向问道。 “弟啊,黑火箭可是好东西啊,十支是不是太少了一些,能不能赶紧多做点出来,来上个三五十个!” 听到这话,朱瀚立刻给他一个大白眼。 “哥,你是不知道啊,这些爆燃酒精可都是蒸馏的高纯度酒精,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白酒,那些蔗糖也都是贵的很,濠州城内也不过是搜集到了这一些,十支已经是够多了的。” 朱瀚说的话,可都是大实话。 酒水和蔗糖,这两个东西在古代可都是妥妥的奢侈品。 酿酒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现在人都吃不饱,哪还有多少粮食酿酒。 至于蔗糖,那更是贵的离谱,这东西只有岭南两广产量大,生产制造本就不容易,再千里迢迢运到这里,更是贵的离谱。 光是这十支黑火箭,就已经是耗光了朱瀚的家底。 “他娘的,等到打下了定远和滁州,我一定要老哥下令,把酒水和蔗糖都收归军管!” 夜幕降临。 朱元璋率领的三千龙兴亲军,趁着夜色急速行军。 很快,他们就是摸到了距离横涧山大营不远处。 “时辰还不够,再等一等!” 朱瀚立刻向老哥建议道。 “嗯,好,全军隐蔽!” 朱元璋悄悄下达了命令。 按照朱瀚的计划,他们再潜伏一个多时辰,等到横涧山敌军全都睡下,然后再以十支黑火箭为信号,发起夜袭。 三千龙兴军,不愧是老练的精兵,人人潜伏在草丛灌木中,对于一切蚊虫鼠咬,都是做到了纹丝不动。 他们都在静静等待突袭的时机。 横涧山大营内。 几支粗大的蜡烛,照亮了团练使缪大亨的营房。 “爹,我已经去安排好,到时候悄悄藏下两千精兵留守!”缪友珍走进来说道。 缪大亨点点头,随即又是问道。 “一定要做好保密,要是让蒙古人知道了,又要找我们麻烦了的。” “爹,放心吧,都是安排妥当,保管没有人乱说。” 缪友珍说罢,又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话,但却不敢说。 对于自己的儿子,缪大亨当然是非常了解。 他一看这个情况,立刻就是面露不悦。 “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行事利落,有话就说!”缪大亨教训道。 缪友珍深吸一口气,小声的说道。 “爹,现在红巾贼闹的这么厉害,远的有颍州、徐州大败官兵,近的有濠州大败官兵,你说这大元是不是气数已尽?” 听到儿子的话,缪大亨双眼一瞪,下意识看了一眼门外,好在没有什么人在。 缪大亨更是压低了声音,用非常严厉的口吻说道。 “这种话,切不可乱说!” “爹,这不是只有咱爷俩嘛!”缪友珍继续说道。 缪大亨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堂堂大元,奸佞当权,要说气数,可能真的要尽了吧!” 缪友珍立刻来了精神,紧接着说道。 “爹,那咱们还何不也反了这些狗鞑子!” 近些年来,蒙古人统治越发残暴昏庸,缪友珍早已经是心怀不满。 “你还是太年轻,想的太简单了,就算大元气数将尽,那也有百万大军,还有汝阳王察罕帖木儿这种名将,别看刘福通他们跳的欢,能不能挡住大元官军反扑还未可知呢!咱们要是这时候跳出来,那还不得让蒙古人给捏死!” 缪大亨不屑的说道。 很显然,他的心中也是对蒙古人统治极为不满。 但是多年的蒙元淫威下,让缪大亨不敢冒险。 “爹说的对,是儿子冒失了。”缪友珍也是不得不点点头赞同。 他们父子手中的数万兵马缺衣少食,大多数都是抱团耕种自保的流民,战斗力自然不高。 缪友珍心中有志向反元,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好了,古人说,时来天地同运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要想反这蒙元,需要的是大英雄出世,不是你我父子凡人可以做的,咱们能够保全家门,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缪大亨严肃的说道。 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为了打消儿子缪友珍心中不合时宜的热血,缪大亨便领着缪友珍巡视军营。 凉爽的晚风下,缪友珍总算是稍稍冷静了一些。 缪大亨抬头仰望夜空,有些感慨的说道:“再多的英雄志,也抵不过一条性命!否则就如同这夜幕中的流星,就算是再璀璨,也终于要坠落陨灭的,哪比的上天空中的暗淡繁星,能够与天地同存!” 第五十一章 突袭横涧山! 听到老爹缪大亨的感慨,缪友珍也是仰头望去。 “咦,真有流星?” 缪友珍一声轻呼。 “爹,你快看,还不止一个呢!” 听到儿子的话,缪大亨也是循声望去。 只见夜空中划出几个亮光,而且是越来越亮。 “流星?” “不对!” 缪大亨忽然后背一阵冒汗。 因为他看到这些‘流星’竟然朝着自己的营地飞来。 这几个‘流星’是越来快速的飞来。 忽然。 砰! 一声巨响下,一个流星砸在了缪大亨的军营中。 嘭! 随即就是一团巨大的黄蓝色火焰暴起! 引燃了周围的营帐和窝棚,整个营地中顿时惊呼一片。 缪大亨还没有来的及做出反应,紧接着又是一颗颗‘流星’砸进了军营中。 它们分散落在了营地中,引起了一片片的汹汹火焰。 “快扑灭!” 缪大亨对着亲兵大喊道。 有一个‘流星’正好坐在了他面前十步远的地方,引燃了一座亲兵营帐。 里面熟睡的几个亲兵都是被烧的满身火焰,一个个发出凄厉的惨呼哀号。 几个亲兵七手八脚的冲上去拍打火焰。 但是,这些火焰非常的诡异,如同的牛皮粘糖一样,凡是沾到立刻就是引火烧身,不仅没有扑灭,反而让几个亲兵烧的痛呼连连。 “鬼火!” “鬼火啊!”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呼喊,整个营地中都是乱成了一团。 这些无法扑灭的火焰,让所有人都是陷入了彻底的惊恐中。 “爹,怎么办!”缪友珍捂着手掌说道。 他刚才冲上去灭火,被甩到手上一撮火焰,烧起了一个大燎泡,疼得他龇牙咧嘴。 “快,带着亲兵巡营,传令所有人不准乱动,不过是烧了几个营帐,要是乱起来炸营,那可就完蛋了啊!”缪大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有些不太相信,这些真的是什么所谓的‘流星’,哪有那么巧合的倒霉事情,天降流星落在自己头上啊。 说不定,这是哪一路贼人的阴谋诡计。 呜呜呜! 缪大亨的话音刚落。 突然。 一阵响亮的号角声从营地外边传来。 随即又是阵阵喊杀声,划破了夜空,响彻了整个横涧山谷。 “敌袭!” 缪大亨瞬间吓得六神无主。 “爹,有敌袭!”缪友珍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啊。 不仅仅是缪大亨父子俩,整个营地中的士兵们也都是陷入了巨大恐慌中。 “鬼火!” “敌袭啊!” “快跑啊!” 许多的士兵在夜幕中根本看不清道路,全都是凭借着感觉冲出了营帐胡乱奔跑。 不少人撞到了一起,然后就是下意识的挥舞手中兵器砍杀。 一些被砍伤的士兵发出惊恐的惨叫,然后又是对着周围的一切乱砍乱刺。 在夜盲症和恐惧的驱使下,整个营地瞬间乱成一团。 缪大亨父子掌控的千余名亲兵,已经根本无法弹压军营,更遑论组织什么防守了啊。 “缪大亨,怎么回事!” 作为监军的蒙古人毕勒哥提着裤子跑了过来质问。 “有敌袭,快派兵防守啊!” 毕勒哥惊慌的说道。 对于毕勒哥的责问,缪大亨根本就是无暇回答。 他一边率领亲兵,努力想要恢复军营中的秩序,一边派了儿子去寨墙上组织防守。 但是,缪大亨试图恢复秩序的行动,却是毫无用处。 那些陷入恐惧的士兵们一个个互相砍杀起来,根本不去区分什么友军敌军。 更何况,此时跟本没有什么敌军。 正在此时。 营外的喊杀声已经快速逼近,并且清晰的传了进来。 “红巾军,杀胡虏!” “红巾军,杀胡虏!” 随着一阵阵的喊杀声。 朱元璋率领的三千龙兴亲军突进到了横涧山大营外面。 “上!” 在一阵弓弩攒射后,营墙上的守军顿时被杀死一片。 趁着这个空隙,一批先登精锐架着绳梯飞速攀爬起来。 朱瀚率领二百骁骑兵隐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冲入营寨大门。 “想不到,这黑火箭威力这么大!” 朱瀚听着营寨中的惊慌乱喊,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严重的营啸。 只要老哥朱元帅和徐达他们领军冲入营寨,基本就可以取得一场大胜。 这一场大胜的最大功劳,自然就是朱瀚制作的那十支黑火箭。 这些射程超远的黑火箭,全部落入了横涧山敌营,从一开始就瓦解了敌军组织反攻的可能性。 “现在就等着夺取营寨大门了!”朱瀚心中暗道。 “杀!” “红巾军,杀胡虏!” “红巾军,投降免死!” “不杀汉人,投降免死!” 徐达率领的先登精锐很快就是攀爬上了营寨,仅仅是一个冲锋,就是把营寨守军杀的四散而逃。 吱呀! 随着一声响动,营寨大门被徐达率人打开。 “冲!” 随着一阵喊杀声,二百名骁骑兵便冲进了营寨内。 在一片喊杀中,整个横涧山的防御彻底化为乌有。 “降者免死!” 朱元璋一边大喊,一边往前冲杀。 忽然,他面前一名穿着锃亮铁甲的团练兵军官被马匹撞到在地,发出了一声大喊。 “饶命,我爹是团练使!” 朱元璋一听,立刻就是勒住了马蹄。 “缪大亨?”朱元璋立刻问道。 这个被撞倒的人,正是缪大亨的儿子缪友珍。 他刚刚率领一批亲兵冲上营墙,还没有抵抗一回合,就被杀的四散而逃。 缪友珍此时已经是没有了丝毫胆气,脸色苍白的点头说道。 “将军饶命,缪大亨是我爹!”缪友珍喊到。 朱瀚一听,立刻就是对老哥朱元璋说道:“老哥,快让他们大喊缪大亨投降了!” “对!” “缪大亨投降了!” “降者免死!” “不打了,投降了!” 随着一声声的高呼,乱糟糟的营寨内总算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朱元璋率领的三千龙兴亲军夺取了营墙和寨门。 所有的团练兵根本无法逃出去,只能是乖乖束手就擒。 “败了!” “败了!” 缪大亨旁边的亲兵们,也都是一阵阵悲叹。 作为主帅的缪大亨见状,只能是下令投降。 “罪人缪大亨,不知道是哪一路红巾好汉!” 缪大亨等人扔掉了兵器,走向了一群火光中的骑兵。 第五十二章 流星坠地! “咱是朱元璋!你就是缪大亨?” 朱元璋平静的说道。 “爹!” 忽然,他身后的缪友珍一声惊喜的呼声。 “友珍,你没死?!” 缪大亨一声惊喜的喊声。 刚才营寨被突破,他原以为自己的儿子已经战死。 万念俱灰下放弃了逃跑,想要拼命抵抗。 “朱元帅,这是我爹,我们愿意投降!”缪友珍大喊道。 “原来是濠州朱元帅,缪大亨投降,任杀任剐,全听元帅安排!” 朱元璋却是哈哈大笑。 “既然投降了,那就是自家兄弟,快去安抚剩余的乱兵,本帅不会杀你们父子的!” 听到朱元璋的话,缪大亨顿时一阵劫后余生的感觉。 “多谢元帅不杀!” 正在这个时候,徐达拎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元帅,抓到一个大鱼,好像是个真鞑子!” 噗通! 徐达双手一扔,把这个人扔到了地上。 “真鞑子?缪大亨,此人是谁?”朱元璋一挥手。 两支火把照在了这个人脸上,缪大亨仔细一看,立刻就是认出了他。 “启禀元帅,此人是鞑子监军,毕勒哥!” “蒙古鞑子,该死!”一听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真蒙古鞑子后,朱元璋旁边的将士们都是发出了低声怒吼。 他们都是出身贫贱,每个人都是对于蒙古鞑子恨之入骨。 “原来是个真的蒙古鞑子,自然不能留着!”朱元璋冷笑着说道。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朱瀚,随即问道。 “弟啊,你说应该怎么处置他?” 朱瀚知道老哥这是有些为难。 他们的军中一直号称是不杀俘虏的。 现在这个蒙古鞑子却是全军痛恨的对象,不杀又是不行。 “哥,我军虽然不杀俘虏,但是众怒难犯,不能饶了他!”朱瀚笑道。 不过,他紧接着又说道。 “缪将军!” 听到朱瀚呼唤自己,缪大亨立刻一阵紧张。 他已经知道这个少年在红巾军中权势颇大,此时召唤自己,不知道是有何吩咐,连忙出言应道。 “罪人缪大亨,当不起将军称呼!” 缪大亨谦逊的说道。 朱瀚并不理会他的这句,而是直接说道。 “我也知道缪将军素有杀鞑虏恢复中华之志向,不如就由缪将军来处决这个蒙古鞑子,也算是给义军将士们做个表率!” 朱元璋闻言,心中顿时觉得大为开心。 老弟朱瀚这一手可是玩的漂亮啊,既杀了这个蒙古鞑子,又是免去了杀俘的名声。 缪大亨投降义军,杀一个蒙古鞑子当投名状,怎么看都是很合理。 缪大亨如何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立刻点头说道。 “杀鞑虏,缪某义不容辞!” 朱瀚闻言,就让旁边的徐达递给缪大亨一把刀。 此时的毕勒哥,早已经是吓得屁股尿流,一股腥臊臭气,从他的裆下散出来。 毕勒哥瘫坐地上,结结巴巴的哀求道。 “我是大元命官,一等蒙古人,你们可不能杀我。” 周围的义军将士们闻言,都是发出一阵哄笑。 昔日趾高气昂的一等人蒙古鞑子,如今面对屠刀,竟然是如此的下作猥琐。 众人都是盯着缪大亨。 “缪大亨,你敢!”毕勒哥声音颤抖的叫嚷道。 但是,任何话都是吓不到缪大亨了啊。 这么多红巾军盯着自己,要是杀不来毕勒哥,那死的就是他们父子了啊。 缪大亨也不说话,手中的钢刀猛然一挥。 噗! 一声轻响,钢刀直接砍中了毕勒哥的肩膀,半个脖子被斜着砍断。 毕勒哥一时没有死,发出恶鬼一般的哀嚎! “啊!” 缪大亨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一刀竟然砍歪了,连忙抽刀又是一记挥砍。 噗! 一颗人头终于是被齐刷刷的砍了下来。 “好!” “好!” 周围的义军发出一阵欢呼。 朱元璋也是大笑,走上前来拍了拍缪大亨的肩膀。 “咱看你也是条汉子,以后就给咱担任参军吧!”朱元璋说道。 参军,算是义军中的高级官职。 虽然没有什么兵权,但是能够经常见到主将,算是非常受重用。 “缪大亨,谢过元帅!” 缪大亨顾不得去擦拭脸上的鲜血,大声的谢道。 “缪友珍,你以后就跟着我弟,在亲军中任校尉!”朱元璋又是说道。 “属下谢过元帅!”缪友珍也连忙叩谢。 听到这个安排,朱瀚不禁对老哥的手腕暗暗佩服。 轻轻几句话,就让缪大亨父子心服口服。 用一个没有兵权的参军,笼络了俘虏缪大亨,再把儿子缪友珍安排在自己手下,随时监控之下,也不怕他们父子有其它二心。 经过一夜的安抚,横涧山大营总算是安顿了下来。 除了一些在营外负责警戒的蒙古监军骑兵之外,整个横涧山大营的两万多人全部归顺。 “哥,咱们又有了两万多兵马,可必须得快速拿下定远,否则根本无法安置啊!”朱瀚连忙劝说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说道:“没错,那些蒙古骑兵逃跑,肯定把消息传回了定远城,是得抓紧去进攻!” 这两万多收降的兵马,如果让他们继续呆在横涧山大营,就无法分化吸收他们。 必须要让他们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下,才能让他们放心听命于自己。 所以,继续进攻定远,丝毫不能耽搁。 为了快速进攻定远,朱元璋当即做出了命令。 “参军缪大亨!”朱元璋一声说道。 “属下在!”缪大亨连忙出列。 “本帅命你去传令,横涧山大营全军拔营,除了粮草兵器,所有搬不走的东西,连同营寨,统统烧掉,目标定远城!”朱元璋大声说道。 听到这个命令,缪大亨心中很是难受。 横涧山大营是他苦心经营一年的成果,现在马上就要被毁掉。 但是,缪大亨不敢耽搁。 红巾军马上就要去攻打定远城,肯定不能在背后留下一个横涧山军营。 “属下遵命!”缪大亨连忙应道。 随后,他领了朱元璋的令箭,便出门而去。 有了缪大亨这个前主帅下令,整个横涧山大营开拔,一切都是畅通无阻。 第五十三章 定远城鞑虏备战! 横涧山大营的降兵们,对于战力彪悍的红巾军都是心中畏服,不敢有丝毫的抗拒。 更何况,他们中热血敢战的汉子也不少,都恨不得跟着红巾军去杀鞑虏拼富贵的。 “红巾百万,杀胡兴汉!” “杀进定远!” 在一声声的高呼中,朱元璋统率数万大军直扑定远城。 定远城。 随着一声声的钟鼓号令声,定远城关闭了四座城门。 整个城内都是人心惶惶。 各种谣言四起。 有人说濠州十万红巾军,在一个叫朱元璋的叛将率领下杀来,沿途的什么驴牌寨团练、横涧山团练都是被杀的血流成河,眼看着就要杀到定远,到那时候红巾贼攻破城池,要屠城三日! 还有人说,这个叫朱元璋的红巾贼元帅,拥有天雷道法,当初两日攻破濠州城,就是引了天雷助战,才让城墙坚固的濠州城毫无招架之力。 甚至于,更有人传说这朱元璋本来是个和尚,乃是弥勒佛转世,降临世间要推翻蒙元鞑虏统治,只杀蒙古人,不杀汉人。 各种版本的谣言在定远城内满天飞,整个城内都是人心惶惶。 作为主帅的濠州府达鲁花赤帖木儿,直接下令封锁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城池,也不准在街道上走动,省的一些汉人相互串联给红巾贼当内应。 他可是清楚记得,濠州城内的郭子兴等人,可就是趁机造反的。 不过,这仅仅是暂时安顿了城内,要如何抵御逼近的红巾军,达鲁花赤帖木儿还是没有什么信心的。 此前的沙原伏击战,可是让对于红巾军有了畏惧。 “大人,区区红巾贼,根本没有什么十万之众,下官估计顶多就只有两万多人,就算是加上横涧山的团练投降,也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只要咱们据守城池不出战,红巾贼肯定不能奈何我们!” 张知院非常自信的向达鲁花赤帖木儿说道。 他是定远知县,祖上是北方汉军世侯,精通军事,算是蒙古人军中的老牌汉奸。 听到张知院的话,帖木儿心中稍稍缓解的了一些紧张,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听说那些红巾贼,拥有天雷道法,可以借助天雷破城,就算是坚守不出,恐怕也不行吧!”帖木儿担忧道。 他手中的五千蒙古铁骑在濠州沙原被杀了个精光,现在定远城内的一万多兵马,就是他最后的本钱了啊。 要是定远城再丢了,帖木儿可就是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所以,定远之战,帖木儿既不能丢失城池,又不能折损兵员太多。 固守不出,等待滁州的援军,就是最好的办法。 “大人,那不过是一些愚民的谣言,红巾贼不过是群暴民,那配得到什么天雷助战,顶多是一些妖法而已!”张知院大声说道。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名将领出言说道。 “张大人,就算是妖法,那也是很厉害啊,当时我就在濠州城内,只是一阵巨响,濠州城墙就完全垮掉,太可怕了啊!” 这名将领,正是当初在濠州城内临阵脱逃的副将马宝。 在经历了沙原一败,力保帖木儿逃出生天后,马宝和韩存厚两个汉人将领便成了达鲁花赤帖木儿手下的左膀右臂,毕竟五千蒙古亲军死伤殆尽,帖木儿不依靠汉军是根本不行。 “不管是什么妖法,还是什么道法,下官都是有办法克制!” 张知院闻言,不慌不忙的说道。 帖木儿一听,顿时露出惊喜的神情。 “此话当真?” “大人,军令如山,下官可不敢随便乱说,真的已经有了办法克制贼人妖法!”张知院自信的说道。 帖木儿、马宝等人都是一脸惊讶,纷纷想要知道是什么办法。 要是张知院真的有办法克制红巾军妖法,那么他们就能够凭借定远城池坚守待援。 滁州的援兵抵达定远,就算上求援使者去的路程,最慢十天也能够抵达。 到时候滁州援兵一到。 内外合击之下,红巾贼就算不是大败,也必然要灰溜溜的退兵。 “克制妖法,自然要以毒攻毒,那天雷破城,不管是妖法,还是道法,都是利用了纯阳天罡的天雷,既然如此,只要我们破了他们纯阳之气,天雷之法自然不攻自破!”张知院大声说道。 这一屋子人里面,张知院的文化水平最高,什么纯阳天罡让帖木儿等人一阵疑惑。 “说实话,当时我在濠州似乎是闻到了火药的味道,红巾贼是不是利用火药破城?”马宝忽然说道。 对于这个最接近正确答案的说法,张知院却是不屑一顾。 “张某曾经在山东遇到乱兵,那些乱兵在城下堆积了上千斤火药,除了放了个大烟花,根本是毫无用处,就算是有火药味道,也肯定是有天雷妖法,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大威力。”张知院信誓旦旦的说道。 帖木儿听后,也是频频点头赞同。 从宋金之战开始,火药就早已经在军中普及,到了蒙元时代,各种火药武器,包括火铳都是应用在了军中。 帖木儿对于火药威力自信非常了解的,火药真的能够破城的话,早就在元军中使用了的。 又怎么会到现在没有听说过成功战例。 红巾贼拜什么白莲教,肯定是会一些妖法的。 “到底是什么办法破红巾贼妖法,快说啊!”帖木儿催促道。 张知院以手抚须,微微一笑。 “大人,要向破纯阳妖法,自然要以纯阴之法!” “啥是纯阴之法?”帖木儿对于张知院卖关子,已经是有些不耐烦。 张知院见状,不敢再继续高深装比,连忙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下官准备找七七四十九名妇人,组成纯阴之阵,必破贼人妖法!” 张知院随后又把如何布置纯阴之阵,给细细说了一遍。 饶是帖木儿、马宝等将领见多识广,听到这个‘纯阴之阵’之后,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张大人,这真的可以吗?” 朱元璋率领的三万多前军,很快就是逼近了定远城。 第五十四章 爆破狂人周德兴! 徐达率领二百骁骑兵和三千步军为前锋,迅速把城外的元军据点扫荡一空。 当朱元璋率领的大军抵达后,定远城已经是彻底被包围。 不过,定远城头的元兵军容整肃,旗帜鲜明,并没有因为自己兵力少就被红巾军给吓住。 “元帅,城内的主将就是之前那个帖木儿,咱们的手下败将!” 徐达在朱元璋旁边说道。 “帖木儿,上一次他鲁莽冒进,中了咱的埋伏,现在倒是谨慎的狠啊!”朱元璋笑道。 对于如何攻破定远城,朱瀚早已经跟朱元璋交了底,最多不过三五天就能够破城墙。 面对定远守将打败乌龟阵,朱元璋最是高兴不过。 “徐达!”朱元璋一声令下。 “元帅,末将在!”徐达赶紧应道。 “率领你的前锋军,把守从滁州来的道路,不能让敌人援军偷袭!”朱元璋说道。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滁州元军将领阿鲁灰手中有大概两万兵马,乃是江北最强的一支元军。 万一滁州元军急速前来救援,必须要把他们抵挡在定远外围。 不能让两股敌军呼应,否则自己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末将遵命!”徐达立刻领命而去。 “周德兴!”朱元璋又是呼道。 “元帅,末将在!”周德兴连忙应道。 “准备三千兵马,随时听候掌书记朱瀚调遣!”朱元璋大声说道。 在收编了横涧山团练兵后,朱元璋的军队数量扩充了一倍还要多,所有的军务都是繁多了起来,随即就让朱瀚掌握了重要的中枢军事机要,担任了元帅府掌书记,总管一切军令发布,另外还兼任工兵营都指挥使。 这两新职位,可都是朱元璋军中最紧要的,除了让朱瀚来,谁也不放心! “末将遵命!”周德兴大声的应道。 周德兴知道,这肯定是要准备穴攻破城呢,上一次进攻濠州城,就是自己在朱瀚身旁协助的。 对于这件事情,周德兴心中隐隐还有些期待。 因为对于朱瀚的穴攻爆破法,周德兴有心去学,但是又怕是军事机密,不好意思开口。 要是能够在朱瀚旁边协助,说不定很快就能自己学会呢。 周德兴知道自己行事稳重不如汤和,临战机敏不如徐达,十分想要学会朱瀚的穴攻爆破法。 所以,周德兴很快领着人马来到朱瀚身旁。 “掌书记,我来了!”周德兴大声说道。 周德兴现在是龙兴亲军左指挥使,与朱瀚的掌书记平级。 “周大哥,自己兄弟用不着这么叫的!”朱瀚笑道。 现在老哥朱元璋算是踏上了起步,还是需要周德兴等人一起同心进退的。 “咱们现在军中,你哥不是说了嘛,在军中就要有军中的样子!”周德兴笑着说道。 “哈哈,周大哥还真是实诚人!”朱瀚笑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不需要在乎什么称呼了,朱瀚也就不愿意再多言。 周德兴看到工兵管队胡一八正率领人做着准备,便立刻问道。 “元帅让我带来了三千人,你要打算如何用,尽管下命令!” 其实,周德兴心中一直有些疑惑,上一次攻破濠州城,顶多只用了三百多人,用来挖掘搬运,这一次进攻定远城,竟然要三千多人,他实在是有些纳闷。 “好,既然人手都带来了,那就立刻分为十组,带着工具分别在定远城四周挖掘地道!”朱瀚说道。 果然又是要穴攻爆破! 周德兴立刻就是来了精神,准备在旁边大肆偷学一番。 他立刻就是问道:“兄弟,那地道要怎么挖,你总得教教我吧!” 周德兴满心期待,准备仔细听着朱瀚讲出来穴攻爆破的某些秘籍。 “哦,不用教,他们想怎么挖,就怎么挖,只要注意安全,不要塌方埋压人命就好了。”朱瀚说道。 “啥?” 周德兴一听,顿时大失所望。 “不是,兄弟,你不是要穴攻破城嘛,咋能随便挖地道呢?”周德兴一肚子的疑惑。 朱瀚闻言大笑,随后向周德兴解释道。 “周大哥,我这一次进攻定远城,准备来一个虚虚实实,防止敌人破袭我的穴攻。” “虚虚实实,这是啥意思?”周德兴赶忙问道。 在朱瀚的身边,总是能够学到很多的东西。 周德兴觉得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学着识字写字才好,那样才能把朱瀚的这些本事给记下来好好学。 “其实很简单,我准备在定远城四面都摆出要穴攻的架势,迷惑城内的守军,其中只有一路是真正的穴攻,其它的都是摆样子罢了,这样定远守军就算想要阻截地道,也很难判断正确。”朱瀚说道。 周德兴听了,立刻就是击掌叫好。 “妙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咱们只需要随便挖挖坑,岂不是就能把他们吓得半死!” 周德兴笑道。 “所以,周大哥你要带领麾下演好打好配合,该挖的泥土丝毫不能少,不能让守军看出来哪些是假的。”朱瀚说道。 周德兴立刻拍着胸脯震天响,“兄弟,你放心吧,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随着三万红巾军把定远城围的水泄不通,朱瀚的穴攻大法,立刻就是开始。 十一支穴攻大军,从定远城四周摆开了架势,就在定远守军的眼皮底下开始挖掘地道。 定远城墙上,达鲁花赤帖木儿、知县张知院、部将马宝、韩存厚等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你娘的,这些红巾贼,全都是蚂蚁精怪嘛,怎么啥也不干啊,来了,就开始挖地道?”马宝破口大骂道。 按照道理来说,大军攻城的手段有很多种,除了地道穴攻之外,还有制作耧车塔车进攻城墙,冲车捣毁城门,或者是利用投石车和大火铳轰击城墙。 这些些攻城手段中,地道穴攻可谓是速度慢效果差。 可外面的这些红巾贼倒好,二话不说来了就挖地道,准备穴攻。 而且是十一支路线穴攻。 马宝觉得这些红巾贼将领肯定是一群傻缺。 “行事如此诡异,肯定是有诈啊!”张知院捋着胡须,皱眉说道。 旁边的达鲁花赤帖木儿,也是被红巾军的十一支穴攻给搞懵圈。 第五十五章 纯阴阵法! “有诈,当然是有诈,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诈!”帖木儿没有好气的说道。 他刚刚收到了滁州将领阿鲁灰的飞鸽传书,心情非常的不好。 因为滁州府达鲁花赤阿鲁灰告诉帖木儿,要先剿灭滁州境内的反贼,然后才能前来支援解围,让帖木儿坚守定远城,最快一个月才能赶来。 而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红巾贼挖通地道了啊。 “大人,红巾贼如此行事,显然是一群不知兵的刁民,趁其不备,出城逆袭可以破贼!”部将韩存厚大声说道。 “不知兵?”帖木儿气呼呼的翻了一个白眼。 他自己在濠州沙原大败,要是击败自己的红巾贼不知兵,那他帖木儿算什么,酒囊饭袋? 韩存厚自知失言,连忙夹着尾巴缩了回去。 “大人,要不要派一些兵马出城偷袭,探一探贼人的虚实?”马宝在旁边说道。 帖木儿望着城外沉思,没有说话。 在一旁的张知院却是摇头反对,并说道:“大人,城外的红巾贼说不定早已经作了准备,就是想要我们去送人头呢!” 帖木儿想了一下,觉得十分有道理。 “坚守不出为上策,不能出城浪战,万一要是败了,折损了我军士气,那可就不好了。”帖木儿说道。 紧接着,他又向张知院说道。 “我看红巾贼又是打算用妖法破城,你准备的阵法呢?” 张知院一听,立刻拱手说道。 “大人,下官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大人一声令下,立刻以纯阴阵法护卫城池!” “准了,准了,快去准备吧!”帖木儿不耐烦的说道。 “下官遵命!” 张知院立刻跑下城墙,准备自己的破贼阵法。 望着张知院离开的身影,帖木儿觉得还是不太放心啊。 他紧接着对马宝和韩存厚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二人时刻都在城墙上盯防,一旦贼人有什么异动,便立刻来禀报!” 马宝和韩存厚听到后,立刻轰然应诺,表示不休不眠也要盯紧城外的红巾贼。 经过一天的准备,朱瀚设置的十一处穴攻地道终于是做好了准备。 次日清晨,朱瀚一声令下,十一个地道齐齐开始挖掘。 很快就是在地道周围堆起了挖掘出来的泥土。 对于这些泥土,朱瀚丝毫没有下令掩藏,全都明晃晃的摆在地面上,就是想让定远守军看到自己挖掘的进度。 胡一八等盗墓贼挖掘的地道,可比普通地道小多了啊。 当守军根据泥土数量,判断地道挖掘的一半的时候,胡一八等人就能够挖掘到城墙底下。 朱元璋也是来到了朱瀚旁边,仔细的问道。 “弟啊,这地道怎么样,几天能够挖好?” “哥,定远城外土质适宜,现在又是大旱,没有什么积水,三天差不多就能够挖过去。”朱瀚自信的说道。 胡一八这些盗墓贼,挖掘手段那是相当高超,经过一番特别的准备,现在更是速度飞快。 “三天?这么快?”朱元璋一阵惊喜。 按照徐达从前方传来的探马情报,滁州方向的元兵尚没有动静。 那他们就有了至少十天的时间拿下定远后休整备战。 毕竟,定远城内有一万多元军官兵,战力可谓是不俗,就算是攻破了城墙,也得是一番苦战。 “哥,我看定远城的土质很好,刚刚增加了一路穴攻。”朱瀚说道。 “又增加了一路?”朱元璋有些惊讶。 “对啊,另外一路,我让周德兴带人去准备,也算是练兵吧,毕竟以后咱们攻城略地,只靠一支工兵营可不行。”朱瀚笑道。 昨天的时候,朱瀚就看透了周德兴想要偷师穴攻爆破的心思,当即非常大方的表示要无条件就教给他。 周德兴当时就高兴的后槽牙飞起。 要不是朱瀚死活拦着,当时就要郑重的拜师。 朱瀚便让另一个盗墓贼,也就是工兵营副管队王胖子,跟着周德兴去了定远东城墙, 另外开辟一条穴攻。 “弟啊,你想的可真是长远啊!”朱元璋有些感慨说道。 别看他现在已经手握数万兵马,但是未来将要何去何从,朱元璋一直没有机会与朱瀚好好长谈一番。 如今先拿下定远城,然后兄弟俩再好好筹划吧。 正当城外的红巾军埋头挖掘真真假假的地道时候,不远处的定远城忽然传来一阵锣响。 嘈杂混乱的锣声,一听就不是军队中的金鼓。 “什么情况?” 朱瀚一阵疑惑,与周围的红巾军将士们抬头望去。 哪知道,就是这一抬头,让所有人都是差一点惊掉了下巴。 定远城墙上,张知院准备的纯阴阵法正在大肆施法。 七七四十九名官妓被拉到了城墙上,她们一个个穿着暴露,在一阵阵的锣响号令下,竟然褪去衣衫,向着城外红巾军大露胴体。 虽然隔着距离不算近,但是这些白花花的胴体,还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马宝与韩存厚都是咕叽一声,吞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突然干燥的喉咙。 “这个什么鸟阵法,真的管用吗?”马宝目光紧盯那些女子问道。 旁边的韩存厚,也是目光丝毫不移转,用干渴的嗓子说道。 “听说张知院祖上属有龙虎山张天师的道统,布置一些阵法应该是可以的,反正这个阵法一出,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听到韩存厚的话,马宝也是默默点了点头。 这个什么‘纯阴阵法’肯定是有些效果的,说不定真的可以克制红巾贼的妖法。 在一群女子的放浪袒露下,城外的红巾军士兵们全都是一片寂静。 他们不知道定远守军到底是要干什么,纷纷伸长了脖子欣赏定远城头的无限春光。 那些正在挖掘地道的工兵们,也都是停下手头活计,爬出来眺望定远城墙。 朱瀚清楚的瞧见,胡一八脸色骚红,看得目瞪口呆,一缕口水流到胸前都是毫不自知。 “什么鬼东西?”朱瀚气呼呼的大喊。 作为一个现代人,经历过各种门、种子和论坛的洗礼,对于这些庸脂俗粉的肉体,早已经是免疫。 第五十六章 两路穴攻! “他娘的,这些狗鞑子,准备用妖法不成?”朱元璋也是气呼呼的说道。 只不过,他的脸色有些通红,与朱瀚纯粹的反应还是有些不同的。 “妖法,咱们的火药专破各种妖魔鬼怪!”朱瀚说道。 虽然不知道定远守军怎么想出来的这个骚点子,不得不说真的是动摇了一下军心。 甚至于,朱瀚看到自己老哥呼吸都是有些粗重了啊。 “哥?”朱瀚忽然开口道。 “咋了?”朱元璋反问道。 “哥,你是不是想嫂子了?”朱瀚憋着坏笑问道。 老哥朱元璋脸色一阵红白乱窜,最后狠狠吐出来一个字。 “滚!” 说罢,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红巾军中军鼓大响,各部将领约束军士各归本阵,任何敢开小差者统统军棍伺候。 在朱瀚的建议下,红巾军依次念起了三十六条军法,用以对抗前方那些辣眼的‘妖法’。 这一切的举动,被定远城墙上的张知院看在眼里,心中可是非常的高兴。 “哈哈,贼人已经是乱了阵脚,这纯阴之法果然是有奇效!” 张知院大笑道,城外的红巾贼一个个失态,显然是阵法起了作用。 一旁的达鲁花赤帖木儿把目光从那些官妓身上收回,也已经是有些相信这纯阴阵法的效果了。 “贼军阵脚大乱,士气倒是受了影响,就是不知道那天雷妖法会不会给破掉?”帖木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人勿忧,下官除了这七七四十九纯阴阵法,还命人去准备了黑狗血,到时候泼到这城墙上,黑狗血乃纯阳之物,阳气在上,那阴气便会下沉,进入城墙根基,贼人的天雷妖法遇到阴气,无法破城墙根基,自然就会被克制!” 张知院自信满满的说了一大通。 帖木儿只听到脑袋发昏,依旧是不得要领,但是不管怎么样,帖木儿已经是信了九成了,便给了张知院便宜行事的权力,让他可以在城墙上大摆阵法。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定远城头上几乎是群魔乱舞。 先是七七四十九个官妓袒露巡游,然后又是一番泼洒黑狗血,最后还有一群孩童在城墙上往下撒尿,利用童子尿破妖法。 城外的红巾军们刚开始还看得起劲儿,很快就是恢复了秩序,不似开始之时军心乱动了。 当第四天的时候,定远城东西两侧的穴攻地道,终于是都完成了。 “哼,这些狗鞑子,是把我们当成妖怪了,在这镇邪呢!老子这就让你们知道,谁才是邪!” 朱瀚又好气又好笑的想道。 他随即向老哥朱元璋开口说道:“哥,让各军准备吧,我这就准备点火了!” 朱元璋一听,顿时用力大喝一声。 “传令,备战!” 随着一声令下,隆隆的战鼓声响起。 定远城外的红巾军立刻摆出了准备进攻夺城的架势。 按照朱瀚的布置,他所在的西侧城墙将会率先点燃火药爆破城墙,当义军攻入西城后,城东的周德兴将会点燃另外一条地道里的火药,给予敌人背后最后一击。 到时候,义军将会由东西两侧夹击,城内的元军就算是战力再强,也会在义军的人数优势下落败。 更何况朱瀚觉得,三千龙兴亲军的战斗力,根本不输那些元军。 随着全军做好了准备攻城的列阵,朱瀚在点燃火药引线的同时,也点燃了一股黑直的狼烟,这是给城东周德兴的信号,当这股狼烟熄灭,也就是下令让周德兴点燃火药的信号。 城外红巾军的一连串举动,在城头的定远守军看来,简直是诡异至极。 马宝等人很快就是把城外红巾军的异常举动,派人告诉了达鲁花赤帖木儿。 帖木儿匆忙来到城上,一眼看到了城外红巾军的准备进攻架势。 “这是什么情况,贼人是要攻城,他们的穴攻完成了?”帖木儿有些慌乱。 在帖木儿的认知中,穴攻攻城可从来没有这么快的啊。 要是能够三天挖出一条进攻的地道,那所有的军队攻城都会采用穴攻了。 “大人,城外的贼人是不是有诈啊,说不定城内有人想要当内应!”马宝说道。 “嗯,有这个可能!”帖木儿点头。 他又是看向了张知院,然后问道。 “你的道法到底管用吗?” 张知院一听,立刻挺起胸膛说道:“大人放心,我的阵法绝对管用,说不定这些贼人已经穴攻失败,准备了别的办法来迷惑我们。” 对于自己的纯阴阵法,张知院那是深信不疑。 “这么说的话,那这些贼人列阵准备进攻,到底是为何?”帖木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人,不如末将派人去准备大缸,埋在地下准备监听他们!”韩存厚说道。 这个办法,本来应该早就是准备的。 但是,他们看到城外红巾贼挖掘的泥土,判断地道顶多挖到一半,便没有准备。 现在看来应该早早准备的。 “嗯,那你们仔细盯着城外,韩存厚跟我来!”帖木儿说道。 随即,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守城墙,一路去城内准备应对策略。 帖木儿带着韩存厚,刚刚走下城墙转角来了街道上。 忽然!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双脚感觉一颤。 “怎么回事!” 帖木儿惊慌大乱,下意识抓住了旁边的墙壁。 韩存厚等人也同样的情况,纷纷扶着周围的墙壁才能稳住身形。 紧接着,天空中乱下一阵噼里啪啦的泥土砂石。 纷纷乱乱的砸到了帖木儿等人头顶上。 “坏了!” 帖木儿心中一慌,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他转头一看,果然身后的定远城墙已经是陷入在了一片巨大的泥土浮尘中。 “贼人破城了!” “快给我堵住缺口!” 帖木儿大呼一声,拉着韩存厚等人就是冲向了城墙。 当他们赶到城墙边上,全都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原本的厚实城墙,已经是不见了踪影,一个巨大的豁口出现在了定远城上。 在这个时候,帖木儿总算是明白了,当初濠州城为何仅仅两天就是失手了。 按照这种破城速度,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豁口,谁也不可能挡得住啊。 第五十七章 伏击帖木儿! “快,堵住缺口!” 帖木儿抽刀在手,逼迫周围的士兵们拿着武器去保卫城墙。 韩存厚见状,已经是心中惊慌无比,要不是有帖木儿在旁边的盯着,他早已经想要弃械投降了。 因为,韩存厚从一堆夯土碎石中看到了张知院和马宝。 张知院半截身子压在土里,只露出一张惨败无血色的脸,显然已经是死透。 另外的马宝,则是满头满脸的鲜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一条响当当的汉子,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正在这个时候,城外的红巾军响起了一阵阵的战鼓声。 咚咚咚! 咚咚! 随着鼓声的指挥,所有红巾军都是做出了准备进攻的架势。 不过,当定远城墙的尘土撒尽后,朱元璋并没有立刻下令进攻。 “这些狗鞑子,反应还真是快,竟然已经把守好了缺口!”朱元璋皱眉说道。 远出的定远城墙,虽然破出了一个巨大豁口,但是一群守军用砖木已经是封堵上了一半。 “哥,那就再等等,反正城东那边也快要爆破,让徐达率军从东城先进攻好了。”朱瀚笑道。 他已经看到城墙上的军队开始向着西侧的城墙汇集,显然定远守军打算集中兵力把守西侧城墙。 这样一来,义军的东侧城墙进攻压力就小了许多。 “嗯,好!” 朱元璋点点头,立刻就是派了快马去给周德兴和徐达传令,让他们率先发起进攻。 城外义军的按兵不动,让定远城内的帖木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幸亏自己指挥得当,反应及时,让周围的士兵搬运木头和砖石堵住了缺口。 “来人,传我军令,把这里的房屋全给拆了,梁木砖石都搬过来堵住缺口!”帖木儿指挥着士兵开始拆扒周围的民房。 面对凶恶的元军官兵,这些被拆扒房屋的百姓们,只能是无助的哭泣,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反对,因为有反对意见的人,已经是被一刀结果了性命。 经过一番忙碌,帖木儿指挥着士兵总算是在城墙豁口上垒砌了一座一丈高的矮墙,城墙上的士兵依旧从上面往下扔着木头砖石,用来继续填补豁口。 帖木儿则是亲率三千精兵,排着阵列在豁口处等待,随着准备跟红巾军拼命。 正当帖木儿准备的差不多,打算稍稍松一口气的时候。 忽然。 又是一阵沉闷的巨响传来。 这一次的巨响距离有些远,似乎是从东城传来的。 “完了!” 帖木儿爬上城墙,向着定远城东侧一瞧,顿时一颗心拔凉。 只见定远城东,又是升腾起来一阵巨大的尘土。 很显然,定远城东面的城墙也已经是受到了攻击。 “快,跟我来!” 帖木儿大吼一声,率领自己的三千精锐又向着城东扑去。 刚刚走到一半的时候,从东侧城墙那里就是传来了一阵阵的喊杀声。 红巾贼的进攻方向,显然是在东侧城墙。 “快!” 帖木儿一拍坐骑,向着前方飞驰。 又是没有走了多远,就迎头看到一支丢盔弃甲的元军官兵往这里逃来。 这些溃兵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惊恐的呼喊声。 “败了!” “红巾贼来了!” “逃命啊!” 看到这个溃兵,帖木儿差一点气的背过去。 此时经过两次巨响,城内守军已经是极度惊慌,要是任由这种恐慌蔓延下去,那将会真的战败了。 “临阵脱逃,给我杀!” 帖木儿一声令下,一群士兵挥舞着兵器冲杀上去,也不管什么友军不友军,立刻就是一通乱杀。 只杀的这些溃兵哭爹喊娘,纷纷想着两侧的街道巷口逃去。 呜呜呜! 忽然一阵响亮的号角声从前方传来,只见一面巨大赤色红旗竟然在定远城头上挥舞起来。 “快,随我去夺回城墙!” 帖木儿见状大惊,知道贼人这是攻占了城墙,不敢再耽搁片刻,要是不抓紧抢回城墙,那红巾贼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入定远城中。 帖木儿率领兵马往前冲去,迎头突然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 元军士兵们一阵惊慌,纷纷害怕的停住了脚步。 隆隆! 只见定远城东门大开,数百名骑兵从城门冲入了城内。 为首的一员红巾军将领身披寒光铁甲,手持长枪向着帖木儿他们直冲过来。 “爷爷是徐达,鞑子纳命来!” 只见这一名红巾贼将领大呼一声,率领骑兵冲杀过来。 帖木儿见状便想要拨转马头,返回自己阵中寻求掩护。 但是,慌乱的士兵们堵塞了道路,让帖木儿不能转动分毫。 “快,给我冲!” 帖木儿大怒,索性发起狠来,挥舞马鞭抽打周围的士兵,让他们返身进攻。 杀啊! 在一阵逼迫下,这些士兵怒吼着列阵准备迎战。 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列阵完毕,徐达率领的数百骁骑兵就已经冲杀过来。 霎时间,前排元军一片惨叫,各种骨头被撞碎,兵器掉落的声音响起一片。 “杀鞑子!” “降者免死!” 徐达率领骁骑兵一边反复冲杀,一边高呼口号扰乱敌人军心。 果然,面对凶猛如虎的红巾军骑兵,大部分的元兵立刻没有了战意。 他们不是向两侧逃走,就是在阵前扔掉兵器投降。 帖木儿见状,顿时心如死灰。 这些红巾军进攻的突然,除了这三千机动兵力,其余的守军都是分散各处,根本无法集中反击。 现在这一群士兵被击溃,自己再也没有能力守住定远城了。 “驾!” 帖木儿纵马踩踏身前挡路的士兵,向着定远西侧城墙冲去。 那里还有韩存厚的不少士兵,可以护着他出城突围。 虽然定远城一丢,自己多半就要被罢官问罪,但是总归是能留下性命的。 不过。 当帖木儿跑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看到西侧城墙也已经是竖起了一面巨大的赤色红旗。 红旗上的日月标识,让帖木儿心都停止了跳动。 “完了,真的完了!” 帖木儿脸色苍白停住了脚步。 “降者免死!” “杀鞑虏!” 随着一声声呼喊逐渐逼近,帖木儿知道西城墙的韩存厚多半已经是投降了,否则不可能连喊杀声都没有,就城头变换了旗帜。 第五十八章 攻克定远! “大蒙古勇士,誓不投降!” 帖木儿在绝望之中,涌起最后的勇气。 他抽出自己的弯刀,一人一马向着西侧城门冲去。 红巾军专杀蒙古人,帖木儿是知道的,自己绝对是没有投降的道理,不论是投降还是被俘,都是脱不了一死。 “贼人,拿命来!” 帖木儿策马挥刀,向着定远城西侧直冲而去。 此时的定远城西门,已经是落入到了红巾军手中。 朱元璋仅仅是率军冲到城下,守军就扔下了兵器,城门大开投降了。 在朱元璋的指挥下,红巾军很快就掌控了城门,大批的红巾军士兵涌入城内,接收了这些元兵的投降。 正当朱元璋站在城墙上,俯视定远城内战况的时候,忽然看到城内街道上冲过来一人一马。 这个人挥舞弯刀,口中不知道高呼着什么,气势汹汹的杀来。 “帖木儿?” 一个声音从耳边传过来。 朱元璋一看,是刚才率部投降的降将韩存厚。 “韩存厚,你说这是达鲁花赤帖木儿?”朱元璋一脸惊喜问道。 韩存厚连忙施礼回答:“元帅,正是鞑子帖木儿!” “哈哈,咱正打算悬赏他呢,自己就前来送死呢!”朱元璋大笑。 随即,他一声令下。 “给咱活捉他!” 达鲁花赤这种高级官员,要是能够活捉,那可是比杀死还要有价值。 “元帅,罪人愿意前去!”韩存厚大声说道。 “好,你去吧!”朱元璋微微一笑说道。 这个韩存厚投降时机刚刚好,让自己没有损耗一兵一卒,自然给予他一些优待。 噗通! 一声闷响,鼻青脸肿的帖木儿被一把扔到了地上。 “元帅,幸不辱命,活捉了鞑子帖木儿!” 韩存厚抱拳说道。 朱元璋见状大笑。 “哈哈,帖木儿,你可认识咱!” 面对这个气势不凡的红巾军将领,帖木儿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必死决心。 “要杀要剐,不要废话!”帖木儿嘴硬的说道。 只不过他的语气颤抖已经是出卖了内心的恐慌。 “韩将军,你献城门有功,又擒获了鞑虏帖木儿,咱要重重赏你!”朱元璋笑着说道。 其实,对于徐存厚这种出卖旧主的将领,他是一点都不喜欢。 但朱瀚刚才告诉他,现在定远城内还有大批的元兵在做困守之斗,必须要利用好韩存厚。 “元帅,罪人是将功赎罪,不敢要什么重赏!”韩存厚高兴的说道。 “咱任命你为定远副将,立刻去招抚那些还在顽抗的士兵,让他们立刻归顺!”朱元璋大声说道。 “末将遵命!”韩存厚连推脱都没有推脱,立刻就是高兴答应下来。 给他一个定远副将,相当于原本的官职,说明自己是在红巾军有了一席之地。 有了降将韩存厚的出面招抚,定远城内除了一些顽抗的蒙古鞑虏,其余的士兵很快就是扔下武器投降了。 整个定远城,除了两个城墙豁口,几乎是毫发无损的落入到了朱元璋手中。 “弟啊,这帖木儿要如何处置?”朱元璋向朱瀚问道。 帖木儿这种蒙古人,自然没有什么投降的可能,就算是投降了红巾军,朱元璋自己也不敢用啊。 但如果要是杀了,似乎是有些可惜了。 “好办啊,哥,咱们不杀他,但也不留着他!”朱瀚笑道。 “那要怎么办?”朱元璋连忙问道。 “这算是一条大鱼,咱们俘虏他,名声已经是够了,再把他送给大元帅刘福通,既能在红巾军传播老哥的威武战功,又是卖了刘福通面子,双赢!”朱瀚说道。 在攻下定远之后,朱元璋是既有了数万大军,又有了固定的地盘,唯一缺的另外一个东西,那就是在红巾军中的威望。 将来蒙古人肯定会大举进攻北方红巾军,到时候会有大批红巾军战败寻求庇护,要是老哥朱元璋能够现在把名头打响,就可以顺理成章接收那些红巾军。 “哈哈,好,那就听你的!”朱元璋大笑道。 帖木儿看着定远城落入了红巾军手中,心中已经是彻底陷入了恐惧中。 他十分害怕这些红巾军将会虐杀自己,毕竟自己历任各地官职,可是没少用那些残酷手段虐待汉人。 当他听说要把自己送到颍州红巾贼大帅刘福通那里后,顿时觉得还不如立刻死在定远城内。 到时候落入那些红巾贼手中,还不知道要怎么受折磨呢。 “朱元璋,有本事杀了老子!” 帖木儿破口大骂,一副想要速速求死的模样。 “狗鞑子,想得美!” 朱瀚见状,命人抄起一支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巴,让既不能乱喊,也不能自杀。 “帖木儿,你可得好好活着到颍州!”朱元璋也是笑着说道。 “来人,带下去好生看押!” 经过一番接收后,整个定远城都是落入到了朱元璋手中。 城内的一万多元军官兵,绝大部分都是淮西本地的汉人。 在清除了所有蒙古人色目人后,这些汉人降兵自然是毫无阻碍的被编入了朱元璋麾下。 “哥,是时候发布安民告示!”朱瀚在旁边提醒道。 “对啊,差点把这个忘了!”朱元璋笑着说道。 随即,以红巾军东路军前锋都元帅的名义发出了安民告示。 朱元璋在安民告示中,向百姓约束军法,令所有人恢复旧业,不准任何军士滋扰百姓,违令者一律严惩。 短短两天时间,整个定远城都是一切恢复了平静。 除了三千龙兴亲军之外,汤和与马秀英率领的后军也是进驻了定远城内。 按照降将韩存厚的交代,朱瀚他们知道了,滁州的元军至少一个月内是无法前来的,这就给了他们一些休整时间。 毕竟,从濠州离开的时候,全军不过是两万人,现在已然是暴增到了六万多人。 三倍的增长,必须要做出一些休整。 利用这个时间,朱瀚就让老哥朱元璋下令,以军方采购的名义,把定远城内的所有烈酒、砂糖、火硝和硫磺等物全都买了回来。 这一次攻破定远城,两路穴攻爆破是速战速决的关键。 第五十九章 定远的第一名士! 所以,朱瀚决定要扩编自己的工兵战队,至少要拥有四路齐头并进的穴攻能力。 作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周德兴更是向朱元璋请命,成了朱瀚的贴身副手,专门帮助训练爆破工兵。 红巾军前锋都元帅朱元璋攻克定远,生擒达鲁花赤帖木儿的消息,很快就是在定远县传开。 许多原本在观望局势的士人们,纷纷都是觉得这一股从濠州来的红巾军前途无量。 特别是主帅朱元璋,初战破濠州,再战破定远,简直就是天神下凡的攻坚能力。 而且,这一支红巾军纪律严明,在定远城内不偷不抢不嫖不赌,与那些传闻中毫无军纪的义军根本不同。 一些眼光毒辣的士人,纷纷觉得朱元璋隐隐有当年汉高祖刘邦入关中约法三章的气度。 在战功和军纪的光环下,定远周围的士人纷纷前来投效朱元璋。 不到三天时间,定远城内各大豪强子弟,不论是学文的,还是学武的,全都是进入了朱元璋的麾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老哥朱元璋甚至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老弟,你快教教咱,现在来了这么多人,抱着咱大腿就要来当差,这可咋办啊!”朱元璋有些烦恼的说道。 对于自己老哥的反应,朱瀚那是非常的不屑。 “哥,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要把格局打开,咱们现在可不是普通的反贼,而是堂堂义军元帅,应付这些读书人,那还不是简单!”朱瀚笑道。 “不要扯淡,咱是真的不知道了,快教教咱。”朱元璋说道。 “其实也简单,就是增加一些官职,用来安置这些投奔咱的读书人,让他们有官做,有功劳可以立,那就能够保证跟咱同心同德,反正他们眼光都是不差,知道蒙古人气数长不了。”朱瀚说道。 其实,这些读书人前来投奔老哥朱元璋,除了朱元璋本身实力大涨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蒙元朝廷自己作死。 在蒙元朝廷中,对于中原读书人重视程度相当之低,虽然也经常有什么科举大比,但是蒙元朝廷真正重要的官吏,都是以蒙古人和色目人为主,对于汉人科举官吏一再打压。 更何况,蒙元朝廷的科举,还经常因为各种原因停断。 大批的读书人都是没有用武之地,对于蒙古人也更是心怀不满。 只要朱元璋能够保证给他们做官的路子,朱瀚相信这些人都会真心实意的卖命。 “给他们做官,就这么简单吗?”朱元璋有些不太敢相信。 对于这些读书人,朱元璋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所以面对这些人,他最近总觉的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听到朱瀚这么一说,立刻就是有了章程。 “哈哈,要是这样的话,那咱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不就是当官嘛,多设立一些官职太简单了。”朱元璋笑道。 朱瀚又是提醒道:“哥,设置这些官职,不仅要有数量,还要有质量,什么本事的人,就担任什么官职,不能来一个阿猫阿狗就随便给个官职,那样一来,真正有本事的人,反而就是不会来了。” 正所谓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要是不按照能力大小授予官职,那人们就会认为老哥朱元璋这里就是一个草台班子,连基本的规矩都没有,也就不会有什么前途。 “要是这样的话,那怎么分辨他们能力大小,咱也不会这个啊。”朱元璋连忙问道。 对于自己弟弟的话,他心中是一万个赞同,但奈何这些真的属于是自己的知识盲区。 “简单来说,可以先以名声来分,在定远县名声又好又响的人,本事肯定差不了,那就给一个大点的官职,如果名声一般的,那就给一个一般的官职,要是没有什么名声,只会读书写字的,那就让他们做基本记账兵簿小官,然后再慢慢考察他们,根据能力功劳大小,依次升迁。”朱瀚耐心的说道。 别看这仅仅是一套最简单的方法,但是对于普遍文盲睁眼瞎的元代来说,对于朱元璋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全新的知识。 最近几天,那些前来投效的读书人,一个个张口闭口的老子曰,孙子曰或者孔子曰,要不是就是之乎者也,把朱元璋搞得头大,却不得任何要领。 有了朱瀚的方法,不管他们说什么,一概先按照这个办法授予官职,也就能够避免许多口舌之辈偷奸耍滑的 正在这时候,门外来人通报。 “启禀元帅,门外有人求见!” 朱元璋冲着朱瀚一笑,“你瞧瞧,这多半又是来要官做的。” 朱瀚也是一笑,冲着亲兵问道。 “来人可报姓名” 亲兵赶忙回答。 “启禀大人,那人说他叫李善长!” “李善长?”朱元璋说道。 “李善长?!”朱瀚则是一脸惊喜。 “是的,元帅,他自称是李善长。” 朱瀚的惊喜神情,全都被朱元璋看在了眼里。 “老弟,这个李善长是什么人,很有名吗?”朱元璋问道。 他之前都是在濠州活动,对于定远这里并不是太熟悉。 “很有名,算的上是定远的第一名士!”朱瀚点头说道。 李善长,历史上可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帮助朱元璋从一个小义军将领完成了向争雄天下转变的人物,二十多年的经营辅佐下,才有了朱元璋四处征战而不缺乏粮草军饷的保障,这一切功劳里一半都是属于李善长的。 这么一个牛的人物,总算是没有让老哥错过。 “第一名士,那是不是要给一个最大的官?”朱元璋立刻意识到。 “对,不过不能直接给,要先谈一谈,让李善长知道我们重视他欣赏他,然后才给的大官,而不是因为他的名气,否则以后来一些有名气的酸腐儒生,就不好应付了。”朱瀚说道。 李善长这种人才,绝对不是甩到他脸上一个官职,就能轻易收为己用的,必须要让他心服口服才会踏实效命。 经过朱瀚的一番交代后,朱元璋点点头。 “快去请李先生进来!” 朱元璋冲着卫兵说道。 “不!” 朱瀚立刻就是拦住了他。 第六十章 李善长来投! “怎么了?”朱元璋有些纳闷呢。 朱瀚知道,自己老哥这还没有意识到李善长的重要性。 “哥,还是亲自出门迎接比较好!”朱瀚说道。 听到朱瀚这么说,朱元璋立刻重视起来。 他明白,朱瀚说的这个李善长肯定是非常有才能,否则不会让自己亲自出门迎接的。 “好,那咱亲自去!” 朱元璋大声说道。 很快,他整理了仪容,就大步走了出去。 大门外,一个穿着青色圆领袍的中年士人正在不慌不忙的踱步。 他就是定远名士李善长,字百室,从小好学聪慧,年纪轻轻就是定远县的名人,今年刚刚四十岁,却一直不愿意给蒙古人效力选择闭门修身。 随着红巾军乱起,天下已经是出现了群雄逐鹿的苗头,李善长也觉得蒙古人的气数多半是要完蛋了,便想着建功立业。 正好朱元璋率领的红巾军前来攻打定远,短短几天时间,就接连收服驴牌寨和横涧山团练,又是攻破了定远城活捉了帖木儿,不仅如此,这个叫做朱元璋的红巾军将领还在约束部众,不偷不抢不淫不扰民,堪称是王者之师。 这个濠州来的红巾贼将领,立刻就是引起了李善长的极大兴趣。 在思考了一番后,李善长决定来拜会一下这个红巾军的都元帅朱元璋。 如果朱元璋真的是个枭雄人物,那他就打算出山辅佐。 但如果朱元璋仅仅是伪装出来的贼头,那李善长就会继续闭门不出,绝对不乱蹚浑水。 正当李善长观察元帅府进出的士兵,对于他们军容仪表颇为欣赏的时候。 忽然。 从大门内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当世萧何,李先生在哪?” 紧接着从大门里走出来一名身形高大,仪表堂堂的红巾军将领,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刚才进去通报的红巾军士兵,另外一个则是十几岁的少年。 那个红巾军士兵用手一指,向朱元璋说道。 “元帅,这位就是李先生!” 李善长见状,心中先是一喜,但是神色不变,恭敬的行礼说道。 “鄙人李善长,前来叨扰朱元帅!” 朱元璋一看李善长,就觉得他气度不凡,不是之前遇到的那些酸腐儒生。 “咱早就听说,李先生是定远名士,媲美古代萧何诸葛亮,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朱元璋大声说道。 刚才在路上,朱瀚可是狠狠赞扬了一番李善长的名声,直接就是以萧何诸葛亮做对比,朱元璋自然是满心期待。 “当不得元帅谬赞,李某不过是一介凡夫!”李善长笑道。 对于眼前这个红巾军将领,李善长初步印象就已经是给了一个大大的高分。 毕竟,能慧眼识英才的人,总不会太差的。 一时之间,宾主相得。 朱元璋亲自把李善长请进了元帅府。 等到进入了大厅上座,只有朱瀚一人作陪。 李善长对于这个少年充满了好奇,朱元璋自然就是介绍了起来。 “朱瀚,咱的亲弟弟!” 朱元璋随后又把朱瀚的功劳给介绍了一遍,顿时就是把李善长给惊得不行。 “初战濠州,再战定远,首功居然都是小将军?”李善长一脸惊讶。 他原本以为朱瀚仅仅是一个少年,没有想到却是英雄少年。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都是将士们用命!以后征战多了,还得需要先生这种文武双全的真正人才。”朱瀚说道。 他肯定要帮老哥笼络住李善长。 历史上的李善长文武全才,庙算运筹都是上上人才,唯一的弱点就是晚年贪权恋名。 这种弱点,一般都是吃别人的夸赞。 果然,经过朱瀚的一番称赞,李善长立刻就是觉得朱元璋是个可辅佐之人,不仅因为朱元璋英武不凡,也是因为有朱瀚这个亲弟弟辅佐,再加上自己的话,一定是一个完美的组合。 果然。 随后的交谈中,朱元璋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一番见识却是不俗,心中更是有对百姓苍生的怜悯之情,更是让李善长钦佩不已。 朱瀚也是时不时在旁边承引话题,让老哥朱元璋和李善长更是聊得无比投机。 不知不觉,时间竟然是到了掌灯时分。 “来人,上饭菜,再备酒一坛,咱要与先生把酒言欢!”朱元璋高兴的命令道。 义军中军法是禁酒的,不仅因为饮酒误事,更是因为朱瀚把烈酒纳入了军需武器。 不过,今日李善长到来,让朱元璋第一次破例。 李善长对于豁达不凡的朱元璋,也是非常的佩服。 有了美酒助兴,他们二人是越聊越欢,朱瀚却只能闻着美酒嘀咕了。 “俺还是未成年,坚决不能饮酒!” 酒过三巡,朱元璋已经是微微有些醉了。 他开口向李善长问道。 “咱听说,先生大才,可以知道前后五百年,咱就想问问,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啥时候是个头啊!” 李善长闻言,打了一个酒嗝说道。 “天下大乱好了,大乱才能大治,有大英雄出世,那就是乱世的终结。” 大乱大治,朱元璋可不喜欢这个说法。 自己的爹娘大哥二哥等亲人,可都是死在了乱糟糟的世道中。 “先生觉得,大英雄在哪?”朱元璋问道。 李善长伸手一指朱元璋,大声的说道。 “乱世英雄,乃元帅也!” 听到李善长的话,朱元璋却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是非常认真的说道。 “先生,实不相瞒,咱当初造反,也是被逼无奈,要说是什么英雄,愧不敢当啊!” 李善长却笑道:“自古以来,哪个英雄起事不是被逼无奈,汉高祖无奈落草芒砀山,可就离着濠州不远呢!” “那先生觉得,咱要怎么做,才算是英雄呢?” 朱元璋从小游历四方,可是没有少听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事的故事。 李善长当即就给朱元璋建议,要当英雄,可以直接学习汉高祖刘邦。 首先就是不乱杀人,便可以做的百姓归附。 而百姓归附,那就能够获得充足的粮草和兵员。 第六十一章 谋士李善长! 有了粮草和兵员,就可以扩大地盘。 当地盘足够多的时候,朱元璋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让周围的人才前来争先投靠。 李善长对于朱元璋开始的军法严峻不乱杀人,很是佩服。 听到李善长的建议,朱元璋一边点头赞同,一边心中暗道,这些道理小弟都已经告诉过我,原来竟然是这么有用。 朱元璋在李善长的建议下,决定扩充自己的元帅府幕僚,因为李善长承诺将会给他把定远的能人名士全都引荐过来效力。 这个决定,可是让朱元璋大喜,当即就任命李善长为元帅府都事,总揽一切内政事务,与总揽军事命令的掌书记朱瀚,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对于这个任命,李善长是毫不推辞的答应了下来。 几天之后,李善长又是一番游走劝说,为朱元璋引来了十多位定远的能人名士。 原本有些紧缺的内政人才,顿时得到了补充。 从军需安置,到安民纳税,各种人才都是充足了起来。 定远城内外竟然有了几分盛世繁荣的模样。 一时之间,朱元璋的声望又是高涨了不少。 正在此时,被朱元璋派去颍州押送俘虏帖木儿的使者也是回来了。 朱瀚得到使者回报,立刻就是高兴的来告诉老哥朱元璋。 “哥,颍州回来了好消息啊!”朱瀚笑道。 朱元璋和李善长正在商议准备军需粮草的事情,听到朱瀚的话,都是停下手头活计,转身问道。 “什么好消息?” “刘福通见到俘虏帖木儿大喜,当即就派人带回来了命令,让你当东路军都元帅,淮南江南处行中书省平章!”朱瀚说道。 对于这个任命,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惠,仅仅是一个虚名。 毕竟,朱元璋此时仅仅占领了一个定远,淮南大半都是元军把控呢,至于江南更是别想了,朱元璋连一条能渡江的船都没有。 “虚名,哈哈,又是给了虚名,不过咱也不嫌弃。”朱元璋笑道。 旁边的李善长却是觉得很有用处。 “元帅,虽然是虚名,但是我们以后可就是师出有名了,现在兵马众多,粮草充足,应该立刻发兵滁州,然后再准备水军渡江,江南丰腴之地,没有旱灾的困扰,就再也不愁粮草短缺了。”李善长高兴的说道。 他跟朱元璋商量了半天,觉得要养活这么多的士兵,仅仅拿下定远和滁州是远远不够的。 只要庄稼收成稍微差一点,那就得全军饿肚子,如果不想军队饿肚子,一旦提高税赋,那老百姓们可就没法过日子了,朱元璋好不容易积攒的仁义名声,也就要完蛋了。 “先生说的对,咱是应该快点去攻打滁州了。”朱元璋点头说道。 他随即又问向朱瀚:“弟啊,你准备的咋样了,是不是可以出兵滁州了啊?” 朱元璋现在攻城略地,已经是感觉离不开朱瀚的穴攻爆破。 但是,这需要耗费大量的黑火药,朱瀚刚刚赶制了一批,正在进行最后的返潮颗粒化呢。 “差不多再有两天,就可以准备完成了!”朱瀚说道。 “好,那咱这一次进攻滁州,就把后军辎重和家眷,都留在定远!”朱元璋说道。 拥有了一个根据地后,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确保辎重和家眷的安全。 定远城的防御,就是前军在外征战最好的定心丸。 “元帅放心,李某在定远,必然做好粮草转运,不会短缺大军分毫!”李善长当即是立下军令状。 这一次进攻滁州,依旧是汤和留守,李善长则是负责内政和粮草。 随后,李善长又是向朱元璋推荐了几个定远县的人才充任幕僚。 朱瀚在一旁听着,忽然一个名字特别的引起了注意。 “胡惟庸?” 当李善长念到这个名字,朱瀚立刻就是警觉了起来。 胡惟庸,那可是大明开国第一大案的主角啊! 他敢在朱元璋眼皮子底下贪赃枉法舞弄权术,可谓是非常之胆大! 对于李善长的举荐,朱元璋现在都是照单全收,当即就把胡惟庸等人统统授予了幕府僚佐的职位。 等到李善长回去后,朱瀚便是向朱元璋问道。 “哥,李先生有没有说,在打下滁州后,咱们下一步要如何?” 朱元璋闻言,想也不想的说道:“当然是下江南啊,刚才不是说了嘛?” 朱瀚却是摇了摇头,道:“哥,咱们连一条船都没有,怎么下江南?我可是听说了,滁州扬州的水军可都是去平海盗去了,咱们现在就算是打下滁州,也没有船。” 现如今天下大乱,造船工匠都是四散奔逃,想要现造战船可是太难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抢夺现成的船只。 “那可怎么办?李先生恐怕不知道这个事情。”朱元璋说道。 “要是造船的话,没有个一年半载,也不可能造完,光是准备木头就得一年呢。”朱瀚继续说道。 “那样的话,咱就再等等呗,反正一年很快。”朱元璋说道。 但是,朱瀚却并不想要这样。 江南的富庶,已经是天下第一,历史上的朱元璋渡江并不早,让方国珍、张士诚等人占据了大半富庶之地,最后经过几番缠斗才夺取整个江南,耽误了不少的时机。 朱瀚可不想再让老哥朱元璋犯这个错误。 早一天拿下江南,就能早一天拥有平定天下的实力。 置办水军的事情,朱瀚虽然不想要拖延,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最后只能是暂且搁置下来,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说。 定远城外,一处宽阔的空地。 这里原本是元军的校场,现在已经被朱瀚作为义军的训练场,专用来做一些操练和试验。 轰轰! 轰! 戒备森严的校场内,传来一声声的轰鸣。 一阵白烟气从校场上传开,刚才的轰鸣过后,散发出浓重的硝烟味道。 “哈哈,真是够劲儿啊!” 周德兴大笑着喊道。 刚才的接连三次火炮试射,让已经沉迷火药战术的周德兴大呼过瘾。 但是,朱瀚却是并不这么认为。 他认真查看了一下火炮和标靶后,却是非常不满意的摇摇头。 第六十二章 周德兴的爆破爱好! “不行啊,这些大火铳制作太粗糙了,重量太重了,搬运不方便,还不方便调整射击角度,也没有很大的威力,装填了这么多的火药,威力却只有这么一点。” 朱瀚的话,立刻就是周德兴瞬间扫兴。 此时的周德兴,早已经把朱瀚看成了火药战术专家,凡是朱瀚说出来的话,周德兴一概都是奉为真理。 “兄弟,我觉得这些元兵的大火铳,已经算是很厉害了,那要怎么厉害,才能够可以?”周德兴问道。 这些大火铳,或者是早期型的火炮,都是缴获自定远守军的。 在蒙元时代,各种火药武器已经是非常流行,一支数万人的军队,经常会有上百门大小不同的火炮随行作战。 要说数量的话,一点都是不虚后世的排队枪毙时代。 但是,要是论起威力的话,这些蒙元铸造的火炮威力,那就是差太多了啊。 反正在朱瀚看来,缴获的这些火炮最好的结局,大概都是要回炉重练。 “周大哥,真正的好火炮,不仅要威力大,而且要重量轻,最起码要能四匹马拉动,这样一般的道路都是可以通行,现在这些家伙都是太重了,除了在城头上防守,很难随军快速前进,更何况是在交战的时候进退了。”朱瀚摇头说道。 听了朱瀚的要求,周德兴顿时觉得有些气馁。 “要是按照你的要求,这些大火铳全都是要重新铸造啊!”周德兴说道。 “对啊,所以我最近一直搜罗工匠,就要铸造新式的火炮!”朱瀚说道。 自从夺取定远后,朱瀚就是把所有的工匠都是笼络到了自己工兵营治下。 尽管如此,依旧是缺乏足够的工匠来试验制造新式火炮。 “定远是个小地方,本来工匠就不多,等到打下滁州就好了,滁州府那里有不少的工匠呢!”周德兴说道。 朱瀚点点头,如今情况下,也只能是如此了啊。 “兄弟,你先别泄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周德兴神秘的说道。 “周大哥,什么好消息?”朱瀚连忙问道。 最近几天,周德兴泡在校场的时间,比朱瀚还要多,领着那个工兵营的王胖子天天在鼓捣些什么。 “兄弟,我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法子,可以让挖掘的地道速度再快三成!”周德兴一脸骄傲的说道。 “什么,还要快三成?” 朱瀚闻言,立刻就是一阵惊喜加怀疑。 对付普通的城墙,挖掘地道现在只需要三天时间,要是再少三成,那就是只需要两天时间。 这样的效果,简直就是相当于另外有了一支工兵营啊。 “没错,就是还要快三成!”周德兴说罢,就领着朱瀚来到了校场一侧。 工兵营的王胖子等人,早已经是等候多时。 在周德兴的指挥下,王胖子等人开始演示起来。 朱瀚看到他们开始挖掘地道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当地道挖掘出了入口后,王胖子他们把一节节的圆形木桶给塞进了地道里。 随着地道向前挖掘,一节节的圆形木桶逐渐往里递加。 有了木桶的保护,挖掘的地道再也不需要担心垮塌问题,向前挖掘的速度也是大大提高。 “兄弟,怎么样!”周德兴一脸骄傲的笑道。 朱瀚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是被惊呆了啊。 这不就是后世挖掘大型隧道的方法嘛! 只不过,现代的隧道掘进,采用了钢筋缓凝土的穹顶,而这个地道则是采用简易的木桶。 “周大哥,这个方法是谁想出来的?”朱瀚连忙问道。 他甚至有些怀疑,工兵营里是不是出现了另外的穿越者。 周德兴高兴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兄弟,正是哥哥我啊!怎么样,这个法子还可以吧!” “可以,相当可以,简直就是太可以了啊!”朱瀚用最朴实的赞美,狠狠夸赞了周德兴一番。 对于这种粗人,朱瀚要是夸赞的文绉绉,他还听不懂咧。 果然,对于朱瀚的称赞,周德兴非常的高兴。 “哈哈,有了这个法子,以后咱们攻城穴攻,就再也不怕折损人手,而且挖掘的更快。” 周德兴说道这里,忽然表情一阵遗憾。 “唉,要是我早一点想出这个法子,前些日子那几个工兵营兄弟,就不会被活埋丧命了。” 朱瀚默默点头。 前几天的时候,工兵营挖掘穴攻训练,意外发生了垮塌,三个工兵营士兵当场丧命。 虽然作战难免死人,但是这种训练时候死伤,还是让周德兴十分的懊恼。 情急之下,周德兴灵光一闪,想出了这个绝妙的点子。 朱瀚原本觉得周德兴是个不识字的大老粗,别说什么发明创造,就算是学到自己的穴攻爆破,都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周德兴这个大老粗,竟然想出了这么绝妙的点子。 能够让穴攻爆破法更安全更快速。 朱瀚此时觉得,天下肯定有许多周德兴这种的人才,只不过因为时机和命运,让他们错过了展示自己的机会。 就像是周德兴,不过是跟在自己身边学了这么点时间,竟然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周大哥,你做的很好,咱们义军的兄弟们,都需要像你学习啊!”朱瀚由衷的赞叹道。 哪知道,听到朱瀚的夸赞,周德兴却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是差一点急眼了。 他一把拉住了朱瀚的袖子,表情凝重的说道。 “兄弟,我把你当兄弟,还把你当师傅,才告诉你这个法子的,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更不能让咱义军的其他人来学啊!我这是打算当成老周家的独门秘籍,传男不传女的!” 朱瀚闻言,顿时就是一脸黑线。 他刚才的夸赞,没有想到竟然是被周德兴这么理解。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理解了周德兴的想法。 在信息不畅通的古代,不管是什么行业,都是有一招鲜吃遍天和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经验之谈。 别说是周德兴这种军国利器的穴攻爆破,就算是一些木匠,对于一些自己独门掌握的榫卯技艺也是藏得严严实实,基本都是传男不传女的保密着。 第六十三章 爆破狂魔! 至于其他的各种技术行业,朱瀚更是见识过各种奇葩的保密规矩。 许多人宁可让独门秘籍带进棺材里,也不肯交给外人。 “周大哥,你这么想的话,可就是太不严谨了,除了我之外,你看王胖子几个,他们不都是学会了吗!”朱瀚笑着调侃道。 周德兴眼睛一瞪,冲着王胖子等人说道。 “兄弟,我已经跟他们三个喝了鸡血酒发誓了,这个法子概不外传,谁要是传出去,那就是天打五雷轰。” 朱瀚听罢,只觉得周德兴有些傻的可爱了。 这么明晃晃的往地道里搬运大木桶,别说是一个内行人,就算是一个外行人多看几次,也很快就会学会了。 “哈哈,好,那我就替周大哥保密,这个法子在咱们军中,只有你能够用!”朱瀚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兄弟,哥先谢你了!”周德兴咧嘴笑道。 很快,随着一条地道挖掘成功,周德兴又是准备试验爆破引信。 每一次爆破的火药量实在是太大了,义军的那点火药根本经不起这么消耗,实战训练只能是点燃引信就算完成了。 不过,朱瀚却是先开口了。 “周大哥,今天咱们试验一下新的火药!” 周德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兄弟,新的火药,这是打算来真家伙爆破?” 沉迷火药爆破的周德兴,现在不爱金银,不爱酒肉,也不爱美女,就是爱闻那股子火药爆炸的味道。 一听到朱瀚要真家伙爆破,立刻兴奋起来。 “周大哥,你试试这种火药爆破!” 朱瀚说着,就命人取来了一包火药。 “咦,这是什么火药?”周德兴捻起一小撮火药,试了一下。 这种黑火药不是常见的粉末,而是一粒粒的小颗粒。 “这叫做颗粒化火药,用量更少,威力更大!”朱瀚笑着说道。 这一番话,立刻引起了周德兴的好奇。 “那咱们赶紧试试!” 周德兴在朱瀚的指挥下,分别试验了三次。 果然,这种新式的火药,让周德兴大为惊喜。 “兄弟,你这法子,可是太厉害了,只需要用原本的八成火药,就能有一样的效果,哥哥佩服啊!”周德兴大声喊道。 对于试验的结果,朱瀚也是非常满意。 他原本还担心颗粒火药的实战威力,现在看来是丝毫没有问题。 朱瀚又是把如何制作颗粒火药说给了周德兴,更是让他眼睛都是冒起了精光。 从朱瀚这里学到的绝密技法,已经是让周德兴迫切想要读书写字,不然真怕自己错漏了哪一个细节。 从定远城外的校场离开后,朱瀚就回到了城中的大元帅府,准备向老哥朱元璋汇报一下,最后的火药问题也是准备就绪了,大军随时可以出发攻打滁州去。 不过。 刚刚进了议事厅,朱瀚就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凝重。 果然,老哥朱元璋在听了火药准备就绪,可以出征滁州后,就皱着眉头说道。 “弟啊,攻打滁州恐怕要缓一缓了。” 朱瀚立刻询问原因,“哥,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早就跟老哥商议过,攻打滁州是越快快好,否则既无法获得更多的粮草储备,而且滁州元军也容易越来越多,一江之隔的集庆府可还有十多万蒙元官兵。 “定远发生了瘟疫了!”朱元璋神色凝重的说道。 “瘟疫?什么样的瘟疫?”朱瀚立刻也是紧张起来。 纵观整个古代,要说最致命的威胁,饥荒和瘟疫可是远在战争之上的。 一旦爆发了瘟疫,缺医少药的环境下,往往会整村整巷的死绝人口。 定远要是发生了瘟疫,当然不可能去攻打滁州了,一旦大军集中行动,更是会让瘟疫加速传播,恐怕还没有到滁州,就要全军崩溃了。 “毒痢!”朱元璋表情凝重的说道。 “毒痢?”朱瀚立刻猜到肯定是流行性痢疾病的一种。 “是的,城中的大夫们说,乃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毒痢,凡是中者上吐下泻,强壮如牛也是抗不过两三天!”李善长在旁边叹气道。 作为一种急性的肠道传染病,毒痢几乎是非常可怕,不仅毒性强能够让人快速脱水虚脱致死,而且传染性非常强,患者的呕吐和排泄物都是可以快速蔓延传播。 “先生,如今疫病发展到什么样子了?”朱瀚立刻问道。 传染性痢疾,如果感染人数少,只要集中救治消杀,还是可以阻止继续传染的。 李善长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两天前,在百姓中有差不多几个病患,这两天已经是暴增到了数百近千人,而且军中士兵也已经有人染病,仅仅是今天上午,就已经有三十多士兵告病,定远城的百姓染病人数只怕会更多。” 朱瀚一听,立刻就知道这已经是开始有大规模传染的迹象了,必须要马上采取措施控制住。 他向着老哥朱元璋说道:“哥,军中病患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听到朱瀚这么说,原本愁眉不展的朱元璋,立刻就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弟啊,你是不是有法子了?”朱元璋问道。 “现在不好说,我得先去看看。”朱瀚谨慎的说道。 最近的签到奖励中,朱瀚获得了不少的广谱抗生素药品,如果真的是传染性痢疾的话,倒是可以真的管用。 不过,他还没有见到病患,没法根据药品提示寻找对症。 老哥朱元璋闻言,却已经是心中有了几分底气。 只要朱瀚开口,他就已经觉得自己老弟是有把握了,这么多年以来,朱瀚可从来没有让朱元璋失望过。 旁边的李善长听到元帅兄弟二人的话,露出了非常惊讶的神情,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掌书记,难道还精通医术?” 朱瀚虽然年纪小,李善长却一直不敢轻视,从来都是以官职称谓,没有以长辈自居过。 “算是略微懂一些。”朱瀚缓缓点头说道。 他也只能这么说,否则要是说自己药到病除,恐怕会吓坏李善长。 第六十四章 朱瀚治瘟疫! 毕竟,就算朱瀚一再低调,李善长也已经是把自己当妖孽看待了,能文能武,能出谋划策,能练兵安民,要是再能够药到病除,那就是绝对的妖孽了啊。 老哥朱元璋却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只觉得自己老弟再有什么惊骇众人的本事,那也是自己亲弟弟,是老朱家八辈贫农积德的福报。 “那就别耽搁了,快点跟咱去看看吧!” 老哥朱元璋在旁边催促道。 很快,朱瀚三人就是来到了城中一处军营。 几十号患病的士兵都是集中到了这里。 进进出出的许多医师大夫,对于众多病患都是连连摇头。 一看到元帅朱元璋到来,一名白胡子的大夫立刻就是迎上来,有些无奈的说道。 “元帅,老朽医术浅薄,这毒痢实在是凶猛,几副汤药都是无效,还请元帅赶快另寻名医啊。” “李大夫,你可是定远城医术第一啊!”朱元璋有些惊讶道。 李大夫摇摇头,叹息道:“元帅,老朽惭愧啊!” “哥,我先去看看!” 朱瀚立刻开始问询查看起来。 经过一番对比,几乎可以断定就是传染力极强的细菌性痢疾。 这个病通过痢疾杆菌传播,借助食物和水入口,所有病患的排泄物都是极具传染性。 如今天气炎热,正是传染痢疾的高发期,生冷食物和生水都是非常容易传播痢疾。 朱瀚又是李大夫问道:“李大夫,城内染病的百姓,也都是跟这些士兵一样症状吗?” 白发苍苍的李大夫赶忙点头说道:“没错,全都是一模一样的症状,上吐下泻,腹痛便血,高热畏寒,这些军士们体魄强健还能撑得住,城内百姓已经是有几十人病死了!” “几十个人病死?!” 朱瀚没有想到竟然已经是这么严重。 朱元璋和李善长也都是吓坏了,短短两天功夫,就死了几十个人,这还了得! 一旦蔓延开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城内已经是人心惶惶了。”李大夫无奈地说道。 “弟啊,你可有办法?”朱元璋赶忙问道。 朱瀚点了点头,非常有把握的说道。 “哥,我正好有一个药,可以药到病除。” 朱元璋等人闻言,立刻都是高兴起来。 李大夫更是激动的胡子都颤抖了,不可置信的盯着朱瀚,想要知道是什么药如此厉害。 不过,朱瀚并没有立刻说出是什么神药。 “其实,这个毒痢,预防可比治疗重要多了,如果不从病根下手,极其容易反复发作。”朱瀚说道。 这种细菌性痢疾,并不会因为痊愈就获得免疫性,必须要从预防下手。 李大夫闻言,顿时就是精神一振,心中暗暗想道:“神医华佗曾言,防病重于治病,这小将军倒是真有几分见地啊!” “那你说咋办,咱都听你的!”老哥朱元璋毫不犹豫的说道。 朱瀚紧接着说道:“哥,咱们兵分两路,一路治病,给城外病患免费分发药品,另一路则是广布告示,城内所有粪便下水必须生石灰泼洒,不准随意排泄,不得吃生冷,所有饮水必须要烧开放凉再喝。” 朱瀚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全部都是后世神书赤脚医生手册里的传染性疾病预防手段。 老哥朱元璋很快就是听懂了重点。 “明白了,不吃生冷,不喝生水,咱这就发布军令约束!”朱元璋点头说道。 义军中军令如山,实行起来自然是非常容易。 至于定远百姓的防治,则就是需要李老大夫这些德高望重的医士们了。 “老朽也是明白了,病从口入,生冷不食!”李老大夫捋着胡须说道。 不过,他对于这个建议还是将信将疑,要不要全信,还得看看朱瀚治病的手段。 治疗这些痢疾,对于朱瀚来说简直是太容易了。 他回到府中后,命人准备一百多桶凉白开,然后以把口服抗生素以后世用量百分之一的比例稀释。 也就是说,现代人吃一粒抗生素,就足够此时的一百个人服用。 这可不算少,毕竟古代没有抗生素,人体也就没有任何的抗药性,这个用量足以是药到病除。 如果是针剂注射,用量会更少。 “掌书记,这就是神药?” 李老大夫等定远医士们,看到一百多桶清水,全都是感到怀疑人生。 他们拼尽医术都是束手无策,朱瀚就抬出来一百多桶凉水治病? “没错,这就是药,无色无味,你们在城中各处医馆免费发放,凡是病患者,一日两次,每次一小瓢。” 朱瀚指着一个亚腰葫芦小瓢说道。 李老大夫等人面面相觑,这个小葫芦瓢只有拳头大小,别说是喝药,漱口都嫌小。 他们已经是开始猜测,朱瀚这些红巾军果然是白莲教徒,专门用些神符圣水糊弄人。 但是,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啊。 “老朽遵命!” 李老大夫等医士都是人精,心中再不信,也只能去照办。 随着一桶桶的抗生素凉水在大小医馆免费发放,各家各户染痢疾的人都是前来讨药。 病急乱投医,许多人黄纸灰水都喝了,更何况是这大元帅府发的药水。 所有人开始都是没有怀揣多少希望。 但是,仅仅是一个时辰后,所有喝了药水的毒痢病患全都是止住了腹泻高烧,许多人都是从鬼门关上清醒了过来。 大家立刻意识到,大元帅府分发的药水,真的有奇效! 又是经过再次服药后,许多人竟然是完全康复了,虽然拉的虚脱无力,但已经没有任何毒痢症状。 李老大夫等人见状,简直又惊又喜,全都是对掌书记朱瀚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要能治病救人,管他白莲红莲,那就是神医。 李老大夫等人连夜到元帅府禀报各医馆的病患反馈,原本凶险异常的一场大瘟疫,竟然短短一天就给彻底消灭。 对于这个结果,朱瀚是一点都不意外。 现代抗生素的威力,用来对付小小痢疾,简直不要太简单。 因为抗生素稀释后,用量特别小,朱瀚的抗生素囤货几乎是看不出任何损耗。 当李老大夫等医士走后,老哥朱元璋顿时得意的大笑。 第六十五章 免费治病! “哈哈,弟啊,你这一手药到病除可太厉害了,这一下整个定远城半数百姓,可都是把咱大元帅府当成再生父母了!”朱元璋笑道。 定远城几乎半数人家染病,要不是朱瀚分药及时,绝对是要病死无数。 “哥,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就可以防止再有同样的瘟疫了。”朱瀚说道。 有了大元帅府神药加持,不吃生食只喝凉白开的新生活方式,将会在定远畅通无阻。 “再等两天,只要这瘟疫稳住了,咱就可以立刻出兵滁州了。”朱元璋高兴的说道。 本来,朱瀚觉得已经搞定了痢疾传染病的事情,就没有自己的什么事儿了。 哪知道第二天上午,朱瀚忽然得到通报,说是李老大夫等医士们求见。 朱瀚便把李老大夫等人请了进来。 李老大夫等人面对朱瀚,却是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老大夫,有话不妨直说。”朱瀚见状不禁有些不耐烦。 李老大夫深吸一口气,似乎是非常启齿一般。 “掌书记,老朽等人前来,想要厚着脸皮再向大人求药啊!” “为何还求药,毒痢病情反复了吗?”朱瀚立刻重视起来。 李老大夫连忙摆手,“不不,掌书记不要误会,不是毒痢的事情。” “那是为何?”朱瀚有些纳闷。 李老大夫紧接着是解释了其中缘由。 原来昨天的‘抗生素凉白开’神药,因为快速治愈了恶疾毒痢,人人都是把‘抗生素凉白开’看成了神药。 除了毒痢之外,不少患有其他重病的人,也都纷纷连夜领取了药水。 万万没有想到,许多重病多年的百姓,竟然是一夜好转! 各种恶疮、痨病、火毒、高热等无药可治的重病,竟然大有要痊愈的迹象。 李老大夫等人的医馆刚开门,赫然就是挤满了要领取神药的。 他们医馆那点药量,根本就是不够用,一眨眼就被抢光了啊。 没有抢到神药的病患家人们,全都是在医馆跪倒了一片,苦苦哀求大夫们救命。 李老大夫等人无奈,只能前来求见朱瀚。 “神药难得,老朽等人也是斗胆告求,还望掌书记勿怪!” 李老大夫最后忐忑的说道。 红巾军大元帅府,可都是杀神转世,他们可不敢太放肆。 这么厉害的神药,李老大夫等人都是明白轻重的,也不敢奢求朱瀚痛快答应,只是想要有一个答复,可以回去给那些病患们交代。 成与不成,那就是跟他们无关了。 哪知道,朱瀚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我也没有想到,那些药竟然这么管用,义军替天行道,为的就是百姓苍生,现在定远百姓有难,我身为义军掌书记,岂能坐视不理,当然是帮到底!”朱瀚笑着说道。 昨天的抗生素药水,属于一种广谱抗生素,不仅能对付痢疾,许多的病菌性顽疾一样有效。 他娘的,囤积了这么长时间的药品,终于是有了用武之地。 李老大夫等人闻言,全都是又惊又喜。 “掌书记,不知道要以什么价钱卖药呢?” 李老大夫等人想着,这么厉害的神药,现在可不是针对瘟疫,自然是得要钱。 “价钱?暂时不要钱,统统免费。”朱瀚大手一挥。 利用这些抗生素,他想要的可不是什么钱,而是其它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不要钱?” “掌书记,这。。。” 一屋子的定远城名医们,顿时就是激动的跳起来了。 要知道,今天早上最后一批‘药水’,可是有定远城富商出价到了一两黄金一份,为的就是给自家儿子治好肺痨。 价比黄金的神药,朱瀚竟然说要免费? “没错,就是不要钱,不过,要想获得药,就需要在定远的户籍或者军籍,而且说实话,这种药也不是包治百病,你们可都是要提前记下来的。”朱瀚说道。 这些抗生素药品价比黄金,朱瀚当然是能够想到的,但是这些抗生素对于朱瀚来根本没有成本,而且数量巨大,根本不需要担心用完。 但是,如果利用这些百姓口中的‘神药’,能够把定远真实户口人丁搞到手中,那可就是太划算了。 蒙元朝廷腐败,许多都是逃散的黑户,要想征兵征粮都是一个个查册无此人。 朱瀚利用这些药,不仅能够搞定户口人丁,而且还能够吸引许多的百姓来定远。 果然。 当朱瀚把这个计划告诉老哥后,朱元璋简直是举双手赞同。 “好啊,太好了,李先生这两天还说理清户口人丁的困难呢,你这法子实在是管用了。”朱元璋高兴道。 主管内政后勤的李善长新上任三板斧,其中一个就是要帮助朱元璋理清定远户口人丁,能够提供持续的粮草兵员补给,但却也是最难办的一个事情。 没有想到,朱瀚随口一说,竟然就是解决了。 不过,朱元璋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弟啊,你手里的药这么厉害,是不是应该省着点,别到时候想用却没有了?”朱元璋认真的提醒道。 “哥,你就放心吧,这药管够!而且药效时间有限,不用就白瞎了。”朱瀚说道。 听到这话,老哥朱元璋总算是放心下来。 定远的瘟疫被及时遏制,大军进攻滁州的计划继续推进。 大军粮草兵马就绪的时候,朱瀚在兵器工坊连续多日的忙碌,也总算是有了成果。 经过不计耗费的试制,朱瀚管辖的兵器工坊造出一门能够发射三斤弹丸的铜炮。 这可不是蒙元时代常用的那种青铜炮,而是含有百分之二锌金属的铜炮。 有了这百分之二锌的铜炮,就可以用更轻的重量,获得更大的威力。 如此一来,这门新式火炮就可以在炮架上随着步军进退自如。 定远,南郊校场。 “这么小个东西,真的有用吗?” 老哥朱元璋一看到这门火炮后,不禁就是产生了极大怀疑。 “哥,不要看它小,关键时刻可比那些笨重的大铜铳有用多了。”朱瀚笑道。 这种最新式的火炮,模仿了十八世纪的三磅骑兵炮,全身重量仅有不到五百斤,五六个炮手就可以推着它前进。 只不过,这个小玩意的造价实在是贵! 铸炮的铁模、炼锌都是耗费巨大,再加上时间成本,朱瀚也仅仅造出来了这一门。 第六十六章 无敌神药! 轰! 轰轰! 随着三声轰鸣,这门三斤炮的威力让老哥朱元璋大为高兴。 “他娘的,这炮怎么跟长了眼睛似的,打得那么准!”朱元璋一脸惊喜。 刚才三发两中,把距离一百多步的假人标靶横扫一片。 一般的蒙元时代火炮,要想命中一百多步远的假人标靶,能够有个十发中一,就已经算是很好。 所以,这个时代的火炮除了用来攻城,再就是用在临阵三发上了,一旦敌我双方交战,为了不打到自己人头上,都是使劲往后乱射。 “可惜啊,三斤炮丸有些小,威力不大。”朱元璋惋惜道。 朱瀚却是不以为意,反而是自信一笑。 “哥,这门炮重在灵活机动,等到时机合适,我一定让你看看它的决胜威力。” 听了弟弟的话,朱元璋也是爽朗的大笑。 “哈哈,好,那要是有机会,咱一定要看看!” 数日后,定远城外。 当红巾军东路都元帅朱元璋率领大军开拔,准备去征讨滁州的时候。 整个定远城的百姓们都是自发在城外壮行相送,许多人还虔诚的焚香祷告。 他们都是真心的希望,都元帅朱元璋能得胜凯旋! “都元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朱大帅,旗开得胜啊!” “朱元帅刀枪易避,高侯万代!” 听着一声声的壮行辞,朱瀚知道这些定远百姓们说的都是真心话。 义军来定远时间虽然短,但却废除了蒙元的暴政,清算了那些盘剥百姓的狗贼色目人,免除了全县历年积潜的税赋,不杀不抢,还发放神药救死扶伤。 一切种种,都是让定远百姓们真心的希望朱元璋获胜归来。 否则,要是朱都元帅失败,那残暴的蒙元肯定是要重新杀回来的。 “弟啊,咱见到这些百姓,忽然想起来一个词啊!”朱元璋一脸自豪的说道。 “哥,啥词?”朱瀚问道。 他骑在一匹骏马上,跟着老哥朱元璋身后享受着定远百姓们的壮行。 “民心所向!李善长说,天下大势,民心向谁,那谁就能够成大事,咱就做了这么几件事,定远百姓就这般拥护,说不定咱老朱家真的可以高侯万代呢!”朱元璋憧憬的说道。 红巾军在河南连番大胜,听说刘福通已经打算给各路大小元帅们封王封侯。 “哥,要我说,一个侯还是差点,说不定,以后你还能当皇帝呢!”朱瀚笑着说道。 朱元璋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要真是那样,咱就要把龙椅分成两个,一起坐!”朱元璋说道。 “我不坐。”朱瀚摇头道。 朱元璋顿时好奇了,“为啥不做,那可是龙椅啊!” “膈腚!”朱瀚毫不犹豫的说道。 “什么膈腚,你坐过?” “当然坐过,花了五十块钱呢!” “在哪坐的?”朱元璋被自己弟弟逗乐了啊。 “故宫!” “什么狗屁故宫,又是你做梦里的东西?” 。。。 滁州城。 作为靠近长江的重要城池,滁州城里驻扎有两万蒙元官军,由行省中丞阿鲁灰统领。 中丞阿鲁灰,与左丞蛮子海牙号称是蒙元朝廷在江南的两员大将。 特别是阿鲁灰,年纪轻轻就从达鲁花赤升任了行省中丞,更是想要着急建功立业。 当定远红巾贼朱元璋率军杀向滁州消息传来后,阿鲁灰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非常的高兴。 “红巾贼竟然亲自来送死,一定要让他们尝尝蒙古勇士的厉害!” 阿鲁灰立刻在滁州整军备战,准备主动出击,毕竟红巾贼使用妖法接连攻破濠州和定远城池的消息,已经是让滁州城守军有了极大压力。 既然扎样,阿鲁灰索性决定要主动出击,率军在野战中迎战红巾贼。 另外一边,阿鲁灰又向江南左丞蛮子海牙要求发江南水军前来,准备在击败朱元璋红巾贼后,乘坐战船逆流而上进兵合肥,击败红巾贼大头领刘福通。 对于能否击败红巾贼,阿鲁灰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不过,他的幕僚也是提醒。 “大人,如今要想征讨红巾贼,必须带着充足的粮草和大量民夫,滁州现在统统缺乏,是不是等些日子准备?” 对于军需辎重的重要性,阿鲁灰当然是明白。 但是,这却丝毫难不住他。 “滁州城外,到处都是村镇,遍地都是汉人,不管是粮草骡马,还是民夫丁壮,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哪用的着这么麻烦!” 阿鲁灰摸着自己的光头狡猾的说道。 幕僚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就是贼兮兮的拍起了马屁。 “大人杀伐果断,不愧是国之柱石啊!” 阿鲁灰得意的大笑,这些个幕僚多半都是色目人和汉人,他们对于滁州的贫民百姓,可没有什么同情心。 很快,蒙元河南江北行省中丞阿鲁灰率领两万多大军从滁州出发,开赴通往滁州的必经之路迎战红巾军。 阿鲁灰率领的元军刚刚离开滁州城十多里,就是遇到了一处集社。 大批的百姓聚集在一起,各种粮食鱼肉瓜果摆满了集市。 阿鲁灰见状大笑,用马鞭一指前方集市,得意的说道。 “你们看,大军的粮草和民夫就在前方,就等着我们去拿呢!” 随后,阿鲁灰大手一挥,数千骑兵呼啸前去,把整个集市包围了起来。 嘟嘟嘟! 周六九推着鸡公车,一双儿女坐在车上吹着他做的竹哨子,欢快的玩闹着,他的婆娘挑着担子跟在身后,不时训斥着两个胡闹的儿女。 作为滁州的普通百姓,周六九平日除了农忙,还会做一些竹器来集市售卖。 贴补一下家用。 虽然日子过的苦哈哈,但总算一家人能够糊弄饱肚子,周六九也算是很知足了。 他推着竹器和一双儿女,带着自己婆娘刚刚进了集市,两个儿女就嚷着要糖人。 婆娘虎着脸不允,周六九却是笑着说道。 “不就俩糖人嘛,你在这等着,我买俩回来!” 在一双儿女的雀跃欢呼,还有婆娘的嗔怪中,周六九来到卖糖人的摊子前。 刚刚选了俩糖人,就忽然听到一阵惊恐的尖叫声,还有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官军来抓壮丁了!” 第六十七章 元军反扑! “快跑啊!” “鞑子来了!” 集市上的人群顿时胡乱奔跑起来,各种摊贩都是被挤翻在地,不少人也被推搡着倒下。 周六九紧紧抓住两个糖人,想要去找寻妻儿三人,却除了乱糟糟的人影,什么也看不到了。 正在他跟着人群胡乱跑的时候,忽然喉咙一紧,一个绳圈套在了脖子。 “大元官军讨贼,你们这些不值钱的南人,被征用了!” 一群凶神恶煞的蒙古骑兵嚷道。 这些蒙古人擅长套马,对于套人那更是毫无压力。 周六九脖子上的绳索让他无法逃走,一群士兵下马掏出了绳索,把周六九这些汉人青壮百姓全都是绑着双手串了一串。 “不准跑,谁要是敢跑,杀!”一名蒙古亲兵骑着大马高声呵斥道。 周六九急的眼中全是泪水,他在糟乱的人群中看不到自己的妻儿三人,心中冲满了害怕和担忧。 但是,周六九却不敢反抗或者求饶,已经有好几个人想要逃跑被砍死了,还有磕头求饶的人也是被暴打了一顿。 一串壮丁被牲口一样聚集到了一起。 原本热闹的集市,此时已经是哭喊声震天。 蒙元官军不仅强征了壮丁,还抢走了所有的车马和粮食,原本热闹的集市此时已经是一片哭泣哀号。 大批被抢走男人或者财产的妇孺们都在悲伤哭泣。 “朝廷征用,谁再哭就是鼓惑军心,杀!” 阿鲁灰听着这些哭泣声,皱眉发出了命令。 在蒙古骑兵的的威吓之下,那些了老弱妇孺才是强忍了下来。 “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名幕僚跑过来说道。 经过一番安排,这些壮丁将会承担运输粮草辎重任务。 等到了战场了,阿鲁灰还会让他们冲锋在前消耗红巾贼的力气。 “不行,人数太少了!” 阿鲁灰听到之后,不满的摇摇头。 这个集市上的人虽然有数千人,但是其中的壮丁算不得非常多,对于阿鲁灰来说还是不够的。 “那大人打算如何?”一名将领立刻问道。 阿鲁灰用马鞭一指那些老弱妇孺,大声的命令道。 “挑选里面的健壮女子,也让她们推车挑担子!” “遵命大人!” 几名蒙古将领闻言,率领自己的部下冲入人群,经过一番连拉带拽,又是强征了一批健壮的民妇。 不少女子被从子女身旁拉走,留下的孩童都是哭嚎起来。 不少孩童跟着人群追逐着娘亲,一边跑一边哭喊。 被绑着双手的周六九,忽然在混乱的哭声中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呜呜,呜。。。” “爹!娘!” 两个孩童的声音传来,周六九伸长了脖子看去。 果然是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 眼前的场景,让周六九立刻又惊又怒起来。 妻子吴三娘脖子上也被套着绳索,一双儿女在后面哭喊追逐。 吴三娘双手死死抓着脖子上的绳索,想要反抗挣扎,因为她知道自己男人已经被抓走了,要是自己再被抓走,那一双儿女可就没有了活路。 “军爷,饶了奴吧!可怜可怜我啊!” 吴三娘拽着绳索,死死不肯起身离开。 牵着她的蒙古兵大怒,手中猛然一用力,绳索立刻把吴三娘给拽倒在地。 “娘!” “娘啊!” 这个时候,一双年幼的儿女也已经是追了上来,扑倒了吴三娘身上痛哭流涕。 吴三娘搂着儿女,也是跟着大哭起来。 那名蒙古兵无法拽起她,被周围的同伴一阵嘲笑,顿时大为恼怒。 只见他猛然抽出腰间佩刀,狠狠的砍了下去。 可怜吴三娘连喊都没有喊出来,就被砍断了半个脖子。 汩汩冒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两个年幼的孩童被眼前惨状吓得几乎失声。 “呸!找死!” 那蒙古人啐骂了一声,收起佩刀转身离去,仿佛什么也没有做一般。 短短一瞬间,周六九亲眼目睹了自己妻子的惨死,一双儿女陷入了孤寡无助中。 周六九悲愤的想要奋起拼命,却忽然身上一阵剧痛。 啪! 啪啪! 一名蒙古骑兵挥舞着皮鞭,抽打着被抓的壮丁们。 他一边狠狠的抽打,一边喝令他们快速往前走。 旁边的一名汉人军官则是大声的喊道。 “朝廷讨贼,谁要是不听话,那就是死!” 周六九心痛如绞,模糊着泪眼往前走去。 随着一双儿女和妻子尸体消失在身后,周六九不停的告诉自己。 “活下去!儿啊,你们可要等我回来啊!” 随着一声声的嚎哭,蒙元官军把原本热闹的集市抢掠一空。 阿鲁灰依旧是不满意。 他又是下令把周围十里以内的村庄,全都是挨个强征了壮丁和粮草。 这才凑足了令他满意的结果。 最后,蒙元河南江北行省中丞阿鲁灰率领两万蒙元官军,外加将近三万丁壮民妇和大批粮草向着定远方向开去。 对于这些强征来的丁壮民妇,阿鲁灰毫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阿鲁灰责令全军急行,这些丁壮民妇不仅行进的时候要推车挑担子,扎营的时候还要砍木头捡柴禾挑水挖壕沟,并且每日口粮少的可怜。 短短三天过后,当阿鲁灰率军抵达清源镇的时候,许多体力较弱的民妇早已经是几乎全部累死在了路上,剩下的全都一些疲惫不堪的男人。 “中丞大人,前方斥候来报,发现了红巾贼的前锋!” 阿鲁灰率军刚刚抵达清源镇,就是得到了前方的回报。 “哈哈,这些反贼倒是走的挺快的,这清源镇就是他们葬身之地!” 阿鲁灰傲然说道。 清源镇,是从定远到滁州的毕竟之地,北面是大清山和清流江,南边则是一片丘陵山地,仅有清源镇这里地势平坦。 数万大军前进,必定离不开便利的道路,否则粮草辎重就无跟上。 毕竟,士兵们可以轻装简行翻山越岭,而载着沉重粮草辎重的车马可不行。 所以,阿鲁灰抵达清源镇,就是提前占据了要害之地,拥有了以逸待劳的优势。 蒙元官军占据清源镇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红巾军中。 朱元璋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有些遗憾。 “唉!太可惜了,咱的骑兵太少,不然一定派两三千骑兵去抢占清源镇。”朱元璋皱眉说道。 第六十八章 猛打猛冲! 蒙元官军提前占据清源镇,肯定会布置防御工事,说不定还会预设伏兵,等待红巾军一头撞进去。 “哥,清源镇绕不过去,看来这个阿鲁灰也不是好对付的。”朱瀚说道。 他们一路行军,算是比较快的了,每日能够前进三十多里,却还是比蒙元官军落后了一天多的路程。 数万大军行进,光是队伍就能前后十多里长度,再加上需要保持行进队形和提前扎营过夜,每日三十多里的行军速度已经是红巾军的极限。 “的确是不好对付,不过咱也不是吓大的,不就是一个鞑子的行省中丞,咱就亲自去会会他!”朱元璋霸气的说道。 现在朱元璋率领三万多人的大军,前后绵延十余里,可谓是有气吞山河的势态,还真不怕这个阿鲁灰。 “徐达!”朱元璋一声喊道。 “元帅,末将在!”徐达连忙应道。 朱元璋戴上自己的头盔,向徐达吩咐道。 “把两百骁骑兵都点齐,跟咱去探一探这伙鞑子的虚实!” 朱瀚一瞧,老哥朱元璋这是打算亲自去侦查敌情啊。 这可是太危险了啊! 义军仅有两百名骁骑兵,虽然算的上骁勇善战,但是对面的鞑虏可是有蒙古人,不仅骑兵数量更多,战斗力而且会更强啊。 万一要是被鞑子给咬上,那可就是非常危险了。 一想到这里,朱瀚立刻就是出言劝道。 “哥,你可要冷静啊,这样太危险了!” 朱元璋却是毫不在意,他冲着弟弟朱瀚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怕啥,咱命大着咧,鞑子不能把我怎么着,这一次是对战鞑子的一方大将,咱必须要知己知彼才行!” “万一要是被鞑子追杀,那可就是太危险了。”朱瀚连忙说道。 昨天行军的时候,朱瀚刚刚给老哥朱元璋讲了当年秦王李世民虎牢关一战擒双王,今天他就要亲自去探查军情,简直是太吓人了啊。 “哈哈,你看看咱的骁骑兵,全都是高头大马,跑得比风都快,鞑子那些骑兵不是咱的对手!”朱元璋笑着说道。 朱瀚往队伍旁边一瞧,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义军骁骑兵的坐骑马匹,全都是朱瀚弄来的伊犁马。 伊犁马兼具速度和耐力,远比蒙元骑兵的坐骑要好的多。 “好了,不要担心,咱去探查军情,你留下来看好大营!” 朱元璋说着,就把帅印和令箭全给了朱瀚。 “哥,一定要小心!” 朱瀚也不再婆婆妈妈,接过了帅印和令箭说道。 打虎亲兄弟,朱瀚作为元帅亲弟弟,临时督帅大营自然是毫无问题。 在老哥朱元璋领着两百名骁骑兵离开后,朱瀚立刻下令全军加强警备,随时准备听命。 整整一夜,红巾军中都是戒备森严,但却没有丝毫的敌情出现。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朱元璋才终于是率领骁骑兵回来了。 朱瀚得到通报,立刻就是来到了营门,一见到老哥朱元璋他们就发现战果丰厚。 两百个骁骑兵,每个人都是在马鞍下挂着一两个鞑子脑袋。 “哈哈,这些鞑虏不过如此,被咱杀了三百多人,连根毛都没有折损!”朱元璋大笑道。 身后的徐达也是一脸的兴奋,也紧跟着说道。 “是啊,我还以为这些鞑虏骑兵多么厉害,却除了骑射厉害些,一个冲锋就全垮掉了。” 朱瀚一听,顿时大为惊喜。 最近义军骁骑兵,一直按照朱瀚的建议采用正规化的骑兵训练,更加注重集团冲锋配合,避开个人勇武的不足点。 想不到却是战果如此丰厚。 “哥,那些鞑虏没有追来吧?”朱瀚连忙问道。 朱元璋不屑的一撇嘴,“他们不敢!派了五百多追杀,被咱斩杀大半,谁敢追来。” 义军骁骑兵不仅训练更好,装备更好,而且骑乘的伊犁马更是拥有体型速度优势,战败的鞑虏骑兵想跑都跑不了。 一番拉扯交战,朱元璋率军轻松大胜,剩下的鞑虏骑兵一哄而散,再也不敢追赶。 “咱也已经探明,阿鲁灰率领的鞑虏兵马少说得有两万多人,还有两万多的丁壮汉军,而且他们粮草充足,已经开始在清源镇挖沟垒墙,这般情势下,不能拖太久,必须要速战速决。”朱元璋说道。 朱瀚一听,也是立刻点头赞同。 义军进攻滁州,为的就是那里的人口和粮草,自然是越快越好。 “哥,那我们继续前进!”朱瀚说道。 朱元璋点点头,随即一声令下。 “传令,全军开拔,敌在清源镇!” “全军开拔,敌在清源镇!” 。。。 清源镇。 中丞阿鲁灰正在大发雷霆。 “没用的东西,贼人只有两百人,却让他们跑了!” “不仅跑了,还斩杀了我三百多人,你们统统该死!” 在阿鲁灰面前,跪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将领。 在发了一通怒火后,阿鲁灰却并没有重罚他们。 “如今大战在即,你们戴罪立功,否则一并重罚!” 几个告罪的将领连忙感激涕零的叩谢。 此时,旁边的一名将领凑上来,对阿鲁灰说道。 “阿哈,反贼气焰嚣张,咱们可不能忍这口恶气,不如立刻大军前进迎击!” 这名将领是阿鲁灰的亲弟弟哈代,也正是大军副帅。 “不,这些反贼就是想要故意激怒我们,让我们离开清源镇这个要塞,既然这样,我们偏偏不离开,就这么牢牢钉在这里,他们要是有种,那就前来进攻,反正我已经布置好了伏兵,当他们进攻我军的时候,两侧伏兵就会杀出。” 阿鲁灰说着轻蔑一笑,仿佛已经是看到红巾贼首朱元璋被擒杀的画面了。 “到了那个时候,我军发兵追击,一路攻克定远城,让他们全军覆没!” 按照阿鲁灰的算计,他以部分蒙元军和全部丁壮汉军为中军,在清源镇利用障碍阻挡红巾军,在两侧的山林丘陵中埋伏的蒙元精锐,将会在合适的时候冲杀红巾军背后,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哈代,攻打贼军侧后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到时候一定不要手软,给我猛打猛冲!”阿鲁灰说道。 第六十九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哈代点了点头,“阿哈,我明白了!” 在经过了部署之后,阿鲁灰又是下令随军的青壮汉人连夜挖掘工事设置路障。 历史上原本来去如风的蒙元骑兵,经过多年的戍守征战,早已经学会了中原的许多步军战法。 特别是布置工事和守卫城池,阿鲁灰更是深得其中精髓。 清源镇实在是太小了,没有什么城墙可以依靠,只能是多多利用工事。 经过一天多的等待,远处终于出现了红巾军的旗帜。 阿鲁灰立刻下令全军据守,并且把随军的壮丁汉军全部部署在了前方。 他将会让这些壮丁汉军承受红巾军的突袭猛攻,等到红巾军力气消耗的差不多,阿鲁灰就再让蒙元官军以工事据守,那样会轻松许多。 至于这些壮丁汉军能够活下来多少人,阿鲁灰是一点不担心。 “前方就是清源镇!” 老哥朱元璋用手中的马鞭一指前方,朱瀚的目光立刻循着望去。 脚下的大道往前延伸,一直通向了前方的清源镇。 两侧都是密林和山岭,草木清脆,寂静的可怕。 “太安静了!”朱瀚立刻皱眉说道。 “咱猜鞑子肯定在两侧布置了伏兵,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朱元璋笑道。 很显然,这里的地形适合布置伏兵,他早已经看出来。 “山林茂密,就算是鞑子有伏兵,我们也无法分兵去驱散啊。”朱瀚说道。 红巾军兵力大约三万,而对面蒙元官军的数量,差不多在将近五万人。 若是分兵进入山林,必然无法保持阵型,极容易被逐个击破。 “咱先扫灭前方的这些鞑子兵,然后再杀进清源镇,夺下那杆将旗!”朱元璋一指前方大声的说道。 随后,红巾军就开始一道路为中心展开了宽大的正面准备出战。 老哥朱元璋坐镇中军,由徐达统率前方兵马,朱瀚统领后军预备队,准备展开进攻。 咚咚咚! 咚咚! 在一阵阵的鼓声中,红巾军向着清源镇杀了过来。 阿鲁灰站在一处塔哨上,瞭望着前方的红巾军。 “这些贼军,还真是胆大包天,有勇无谋,果然冲上来送死了。” “传令!让前方的汉军冲上去,先扰乱他们阵型!” 随着阿鲁灰的一声令下,呜咽的牛角号在蒙元军中响起。 周六九此时已经疲惫得已经有些麻木,他手握一柄制作粗劣的长枪,呆呆的站在人群中,身前一名蒙古骑兵坐在马上高声的大喊着命令。 “你们这些南人,立功的时候来了!” “待会战鼓响起,就给老子往前冲,跟那些贼人拼命,每个人只要杀死一个叛贼,就可以大获全胜!” “到时候你们不仅可以回家,每人都赏赐十亩水田!” 阿鲁灰这些蒙古人镇守江淮多年,对于汉人百姓心中所想,早已经是非常了解。 这两万多汉军壮丁,经过多日的压榨,也已经心中怨愤满满。 经过一番鼓动,让他们把这些怨愤发泄向红巾军。 周六九一听到‘回家’两个字,麻木的眼神顿时有了精神。 他紧握了手中的长枪,盼望着赶紧回家,去找寻自己那一双无依无靠的儿女。 “谁要是敢临阵脱逃,督战队杀!” 那名蒙古骑兵喝令完毕,就骑马跑到了壮丁汉军的后方。 大批的蒙古骑兵在后方压阵,随时准备砍杀逃兵。 经过多日的死亡威胁,周六九这些壮丁汉军早已经对蒙古人畏若猛虎,他们不敢反抗蒙古人,只能是想着赶紧闷头往前冲,击败对面的红巾军。 咚咚! 咚咚咚! 随着蒙元军中的一阵战鼓响起,押阵的蒙古骑兵发出了前进的命令。 周六九手握长枪,头脑已经一片空白,如同僵尸一样随着周围的人群往前缓步走去。 这些汉军根本没有什么阵容,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冲上去消耗红巾军的力气和箭支。 所以,在身后押阵的两千多名蒙古骑兵除了逼迫他们前进,并不在乎什么阵容。 这一幕立刻就是被朱元璋和朱瀚看在了眼里。 “哥,全都是汉人啊!” 朱瀚双手托着一个单筒望远镜,边看边说道。 老哥朱元璋接过千里镜,也是看清了对面蒙元官军的歹毒心思。 “这些狗鞑子,准备用汉人的命送死!”朱元璋骂道。 蒙古人驱赶的汉军,差不多有前中后三阵,总数差不多两万多人。 两万多人,就算是站着不动,也得杀好长时间。 更何况,蒙古人就是打算让汉人自相残杀,从而打击义军的士气。 不过,朱元璋可没有妇人之仁。 他知道,要想对付这些蒙元汉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尽快溃败。 他们溃败的越快,对自己的义军就越有利,也能有更多的汉军活下去。 “传令,把所有弓弩手都派到前军,让徐达给咱狠狠射!” 朱元璋一声令下。 很快,义军的所有弓弩手都是集中到前军阵列中。 当远处的蒙元汉军进入了射程,徐达立刻下令射击。 “放!” 随着命令下达,一阵嗡嗡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 那是弓弦颤动的声音! 嗖嗖! 嗖! 密密麻麻的羽箭落入了蒙元汉军阵列中。 这些毫无盔甲防护的汉军丁壮,顿时就是惨叫着死伤一片。 不时有人倒下哀号,让本来麻木的汉军壮丁们都是吓得恢复了几分清醒。 周六九看到自己前方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心中充满了恐惧,让不由放缓了脚步。 押阵的蒙古骑兵们,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些汉军的变化。 驱赶杂兵送死,他们可都是经验十足。 周六九只听到身后的蒙古骑兵大声喝令道。 “不准停!不准回头!” “冲过去,贼人就败了!” “谁要回头,斩!” “冲!冲!” 在押阵的蒙古骑兵喝令下,这些汉军丁壮们不敢再迟疑,纷纷发足狂奔着往前冲起来。 在极大的恐惧下,他们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 远远看起来,倒是真有几分唬人的气势。 周六九握着长枪,瞪着通红的双眼,随着人群往前发疯一般冲去,仿佛前方的红巾军就是他家破人亡的凶手。 第七十章 对战! “杀!” “冲啊!” 看着眼前的场景,阿鲁灰不禁露出一阵得意的笑容。 对面的红巾贼朱元璋,能够果断放箭射杀蒙古汉军,倒是让阿鲁灰有些意外。 不过,现在汉军发疯一样扑上去,阿鲁灰倒是要看看红巾军真实战力如何。 “传令!让阿合马骑兵准备,随时冲锋!” 阿鲁灰传令道。 阿合马是他手下的色目将领,统率一支千余人的西域色目骑兵,全都骑着西域良驹。 一旦红巾军出现阵脚动摇,阿合马的色目骑兵就会发起冲锋,而两侧山林埋伏的哈代也将会紧随其后冲锋。 嘟,嘟,嘟! 随着三声尖锐的哨声,义军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前方冲过来的蒙元汉军一个个凶神恶煞,仿佛发疯的恶鬼一般,而义军士兵们则是一个个神情冷漠淡定,根本不为所动。 “杀!” 随着朱元璋的将令下达,徐达率领前军开始了迎战蒙元汉军。 在恐惧的本能下,蒙元汉军冲到了义军阵前。 但是,面对严密的阵容,这些毫无训练只有本能的汉军青壮们根本无法展开进攻。 他们一个个挥舞着刀枪,却是不能攻破义军阵容分毫。 “咚咚咚!” 又是一阵鼓声,朱元璋下达了前军推进的命令。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一旦让这些汉军青壮冲散了义军阵型,那远处的蒙古骑兵肯定会扑杀上来。 “兄弟们,杀!” 徐达一声怒吼,指挥前军阵列向前冲杀起来。 “杀!” “杀!” 随着一阵坚定的脚步声和喊杀声,义军的刀枪丛林向前大步迈进,立刻造成了一片血雨腥风。 任何挡在前方的人,统统都是被无情斩落。 在如此冷酷的攻击下,原本癫狂的汉军壮丁们顿时士气跌落谷底。 他们发了疯冲锋,为的是想要活命,想要义军溃败,让他们活下去,可不是真的想要跟义军拼命。 如今义军却毫不手软,杀得前排汉军壮丁血流成河,剩下的汉军壮丁们顿时吓得落荒而逃。 “不准跑!” 身后押阵的蒙古骑兵毫不留情的砍杀溃逃者,但是后排的汉军壮丁全都是翻身逃跑,砍杀逃兵也已经没有什么效果。 周六九看到前方义军手起刀落,杀掉了一个个汉军壮丁后,早已经是吓得尿了裤子。 什么拼命求活的念头,早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他翻身跟着人群往后跑去,只希望离着那些无情的义军越远越好。 “鸣金收兵!” 随着汉军壮丁的迅速溃败,阿鲁灰毫不犹豫的下令暂时撤兵。 让杂兵送死,也是有门道技巧的。 根本不可能让杂兵一阵死光,一旦士气彻底崩溃,那就再也没有办法重新控制他们。 必须要给予他们一些缓冲,用屠刀和利诱让他们重新恢复士气。 在一阵鸣金声中,蒙古官军开始收拢退回来的汉军杂兵。 经过一番折腾,周六九他们终于又是恢复了阵型。 刚才的一番交战,蒙元汉军崩溃的速度,也是大大超出了朱元璋的意外。 就连朱瀚,也是没有想到,这些蒙元杂兵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老哥,刚才为啥不追杀?”朱瀚问道。 老哥朱元璋用手一指前方,“你看那里!” 朱瀚转头望去,只见那里有一大批蒙古骑兵正在虎视眈眈。 刚才义军如果乘胜追击溃兵,那些蒙古骑兵就会趁机截杀义军。 没有阵型的步军,可绝对不是骑兵的对手。 “唉,还是缺骑兵啊!”朱瀚一阵惋惜。 两百名骁骑兵用来侦查和小规模战斗是足够了,但是在这种数万人的大战中,还是太少了啊。 最起码也得一两千骑兵才够用。 “咱看那些鞑子的骑兵就不错,一定要抢过来!” 朱元璋端着望远镜说道。 对于手中的‘千里镜’,朱元璋可是爱不释手,就是这千里镜,让他看清了对面蒙元骑兵的模样。 “哥,快看!”朱瀚忽然说道。 老哥朱元璋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蒙元汉军阵前,被押出来了一排人跪在地上。 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处决逃兵。 骄阳之下,刷刷两道血光冲天,两颗人头滚落到了地上。 周六九呆愣愣的看着两个人头,心中已经是被恐惧充满。 这两颗人头,是周六九的汉军百户和队正。 一名监斩的蒙古骑兵用手一指两个人头,高声大喊道。 “这就是逃兵的下场!” “再冲一次,不打垮那些贼人,只有死路一条!” 在凶神恶煞的蒙古军队监督下,周六九等汉军壮丁们感觉自己被逼上了绝路。 他们要想活命,除了跟前方的红巾贼拼命之外,感觉没有别的出路。 周六九如今心中早已经被恐惧震慑的麻木了,只盼着蒙古官军赶紧获胜,好让自己回家去,可怜两个孩子不知道遭受什么罪呢。 周六九抬眼望去,只见对面的红巾贼军容整肃,除了迎风飘扬的众多旗帜之外,所有的红巾军都是一动不动,如同磐石一般。 他的心中不禁暗暗想道:你们这些红巾贼,好好的来什么滁州啊,呆在你们定远不好吗?你们要是不来,官军也不会出征,俺的婆娘也不会死了!你们快跑吧,回家好好种地不好嘛,为啥要造反啊! 呜呜呜! 这个时候,随着一阵阵号角声响起。 阿鲁灰又是下达了让汉军继续冲阵的命令。 在蒙古监军骑兵的押阵下,三个阵的壮丁汉军又是开始了向前逼近。 红巾军的弩箭又是如同飞蝗一样落下,收割着成群人的性命。 周六九身旁的汉军壮丁一个个的倒下,他头脑一片空白,麻木的往前冲着。 在汉军壮丁后面的蒙古监军骑兵,一边逼迫中箭的汉军壮丁继续冲锋,一边纵马踩踏地上的尸体,不时就有装死的汉军发出惨烈的哀号。 前有不动如山的红巾军,后有凶神恶煞的蒙古人,这些汉军士兵似乎已经注定是死路一条了。 前方凄惨的景象,朱瀚看得清清楚楚。 他皱紧眉头没有说一句话,旁边的工兵管队胡一八却是忍不住叹道。 第七十一章 色目人骑兵! “这些人实在是可恶,既然有胆量敢冲阵,为何不跟那些鞑子兵拼命!” 朱瀚依旧没有说话,旁边的陈宝刀却是开口道。 “呵呵,鞑子的这些汉军,并不是什么有胆量,而是被威吓的呆住了,鞑子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不死到临头是不会缓过神的。” 作为蒙元官军的一员,陈宝刀的话自然是非常的有道理。 “同样是汉人,咱们红巾军可是个顶个的好汉,不像他们都是一群废物!”胡一八一脸自豪的说道。 现在的胡一八,早已经不是曾经的盗墓贼,而是红巾军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普通的军士谁见了他,都得喊一声‘胡管队’。 “切!你这个厮,不是当初哭着喊着不愿意入伙的时候了!”朱瀚嘲笑道。 “小人当初糊涂,嘿嘿!”胡一八脸色一红。 朱瀚也不再理他,专注的盯着前方即将开始的战斗。 现在蒙古人派汉军上来送死,也就算是开胃菜,真正的战斗得等到蒙古人亲自下场才行。 正如朱瀚预料的那样,在蒙古的逼迫下,这些汉军壮丁虽然冲到了红巾军的阵前,但是一旦开始真正的战斗,他们的战斗力就是非常的低下了。 既没有训练,也没有充足的口粮,更没有精良的武器铠甲。 这些汉军壮丁刚刚交战,立刻就是死伤一片。 周六九只觉得自己眼前全都是晃动的长枪刀剑,不时还有弩箭从红巾军中射过来。 自己身边的汉军壮丁们一个个的倒下。 而背后的蒙古人依旧继续大喝着进攻。 红巾军的士兵毫不留情的击杀眼前的一切敌人,这些壮丁汉军很快就是支撑不住了。 仅仅需要一个冲锋,他们就会彻底的垮掉。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一切,却没有发出反击的命令。 “哥,是不是该反击了,打垮他们?”朱瀚忍不住问道。 老哥朱元璋眉头微皱,指着前方说道。 “还是有些早了,后排的汉军还没有崩溃,如果是逼退他们,鞑子依旧还能继续收拢溃兵,咱要再多杀一些,只有让他们彻底怕了,才会不管不顾的逃命,到了那个时候鞑子就再也别想收拢他们了。” 朱瀚闻言,赞同的点头。 老哥朱元璋的话非常有道理,现在多杀一些汉军,才能让他们没有办法继续作战,也就能够让更多的汉军壮丁有逃命的机会。 毕竟,没有办法收拢溃兵的时候,蒙古人也不会多做无用的徒劳,若是为了收拢溃兵动摇了自己的阵脚,那红巾军就可以一鼓作气冲击他们。 随着一阵阵的号鼓声,惨烈的战斗依旧在持续。 战线上倒下的汉军壮丁越来越多,终于所有人都是无法忍受这种死亡的威胁。 “败了!” “快跑啊!” “败了!” 汉军中发出一阵绝望的喊叫,这些被逼迫的壮丁们,在直面死亡的威胁下,完全顾不得什么蒙古督战队了啊。 不论是押阵的蒙古骑兵如何砍杀逃兵,所有人都是不管不顾的往两侧逃走。 当蒙古中军响起鸣金收兵的号令时候,这些汉军士兵也没有听从命令,而是更加快速的往两侧的山林中逃去。 周六九扔掉了长枪,跟在人群中拼命逃跑。 前方一个蒙古骑兵挥刀砍杀身旁的溃兵,周六九连忙猫着腰从旁边绕了过去。 战场旁边有一条小河,穿过河流就是茂密的树林。 周六九知道只要逃进树林,就可以逃离这可怕的战场。 蒙古军中的号令接连响起,却根本无法收拢这些已经吓破胆的溃兵。 阿鲁灰见状大怒。 “没用的南人,刚刚才两阵厮杀,就已经是溃败了!” 对于汉军壮丁不肯继续送死的行为,阿鲁灰是大为恼怒。 两次冲阵,几乎没有取得任何的战果,红巾军的阵容没有被撼动分毫。 若是寻常的反贼,早已经忍不住追杀溃兵,导致自己阵脚大乱了。 “大人,这些红巾贼不一般啊,咱们还是谨慎为好!” 旁边的一名色目将领说道。 此人正是阿鲁灰手下大将阿合马。 听到阿合马的话,阿鲁灰更是恼怒。 “这些红巾贼如此嚣张,我一定杀了他们!” 他说罢,就冲着阿合马命令道。 “阿合马!” “末将在!” “给你五千铁甲军,给我猛冲猛打,一定要让这些贼人知道大蒙古的厉害!”阿鲁灰叫嚣道。 阿合马一听,心中虽然不情愿,却是不得不领命。 “末将遵命!” 随着阿合马开始召集兵马准备列阵,阿鲁灰也是派人去给埋伏一旁的弟弟哈代,让他在阿合马打乱红巾军阵脚的时候再出战。 呜呜! 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朱瀚看到了前方蒙元官军又是派出了一波兵马。 “哥,这些兵马倒是有些像模像样了。”朱瀚说道。 此次出阵的蒙元兵马,全都是装备精良,闪着寒光的铁甲在眼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远远望去,颇有几分骇人的气势。 “这么多的铁甲!”朱元璋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义军的披甲不过是才两成,大多数士兵缺少齐全的甲胄。 “至少也得四五千人啊!”朱瀚也是说道。 “这么多披甲鞑子,可不好对付,咱要去前军亲自督战,后军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小心!”老哥朱元璋说道。 朱瀚点点头,“放心吧,有我在呢!” 五千披甲步兵,几乎是一支能够摧枯拉朽的力量。 而在尚未出战的蒙元中军中,恐怕还得有许多披甲战兵。 如果义军与这些披甲鞑子交战不利,那后面的蒙元兵马就会如同疯狗一样扑上来。 朱瀚想到这里,又是转头看了一眼两侧的山林。 “惊鸟群飞不落,必有大批人马藏在里面啊!” 朱瀚十分肯定,蒙元军队肯定早就在山林布置了伏兵。 只要义军稍稍露出颓势,两侧必然会有伏兵杀出。 “大人,快看!” 忽然,旁边的胡一八大声喊道。 朱瀚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蒙元披甲兵已经发起了冲锋。 这些蒙元甲兵的战力力很强,他们利用铁甲和盾牌挡住了义军弓弩手的射击。 双方阵前的散兵根本没有机会突袭,全都是退回了义军的阵列后方。 第七十二章 燃烧的毒火! 在这些蒙元甲兵的背后,还有一只两千多人的骑兵远远跟随,正好处在弓弩的射程之外。 朱瀚知道,他们是准备随时攻击义军薄弱之处的。 “胡一八,你去把所有的甜酒罐都拿来!”朱瀚大声的说道。 “遵命,大人!”胡一八立刻就是翻身而去。 甜酒罐,也就是蒸馏烈酒混合蔗糖的那种秘密武器。 虽然价格实在是有些贵,毕竟烈酒和蔗糖都是很昂贵的东西,但是他们混合燃烧的效果的确是很好。 朱瀚这一次也是特意制作了一批罐子,用来装这种‘甜酒’。 很快,胡一八就把所有的甜酒罐都拿了过来。 大概有一百多个拳头大小的甜酒罐。 若是再大一些,就不利于投掷,而且一旦发生泄露,也不会导致太厉害的威胁。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的沉闷的碰撞声和厮杀声。 朱瀚知道,义军和蒙元军的真正战斗开始了。 杀! 杀啊! 随着一声声的怒吼,双方的精锐都是在前排开始了厮杀。 各种长枪刀剑你来我往,互相收割着对方士兵的性命。 这一支蒙古人的步军,都是由蒙古人和色目人组成,他们都是作为蒙古达鲁花赤兵马世代居住在河南江北一带,从小好吃好喝的锻炼武艺,可谓是真正的精锐。 义军这边,除了三千龙兴军可以能与之匹敌之外,剩余的大部分兵力都是差点火候的。 短时间的训练,根本不足以弥补双方战力上的差别。 很快,在义军的战线上,就是出现了好几处动摇。 要不是有主将朱元璋亲自在前军督战,说不定已经是出现了溃退。 这般情景,不仅朱瀚看到了,远处的阿鲁灰也已经是看到了的。 “哈哈,这些狗贼!我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不过如此,五千甲兵已经让他们这样了,看来是时候全军出击了啊!” 阿鲁灰得意的笑道。 随即,他一声令下,清源镇的所有蒙元兵马开始列阵,准备全军压上。 阿鲁灰的弟弟哈代率领五千兵马埋伏在外围,他这一次只留了三千兵马驻守清源镇营寨,另外的七千兵马则是全派出去攻打红巾军大阵。 随着战斗的焦灼,蒙元前锋甲兵竟然开始逐步站稳了脚跟,他们一点点蚕食义军的阵线,开始为后续兵马支援打开缺口。 义军战线的变化,朱元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准退,随咱一起杀!” 朱元璋大吼一声,率领亲兵队开始亲自下场战斗。 在主将的激励下,义军勉强支撑住。 但是双方战力上的差距,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在朱瀚旁边的周德兴见状,立刻就是急的一头大汗。 “七五,快发兵支援啊!” 周德兴急的脱口而出。 朱瀚却是没有答应,“后军不能动,鞑子肯定还有伏兵,更何况鞑子后面的更多兵力还没有上来,现在要是把后军压上,那我们就没有了预备队,一旦战事再变,可就要完蛋了啊。” 周德兴一听,知道朱瀚说的有道理,但是却没有丝毫缓解心中的焦虑。 他们可是跟朱元璋兄一起举事的老兄弟,生死过命的交情。 “那我们咋办!?”周德兴连忙问道。 “胡一八!”朱瀚大声喊道。 “大人,末将在!”胡一八连忙应道。 朱瀚骑在马上,用手一指前方战线的几个位置,大声的命令道。 “带着工兵队,把这些‘甜酒罐’,给我狠狠砸到鞑子头上!” 他指着的那几个位置,都是蒙元甲兵拼杀最狠的地方。 只有给予他们迎头痛击,才能缓解义军战线上的压力。 周德兴见识过这些‘甜酒罐’的威力,心中十分的痒痒。 “兄弟,让我也去吧,保管烧死那些狗鞑子!”周德兴小声的恳求道。 朱瀚却是根本不打算同意。 “周老哥,这些甜酒罐可是危险的很,胡一八他们经过训练,不会扔到自己人头上,你要是失误了,那就可是坑了咱们自己了!”朱瀚坚定的说道。 周德兴对于一切巨大威力的武器,都是充满了兴趣。 听到这个回答后,周德兴心中十分遗憾,只能是伸长了脖子盯着胡一八的身影,打算仔细看看‘甜酒罐’为威力过过瘾。 在义军的战线上,朱元璋奋力的砍杀冲进来的蒙元甲兵,本来镶嵌着宝石的佩刀,也因为看缺口被扔了不知道哪里。 “杀!” 朱元璋又是刺死了一名突入阵中的蒙元士兵。 身后的亲兵赶忙举着盾牌挡在他身前,替他格挡了一次致命刺击。 “是不是应该让后军压上?” 朱元璋退回战线后方,大口的喘着粗气想着。 后军可是预备队,一旦全部压上,不仅后背将会无法防备突发敌情,一旦战事不利,也将会失去主动权。 但是,如今战线上的厮杀逐渐暴露了义军的问题,远处更多的鞑子兵马也是蠢蠢欲动,如果不迅速打退这些鞑子甲兵,敌人就会全军压上。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的危险。 正当朱元璋打算派人去通知朱瀚,让他派后军压上的时候。 忽然。 在不远处的蒙元阵中响起了一片惊慌的惨叫。 紧接着,一团剧烈的橘黄色火焰在蒙元士兵中爆燃而起。 阵列紧密的蒙元士兵顿时死伤大片。 许多人浑身燃烧着剧烈的火焰,发出皮肉烧焦的味道。 一股烤肉味在战场上飘散开来。 “什么情况!?” 朱元璋见状是又惊又喜。 义军士兵们也是大受鼓舞,纷纷发出欢呼。 这还仅仅是开始,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爆燃火焰在蒙元阵列中炸起。 可怕的火焰不仅能够剧烈燃烧,而且黏着在身上根本很难甩脱,凡是被烧着的蒙元士兵惊恐的脱掉盔甲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办法灭火。 一些蒙元士兵身上火焰异常剧烈,自己又无法很快脱掉盔甲,不得不扔掉武器在地上打滚挣扎,想要压灭身上的火焰。 这样一来,原本阵列整齐的蒙元战线,顿时一片混乱。 第七十三章 包围义军! 朱元璋看到了正在投掷‘甜酒罐’的胡一八等人,知道肯定弟弟朱瀚派来的支援手段。 他心中大喜,大声的命令道。 “前进,杀退鞑子!” 随着一声声战鼓和号角声,义军开始以坚定的步伐往前推进。 在刀剑长矛的推进下,混乱的蒙元士兵们很快就是支撑不住。 “退啊!” “快跑啊,贼人有妖火!” “不死之火!” 这些蒙古和色目甲兵纷纷往后放逃命,那些身上燃烧火焰的同伴全都被抛弃了。 “万胜!” “万胜!” 义军中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鞑子大军还在虎视眈眈,朱元璋也没有拼命追杀,只是斩杀了战场上的鞑子伤兵后,就返回重新列阵。 紧接着,义军的刀盾散兵从阵列中鱼跃而出,砍下了那些鞑子兵的首级,并且扒下了他们身上的盔甲和武器。 刚才的一番激烈战斗,双方互有死伤,基本都是一千多人。 但是,蒙元兵作为溃退的一方,大部分的伤兵都是无法得到医治,全都被义军给砍了脑袋。 义军中的轻重伤兵,却能被拖回阵中救治,只要不是致命伤,在朱瀚的抗生素加持下,他们全都能够活下来。 战局的瞬间转变,让还在准备列阵的阿鲁灰非常的愤怒。 这个时候,阿合马率领前军无奈败退。 一见到阿鲁灰,他立刻就是跪下请罪。 “中丞,末将无能,贼人用了妖火,无法再战!”阿合马说道。 刚才的战况,阿鲁灰也已经是看到。 本来红巾贼已经无能为力,但是突然冒出来许多的浓烈火焰,把蒙元军队给打垮了。 “收拢兵马去吧!” 阿鲁灰冷静的说道。 这种情况,就算是处罚阿合马等将领,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红巾军已经重新恢复了士气,那些可怕的火焰武器,还不知道有多少,要是再继续进攻,会不会再落到自己头上。 阿鲁灰对于这些都是十分担心,更何况天色也不早,已经无法再继续作战。 他索性就收拢大军,凭借壕沟和寨墙固守不出。 反正只要元军钉在清源镇,红巾军就休想前进分毫。 除非他们前来主动进攻。 对于元军的打算,朱元璋也是知道的。 一见到朱瀚之后,朱元璋忍不住就说道。 “弟啊,刚才那些‘甜酒罐’,全都拿出来,鞑子这是要当缩头乌龟,咱们去把他们给烧出来!” 朱瀚一听,立刻就是摇摇头。 “哥,那些甜酒罐可是都是贵的很,而且原料还非常少,刚才胡一八一顿投掷,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剩余多少可用。” 刚才胡一八率领工兵队投掷‘燃烧弹’,朱瀚可是看得非常心疼。 胡一八等人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那些燃烧弹仿佛是不要钱一般,拼命的往元军头上扔去。 虽然战果辉煌,但是也消耗的贼快,几乎没有剩下多少。 刚才胡一八兴冲冲回来庆功,朱瀚可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啥?这就用没了?”老哥朱元璋一听,立刻就是非常惊讶。 为了这些燃烧弹,朱瀚可是花费了足足一个营数目的军饷银钱。 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竟然全都用完了啊! “是啊,已经没有多少了,元军的防御工事也是不简单,咱们还是准备其它手段吧!”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璋点点头,便下令全军后退准备安营扎寨。 至于如何攻克清源镇,那就只能等到明日再说。 义军和元军就此开始对峙。 义军砍伐树木开始制作器械,用来渡过壕沟和攀爬寨墙,元军则是派出骑兵袭扰他们。 双方不时发生小规模的战斗,互有死伤。 义军的进攻准备却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阿鲁灰经过一番试探,已经基本断定红巾军的那种‘妖火’,也没有多少数量了。 恰好这个时候,滁州后方又是传来消息,滁州境内的叛军余孽听到红巾军来袭,又是死灰复燃,大有要进兵滁州的架势。 所以,阿鲁灰已经没有时间耗下去了,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击败这股红巾军,然后返回滁州镇压叛乱。 “来人!” “传令给哈代、阿合马等人,让他们做好准备,本中丞明日要全军出击!” 阿鲁灰的果断出击,倒是让朱瀚、朱元璋他们有些意外。 次日一早。 元军就早早做好了拔营的准备。 数万大军在营前列阵,两侧山林中也是响起了鼓声。 朱元璋看着这一切,立刻就是察觉到了蒙古人的意图。 “这些鞑子,准备要发起总攻吗?” 朱瀚点点头,对于老哥的判断,他也是非常的认同。 “看来元军准备拼命,不打算耗下去了。” 朱元璋神情一凛,前日的战斗让他对于元军战力有了更高的估算。 元军这一次如果拼命的话,义军真不敢说能够必胜。 “咱要亲自去督战,后军还是交给你了!”朱元璋说道。 朱瀚非常认真的点点头,接着说道。 “哥,你放心,我会在关键时刻支援的!” 两侧山林的元军也不打算隐藏,开始出现在了山林边缘。 他们这是要从三面包围义军,以造成气势上的威压。 朱元璋统领的义军,自然是不会害怕这种手段。 “杀胡虏,克滁州!” 朱元璋领着亲兵开始巡视全军。 所到之处,立刻就是呼声雷动。 义军将士们也已经明白,今日之战,可谓是事关重大。 滁州的两万多元军,是蒙元朝廷在江北的最后一支军事力量。 只要打垮了他们,义军就可以开进滁州,拥有充足的粮草和银钱,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闹饥荒了啊。 而对面的元军,他们也知道眼前这伙红巾军名头很大,先克濠州又夺定远,称得上是淮南江北的第一厉害的反贼军。 如果击败了这一支红巾贼,那元军就可以直取定远濠州一线,到时候朝廷的封赏肯定是非常丰厚。 双方都是抱着求胜的心态,紧锣密鼓的展开了战前的部署。 义军的散兵和弓箭手一个个冲出阵外,用弓弩驱赶在周围袭扰的蒙古骑兵。 这些轻骑兵在义军周围来回游弋,不时就会冲上来射箭袭扰。 第七十四章 决死冲锋! 朱元璋立刻派出了弓箭手反击。 “击鼓,进军!” 阿鲁灰一声令下,随即响亮的战鼓响起,一万多名蒙元官军向着义军扑来。 朱元璋率领的义军虽然有将近三万人,但是其中许多都是辎重兵,他们只能留在后军,利用大车围成圆阵保卫自己和粮草。 真正能够在前方作战的兵马,也不过是一万多人,和对面蒙元兵马持平。 要是再加上两侧山林里的元军伏兵,说不定还要略微少上一些。 “鞑子动了!”朱瀚利用望远镜看到了敌人的动向。 他立刻冲着旁边的胡一八喊道。 “胡一八,我要的火炮呢!” “大人,已经准备好了!”胡一八大声喊道。 “陈宝刀!”朱瀚又是一声。 “大人,末将在!”陈宝刀紧跟着说道。 “带好的你的选锋营,随时跟着我!”朱瀚命令道。 陈宝刀立刻抱拳说道:“遵命,大人!” 朱瀚带来的这一门三斤火炮,利用新式的炮车能够迅捷如飞,随时支援前方的战斗。 他已经计划好了,后军的车阵是无论如何不能乱动的,否则极为容易导致阵型大乱。 自己到时候用这一门三斤炮,随时给予元军致命一击。 “大人,鞑子杀来了!” 胡一八忽然一声喊道。 朱瀚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的元军在号鼓声中向着义军冲杀了过来。 朱元璋的帅旗在前方来回游走,激励着义军将士。 真正的大战,一触即发! “给我杀!” 阿鲁灰一声令下,上万名元军发起了全线冲锋。 朱元璋也率领义军做出了坚决的反击。 双方的刀枪长矛往来刺杀,收割着一条条的性命。 “兄弟们,给我杀!” 朱元璋穿着亮银宝甲,挥舞着长剑激励着战线上的义军将士们。 所到之处,立刻就是让义军士气大振。 元军拥有更多的披甲精锐,但却不能前进分毫,双方的搏杀中也没有沾到丝毫便宜。 双方的士兵不停的倒下,后排的士兵则毫不犹豫的补上。 “这些该死的反贼!” 阿鲁灰看着前方焦灼的战斗,已经是心疼的快要滴血了啊。 随着倒下的元军士兵越来越多,阿鲁灰就越是焦急。 这些元军士兵,基本都是江北一带所有的蒙古和色目人精锐。 那可是死一个少一个啊! 整个江南一带的所有蒙古人和色目人,可都再也凑不出两万人了,眼看着拼上了这么多人命,红巾贼精锐没有丝毫动摇,阿鲁灰不禁就是着急。 忽然。 他的眼睛看到了前方红巾军的红旗下,有一个穿着亮银宝甲的年轻将领,一边挥舞宝剑,一边振臂高呼。 阿鲁灰猜想,那肯定是红巾贼的一员大将。 如果能够把这员大将击杀,红巾贼战线肯定会动摇,到时候再全力一击,说不定就可以大获全胜。 “来人,把射雕手全都找过来!” 阿鲁灰向身旁的亲兵命令道。 射雕手,是蒙古人对于神箭手的尊称,倒也不是真的都射杀过草原雕,毕竟那玩意很是稀少,但是人人都是军中难得的神箭手。 阿鲁灰的大军中,能够称得上是射雕手的人,也不超过十个人,而阿鲁灰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很快,另外八个射雕手就赶了过来。 阿鲁灰冲着他们一指前方,然后说道。 “看到那个披甲的贼将吗,我们一起狙杀他!” 几个人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前方,全都用力点头。 很快,几个人就是分散开来。 阿鲁灰也是取出了自己的硬弓,做好了准备。 此时的朱元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蒙古人给盯上了,他只想着激励义军将士们战斗到底,等到鞑子士气衰竭后,他将会率领徐达等精锐选中某一处薄弱点猛冲猛打! 朱元璋骑在马上来回督战,身旁的亲兵举着盾牌保护着,但总是会有空隙露出来。 特别是朱元璋有时候需要让义军士兵们看到自己,更是会让亲兵们拿开盾牌不要遮挡。 阿鲁灰他们正是打算利用这个时机。 几名射雕手选取了不同的角度,准备同时发起偷袭。 他们使用的弓箭都是特殊制作,不仅力道强劲,而且箭头上沾染了马粪,凡是中箭者绝难活命。 为了确保偷袭的成功,每一个射雕手的前方都是有元军士兵掩护遮挡,防止对面敌人看到他们的动作。 阿鲁灰持弓搭箭,把弓弦拉出了一个漂亮的满月,手中的箭矢从前方两个亲兵躯体缝隙里瞄准了朱元璋。 “闪!” 阿鲁灰忽然大喝一声,两名亲兵立刻往两侧闪开,露出了完整的视野。 其余几名射雕手身前的元兵,也都是同样的反应。 “中!” 紧接着,阿鲁灰又是一声大喊。 嘭! 几乎同时响起一阵弓弦颤动声。 阿鲁灰和另外八个射雕手的重箭一同射出。 正在马上挥剑鼓舞士气的朱元璋,根本没有察觉危险。 他身旁的亲兵察觉异常的时候,也已经是来不及了。 “元帅,小心!” 哪怕是两名亲兵飞身扑挡,也还是有一支重箭射中了朱元璋。 “嗯!!” 这一箭正中朱元璋锁骨位置,锋利的箭头钻入了甲胄孔隙,深深插进了朱元璋的皮肉中。 巨大的力道和痛疼,让朱元璋猛然跌落马下。 要不是旁边的几个亲兵飞身托住,朱元璋就要倒在地上了的。 “元帅!” “元帅!” 众人都是一阵惊慌,纷纷拢过来查看。 剧烈的疼痛,让朱元璋瞬间冷汗直流,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估计自己的锁骨可能被这重箭砸断了! 这一幕在远处的阿鲁灰看来,却是高兴的不行! “哈哈,中了!” 阿鲁灰眼看着那员敌将倒下,生死不知,就知道自己成功了啊。 蒙古人的这种狙杀敌军大将的战术,可谓是祖辈相传的看家本领,对付敢冲阵的敌人将领往往都有奇效。 今日看来,又是一件成功的案例。 “看那旗号,似乎是贼将朱元璋啊?” 阿鲁灰很快想着,管他是不是朱元璋,统统都按照朱元璋对待就好。 第七十五章 朱元璋汉高祖附体! “快,去大喊朱元璋死了!” 阿鲁灰立刻就是命令道。 很快,元军阵中就是响起了一声声的高呼。 “朱元璋死了!” “朱元璋被射死了!” “红巾贼败了!” 这一声声的呼喊,自然是不能够让义军将士们轻易相信。 但是,总是会有人忍不住去寻找主将朱元璋的身影,刚才他可是在战线后方高呼激励士气的。 这一看不要紧,他们竟然怎么也寻不到朱元璋的身影。 只有那一面红色的帅旗在战线后方一动不动。 一些义军士兵心中不禁泛起了猜疑,开始怀疑元军喊声的真实性。 军心士气,即将面临巨大的考验! 老哥朱元璋的异常,朱瀚自然也是看在了眼中。 他伸长了脖子查看,却只能看到老哥朱元璋的帅旗,却怎么也看不到朱元璋刚才还活跃的身影。 “坏了,该不会真的遇到危险了吧?” 朱瀚心中大为惊惧。 他连忙叫过来周德兴,“周大哥,后军由你来坐镇!” 情势危急,周德兴自然是没有丝毫犹豫。 “胡一八、陈宝刀,带着火炮和选锋营,跟我来!” 朱瀚一声大喊,随即向前方冲去。 胡一八的工兵队拖着火炮,陈宝刀带着选锋营精兵快步跟上。 朱瀚来到前方,挤进人群立刻就是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朱元璋。 “哥!” 刚一看朱元璋的状态,朱瀚差一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啊。 一支手指粗细的重箭牢牢插在朱元璋的肩窝下方,要不是甲胄阻挡,恐怕已经贯穿伤。 “骨头断了!”一名亲兵向朱瀚说道。 “哥,还能撑住吗?” 朱瀚看了一下伤口,确定不是致命伤,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此时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朱元璋点点头,“咱还撑得住!” “快!把箭杆锯断!” 朱瀚拽过胡一八命令道。 工兵队的刀具自然齐全,很快就是把坚硬的箭杆锯断,只留了箭头在朱元璋肉里面。 要想拔出箭头,必须要有专门的刀具,否则极容易让倒刺翻出皮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哥,兄弟们都看着,你可不能倒下啊!” 朱瀚一边扶着老哥起身,一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此时,喧嚣的战场上,已经是传来了‘射杀朱元璋’的各种高喊。 朱元璋自然明白,他的安危可是关系全军士气。 他轻轻点头,咬着牙根忍着断骨裂肉的疼痛,向左右亲兵命令道。 “快扶我上马!” 几个亲兵七手八脚的往上托举朱元璋。 但是他肩窝受伤,根本无法使力气,试了好几次竟然没有上马成功。 忽然。 就在这个时候,战线两侧的山林里传来了一阵阵牛角号的响应。 呜呜! 呜呜呜! 这一声声的蒙古牛角号,标志着元军的最后总攻开始了。 当朱元璋中箭倒下后,义军中的惊疑不定,就很快被阿鲁灰捕捉到。 他果断的下令展开了全面进攻。 不论是战线正面,还是两侧的伏兵,一同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一时之间,义军的正面阵线竟然有些支撑不住。 朱瀚看到情势危急,知道是时候自己出马了啊。 他把老哥朱元璋交给了赶过来的徐达,冲着身后喊道。 “胡一八、陈宝刀,跟我来!” 朱瀚领着工兵队推着三斤炮,来到了厮杀的战线上。 此时,元军甲兵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往前冲杀,在义军阵形上砸出了一个凹面。 什么时候这个凹面被突破,那义军距离全线崩溃可就不远了啊。 “装实心弹!” 朱瀚大喊一声,胡一八等人飞快的开始装填火炮。 这么近的距离,本来应该是散弹更有杀伤力。 但是义军和元军绞杀在一起,散弹宽度太大,极容易误伤友军。 “装填完毕!” 很快,胡一八大喊一声。 他们的火炮,已经采取了定装弹药包,装填起来非常快。 “往前推!” “再往前推!” 朱瀚大喊着指挥着,胡一八等人几乎快要把火炮推到元军鼻子底下了,一直到了距离元军仅有十步远的地方,朱瀚才是下令点火发射。 “放!” 当朱瀚高声大喊开火的时候,对面的元军士兵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 火炮,元兵们自然是见过的,但是这种能够快速推进到鼻子底下的火炮,他们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个火炮这么短小,真的有威力? 轰! 这些元兵的质疑没有持续多久,喷发的火药就给了他们答案! 采用颗粒火药的黄铜炮,虽然体型小,但是威力却是堪称巨大。 三斤重的铸铁弹,如同死神一般钻入了元军密集的阵列中。 炮弹轻易的洞穿了任何阻挡,不论是兵器、甲胄、盾牌和骨头,都是无法与之抗衡。 三斤炮的近距离威力,足以穿透二十多个血肉之躯的厚度。 眨眼之间,原本士气高昂的元军阵列中就是死伤一片。 密集的阵列中,被铸铁炮弹凿出了一条鲜血通道,遍地都是恐怖的血肉。 “散弹,装填!” 朱瀚没有去欣赏刚才的战果,立刻就是一声命令。 胡一八等工兵队飞速的清膛、装填和插引线。 刚才的一击命中,让对面的元军士气大堕,他们止住了进攻的步伐,开始往后退缩。 这个距离上,正好可以用来发射散弹。 “散弹,装填完毕!”胡一八大喊一声。 “放!” 朱瀚确认一眼距离,紧接着一声命令。 随着火炮引信被点燃,对面的元军士兵发出了惊恐的尖叫,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中。 他们有的人想要冲上来拼命,有的人想要往后方和两侧逃窜,以躲避红巾贼的火炮。 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任何反抗和逃跑都是徒劳。 轰! 随着一声巨响,炮膛中的散弹筒急速射出,在巨大的内外压力差下,散弹破碎薄皮筒的束缚,以宽大的扇面横扫元军阵列。 砰!! 一阵密集的碰撞声在元军阵列中响起,刀剑盔甲都是无法阻挡密集的弹丸。 瞬间就让数十名元军倒在了血泊中。 一些元兵没有被击中要害,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号。 第七十六章 火炮凶猛! 剩余的元军见状,顿时吓得手脚麻木。 “杀啊!” 早已经待命的陈宝刀见状,立刻领着选锋营精兵带头冲杀,战线上的义军士兵立刻紧随其后。 刚才还摇摇欲坠的战线,瞬间被扭转过来。 士气大振的义军,把眼前的元军杀的惨叫连连。 “走!” 朱瀚见状,赶紧带着火炮转战另外一侧,陈宝刀的选锋营打开局面后,也是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轰!! 轰! 焦灼的战线上,不时响起火炮的轰鸣。 如此轻便又威力巨大的火炮,是一切密集阵列步兵的克星。 元军的进攻势头,几乎被朱瀚利用火炮遏制了大半。 哪怕是两侧山林中冲出来的元军生力军,也没有在火炮轰击下扛过两轮。 轰! 轰!! 两轮散弹射击,瞬间让前方最精锐的元军士兵死伤殆尽,剩余的元兵见状纷纷躲避。 “废物!不准跑!” 元军大将哈代见状,顿时怒不可遏。 作为中丞阿鲁灰的弟弟,哈代可想背上懦夫逃兵的恶名。 他奋力鼓舞士气,率领元军精锐拼命冲击义军的侧翼。 朱瀚很快就是盯上了这个异常顽强凶猛的元军将领。 “胡一八!”朱瀚一声大喝。 “大人!”胡一八赶紧冲过来。 朱瀚用手一指前方的元军将领,“那个鞑子猖狂的很,给我干他一炮!” 胡一八看了一眼,正好是处于散弹攻击距离内,只需要把射击角度提高,应该就可以命中。 “遵命!” 胡一八赶紧指挥炮手装填,然后拼命摇动螺杆,提升了炮口角度。 在又确认了距离后,胡一八立刻点燃了引线。 一阵嗤嗤作响的白烟之后。 轰! 一声炮响,数百枚散弹直射而去。 正在狂呼酣战的哈代,只觉得仿佛有好几把大锤砸在了自己身上,让他往后倒下,随后又是一阵剧痛传来。 哈代只觉得自己腿上、肚子和胸口都是一阵剧痛,一条胳膊也是失去了知觉。 他想要挣扎起身,却是眼睛一闭,登时就是死透了。 哈代一死,侧翼的元军顿时一片大乱,原本想要冲击红巾军侧翼,现在却变成了勉强支撑。 一声炮响后,哈代和他的将旗一同消失在乱军之中。 阿鲁灰从远处看到,顿时就是心中惊惧万分! “哈代!!” “红巾贼,纳命来!” 阿鲁灰知道自己弟弟哈代凶多吉少,顿时就是暴怒。 他拔出自己的弯刀,准备率领大军发起进攻。 “阿合马,跟我冲,碾碎这些红巾贼!” 阿鲁灰大喝一声,率领元军骑兵向前方发起了冲锋。 随着元军号角声响起,前方的步军纷纷让开了道路,以利于这些骑兵冲锋。 奔腾的马蹄震颤着大地,已经杂乱的义军阵线,即将要面对元军骑兵的致命冲锋。 所有人都是匆忙往后收拢阵型,在骑兵面前任何单打独斗都是送死的行为。 哪怕是这样,义军中也是充满了惊慌。 数千骑兵的冲锋声势,可谓有震天撼地的威压之感。 忽然! 正当义军将士们忐忑不安的时候,一阵欢呼声从阵列中传来。 “元帅万胜!” “万岁!” 在一众欢呼声中,朱元璋骑在马上挥舞长剑激励着士气。 朱元璋脸色神情从容,大声的喊道。 “鞑子箭法太烂,只射中了我的坐骑!” 许多义军士兵原本以为元帅朱元璋真的被射杀了,全都是充满了恐惧,现在看到朱元璋完好无损的在出现,所有的疑虑烟消云散,义军将士们的士气更加的高昂。 “杀!” 随着义军将士们一声怒吼,各种长矛拒马枪都是在阵列前斜着树立起来。 在一片长矛丛林面前,蒙古骑兵再凶猛,也不敢一头撞上来送死。 阿鲁灰见无机可趁,率领骑兵匆匆射击了一轮羽箭后,就斜着冲向了侧翼。 “元帅,鞑子没有招了,该我们啦!”徐达见状,立刻冲着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身后帮着两根长枪,固定在了马鞍上,否则他根本无法保持自己的平衡,剧烈的疼痛却也没有让他失去理智。 他观察着战局,知道徐达说得有道理。 鞑子最后的骑兵冲锋,也是无法奏效,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取胜的底气。 再加上朱瀚利用火炮专门轰击鞑子兵最强势的部分,早已经让他们士气大堕。 现在只需要一个强力反击,就可以反制鞑子。 “徐达,可以出战了!” 朱元璋一声令下。 “末将遵命!” 徐达激动的抱拳说道。 作为义军最精锐的骁骑兵和龙兴亲军,徐达率领这一股力量如猛虎下山,瞬间冲散了元军的阵线。 混乱的元军根本无法重新组织反攻,只能任由战局崩坏。 哪怕是有几个悍勇将领组织反击的阵列,朱瀚指挥的火炮也会立刻出现,对着密集的阵列一顿轰击。 元军的血肉之躯,哪里是火炮的对手,几番挣扎后,元军再也没有人敢反击。 “败了!” “快跑啊!” “逃命啊!” 在一片惊慌的尖叫中,蒙元步军彻底溃败。 阿鲁灰率领蒙古骑兵还在侧翼搏杀,准备绕后攻击红巾军,却忽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大溃败。 “败了?” 阿鲁灰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手中还有三千多蒙古和色目铁骑,怎么能说是已经败了呢。 “阿合马!”阿鲁灰怒吼一声,准备让阿合马率军拼死冲击红巾贼侧翼,说不定可以挽回败局。 但是,一贯听话的阿合马,却是拒绝了这个命令。 “大人,贼军士气大涨,又有那要命的大火铳,不能再打了,还是回滁州凭借城池为上策!” 阿鲁灰正打算喝骂,一转头看到众将士全都是与阿合马一般的表情。 他就知道,这一战自己是真的败了啊。 “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啊!” 阿合马指着远处大声说道。 阿鲁灰抬头望去,只见一支红巾军精兵已经凿穿了元军溃兵的阵列,直冲进了清源镇。 一旦红巾军占领了清源镇,阿鲁灰他们这三千骑兵就会无法逃走,只能去钻山沟沟了。 而山沟里,可没有粮草辎重,走上两三天就是个死路。 阿鲁灰见状,只能是咬着牙下令。 第七十七章 大胜! “走!快撤!” “撤!” 随着一声令下,三千多蒙古骑兵退出了战斗,纵马往后方败逃而去。 “鞑子败了!” “鞑子败了!” 当阿鲁灰的帅旗消失在战场上的时候,红巾军中发出了一阵阵的高声呼喊。 在这些呼喊声中,数万名元军溃兵更是彻底没有了斗志。 战场上的胜负已定,朱瀚也跑到了老哥朱元璋的旁边。 “哥,你的伤咋样?”朱瀚关心道。 朱元璋看到大胜得手,心中大好下,伤口都是觉得没有多么疼了。 “不碍事,咱好的很!”朱元璋挤出一个微笑。 这个时候,徐达率领骑兵在战场上往来冲锋,已经是杀的元军毫无招架之力。 “来人,传令全军,降者免死!” 朱元璋大声命令道。 很快,整个战场上的红巾军都是高呼起来。 “元帅有令,降者免死!” “元帅有令,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在一声声的呼喊下,大多数的元军士兵放弃了逃跑挣扎,全都扔掉兵器跪在地上投降。 只有一部分跑得飞快的家伙,已经早早跑进了两侧的山林中没有了踪影,不过在遍布毒蛇蚊虫的山林,还没有粮食的情况,这些溃兵的命运可不会有多好的。 红巾军的骁骑兵很快就是冲入了清源镇内。 阿鲁灰率领的元军骑兵早已经穿过镇内逃跑了,他们临走之前为了迟滞红巾军追击,在所有粮草和辎重上都点燃了烈火。 徐达率军进入镇内后,许多粮草辎重已经是火势强烈,根本无法施救。 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只能眼睁睁看着化为灰烬。 等到大火烧尽,阿鲁灰的三千多骑兵早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获得一场大胜的红巾军,立刻在清源镇边驻扎休整。 “元帅,一共俘获了八千多人,击杀两千多人,剩下的人都是跑得不见了踪影,山林中至少藏着三四千人!” 大战过后,徐达向朱元璋汇报战绩。 对于这个战果,朱元璋非常的满意。 旁边的军医正在给他处理伤口,不仅拔出了箭头。 还按照朱瀚的要求使用了金贵的‘神药’。 “这附近的山林没有吃没有喝,山路都陡峭,溃兵进入只能等死,多派人去山林里招降,告诉他们,咱义军都是汉家郎,自己人不杀自己人,有种的都别当缩头乌龟,跟咱杀回滁州,赶跑鞑子!”朱元璋大声说道。 “遵命元帅!”徐达立刻领命而去。 元军的步军几乎全都是由汉人组成。 阿鲁灰现在率领三四千残兵败将逃回滁州,根本不可能抵挡红巾军接下来的进攻。 朱元璋对于滁州已经是志在必得。 “弟啊,你说咱攻打滁州,是快点好呢,还是慢点好呢?”老哥朱元璋忽然问道。 朱瀚明白自己老哥的意思。 现在红巾军收拢了这么多的俘虏,再加上从山林中还会有不少出来的投降的溃兵,肯定是超过一万人。 这么多的数目,几乎是义军的一半了都。 要是带着这么降兵进入滁州地界,万一有人趁乱搞事情,那将会非常危险。 慢慢来的话,那就是先收编这些降兵人心,然后再进攻滁州。 而朱瀚觉得,则不能慢慢来,必须得速战速决。 “哥,我们必须要快点进攻滁州,今日一战,可以看出来那个阿鲁灰果断狠辣,他既然能在逃跑的时候放火焚烧清源镇的辎重粮草,那一旦滁州保不住,他肯定是不会留一个完好的滁州给我们的,要是咱们去晚了,说不定滁州就被阿鲁灰祸害成白地了。”朱瀚说道。 听了朱瀚的话,老哥朱元璋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 “哎呀,咱怎么没有想到呢!” 朱元璋不禁有些害怕了。 红巾军进攻滁州,除了地盘之外,就是盯上了滁州充足的人口和粮食。 要是阿鲁灰把滁州的人口粮草都给祸害掉了,那义军得到一座空城根本毫无意义。 “哥,所以咱们抓紧在清源镇收拢降兵,然后快速杀向滁州,不给阿鲁灰祸害滁州的机会!”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璋立刻点点头,“好,就听你的!” 第二天,刚刚蒙蒙亮。 朱元璋就不顾自己的伤口尚未愈合,便率领一队亲兵来到了降兵大营。 这些滁州降兵,本来都是人心惶惶。 他们既害怕被义军出尔反尔杀掉,又不太愿意跟着义军反身攻打滁州,他们的妻儿老小可都在滁州,刀枪无眼可不想自己家人受到伤害。 当红巾军都元帅朱元璋亲自来到降兵大营后,一众滁州降兵都是非常的激动。 朱元璋带着的亲兵,仅仅只有十几个人,却深入了数千人的降兵营。 这说明朱元璋对于降兵非常的信任啊! 果然,在这种情况下,朱元璋大声的告诉滁州降兵。 “义军驱逐鞑虏,恢复咱汉人江山,自己人不杀自己人!” “义军进入滁州,不偷不抢不奸淫不乱杀!” “咱朱元璋敢拿性命作保!” 朱元璋的话,立刻就是在滁州降兵引发了一阵剧烈的议论声。 他们对于朱元璋的保证,都是抱着半喜半疑的态度。 许多人开始还不敢相信,这年头官兵都是如同土匪一样烧杀抢掠,更何况是泥腿子的义军。 不过,随后就有滁州降兵说出了自己的见闻。 “这朱元帅,可跟那些普通红巾军不一样,似乎真的是不抢不杀人啊。” “真的假的,还有这等军纪,那岂不是比官军还好了啊?” “什么官军,那是鞑子兵!” “哦,对对!” “告诉你们吧,我可听说了,当初濠州大败的元军俘虏,真的是一个没杀,而且还给了路费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 不管这些滁州肯不肯相信,红巾军在濠州释放元军俘虏的事情,还是征服了他们的人心。 毕竟,这些红巾军都已经这么强了,连行省中丞阿鲁灰都能击败,带领他们杀回滁州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后所有的滁州降兵表示,一致拥戴都元帅朱元璋的统领。 第七十八章 镇压屠杀! 朱瀚在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次快速收服降兵人心的经过。 对于老哥朱元璋的佩服,不禁更是增加了几成。 “我不过讲了一个光武帝刘秀推心置腹的故事,老哥就这么活学活用了,就这胆量谁敢不服。”朱瀚在心中暗暗想道。 东汉光武帝刘秀起兵之初,一战大胜后有几十万铜马叛军降兵,为了快速收服这些降兵,刘秀不顾安危在降兵营中吃穿同住,以示自己对降兵的信任。 本来人心惶惶的几十万降兵,对于光武帝刘秀的作法,立刻感动的稀拉哗啦。 推心置腹的说法,便由此而来。 老哥朱元璋今日的作法,可谓是完美复制了光武帝刘秀。 解决了这些降兵的人心问题,义军立刻就是踏上了开往滁州的路程。 从清源镇到滁州城,大概需要行军三天多。 滁州的降兵基本都是被归入了后军,承担了辎重运送的任务,许多山林里藏匿的溃兵,看到义军不杀俘虏后,也都是主动跑了出来投降。 早先一日逃亡的壮丁周六九,在山林里吃了两天草根后,也是随着人群下山投降了。 朱瀚对这些俘虏施行了进一步的收编。 他派人在俘虏中选拔战兵,用来补充损失的兵力。 刚刚逃出一条命的周六九,毫不犹豫的报名加入了义军的军队。 周六九经历了两番生死,已经是不再害怕。 他要向鞑子报仇,他要找回自己的一双儿女,他要告慰惨死在鞑子刀下的婆娘。 周六九清楚的记得,那名年轻的义军副元帅朱瀚亲口告诉他。 “好好干,等将来打下了滁州,义军按功劳分田地,你就可以给一双儿女留下丰厚家产了!” 朱瀚的这简单一句话,在许多周六九一般的底层百姓踊跃加入义军。 。。。 滁州城。 阿鲁灰率领三千兵马日夜兼程逃回了滁州城。 当他们回到城内的时候,因为一路亡命逃窜,许多人的坐骑都是累得倒毙。 这一次惨败,阿鲁灰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仅两万多大军只有三千多人逃回,亲弟弟哈代也是惨死战场之上。 所以,阿鲁灰一回到滁州城,立刻就是下令在全城动员,征召城内的备兵和壮丁,准备抵抗红巾军。 但是因为兵力装备损失惨重,勉强拼凑起来的一万多人战力底下,根本无法守卫滁州城。 元军大将阿合马又是建议道:“大人,滁州已经不可能守住了,不如坚壁清野,现在江南水军马上就要到了,我们有了战船,不如把滁州的物资和人口统统运走,再一把火烧掉滁州城,退守扬州或者集庆,不给红巾军留下一粒粮食一个丁口,到时候红巾贼要人没人,要粮没粮,用不了多久肯定退兵!” 正在发愁如何守卫滁州城的阿鲁灰一听,立刻就觉得非常有道理。 元廷对着些蒙古和色目将领非常的宽容,并不是很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 更何况,按照阿合马的建议,红巾贼无法在滁州长久立足,将来也肯定能够夺回了。 “好主意!滁州就算是烧成一片废墟,我也不会给贼军留下一草一木!”阿鲁灰阴毒的说道。 随后,阿鲁灰就召集了滁州的一众汉军将领,告诉了他们自己准备坚壁清野,退守扬州的计划。 众多汉人将领听后,全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特别是当听到阿鲁灰要求他们强迫滁州城方圆三十里内所有百姓迁走,不走者一律屠杀,还要放火焚烧滁州城后,所有人都是一直反对。 “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滁州富庶之地,要是变成了一片白地,将来如何能够夺回来啊!”一名黄脸壮硕的汉人将领说道。 “郭江,本中丞的命令,你难道要抗命嘛?”阿鲁灰并不解释,只是冷笑着说道。 这名叫做郭江的汉人将领,顿时不再说话,但是脸上的不服表情却依旧存在。 其余的汉人将领也都是同样的敢怒不敢言。 自从当年蒙元征服淮南江南,为了统治当地的原南宋百姓,便从北方派来了大批的蒙元、色目和北方汉人驻军当地。 经过几十年的居住,他们之间也慢慢相互影响,有了全新的关系网络。 其中色目人紧抱蒙古人大腿,充当最积极的狗腿子和打手,北方汉人则与当地汉人相互通婚交往,已经融合在了当地。 在毁掉滁州城这件事情上,蒙元朝廷的三股力量彻底分化了。 行省中丞阿鲁灰将要把滁州城‘杀光烧光’的传言,顿时在滁州城内传的沸沸扬扬,不管是贫民百姓,还是富商豪强,一个个都是人心惶惶。 他们的根基可都在滁州,一旦被烧光迁徙别处,就要沦为寄人篱下的肥羊。 特别是两天之后,当红巾军先锋骑兵出现在滁州三十里外的情报传来,阿鲁灰更是严令色目和汉人将领加紧实施这个计划。 这些色目人都是西域胡种,一个个长得卷毛绿眼,本来就专门欺压当地汉人,相互之间仇怨极多,现在更是借此机会大肆强取豪夺。 郭江为首的汉人将领话语权远远不如阿合马等色目将领,万般无奈也只能遵照命令准备火油柴草等焚烧城池的东西。 滁州城外的不少汉人村寨并不想焚烧家园迁走,很快就是打起了反旗,面对这些力量弱小的汉人村寨,阿合马率领色目人兵马毫不留情的镇压屠杀。 郭江等人心有不忍,也只能徒呼奈何。 正当郭江率领兵马准备柴草火油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悄悄来到身边。 “姑爷,老爷请你马上去家里,有要事商议!” 郭江一看,原来在自己岳丈陆文道的心腹家仆。 作为当地有名的南人豪强。 郭江家与陆家已经三代人联姻,早已经是亲密非同一般。 对于自己岳丈邀请,郭江自然是不敢怠慢,立刻就是来到了陆家宅中。 刚一进入陆家大宅,郭江立刻就是发现了异常。 陆家大堂内,不仅有自己的岳丈陆文道等陆家人,还有滁州大族卓氏、顾氏和张氏等本地豪强大族的家主。 第七十九章 滁州士绅的考量! 这架势绝对不同寻常! “岳丈,不知道有何事吩咐?”郭江立刻行礼问道。 对于自己的这个武将女婿,陆文道没有了往日的客套,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 “仲涛,现在红巾军前锋出现在城外,你可知道?” 郭江立刻答道:“知道,的确有此事,不过听说人数很少,只有一两百人,不足为虑。” 哪怕是没有去清源镇参加大战,郭江等汉人将领也是知道红巾军的软肋,那就是骑兵极度缺乏,顶多只有一两百骑,根本无法阻挡滁州大军撤退。 陆文道一身儒服,听到郭江的回答后并没有发表意见,反而是继续问道。 “滁州城数万百姓几代人的家产积蓄,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化为灰烬吗?” 听到这句话,郭江也是心中大为心疼。 郭江家族从北方迁徙到滁州,将近百年时间积攒了大批的田产、房产和商铺,全都是在滁州城内外,一把火烧成灰烬的话,郭江的心疼不比任何人差。 “中丞大人已经做了决断,难以更改啊!”郭江叹息道。 陆文道闻言,忽然低声说道:“事在人为,不如你联合其余的汉人将领,再去劝劝中丞大人!” “劝,怎么劝?现在中丞大人气性不好,谁要是再劝,说不定就脑袋不保了。”郭江立刻摇头否定。 蒙古人的积威,对于这些汉军将领可是影响很大。 “不,一定要再去劝劝!”陆文道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郭江顿时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丝不同寻常,“岳丈大人,想要我怎么劝?” 陆文道与卓氏、顾氏和张氏等家主一对颜色,然后向郭江说道。 “阿合马的色目骑兵,全都在城外清剿乱民,滁州城防都在你我手中,要是中丞大人还不听劝,万一有什么红巾贼潜入滁州城内,行刺了中丞大人,那也说不定啊!”陆文道说道。 旁边的卓氏家主卓弘紧跟着说道:“红巾贼潜入城中,肯定有内应,说不定就是那些色目人勾结红巾贼,为了保滁州安危,一定要把城内的色目人捕捉下狱!” 郭江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老岳丈陆文道等人意思。 这是要打算再给中丞阿鲁灰最后的一个机会,要是他还坚持要焚烧滁州退守江东,那这些滁州豪强们可就要掀桌子,不跟蒙古人混了啊。 “好,那我再去劝劝中丞大人!” 郭江稍一思索,立刻就是做出了决定。 他们这些汉人将领家族的利益,早已经与这些滁州本地豪强保持一致了,要他们毁家纾难跟蒙古人一套路跑到黑,那是万万不愿意的。 郭江离开岳丈陆家后,天色已经是快要入夜。 他顾不得等待,连夜找到了其它几个关系密切的汉人将领。 众人一同来到了滁州官衙,请求拜见中丞大人阿鲁灰。 滁州中丞府内,阿鲁灰正在命人收拾金银财宝和细软。 根据城外斥候传回来的情报,红巾贼的一股前锋骑兵已经出现在了滁州城外,红巾贼的大军肯定也不远了的。 阿鲁灰已经准备下令,明日就焚烧滁州城,带着军队人丁往江南撤退。 正当他忙着的时候,忽然得到禀报,说是郭江等汉人将领一起来求见。 “让他们先等着!”阿鲁灰不耐烦的说道。 他正在整理一份审讯文报。 元军在清源镇撤退的时候,俘获了几个红巾军士兵,带回滁州城后严刑拷打,终于是得到了许多关于红巾军的情报。 特别是几个红巾贼头目的情报,对于元廷来说更是难得的宝贵情报。 其中朱元璋、朱瀚兄弟的情报,更是让阿鲁灰感到非常重要,从开始攻打滁州,到后来大败帖木儿,再克定远,最后是清源镇大败,都是有这个朱瀚的功劳。 阿鲁灰整理着情报,打算在撤离滁州的时候,留下几个暗桩,寻找机会刺杀朱元璋或者朱瀚兄弟。 只要除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这伙红巾军肯定要实力大损! 阿鲁灰想好了几个潜伏的人选后,这才想起来门外等候的汉人将领郭江等人。 “让郭江他们进来!”阿鲁灰大声吩咐道。 很快,郭江等人就是进入了书房,一见到阿鲁灰,郭江就率领几个汉人将领跪下请求。 “中丞大人,末将再请留守滁州,城在人在!” “大人,滁州城险要,红巾贼肯定无法攻破,还请不要焚城弃守啊!” “我等愿意跟滁州共存亡,请大人收回成命!” 郭江等人一边磕头一边哀求不要烧毁滁州城。 他们一再表示,哪怕真到城池不保的一刻,他们会亲手放火焚城,绝对不给红巾贼留下一草一木。 但是,面对他们的跪请,阿鲁灰根本是不为所动。 阿鲁灰冷冷一笑,轻蔑的说道。 “你们这些汉人,最是反复无常,让你们留守滁州,那与给红巾贼献城有什么不同?” 郭江等人闻言,顿时一阵羞恼。 他们从曾祖父辈,就跟从蒙古人攻打女真金国,后来又是南下灭宋,可谓是劳苦功高,竟然还是被蒙古人如此轻慢。 面对郭江等人一再恳请,阿鲁灰终于是发怒了啊。 “你们这些汉军,就是一群不听话的狗!本中丞已经召阿合马回城,明日一早焚城南撤,谁要是敢再多言,立刻通贼论斩!”阿鲁灰不容置疑的骂道。 郭江等人都是面如死灰,他们最后的努力也是宣告失败。 阿鲁灰斥责之后,便是喝令这些汉人将领离开。 众人都是垂头丧气往外走去,只有郭江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郭江眼神露出一丝异样,好像是在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 这时候,旁边的一名汉人将领感到有些疑惑,拽了一下郭江的胳膊,轻声的问道。 “郭兄,还是走吧!” 哪知道,郭江对此毫无反应,反而是忽然冲着阿鲁灰大喊一声。 “中丞大人小心,有刺客!” 郭江抽出佩刀向前方猛然砍去! 。。。 滁州城外。 十多名骑兵正隐藏在一处树林中休息。 朱瀚也正在其中。 第八十章 刺客之王朱元璋! 因为昨日下了一场雨,为了提前探查滁州城外是否还适合穴攻爆破,朱瀚便在徐达保护下,带领周德兴、胡一八两个爆破狂人前来实地探查。 为了方便探查地下土质,朱瀚带上了自己‘发明’的洛阳铲。 当然,现在洛阳铲已经不叫洛阳铲,而是叫做‘七五铲’。 一番探查后,滁州土质适合穴攻爆破,朱瀚等人便打算休息一夜,然后次日返回。 众人在树林里望着远处的滁州城,都是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这些狗鞑子,竟然在城外烧杀抢掠,他们是不准备要滁州了吗?” 徐达等人在附近探查,发现不少汉人村寨都是被屠杀焚烧,很明显就是元军自己干的。 “不要滁州?鞑子要是没有退走,想要再回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朱瀚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反正邪门的很,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徐达皱眉说道。 周德兴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管鞑子怎么想呢,反正咱们大军马上杀来,到时候把滁州城一围,再把地道一挖,先让这城墙飞上天,看鞑子有什么本事!” 对于穴攻爆破的执著,已经是周德兴的一个执念了啊。 因为害怕雨水问题影响挖掘的地道,周德兴可是郁闷了好长时间。 今日探查知道土质适合穴攻爆破,周德兴可是非常高兴,终于可以给滁州的鞑子用一次最新的颗粒火药爆破了啊。 忽然。 朱瀚眼睛余光瞥到一丝异常,他转头望去。 只见黑夜之中,滁州城上空一片红光。 “快看,那是什么!”朱瀚立刻提醒道。 徐达、周德兴等人立刻望去。 “滁州城着火了?”周德兴一阵惊讶。 徐达却是另外一个想法,“坏了,该不会是鞑子要放火焚城吧?” 朱瀚只觉得这两个可能都是存在。 “太可惜了,没有办法进去查看。”朱瀚伸长脖子看向城内。 除了漫天红光之外,还有隐隐约约的喧嚣声,不知道滁州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当朱瀚等人焦急的猜测的时候,滁州城内已经是乱成一片。 滁州副将郭江带领士兵控制了城门,声称滁州城内的色目人勾结红巾贼,刺杀了中丞阿鲁灰。 为了给阿鲁灰大人报仇,他宣布擒杀城内的所有色目人将领官吏及其家属。 这些色目人依仗蒙古人的威风,在滁州作威作福多年! 而且他们还崇奉邪教,经常打压欺辱当地汉人的神明祭祀。 现在有了副将郭江牵头,城内各家豪强立刻响应,众多百姓也是纷纷紧随其后,连夜冲进了色目人聚居的街巷大开杀戒。 往日里狐假虎威的色目人,顿时在汉人报复下血流成河。 连带着许多的蒙古人官吏也是跟着遭殃。 滁州城外的水军营地。 刚刚赶来的江南水军将领黄玉,看到城内发生大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派人去城内打听。 去打探消息的亲兵,很快就是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启禀大人,城内来了红巾贼刺客,听说刺杀了中丞大人,现在正在捉拿刺客呢!”亲兵说道。 黄玉一听,立刻就是警觉了起来。 “刺客?中丞大人怎么样,是生是死?”黄玉赶忙问道。 滁州戒备森严,怎么可能有刺客这么容易混进去。 亲兵摇头说道:“小人并不知道中丞情况,副将郭江的人马封锁了城门。” 黄玉属于江南行省的水军,对于滁州的得失并没有什么责任。 现在滁州一片骚乱,他只想着保全自己而已。 “下去吧,传令各军,加强警戒,不可让贼人混进来。”黄玉大声说道。 很快,滁州城外的江南水军就连夜布置了警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滁州城内的喧杂声和火光逐渐停止。 黄玉刚刚想要派人去打探城内情况,立刻就是有滁州城内的中丞使者到来。 “黄将军,中丞大人遇刺重伤,色目人勾结红巾贼作乱,还请黄大人速速入城,听候中丞大人调度!”使者着急的说道。 对于这个说法,黄玉是深信不疑。 那些讨人嫌恶的色目人,全都是一群无耻小人,一贯是欺软怕硬,现在勾结红巾贼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好,我立刻就是去见中丞大人!” 黄玉带领一队亲兵,火速跟随使者进了滁州城。 但是。 刚刚进入滁州城,就听到哐的一声! 身后的千斤闸门轰然落下,一群滁州汉军士兵从两边出现,对着水军将领黄玉大声的说道。 “黄将军,前面请吧!” 黄玉等人一看,立刻就是知道滁州城内有了大变故。 但是,他们人数太少,进了城内就是别人的地盘,黄玉他们根本不敢有任何意见。 黄玉装作镇定,微微一笑。 “兄弟前方带路吧!” 在这些滁州汉军士兵的带领下,黄玉等集庆水军将领来到了滁州府衙内。 刚一进入府衙,黄玉他们就是发现府衙内的人全都换了,他们之前来的时候,滁州府衙内有大量的蒙古人和色目人,但是,现在整个滁州府衙内,全都是汉人将领和官吏,还有许多的滁州本地豪强的并马。 滁州汉人副将郭江亲自出来迎接。 郭江拉着黄玉的手,开始装模做样的叹息道。 “黄兄弟,实在是想不到啊,昨日夜里,有红巾军精锐潜入城内,刺杀了中丞大人,色目人又是乘乱劫掠城内,郭某不得已起兵平乱,现在一番乱杀总算是安定了城内,可是滁州已经是无法坚守了啊。” 听到郭江的话,黄玉立刻就是心中明白了事情经过。 什么色目人趁乱劫掠,纯粹是胡说八道,肯定是这些汉人趁机杀了色目人。 汉人与色目人虽然同为蒙元手下的将领官吏,但是两者经常是水火不容,彼此相互构陷仇杀都是常有的事情。 黄玉在江浙行省,也没有少受那些色目人的闲气。 “郭兄大才,能够安定民心,已经是很厉害了,既然滁州无法守城,不如咱们就快速登船南下集庆吧!”黄玉紧跟着说道。 第八十一章 元军自乱! 他受到蒙元江浙行省左丞海牙蛮子的指派来滁州,带谁回去并不关系他。 不过,郭江却是摇了摇头,并不同意这个提议。 “不行啊,黄老弟,现在红巾军势力强大,说不定早已经在半路设置了伏兵,就等咱们撤退的时候半道截杀呢!”郭江说道。 “这怎么可能,红巾贼并没有水军啊!”黄玉疑惑道。 “呵呵,红巾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滁州城内,还刺杀了中丞大人,这是何等厉害的手段,怎么会没有伏兵截杀?”郭江大声说道。 在场的所有滁州将领和汉人豪强们全都是异口同声的支持这个说法。 黄玉此时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甚至于,黄玉已经开始怀疑,中丞阿鲁灰到底是不是死于红巾贼手中了啊。 “郭兄,到底是何人这么大本领,竟然刺杀了中丞大人?”黄玉问道。 郭江长叹一声,然后说道:“红巾军的朱瀚!” “朱瀚?” 黄玉刚刚从集庆赶来,对于这些红巾军的人员并不熟悉。 “黄老弟可能不知道,这个朱瀚,是红巾军首领朱元璋的亲弟弟,听说他不仅智谋无双,更是神勇过人,还擅长天雷之术,能够轰碎城墙,从攻克濠州,到攻克定远,再到昨晚的刺杀,都是这个朱瀚所为!” 郭江一边说着,还一边掏出了一封信札。 黄玉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中丞阿鲁灰的手书,上面是对于红巾军俘虏的拷问,大都是关于红巾军朱瀚多么多么厉害。 “这个朱瀚,竟然如此厉害,妖魔般的人物啊!”黄玉不禁叹了一口气。 “所以啊,红巾军有如此人物辅佐,说明天时在彼,大元官逼民反,这又是失了人心,中原数省州府兵乱,又是失了地利,天时地利人和都是不在大元,我等也就不要再对抗天命了。”郭江忽然说道。 黄玉听了这话,顿时大吃一惊。 “郭兄,此话何意?” 郭江看似和善的一笑,“黄老弟,实不相瞒,我等已经打算改旗易帜,向红巾军献城了,这是一条阳关大道,为兄岂能不拉你们一把?” 黄玉等人一听,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郭江等人竟然已经是打算投降红巾军。 其实,郭江和陆文道等滁州本地豪强早已经看透了蒙元的外强中干。 阿鲁灰一番大败后,整个淮南江北就只剩下三千多蒙古色目骑兵,再也无力对抗近在咫尺的红巾军。 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家财富贵,对于投降红巾军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老奸巨猾的陆文道还提醒郭江,仅仅是献城滁州,恐怕功劳还不够大,最好能够把城外的水军给裹挟进来,这样一来,江南的元军也就失去了北上攻打滁州的水军,还能够在红巾军面前获得更大的功劳。 黄玉等人都是江南人,自然是不愿意答应。 但是,郭江等人背后的刀斧手已经是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 黄玉等人就算是对元廷再忠心,也没有到舍命就义的地步。 咕叽! 黄玉大口吞咽了一记唾沫,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既然郭兄已经做好了打算,黄某等人自然是支持,我们这就回去统领部众听郭兄调遣!” 对于黄玉的这番话,郭江就算是傻子也会相信的。 他好不容易把黄玉等人骗进滁州城,怎么可能再让他们给跑了啊。 “收编部众的事情,就不用黄老弟亲自出马了,我亲自来好了,你只管手令一封,把总旗、百户、什长等人都调进滁州就好。”郭江大声说道。 这些集庆水军的中下层军官,一旦被调离了水军,那郭江等人就可以轻易控制水军,最起码不会让他们自行跑掉。 在威逼利诱下,黄玉等水军将领只能是听命。 取得了城外水军的控制权后,郭江立刻自称滁州都元帅,一边派人把守城池防备阿合马的三千多色目骑兵反攻,一边派人去联络红巾军朱元璋,商谈献城的事宜。 果然,没过了多久,蒙元色目将领阿合马就率领三千多骑兵杀到了滁州城外。 看到紧闭的城门,阿合马等人立刻就是察觉到了不对。 这些元军骑兵逼近城墙,大声呼喊开门。 城头守军并不答话,立刻就是一阵弓弩羽箭射击。 瞬间就有十多名元军骑兵中箭死伤。 紧接着,郭江就在众人簇拥下登上了城头。 “阿合马,你勾结反贼,害死了中丞大人,还敢回来滁州,今日非要你的狗命!” 郭江说罢,就撸起袖子要亲自下城斩杀阿合马这个不忠不义的色目蛮子。 但是,旁边的一圈滁州文武将官们,全都死死拉住了郭江,并且一个劲儿的劝道。 “将军息怒,不可冒险啊。” “将军关系滁州安危,不必与阿合马置气!” “郭将军忠义无双,中丞大人死而无憾啊!” 滁州城头众人的表演,把阿合马给看得一脸懵圈。 他只知道滁州城内发生了变故,却不知道是什么变故。 现在看来是中丞阿鲁灰被刺杀,而且还诬陷到了自己头上。 郭江等汉人将领素来与阿合马等色目人不和,现在肯定是把滁州占为己有。 阿合马等色目人并不留恋滁州,既然中丞阿鲁灰死了,他们再去投奔其它的蒙元将领好了。 只不过……他们的家眷都还在滁州城内。 阿合马策马上前,冲着滁州城大声高喊。 “郭江!” “中丞大人不是我杀,休要诬陷我!” “滁州我不与你争抢,只需要把我等家眷放出,我们立刻就走!” 阿合马的大喊出来的要求,传到滁州城头引得郭江等汉人将领放声大笑。 郭江手扶着箭跺,大声的高喊道。 “阿合马!” “你们的家眷,俺们早就准备好了,这就还给你们!” 郭江说罢用力一挥手,身后的一群汉人士兵抬着一个个箩筐,站在了城墙边上,冲着墙外猛然倾倒着什么。 阿合马等色目人先是一阵疑惑。 但是,当他们看清了箩筐中倒出来的是什么后,全都是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嚎叫,闻之不似人声。 第八十二章 获得水军! 那是一颗颗的首级! 全都是滁州城内色目人的首级,不分男女老幼,上到白发老者,下到稚子幼童,全部都被滁州汉军给砍了脑袋。 阿合马等人的家眷,全都被杀的干干净净。 望着城外数千色目人痛苦哀嚎,城上的郭江等汉人将领只觉得比小曲还好听。 对于这些令人厌恶的色目人,他们自然是不会抱有丝毫的同情。 许多汉人士兵在城头上发出阵阵的哄笑,不少士兵用长矛挑着色目人首级来回晃动挑衅。 “攻城!” “攻破滁州,鸡犬不留!” 阿合马等色目人全都暴怒失去了理智! 他们开始在城外拆毁附近的村舍房屋,驱赶汉人百姓,准备强攻滁州城。 对于这些色目人的攻城准备,郭江等滁州汉人将领根本不在乎。 这些色目人除了一腔怒火,根本没有任何手段攻破滁州城。 果然。 经过大半天的准备,阿合马等人驱赶强征来的附近汉人百姓,开始了仓促攻城。 几番试探下,除了死伤遍地的汉人百姓,还有上百名死伤的色目士兵,根本是毫无进展。 就在这个时候! 在阿合马等人背后,出现了一支高举红巾军旗帜的兵马。 阿合马等人大惊,这才猜到滁州汉军肯定是投降了红巾贼。 一番慌乱下,阿合马等人再也没有了心思继续攻打滁州,全都慌慌张张的逃离滁州,向着东边的扬州匆忙逃去。 而这一支高举红巾军旗帜的兵马,自然是朱元璋率领的红巾军! 昨天夜晚,朱瀚等人发现了滁州起火的异常后,立刻就是连夜折返大营,回报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与众人商议后,一致认为滁州肯定发生了内乱。 说不定可以趁机迅速拿下。 所以,今日一早,义军就向着滁州急速前进。 还没有行军多少里程,就遇到了滁州郭江派来的使者。 一番询问后,朱元璋总算是确定,滁州将会兵不血刃落入自己手里。 大喜之下,朱元璋率领精兵疾行。 当他们赶到滁州城外,刚好看到了阿合马等色目人兵马撤退的身影。 “狗鞑子竟然还有漏网之鱼!元帅,让俺去追击他们吧!”徐达见状请命道。 朱元璋并没有同意。 “区区数千鞑子残兵,不足为虑,现在接管滁州城才是大事!”朱瀚也是在旁边说道。 见到朱元璋率领数千精锐先行而来,滁州郭江等人立刻开启城门迎接。 郭江等人步行出城,一见到朱元璋立刻就是大声请罪。 “小人郭江,携滁州兵马和集庆水军,向朱元帅请罪,没有早日献城,死罪啊!” 对于这一番客套,朱元璋早已经是有了准备。 在亲自扶起了郭江等人后,又是勉励了一番。 最后朱元璋任命郭江为左军元帅,黄玉为水军元帅,其余人等也都是各有任命。 郭江、黄玉二人的元帅,在义军中仅仅次于朱元璋,可谓是大大的厚遇。 经过朱元璋的一番安抚,滁州很快就是彻底落入了掌控。 等到中军后军抵达,滁州的城防也是全都替换成了义军兵马。 朱元璋广布安民告示,对于豪富贫民全都一视同仁。 不偷不抢不杀不奸淫! 整个滁州很快就是恢复了安定。 这一次拿下滁州,朱元璋获得可不仅仅是一个滁州城。 附近的各路义军和绿林好汉们,纷纷都是来滁州主动归附。 仅仅是三天时间,就有超过一万多人投军。 整个滁州的各路义军,哪怕是还没有来的及抵达滁州的,也都是高举着东路军都元帅朱元璋的旗帜。 现在的朱元璋已经是有了三千龙兴军的老班底,再有一万多的濠州募兵,定远的三万团练降兵,滁州的一万多元军降兵,再加上各路义军归附,竟然已经是有了七万多人! 七万多人啊! 要知道红巾军最大的首领刘福通也不过是三十多万人,另外一股红巾军徐寿辉有二十多万人。 除了他们俩之外,最强的势力就是朱元璋兄弟。 特别是有了将近一百搜战船的集庆水军,更是让朱元璋心情大好。 “弟啊,咱有了水军了,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南下集庆了啊!” 滁州府衙内,朱元璋高兴的说道。 “不行啊,哥,咱们现在虽然有了部分水军,但是江南的蛮子海牙手下的水军步军人数也是不少,那个黄玉不是说了嘛,蛮子海牙手下至少还有二十多万兵马,凭借咱们的人数南下,实在有些冒险。”朱瀚说道。 朱元璋闻言,立刻就是有些遗憾。 “太可惜了,水军在手,咱这心里就有些痒痒了啊。” 朱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哥,这些水军全都是降兵,而且他们基本都是江南人,要是用他们进攻江南集庆,必须得好好操练一番,否则一旦到了江南,这些水军再生事端,那会坑死我们的。” 投降的水军元帅黄玉等人都是江南人,他们的忠心问题,都是非常值得怀疑的。 朱瀚猜想,一旦在江南作战稍稍遇到不顺,这些水军极其容易反复无常。 而一旦水军反复,那南下的义军可就彻底无法返回江北了啊。 对于朱瀚的担忧,老哥朱元璋自然也是非常明白其中的关键。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朱元璋还是有几分办法的。 “咱刚刚得到情报,清水寨的义军吴良吴桢兄弟,已经打算来投军,他们兄弟二人也有一支水军,虽然比不上黄玉的水军人数多,但是忠心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咱们慢慢收拢人心好了。”朱元璋说道。 “吴良吴桢?” 朱瀚一听到这两个名字,顿时就是非常高兴。 吴良吴桢,可是历史上二十四将中的水军将领。 有了他们两人加盟,那义军重新编组水军也就不再是什么难事。 如今朱元璋控制了滁州、定远等地,地盘和兵力都是有了初步的规模,必须要好好修炼内功,拥有一个稳固的后方才行。 “哥,咱们现在除了三千龙兴军之外,其余各军不论是战力素质,还是忠心程度,都是大大的不足,必须要好好操练,不能急着去攻打江南了。”朱瀚向老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第八十三章 粮食缺乏! “嗯,说的有道理,清源镇对战阿鲁灰,要不是你救援各处及时,说不定咱大军就被鞑子给攻破阵线了。”朱元璋点头说道。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在滁州编练新军!”朱瀚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编练新军?什么样的新军?”朱元璋顿时来了兴趣。 “我刚刚有了初步章程,新军注重标准化训练,不论是操练行军,还是作战指挥,都是拥有一套完成的标准流程,使用的兵器也是极度精简,以便于指挥,而且装备最新的兵器。”朱瀚说道。 “有道理,新兵器好啊!清源镇大胜,多亏了你那个什么新式火炮,否则还真不好对付鞑子的铁甲兵!”朱元璋说道。 “所以,咱们在滁州,不仅要编练新军,还要设置新的武器工坊,所有的工匠都是同意调配。”朱瀚说道。 “没问题,这些事情全都是由你做主!”老哥朱元璋大手一挥,非常重视这个问题。 对于如何编练新军,朱元璋也全权交给了朱瀚。 在五六万的降兵义军中,朱瀚精心挑选了三千多名新兵。 全都是按照老方法,以老实可靠为选兵原则。 这三千多新军,分为四个部分。 分别是一千人的长矛兵,一千人的火枪兵,八百人的刀盾兵,二百人的骑兵。 自从拿下滁州城,义军缴获了大批蒙古人留下的马匹,义军的骑兵人数终于是能够上千了啊。 除此之外,朱瀚还把原本的工兵队扩充到五百人,其中三百人的工兵队,还有二百人的炮兵队。 作为增加的新兵种,火枪兵和炮兵全都是手无寸铁,只能是做一些最基础的操练。 而朱瀚则是在滁州城内,忙着实验制造火枪火炮。 滁州的工匠人数虽然很多,但是制造经验不足,做出来的火枪火炮问题多多,必须要反复试验才行。 正当朱瀚他们在定远、滁州埋头发展的时候。 北方红巾军在刘福通的率领下,更是发展的如火如荼。 颍州。 红巾军大本营。 “大元帅,刚刚得到的消息,朱元璋率军攻占了滁州,鞑子中丞阿鲁灰被杀!” 一名模样清瘦的义军将领说道。 “关先生,你说这朱元璋的本事,是不是有些太厉害了?” 刘福通脸上表情变换不定,既有些喜悦,又是有些担忧。 被称为关先生的这个将领,大名叫做关铎,乃是红巾军的中军大将,也是刘福通的左膀右臂。 “大元帅,这总归是好事,咱们南边的鞑子兵被一扫而空,就可以放心北伐了。”关铎说道。 红巾军现在的战略,可谓是遍地开花,四面出击。 他们不仅向东进攻山东,向北进攻汴梁开封,向西进攻陕西,而且还向南进攻合肥庐州一带。 这就导致四面受敌,如今淮南江北的元兵被一扫而空,那就相对减少了一个方面的压力。 “滁州可是一个好地方啊,那里粮食充足,人丁也多,我当年去见识过,可比颍州这里好不少,最起码没有旱灾。”刘福通忽然说道。 关先生一听,立刻就是明白了刘福通的意思。 “大元帅,那咱要不要跟朱元璋要点粮食银钱?”关铎说道。 刘福通嘿嘿一笑,“嘿嘿,还是你了解俺的想法!” 关铎也是一笑,“朱元璋新占了地盘,向大元帅给些孝敬,也是应该的。” 红巾军在中原近乎百万之多。 但是有一个根本问题却是一直没有解决,那就是粮食的缺乏。 不论是徐州,颍州还是亳州一带,或者是濠州一带,全都是缺粮食的紧。 特别是刘福通占据的颍州一带,今年又是几乎颗粒无收,要不是红巾军接连获胜,缴获了一些存粮,勉强糊弄了肚子,说不定几十万大军就要饿肚子了。 眼下已经是渐渐入秋,过不了多久就入冬。 红巾军要是不多积攒些粮食,还真是有些难熬。 “不过,这粮食咱们也不能白要啊,还是得给朱元璋一些好处。”关铎说道。 他能够被红巾军上下称为关先生,自然是有些本领,不是那般直肠子的莽撞汉子。 “给他什么好处?金银还是升官?”刘福通问道。 红巾军虽然声势浩大,也是缴获了不少的金银财宝。 但是,现在兵荒马乱,再多的金银财宝也是不能吃不能喝,只有粮食才是硬通货。 而且,红巾军中的各路官职已经是逐渐泛滥,越来越不值钱了。 光是顶着都元帅、副都元帅和元帅头衔的义军首领,在红巾军中就已经有了将近一百人! 几乎是一个县城,有好几个元帅。 “徐州的老彭他们几个人,都是自称什么王了,不如也给朱元璋一个王,听着威风肯定能够让他满意。”关铎建议道。 刘福通一听这个,心中立刻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红巾军内各部首领,虽然都是尊奉刘福通为大首领,但是每个人都是在地盘内自行其是。 因为各路元帅称号泛滥,许多义军首领都是膨胀上天了,纷纷自称各种‘王’。 从拥有数万人的大军头,到仅有千余人的山贼土匪,也都一个个自称某某王。 刘福通这个大首领,却还只有一个大元帅头衔呢。 “名不正,言不顺。给他一个王号,也是无妨。”刘福通说道。 只要能够让朱元璋支援一些粮食,给个王号也是无所谓。 刘福通说到这里,忽然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对了,关于韩林儿的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刘福通问道。 韩林儿是白莲教首领韩山童的儿子,也就是红巾军真正的创立者的儿子。 自从韩山童被元军杀死之后,韩林儿等人就是逃亡藏匿了起来。 刘福通一直在苦苦寻找,想要扶保韩林儿。 “刚刚有些了眉目,好像在亳州杨山一带有人见过他!”关先生说道。 “抓紧派人去找寻,有了消息立刻告诉我!”刘福通说道。 现在红巾军强盛,必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来头。 刘福通已经是想好了,当初韩山童不是自称是赵宋皇室后裔嘛,等到找到了韩林儿,他就让韩林儿恢复赵姓,重开大宋山河。 第八十四章 刘福通派来使者,封朱元璋为王!? 到了那个时候,各路义军不论是什么元帅也好,总管也罢,还是什么各路草头王,全都是要拜‘赵林儿’这个大宋皇帝。 而他刘福通,则是大宋的大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有这样,各路义军才能凝聚力量,一同推翻暴元。 “大元帅放心,我这就派人去亳州找寻!”关先生说道。 “这件事情还不是太着急,多派人去悄悄的找,不要太声张,让别人知道了就不好了。”刘福通谨慎的说道。 韩山童在红巾军白莲教众里的威望极高,他的儿子韩林儿自然也有相当的价值。 除了刘福通之外,不少其他人也都是在找寻韩林儿。 大家都想要把韩林儿当成一个大招牌,用来号令各路义军。 刘福通自然不想被别人给抢走。 “大元帅放心,我肯定悄悄的找寻。”关先生认真的说道。 刘福通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关先生,俺觉得朱元章那里,最好由你替俺走一趟,省的别人去坏了这般好事。” 遍观各路义军,能够有多余粮食支援自己的,除了朱元章之外,可以说没有别人了。 刘福通自然十分重视。 “没问题,那我就亲自去一趟,见识一下这个朱元章!”关先生痛快的答应下了。 朱元章的快速崛起,早已经让关铎心中充满了好奇。 这个龙兴寺的和尚,刚起兵就攻克濠州,然后又是沙原大败,紧接着攻破定远,随后又是南下除州。 这一个个全都是硬仗啊! 真不知道朱元章是怎么快速克敌制胜的。 关铎早就想要去亲眼看看了。 在得了刘福通命令后,关铎第二天就率领一队精兵踏上了南下除州的行程。 关铎一行人,先是去往濠州,先见一见濠州都元帅郭子兴等人,然后再南下定远除州,找寻朱元章。 他们刚刚抵达濠州城,郭子兴、孙德崖等人就是热情招待了关铎等人。 在酒宴上,关铎敏锐的发觉,郭子兴和孙德崖等人已经有了很深的矛盾。 作为朱元章的岳父,关铎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要是以后朱元章不听号令,关铎心中就了另外的一番计较。 从濠州离开后,关铎一行人就是来到了定远。 刚刚进入定远城,关铎等人就是发觉了定远城的大不相同。 眼下红巾军各路人马良莠不齐,军纪却是一样的有些涣散。 每个占据城池的义军,都是恨不得天天喝酒吃肉,快活一天是一天。 但是,定远城内的义军,却是大为不同。 街面上不仅没有酗酒赌博的士兵,甚至于连闲散的士兵都是不见一个。 关铎不禁为定远义军的军纪而叹服。 当他见到留守定远的李善长后,一番对比下,关铎竟然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关铎在红巾军中自称智将,与那些粗鄙的武将不一样。 但是,更李善长一番交谈后,关铎立刻发现自己的那点学问,在这个李善长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在定远城的短短两日,让关铎心中很是震撼。 他不禁暗暗想道:“这个朱元章,绝对不简单啊!竟然懂得约束部众,收拢民心,我劝了大元帅多少次约束军法收拢民心,可没有多少效果,这个朱元章心思可不小呢!” “不仅是这个朱元章,他那个弟弟朱瀚,也不会是个简单人物,李善长那个人物,三句话有两句都是提到这个朱瀚,也肯定是个厉害人物。” 在定远休整的两日内,关铎听到了许多关于朱瀚的传闻。 从红巾军中熟知的攻破濠州和定远的大胜,再到定远城内神药破瘟疫的说法,最后又是有人传言,除州鞑子中丞阿鲁灰遇刺,好像也是朱瀚等人潜入城内干的。 听到这些传闻后,关铎对于朱瀚的印象不禁有些错乱了起来。 “他娘的,这个朱瀚,难道是个妖怪不成,能文能武,懂医药汤针,还会他娘的当刺客,我非要见识一下是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在李善长派人护送下,关铎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除州城。 一进入除州地界,关铎等人又是一番欣喜。 除州靠近江南,当地的水土就已经具备江南气息,跟遍地旱灾的颍州一带,已经是大为不一样了。 颍州农田里许多农民都是在忙着收获,那些金灿灿的稻谷,可是让关铎等人大为羡慕。 要是有了这些粮食,颍州的红巾军不仅可以熬过冬天,说不定还能趁机发动一波攻势,再抢占一些地盘呢。 等到进入了除州城,关铎等人又是被城内的繁华震惊了。 关铎他们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识这么繁华热闹的街景。 “要粮食的事,看来是没有问题了。” 关铎心中立刻有了底气。 朱元章既然占了除州这么好的地盘,拿出一些粮食来孝敬大元帅,那还不跟闹着玩一样简单。 哪知道,当见到朱元章后,关铎的如意算盘却是差一点落空。 关铎是刘福通的使者,朱元章和朱瀚二人自然是非常重视。 他们在得到李善长的加急信件后,立刻就是猜到了关铎所来的目的。 无非就是要粮草或者金银。 不管是粮草还是金银,朱瀚都是劝老哥不要答应。 他们现在自己还不够用呢,哪还有多余的去支援刘福通。 不过,要是一点都不给的话,也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毕竟刘福通的红巾军主力可是在抵挡蒙元大军反扑的最前沿,没有他们在前方顶雷,朱元章他们还真不可能发展如此顺利。 所以,当兄弟二人见到关铎的时候,那在态度上是非常的客气和尊重。 关铎一见到朱元章和朱瀚,立刻就是在心中判断。 “这兄弟二人,都不是普通人,颇有古人说的枭雄气概!” 既然是枭雄人物,关铎自然是小心应对。 一番客套后,关铎首先挑明了来意。 他本着先坏消息,再好消息的原则。 先是说出了颍州红巾军大元帅刘福通的要求。 “如今大军即将攻略中原,争取半年之内光复开封,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需要都元帅支援粮草二十万石!”关铎说道。 一听到这个数目,哪怕朱元章和朱瀚早有了心里准备,也是吓了一大跳。 “什么,二十万石?” 朱元章差一点跳起来骂娘。 二十万石,几乎可以让十万大军吃喝两个月了啊! 朱元章手下的七万大军,还没有这么多粮食呢,哪来的余粮去支援颍州刘福通? “呵呵,二十万石粮草,如果在颍州或者濠州等地,的确是不少,但是对于除州来说,应该不多吧?”关铎笑着说道。 朱瀚立刻皱眉,立刻说道:“关先生,你也应该看到了,除州这里还没有新粮,原本的粮草积蓄,也远不够我军用度,要是支援大元帅粮草,我们也不会推辞,一两万石总是能够咬牙挤出来的,但是如果是二十万,就算是我军上下不吃不喝,也是拿不出来的。” 老哥朱元章在旁边点点头,紧跟着说道。 “关先生,咱明人不说暗话,要粮食真的没有,如果要是金银财宝的话,咱倒是可以给一些,换算下来的话,也能够买小十万粮食。” 听了朱元章和朱瀚哥俩的话,关先生顿时气的鼻子差点歪。 除州城外遍地的稻田,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连二十万石粮食都拿不出来的。 至于什么金银财宝的话,更是让关铎心中不爽。 他已经认定,朱元章哥俩在跟自己装傻充愣,谁不知道中原大灾大乱,哪里还没有人卖粮食,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买不来多少粮食。 “朱元帅,咱们同为义军兄弟,亲如手足,谈金钱就是见外了,现在大元帅只需要粮食,再者说,这粮食也不是白借啊!”关铎话锋一转,把原本白要粮食,给换成了借粮食。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粮食要是借出去,肯定就没有还了。 “哦,难道还有什么说法?”朱瀚有些好奇道。 对于刘福通、关铎这些红巾军首义,朱瀚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是抱有很大的认可态度。 要是能够帮助一下他们,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朱瀚还是很愿意的。 “实不相瞒,大元帅知道朱元帅再下除州,也是非常高兴,特命我来除州,封朱元帅为除阳王!”关铎大声的说道。 “什么,除阳王?” 朱元章一听,顿时就是一愣,随即就是一喜。 这可是封王啊! 从古到今,那都是莫大的荣耀。 朱元章想着,如果能够封王的话,那就是太有牌面了啊,这方圆数百里的地界内,有不少的各路义军元帅总管将军,可没有一个封王,要是自己封了除阳王,那号令群雄就名正言顺了,至于什么二十万石粮草的事情,其实要是努力挤一挤,也不是拿不出来的。 正当朱元章在思考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脚丫子一疼。 力道之大,让朱元章疼的脸上一抽动,啪的一下站了起来。 “不行!” 朱元章反应神速,立刻就是借机大喊一声。 刚才一脚,朱瀚有些力道判断失误,现在也是赶紧说道。 “没错,关先生,这可要求可不行,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关铎一听,顿时格外惊讶。 他用不可置信的语气继续问道。 “朱元帅,这可是封王啊,除阳王啊!” 朱瀚抢先说道:“关先生,就因为是除阳王,所以我们才不能接受,我们兄弟是为了杀鞑子替天行道,可不是为了封王享福的,这除阳王,我哥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老哥朱元章也是立刻点头,“没错,除阳王,咱是不会当的,这个都元帅就挺好的。” 眼看着碰了一鼻子灰,关铎已经是没有招数,最后只能是万般无奈的先回去驿馆休息了,准备思考对策后再重新来。 等到关铎走后,朱元章立刻拉着朱瀚问道。 “弟啊,那可是除阳王,封王啊!为啥不要?” 朱瀚微微一笑,“哥,你难道不知道,这除阳王是有价钱的吗?” “二十万石粮草,其实也不算很多,咱又不是拿不出来。”朱元章说道。 “哥,正是因为这二十万石粮草,所以这个除阳王更是不能要!”朱瀚说道。 朱元章立刻就是大为疑惑,连忙追问道:“这是啥意思,快给咱讲讲!” 朱瀚紧接着说道:“先不说这二十万石粮草的事情,就说这除阳王的封号,那就是一个大坑!” “什么大坑!?” “现在蒙元已经开始组织各路团练兵反扑义军,真正的血战才刚刚开始,这么多的义军,蒙元正愁不知道该从哪里先下手,最后肯定是先打名头最响亮的,谁要是敢称王,那就是绝对跑不了的。” “出头的椽子先烂啊!”朱元章立刻就领悟了啊。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哥咱们以后的策略,可必须要牢记三句话了!”朱瀚非常认真的说道。 “哪三句话?”朱元章立刻问道。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朱瀚一脸严肃的说道。 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以后的抗元形势会越来越艰难。 暴元这个庞然大物,虽然结局是必死,但是临死前的各种反扑手段,可是相当的厉害。 谁要是承受了主要伤害,绝对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老哥朱元章越琢磨这三句话,越是觉得有道理啊。 最后,他一拍大腿,非常感慨的说道。 “这三句话,说的太对了,咱先管好自己才是最紧要的,什么除阳王,不就是一个狗屁名号嘛!” “哈哈,哥你说的太对了,等到咱们实力雄厚,哪还用得着刘福通封什么除阳王,想当什么王,你就当什么王,岂不是更美!”朱瀚笑道。 “有道理,说到咱心坎里去了,那我这就派人去打发关铎回去,省的他再来聒噪!”朱元帅说道。 对于这个办法,朱瀚又是紧接着说道。 “不过,我们都是义军,一点不帮他们的话,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 “弟啊,那你打算怎么帮?”朱元章问道。 “既然刘福通缺粮食,那我们就帮他搞一些粮食不久好了。”朱瀚说道。 听到这话,朱元章顿时就迷惑了啊。 “你不是刚刚还说要广积粮,不出那二十万石粮食嘛?”老哥朱元章问道。 “哥,我说的是帮刘福通筹集粮草,可没有说是在除州这里抽粮。”朱瀚笑道。 “那这话是什么意思?” “河南一带虽然大灾缺粮,但是元军占据的城池要塞中,却是早就搜刮了充足的粮草,要是义军能够快速攻破几个城池,让元军来不及焚烧粮草仓库,那就能够缴获不少粮食啊。”朱瀚说道。 “这话倒是在理,具体要怎么做?”朱元章连忙问道。 红巾军在河南中原一带作战,除了城中有内应的战斗,全都是凭借蛮力硬攻,除了死伤比较严重外,往往也会给城内元军充足的时间,在城池陷落前焚烧粮草府库。 “支援刘福通一批新式火药,再派人教他们穴攻爆破!”朱瀚说道。 哪知道,此话一出,朱元章的反应可比听到二十万石粮食更大! 老哥朱元章腾的一下站起来,用力一摆手。 “这可不行!” “弟啊,这可是咱们压箱底的本事,怎么可以教给别人呢?” 正是因为有了穴攻爆破法,朱元章率领义军才能只用三天就攻破濠州和定远,这般神速的强攻,几乎没有任何的坚城能够阻挡。 而在河南中原一带,那里的土质更是适合挖掘地道,比淮西这里还适合穴攻爆破。 “哥,从来没有什么无敌的战法,咱们这穴攻爆破就是一招鲜吃遍天,要是将来被鞑子摸清了,再用来突袭,肯定就没有这么管用了,还不如早点教会刘福通他们,让他们搞出来声势再大一些,他们闹得越厉害,那蒙元损失就是越大,我们就是越安全。”朱瀚说道。 穴攻爆破的威力的确巨大,但是如同守军早点以地道拦截,出奇制胜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与其把这个战术憋在手里直到过时落伍,还不如早点让刘福通用来祸害蒙元朝廷。 在朱瀚的劝说下,老哥朱元章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至于派谁去当这个穴攻爆破的师傅,自然是非周德兴莫属了,胡一八的盗墓贼身份太差劲,去了容易被人轻视。 当周德兴知道这个命令后,如同意料之中的模样,立刻就是激动起来。 “元帅,可不兴这样啊!” “这可是咱们的绝密啊,怎么能够教给别人啊?” “俺就抗拒军令,也不会听得!” 面对周德兴的执拗,朱元章是有些哭笑不得。 拥有爆破狂人称号的周德兴,早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守护绝密的准备。 现在倒好,朱瀚兄弟俩竟然让他去教给刘福通? 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在朱瀚的一番劝说下,总算是周德兴改变了主意。 “周大哥,咱们打下除州,很长时间都是没有机会施展穴攻爆破了,你就不怕手艺荒废吗?” “咱们还不如趁此机会,多去攻克几个鞑子城池,多杀一些鞑子,也能多历练手艺。” “到时候你教会了刘福通他们老的手艺,自己再通过实战,有了更好的法子,不是更好嘛?” 面对朱瀚的巧舌如黄,周德兴自然是无法抗拒。 毕竟,这个穴攻爆破法,可是朱瀚交给自己的,周德兴也不会太过于认死理。 当第二天再见到关铎的时候,朱元章就此事说给了关铎。 “什么,朱元帅要把速破城墙的方法交给我?”关铎一听大为惊讶。 这年头,哪怕是个木匠,有点本事,都是藏着掖着,恨不得传男不传女,无男带进棺材里。 朱元章倒好,竟然要把独家绝技叫出来,不由让关铎不吃惊。 “是啊,大元帅如果能够拥有此法,肯定能够多占几座城池,缴获大批粮草,否则咱拿不出粮草,帮不上什么忙,心里可是很遗憾呢!”朱元章说道。 关铎见状,心中暗道:算你朱元章还有几分同为义军的良心,昨夜想的好几条毒计,那就是暂且不用在你身上了啊。 “既然这样,那咱们快去见识一下,可好?”关铎立刻说道。 朱元章看了一眼旁边的朱瀚。 只见朱瀚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哥,关先生,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看!” “哈哈,好,快去,快去!”关铎已经有些急不可耐。 一个时辰后。 除州城外的校场上。 轰! 随着一阵轰鸣响起,一团浓密的尘土直冲天空。 等到尘埃落地,一段堆砌的城墙标靶,已经是破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关先生,怎么样?”朱瀚笑着问道。 关铎却并没有作任何回答。 他已经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啊。 哪怕刚才一段穴攻爆破仅仅是演示,不论是从距离还是威力,都不能跟实战相比。 但是,仅仅这样,也已经让关铎感受到了摧枯拉朽般的破坏力。 有了这个穴攻爆破法,怪不得朱元章能够三日克濠州,四天破定远! 只要挖掘地道,然后把火药一放,一段城墙就彻底垮塌。 这么可怕的威力,哪里还有城池能够再当初红巾军几十万大军! 只要没有了城墙阻挡,刘福通的红巾军还不是想夺哪个城池,那就夺哪个城池。 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粮草辎重不足了,速攻一座城池,然后抢夺里面的粮草辎重就足够了。 除非蒙元军队一看到红巾军兵临城下,立刻就是焚烧粮草仓库。 否则,只要给红巾军两三天的时间,一旦穴攻爆破了城墙,狗鞑子们就算想要焚烧粮草仓库也是来不及。 “关先生,关先生?” “关先生?” 朱元章和朱瀚又是叫了好几声,才总算是让关铎回过神来。 “啊,哦,关某失礼,失礼了!” 关铎立刻非常客气的抱歉起来,随后他又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道。 “朱元帅,这个穴攻爆破法,真的要交给我吗?” 朱元章点点头,“没错,咱刚才都已经演示一遍了,自然就是要教给先生。” 关铎一听,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一双眼睛都是泛起了红光,心中暗暗恼恨自己,昨天夜里竟然还想着什么狗屁绊子,简直对不起忠肝义胆的朱元章兄弟啊! 古人曾经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有了这穴攻爆破法,那可比什么二十万石粮食重要多了啊。 二十万石粮食总是能够吃完的,而有了这穴攻爆破法,想要多少粮草,都是可以自己去取。 关铎立刻赶紧问道:“朱元帅,这穴攻爆破,要如何选择在哪里挖掘地道,要怎么巩固地道,要如何标准方向,要怎么埋设火药,要怎么铺设引线……” 关铎连珠炮一般追问了一大堆问题。 朱瀚一看,就知道这个关先生是真的上心了,每一个问题都是问在了关键点上。 这些专业问题,属实有些为难老哥朱元章。 朱瀚便是站出来解围道,“关先生,这些东西可以回去之后边实战边学会的。” 关铎一听,立刻又是一阵惊喜。 “副元帅的意思,难道还要给我派人手把手教吗?” 朱瀚点点头,指着旁边的周德兴说道。 “这是我们起兵的老兄弟周德兴,要说这穴攻爆破,周大哥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关铎一听,顿时如同看宝贝一般看向了周德兴。 他一把拉住了周德兴的胳膊,如同怕他跑了一样。 “周兄弟,今日俺老关与你吃睡一起,可不能让你跑了啊!” 周德兴倒是很享受这般重视的态度,反正朱瀚已经跟他说了,以后他还会教给周德兴更好更厉害的攻城方法,他现在的任务就是跟着关铎去一趟刘福通军中,帮助刘福通创立一支工兵队,专门用来祸害北方的蒙元朝廷。 历史上的刘福通在河南一带转了好几年圈圈,才总算是攻破了一些重要城池。 像什么汴梁等重要大城,一直在起义后五六年才攻破。 朱瀚就是想要帮刘福通一把,让北方红巾军的声势越大越好。 红巾军的声势越大,他们在除州就越安全。 随着爆破狂人周德兴跟着关铎一行人去了颍州,朱瀚与老哥朱元章在除州也是坚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路线。 正所谓勇士是最好的城墙,第一步就是操练兵马。 老哥朱元章领着徐达等人按照老路子操练主力兵马。 而朱瀚则是带着陆仲亨、胡一八和陈宝刀等人操练三千多新军。 说是操练新军,朱瀚最近却是天天不去校场,而是终日泡在新设立的工坊内。 最近的几次签到奖励,朱瀚收获了最为关键的一些技术书籍,正好可以用来解决火枪火炮的制造苦难。 他现在每天都是盯着兵器工坊,就是为了能够早一日做出合格的火枪和火炮。 经过多日的循环试验,除州工坊总算是造出了合格的炮铜。 这种专门的青铜,可以造出威力最强的前膛火炮。 因为铜价高昂和原料稀缺,为了铸造铜炮,朱瀚把除州城内几乎所有的铜器给采购一空,总算是勉强凑够了铸造十门火炮的原料。 在一番对比后,朱瀚做出了铸造火炮的最终分配方桉。 他一来到兵器工坊,立刻就是把工坊匠作找了过来。 “副帅,有什么吩咐?”一名老实憨厚的中年工匠进门就问道。 朱瀚现在职位依旧是都元帅府掌书记,但是大家都是喜欢称呼他为副帅,几次试图更改无果后,也就听之任之。 “郑克虏,这是我做的火炮铸造方桉,你就按照这上面的来制作好了。”朱瀚掏出一叠图纸,交给了这个中年工匠。 眼前的这个兵器工坊匠作,也就是首席工匠,原本是蒙元朝廷在除州的工匠户,专门铸造佛钟一类的玩意。 按照原理来说,能够铸造大型的铜钟,那就掌握了铸造青铜火炮的技术。 所以,朱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叫做郑七五的工匠提拔了起来。 并且还给他取了一个吉利的新名字郑克虏。 在每个月三两银子和三百斤大米的丰厚薪酬下,郑克虏等工匠们拿出了拼命的劲头。 “两门十斤炮,三门八斤炮,五门三斤炮,炮车……” 郑克虏能够看懂简单的文字,这也是他能够出任匠作的重要原因。 “怎么样,有问题吗?”朱瀚在旁边问道。 这些前膛火炮的图纸,都是取自后世饱经实战的十二磅炮、九磅炮和三磅炮。 所谓的磅数或者斤数,都是以发射的实心弹重量计算的,重量越高,火炮的威力也就越大,需要的成本自然也就是越高。 “大人,小人觉得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开炉铸造!”郑克虏非常有把握的说道。 现在兵器工坊内,早已经准备好了铸造铜炮的铁模,只需要把铜水熔化,然后浇铸就可以了,远比本来的泥模铸炮节省了一多半的时间。 朱瀚屡屡拿出各种奇思妙想的方法,早已经让郑克虏等人当成了神仙一般的人物。 更何况,义军开给他们的饷银和口粮非常丰厚,远比在蒙古人手下当奴隶工匠强多了,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干活出力。 仅仅用了三天时间,总共十门火炮就是铸造完毕。 剩下的工作就是打磨火炮内壁,让其光滑没有阻碍。 郑克虏等工匠,本来是使用小型的人力机械打磨内壁。 朱瀚看到之后,果断下令调用了上万斤生铁,打造了一台利用水力的简易镗床,立刻就是让效率大大提升。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十门火炮全都是制作完毕。 不过,相对于火炮来说,火枪的制造却是困难重重。 火枪必须使用钢铁了,要想打造合格的枪管,其难度可是大多了啊。 朱瀚提供了许多改进,火枪的废品率依旧是高达六七成。 这就导致花费的成本巨大,取得效果却是很差劲。 当十门火炮都已经铸造好了,花费了更多成本的火枪,却只造出了不到五百支。 第八十五章 元军偷袭,火炮之威 不过,总算是有了五百支火枪,朱瀚的新军训练勉强可以开始了。 除州城外的校场内。 三千新军正在紧张的训练着。 本来一千人的火枪兵,被缩减成了五百人,把长矛兵扩充到了一千五百人。 三千名新军士兵,分为了三个小方阵,六门三斤炮分别部署在方阵之间。 随着一阵阵鼓声和铜哨声,这些士兵们向着不同方向变化着阵列。 朱元章和徐达等人都是在旁边观摩操练,看到这一番景象后,都是一头雾水。 他们看不懂,朱瀚的这一套操练方法到底是什么用处。 “弟啊,你怎么光是让他们转圈圈,难道不操练冲阵吗?”老哥朱元章问道。 一听到这个,朱瀚就气不打一处来。 “哥,这些人操练还不够,只能够作些简单的转向,让他们冲阵的话,走不了多少步,就要散掉了。” 朱瀚的训练方法,基本上是按照早期近代军队的标准执行的。 以历史经验来说,哪怕是早期的近代军队,要想训练到有基本战斗力,在保证粮食和训练情况下,最少也得三个月才能够成型。 朱瀚的这些新军士兵,仅仅操练一个月,自然是差得远。 “不过,要是用来守城,那是肯定足够了,且不说这些步兵,光是那十门火炮,只要在城头上,保管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朱瀚说道。 朱元章他们今日前来观摩新军操练,因为要把除州交给朱瀚来镇守。 其实,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日中天的红巾军起义,终于在遭受到了第一次重大失败。 徐州的红巾军彭大、赵君用等人被元军击败,一路溃败到了濠州城,元军紧随其后追杀。 因为有了爆破狂人周德兴的加入,刘福通正在河南攻城略地,无暇驰援濠州城。 面对从徐州追杀来的十多万元军,郭子兴等人只能是向朱元章火速求援。 甚至到了一日三批求援使者的紧急情况。 濠州是定远的北部屏障,一旦元军攻陷濠州,那定远就不保了啊。 朱元章只能是率领主力救援濠州,只留下数千兵马留守除州。 “哥,你就放心去濠州,除州这里交给我没有问题。”朱瀚自信的说道。 此次救援濠州,朱元章把所有收编降兵几乎都是带走了,为的就是防止后方有人趁机作乱。 只不过,这样一来主力不足的问题暴露出来,留守除州的兵马就只能选择朱瀚的三千新军了啊。 这三千新军,基本都是朱瀚从平民百姓中招募选拔的,还是比较靠得住。 “其实,除州也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淮南江北的元军基本只有两三千残兵败将,根本不可能敢来进犯,而江南元军要想进攻除州,就必须进攻六合,这样就给了反应时间,也能做好防守准备了。”朱元章又是说道。 “哥,没有问题,我也是这么想的。”朱瀚说道。 朱元章拍了拍朱瀚的肩膀,“那好,除州我就交给你了,遇到什么紧急情况,立刻派人去告诉咱,就算是不管濠州死活,咱也要回来救你!” 对于老哥的心情,朱瀚当然是能够理解的。 濠州虽然重要,但是在朱元章心中,却远远不能够跟亲弟弟朱瀚相比。 “哥,你放心去濠州吧!”朱瀚笑着说道。 两天后,当濠州城派了告急求援信,十多万元军逼近濠州的时候,朱元章率领六万义军从除州北上,驰援濠州的郭子兴、孙德崖、彭大等人去了。 朱瀚执掌除州防务,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其实,除了看守好城门防务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朱瀚每日巡查防务,然后就是视察兵器工坊,最后就是在城内四处探查。 城内的豪强大儒陆文道等人,也是时不时的前来拜会。 陆文道等豪强实力不俗,朱瀚也有意探查他们底细虚实,双方都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其实,在朱瀚的心中,恨不得把陆文道这些除州豪强全给抄家。 除州的将近半数田产商铺,都是集中在陆文道等各家豪强手中。 朱瀚想要给手下的新军分发土地,都是找不到多少合适的良田。 如果能够办掉其中一两家豪强,就足够养活一支三千人的新军。 朱瀚就旁敲侧击的打探各家豪强的虚实。 准备等到老哥朱元章回来后,挑选其中一些有劣迹的豪强打倒分田。 过了大概半个多月,一切都是安定无事。 这一日,朱瀚忽然是察觉都一点不太对劲。 六合城每日都会派人前来汇报,今日却是迟迟没有六合的斥候。 朱瀚立刻派人前去查看询问。 不过半天时间,派去的亲兵就是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大人,不好了,六合城出事了!”亲兵气喘吁吁。 “出什么事了?”朱瀚连忙问道。 除州城和六合城,都是位于清流江边上,除州城在上游,六合城在下游。 清流江一直往东汇入了长江,也就是说六合城是从长江进入除州的门户。 其位置自然非常重要,朱瀚自然是关心。 “六合城上,已经是没有了我军令旗,城外还有不少游骑在警戒,一看就是出事了!”亲兵说道。 六合城的旗帜每日都会按照指令变化不同的排序和位置,为的就是做的一种暗号。 若是哪一天没有按照要求树立旗帜,那就说明城内发生了变故。 这种隐秘的手段,正是义军中悄悄使用的手段。 “六合城的刘和尚,可是起家的老兄弟,绝对不可能记错这个问题,与他一起镇守六合的是降将韩存厚,这么说来,刘和尚多半已经是遭遇了毒手。” 朱瀚立刻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陆仲亨!”朱瀚立刻喊道。 “大人,末将在!”陆仲亨连忙说道。 “你带领斥候,速去查明情况!”朱瀚下令道。 “遵命,大人!” 陆仲亨跟着徐达学了不少本领,统领骑兵也是有模有样。 朱瀚随即又是下令封锁了城门,全城戒严。 他已经猜到,六合的变故,恐怕不是韩存厚反复有关,背后说不定有更大的阴谋。 果然。 当陆仲亨带领骑兵探查回来后,立刻就是带来了最坏的消息。 “大人,六合城外的江面上,全都是鞑子的战船,还有大批的兵马在六合城外!”陆仲亨说道。 “有多少兵马?”朱瀚连忙问道。 “不知道,但是三四万人绝对不止!”陆仲亨说道。 除州城的戒严,立刻就是引起了城内百姓们的慌乱。 特别是各家豪强,以陆文道为首都是齐齐来到了除州府衙求见朱瀚,想要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的好奇并没有持续太久。 仅仅是第二天,大批的元军旗帜就是从六合方向开来。 这一支元军水陆并进,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声势浩大。 朱瀚率领众人登上城墙,远远看到了这支元兵的旗号。 “大元江浙行省左丞?” 正是蛮子海牙的兵马,作为与阿鲁灰齐名的蒙元大将,蛮子海牙更是与阿鲁灰有结义安答的交情。 自从听说阿鲁灰被刺杀,蛮子海牙就一直想要替他报仇,进而还要收复除州。 “他娘的,这何止是三四万人,至少是十万人啊!” 朱瀚看着城外突然杀到的元军,倒吸了一口凉气。 光是那些连绵不绝的战船白帆,就是绵延了十多里。 再加上陆地上的步骑兵,更能是声势浩大。 “大人,咱们只有三千人,恐怕连城墙都摆不满啊!”陈宝刀立刻提醒道。 “对啊,大人还是派人去征发城内壮丁来守城吧。”陆仲亨也是说道。 朱瀚自然也知道,立刻点头说道。 “你们速速去传我命令,征发城内壮丁守城!” 随着朱瀚的命令在城内执行,城外的元军迅速扫清了除州城外的一切障碍,把除州城给团团包围起来。 朱瀚安排好了防御部署,立刻就是回到了府衙中。 “来人,去把陆文道那几个大豪强家主,都给你请来!”朱瀚立刻命令道。 “遵命大人!” 胡一八领着人赶紧去了。 过了没有多久,陆文道等一批除州豪强家主们,都是被请来了府衙内。 陆文道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知道除州城戒严。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可是有乱贼来了?” “大人,抵御贼寇,我等愿意资助军饷粮草!” 陆文道几个老家伙鸡贼的很,立刻就是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来。 朱瀚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他往太师椅上一躺,笑着说道。 “各位猜的没错,的确是有贼寇来袭,不过却不是一般的贼寇。” 陆文道等豪强家主闻言,都是面面相觑。 他随即就问道:“大人,不知道是哪一路贼寇来袭?” “江南的鞑子贼寇,打着蛮子海牙的旗号,应该就是他本人。”朱瀚镇定的说道。 此话一出,陆文道等人都是吓得登时脸色煞白。 蛮子海牙在江南一带的凶名,他们都是早有耳闻。 传说当年为了镇压灾民暴乱,蛮子海牙曾经屠灭了一座半个县城的汉人,可谓是残暴的很。 “大人,这可怎么办?” “这个蛮子海牙,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马?” “大人守城可有把握?” 陆文道这些除州豪强都是吓得没了章法。 他们当初可以串通一气,刺杀了中丞阿鲁灰,现在又来了一个蛮子海牙,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只能寄希望于让朱瀚守住城池,力保除州不失。 哪知道,朱瀚随后的话,又是彻底击碎了他们这个想法。 “实不相瞒,蛮子海牙来了不少兵马,以我初步看来,最少得有十多万人吧。”朱瀚说道。 咣当! 随着一声响动,一名胖胖的豪强家主吓得瘫软无力,一屁股从椅子上滑下来跌倒了地上。 众人根本无暇顾及,全都是一阵惨呼连连。 “十万,十万啊!” “十万大军啊!” “不知道大人有多少兵马守城?” 这些豪强家主又是一通发问。 “我只有三千兵马,再加上征发城内的壮丁,差不都有一万多人,守城应该是足够了,只不过粮草赏银还是缺乏,还需要诸位鼎力相助啊。”朱瀚说道。 陆文道等人一听,立刻就是心思飞速盘算。 “大人说的极是,我等愿意鼎力相助,这就回去安排人准备粮草和银钱,给大人送到府衙来!”陆文道起身说道。 随即他一拱手,就要一副告辞的样子。 其余的豪强家主,也都是同样做派,恨不得立刻回家去。 朱瀚却是冷冷一笑,“慢着,谁让你们走了啊!” 察啷! 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陈宝刀率领亲兵堵在了大门口。 陆文道等人都是吓得浑身冷汗直冒。 朱瀚起身,大声的说道。 “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鞑子阿鲁灰是怎么死的,我当时在城外,难道还能飞进来刺杀他不成?” 陆文道等人闻言,俱都是一阵心惊胆战。 他们的内心,全都被朱瀚看穿了啊。 陆文道等豪强家主心中都是暗道:这个小朱元帅,可真是不简单了,自己要是想要脱身,恐怕是难了啊。 朱瀚见状冷冷一笑。 这些豪强们最擅长的就是背后捅刀子出卖背叛。 自己召集他们前来,就是为了控制软禁他们,让他们不能相互串联勾结。 “我想要多少粮草,就会派人让你们写书信,用多少写多少,在鞑子退兵之前,谁也不准离开府衙半步,谁要敢抗命,离开通敌论处,抄家灭族!”朱瀚冷冷的说道。 陆文道等人都是连忙磕头求饶,纷纷表示自己一心一意拥护红巾军,绝对不敢有半分二心。 对于这些鬼话,朱瀚自然是连一个字都不相信。 正在这个时候。 忽然,陆仲亨派人亲来禀报。 “启禀大人,鞑子派人在城下喊话,说是要谈判。” 朱瀚眉头一皱,“谈判,谈什么?” “那人不肯说,非要请大人出面才行。” 朱瀚不知道这些鞑子卖的什么药。 旁边的陆文道等豪强家主们,却彷佛是看到了希望。 “大人,要不去看看吧。” “是啊,大人,要是鞑子肯退兵,要多少金银粮草,我等愿意襄助啊!” “只求除州生灵周全,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啊!” 这些豪强家主的百年积累,全都是除州城内,自然是不希望大战爆发。 更何况,这场兵力悬殊的战斗,根本没有坚守获胜的希望。 一旦城池攻破,外面的元军涌入除州城,肯定是要大肆烧杀抢掠,说不定还要屠城呢! 只要鞑子肯退兵,花钱消灾是能够接受的。 “哼,我倒要看看这些鞑子有什么花招。” 朱瀚冷笑一声,随即命人押着陆文道等人一起去了城墙上,省的他们在府衙内再逃跑了。 等到登上城墙,放眼望去城外的元军已经是展开了战阵。 呼呼作响的旌旗在城外连绵不绝,四面八方都是被包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陆文道等豪强们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是吓得小腿肚子乱颤,不少人甚至是扶着城墙才没有跪倒下去。 他们一个个口中喃喃念叨着。 “完了,真是十多万大军啊!” “除州城完了!” “鞑子凶勐,大元气数未尽啊。” 对于这些人无能低语,朱瀚根本懒得搭理。 当朱瀚出现的时候,就看到远处的元军中军大旗下,冲出来了一名高举素白旗的将领。 只见他一马当先,向着除州城下而来。 “大人,是韩存厚那鸟厮!”胡一八立刻就是认出来了。 朱瀚一看,果然是定远降将韩存厚,现在看来六合城丢失,就是韩存厚背叛导致的。 “副帅,可还认得末将!”韩存厚在城下大声的喊道。 “狗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朱瀚怒气冲冲的喊道。 韩存厚小人得志,大声的喊道。 “大元左丞,率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只要你们献城,左丞大人愿意放你们离开,但是不得焚烧粮草仓库!只要副帅答应献城,什么条件都可以谈判!” 韩存厚大声的喊道。 朱瀚这才是明白了,这些元兵之所以要谈判,也是看中了除州的粮草积蓄和战略位置。 一旦除州被兵祸毁灭,那元军将会很难在此地站稳脚跟。 所以蛮子海牙想出了这个诡计,先是以大军压境制造压迫感,反正奸细回报说红巾军只有数千,绝对能够吓住他们。 然后,再抛出所谓的谈判,放一条生路的诡计,等到红巾军离开除州城,离开派骑兵尾随追杀。 不管怎么选,都是一个危险的选择。 朱瀚对于什么谈判嗤之以鼻。 但是身旁的陆文道等豪强们,却都是一个个欢呼雀跃。 纷纷劝说朱瀚答应这个谈判条件。 甚至于,朱瀚看到不少的义军将士,也都是露出害怕的神情,他们眼神也都是透露着想要妥协的意思。 “这就是谈判?你们觉得可以谈?”朱瀚转头问道。 陆文道等人一瞧,全都是一脸惊喜,把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可以谈,可以谈啊!” “谈判好了!” “大人,谈判好啊!” 陆文道等人当然希望谈判,不管怎么谈,谈出来什么条件,除州城都不会遭遇战火了,他们就能保住家财和性命。 朱瀚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愿意谈,那我就跟鞑子谈一谈,不过,韩存厚实在是个狗贼,不值得谈,必须要鞑子换个人来。” 随后,朱瀚趴在城墙上,把韩存厚一顿臭骂,直骂的韩存厚狗血淋头,恍恍忽忽。 总之就是一句话,元军要想谈判,那就是派一员大人物上前来,否则免谈! 韩存厚狼狈跑回元军阵中,见到了元军主将蛮子海牙。 “哼,要不是除州城粮草多位置重要,本帅一定屠城!”蛮子海牙嚣张的说道。 “父帅,贼人就要中计,等他们献城离开,再杀他们片甲不留。”一名肥头大耳的蒙元将领说道。 此人年纪很轻,不过十七八岁,是蛮子海牙的儿子脱欢。 “既然肯谈判,那就是由你去谈吧,不管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除州城到手,再追杀他们。”蛮子海牙说道。 “遵命父帅!” 随后,脱欢就是策马而出。 在韩存厚的引领下,来到了除州城外五十步远的地方。 这个位置上的一般弓弩很难射中,而且除州城墙上也没有大型床弩,可以说是非常安全。 “朱副帅,这是左丞大人的公子,可以谈判了吧!”韩存厚大声的喊道。 朱瀚在城墙上往下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金银装饰甲胃的鞑子将领在旁边,一看就是身份很高。 “大人,鞑子派来了大官啊,可以谈判啊!” 陆文道连忙在旁边说道。 其余的除州豪强也都是一个个满脸期望的盯着朱瀚。 他们都是希望赶紧送走朱瀚这些红巾贼,不要给除州城招惹屠城惨祸。 朱瀚看到城外那个鞑子将领真的身份挺高的,便是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对陆文道等除州名流们说道。 “那既然这样,我就去谈判一下试试。” 陆文道等除州名流全都笑颜如花,彷佛看到了完美化解一场大战的希望。 “大人辛苦,一定可以谈判成功!” 陆文道领头说道。 其余的除州豪强名流也都是附和道。 朱瀚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只见的转身向后走去,来到了一处箭跺旁边。 那里有一门十二磅火炮。 刚刚已经调校好了角度,炮口直冲着外面的那名元军将领。 五十步的距离,刚好是十二磅火炮散弹的绝佳杀伤距离。 陆文道等人看到朱瀚走到一门火炮旁边,全都是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朱瀚要做什么。 朱瀚拿起一支火把,冲着大炮火门点去。 轰! 一声巨响。 数百枚火炮散弹喷射而出,五十步距离外的脱欢和韩存厚,连同他们的马匹,瞬间就是喷涌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朱瀚扔下火把,大步走到了呆若木鸡的陆文道等除州名流面前,一脸无奈的摊开双手,耸了一下肩膀说道。 “很遗憾,谈判破裂了!” 叛将韩存厚和元将脱欢活生生被义军火炮打成了筛子,元军统帅蛮子海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脱欢!” 蛮子海牙只觉得一口怒气直冲脑门,感到一阵头晕。 “大人,大人!” “左丞大人!” 蛮子海牙噗通一声跌落马下,周围的元军将领七手八脚的上来搀扶。 也幸亏蛮子海牙体壮如牛,从马背上跌落也没有受伤。 只不过,他心中的怒气却是排不出来,可是把他憋坏了啊。 “我的脱欢,我儿脱欢啊!” 蛮子海牙狠狠的说道。 “来人,给我火炮攻城,派人抢回脱欢!” “遵命大人!” 周围的元军将领立刻就是行动了起来。 元军的动向,立刻就是被除州城头的朱瀚看到。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朱瀚微微一笑,对着陆文道等除州士绅们说道。 “大家也都看到了,刚才谈判破裂,元军已经是要打算拼命了,各位好好准备应战吧。” 陆文道等人是欲哭无泪啊。 “大人,刚才实在是太鲁莽了,这可是让除州数万百姓没有活路啊。”一名除州士绅悲愤的说道。 听到这话,朱瀚顿时就是不高兴了啊。 “鞑虏凶残,不通人性,几通畜类,跟他们谈判难道就有活路了?我们义军替天行道,诛除暴元,你这厮不仅不支持,反而是诬陷我们不给活路?” 朱瀚越说越怒。 这些除州豪强,对于他们一味的宽容,却是让他们以为自己软弱可欺。 看来不立立威风,是不行了啊。 只见朱瀚脸色阴沉,用手指着这名除州士绅说道。 “陈宝刀!” “大人,属下在!”陈宝刀立刻大声应道。 “我看此人祸乱军心,诋毁义军,定然是鞑虏的奸细,立刻给我捉拿审问,再去他家中抄家搜寻通敌的证据!”朱瀚说道。 “遵命,大人!”陈宝刀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他原来在元军中效命,奉命抄家的事情可是没有少干。 这名除州士绅顿时吓得面如人色,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大人,我冤枉啊!我可不是鞑虏的奸细啊!” “哼,我看你刚才可不像是冤枉的,等我查到证据,立刻给你定罪问斩!” 朱瀚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这些除州士绅可都是墙头草,现在城外大军压境,要是不给他们一些厉害看看,正是说不定能够做出通敌的事情。 陆文道等人见状,心中都是大为惊骇。 朱瀚小小年纪,不仅行事果断,一炮击杀了元军使者断绝了和谈,而且现在还要杀鸡儆猴,丝毫不见手软。 他们这些士绅豪强,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这种杀伐果断的狠人啊。 一时之间,陈宝刀带人把这名士绅捉拿扔到了狱中拷问。 陆文道等除州士绅们,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替其求情。 朱瀚再看他们的时候,陆文道等人都是目光躲闪,缩缩着身子,显得害怕极了啊。 “你们不要怕,只要尽心助我守城,等到击退了鞑虏,必然给你们请赏!”朱瀚大声的说道。 “小人全力助大人击退鞑虏!”陆文道赶紧开口支持。 “对啊,我等拼尽全力,也是帮助大人!” “朱副帅放心,我们与义军同心同德!” 这些除州豪强,都是彻底被朱瀚震慑到,他们再也不敢多说废话,纷纷表示了支持。 “哈哈,你们都是抗元的义士啊,那就抓紧去准备粮草和辎重,帮助我军守城!”朱瀚说道。 陆文道等人闻言,立刻就是当场叫过随从的奴仆,让他们回家去多多准备粮草和辎重,给义军送到城头上来。 此时。 城外的元军已经调动出了火炮。 好几十门大小火炮,齐齐指向了除州城头。 除州守军和青壮们,又是一阵心惊。 元军的火炮数量可是比他们多太多了,义军从不过是十门火炮啊。 “哼,不用怕,胡一八给我瞄准了狠狠打!”朱瀚一声令下。 城外元军的火炮距离很近。 说明他们的射程不够远,全都能够被义军的火炮覆盖设计。 朱瀚制造的火炮虽然口径小一些,但是精准度和射程都是远在元军之上的。 “遵命,大人!”胡一八立刻兴奋的领命而去。 义军的火炮不仅精准度高,射程远,而是更加的轻便,在砲车的牵引下能够飞驰在城头上移动。 城外的元军火炮还没有架设好炮位,城头的义军火炮就已经做好的发射的准备。 胡一八跑过来说道。 “大人,火炮已经准备好了!” 朱瀚微微一笑,“点火吧。” 轰轰! 轰! 而在此时,城外的蒙古军主帅蛮子海牙,对于正在布置火炮的元军充满了信心。 “本帅这一次调集的火炮,乃是江南所有重炮的精华,此次攻克除州,必定屠城,给我儿脱欢报仇!” 脱欢的尸体已经被精锐蒙古骑兵不要命的冲锋抢了回来。 其他的元军将领听到蛮子海牙的话,也都是纷纷表示了赞同。 忽然。 除州城头上响起的炮声,打断了这些人的说话。 蛮子海牙等人大惊失色。 不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几条白烟从除州城头上飞了过来。 砰! 一阵阵的巨响,在元军的火炮阵地上响起。 啊! 啊! 一声声的惨叫,随即传开。 一门元军千余斤的火炮,被当场砸翻,几名元军炮手根本来不及躲闪,被砸的血肉模湖。 元军阵地上顿时一片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 蛮子海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区区几炮下来,就有七八门火炮被义军给砸翻。 “这也太准了!” 元军骑兵刚才不要命的冲锋,抢回来脱欢的尸体,他们正准备来一个万炮齐发,给除州叛军一点颜色看看。 却不曾想,义军倒是先发制人了。 “大人,肯定是贼人运气好!” 一名元军将领在旁边说道。 “对啊,大人,咱们只要再加快一些,必然能够让贼军毫无还手之力。” 其余的元军将领也都是纷纷说道。 他们这一次带来的火炮,几乎是集合了江南元军的所有精锐火炮。 一旦他们开始发射,小小的除州城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只要除州城墙破烂了,近十万的元军就会涌进去大杀特杀。 “传我将令,加快发炮!”蛮子海牙大声的喊道。 “遵命!” 随着一阵号令,刚刚遭受了一轮炮击的元军炮兵,开始拼尽全力布置火炮准备开火。 除州城头上,刚才的准确命中,立刻就是守军士兵发出了畅快的欢呼声。 就连陆文道等除州豪强士绅们,也都是跟着插手欢呼,透露出高兴的气氛。 此时,陆文道他们已经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朱瀚这个副元帅,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只要除州城守不住,陆文道等人恐怕用不着蒙古人屠杀,也将会死在朱瀚的手中。 所以他们是真心的希望义军能够取胜。 “大人神威无敌!” “义军得有天助,鞑虏不堪一击啊!” “哈哈,大人指挥得法,此战鞑虏必败!” 这些除州士绅豪强们一个个兴奋的拍马屁起来,也不知道是真心夸赞,还是要借此给自己打气。 朱瀚懒得理会他们。 只是叮嘱他们道:“诸位既然希望我军攻破鞑虏,那就抓紧多多准备助战的粮草银钱,等到以后论功行赏,也少不了你们的。” 陆文道等人闻言,立刻表示愿意再把粮草银钱加赠三成。 朱瀚便让陆仲亨和陈宝刀带人去挨家挨户再催要。 自己则是在胡一八身旁,继续准备开火。 义军的火炮采用了先进的宽大炮车,可以很快复位进行发射。 “大人,鞑虏正在准备开火。”胡一八用手一指前方。 只见那里的元军炮手,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伤兵,开始调整布置火炮。 此时。 义军的火炮又是准备好了发射。 “既然他们还不知道危险,那就再提醒一下他们。”朱瀚不屑的说道。 “遵命!”胡一八兴奋的应道。 轰轰轰! 轰! 又是一阵火炮轰鸣,元军五六门刚刚准备发射的火炮,又是被义军的十二磅炮给轰翻在地。 这一次不仅仅是火炮损失,一枚炮弹在坚硬的地面上反复弹起,形成了跳弹,钻进了后方的步兵阵列中,削去了七八名元军步兵的躯体才停下。 惨烈的伤亡,顿时引起一片骚乱。 元军主帅蛮子海牙的脸色,已经是气得发青。 他的心中是又惊又怒,除州城头的义军火炮,跟自己手中的火炮,简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义军火炮都已经发射了两轮,而元军火炮到现在连一炮都没有发射出来。 “来人,传我令,要是贼军再开炮之前,我军炮手还没有开火,所有炮队百户以上,统统斩首!”蛮子海牙怒气冲冲的下令道。 反正这些操纵火炮的大小军官和炮手,都是江南的汉人,蒙古人说杀也就杀了。 果然,此令一下,那些元军炮兵军官们,纷纷都是急的慌了手脚。 也顾不得什么火药用量,也不顾得什么准头了,全都是以快为先。 轰轰! 轰! 紧接着,又是一阵火炮轰鸣。 只不过,这些火炮不是除州义军的,而是元军发射的。 一团团白烟在城外升腾而起,城头上的守军纷纷矮身躲避。 但是,一阵轰鸣的火炮声后,除州城墙却仅仅是被砸出了几个白点,连半点凹陷都是没有。 “哼,这些元军是着急了,这么点威力也敢出来丢人。” 朱瀚看了一眼,露出嘲笑。 “大人,属下看元军阵中已经是慌乱了,再来上两次,肯定会大乱。”胡一八说道。 “哈哈,好,胡一八,你要是能够指挥炮手,再摧毁十门元军火炮,我就给你请功,提拔你为工兵队指挥使。”朱瀚大声说道。 一听到这话,胡一八这个盗墓贼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万丈豪气。 “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完成军令!” 胡一八这些盗墓贼,实在是天生的工兵队苗子,他们大都粗通文字,还能够定位距离远近,朱瀚稍加指导,他们的炮击水平就是突飞勐进。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现在的义军中,能够跻身千户指挥级别的将领,总共不超过二十个人,朱瀚开出的这个军功提拔,可谓是让胡一八热血澎湃。 “他娘的,俺胡一八要是当了千户指挥,那整个义军中,除了朱大帅和副帅,徐达周德兴等人,可就算大官了,俺到时候可就是发达了,除州东城的杨家大小姐杨雪丽,俺胡一八是娶定了啊!” 胡一八心中念着军功和升官娶妻,手上动作却是一点没有含湖。 义军的几门火炮,很快又是做好了校定瞄准。 “放!” 随着一声令下,火炮的轰鸣又是在除州城头响起。 元军阵列中发出阵阵骚乱! 不少炮手一看到除州城头喷出白烟,立刻就是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或者是向两侧闪躲,避开火炮的位置防止遭受殃及。 两轮火炮之后,又是十一门元军火炮被摧毁,二十多人丧命。 第八十六章 偷袭鞑子 整个元军阵列中,所有火炮手都已经是人心惶惶,根本不敢再继续发射。 几个元军将领见状,也是不得不向蛮子海牙劝道。 “大人,还是让火炮稍稍退后吧,贼军打得太准了,谁也不敢靠前了啊。” “是啊,大人,稍稍退后,加大一些装药量,一样可以轰击除州城。” “大人,退后一些吧,不然恐怕军心动摇啊。” 蛮子海牙脸色惨白,却不得不接受这些个提议。 短短几轮炮击,就有二十多元军火炮被摧毁,要是再来上十轮八轮,恐怕全军覆没了。 “退后八十步!”蛮子海牙不甘心的说道。 再多八十步的距离,拆不多就是相当于一百五十米。 这已经是超出了三磅炮的有效射程,要想命中目标只能是靠运气了啊。 仅有的两门十二磅炮,勉强还能够发射。 “大人,太远了,是不是还继续?”胡一八趴在城头上说道。 朱瀚看到元军后撤,便是摇摇头。 “不用了,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打过来炮弹,我就不信他们能打过来。” 元军的火炮不论是工艺和材质,都是不如朱瀚的新式火炮。 这么远的距离发射的炮弹,只能够是给除州城墙刮痧。 但是。 除州守军火炮停止了轰鸣,元军却是不肯停下。 蛮子海牙不顾汉军将领的反对,强令炮手多装填火药,丝毫不理会什么炸膛的说法。 汉军炮手们无奈,只能冒着危险装填了多一半的火药量。 “谁的火炮要是不能命中除州城墙,第一次军棍,第二斩首!” 一群蛮子海牙的蒙古亲兵在炮手后方大声的喊道。 汉军炮手们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敢有丝毫的违逆,蒙古人的屠刀可是毫不留情的。 随着一声令下,元军发出了点火开炮的命令。 轰轰! 一阵巨响在元军阵地前方响起,巨大的烟雾升腾而起。 “怎么!” 主帅蛮子海牙的被震得双耳一阵轰鸣。 他立刻转头看去,只见元军的几个火炮七倒八歪,一群士兵也是被炸得口鼻流血而死。 还有不少的士兵受到了重伤,到底地上痛苦的哀号。 “大人,炸膛!” 一名元军将领扶着头盔一脸恐惧的说道。 “炸膛!” 蛮子海牙顿时一脸的恼怒。 因为距离太远,要想命中除州城墙,就必须要多装填火药。 但是,脆弱的炮膛根本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瞬间就是被炸碎了。 这一次炸膛造成的伤亡,足足有三十多人,比除州义军的前三轮轰击可是厉害多了。 “大人,不能再打了,贼人肯定使用了妖术,咱们的火炮受到邪魅了,再打下去肯定要遭受反害啊!”一名汉军将领苦苦哀求道。 什么妖术,都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 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避免炸膛。 “不行,再给我开炮,谁要是敢违抗军令,立刻斩首!”蛮子海牙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大人,可是……”这名汉军将领还要劝说。 啪! 一声鞭响,抽在了这名汉军将领的脸上。 立刻就是一条火辣辣的伤痕。 “住口!我儿子脱欢都已经死了,你们这些下贱的汉人,难道还敢偷活不成?此次不攻破除州城,那就统统杀了你们这些汉人!”蛮子海牙已经没有了理智。 这名汉军将领见状,也不敢再去劝,只能算乖乖听命。 元军的炮手们,在军令的逼迫下,不得不冒险重新准备装填开火。 就在刚才,当元军火炮炸膛的时候,朱瀚在除州城头是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这些鞑虏的火炮,果然是不经用,这么点距离,就是炸膛了。”朱瀚笑道。 “大人,咱们要不是轰他们,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胡一八在旁边得意洋洋道。 元军在远处布阵,义军火炮虽然没有准头,但是还可以轰击到前排的阵列的。 “不用,留着火药,不要浪费。”朱瀚说道。 除州城的火药储备,被周德兴和朱元章带走了不少,现在存量十分有限,必须节省。 “咦,鞑子还要继续开炮?” 正当朱瀚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城外的元军竟然又在重新准备装填开炮。 “这些鞑子,难道就不怕死吗?”胡一八也是面露不屑。 除州的义军将士们,也都是发出了一阵阵的哄笑。 经过一番火炮的对攻,除州守军的信心大增,已经没有开始时候的气弱。 轰! 随着一声轰鸣,又是在元军阵地上响起。 元军粗制滥造的火炮,又一次炸膛了。 一时之间,除州城的义军们发出了更加响亮的哄笑声。 不少人甚至是编出了顺口熘,开始大声嚷嘲笑着。 对于这些行为,朱瀚并没有制止。 对于士气来说,可都是是很好的鼓励。 而在元军阵中,则就是不一样了。 接连发生可怕的炸膛,汉军炮手们可都是不愿意再继续了啊。 元军根本不给他们活路啊。 这么远的距离,装填火药少了,打不到城墙要杀头。 装填火药多了,自己炸膛死无全尸。 不少汉军炮手干脆扔掉了手中的家伙事,全都是跪在地上求饶。 就算是军法处置,无非就是杀头,一旦要是炸膛,那可是死无全尸。 “大人,不能再这样了,士气不保啊。”一名元军将领劝道。 “是啊,大人,我们兵力是贼人十倍,不至于如此急迫啊。” “大人,就算不用火炮轰城,咱们多抓些附近的汉人,让他们去填壕沟,消耗贼军的力气,然后再攻城,一样可以成功!” 蛮子海牙也已经是冷静了下来。 他虽然不在乎汉军士兵的生死,但是炸膛太多,可是影响士气啊。 许多的蒙古士兵对于火药武器,一向都是迷信的很。 要是接连炸膛,不少人都会认为是有鬼神在帮助叛军。 “暂且让炮手休兵,你们几个去周围设置岗哨,不准一个贼军逃走!” 蛮子海牙说道。 “遵命,大人!” 元军的火炮终于是哑火了啊。 经过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是逐渐暗澹下来。 元军开始派骑兵在周围搜掠汉人百姓和他们的存粮牲畜。 一时之间,除州城外一片惨呼连连,还有四处烧起的黑烟。 刚刚赢得初战的义军士兵们,都是又是一阵悲愤。 “大人,鞑子这是把城外都给祸祸干净了啊!”胡一八看着城外的四处黑烟,露出了痛恨的神情。 “咱们就算是守住了除州城,恐怕城外也会变成一片白地了。”朱瀚也是有些不甘心。 但是,他手中仅仅只有三千新军士兵,守城的话都勉强,根本没有多余兵力出城去阻滞元军的四处烧杀抢掠。 这个时候,陆仲亨与陈宝刀也是回来复命。 “大人,粮草都是已经是摊派好了,各家大户已经开始搬运粮草和银钱到官衙了。”陈宝刀拱手说道。 “嗯,好,城内立刻施行宵禁,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出门,防止有奸细串联。”朱瀚说道。 这些除州大户被自己软禁了起来,为的就是防止他们利用各家实力反水。 “鞑子开始放火了?”一旁的陆仲亨忽然说道。 陈宝刀和陆仲亨看到城外的元军开始烧杀抢掠,都是非常的愤怒。 “大人,守城不能一直守,必须要出城突袭,不让鞑子安心备战才行啊。”陈宝刀说道。 朱瀚对于如何守城,根本没有什么经验。 听到陈宝刀的话,立刻就是向他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快说说给我听。” 陈宝刀用手指着外面说道: “大人,当初我在官军,哦不,是在鞑子军中的时候,就是学到了不少经验,如果一味的坚守不出,城外的敌军就能够利用外面的一切人力物力,对城池形成合围,或者是提前布置伏兵打击援军,守城军队必须要多多出击,破坏敌军的布置,探查敌军的动向,等到援军抵达的时候,才能够做到里应外合,否则就算是城外有了援军,也会无法做到配合。” 朱瀚听到这话,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他派去求援的使者,就算是到了定远城,也没有什么用,必须要去濠州找到朱元章才行。 因为定远县顶多只有自保的能力,义军的老弱妇孺基本都是在定远,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兵力前来救援。 这样除州就必须要坚守很长时间,才能够等来援兵。 “只是一味依靠守城,是不可能把鞑虏守到撤退的,这些鞑子兵都是江南来的,那里粮草充沛,要是陷入围城消耗战,那就是比拼粮草了,咱们的粮草可是比不过他们的。”陈宝刀继续说道。 “说得很好,你有什么主意,赶紧说说。”朱瀚说道。 “大人,末将愿意率领三百精兵,出城逆袭敌营,制造一批混乱。”陈宝刀主动请战到。 “什么,三百人,那实在是太危险了。”朱瀚大吃一惊。 “大人,三百人不少了,全都是属下的杀手队精锐,已经是足够了,其余的人再多,也是没有什么用的。”陈宝刀说道。 在朱瀚的新军中,三千兵马基本都是使用新式火枪和长矛的步兵,只有三百人的精锐刀盾兵,另外立了一个杀手队,算是一支可以近战搏杀的精锐。 “三百人真的有作用吗?”朱瀚有些还是不太放心。 三百人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三千人来说,那就是非常多了啊。 十分之一的兵力折损,如果是在战场上,已经是能够让一支军队崩溃。 朱瀚必须要谨慎对待。 “大人放心,只要能够趁着夜色出城,定然可以安然无恙!”陈宝刀大声说道。 “好,那我就多给你一些燃烧瓶,可以用来多多放火!”朱瀚点头说道。 所谓的燃烧瓶,自然就是以蒸馏的高浓度酒精为主的混合物,专门用来放火。 “属下遵命!”陈宝刀抱拳说道。 朱瀚见状,忽然是想到了什么。 自从把陈宝刀收入麾下后,他的一身武艺可是令人佩服。 但是要说主动请战,这还是头一遭呢。 “陈宝刀。”朱瀚忽然又是说道。 “大人,末将在。”陈宝刀连忙应道。 “出战有功的话,你想要什么奖励?”朱瀚问道。 陈宝刀眼神一转,很显然心中早已经是有了所想。 “但说无妨,说出来吧。”朱瀚微微一笑。 “大人,末将想要讨个婆娘,给陈家留给香火,以后就算俺有什么意外,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陈宝刀说道。 按照义军中的军法,除了千户指挥以上级别的将领,其余人一律不许婚配,或者是有了妻子,除了在老巢定远之外,也一律不许住在一起,为的就是保障军令执行。 陈宝刀虽然是精兵统领,但是也不够千户指挥级别。 “好,我答应你,只要此次鞑虏退去,我就提拔你为新军千户指挥,跟胡一八一样!”朱瀚笑道。 “多谢大人!”陈宝刀连忙谢道。 “先别着急,不仅如此,我还要让元帅做主,给你娶一个大家闺秀,到时候风风光光的打回老家去!”朱瀚说道。 “打回老家?”陈宝刀一脸惊讶。 他的老家可是河南开封一带,距离这里远的很,而且是属于鞑子的重兵把守要地。 在升官和娶亲的激励下,陈宝刀立刻率领自己三百刀盾兵做好了准备。 等到天色昏暗,他们就已经是携带引火和短刀轻甲,从城墙上顺着绳子落下。 朱瀚趴在城头上,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 “娘的,这个陈宝刀,如果是跑出去投鞑子,那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大蠢逼了啊?” 朱瀚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好在陈宝刀并没有他想的这么不堪。 “大人,你快看!” 黑夜中,胡一八的声音传来。 朱瀚看到城外的元军大营中亮起了一个个火光。 一个,两个。 一直到了几十处之多。 很显然,陈宝刀率领的精锐刀盾兵摸到了元军营地附近。 “开炮,使劲往远了轰!”朱瀚立刻说道。 “遵命,大人!” 胡一八立刻跑去准备。 黑沉沉的夜色中,除州城头响起了一声声的炮响。 义军火炮的射程,远远超出了元军的想象。 一个个炮弹砸入了元军大营附近,让原本慌乱的大军立刻就是更加混乱。 “大人,贼军偷袭!” “贼人偷袭啊!” 几个元军将领冲到了蛮子海牙的营帐外面,大声的嚷嚷道。 “慌什么!” 蛮子海牙穿着甲胃冲了出来,大声的吼道。 黑夜之中,元军并不知道除州义军派了多少人偷袭。 根本就不敢出营追赶,再加上遭到火炮轰击,蛮子海牙也是害怕大军炸营。 “都给我连夜拔营,再后退两百步扎营!”蛮子海牙无奈说道。 “大人,遵命!” 几个将领连忙去约束部众,准备连夜拔营。 随着一处处的火光亮起,趁着混乱一番厮杀的陈宝刀等人也是无法隐藏行踪,便急匆匆的返回了除州城下。 元军干脆在营寨上打起了连绵不断的火把,整个营前一片明亮。 “这些狗贼!” 蛮子海牙看到跑回除州城下的义军精锐,气的破口大骂。 早知道是这么点敌人,蛮子海牙早就派骑兵去追赶了啊。 回到城头上后,守军发出了一阵欢呼。 陈宝刀也是一脸高兴。 “大人,俺趁乱斩首一百多,还烧了鞑子的几个外围兵营!”陈宝刀说道。 随后,一堆人头就是堆在了朱瀚面前。 一个个首级散发出血腥的恶臭。 朱瀚却是十分开心,“哈哈,好了,这样的便宜,多来上几次,鞑子就算是人数再多,也是顶不住的。” 朱瀚已经是明白了,这种夜袭战果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却是能够极大的破坏敌军的士气。 一旦入夜后,谁也是无法安心入睡,精神极度紧绷下,极容易出现混乱。 陈宝刀却是摇摇头,“大人,这个计策恐怕不太好用了,鞑子后退扎营,肯定在前面多布置岗哨,就算是夜袭也危险了,说不定还没有出城,就要被鞑子们乱箭射死。” 事情果然如陈宝刀所说。 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蛮子海牙派了许多元军精锐埋伏在了除州城外,一个个都是携带强弓,一旦看到城头用绳子放人落下,立刻就是乱箭射杀。 “大人,鞑子涨了教训,看来是不行了。”胡一八有些可惜道。 “不,我觉得还可以试一试。”朱瀚微微一笑。 陈宝刀却是有些紧张,“大人,鞑子在夜色中有多少伏兵,谁也不知道啊。” “咱们这一次不求杀敌,就是要针对鞑子搞他们心态。”朱瀚说道。 胡一八、陈宝刀和陆仲亨等人都是一阵疑惑。 “大人,搞他们心态?” 他们都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很简单,就是要乱他们军心!” 朱瀚随即安排,让守军赶紧用稻草制作了上千个假人,然后用绳子缓缓往城墙上往下放,彷佛是在往城外派兵偷袭一样。 果然。 城外的元军伏兵在夜色中,看到除州城头隐隐约约有人影,立刻就是大喜。 他们按照蛮子海牙的命令,一个个嗷嗷叫着冲到城下一阵乱箭攒射,一直是射的双臂酸软,那些草人一个个不懂分毫,然后才是心满意足的离开。 “快,都给我哭起来。” 朱瀚见状,笑着吩咐作用。 “啊?大人,为啥要哭?”陈宝刀却是没有明白。 旁边的胡一八,那是多么机灵啊,立刻就是明白了朱瀚的意思,当场就是哭嚎了起来。 “兄弟啊!你们死的好惨啊!” “狗鞑子,乱箭杀了兄弟啊!” 一时之间,守城的义军士兵们一阵假模假样的哭嚎。 黑暗中的元军听到这些,立刻就是心满意足的离开。 到了第二天白天。 元军却是非常惊讶的发现…… 昨天晚上他们乱箭射杀的那些‘义军’,竟然是一个个稻草假人。 蛮子海牙顿时气的痛骂。 为了发泄怒火,蛮子海牙当即命令把周围搜掠来的数千汉人组成前锋,用他们的人命来冲击除州城。 “大人,该怎么办?” 除州城头,胡一八看到数千汉人百姓,一个个手拿肩扛着泥土和石块,往护城河方向跑来。 “什么怎么办,要是让他们把护城河填平了,鞑子可就直逼城下了。”朱瀚说道。 胡一八立刻点点头,“大人,末将明白了,立刻派人乱箭射杀他们!” 啪! 朱瀚却是立刻给了胡一八一记鞭子,重重打在了他的屁股上面。 “放屁,这都是咱汉人百姓,谁让你射杀他们了!”朱瀚说道。 “那大人你说要咋办?”胡一八一脸的委屈。 “立刻准备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这些百姓冲进城内!”朱瀚说道。 胡一八顿时大惊失色。 “大人,不行啊,这要是里面混了鞑子奸细,可怎么办呢!”胡一八说道。 “怕什么,只是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入瓮城,内城门却不能打开。”朱瀚说道。 要说占据除州后,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那就修筑了几个瓮城,此时正好派上用处。 先把这些百姓在瓮城里甄别一番,就可以转化为守城的兵力。 这些被驱赶着送死的汉人百姓,在逼近除州城后,本以为会遭到守军乱箭射杀。 他们却没有想到,城墙上传来了一声大喊。 “乡亲们,快入城,逃命啊!” “入城,逃命啊!” 紧接着除州城吊桥和城门一个个打开。 这些可怜的汉人百姓们,顿时扔下泥土石块,发了疯一般涌向了吊桥,往城内逃去。 在后面押阵的蒙古骑兵,害怕城头的火炮和弓箭,并没有敢上前追赶。 “奸贼!奸贼!” 蛮子海牙见状,立刻又是气的心中堵闷。 此时。 除州城上,又是传来了一阵阵的高喊。 “谢左丞打赏的箭支!” “谢左丞打赏的青壮!” 在这一声声的嘲讽中,元军士气顿时大堕。 “托里不花!”蛮子海牙一声低吼。 “大人,末将在!”一名色目人凑上来说道。 “你带兵马,再去多抓些汉人,混合一些俺们的精兵,看除州贼军还敢开城门,立刻混进去夺城!”蛮子海牙恶狠狠道。 “末将遵命!” 这个叫托里不花的色目将领,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仗着蒙古人的威名去欺压汉人百姓。 一时之间,除州城外的汉人村寨又是遭受了一番洗劫。 进入黑夜后,朱瀚又是下令准备了更多的稻草人。 “大人,还能有用吗?鞑子不可能还上当啊。”胡一八有些怀疑。 “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才用来一次,鞑子就算是怀疑,也不可能冒险。”朱瀚说道。 这种搞心态的事情,朱瀚可是最为擅长。 果然。 当除州义军又是放出稻草人后,城外的元军明知道是计策,也不敢冒险不理会。 “射!” “用火箭给我射!” 蛮子海牙亲临城下,指挥弓箭手射击。 这些稻草人,早就被泼了水淋湿,鞑子的火箭根本是毫无用处。 反而,因为他们的点火,暴露了自己在黑夜中的位置。 “胡一八!”朱瀚微微一笑。 “大人!” “瞄准那些亮光,给我用火炮轰!”朱瀚说道。 “遵命大人!” 紧接着,一阵火炮的轰鸣响起。 轰! 轰轰! 一阵惨叫在蛮子海牙身边响起,几个亲兵立刻拽着蛮子海牙狼狈逃窜。 有些运气不好的鞑子弓箭手,顿时就被轰得碎了一地。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元军不仅没有伤到一个义军士兵,反而是折损了不少的弓箭手。 等到天色放亮,除州城下留下了一片残肢断臂。 数万只羽箭又是被义军用稻草人给收了个痛快。 蛮子海牙气不过,不顾将领的反对,又是下令火炮开火轰击除州城。 但是,这些火炮要么是装填火药不足,炮弹砸在城墙上绵软无力,要么就是装药太多,当即炸膛轰死了一片自己人。 除州城头上,朱瀚领着一众部将,还有陆文道等除州士绅们,欣赏着元军在城外的表演。 特别是陆文道等除州士绅豪强,一个个都是高兴坏了啊。 “原来,威名赫赫的鞑子,竟然只有这点本事。” “不是鞑子本领不强,是咱们义军威武啊。” “要我说,还是朱副帅威武!” 陆文道等人都是一阵逢迎拍马屁。 朱瀚虽然不吃这一套,但看到他们心态转变,还是很开心的。 “要是这样的话,鞑子恐怕就要拿出拼命的架势了。”陈宝刀在旁边说道。 “拼命?”朱瀚问道。 “是啊,大人,你看这些鞑子在周围更加严酷的抄掠,肯定是要多搜掠青壮,等到青壮人数多了,立刻就是驱赶他们在前方用人命填平壕沟护城河,然后大军靠近城墙强攻,他们人数太多了,是咱十多倍,真要是发疯攻城,还真是难办。”陈宝刀说道。 朱瀚听罢,也是有些担心。 真要是按照这样战术,元军肯定会伤亡很大。 但是,义军只有三千多人,所有青壮也不过是够不到一万人,也一样会很艰难。 城外的元军大营中。 主帅蛮子海牙还真是打算用这个战术。 毕竟,就算是拼人命攻下除州,那也是很值得的。 不过很可惜的是,除了蛮子海牙之外,几乎所有的元军将领都是反对这个战术。 因为就算是用汉人百姓性命填平了壕沟,那攀爬争夺城墙的战斗,可得他们亲自上阵啊。 经过近百年的好日子,蒙古人除了还有一副凶巴巴的威名,实在的内里早已经是改变了。 当年的蒙古人征伐四方,靠的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蛮勇。 现在一个个惜命的很,谁也不愿意拿性命去拼了。 至于那些汉军将领,更是一个个做好了打算,这些狗日的蒙古人要是敢逼他们打头阵送死,他们就来一个炸营溃逃。 “你们这些废物!” 众人都是不肯答应,蛮子海牙也只能是扔下一句愤恨之话。 这时候,又是色目将领托里不花说道。 “大人,我们带来了许多工匠,可以制作冲车,塔车,用这些东西靠近城墙,就不用死伤很多人了。” 小书亭 “好,托里不花,这事儿交给你去办!”蛮子海牙说道。 “遵命大人!” 要制作这些攻城器具,没有个十天半个月,那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又是到了夜晚,朱瀚又是叫过了陈宝刀等人。 “大人,可是又要放稻草人?”胡一八兴奋的问道。 “放个屁,你以为鞑子是傻子不成。”朱瀚翻了个大白眼。 “我打算放真人下去。” 朱瀚对陈宝刀说道。 “这一次多给你一些火药,城东位置是鞑子的粮草大营,摸到那里去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 昨天的蒙古人伤兵中,有一个被抓回除州城内,吐露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遵命大人!” “去吧!” 这一次义军又是趁着夜色,先是放下了稻草人。 城外夜色中的蒙古骑兵,很快就是发现了这些稻草人。 他们一个个发出哄笑。 谁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受到三次欺骗。 陈宝刀等人正是借此机会,一个个落到了城外,摸着黑夜道路来到了元军粮草大营外。 轰! 随着一阵巨响,元军营墙被轰了一个大洞。 陈宝刀等冲入进去,一阵乱杀乱烧。 黑夜中的元军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偷袭,立刻就是乱作一团,根本没有什么强力的抵抗。 大半的军粮和辎重,都是被点火引燃。 陈宝刀等人立刻见好就收,在元军恢复秩序之前,趁着夜色逃跑。 等到第二天。 整个元军的辎重粮草,几乎被焚烧了大半。 蛮子海牙是欲哭无泪啊。 “大人,粮草被毁,我军士气受到影响啊。”托里不花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要退兵?”蛮子海牙眼睛一瞪。 不少的元军将领都是劝蛮子海牙退兵守六合,等到江南粮草征集运送过来后,再出兵除州。 蛮子海牙损兵折将,怎么肯愿意听从这些劝告,立刻就是狠狠鞭打了几个带头的将领,严令各部准备强攻除州。 “大人,末将不敢,只是现在攻城器具最少还得半个月才能做好啊。”托里不花说道。 “怕什么,我大蒙古勇士,没有火炮,没有塔车,当年不一样纵横天下!”蛮子海牙大声嚷道。 “传我将令,各部打造云梯,立刻准备攻城!” 蛮子海牙已经是逐渐失去了理智。 在主帅的命令下,各部开始制作云梯,准备进攻除州城。 “看来鞑子是真要拼命了。”朱瀚看着城外笑道。 “大人,要不晚上,让我再去偷袭一把,烧毁他们的云梯。”陈宝刀说道。 连续两次偷袭成功,已经是让陈宝刀信心爆棚。 “不,鞑子已经是有了戒备了,说不定全营不睡,就等你去送上门呢。”朱瀚笑道。 如今的除州守军,已经是把元军搞得心态大乱。 他们既然要拿人命来填,那就来好了啊。 在蛮子海牙的严令下,元军的各种器具制作的飞快。 竟然仅仅用来五天,就把所有的塔车和冲车都是做出来了,不知道多少的汉人工匠,被逼迫的几日几夜没有合眼。 这些塔车足以有城墙那般高大,可以装载好几十人,下面安装了巨大木轮子,用来推进到靠近城墙,然后顶部放出巨大的吊桥,直接通向城墙。 “来人,进攻!” 元军四面围城,立刻开始了新的进攻。 ……………… 定远城。 从除州发出的敌袭情报,首先到达的就是定远城。 留守定远的人是汤和与李善长。 他们二人手中仅有不到一万兵马。 而定远各军的老弱妇孺也不能没有人保护啊。 一时之间,对于除州的战况,他们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抓紧派人去濠州通知朱元章。 作为元帅夫人的马秀英,听到十万元军包围三千人的除州,立刻就是从后宅来到了前厅。 “夫人,你怎么来了啊。” 李善长赶忙行礼。 马秀英耐着性子还礼,赶忙问道:“李先生,除州告急,阿瀚被围困,为何还不发兵救援?” 李善长脸上一阵为难,“夫人,不是不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啊,咱定远仅有七八千兵马,就算是去了也是送死啊。” 在一旁的汤和也是一脸担忧,“弟妹,咱们人太少了,要想救援除州,还得靠大帅的主力啊。” 对于这些情况,马秀英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她可是知道朱瀚在自己丈夫朱元章心中的分量。 要是见死不救的话,如何能够跟朱元章交代。 “二位,阿瀚是大帅的至亲,也可以说是义军不可少的人,咱们就算是兵力少,也不能在定远城旁观啊。” 李善长和汤和闻言,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朱瀚对于义军的重要性。 可以说,要是没有朱瀚,大帅朱元章绝对不可能有今日这般辉煌光景。 “那我们就派兵三千兵马,大张旗号,广布疑兵,让鞑子以为是有大军驰援,让他们不敢肆无忌惮攻城。”李善长说道。 “先生好计策,我们可以这么办。”马秀英立刻说道。 “那好,俺汤和就率兵去除州,李先生,定远城就交给你了。”汤和说道。 “汤将军放心去吧!”李善长面色凝重。 随即,汤和立刻去准备兵马,只要粮草调度完成,立刻就是杀向除州。 能不能打败元军重兵,可不敢保证。 而元帅夫人马秀英却是等不及了,接连催促汤和立刻出兵。 “汤大哥,除州现在指不定多么惨烈危急呢,早一个时辰去,说不定就能多一分希望啊。” 马秀英觉得,三千人抵御十万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是能够坚守个十天半个月,就已经是老天保佑。 “要是除州实在守不住,那就不要了,光是把阿瀚救回来,也算可以了。”马秀英又是嘱咐道。 汤和听罢,却是心中一阵吐槽。 除州,可是义军控制的第一座大城。 要是除州丢了,那定远多半也要完蛋,光是救出来朱瀚有什么用。 现在的希望,就是朱元章能够率领主力兵马赶紧回援除州。 与此同时。 濠州城内。 东路军都元帅朱元章刚刚率军击退了进犯的元军重兵。 经过一番战斗,义军缴获丰厚,现正在大摆庆功宴席。 朱元章地位最高,坐在了上首。 其余的郭子兴、孙德崖、麻癞子等元帅分作左右。 现在元军重兵被击退,众人剩下的活动,自然又是回到了内斗上面。 此次濠州被围攻,郭子兴的兵力根本不足。 以后要想保证濠州安全,就必须要依仗朱元章的兵力。 但是,孙德崖等人又是不愿意受制于人,所以,孙德崖等人已经是商量好了,他们准备把徐州的红巾军彭大等人迎接到濠州来,替换与郭子兴关系密切的朱元章。 “老子救了你们,你们这帮狗日的,却想着卸磨杀驴,哪能便宜你们!” 朱元章心中暗道。 对于孙德崖等人算计,他早已经跟徐达等人看得清清楚楚。 第八十七章 朱瀚生死一线 只不过,大家都是红巾义军,不好撕破脸皮说话。 “彭大等人是大英雄,在徐州杀得鞑虏闻风丧胆,要不是奸细出卖,也不会来咱们濠州,有了彭大来坐镇,朱大帅你就可以安心专营除州淮南了。”孙德崖笑着说道。 “彭大真有本事,就不会让鞑子一路从徐州杀来了,他就算来了,恐怕也没有什么用,要我说,还是得靠咱们自己人。”郭子兴脸色阴沉的说道。 这一次濠州守卫战,郭子兴可谓是损失惨重,不仅兵马折损不少,而且大儿子还是战死在沙场了。 徐州的彭大虽然丢了城池,但却用上万精兵跟随,一旦来了除州,郭子兴这个濠州都元帅的位置就得让给别人了啊。 “咱虽然不在濠州了,但是濠州有难,却是不能不管,彭大等人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要是让他们来了濠州,也不是可以,但是让他们顶郭元帅的位子,那咱是第一个不答应。”朱元章说道。 濠州是定远城的北边门户。 要是濠州不在自己人手中,朱元章还真是不太放心。 孙德崖等人听到朱元章说得这么肯定,也都是一个个陷入了为难。 这一次濠州之战,朱元章率领的大军战力不仅规模更大,而且战力更是强了几分。 孙德崖等人是又羡慕又害怕。 朱元章一发话,他们自然是不敢再好多言了,但是心中一百个不服,都想着等朱元章离开后,再把彭大给请回来。 孙德崖等人心态就是,不管谁做濠州老大,反正不能让郭子兴做。 朱元章既想要他们在濠州替自己抗雷,又不能让他们内耗太厉害,便打算在濠州多待些日子。 “咱倒是想要看看那个彭大,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回到军营后,朱元章笑着对徐达说道。 “大帅,管他彭大是什么东西,反正来了濠州,那就得给咱们是老老实实做人。”徐达说道。 这一次濠州之战,徐达大杀四方,而正是这些被砍瓜切菜的元军,却在徐州击败了彭大。 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彭大率领的人马距离濠州不远,本来打算帅军击退元军,让自己进驻濠州明正言顺。 万万没想到,朱元章竟然快刀斩乱麻把元军给打跑了。 彭大心中自然是非常不爽,这还怎么去濠州争头把交椅? 不过,当彭大来到濠州,一看到朱元章的兵马,心中立刻就是害怕了啊。 “怪不得朱元章能够那么轻松击败脱脱的兵马,原来手底下都是强军啊!” 《五代河山风月》 彭大忍不住对自己的儿子彭早住说道。 “爹,这朱元章听说是郭子兴的女婿,有了他的支持,咱们可坐不了濠州的头把交椅。” 对于这个幻想,彭大也是不做打算。 他们在濠州城外看到的军队,全都是徐达统领的前锋精锐。 彭大、赵君用等人率领的徐州义军,连脱脱的元军都打不过,对于能够暴打元军的朱元章,自然更是忌惮无比。 不过,彭大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他打算跟朱元章相处一下,要是朱元章有能力有度量,那他就在濠州好好待着,也不争什么第一第二了,就当个诸元帅之一就好。 若是朱元章本领一般,那彭大就打算再好好谋划一番。 等到两拨人见面,朱元章与彭大都是一番客套试探。 等到接风宴席后,朱元章对徐达等人说道。 “咱看着彭大,还算是有几分豪气,再相处几天,把他拉拢过来,帮着咱们一起守卫濠州,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的。” 濠州地理位置重要,不可能让某一个人独大。 “大帅,我看彭大等人带来的兵马很多,要是没有咱们坐镇,郭子兴还真是对付不了他们。”徐达说道。 朱元章点点头,他自然也是看出了这个问题。 郭子兴的本领一般,度量也是一般,要是没有自己撑腰,时间久了,绝对会跟彭大等人起冲突的。 正当朱元章想要说话的时候,部将郭英忽然从外面闯了进来。 “大帅,急报!”郭英气喘吁吁。 “哪来的急报?”朱元章立刻眉头一皱。 “除州!”郭英连忙奉上了一封书信。 朱元章连忙展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坏了,七五有危险!” 徐达等人一听,也都是齐刷刷的变了脸色。 除州是他们准备壮大的根基之地,要是有了危险,那前几个月的征战可就白忙活了啊。 “大帅,怎么回事儿?”徐达连忙问道。 “江南的鞑子偷袭除州了,来了十万兵马,包围了除州!” 朱元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急的冒出了汗珠。 对于朱元章来说,朱瀚这个亲弟弟的感情地位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传令,立刻全军准备开拔,随咱驰援除州!”朱元章大声命令道。 这时候,有些部将忍不住劝道。 “大帅,那濠州咋办?” “是啊,大帅,咱们一走,彭大等人肯定要冒头了,到时候濠州可就不听咱们的了啊。” 什么濠州,什么彭大,什么郭子兴。 朱元章此时跟本就是不在乎。 他一心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回去驰援除州,不能让朱瀚发生一点点危险。 “濠州不管了,天大地大,都不如咱亲弟七五的命重要!”朱元章脸色通红。 徐达等人见状,便是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就是回去准备各部拔营离开濠州。 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 朱元章又是接连受到了其余两股使者的告急书信。 还有定远传来的出兵三千去驰援除州的消息。 “定远只有八千兵,却出兵三千去除州,实在是太危险了啊。”徐达忍不住说道。 这里面的道理,朱元章何尝是不懂。 但是,此时的朱元章心中却是觉得万分欣慰。 “危险是危险,但是咱的夫人识大体啊,知道除州重要,就算是危险也得分兵去救援!”朱元章说道。 马秀英信中说明了情况,表示为了救朱瀚的安危,一切都可以不管,这就是让朱元章心中大暖。 自己娶的这妻子,是真的把自己弟弟当成亲弟弟了啊。 朱元章率领的大军在濠州大张旗鼓的开拔离开,濠州城内的郭子兴、孙德崖和彭大等人却是一头雾水。 不是说好了,要继续在濠州多待些日子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跑路? 对于这些疑惑,朱元章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只是派人去知会了郭子兴一声,然后就是率领大军向南回师。 因为走的匆忙,许多的粮草辎重,都是不得不扔在了军营中,送给了郭子兴。 郭子兴和儿子郭天叙等人来到军营,只有一座空荡荡的营地。 “爹,这个朱重八,还真是个狗东西,说好的压服了彭大再走,现在却是跑得倒是快!”郭天叙气呼呼地说道。 彭大等人带来了一万多精兵,远远超过郭子兴手中的乌合之众。 要是没有朱元章的帮助,濠州城的都元帅之位,郭子兴马上就要保不住了啊。 哪知道,郭子兴却是没有想象中的恼怒。 “呸,你懂个屁,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朱元章有情有义,肯为了救亲弟弟朱瀚扔下这么多辎重粮草,等到咱们有难,他肯定也会来救咱们的。”郭子兴说道。 郭天叙却是一脸不服,“爹,你想得太美了,咱们跟朱瀚能一样嘛,那是人家的亲弟弟,咱算个啥。” 郭子兴眼睛一瞪,“我是他朱元章的岳父,你说算个啥。” “什么岳父,我看是白白赔了个大闺女。”郭天叙对于义妹马秀英早已经有意思,奈何老爹郭子兴不肯答应,最后是嫁给了朱元章那个假和尚。 “你懂个屁!”郭子兴有些恼怒。 郭天叙却还是不肯罢休,犹在都都囔囔道:“秀英妹子要是嫁给我多好,到时候你又是我爹,又是我岳父,亲上加亲啊!” “呸,你胡说什么!”郭子兴骂道。 “我咋是胡说了,我也喜欢秀英妹子,当初为何就不能嫁给我?”郭天叙嚷嚷道。 啪! 郭子兴一记耳光,甩到了郭天叙的脸上。 “呸,狗屁喜欢,你那是馋人家的身子!” 。 。 朱元章率领的大军日夜兼程,向着除州方向进发。 越是往前走,朱元章就越是心急如焚。 始终没有再遇到从除州方向来的使者,这就说明除州情况不太妙啊。 最起码,元军肯定是把除州围的水泄不通。 至于什么六合等屏障城池,多半也已经被元军偷袭得手。 除州一座孤城,真是万分凶险。 “七五,你可要挺住啊,咱就算拼了命,也得去救你!” 朱元章心中焦急,又是下令催促行军速度。 徐达忍不住在旁边劝道:“大帅,不能再快了,再快的话,就算是咱们跑到了除州,也都是手脚酸软,根本拿不起刀枪战斗。” 朱元章紧紧抿着嘴唇,“咱也知道,但是如今情况危急,咱可不知道元军肯不肯等咱们!” 哪怕是有些士兵累的跟不上大队伍,朱元章也是没有下令放慢脚步。 因为除州之围,定远城内众人和朱元章都是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啊。 而作为正主的朱瀚,此时却是正在除州城头优哉游哉的喝茶呢。 “大人,这是陆文道家中奉上的春茶,听说二十多两银子一斤呢!”胡一八在旁边说道。 朱瀚轻轻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微笑。 “不错,不错!” “实在是太美了,喝着香茶,顺带欣赏着元军的猴戏,实在是太妙了啊。” 轰! 轰!轰! 忽然,一阵火炮轰鸣声传来,朱瀚却是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是大为高兴的看向了城外。 义军火炮的一阵轰击,把一个元军的高大塔车给砸的支离破碎。 沉重的木架无法支撑重量,歪歪扭扭的往旁边倒去。 那些推着塔车前进的元军士兵来不及躲闪,纷纷惨叫着被压在了下面。 “哈哈,打得好!” 朱瀚美滋滋的说道。 城外的这些元军攻城的手段,不停的推陈出新,终于是新无可新了,竟然采用了古老的攻城手段。 他们制作了许多高大的塔车和冲车。 逼迫着汉人百姓填平了部分壕沟之后,就以这些高大的塔车为手段攻城。 但是,对于勇武新式火炮的朱瀚来说,这些庞大的塔车,那就是一个个的活靶子。 义军火炮能够轻松的命中,并且摧毁他们。 元军辛辛苦苦多日的制造,瞬间被化为一堆破烂木头。 啊! 惨烈的伤兵哀号,在战场是不停的响起。 蛮子海牙看着前方的一切,已经是陷入了极度为难中。 不管是什么攻城手段,元军都是用了一个遍,但是却始终无法攻破除州城分毫。 其中的重点就是那些城墙上的火炮,那是打得又快又准。 不论是火炮,还是冲车、塔车,亦或者是回回炮,全都是被远远摧毁。 大元江南行省左丞蛮子海牙,已经是觉得自己黔驴技穷了啊。 不论是管用的,还是不管用的手段,他都是想不出来。 更可怕的是,因为被义军突袭烧了部分粮草。 元军此时已经是没有多少存粮了,周围的百姓又是纷纷躲藏,想要搜集粮草也是非常的困难。 “大人,还是退兵吧,咱们先回六合,等待江南的粮草辎重运来,然后再继续进攻。” “是啊,大人,我们也没有什么手段攻城了,不如先回去商议一下。” “大人,那些贼人有威力强大的火炮,我们也回去铸造一些,然后再来打除州吧。” 对于这些部将的劝说,蛮子海牙是真不想答应。 但是,事实如此,他又是毫无办法。 于是,他便打算再有两天时间,然后就撤兵回六合。 正在此时,忽然有卫兵通报。 “大人,有除州城内来人,想要求见大人。” “除州的人,什么人?”蛮子海牙顿时一愣。 “像是除州的士绅。” 蛮子海牙心中一动,立刻派人带来了进来。 “你是何人!” 蛮子海牙看到来人,十分威严的问道。 “启禀大人,我家主人是陆文道,是除州的大户!”来人跪地说道。 “陆文道?” 蛮子海牙听过这个名字,是除州有名士人,之前曾经任过大元的官吏,后来就赋闲在家了。 “我家主人想要通报给大人情报。” “什么情报,陆文道都已经投贼了难道还想要骗本帅?”蛮子海牙把眼睛一瞪,凶悍的脸上露出杀气。 “来人,把这个奸细,给我退出去砍了脑袋!”蛮子海牙说道。 随即,两名如狼似虎的卫兵就是上前。 这个使者见状,顿时吓得屁股尿流,不停的磕头说道。 “大人,我不是奸细,真的是有情报啊!” 蛮子海牙见状,挥了挥手。 “什么情况,从实说来,有半句假话,立刻让你人头落地!”蛮子海牙恶狠说道。 “启禀大人,我家主人就是想要告诉大人,城内的红巾贼粮草不多,只有三五天可用,官军要是此时撤走,可就便宜他们了。”使者说道。 “什么,三五日的粮草?” 蛮子海牙一听,顿时喜形于色。 元军中的粮草也不过是七八天,但是可比守军三五日粮草多啊。 只需要继续围城,用不了多久守军粮食耗尽,那就没有办法守城了啊。 一帮子饿死鬼,怎么可能有力气。 “说罢,你家主人想要什么?”蛮子海牙直接说道。 “启禀大人,我家主人说想要在击退贼人后,做除州知府!” 听到这个条件,蛮子海牙不屑一顾。 区区一个除州知府,他还是可以保举的。 “好,那就是回去告诉你家主人,本官记着了。”蛮子海牙说道。 等到使者走后,蛮子海牙立刻取消了准备撤兵的计划。 其手下的将士们虽然不愿意拼死打硬仗,但是听到守军粮草不多,可以好好耗死贼军后,也都是一个个来了志气。 他们纷纷叫嚷着要攻破除州,活捉那个可恶的红巾贼头目朱瀚。 蛮子海牙却是有另外一个谋划。 那就是除州城的火炮! 这些火炮实在是太强大了,要是能够落到自己手中,最好是有那些制作的工匠,那他蛮子海牙就可以大杀四方了啊。 以后整个大元朝平乱,除了他蛮子海牙,谁也没有这般神兵利器。 到时候封王拜相,也是绝对跑不了的。 如此一来,元军又是在城外安心驻扎了起来,打算活生生耗死守军。 除州城头,元军的动向自然是瞒不过义军。 朱瀚看到元军的变化后,心中大为高兴。 他对旁边的陆文道说道:“鞑虏这一次不走了,等到我军主力回来,全歼这伙鞑虏,也给你记一功!” 陆文道连连称呼不敢。 没错,派人去城外送缺粮的假情报,引诱元军继续围攻的主意就是出自朱瀚之手。 经过多日的接连交锋,朱瀚已经是看出了这一股江南元军的虚实。 什么蒙古勇士,全都已经是腐朽退化。 特别是这些江南的蒙古驻军,更是不堪一击。 义军现在手中缺少水军,如果放他们离开除州退兵返回江南,那就很难短时间内消灭他们。 还不如引诱他们留在除州,等到老哥朱元章率军杀回来,全歼这一伙元军主力,为将来攻略江南减少许多麻烦。 如今义军的战斗力,可远在这些驻江南的蒙古人之上。 城外的蒙元军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朱瀚看扁了,犹然在大摆连环阵。 一个个的营地接连,把除州城包围的水泄不通。 而朱瀚依仗火炮的威力,让元军不敢逼近城池打消耗战,拥有了充足的时间操练和休整。 三千新军面临重重围城,不仅没有士气低落战力受损,反而是更加的强悍。 如今的情势下,只需要老哥朱元章的援军抵达,便可以来一个里应外合,从内部开花捅破蒙元大军虚张声势的威名。 只不过,这一副重兵围城的架势,看起来有些唬人。 汤和率领三千兵马,从定远出发来到了除州,远远就看到鞑虏大军的连环营地。 “我的娘啊,还真是有十万大军啊!” 汤和发出一声感叹,心中已经是十分慌乱。 除州朱瀚有三千兵马,他汤和手中三千兵马,就算是加在一起,也不够十万元军塞牙缝的。 至于十万元军为何没有攻破除州城,那在汤和看来道理也很简单。 鞑子玩的就是围点打援啊。 留着除州城,引诱义军前来解围,实则是来送死。 “头儿,咱们要咋么办?”一名小校见主将迟迟不说话,便是问道。 “唉,还能咋办,总不能真的冲进去送死吧。” 汤和叹息一声。 现在情况下,自己能做的就是广布疑兵,多拖延一些时间。 至于朱元章率领的主力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汤和也是根本不清楚。 “去,把所有旗帜都打出来,再敲响所有号鼓!” “一旦鞑子靠近,全都给我往山里跑!” 汤和大声的下令。 随着一阵阵好鼓声,漫山遍野的西山上,顿时冒出了一大片的旗帜,远远看去还真是有几分声势浩大的样子。 除州城外的元军见状大惊,连忙通报给了主帅蛮子海牙。 “什么,援兵?”蛮子海牙一愣。 他可是派出了不少斥候,怎么可能有援兵这么靠近。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伙援兵人数不多,穿过了元军斥候的缝隙,摸到了元军主力附近。 “派人去探查,看看有多少兵马。” 蛮子海牙爬上岗哨望去,只见满山遍野全都义军旗帜,但是却不见一个人影。 “哼,凋虫小技,竟然敢班门弄斧!”蛮子海牙不屑一顾。 除州守军也是瞧见了一些旗帜,立刻就是以为朱元章主力回来,全都是一片欢呼。 “应该不是老哥回来了吧。”朱瀚却是不太相信。 按照距离和行军速度推算,不可能是老哥的主力。 “大人,就算是假的,那也说明是咱的援军来了。”胡一八高兴的说道。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出兵!”朱瀚说道。 在城外的远处,汤和率军一通忙活,但是元军却是没有一点儿上当受骗的意思。 甚至于,除了一些斥候想要逼近探查外,也没有任何一股兵马前来迎战。 这可是把汤和给气坏了啊。 “他娘的,狗鞑子是把老子当死人了啊?” 汤和兵马也很少,唯一的作用就是引诱元军放弃营地追击,让他们疲于奔命。 但是,这却很考验演技啊。 汤和明显演技不行,鞑子根本就不上当。 “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啊。” 汤和一狠心,立刻下令全军。 “都给老子听好了,在定远好吃好喝这么久了,该是咱们卖命的时候了,明日我带你们冲锋一阵,教训一下鞑子!” “好!好!” 这三千义军士兵一阵响应。 随后,汤和又是命人拿出了携带的‘都元帅朱元章’的帅旗。 准备在明天挂出来,吓唬一下元军。 “哼,咱就不信了,看见这帅旗,狗鞑子还不肯来追?” 第二天。 汤和率领五百兵马在元军大营外围左突右冲,把一些零星的哨据点全给拔除。 面对这么嚣张的挑衅,蛮子海牙自然是不甘心。 他立刻派出了三千兵马追击。 蛮子海牙已经是认定了,自己昨天的猜测没有错。 这些红巾贼援兵不过是区区三五百人,根本不敢太过于靠近元军主力大营,派去三千兵马已经够重视他们了的。 哪知道,这正中了汤和的下怀。 这三百义军一路败逃,把数千鞑子兵引入了伏击之地。 轰! 随着一声号炮响起,四周的伏兵奋勇杀出。 “都元帅朱元章在此,鞑子快快受死!” 汤和高举朱元章的帅旗,假模假样的叫嚷着。 这些江南的蒙古兵,号称是强军,但是根本没有多少强军的姿态。 一遇到眼前的场景,顿时就是乱作一团。 “兄弟们,杀啊!” 汤和身先士卒,在都元帅大旗下奋勇杀敌。 三千元军顿时溃败如潮。 杀红眼的义军根本不给他们逃命的机会,一连追出了山谷,出现在了元军主力视野之中。 “什么,朱元章?” 蛮子海牙看到自己兵马竟然大败而回,顿时惊呼连连。 “是贼首朱元章!” 元军上下顿时一片惊慌,他们可都知道红巾贼有五六万人,很难对付的。 而在除州城头上,守军也发出了一阵阵欢呼。 “援兵来了!” “大帅回来了啊!” 朱瀚远远看去,只见数千鞑子兵马被杀的大败,心中也是料定老哥回来了啊。 “是时候出击了啊!” 朱瀚立刻捕捉到了战机。 如今城外的元军已经是产生了动摇! 自己率领三千精锐冲击的话,一定可以一转逆转战局。 毕竟,老哥朱元章手中的军队可是有数万之多! “传令!全军出击,带上所有的火炮!” 朱瀚一声令下,陈宝刀、胡一八和陆仲亨等人立刻都是去安排了。 随后,他又看向了一旁的陆文道等除州士绅。 “陆先生,我这就出城去杀贼,除州的防务可就是要交给你们了!” 陆文道等除州士绅一听,立刻就是浑身一哆嗦。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气魄。 区区三千兵马,怎么就敢出城逆战。 “老朽等人,祝副帅旗开得胜!除州防务,我等竭尽全力,一定保证万无一失!”陆文道心中怀疑,脸上却是露出坚定的神情。 “对啊,副帅放心,除州就交给我们好了!” “副帅只管杀鞑子,我们温酒以待凯旋!” “鞑虏大败,已经是定局,副帅万胜!” 这些除州士绅们,顿时就是一片恭贺声。 如今是生死存亡,只要击败了城外的元军,除州才能够真正的转危为安。 否则,一旦城外援军进攻受挫。 那除州城以后想要解围,一定是难上加难。 朱瀚懒得跟他们废话,当即带领部众做好了出城的准别。 “打开城门!” 随着一声令下,除州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 轰! 沉重的吊桥落在地面上,掀起了一阵浓重的尘土。 “杀啊!” 随着一阵声嘶力竭的呐喊! 三千除州守军鱼贯而出,立刻就是在除州城外做好了列阵。 此时的除州城头上,陆文道等除州士绅已经是恢复了自由。 所有的义军将士们,都已经是出城列阵。 每一段城墙上的防守,都是交给了除州士绅部曲和征发的壮丁。 “陆世伯,朱瀚小儿出城了,除州是我们的了,要不要改旗易帜,断绝了他们后路?” 一名除州士绅奸笑着说道。 其他的除州士绅,一边伸长了脖子观望城外的情形,一边看向了士绅首领陆文道。 现在除州城外的战局,如同是一个套娃一样。 朱瀚率领的三千除州新军在最里层,蛮子海牙的元军是中间,最外面是‘漫山遍野’的朱元章大军。 反正是如今的局势看来,元军是人多势众。 “不行,再等等!” 陆文道皱着眉头说道。 除州的士绅们,大多数是倾向于元军大获全胜的,毕竟是数倍的兵力摆在那里。 他们相信,只要自己献城,多多奉献一些财宝。 肯定就能够让蛮子海牙收回屠城的命令。 “对,再等等!要是红巾军撑不住了,咱们再竖起朝廷的旗帜!”另外一名除州士绅说道。 其余人都是立刻点头。 万一要是红巾军有了胜算,他们到时候可就是要难看了啊。 除州的士绅们,已经是做好了两手准备,就等着看城外战局做出最后的决断。 而此时。 朱瀚率领的三千新军,已经是沿着除州护城河做好了列阵。 为了快速出城列阵,他们只来得及携带了三门最轻便的三磅炮,其余的火炮都是被扔在了城墙上面。 “副帅,我们往哪里杀?” 陈宝刀披挂着盔甲问道。 朱瀚眼睛一眯! 如今元军阵脚大乱,许多兵力都是去外围防御朱元章的大军了,暴露出了许多的漏洞。 但是,元军的人数依旧是很多! 甚至于已经是满满围拢上来,准备封堵朱瀚三千新军的进攻方向。 “擒贼先擒王!咱们要直冲蛮子海牙,取了他的狗命,一定可以大获全胜!”朱瀚用手一指。 “副帅,鞑子防御重重,恐怕很难冲进去啊!”陈宝刀一脸惊讶。 “是啊,大人,咱们三千人太少了,鞑子至少还有上万人保护蛮子海牙,胜算很小啊!”胡一八也是有些担忧。 朱瀚却是毫不犹豫,这些年的经历已经是让他变的异常果断。 “鞑子人多势众,必须要出奇兵!否则,一旦陷入混战的泥潭,凭借咱们三千人就算是杀的再多,最后也是一个死!”朱瀚快速的说道。 “所以,我已经是想好了,由我亲自诱敌,吸引敌军的防御主力,你们两人率领剩余的兵马直冲蛮子海牙的中军大旗位置,用三门火炮捣碎他们的阵列,一定可以获得奇效!” 朱瀚的话立刻就是让陈宝刀和胡一八佩服的不行。 这可以说是非常危险的! 朱瀚对此却是有充足的信心,他身上有一套精钢盔甲,又轻便又坚固,凭借元军的刀枪,根本就伤不到自己,完全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元军肯定想不到,义军的火炮能够随军前进,一定可以杀的他们措手不及。 正所谓时不我待,元军已经开始排兵布阵,准备剿杀他们这三千人马。 在元军的中军旗帜下,蛮子海牙也是发现了除州守军倾巢而出的举动。 “哈哈,这些反贼,终于是坐不住了啊!” 蛮子海牙当即下令,一边让外面的元军抵挡‘朱元章’的援军,一边亲自坐镇中军,指挥各部全力攻击出城逆战的朱瀚三千兵马。 “三千反贼,比一群蚂蚁强不了多少,碾死他们!” 蛮子海牙既想要给自己儿子报仇,想要一舒心中的暴戾之气,当即调集重兵。 正在此时,刚刚出城的义军已经摆出主动进攻阵型。 蛮子海牙见状,顿时怒道。 “别石海里,答言,你们二人率领部众,给我杀光这些狂妄的反贼!” 这两个大将,基本就是蛮子海牙手中最强的战将。 “遵命,大人!” 两个膀大腰圆的蒙古部将立刻率领部众,准备向朱瀚的红巾军发起冲击。 忽然,一阵响亮的战鼓声响起,蛮子海牙看到一名年轻的叛军将领从除州城下策马冲出,向着元军大声喊道。 “我乃朱瀚,杀脱欢,如同杀一狗!” 朱瀚背后的义军也是跟着一阵大喊。 “杀脱欢,杀一狗!” “杀脱欢,杀一狗!” 义军的高呼声,立刻就是蛮子海牙彻底陷入了狂怒。 脱欢可是他的爱子,现在杀子仇人就在前面,蛮子海牙怎么可能忍受他的猖狂。 “给我杀朱瀚!” “杀朱瀚,赏格万两!官升三级!” 蛮子海牙眼眶充血,如同勐虎一般大吼。 “杀朱瀚!” “杀朱瀚!” 在剧烈的赏格刺激下,元军也是发出了一阵怒吼。 朱瀚远远看到,知道目的已经达到。 “陈宝刀,胡一八,就看你们的了!” 朱瀚飞身上马,率领一股义军向着左侧冲去。 在左侧的前方,有大片的红巾军援军旗帜。 从元军的视角看来,朱瀚这是准备要突围逃跑啊。 当即一群元军就是发出了呼喊。 “杀朱瀚!” “快拦住他!” “不能让他跑了啊!” 朱瀚率领小股精锐骑兵向着左侧做出奔逃的样子,前方的元军拼命阻挡,后方的元军死命追赶。 “朱瀚小贼,我必然要活剥你的皮!”蛮子海牙怒吼道。 他已经是看出来了,朱瀚这是打算要率领小部分精锐突围啊。 至于那些剩下的两千多步兵,肯定是要当垫背的炮灰。 “杀!” “杀啊,不能让朱瀚跑掉!” “朱瀚哪里跑!” 元军的各部兵马全都是紧紧盯着朱瀚。 价值万两的赏格和连升三级的诱惑,已经是让他们眼中除了朱瀚,什么也是看不到了。 朱瀚吸引仇恨的目的,已然达到。 “杀!” 朱瀚骑在马上,在元军的包围圈中左右冲突。 在一旁跟班陆仲亨虽然年纪小,但是一身骑术竟然很是厉害,护卫着朱瀚来回拉扯元军。 不过,元军人数却是越来越多! 能够让朱瀚他们拉扯的包围圈也是越来越小。 形势……似乎是向着不利于朱瀚的方向发展了啊。 除州守军出城列阵的动作,引得元军一阵骚动。 汤和率领外围的义军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毕竟人数太少了,根本不占优势。 他们利用地利优势,抵挡牵扯着扑上来的元军。 眼看着元军越来越多,汤和已经看到了可能的危险,正准备下令后撤的时候。 忽然,一阵骚动在前方除州城的方向传来。 漫天的喊杀声,穿过了战场,传到了汤和的耳朵里。 “杀朱瀚啊!” “不让让朱瀚跑了啊!” 汤和一听到这些声音,心中顿时大惊。 “坏了!朱瀚这是杀出城外来接应了吗?” 汤和心中顿时一万个懊悔。 自己明明就是想要利用朱元章的旗号,消耗牵扯一下元军,他可没有真的想要杀进除州去解围啊。 “大人,快看,是朱瀚的旗号!” 一名部将伸手指着前方。 汤和伸长了脖子,果然看到朱瀚的旗帜在一片元军包围中左右冲突。 “哎呀!都是我害的你啊!” 汤和见状,立刻意识到朱瀚陷入了巨大的危险。 他们一群人能够有今日的成就,大部分的筹划功劳都是归于朱瀚。 可以说,要是没有朱瀚,汤和觉得他们不可能如此迅速崛起。 眼看着 朱瀚陷入了危险之中,汤和满怀巨大的懊悔,立刻做出了拼死也要救出朱瀚的决定。 第八十八章 打土豪,分田地【今天已更新5w字】 “他娘的!死就死!” “来人,给我传令,往前冲杀!” “就算是老子死了,你们也要救出朱瀚!” 汤和一声怒吼,所部的义军一改刚才准备撤退的架势,如同恶狗一样反扑了上来。 对面的元军所料不及,竟然被反杀的阵脚大乱。 而在朱瀚这里,面对重重包围已经是根本察觉不到任何的战局变化。 朱瀚等人只能是拼命挥舞手中的武器,抵挡越来越多的敌军。 眼看着反贼朱瀚被包围了,越来越多的元军冲上来争抢起来。 蛮子海牙的中军旗帜,顿时一片松懈。 此时的情形,彷佛只要元军再来一波冲锋,就能够彻底把朱瀚等人生擒活捉。 “哎呀,完了,完了啊!” “坏了,红巾贼扛不住了啊!” “朱瀚小贼果然是不行啊!” “陆翁,快点改旗易帜啊!” 除州城头上,一群士绅们又是拍大腿,又是捶胸口。 他们已经看到朱瀚陷入了包围,眼看着就要被元军生吞活剥。 朱瀚等人一死,那除州就是不设防的城池。 陆文道也是明白,必须要赶紧变换旗帜投降,争取一丝生机。 “快,换旗帜!” 陆文道大声吼道。 很快,除州城头的红巾军旗帜就被撤换下来,升上了一面大元朝廷的旗帜。 原本的红巾军旗帜,被人扔到了地面上,任意踩踏着。 除州城头上的变换旗帜行为,立刻就是让元军的士气更是大振。 “哈哈哈,除州的狗贼,反复无常!” 蛮子海牙冷笑一声,心中依旧是决定在战后清算除州的汉人,而远处的汤和,也是看到了除州城头上变换旗帜的举动。 汤和的心,顿时如同跌入了冰窖,瞬间拔凉拔凉的。 “坏了!坏了啊!” 汤和见状,以为朱瀚陷入了必死的局面,否则除州守军不可能临阵变节啊。 “重八,我对不起你啊!” “七五,要死我汤和陪你一起死!” 汤和顿时如同暴怒的雄狮,手持一柄长斧,冲入元军阵中就是一阵乱杀乱砍。 强烈的愧疚感,让汤和只想要拼死也要杀进重围,见到朱瀚最后一面。 “他娘的!” 此时的朱瀚,也看到除州城头的旗帜变换,但是他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情去骂这些除州的士绅。 这些士绅的举动,朱瀚有预料到,也不在意。 因为决定一切的,并不是旗帜的变换,而是自己这一仗,能不能打胜! 只要自己击败城外的蒙元军队,那除州城挂什么旗帜,都是毫无影响。 因为朱瀚正在大骂陈宝刀和胡一八。 “陈宝刀,胡一八!” “我草你祖宗!你们还不进攻,是想要看我死啊!” 朱瀚左右的护卫不停的倒下,整个元军阵列也是被他们搅和的大乱。 但是。 陈宝刀和胡一八率领的义军步兵彷佛是被吓傻了一般,竟然呆立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作。 朱瀚甚至觉得,他们说不定真的也跟除州士绅们一样,准备是临阵变节了啊。 忽然。 正在朱瀚暴怒痛骂的时候,一阵轰鸣的火炮声响起。 “杀!” 轰轰! 陈宝刀和胡一八率领的义军步兵,终于是开始突袭。 “跟我冲!” 陈宝刀率领义军刀盾手冲杀在前。 后面的火铳手和长抢手左右交替掩护,直冲蛮子海牙的中军位置。 胡一八等人推着三门火炮,交替前进捣毁一切敌军的阵列。 “什么!” 蛮子海牙见状大惊。 他原本以为这一支义军步兵是被吓傻了,没有想到突然爆发出如此高的战斗力。 瞬间就是打穿了前方布防的三层阵列。 “快,快去挡住他们!” 蛮子海牙开始有些惊慌失措。 如今整个战场上乱糟糟的,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蛮子海牙如同轻易变动中军旗帜,极其容易产生士气动摇。 所以,派兵挡住这一股义军步兵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大部分中军附近的精锐,都是去追击围堵朱瀚了,根本没有办法调集回来。 远处的兵马一时半会儿,也根本调动不过来。 两千多义军步兵,在勐烈的火铳和火炮威力加持下,竟然很快冲杀到了蛮子海牙跟前。 距离蛮子海牙的中军旗帜,仅仅是三四十步! “胡一八,那肯定是个鞑子大官,轰他娘的一炮!” 陈宝刀一抹脸上的鲜血,冲着胡一八大喊道。 经过他们的冲杀,整个战场已经彻底乱了啊。 元军的严密布防荡然无存! “好咧!” 胡一八抬眼看去! 只见一名胖乎乎的元军将领,穿着一身鎏银的铠甲,也不知道是什么大官。 反正看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狗鞑子模样。 “装填!” “准备!” “开火!” 轻盈的三磅炮,很快就是完成了装填发射。 喷涌的白烟,瞬间就遮蔽了胡一八眼前的视线。 轰! 蛮子海牙正在左右张望战场局面,忽然看到眼前一团黑影直冲过来。 砰! 一声巨响,蛮子海牙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而蛮子海牙旁边的卫兵们则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三磅炮的散弹最佳射程,刚好是这个距离。 威力巨大的铁珠,瞬间横扫一边。 不少鞑虏卫兵被打的浑身冒血筋骨断裂,跌落马下痛苦哀嚎。 “左丞死了!” “大帅死了?” 而另外一些元军士兵,则很快发现了中军帅旗下的惨烈伤亡。 原本威风凛凛的大帅蛮子海牙,半张脸都是被打得烂掉,躺在地上死的透透的。 “大帅死了!” 那些元军士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都是见识过火炮,但是从没有见到如此凶悍,能够跟步兵前行抵近射击的火炮。 现在连大帅蛮子海牙都死了,这还怎么打下去。 “大帅死了?” 喧嚣的战场上,蛮子海牙的死,如同是雪崩一样,在元军中蔓延开来。 原本还战意昂扬的元军,瞬间就是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特别是一些远处的元军,他们不知道前方的战况。 只知道大帅蛮子海牙好像是战死。 那就说明红巾贼肯定是来了大股援兵啊。 能够把大帅蛮子海牙击杀的反贼援兵,那得是多么强大! 大帅都死了,那还打个屁,赶紧逃命才是正事! “败了,败了!” “快跑啊,逃命啊!” “快去抢船啊!” 外围的元军很快一片恐慌! 他们争先恐后脱离了战场,向着清流江旁边停泊船只的地方跑去。 只要能够抢到船只,那么顺流而下就不用担心被红巾军追上了啊。 “快抢船啊!” “败了!” 漫天的恐慌喊叫声,让元军的一切斗志顷刻土崩瓦解。 浑身浴血的朱瀚,只觉得周围的元军压迫感瞬间全无。 原本还要拼命冲上来的元军士兵,全都是如同潮水一般四散奔逃。 “大人,鞑子败了!”陆仲亨是旁边高兴的喊道。 “败了,是败了!” 朱瀚看到蛮子海牙的中军帅旗,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心中也是高兴万分。 “杀啊!” “蛮子海牙死了!” 不一会儿,陈宝刀和胡一八率领的义军步兵就是冲到了朱瀚旁边。 “大人,你看!” 陈宝刀一手提刀,一手拎着一个血肉模湖的首级。 “蛮子海牙的首级!”陈宝刀高兴的说道。 什么蛮子海牙,此时已经是根本看不出了容貌了,完全就是一团烂肉。 “哈哈,好!” 不过,这却丝毫不影响朱瀚的心情。 他兴奋的命令道:“把这个首级高高挑起,让所有鞑子都看看,他们败了!” “遵命大人!” 随着一支长矛刚刚竖起,蛮子海牙的首级也是被挑到了半空之中。 “蛮子海牙首级!” “蛮子海牙首级!” 在一阵阵的高喊中,数万元军彻底陷入了绝望的崩溃中。 少数看清了红巾军虚实的元军将领,虽然想要继续维持战斗,但是强烈的恐慌已经让大军奔溃,没有多少人肯听从他们的号令了。 “大人,快走吧!” “再不走,就没有船了啊!” 最后,这仅剩的几个元军将领,也是放弃了挣扎,率领亲兵加入到了争抢船只逃命的行列。 战场上的剧烈反差变化,让汤和原本的决死冲锋,变成了砍瓜切菜。 毫无斗志的元军,被汤和率军杀的尸横遍野。 “朱瀚! !” 原本正在酣战的汤和,忽然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惊喜的大喊出来。 “汤大哥!”朱瀚见状,也是高兴的一愣。 汤和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朱瀚的胳膊。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啊!” “汤大哥,你怎么来了,我老哥呢?”朱瀚有些惊讶。 “元帅没有来,我假借了他的旗号罢了。”汤和开怀大笑。 朱瀚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 “什么,我老哥没有来,难道只有你这几千兵马?”朱瀚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刚才那漫山遍野的旗帜,也是像极了数万大军的气势。 “兄弟啊,我就是想要吓唬一下鞑子,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勇,竟然敢冲出城外!” 汤和看向朱瀚的目光,已经是全都是钦佩。 三千对战数万,竟然敢离开城池逆战。 汤和们心自问,自己也很难有这个胆量。 “运气,都是站在我这一边了吗?” 朱瀚顿时有一股天命加持的感觉! 两股义军合流一处,更是爆发出来超强的战斗力。 元军的溃兵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击的可能,他们全都是冲向了清流河争抢船只。 元军们拥挤踩踏在了一起,不少人被挤倒在地,然后就是彻底没有了动静。 泥泞的清流河边,许多的尸体都是被深深踩进了淤泥中,还有许多的元军士兵被友军砍杀刺死,只是为了争抢船只上的位置。 有好几条船只在争抢中冲撞到了一起,瞬间倾覆翻滚在了滔滔江水中。 落水的元军士兵来不及逃出来,随着倾覆的船只随着江水飘走。 除州城外的战局,如同是变脸的杂戏一般。 所有人都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竟然如此反转。 “啊,这,这……” “这怎么可能?” “朝廷就这么败啊?” “蒙古人怎么这么不经打?” 除州城头上,刚刚换完大元旗帜的士绅们,已经是一片目瞪口呆。 谁也接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反差变化。 城外的义军,此时如同天神下凡,四处追杀着毫无斗志的元军士兵。 数万元军丢盔弃甲,除了逃命之外什么也是不管。 清流江上的船只在一片混乱中,顺着江水向下流仓皇逃跑。 那些没有登上船只的溃兵,甚至已经是不管不顾的冲进江水,想要游泳逃命。 整个战场局面,完全被义军给控制了住。 “蠢货!” 忽然,一声怒吼吓醒了这一群目瞪狗呆的除州士绅。 陆文道一声喝骂,然后痛心疾首的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啊,还快去把旗帜换下来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慌乱的把大元的旗帜扯下来,一把扔到了烂泥坑里。 然后,一面红艳的旗帜重新升起上了城头。 陆文道又是赶紧吩咐众人,“你们快回家,把所有的鸡鸭鱼肉都拿出来!” “再把所有好酒也都拿出来!” “沿着大街摆开庆功酒,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才能有一线生机啊!” 一群除州士绅们,全都是呆头鹅一般点头答应。 他们刚才的行为,按照军法来说,可以算是临阵脱逃。 不! 不是临阵脱逃,应该是临阵倒戈,临阵投敌! 这罪名比临阵脱逃,可是要厉害上十倍!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弥补了,只能是做出最卑微的姿态,期盼着朱瀚能够大胜归来饶恕了他们。 经过半天的追击,整个战场上的元军被追杀俘获一空。 整个清流江上的元军也都逃的不见了踪影。 朱瀚这才率领一番激战的义军,返回到了除州城门下。 陆文道等除州豪强士绅们,已经是齐齐跪在地上,等候着发落。 他们跪在地上,全都是大气不敢出。 有些人甚至已经是浑身筛糠一样的发抖。 更有甚者在强烈的恐惧下,一股尿意喷涌而出。 瞬间,一股臊气在空气中弥漫。 朱瀚骑在马上缓缓走向了他们跟前。 看着这一片跪地地上任人宰割的除州士绅。 他勒住马缰绳冷冷看着,迟迟没有说话。 汤和、陈宝刀、胡一八等人,都是满脸怒容的瞪着这些除州豪强,恨不得立刻把他们碎尸万段。 陆文道跪在地上,连个呼吸都是紧张的快要停止了啊。 他原本准备了许多的腹稿说辞,打算在见到朱瀚的时候替自己开脱解释。 但是。 如今朱瀚来到了跟前,这个少年身上却是散发出了强烈的威压之气,让陆文道这个老江湖竟然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任何的开脱说辞,或者说是谎言,都是让陆文道害怕惹怒朱瀚。 “陆先生。” 良久,朱瀚忽然平静的开口说道。 “副帅,我该死,我该死啊!” 原本木头一般不动的陆文道,被朱瀚一句话吓得瞬间磕头如捣蒜。 “副帅,都是我们贪生怕死,做出此等湖涂事儿!” “辜负了副帅信任,我们都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啊!” 陆文道用近似哭嚎的声音喊道。 其实,他看似慌乱,却也留了一个心眼。 把他们临阵改旗易帜投敌的事情,给说成了贪生怕死的迫不得已。 这样一来,也是给自己争取了活命的希望。 “贪生怕死?” “你们不仅仅是贪生怕死,我看是胆子大的很啊!” “敢在战场上临阵投敌,真以为我的军法是好看的吗?” 朱瀚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放过这些除州士绅一马。 但是,这个陆文道刚刚一开口,立刻就是让朱瀚彻底厌恶了啊。 如今这个时候,还装模作样的想要给自己开脱,真以为他朱瀚是傻子,看不出嘛? “来人,把这些叛徒,全都给我拿下!” “陈宝刀,你率领兵马去查抄他们家!” “胡一八,把这些人全都关押在衙门大牢,严加防守!” 朱瀚一声令下,虎狼一样的义军士兵立刻把这些除州豪强全给抓了起来。 “兄弟,把他们一锅端了?”汤和有些惊讶。 他能够明白朱瀚的内心暴怒,毕竟这些除州士绅差点害死他们。 但是,把这些除州士绅一网打尽,实在是令他有些意外啊。 按照义军之前的步调,一向都是拉拢这些本地豪强士绅的。 “汤大哥,这些人狡猾的厉害,除州太重要了,要是他们再玩一次反复叛变,我们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朱瀚说道。 “兄弟说的也是,今天可实在是凶险啊。”汤和点点头说道。 携带着大胜之威,义军的一连串抄家举动,可谓是毫无阻碍。 连凶悍的数万鞑虏都是被打得灰飞烟灭,更何况是这些个豪强家的小喽啰。 没有一家人敢反抗,全都是被抓进了牢狱中。 “副帅,发财了,发财了啊!” 陈宝刀带领十几个士兵,抬着好几口大箱子走进了牙门大堂。 “发什么财?” 朱瀚与汤和刚刚完成了洗净,正准备统计战况。 “副帅,这些豪强家中,不仅抄出来了大笔的金银财宝,还有海量的粮食,俺看了一下,足够咱们大军吃上两年的呢!”陈宝刀笑道。 “好啊,那可太好了。”朱瀚一拍桌子道。 他也没有想到,这些天天哭穷的豪强士绅,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存粮,简直是比除州府衙都要多上好几倍。 “副帅,不仅是粮食,还有这么多的田地房屋呢!” 陈宝刀说罢,用手一指身后抬进来的几口大箱子。 “这些是?”朱瀚起身走近去看。 “副帅,这些全都是他们各家的房契地契,还有不少的债券借据!”陈宝刀说道。 嘶! 汤和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 这么多的大箱子,那得是多少的房契地契啊! 除州的富庶,可是比定远要强多了啊。 朱瀚也是被吓了一条,这么大的箱子,竟然全都是地契房契和借据。 哗啦啦! 随着一阵声响,朱瀚挨个查看了箱子里的地契房契和借据。 “亲娘咧,原来大半个除州,都是在这些豪强士绅的手中掌控啊!”汤和咋舌说道。 且不说城外的良田地契,仅仅是除州城内的房契,就已经是占据了半个除州城的数目。 看着这么多的房契地契,朱瀚心中立刻涌起了一个念头。 “看来是时候准备打土豪分田地了啊!” 义军这一次大胜蛮子海牙,斩获无数兵备辎重,已经是有了底气打造属于自己的班底了。 “全都给我封存好,等我哥回来,咱们再做处置!” 朱瀚大声说道。 “遵命,副帅!”陈宝刀说道。 除州大胜,一切妥当之后,自然是要给朱元章去送捷报的。 当除州的告捷快马奔到定远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急行军的朱元章。 朱元章原本率领的数万主力,因为不停的急行军,已经是大半都掉队。 只有大概不到一万人,还能够跟在朱元章的身旁。 哪怕是如此辛苦,朱元章也还是觉得行进太慢,唯恐来不及去援救除州的朱瀚。 但是。 当除州的告捷快马赶到,朱元章却是被吓了一跳。 “什么!” “你说什么?咱弟击败了数万鞑子,还斩杀了鞑子主帅蛮子海牙?” 朱元章看着告捷文书,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千义军兵马,哪怕是再加上汤和的几千援军,也是不到一万人,但是竟然击败了将近十万的元军。 这已经是不是惊喜,对于朱元章来说,简直就是惊吓了啊。 天兵天将下凡了吗? “元帅,千真万确啊,蛮子海牙被杀,首级在此!” 告捷使者从屁股后解下绑着的木匣子,里面是蛮子海牙的首级。 残缺不全的首级,用石灰腌好了,没有发生腐烂,但依旧是异常可怕。 朱元章见到首级,立刻觉得心中一股气卸了下来。 连续多日的不要命行军,让他顿觉疲惫不堪。 “老天爷保佑啊!”朱元章笑着长出一口气。 旁边的徐达等人,也都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哈哈,七五厉害了,诸葛亮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诸葛亮也不行,俺觉得这是韩信下凡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番争相夸赞。 徐达眼睛一转,向着朱元章说道。 “元帅,蛮子海牙是鞑虏在江南的庭柱,现在他死了,江南必然大乱,咱们要不要趁机南下?” 朱元章一听,顿时又是来了精神。 如今天下灾荒连连,只有江南鱼米水乡不惧怕频发灾害。 要是能够进入江南,那朱元章的实力恐怕就会成为真正的一方霸主。 而不是据守一两个州府的土霸王。 “江南好地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下去!”朱元章摸着下巴思索着。 毕竟,朱瀚之前的提议,可是‘高筑墙广积粮’,要是进军江南,那就不仅仅是高筑墙,而是‘修长城’了啊。 各路元军,甚至是各路义军,恐怕都会忌惮,甚至是针对自己。 “江南,去不去,等咱见了七五,好好商量一下再说吧!” 既然除州重兵包围已经解除了,朱元章便下令全军在定远休整三日,等待后续的军队赶上来,然后再去除州与朱瀚商议。 。 。 。 。 江南,集庆府。 如今的集庆府,正是后世的南京应天府。 作为千年以来的江南第一重镇,集庆府也是蒙元朝廷在江南的统治中心。 从忽必烈攻略江南开始。 集庆府就有蒙元重兵把守,起着稳定江南人心的作用。 但是。 如今的集庆府,却是自己先陷入了一片慌乱中。 左丞元帅蛮子海牙北伐除州战死,十万大军被杀俘一空,竟然只有一万多人逃回了集庆,其余的蒙元将士们不是战死,就是在清流江中踩踏淹死。 恐慌,瞬间让集庆的元廷官吏们没有了章法。 集庆城,也是一日三惊。 不是有人传言红巾军杀到了长江对面,就是有人传言红巾军杀到了燕子矶,甚至于更离谱的红巾军潜入了集庆府,都是有不少人相信。 整个集庆府一片恐慌,大小的官吏们甚至想要偷偷弃城逃跑。 大元江南行省的军队丧失殆尽,已经真的没有能力保卫集庆府和江南了啊。 如今的集庆府,还能够有威望维持大局的人,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元朝江浙行省平章,蒙古人伯鲁。 另外一个是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汉人范遥。 元朝在各地设立行省,拥有地方上的行政权、军权和财政权。 大小官员依次为行省丞相、平章、右丞、左丞和参知政事。 行省丞相大多空置,防止出现地方割据苗头。 如今江浙行省的左右丞又是先后丧命,只有平章和参知政事。 但是,偏偏这个蒙古人平章伯鲁,是一个出身皇亲贵族的家伙,除了吃喝玩乐,对于军政是一概不懂,就是一个挂名平章。 如今蛮子海牙战死,集庆府危在旦夕,伯鲁也慌得不行,连忙找来了参知政事范遥商议对策。 平章府内。 “范参政,你赶紧想个办法啊,现在集庆府要兵没有兵,要将没将,那红巾贼要是打过来,可怎么办啊!”伯鲁慌乱的说道。 范遥屁股刚刚坐下,就见到伯鲁慌乱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是没有章法。 “平章,如今十万大军损失殆尽,要想稳住集庆府,那就必须要同心协力,调集扬州的兵马回来啊!”范遥说道。 江浙行省的兵马的最后一支力量,已经被调去镇守扬州了,那里的盐贩们屡屡闹事,已经是威胁到了漕运和海运。 番茄免费阅读 “好,那我这就下令!”伯鲁连忙点头说道。 “平章,除了调集扬州的兵马回来防守集庆,还要戒严江防,随时准备迎敌,毕竟听说有许多的战船,都是被贼兵缴获了。”范遥说道。 “好,我也下令布控长江!”伯鲁又是连连点头道。 整个集庆府,顿时就是紧张的布防起来。 而在对面的江北,朱元章率领的红巾军主力,也终于是来到除州。 当朱元章看到城外的战场,心中已经是涌起强烈的自豪。 战场上遍地都是元军丢弃的尸体和装备,各种的营帐器械更是数不胜数。 哪怕朱瀚已经下令打扫战场三天了,也依旧是遗留了好多在城外。 “哥!” 一声呼喊传来,朱瀚带领汤和、陈宝刀等人迎面赶来。 朱元章也是高兴的迎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朱瀚的手臂。 “七五,快给咱看看,你没事儿吧!”朱元章担心道。 朱瀚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腿儿,大笑道: “哈哈,老哥,你放心,我浑身上下连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 朱元章依旧是有些不放心,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的确是没事儿,而且还长高了呢!”朱元章欣慰的说道。 “哈哈,我一天三顿肉,就是为了长高!” 朱瀚已经是虚岁十四岁,正是窜身高的时候,一个月不见就已经快要和朱元章差不多高。 兄弟二人一番相逢的喜悦。 等到进入了除州城,朱瀚更是给朱元章看了堆满城内缴获的战利品。 “哥,你看这些盔甲,足够我们的士兵人人披甲。” “你再看这些缴获的箭支,用上两年,不成问题!” “你再看这些营帐,以后大军出征,就再也不用睡野地了啊!” 。 。 。 。 整个除州城内,各种战利品堆积如山。 朱元章等人看得是惊喜连连,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弟啊,咱这一场胜仗下来,你说鞑子在江南还有兵马?” “有啥兵马啊,肯定已经是被杀的七七八八了啊。”朱瀚说道。 “那你说,咱们要是趁机进兵江南,能不能行?”朱元章紧接着问道。 朱瀚早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 “哥,说实话,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朱瀚说道。 “为啥?”朱元章问道。 “原因有两个!”朱瀚伸出手指说道。 朱元章见状,便知道自己弟弟已经是有了深思熟虑。 当即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准备慢慢听他说道。 “你快给咱说说,到底是哪两个原因?”朱元章问道。 “第一,我们的根子在江北,这里有大批的流民,有天灾人祸,他们都是吃不上饭,才跟着咱们造反的,而江南没有这个条件,那里的百姓和豪强都是可以饿不死,也不用担心受到义军冲击,我们很难补充后续的兵马。”朱瀚说道。 朱元章连忙点点头,十分认同朱瀚的这个说法。 如今在北方,差不多已经是上百万造反的义军了,而在江南一带,除了零星的小股反贼,根本是连个浪花都没有。 “还有呢?”朱元章又是问道。 “第二,咱们要想拿下江南,就必须要有足够强悍的实力,不仅能够压制住江南豪强和百姓,让他们能够乖乖配合交粮纳税补充兵员,还要有实力防备友军!”朱瀚冷静的说道。 “防备友军?” 此话一说,除了朱元章之外,徐达、汤和、郭英等人都是一阵吃惊。 大家都是义军,反的都是鞑虏,为何要防备友军。 朱元章却是没有说话。 朱瀚知道自己老哥已经是跟自己想法一样。 “如今各路义军都是奉刘福通的号令,听说他一直在寻找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想要扶保韩林儿当新皇帝,大家想一想,要是咱们拿下了江南这一块大肥肉,刘福通他们会看着咱们独吞吗?”朱瀚说道。 徐达、汤和等人这才明白过来。 “说的对,江南那么肥美的地方,听说脚底下一踩,都是能够趟出了油水的好地方,我要是刘福通,肯定不甘心!”徐达点头说道。 “有道理,别说是刘福通,就算是湖广的徐寿辉,恐怕也要顺着长江来跟我们抢夺江南了!”汤和点头说道。 如今的红巾军,基本上分为了南北两支。 北支是奉刘福通的号令,只要活动在河南江北山东一带。 南支则是奉徐寿辉为天完皇帝,主要活动在湖北一带。 “那这么说来,江南这块肥肉,就只能看着了啊?”朱元章还是有些遗憾。 朱瀚微微一笑,说道:“哥,肥肉不能一口吞,但是咱们可以慢慢吸吸上面的油水啊!” 朱元章等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老弟,啥意思?” “咱们占据江北这个宝地,距离江南最近,虽然不能立刻打过去,但是也能够趁机占一些便宜!”朱瀚笑道。 “怎么占便宜?” 众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朱瀚。 大家伙原本都高高兴兴,盼着打进江南,能够过上天天酒肉的好日子,刚才有些失望的心情,如今又是被朱瀚调动了起来。 “哥,江南一带跟我们就是隔着一条长江,咱们先后杀了这么多的鞑子,他们肯定是已经吓破胆子了,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我们打过长江去。”朱瀚说道。 “没错,江南的鞑子官军,最多只剩下个一两万人,咱们要真是杀过去,他们还真是防不住的。”朱元章说道。 “这个时候,咱们要是摆出大举进攻的架势,趁机勒索元廷一些粮草和银钱,再逼他们开放水路通商,那就相当于把江南变成我们的聚宝盆!”朱瀚说道。 近两年的战乱,已经是让工商业凋敝,江南的各种粮草、布匹、药材、瓷器等紧缺的物资,都是没有办法运输贩卖到北方。 而北方连年灾荒战乱,各路义军除了抢到一堆不能吃喝的金银铜钱外,各种粮食布帛的必需品都是奇缺。 哪怕朱元章他们这种物资充足的义军,也不过是只能够保证一天三顿的粗粮饭而已。 至于淮北一带的义军,听说还经常是抱着成堆的金银珠宝,天天饿着肚子四处搜刮粮食的。 “江南有粮食,北方有金银,我们处在当中,要是通开了贸易,那就可以左手换右手,变着花样的钱生钱了啊!”朱元章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哈哈,那可太好了啊!” “实在是妙啊,原来不攻占地盘,也能够占大便宜啊!” 徐达、汤和等人也是一阵兴奋。 要是能够把江南的粮食物资调动起来,那就能够养活更多的军队,能够练出更多的精兵。 “没错,我们就可以用江南的钱粮,养活我们江北的义军,等到实力壮大,就可以直取江南!”朱瀚说道。 “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弟啊,你说咱们该怎么办?”朱元章问道。 “很简单,咱们只需要把所有能够找到的船只都集中起来,然后打出旗号,杀到长江水面上,只要把江南的元廷官吏们吓唬住了,什么条件就随便我们开了!”朱瀚说道。 朱元章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刻问道。 “弟啊,要是鞑子官吏们不肯答应呢?我是说,万一他们不害怕呢?” “嘿嘿……哥哪有不怕死的人呢,咱们只是要江南鞑子们的钱,又不要他们的命,他们怎么可能不答应?”朱瀚笑道。 随后,朱瀚响起了一个前世的笑话,便随口说道。 “命是自己的,钱是朝廷的!” “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不答应。” 朱元章等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就是齐齐放声大笑。 哈哈哈! “说得好,那江南的粮食银钱,咱是要定了啊!” 朱元章豪爽的一挥手! 当即下令各部修补缴获的船只,然后放出消息,准备南下攻打江南集庆府!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徐达、汤? ??等人都是领了各自的任务离开。 除州的元帅府内,就剩下了朱元章和朱瀚兄弟。 朱瀚这时候向朱元章说道:“哥,跟你商量个事情。” 看到朱瀚神神秘秘的样子,朱元章有些纳闷。 “什么事儿,搞得这么神秘?”朱元章说道。 朱瀚笑了笑,然后说道:“哥,除州的豪强士绅们临阵叛变,差一点害死我,这事儿你知道吗?” 朱元章点点头,他已经听汤和说过这件事儿。 “那些狗东西,不是已经全都关进大牢了吗,明天就下令砍了他们的脑壳!”朱元章狠狠说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朱瀚连连摆手。 “为啥,难道你不想杀这些叛徒?”朱元章疑惑道。 “哥,我有另外一个更好的办法!”朱瀚说道。 “什么办法?”朱元章连忙追问。 “打土豪,分田地!” 朱瀚认真的吐出六个字。 “打土豪,分田地?你这是要把他们家产分给谁?”朱元章只听过打土豪,从没有想过什么分田地。 自古以来,杀掉一批‘老爷’,把他们的田地占为己有,一直都是天经地义。 从来没有听说过,要把到手的田地分给别的的。 第八十九章 刘伯温来了!夺江南! “哦,我懂了,弟啊,你的意思是想要把田地分给有功将士们,是不是?”朱元章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哥,分田地,当然是要给有功将士们分田地,但是,除州士绅豪强的土地太多了,光是分给将士们,还是远远不够的,咱们必须要好好利用起来,分给那些贫苦的农民,让他们从佃户,从贫农变成有田地的人!”朱瀚说道。 嘶! 朱元章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是绝对的大手笔啊! 除州的贫农佃户怕不得数以万计,把田地分给他们了,那朱元章义军手中可就没有多少田地了啊。 “这也太多了吧!”朱元章有些不太舍得。 这倒不是朱元章不可怜那些贫苦百姓,实在是义军的粮草消耗巨大,手中要是没有充足的田地,真是不知道如何激励将士们了啊。 “哥,如今各路义军只知道打打杀杀,咱们可不能那样子!必须要争取民心,等到民心都是在我们这里了,不管是来多少强敌,都是不能撼动我们分毫!”朱瀚说道。 炎黄子孙对于土地的钟爱,可以说是天下无双的。 后世的各种胜利,也是证明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威力。 “真的能够这么管用吗?”朱元章还是有些不放心。 “哥,肯定管用!咱们给百姓们分了田地,他们不跟着咱们拼命,到手的田地可就没有了。”朱瀚说道。 “可是,这些田地要是变成军屯,咱们粮草就再也不怕缺乏了啊,江南的粮草毕竟隔着长江,不如自己手里有踏实啊。”朱元章心中还是想要谋求稳妥。 对于这个问题,朱瀚是一点都不担心。 “哥,这根本不算什么难题,咱们给百姓们分了田地,也不是白送给他们啊,每年都可以向他们收税啊!百姓们手中有了自己的田地,种地会更加的用心,打出的粮食会更加的多,咱们一定不会缺军粮的。”朱瀚说道。 朱元章此时已经是被朱瀚说的有些心动了啊。 紧接着,朱瀚又是继续说道。 “哥,咱们打土豪分田地,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 “什么作用,快说来听听!”朱元章问道。 “为了以后攻略江南!” “江南?” “没错,江南虽然天灾少一些,没有到饿死人的地步,但是贫苦百姓们也都是很苦的,大家也都是没有多少田地,要是咱们在江北打土豪分田地的消息传到江南,以后再进军江南的时候,一定会有千千万万的贫苦百姓支持我们的!”朱瀚说道。 朱元章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甚至于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打土豪分田地,争取了贫民的人心,但是那些豪强士绅们,恐怕就要恨我们到骨髓里了啊!” 朱元章的这个担忧,也是非常有现实意义的。 如今大部分的社会资源,都是掌握在豪强士绅手中的。 他们要是群起反对义军,那也是一个大麻烦。 “哥,咱们又不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打土豪也不是打所有的土豪,只对那些恶迹斑斑,又或者投靠鞑子为非作歹的土豪,只打他们!”朱瀚说道。 “嗯,好,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威胁了!”朱元章顿时笑了起来。 这种拉一批,再打一批的手段,可是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的阳谋。 豪强士绅们,总是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就不敢暴起对抗义军。 “那等咱们先去一趟江南,回来之后再打土豪分田地!” 数日之后。 整军备战完成的义军,在元帅朱元章的率领下,于除州城外做好了乘船东进的准备。 声势浩大的义军,把江北遗留的元军残兵败将吓得落荒而逃。 从清流江一直到长江的水陆要道上,几乎没有见到一个元军的影子。 原本以为要大战一番的六合水关,毫不费力的就重新回到了义军的掌控。 数万红巾贼水陆并进,准备南攻集庆府的消息,如同是插了翅膀一样飞到了集庆府。 大元江浙行省平章伯鲁,还有行省参知政事范遥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面如死灰。 他们原本想要调集江北扬州的元军,也因为当地一股叫做张士诚的盐贩子起兵造反,全军覆没在了泰州城下。 前脚接到了最后一支生力军覆灭的消息,后脚就收到了红巾贼大头目朱元章亲率十万大军南攻集庆府的消息。 集庆府的官衙们,平章伯鲁急的团团转。 “这些可恶的贼人,截断了水路,我们就算是想要逃跑,也是没有地方跑啊!”伯鲁急的眼泪都是快要出来了啊。 参知政事范遥见状,也是知道自己的处于随时替大元朝廷死难的境地。 “外无援兵,内无强军!” “集庆府,要完了!” 一想到悲伤之处,伯鲁和范遥竟然害怕的抱头痛哭起来。 江浙行省是蒙元朝廷的第一大税赋粮草重地,京师的百万官民还指望江浙行省的粮草供养呢。 要是伯鲁和范遥把江浙行省给丢了,就算是逃出一条性命,落在元朝皇帝手中,那也是少不了人头落地。 封疆大吏,不能守住朝廷的疆土,自然是不配继续活着。 至于什么与集庆府共存亡,伯鲁和范遥二人也知道,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蒙元朝廷以杀戮征服江南开始,就从来没有少干各种凶残暴虐的事情,如今汉人的义军兵临城下,指望城内的汉人拼死保卫欺压他们的蒙古人,只要脑子正常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既没有固守城池的能力,也没有逃命的退路。 伯鲁觉得,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在集庆府等死了,至少那样的话自己算是殉国,留在京师大都的家人们也不会被杀了。 “完了,一辈子就这么完了!”伯鲁颓丧的瘫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参知政事范遥,虽然也很绝望,但却不甘心就这么等死。 “平章,咱们想想办法,不能真的坐以待毙啊!”范遥哀求道。 “有什么办法!就算是诸葛孔明下凡,也不可能的让贼人退兵了,我家世代受到大汗恩惠,红巾贼打入集庆府,我就一死而已!”伯鲁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蒙古人的自觉还是有的,再说了这年头蒙古人落入反贼手中,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 “诸葛孔明?”范遥忽然灵光一闪。 “对啊!诸葛孔明!” 范遥彷佛看到了希望,一拍手掌笑了起来。 伯鲁以为范遥傻掉了,什么诸葛孔明,难道是吓得魔怔了吗? “平章,我想到一个人,说不定可以有计策击退贼军!”范遥说道。 伯鲁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人,快说!” 范遥微微一笑,“刘基!” 一听到这个名字,伯鲁顿时就是一愣。 “刘基刘伯温?” 这倒不是伯鲁不知道刘伯温,而是实在是太熟悉了啊。 刘伯温如今是江浙行省的元帅都事,也就是江浙行省的军事参谋官,他不久之前刚刚击退了浙东反贼方国珍所部,但是因为不满意招安方国珍,竟然屡次顶撞上官,算是一个有臭脾气的读书人。 “刘伯温是我大元钦点的进士,号称是当世诸葛,计谋多端,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让贼人退兵呢!”伯鲁瞬间高兴了起来。 “平章说的没错,刘伯温有大才,可以试一试!”范遥赶忙说道。 “可是,刘伯温脾气臭的很,刚刚因为方国珍的事情,听说想要辞官回家呢,不知道他肯不肯答应啊。”伯鲁有些担忧道。 范遥冷冷一笑,“平章,我料定那个刘伯温不敢不答应!” “哦,何出此言?”伯鲁赶忙问道。 “平章,你我都是北人,替朝廷镇守集庆府,如果守不住城池,那就算是一把火毁掉集庆城,也好过便宜了反贼,只要刘伯温明白这一点,他就不可能不答应!”范遥得意的说道。 “哈哈,妙!妙啊!要是刘伯温不答应,那就让他们跟我们一起陪葬!”伯鲁也是豁出去了。 既然已经无法保全自己的性命,那就只能拼命保全自己的家人了啊。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两个纵火焚城的行为,也会让大元皇帝多加照顾他们的亲族。 从清流江杀出来的红巾军,很快就是进入了长江航道。 因为江南元军主力几乎是丧失殆尽,红巾军的大小战舰数百艘虽然不太熟悉水战,但是依旧能够在长江上纵横无敌手。 在拔出了一些外围的元军据点后,朱元章和朱瀚等人乘坐的战舰,已经是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集庆府城外的水面上。 “亲娘咧,这城池可真是大啊!” 红巾军一众将领伫立在船头,伸长了脖子望向南岸的集庆府城。 如今的集庆府城墙,基本上还是唐宋遗留下来的原貌,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比除州、濠州等城池强了许多。 但是,要是跟后世的南京城相比,那就完全不够看了。 “金陵,有帝王气啊!” 朱元章盯着远处的集庆城,忽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朱瀚闻言,不禁心头一动。 “哥,以后这金陵城,绝对跑不了!” “哈哈哈,这么大的城池在这,有没有张腿,自然是跑不了!”朱元章爽快的大笑。 红巾军的水军如同是巡游一般,向着集庆城一直逼近。 知道已经能够看清城墙上的垛口,然后才是停了下来。 “这么大的城池,真要是进攻,恐怕要死不少人啊!”朱元章看着城墙,又是发出了感慨。 “哥,咱们这一次是来勒索的,可不是来抢地盘的,不用担心死人!”朱瀚在旁边说道。 “对了,弟啊,咱们已经杀到集庆府鞑子眼前了,该怎么让他们来谈判呢?”朱元章问道。 他们这一次纯属是武装游行,目的就是勒索钱财粮食,自然就需要跟江浙行省的鞑子官吏们接触。 “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先在集庆城外亮一亮刀枪,吓唬住鞑子,然后暗地派人去集庆府,就说有门路让咱们退兵,等到见到了鞑子大官,也就可以谈判上了。”朱瀚说道。 红巾军和蒙元朝廷彼此势不两立,真要是谈判,那也得偷偷摸摸的。 所以,朱瀚就只能是来一个曲线玩法。 “好,那咱们就先来第一步,吓唬住这些鞑子!” 随后,朱元章下令战船上的火炮飞石齐发,接连摧毁了长江南岸的许多坞堡据点,引得集庆府城内一片恐慌。 集庆府,一处僻静的巷子里。 大元江浙行省元帅都事刘伯温的居所,就这这条巷子里。 刘伯温已经四十岁了,穿着一身青衫便服,正端坐在书桌旁边静静读书。 一旁的妻子陈氏正在一边收拾行囊,一边与丈夫说这话。 “夫君,听说江北的反贼已经杀到了城外,说不定就要攻城了,咱们还收拾行囊,恐怕连城也出不去了吧。”陈氏说道。 刘伯温捧着书卷,微微笑道:“放心吧,这些红巾军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他们是不会攻打集庆府的!” “不打集庆府?那他们跑过来干啥,就是为了在城外放炮竹嘛?”陈氏有些纳闷了。 她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是也从小读书学文,见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可以比的,甚至于刘伯温还曾夸赞陈氏能够比得上一个县学生员的学问。 “夫人啊,我是不会看错的,这一伙红巾军的头目朱元章,从他所作所为来看,不是个普通莽撞反贼,不滥杀不抢掠,一看就是胸有韬略之人,攻打集庆府这种事儿,他是不会干的。”刘伯温笑道。 陈氏顿时更加疑惑了啊,“集庆府多好了,江南第一富庶地,这些反贼不就是为了争地盘嘛,为何不来攻打集庆府?” “呵呵,正是因为集庆府太富庶了,朱元章这一伙红巾军名分和实力都不够,打下来才是麻烦不断呢。”刘伯温不愧是有小诸葛的称号,仅仅凭借一些听闻和官报,就已经能够把朱元章朱瀚兄弟的意图猜的七七八八。 陈氏也是聪明人,立刻就是领悟到了丈夫话里的意思。 “夫君,既然这样,那还真的早点离开集庆这个是非地,早晚都是有浩劫大战的。”陈氏说道。 “嗯,朝廷昏暗无道,贪官污吏横行弄权,我留在这里也是毫无用处,还不如回乡教书育人。”刘伯温叹息一声道。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院子里的黄狗发出了一阵叫声。 紧接着便听到有人拍门的声音。 “刘都事?” “刘都事在家吗?” 刘伯温放下书卷,走出去打开了院门。 只见七八个穿着公服的小吏在门口。 “你们是?”刘伯温以为是有什么公务事儿,但又不认识这些人,便开口问道。 领头的小吏行礼笑道,“刘都事,我等封平章大人之命,请您去一趟!” “平章?”刘伯温心有微微有些吃惊。 他想不明白,江浙行省平章伯鲁找自己这个小小的都事干什么。 “刘都事,请吧!” 小吏们都是抬着轿子来的,很显然是一番特殊的礼遇。 刘伯温见状,便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便换了一身官服,跟着他们来到了平章府。 伯鲁这个蒙古人,虽然是有平章的职务,但是平日里不问政事儿,一般都是挂个名而已,跟刘伯温还真是没有什么交集。 不过。 当刘伯温进入平章府,立刻就是看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的上司,算是熟人的参知政事范遥。 “哎呀,伯温来了,集庆府有救了,江南的百姓有救了啊!” 范遥大老远就是迎了上来,把刘伯温吓了一大跳。 “下官刘基,拜见参政!”刘伯温依旧是恭敬行礼。 “免了,免了,快快跟我来!” 范遥一把拉着刘伯温就是走进了内堂。 只见平章伯鲁,早已经挺着肥硕的大肚子坐在了椅子上等着了。 “参见平章!”刘伯温又是行礼。 “免了!今日找你来,是有事情要求你这个当世诸葛亮啊。”行省平章伯鲁开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当世诸葛,不过是谣言,刘基实在是不敢。”刘伯温不卑不亢的说道。 对于伯鲁这种尸位素餐的蒙元官吏,这已经是刘伯温最好的态度了。 “伯温啊,实不相瞒,如今城外反贼呼啸而至,集庆危矣,江南百姓危矣!请你前来,就是想要问问,可有良策退贼兵啊!”范遥眼巴巴得看着刘伯温说道。 一听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儿,刘伯温心中顿时涌起一阵鄙夷。 伯鲁和范遥,这两个蠢货,竟然没有看出来红巾贼是来虚张声势的。 看他们两个人模样,好像真是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不过,既然他们没有看出来,刘伯温也不愿意挑明其中的门道。 “下官才疏学浅,恐怕也是没有良策。”刘伯温推脱道。 伯鲁看到刘伯温不温不火的样子,心中有些恼火,刚刚想要出言训斥,就看到范遥给自己使了一个眼神。 他就只能作罢,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伯温啊,实不相瞒,如今反贼骤然而来,行省上下已经是没有一兵一卒可以抵挡了,要是贼军攻破集庆府,那我们就只能是玉石俱焚了!”范遥说道。 “玉石俱焚?” 刘伯温心头一惊,立刻意识到了伯鲁、范遥两个狗东西打得什么算盘。 “唉!我们也是不想啊,但是朝廷早已经传来了密令,一旦形势危急,坚决不可给贼人留下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务必要做到玉石俱焚!” 刘伯温心中很是恼火,什么朝廷密令,一定是这两个狗贼想出来的馊主意。 他有心揭穿红巾军的真实意图,但是又不想白白便宜伯鲁和范遥两个黑心肠的东西。 “大人,打算是让下官怎么做?”刘伯温问道。 他不确定这两个人想要怎么个玉石俱焚法,富庶金陵城毁于战火,是刘伯温最不想看到的。 “伯温啊,不是我们想让你怎么办,而是想问问你,我们该怎么办啊。”范遥说道。 “对对对,只要能够让红巾贼退兵,刘都事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伯鲁晃着一张大肥脸说道。 刘伯温一瞧,顿时心中有了章法。 “红巾贼来势汹汹,想要让他们退兵,恐非容易啊!”刘伯温说道。 “唉,这要是容易的话,我们不就自己办了嘛,哪会烦劳伯温你啊!”范遥笑呵呵说道。 范遥的参知政事官职,比刘伯温的都事高了七八个等级,如今这么平等的说话,可谓是姿态低到了极点。 “既然这样,那刘基愿意替大人,去一趟贼军大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让贼人退兵!”刘伯温朗声说道。 伯鲁和范遥闻言,都是一惊。 他们没有想到,刘伯温这个文弱书生,竟然有如此胆气,敢开口要去红巾贼的大营。 “孤身闯贼营,刘伯温,你可真是好汉啊!”伯鲁竖起大拇指,衷心赞叹道。 “伯温,忠勇无双啊!”范遥也是一脸佩服。 对于这两个蠢货的反应,刘伯温却是毫无反应。 “不过,我要找到了让红巾贼退兵的方法,二位大人也必须要答应下官一件事儿。”刘伯温继续说道。 伯温和范遥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了放心的神情。 刘伯温这么有胆有识的人,要是只做事儿不提交件,那才是让他们不放心呢。 “伯温啊,你尽管开口,不管是升官,还是迁职,我和平章大人都答应你!”范遥拍着胸脯说道。 “大人,刘基不要升官,也不要迁职,只求能够收回招安浙东反贼方国珍的成命,此人反复无常,不是那种迫于形势误入歧途的良民,而是以打家劫舍为生的悍匪,这种人若是招安,那就是鼓励更多的浙东良民去当强盗贼寇啊。”刘伯温说道。 对于这个条件,伯鲁和范遥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方国珍,不过是浙东的一个小角色,招安不招安都是那么一回儿事儿,根本威胁不到他们集庆府。 “好,没有问题!”伯鲁一拍桌子,答应了下来。 “伯温啊,你要是去贼军大营,想要什么帮手吗?”范遥紧接着问道。 刘伯温摇摇头,“不需要,下官自己先去一趟就行!” 在伯鲁和范遥的殷切注视下,刘伯温做出了明日悄悄出城去勇闯贼营的决定。 当刘伯温回到家中,把这个消息告诉个自己的夫人陈氏后,刘夫人顿时吓了一跳。 “夫君,这可太危险了,那些红巾贼听说拜邪魔外神,有专门生吃人心的手段呢!”陈氏摸着嘴巴说道。 “哈哈,不过是写凡夫愚民的谣言,当不得真!”刘伯温笑道。 “夫君,真的没有危险吗?” 刘伯温点点头,“这一伙红巾军曾经连抓获的朝廷官军都是没有杀害,甚至还发给路费放行了,如此仁义的行为,又怎么会伤害我。” “可是,夫君何不告诉平章和参政,说红巾贼虚张声势,让他们不要担心呢,那岂不是就不会有玉石俱焚的举动了?”陈氏问道。 刘伯温不屑一顾的笑了笑,“那两个蠢人,平日里鱼肉百姓,嚣张跋扈惯了,如今红巾军来了,不吓唬一下他们,那可太遗憾了。” “夫君,你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打算?”陈氏凭借自己对丈夫的了解,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 刘伯温微微一笑,“哈哈,夫人果然是慧眼如炬,我其实还真是有些好奇,想要去见识一下,这一伙红巾军头目朱元章,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知道他是什么,那又打算如何?”陈氏继续问道。 “此人行事不简单,胸中似乎有平天下的谋略,若真是如此,我这一次见识,说不定真的可以从此一展胸中的韬略抱负!”刘伯温说道。 陈氏顿时一惊,“夫君,难道你要打算投反贼?” “杀得一人为贼,杀得万人,那就不是简单的贼了!”刘伯温说道。 朱元章率领的水军把南岸的元军据点一扫而空,寻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停泊了下来。 他们接下来的打算,自然就是派人乔装打扮,潜入集庆城中去谈判了。 虽然是要谈判,但是也不能明晃晃的说要谈判。 朱瀚已经是想好了,决定让汤和假扮成除州商人,说有门路能够联络红巾军头目,然后再牵线搭桥。 《高天之上》 汤和长得老实憨厚,再穿上一身商人衣服,活脱脱就是一个农民企业家,丝毫看不出是一个悍勇反贼。 正当朱瀚准备好了一切的时候,忽然有外面的斥候进来向朱元章通报。 “元帅,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从集庆府来的。” 朱元章和朱瀚都是一愣,这两天的确有不少江南的绿林好汉前来投奔,但是他们不是来自什么山寨,就是来自什么水寨,从集庆府城来的人,那是一个都没有。 “什么人?”朱元章问道。 “启禀元帅,他说自己叫刘基,有要事求见,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斥候头目说道。 “刘基?刘伯温?” 朱元章没有说话,朱瀚却是吃了一惊。 刘基刘伯温的大名,他可是大明开国的传奇人物,据说拥有通神鬼的才能。 “老弟,你听说过这个人?”朱元章奇怪道。 朱瀚点点头,“哥,这个刘伯温可是个厉害的人,有人说他是诸葛亮再世呢!” 朱元章闻言,也是吓了一跳。 “什么,真的?” “嗯,我听说是这样的,就是不知道真人如何!”朱瀚说道。 “那好,咱就见识一下这个再世诸葛!” 朱元章爽朗一笑,冲着卫兵说道:“去把他请来吧!” “慢着!” 忽然,旁边的徐达冷不丁伸手阻拦。 “怎么了?”朱元章有些纳闷了。 徐达眉头微皱,冲着朱元章说道:“元帅,这个刘伯温如此厉害,那一定是要防备他啊,万一要是刺客,可就糟糕了!” 朱元章顿时也是谨慎了起来,朱瀚却是不以为意。 大明开国诚意伯刘伯温,怎么可能是刺杀朱元章的刺客。 “哥,放心吧,这个刘伯温是个书生,不会是什么刺客的。”朱瀚笑道。 “书生,那就没事儿了,快去请进来吧!”朱元章说道。 很快,一个穿着青衫儒袍的中年人就被卫兵带了进来。 朱元章见此人仪表堂堂,颇有一番不可折辱的君子气度,心中就是有了些好感。 “学生刘伯温,见过元帅!”刘伯温不卑不亢的说道。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偷眼打量,见到大帐内有三个人,其中两个人是二十多岁的青年,还有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其中站在中间的必然就是红巾军主帅朱元章了。 “刘先生,你我素不相识,不知道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啊?”朱元章和蔼的说道。 “学生不敢欺瞒朱元帅,此次前来是为了让元帅退兵一事!”刘伯温说道。 “什么?退兵?” 刘伯温此话一出,朱元章和朱瀚、徐达三人都是一愣。 随即,朱元章脸上就是浮现出了怒气。 “刘伯温,你好大的胆子,原来是给鞑子做说客的!”朱元章怒道。 朱瀚也皱起了眉头。 他这时候想起来,如今的刘伯温应该还是给元朝效命的。 “元帅,让我宰了这个奸细!”徐达怒气冲冲道。 刘伯温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惧色。 他微微一笑,向着朱元章说道:“元帅,你们此次前来也不是为了要攻略集庆府,就算是退兵,又是有什么难的?” 朱元章脸上的神情又是加上了几分震惊。 他与朱瀚商定的这一次进军勒索行动,仅仅是跟徐达等人一起商量过的,对于普通的士兵将领根本没有透露半点。 刘伯温又是怎么知道的? 朱瀚脸上却是没有太过震惊。 “刘先生,你这是来找死啊。”朱瀚故意说道。 刘伯温却是哈哈一笑。 “哈哈,这位小将军,你可是说错了,我不是来送死的,仅仅就是来劝元帅退兵的。” 朱元章一挥手,打断了刘伯温的话。 “好了,刘伯温,你这可是说错了,本帅替天行道,起义兵诛除暴元,绝对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退兵的!集庆府,不,应该是江南,我要定了!” 刘伯温丝毫没有改变脸色,然后笑着说道:“元帅何必如此,你们此来就没有这个打算,又是何苦诓骗我呢!” 朱元章和朱瀚闻言,立刻对视了一眼。 “刘先生,你为何这么说?”朱瀚说道。 随后,刘伯温就把自己对于朱元章此次南下进军的目的说了一遍,至于其中不能攻占江南的原因,也是给全盘托出。 朱元章听后,心头是万分惊讶。 对于刘伯温,更是起了爱才之心。 朱元章在心中暗道:自己这次的目的极其隐蔽,刘伯温这个书生,竟然仅仅凭借一些零星的见闻,就能猜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奇才? 刘伯温看到朱元章等人迟迟没有说话,便知道自己说中了。 “元帅,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劝说退兵,其实也是为了元帅着想啊!”刘伯温说道。 朱元章脸色阴沉,死死盯着刘伯温:“哦,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个为我着想。” “元帅,江南是税赋重地,天下闻名的富庶所在,若是元帅入兵,势必要兵祸连连,没有个两年三年,是不可能恢复民力的,但元帅若是退兵的话,我就可以让江浙行省供奉出来粮草银钱,以换取元帅的退兵!”刘伯温缓缓说道。 这一句话,可是直接说中到了朱元章的心坎上。 他们这一次目的,也就是江南的粮草银钱,若是能够从刘伯温这里得到,似乎也是没有什么坏处。 “哼,巧言令色,本帅是不会上当的!来人,送客!”朱元章故意冷着脸说道。 刘伯温没有丝毫动作,反而是静静看着朱元章。 “哥,咱们先不急,听听他们能够给出什么条件。”朱瀚说道。 刘伯温这种聪明人,简单的几句话和故作姿态,是不可能让他离开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朱元章见状,便是挥挥手,屏退了刚刚进来的卫兵。 “那你说说,江南行省的鞑子大官,他们能够给出什么条件?”朱元章问道。 “元帅,条件的话,我就不说了,因为我知道,元帅心中肯定早已经有了章程,不如你们说出来,我带信回去。”刘伯温说道。 他的这一番做派,就是一副吃定朱元章的模样。 “好了,刘先生是聪明人,那我们就不绕圈子了。”朱瀚见状接过了话头。 对于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刘伯温立刻重视了起来。 “敢问小将军,可是红巾军副帅朱瀚?”刘伯温问道。 “没错,我就是朱瀚。”朱瀚点点头说道。 刘伯温立刻就是拱手一礼,“小将军果然是少年英雄,刘基久仰了。” “呵呵,既然先生对我们兄弟很是了解,那我也不废话了,要想让我们退兵,那就给出白银五十万两,粮食五十万石,棉布丝绸共计二十万!”朱瀚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模样。 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不把要价开的高一些,怎么能够留出砍价的空间呢。 但是,刘伯温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朱瀚的预料。 “副帅,就这些?难道不是太少了吗?”刘伯温认真的说道。 朱元章和朱瀚都是一惊。 但是,刘伯温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戏谑的意思。 他很明显是真心实意说出这句话的。 “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朱瀚问道。 刘伯温仰天长叹,“如今天下大乱,我看大元的气数,恐怕是长不了,元帅兴兵,其实我恨不得投靠,只是家乡亲族都在江南,害怕遭到蒙元的毒手,但是我也愿意看到元帅大事成功啊!” 前后的强烈反差,让朱元章有些越来越看不懂刘伯温了啊。 “刘伯温,你不是来做说客的?”徐达问道。 “不,我是来跟元帅商量退兵的,而不是当说客。”刘伯温说道。 “这有什么不同?” “做说客,那就是替大元朝廷着想,将军你们提出的条件,我都是要往下压价的!但是,我来跟元帅商量退兵,那就是希望元帅你们能够得到好处,心满意足的退兵,只有这样,刘基才觉得无愧于内心。”刘伯温说道。 “原来如此,先生竟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朱瀚顿时就是笑了起来。 其实想一想也对,按照蒙元的操行,能够让真正有良心的刘伯温这种人死心塌地效忠,那才是不正常呢。 特别是江南的汉人,更是被蒙元划分为四等人,自然是恨不得蒙元朝廷尽快完蛋。 “如此看来,先生肯定是了解鞑子在集庆的储备了,那你说,我们应该是要多少?”朱元章笑着问道。 “加一倍!”刘伯温毫不犹豫的回答。 一倍!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朱瀚说出来的价码,已经是能够让至少五万义军士兵吃穿用度一年了,要是加一倍的话,那就能够有充足的物资练出更多的精兵了。 “一倍,会不会有些太高了,鞑子的江浙平章等人会答应吗?”朱元章担心的问道。 “元帅,集庆府的官仓中,要想拿出这些粮草银钱,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因为水陆输送断绝,江南收取的粮草税赋,一直都是囤积在仓库中,根本没有来得及转运到大都,江浙平章等人一定会答应的!”刘伯温说道。 朱瀚心中大喜。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刘伯温这个自带干粮的卧底,可是让自己要发大财了。 “江南,竟然这么富裕啊!”徐达忍不住说道。 “一倍的话,那可就是一百万粮食,一百万银钱啊!真的能让他们答应?”朱瀚也是有些疑惑。 刘伯温点点头,“没有问题,江浙行省的仓库里应该可以拿出这么多,刘基不能投军帮助将军,只能以这个办法尽一份绵薄之力了。” 刘伯温这话如果是一般人说,朱瀚那是一点都不会相信的。 说不定就是哪个孙子想出来的缓兵之计。 第九十章 一百万两银子!“大元贤臣”刘伯温【2w字更新完毕】 但是,刘伯温这个人说出来的话,朱瀚却是相信的。 在朱瀚的劝说下,朱元章答应了刘伯温的提议。 决定在岸边继续驻扎,摆出一副势必要大举进攻的架势,由刘伯温去向鞑子们勒索钱粮。 朱汉亲自把刘伯温送出了大营。 在大营门口,朱瀚向刘伯温说道:“先生,我们这一次虽然不攻占江南,但是用不了多久,必然会拿下江南,想来时间也不会很久,先生何不来投军,您的亲属家人,我们可以派人去青田县接到除州安置。” 对于朱瀚的邀请,刘伯温却是摇摇头。 “多谢小将军的好意,但是刘基宗族太多了,万一要是有遗漏,被蒙元残害,那就是我的罪过的。” 朱瀚也不勉强,便是点点头说道:“好,既然这样,那等我们以后攻下江南,必然先去请先生来襄助。” “好,刘基到时候必回欣然效力!”刘基微笑道。 二人就此分别,刘伯温骑着自己毛驴,离开的军营。 红巾军的营地,就是驻扎在长江边上,周围的几个小渔村之外,并没有什么元军官兵。 但是,刘伯温在离开的路上,看到了不少令他稀奇的景象。 他惊讶的发现,朱元章这一支红巾军竟然在跟老百姓买鱼买菜。 真真正正的买! 花钱的那种。 这对于见惯了蒙元朝廷大军动不动就屠戮抢掠的刘伯温来说,简直是稀奇景。 更有甚者,刘伯温还看到几个身强力壮的红巾军士兵,帮助几个老迈的渔民搬运东西。 这一幕更是令刘伯温心中大振。 “苍天啊,看来大元气数不尽,才是没有天理啊!” “这些粗野的红巾贼士兵,都是怀有忠义之心,如此做派,怎么可能不成就一番大事业!” 刘伯温心中对于这一支红巾军的印象,已经是拔高到了‘王者之师’的水平。 刘伯温骑着小毛驴,很快就是赶回了集庆府。 翘首以盼的江浙平章伯鲁和参知政事范遥,一听到刘伯温回来了,立刻就是亲自从大堂里迎了出来。 “伯温,情况如何?”范遥抢先问道。 伯鲁也是在旁边死死盯着刘伯温。 刘伯温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叹气。 他这一叹气不要紧,伯鲁和范遥的心,顿时就是掉进了冰窟里面。 坏了! 完了! 他们二人心头齐齐悲鸣,觉得自己的末日彷佛来临了一般。 刘伯温不动神色,然后才是缓缓开口说道。 “下官无能,有愧二位重托!贼人虽然答应退兵,但是却咬定极苛刻的条件!” 伯鲁和范遥的心情,如同是过山车一般,刚才还跌落谷底,现在又是忽然升了起来。 二人惊喜的脱口而出。 “什么,退兵?” “贼人答应退兵了!” 刘伯温点点头,“但是他们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下官觉得为了江南百姓,为了朝廷,为了二位大人的声誉,恐怕是很难答应啊!” 伯鲁和范遥齐齐摆手。 “不要紧,为难不为难,你尽管说出来啊!” “对啊,只要我们能活命,哦,不,只要能让贼人退兵,什么条件都是可以商量的!” 伯鲁和范遥的反应,完全都是在刘伯温的掌控中。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大厅里。 因为商议的事情十分机密,伯鲁已经屏退了所有的仆役和丫鬟,只留下了他们三个人。 一向眼高于顶的伯鲁,甚至是亲手给刘伯温端上了一杯清茶。 “平章,下官见到了那贼人首领朱元章,他们提出了退兵条件,那就是给他们一百万银钱,一百万石的粮食,还有四十万的棉布绢帛!” 嘶! 伯鲁和范遥听到这几个条件,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口就是一百万! 朱元章这个反贼,可真是口气不小。 “却是有些多了!”伯鲁皱眉说道。 “下官也是这么觉得,但是此事毕竟关系重大,下官只能是据理力争,不敢替大人拒绝他们!”刘伯温说道。 很显然,伯鲁二人都不知道,刘伯温据理力争,把赎金从五十万,反向砍价到了一百万的。 如果他们知道,刘伯温此时肯定要被切成肉末了。 “要说多,是有些多,但是相对于替朝廷守住江浙,守住集庆这个税赋重地来说,一百万,还真是不算多!”范遥害怕伯鲁这个蒙古人脑子犯迷湖,连忙开口说道。 伯鲁又不是傻子,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是啊,要是能够替朝廷,替大汗守住江浙,一百万真的不算多,只不过咱们去哪里弄这么多的银钱呢?”伯鲁有些为难的说道。 要说粮食,集庆府的仓库里还真有一百万以上的粮食。 但是要说银子的话,本来应该是有一百多万的,但是架不住伯鲁、蛮子海牙等人连贪污带挪动啊。 如今的集庆府银库,撑破天也就是二三十万两银子。 “下官没有分管这些事务,具体情况就是不了解了。”刘伯温一句话,把自己给摘了出来。 他心中冷笑,都死到临头了,伯鲁这些贪官污吏,还想着用朝廷的银子解围,从来没有想过动用自己的银子啊。 “其实,就算是粮食,那也是要上贡到大都的,轻易挪动的话,一旦被朝廷知晓,说不定就要人头落地啊。”伯鲁又是担心的说道。 别看现在航运被阻隔,但是这些粮食最终还是要输送到大都京师的。 皇帝和文武百官们,可都是指望着江南的粮食供养朝廷军队呢。 谁要是敢挪用,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伯鲁这个平章,还有范遥这个参知政事,那是都要脑袋搬家的。 “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的蒙古汉人官吏,他们都是有上朝廷奏事的权力,我们一旦消息泄露,谁也跑不了啊。”伯鲁又是继续说道。 大元朝的行省权力很大,为了防止各个行省的权力太大,许多的行省官员都是拥有向朝廷密报的权力,用中级官吏制衡高级官吏。 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受到蒙元信任的蒙古人。 “伯温,你足智多谋,一定能够有办法,快点帮帮我们!”范遥忽然说道。 伯鲁也看向了刘伯温,“伯温啊,这一次要是能够让反贼退兵,再保证朝廷不兴师问罪,那我就举荐你为同理参知政事!” 所谓同理参知政事,那就是超规格的提拔了,只需要去掉同理二字,就是彻底的封疆大吏了。 正牌的参知政事范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嫉妒,他反而说道:“对啊,到时候我跟平章联名举荐,一定也让伯温大才不会被埋没!” 刘伯温心中发笑,他们这两个蠢货,真是一点水平都没有。 他不喜欢再给蒙元当什么参知政事,但是要是不答应的话,难免这两个人起疑心。 刘伯温已经是打算在蒙元中当好自己潜伏的带路党,等到朱元章等义军杀进江南,然后再伺机反正。 “平章,参政!其实下官还真是有一个办法,不,应该不是一个办法,而是换一个说法,朝廷肯定就会同意了。”刘伯温说道。 伯鲁和范遥都是一脸惊喜。 “好兄弟,你赶紧说啊!”范遥语气柔和道。 “对对对,快讲讲!”伯鲁也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刘伯温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平章,你们可以上书朝廷,就说江南兵祸危急,红巾贼已经是举大军前来,集庆府无力抵挡,已经是决心玉石俱焚!” “啊?” “玉石俱焚?” 伯鲁和范遥本来想要玉石俱焚,也不过是临死之前的撒一口怨气,如今刘伯温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怎么可能再去寻思。 只听刘伯温继续说道:“然后,再继续上书,就说为了不让集庆的物资储备落入贼寇手中,决心用这些粮食银钱去招募周围的忠义之士,让他们做出最后的努力,如此一来,就算是花光了这些府库的积蓄,朝廷也不会再追究,毕竟保住了集庆府,保住了江南,也保住了以后的希望,谁还会在乎什么银钱和粮食,反正明年还可以再重新征缴!” 刘伯温的话,让伯鲁和范遥茅塞顿开。 “妙啊!” “实在是高明!” 伯鲁和范遥两个人高兴的后槽牙都亮出来了。 “这样一来,朝廷不仅不会怪罪我们跟贼人和谈,还会嘉奖我们!”范遥笑道。 伯鲁把嘴巴一撇,“什么和谈,明明是咱们利用集庆的粮草,招募了一批忠义之事,拒敌人于国门之外,打退了红巾贼!” “哈哈哈,对对!平章说得对,是咱们利用银钱粮草,击退了红巾贼!”范遥高兴的说道。 经过刘伯温的一手偷梁换柱,伯鲁二人拿钱赎买的行为,就变成了一个足智多谋的计策了。 “那我们该招募谁呢?或者说,该向朝廷说招募谁呢?”伯鲁问道。 这个问题,不用刘伯温,区区一个范遥就是能够解答了。 “平章,附近的江面上有不少的水贼,还有一些拦路的盗匪,他们都是有名有姓,咱们可以上报朝廷,就说是他们打退的红巾贼。” 招安盗匪给朝廷效命,这是蒙古人多年以来的老办法。 既然是招安,那花费一些银子和粮食,根本就不是问题。 “好,怎么向朝廷交代,已经是有了!那缺口的银子,我们怎么找补呢?”伯鲁又是一个问题。 范遥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要不在集庆府内加派吧,向百姓们征税!” 临时加税的事情,大元的朝廷官吏最是乐意干了。 因为上面要求加税一钱银子,下面具体执行的官吏,就可以自己加到两钱银子,多出来的一钱银子,自然就是落入自己的腰包。 刘伯温最是痛恨这种盘剥百姓的举动,自然不可能让范遥去实施。 “咳咳!” 刘伯温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平章,参政,那些红巾贼脾气急得很,百姓们大多穷苦,向他们加税,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数,要是耽误了时间,惹得红巾贼反悔,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范遥和伯鲁一听,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平日里征收一些正常税赋,那些刁民都是推三阻四,要不是就是明天拖后天,后天拖大后天,要不是朝廷的水火棍和夹板,征税是太难了。 现在要是临时加派,肯定是时间很长。 “那我们怎么办?”范遥问道。 “集庆府的商贾繁多,还有不少的士绅豪族,如果二位大人保下的集庆府,也是在保护他们啊,让他们出钱出银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刘伯温说道。 集庆府的豪强商贾们,可都是蒙古人养的大肥羊,如今不让他们出血,实在是对不起这个身份。 “哈哈,说的好,不过,这些大户们,也都是麻烦的很,让他们出钱,也不是什么简单事。” “而且,许多人家还都是有朝廷的关系背景,也不好动用强硬手段啊。” 伯鲁和范遥说的也都是实情,要是为了保住集庆府,得罪了某些背后的大人物,他们两个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人就是这个样子,得到了之后,总想要得到更多。 伯鲁和范遥原本只想要保住性命,现在性命可以保住了,就又是开始想要保住以后的前程富贵。 甚至于,还想要借助此事,让前程富贵更加的好一些。 “平章,参政,其实这件事情那就是更简单了。”刘伯温笑道。 “快讲讲,你有什么好办法?”范遥问道。 “对啊,快说说!”伯鲁问道。 刘伯温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缓缓的说道。 “我先给二位大人讲给笑话吧。” 伯鲁和范遥顿时一脸黑线。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咋还要给我们讲笑话啊。 再说了,你一个浙江青田口音讲的笑话,俺们可是听不懂。 “讲什么笑话啊,伯温,这都什么时候了。”范遥有些痛心疾首。 刘伯温微微一笑,依旧是继续说道。 “话说,从前有一群人住在一个大房子里,这个房子四处都是墙壁,只有一个小门,二位大人觉得这房子,是不是缺点什么?” 伯鲁和范遥对视一眼,不知道刘伯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丸。 “缺什么?缺吃的?”伯鲁疑惑道。 “不是!”刘伯温摇摇头。 范遥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说道:“只有小门的房子,那是缺了窗户啊。” 刘伯温一拍手,“哈哈,参政说对了,就是缺窗户!” “哦,哈哈,是缺窗户。”伯鲁笑道。 “这缺了窗户,就是要打通墙壁,开辟一个窗户,但是开窗户这件事儿,总会是有人反对的,不是这个人嫌弃靠近窗户太冷,就是另外一个人嫌弃窗户漏风,要不是就是嫌弃开辟窗户太麻烦,总之不管怎么样,都是有人反对开辟一个窗户。”刘伯温说道。 “说的没错,这种不识大体的,还真是不少。”范遥点点头。 “然后呢?”伯鲁却已经是满脑子泥浆,全都混沌在一起了。 “所谓众口难调,这个时候冒出来一个人,说是这间房子太闷了,他要把屋顶掀飞,好让所有人都透透气,也就是省的开辟窗户了。”刘伯温继续说道。 “哈哈,好办法,爽快!”伯鲁拍手叫好,这话符合他的气质。 “既然有人要掀飞屋顶,那么肯定又会有人站出来劝阻,不要掀飞屋顶了,不就是想要透气嘛,那就是开辟一个窗户好了,不管是在哪里开辟,不管是谁受委屈,总好过大家伙的屋顶被搞没吧!这个时候,谁要是还反对开辟窗户,那就会得到众人的一致针对,开辟窗户的事情,自然也就成功了。”刘伯温笑道。 范遥听罢,顿时就是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好啊,太妙了!我已经是明白了。”范遥说道。 “明白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快告诉我啊。”伯鲁依旧是有些迷湖。 “平章,我们先召集集庆的商贾豪强,告诉他们要与贼人决一死战,危急时刻,甚至要让集庆城化为灰尽,他们那个时候,还会躲躲藏藏不肯交银子吗?”范遥说道。 伯鲁此时也是明白了啊。 “好啊,咱们就这么干!” 有了刘伯温的计策,伯鲁和范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很快就是把集庆府的商贾豪强们给拿捏住了。 他们不乖乖就范也不行啊,伯鲁这个狗鞑子,竟然想要把集庆府烧成一片白地,绝了大家伙的生路。 要不是参政范遥想要出了招安四方黑白两道来抗击红巾贼,那伯鲁真是要开始放火了。 最后,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一百万两银子的赎城费,总算是凑起来了。 刘伯温带领一批士兵,亲自押送银子来到了城外。 早已经接到消息的朱瀚,率领手下的士兵换掉了军服,穿上了各自的便装,扮演了一群受到招安的绿林好汉,拿到了这一批银子。 “好啊,先生果然是厉害,这么快就让伯鲁等把银子拿出来啦。”朱瀚看着一批批的银子,心中乐开了花。 “蒙元无道,学生想要帮助义军,也只能是这么做了!副帅,剩下的一百万粮草和绢帛布匹,恐怕还得多花费一些时间转运,还请稍安勿躁。”刘伯温说道。 “哈哈,不急,我们都可以等!”朱瀚笑道。 把这一百万两的银子收入囊中后,朱瀚率领士兵们押送银子返回了军营。 如今江浙行省的蒙元连点兵力都没有,他们完全就是大摇大摆的走回来的。 等到朱瀚他们进入了军营,立刻就是看到了迎上来的朱元章。 “七五,咋样!”朱元章关心道。 朱瀚伸手一指背后,“哥,你看这些银子!” 朱元章望着一车车的银子,顿时就是乐开了花。 “这是一百万两?” “没错,只多不少,一百万两!” 数百车马军士运回来的银子,立刻就是让朱元章等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有了这些银子,他们就可以给军队发军饷,招募一些读书人当官吏,辅助他们征税管理百姓了。 因为只有这样一套完整的制度,才能让他们脱离打家劫舍的反贼形象。 而一旦树立好了的形象,就会有更多的读书人和良家子弟投军效力,红巾军的实力自然也会更加壮大。 “完全没有问题,全都是成色十足的银子!” 徐达、汤和等人呲着大白牙,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看着堆积如山的白银。 “其实根本不用这么测试,江浙行省的鞑子们,根本就不敢骗我们的,因为我们有能力灭了他们,只是因为我们不想灭他们。”朱瀚笑道。 “对,这话说的对,以后江浙行省,就不是蒙元的江浙行省了,而是咱们的江浙行省了,什么银钱税赋粮草,以后也别运送到大都,全都运到咱这来!”朱元章笑道。 徐达、汤和等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此次行军,他们仅仅是打扫了一些小鱼小虾,再就是乘船巡游了江面一番,竟然就获得了上百万两的白银,还有后续的粮草布匹等等。 “七五啊,你这一手算计,实在是高明啊!”徐达高兴的赞叹道。 “对啊,不费一兵一卒,却得到了更多的东西,俺汤和谁都不服,就服你了!”汤和也是说道。 “这才哪到哪,一百万银子,相对于江浙来说,也仅仅是九牛一毛,以后咱们还能获得更多。”朱瀚说道。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哎呀,我现在是恨不得赖在这里不走了,看看江浙行省的鞑子官们,到底还能拿出多少钱财来。”徐达大声说道。 “哈哈,徐大哥,不走恐怕是不行的,咱们拿了钱财,就是要遵守约定,要是没有了诚信,以后怎么再和平相处?”朱瀚说道。 “啥,和平相处?跟鞑子还要和平相处?”汤和有些意外。 “至少,在我们有能力彻底掌控江浙之前,还要跟鞑子和平相处一些时间的。”朱瀚说道。 朱瀚他们的大本营,如今是除州定远一带,属于夹在南北中间地带,北方都是一片战火狼烟,根本没有多少粮草积蓄产出,而只能指望江南的富庶地方了。 要是再把江南给打烂了,那还怎么广积粮。 朱瀚已经是用了办法,能够让蒙元朝廷在名义上继续拥有江浙行省,而红巾军则是在实际上拥有江浙行省的财富。 “对啊,不论是对什么,哪怕是面对狗鞑子,我觉得也要讲究一些诚信的,这一次咱们收到了白银一百万两,按照约定,就应该是后退到长江北岸了。” 朱瀚说着,看向了老哥朱元章。 朱元章闻言点点头,“没错,既然银子收到了,那咱就信守承诺,明日就返江北。” “什么时候收到了剩下的一百万粮草和布匹,咱再退兵回除州!” 次日一早,朱元章就下令全军撤离南岸营地,架着战船退到了长江北岸。 按照之前的约定,红巾军临走之前,一把火烧掉了南岸的军营。 浓重的黑烟,瞬间就是飘上了半空。 大批的破碎木头,也顺着江水流向了下游。 下游的集庆府,不仅看到了滚滚黑烟,还看到了大批的碎木屑,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们得知,朱元章率领的红巾贼退回了长江北岸后,纷纷都是高兴的欢呼起来。 “红巾贼退了!” “肯定是红巾贼遭到了袭击,力战不敌,龟缩逃跑了!” “我大元威武啊,还是有忠义之士的!” 早已经有准备的伯鲁和范遥,立刻派人在集庆府散播了消息。 人们纷纷相信,是平章和参政二人招安的那些江湖好汉们,帮助大元击退了红巾贼。 看到红巾贼退兵,那些被迫放血掏银子的商贾豪强们,也送算是觉得有了回报。 甚至于,有些人还觉得能够守住集庆府,也是有他们一分功劳的。 伯鲁把早已经准备的奏章,立刻派人以急报送回了京师大都,奏章声称面对十万红巾贼大军,伯鲁以壮士断腕的手段,花光了集庆府的银钱粮草,招募了二十多万的忠义之事,终于是在采石激战三日,焚毁了贼军营地,逼迫红巾贼退缩江北,保住了大元的集庆府! 一个足智多谋的封疆大吏形象,瞬间就是鲜活了起来。 大元京师皇宫里的元顺帝,哦,此时应该是大元至正皇帝。 原本因为江浙富庶宝地要丢失,天天唉声叹息,连跟后妃们阴阳双修都是没有了心情。 如今忽然得到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的捷报,顿时就是大喜。 大元至正皇帝兴奋之下,甚至连夜召见的中枢重臣。 “我大元有能臣啊!这个伯鲁,就是朕的股肱之臣,必须要好好嘉奖!” 大元至正皇帝的嘉奖圣旨,很快就是向南传送江浙行省集庆府。 此时的集庆府。 伯鲁和范遥二人,刚刚派刘伯温把最后一批粮草和布匹绢帛押送给了红巾军。 负责殿后的朱瀚,在收到最后一批粮草和布匹绢帛后,终于是率军撤离了集庆附近,返回了江北除州。 与此同时,完成使命的刘伯温却是带回来了一批令人意想不到的玩意。 整整两口箱子的黄金! 要是折算成白银的话,总共不下于十万两! “伯温啊,红巾贼这是什么意思?”伯鲁疑惑了。 “是啊,难道是朱元章有什么东西,想要咱们帮助采买?”范遥也是纳闷了。 对于带回来的黄金,刘伯温也很是意外。 他只能是如实转述朱瀚当时的话语。 “平章,参政!那个朱瀚说,这些黄金,乃是合作完成后,给予二位的回扣!”刘伯温说道。 经过几番交涉,伯鲁范遥早已经摸清楚了,这一伙红巾贼中朱元章是头目老大,而他弟弟朱瀚,则是拥有极大影响权的副帅。 哪怕知道朱瀚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伯鲁和范遥也是不敢怠慢。 “回扣?” 伯鲁和范遥二人顿时就是一脸懵逼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回扣这是个啥,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可怜刘伯温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只能是勉强的说道。 “二位大人,那朱瀚说,此次合作成功,二位大人从中承受了不少的风险,不能让两位大人白白辛苦,特意准备了一些一成的银子,折算成了黄金,算是给大人的回扣!”刘伯温说道。 “啊?” “想不到啊,这些红巾贼,竟然如此讲究?” 伯鲁和范遥都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泥腿子出身的红巾军,竟然还有这么多花花肠子。 什么回扣,这是他们人生第一次听说。 “十万两银子的黄金,可真是不少了。”伯鲁看到箱子里的黄金,高兴的说道。 他作为江浙行省平章,虽然也是贪污不少,但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吃国库回扣的行为,还是让他大开眼界。 “伯温,这些黄金,有没有给你准备?”范遥忽然问道。 屋子里只有两箱子黄金,很明显是没有刘伯温的份儿。 “下官清贫惯了,不喜欢这些阿堵物!”刘伯温笑道。 伯鲁一听,顿时就是不高兴了啊。 我们俩都是贪官,还串通一气欺骗了朝廷,你倒好,连金子都不爱,以后还怎么一起愉快的玩耍? “那可不行,这金子,必须给你分一分!”伯鲁说罢,就打开箱子,伸出两张大手掏出了好几根黄灿灿的金条。 范遥见状,也是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来了好几根金条。 两个人把金条凑在一起,足足有沉甸甸的一百两左右。 他们把黄金转进了另外一个小木匣子,塞到了刘伯温怀中。 “伯温,这金子你必须要拿着!”伯鲁大声说道。 “对啊,必须收下!”范遥也是说道。 刘伯温见状,便早已经明白他们两个人的心态。 自己要是不跟他们同流合污,恐怕第二天就要受到猜忌,说不定还要招致杀身之祸呢。 “好,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刘伯温大方的说道。 伯鲁和范遥这才是长出了一口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刘伯温见状,又是赶忙提出了自己想要辞官回乡。 “下官家中尚且有宗亲学生,需要下官回去教育,为官一方,实在不是我所擅长,还请二人大人准请,让下官回乡种田去把。”刘伯温说道。 他是真心想要离开了,如今帮助朱元章和朱瀚狠狠赚了一笔,万一以后有什么麻烦,必须要提前做打算。 不过。 伯鲁和范遥却是把脑袋要的跟拨浪鼓似的,坚决就是不同意。 “江浙行省衙门,少了谁,也不能少你刘伯温啊!”伯鲁来着刘伯温的胳膊亲切的说道。 “对啊,伯温,我们知道你有大才,那个劳什子元帅府都事的差遣,可着实委屈你了,我与平章已经是打算正式上奏朝廷,让你权理参知政事,专门主管防备红巾贼的一切事宜!”范遥说道。 如今北方的红巾贼声势是越闹越大,现在红巾贼朱元章兄弟是退兵走了,难保他们以后不来找麻烦啊。 就算是朱元章这一伙红巾军不来找麻烦,那其他的红巾贼要是打来了,那该怎么办? 如今的江浙行省,尚且出去缺兵少将的状态,来个几万人就能够把集庆府给端了。 所以,刘伯温这个当世诸葛亮,针对红巾贼谈判有成功经验的专门人才,伯鲁和范遥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 笑话! 你刘伯温回家种田去了,要是再来红巾贼,我们两个人可就要脑袋搬家了。 “二位大人,真的不肯答应吗?”刘伯温顿时也是有些无奈了。 他自己也是有些失算了,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如此重要。 伯鲁和范遥都是摇头,坚决了自己的态度。 最后。 刘伯温也无奈的答应下来,抱着一箱子的黄金回到了家中。 刚刚进家门,妻子陈氏就是迎了上来。 “夫君,家中没有米,可领了俸禄回来?”陈氏问道。 最近因为红巾贼出现在集庆城外,城内的各种物价飞涨。 一斗米的价钱,甚至是直接上涨了十倍。 其它的各种物资,也是涨价非常离谱。 刘伯温的那点俸禄,甚至也已经不太够用了,老家的接济又是没有,陈氏巧妇也有些为难无米之炊。 “俸禄?哦,对了,我今天忘了去领了!”刘伯温有些恍忽说道。 “那今日的米钱怎么办?”陈氏不禁有些无奈了。 他们两个大人一顿不吃还可以撑到明天,但是还有两个几岁的儿子,要是一顿不吃,那就得饿得哇哇大哭。 “算了,要不我无隔壁阿婆家借上一点米。”陈氏说道。 她刚刚起身,刘伯温忽然就是拉住了她的手臂。 “且慢,先把这个东西找个地方藏起来。” 刘伯温把小木匣子递给妻子。 “夫君,这是什么?”陈氏问道。 小小的木匣子,竟然是十分的沉重。 “黄金!”刘伯温说道。 “夫君就是说笑,你一向为官清廉,一草一木都是不收取人家的,哪来的什么黄金,这么重的分量,我猜又是砚台!” 陈氏对于自己丈夫很是了解,根本不相信是黄金。 她笑着打开了小木匣。 瞬间! 一道金灿灿的光线,就是照进了陈氏的眼睛。 “啊!” 陈氏吓得差点喊出来。 “夫君,真是黄金?”陈氏有些担忧。 刘伯温点点头,随即就把这些黄金的来历,告诉给了陈氏。 陈氏一听,顿时就是担心起来。 “夫君,你们做的这些事情,虽然是为了让红巾军退兵,但是也总归是欺瞒朝廷,如今又是收取了那个朱瀚的回扣,一旦被人知晓,恐怕要有大祸啊。”陈氏说道。 刘伯温叹了一口气,“唉,我何尝又是不知道呢,只不过,现在伯鲁和范遥已经是盯上我了,要是不跟他们合流,那就少不了许多麻烦,甚至于为了保密让红巾军退兵事情,还会招来血光之灾呢!” 这一切,可都是超出了刘伯温的算计。 刘伯温没有想到,伯鲁和范遥竟然这么看重自己。 聪明一世的刘伯温,唯一算错的就是低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那这些黄金怎么办?”陈氏问道。 “尽管用,但要注意分寸,不可让人察觉到异常。” 刘伯温现在是既要防着别人,又要防着伯鲁和范遥两个猪队友怀疑自己。 朱瀚的这一手‘回扣大法’,立刻就是起来大作用。 伯鲁和范遥二人,对于红巾军的观感,竟然发生了极大的反转。 他们都是觉得,朱元章这一伙红巾军,不是那种打家劫舍的盗匪,更像是遵守道义的商人。 没错,就是商人。 刘伯温不仅一次提到过,那个红巾贼副帅朱瀚,最经常提起的字眼就是‘信誉’! 这年头,除了做生意的商贾,谁还在意什么信誉。 官场和战场,那都是讲究兵不厌诈的。 谁要讲究什么信誉,那就是死路一条。 江浙行省平章府内。 伯鲁和范遥又是聚在了一起商议。 “这个朱瀚,能够给咱们回扣,是不是有别的目的?”伯鲁说道。 “别的目的?应该不会有吧?”范遥也不是很肯定。 伯鲁想了一下,也是没有个头绪。 “那个朱瀚非常的讲究信誉,应该不是什么阴险的人,可能真的就没有别的目的吧。”伯鲁安慰自己道。 “嗯,平章说的有道理!”范遥连忙说道。 二人一边饮酒,一边随意的交谈。 伯鲁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失落。 他把杯子里的美酒一饮而尽,向着范遥问道。 “你说,咱们这欺瞒朝廷,又收了朱瀚这个红巾贼的回扣黄金,以后会不会被朝廷清算?” 伯鲁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担忧之情。 范遥也是有些害怕,但他还是把话说的很满。 “平章,不要担心,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刘伯温不说,谁还能够知道?就算是有些风言风语,咱们也可以说是红巾贼散布谣言,就是想要搞垮您这个朝廷在江浙的定海神针!” 范遥的话说的极其肯定,让伯鲁心中也是大定。 “嗯,对啊,说的太对了,只要我们不说,奏章上怎么写,朝廷还不就是看到什么,怎么可能怀疑我们!? ??伯鲁顿时就是舒心了。 两个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得微醺。 忽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伯鲁的心腹仆役跑了过来,在伯鲁的耳边说了几句。 番茄 伯鲁顿时一惊,吓得手中的酒杯都是掉了下来。 彭! 范遥见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九十一章 驱除鞑虏,从打土豪分田地开始 “平章,发生了何事?” 伯鲁脸色阴郁的坐下,冲着范遥说道。 “唉,这可真是坏了!” “平章,到底发生何事?”范遥追问。 “陛下得知我们击退红巾贼,龙颜大悦,想要给你我加官!”伯鲁说道。 “啊?这不是好事儿吗?”范遥纳闷了。 “不仅是加官,还另外派来使者,想要召见六合讨贼都总管吕得水!”伯鲁说道。 此话一出,把范遥顿时给搞得迷迷湖湖。 “平章,什么六合讨贼都总管,什么吕得水?”范遥连忙问道。 伯鲁露出一副尴尬的神情,“我给朝廷上奏章的时候,不是要说一下招募壮士攻打红巾贼嘛,我就是略略夸张了一些战况,写了一个吕得水的名字。” 好嘛! 范遥已经明白,伯鲁肯定是在奏章中大吹特吹了,把那个至正皇帝搞得当真了,竟然派人专门前来召见忠义之士。 “平章,真的有吕得水这个人?”范遥问道。 “嗯,有!不过,他就是六合附近水道的强盗,不是什么忠义。”伯鲁说道。 “哎呀,那可坏了!朝廷派人前来,岂不是就露馅了?”范遥担忧的说道。 他们把所有银子粮食都是给了红巾贼,当做买命的赎城费,还找了一些吕得水这种江洋大盗当假账户。 如今朝廷派来使者,只需要一个对质,那全都得露馅。 “平章,你在奏章里是怎么夸他的?”范遥追问道。 “我就是说了一下,吕得水在采石大战贼寇朱元章,所向披靡,不仅杀了上百贼寇,还射伤了朱元章,逼得贼军退兵!”伯鲁说道。 这里面可就是伯鲁自己的私心了。 他有打算夸张一下自己的战绩,但是他身为主帅,却从没有上过战场,哪怕是个蒙古勋贵,也是根本不了解具体战斗,只能平静日常听闻的杂戏,胡编了一个战斗过程。 哪知道,同样困在大都皇宫里的至正皇帝,也是一个杂戏迷。 至正皇帝一看到伯鲁的奏折,立刻就是被这个吕得水的勇勐给吸引了。 “唉!那可怎么办!”范遥顿时有些慌了。 “不如,我们派人去招安真正的吕得水,让他来做做样子?”伯鲁说道。 范遥想了一下,却是觉得这个办法并不太好。 且不说真正的江洋大盗吕得水是不是肯投降招安,就算是乖乖招安了,一见到皇帝的使者,说不了几句话就得露馅。 江洋大盗,跟伯鲁吹嘘出来的无双悍将,那可是两个玩意儿。 “这可如何是好啊!”伯鲁顿时恨不得给自己两个打耳光。 范遥想了半天,也是没有一个章程。 “事情都已经这样,还是去找刘伯温来商议个对策吧!”范遥忽然说道。 他们两个人,现在对于刘伯温可谓是非常的信赖。 从提出游说红巾贼退兵,再到帮助他们筹措粮草银钱,稳定局面的功劳,刘伯温是一件儿都么有落下。 除州。 自从江南集庆府回来之后,朱元章和朱瀚兄弟手中就已经算是彻底实现财富自由了。 一百万两银子,再加上一百万石粮食,还有四十万的绢帛布匹。 朱元章手下红巾军几乎可以是两年衣食无忧,甚至还能够有大批的银子供养一些投靠他们的读书人当官辅左自己。 短短几天时间,副帅朱瀚击杀蛮子海牙大败元军于除州,主帅朱元章亲军十万大战江南的捷报,就已经是在整个河南江北一带传播开来。 大批的读书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都是放下了对于蒙元朝廷的最后一丝希望。 “大元气数已尽,群雄逐鹿,正是我辈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时候了!” 这是多少读书人心中的夙愿,他们纷纷前来投靠朱元章。 不仅仅是读书人,许多长江两侧的强盗水匪等武装力量,也是纷纷前来投靠,想要依托龙兴大元帅朱元章的威名。 不过,对于这些强盗水匪的投靠,朱元章却是听从了朱瀚建议。 凡是投靠的强盗水匪,必须要交出自己的兵马,重新编练分配,不能再保持原本的力量,至于强盗水匪头目则是授予各种官职,充任大元帅府的参军等职务,不再统领军队。 朱瀚对于这些绿林强盗可是没有一点信任,绝对不能让他们败坏红巾军的名声。 果然。 朱瀚的这个建议一经实施,只有极少数的绿林好汉们答应了下来,接受了红巾军的重新整编招安,其它的人则是各回各家,继续当他们的逍遥山大王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个除州就已经是扫除了之前大战的阴霾,竟然焕发出来一股勃勃生机。 看到民心军心已经稳固,朱瀚便开始向朱元章建议实施‘打土豪分田地’的计划。 利用‘通蒙元’‘汉奸’‘民族败类’等罪名,把一些为非作歹又手握土地的豪强们给打倒,然后把他们的土地划分给贫民百姓,建立一个新的拥护红巾军的利益集团。 朱元章早已经是答应了,对于朱瀚的这个建议,也是深表赞同。 “弟啊,咱哥俩都是苦出身,对于这些恶霸豪强那都是痛恨的不行,要是真的能够让穷人们翻身,那咱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朱元章感慨道。 “哥,你这话说的太对了,这天下大多数还都是苦出身的人,他们可能不识字,不懂得什么之乎者也,但是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穷人们可都是明明白白的,咱们取得他们的支持,那可比招揽几个书生参军厉害多了!”朱永笑着说道。 朱元章也是深表赞同。 既然要打土豪分田地,自然就是先从除州开始。 除州的豪强陆文道等人如今还在牢狱中,他们都是有临阵变节投敌的罪名,正好是现成的活靶子。 只不过。 朱瀚亲自负责的‘打土豪分田地’刚刚开始准备,朱元章就又是要离开除州了。 颍州的红巾军首领刘福通,派人送来了书信。 “刘福通要召集各部元帅到颍州,打算推举小明王韩林儿当皇帝啊!”朱元章看着书信说道。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一惊。 “什么,刘福通把韩林儿给找到了?” 这可是与历史上有些不太一样啊。 历史上的韩林儿可是东躲西蔵了好几年,才让刘福通给找到的。 “嗯,书信上说已经是找到了,这颍州看来不去是不行了。”朱元章说道。 他现在虽然算不得红巾军中兵力最强威名最大的一方元帅,但是绝对算是综合实力最强的之一。 拥立新皇帝这种活动,怎么可能少的了朱元章。 “嗯,当然是必须要去,韩林儿一旦称帝,那就是拥有了大义名分,咱们要是不去,许多好处都是得不到了。”朱瀚点头说道。 他们对于刘福通的红巾军,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又是派人送捷报,又是送粮草军饷,甚至还把周德兴这个‘爆破专家’给送去指导作战。 如今刘福通率领众人拥立韩林儿当皇帝,必然要大肆封赏。 朱元章要是不去的话,那就太吃亏了。 “那我要是去了,你留在除州,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朱元章有些担心的说道。 上一次北去支援濠州红巾军,蛮子海牙就率军前来偷袭。 朱元章已经是心有余季,担心老弟朱瀚的安全问题。 “哈哈,哥,你这个尽管放心吧!蒙元在江南,已经是没有成建制的强军了,恐怕连一些绿林土匪,都是没有办法剿灭,怎么可能还有本事来找麻烦,我们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就已经是不错了。”朱瀚笑道。 朱元章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他们刚刚去了一趟集庆府打秋风勒索,蒙元要是在江浙有兵力,怎么可能答应他们的条件。 “既然这样,那就由你总揽除州的军政事务,你率领三千模范军驻防除州,咱再留下徐达率军一万驻防六合,替你看好门户!”朱元章说道。 朱瀚手下的三千新军,经过上一次除州大捷,已经是威名远扬。 朱元章亲自下令命名为‘模范军’,意为让所有义军将士们引以为楷模示范。 “好,有了这些军队,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甩手开干了!”朱瀚说道。 两天之后。 朱元章率领主力先是返回定远城,然后再继续北上颍州,前往红巾军大本营共商拥立新皇帝的大事。 朱瀚又是亲自坐镇除州,开始了自己谋划已久的‘打土豪分田地’。 除州,红巾军官衙内。 陈宝刀和胡一八作为朱瀚的两个副手,正在向他做汇报。 “副帅,现在陆文道等奸贼的罪证,已经是审讯清楚了,全都是在这里!”陈宝刀说道。 只见陈宝刀一身崭新的官服,看起来威风凛凛,完全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把陆文道这些奸贼的罪证,全部抄写一千份儿,不,抄写两千份,把除州内外的所有城镇村落都给张贴起来,我要让所有百姓们都看看这些士绅败类的嘴脸。”朱瀚说道。 朱瀚的打土豪分田地,不仅仅是要杀人,他还要诛心。 朱瀚要从名誉声望上,把陆文道这些软骨头的豪强给批臭,然后再瓜分他们的土地田产就是顺理成章了。 如此一来,那些支持红巾军的豪强地主们,也就不会太过于反应害怕。 教员曾经说过,团结一派,打击一派,才是斗争胜利的不二法门。 “遵命,末将立刻就是去办!”陈宝刀说道。 随后,胡一八又是上前说道。 “副帅,你让我统计的军中伤残老弱的人数,已经是统计好了,请副帅过目!” 胡一八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表札。 朱瀚接过来看了看,算是比较满意。 经过几次大战,红巾军中有不少士兵都是负伤,无法再继续作战了。 他们基本上都是留在了除州,等待分配田产度日。 朱瀚却是觉得这些伤兵老兵们,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绝对不能这么轻易浪费了。 他就让胡一八统计出了人数。 “胡一八,你去把这些人都给我召集过来,我要给他们安排新的差事!”朱瀚说道。 “遵命副帅!”胡一八赶忙去了。 既然要打土豪分田地,那就要鼓动起来民意。 这些伤兵老兵们,已经是退出义军,算是百姓中最好的气氛组了。 朱瀚打算给予他们一些优待,让他们有能力支持响应义军的一些政策,让他们成为义军在民间百姓中的中流砥柱。 注定要轰轰烈烈的打土豪分田地,即将在除州开始! 朱瀚先是下令,把陆文道等奸贼败类,分别押送到各个村镇集市,来了一个游街示众,鼓动起了百姓们的好奇心。 然后,他又是开始下令陈宝刀等人带着几家豪强收缴的田产地契,准备聚众批斗败类豪强和划分田地。 朱瀚在除州城里已经做好了准备,马上就是可以开始打土豪分田地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在六合驻守的徐达派陆仲亨前来报信。 陆仲亨是一个从军好苗子,被朱瀚举荐到了徐达帐下效命历练,也充当除州和六合之间的联络员。 “副帅,六合来了一个叫刘伯温的人,说是想要求见副帅!”陆仲亨一见到朱瀚就说道。 “刘伯温?” 朱瀚也不知道,刘伯温这时候来求见自己想要干啥。 难道,刘伯温已经想开了,打算此时前来投靠义军? “书信给我!” 朱瀚接过书信打开查看。 对于和江南蒙元官场的秘密交易,也只有朱元章、朱瀚、徐达与汤和寥寥数人知道。 刘伯温这个名字,自然也是不起眼。 “好吧,你快马回去,把那个刘伯温请来吧。”朱瀚看完书信说道。 “遵命,副帅!”陆仲亨恭敬的说道。 徐达在信中并没有说具体事由,只是说了刘伯温的确是有要事想要亲自面见朱瀚。 既然如此,朱瀚也就等着刘波前来。 快马上路,不过是一天时间,刘伯温就是来到了除州。 一见到朱瀚,风尘仆仆的刘伯温立刻就是开门见山。 “副帅,刘基此来,可是有事相求啊!”刘伯温说道。 朱瀚微微一笑,把刘伯温请进了里厅。 “先生突然造访,不知道是为了何事?”朱瀚平静的说道。 此时屋子内,已经是没有闲杂人等,刘伯温自然就是畅所欲言。 “副帅,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来,是替江浙平章伯鲁来求你一件事儿的。”刘伯温说道。 “哦,替伯鲁求我,什么事儿?”朱瀚问道。 原来,伯鲁在给蒙元皇帝的奏章中,吹牛了一个大元勐将叫做吕得水。 这个吕得水完全就是一个吹嘘出来的家伙,却是让蒙元皇帝大为欣赏,专门派人来想要召见吕得水嘉奖并且绘制画像。 江浙平章伯鲁怎么可能让皇帝的人使者见到吕得水,那可就是完全露馅了。 所以,伯鲁和范遥立刻找到了刘伯温想办法。 刘伯温想出来的办法也是简单。 既然蒙元皇帝想要见吕得水,那就想办法让吕得水永远闭嘴好了。 反正他就是一个为非作歹的江湖强盗,死了也就死了。 不过,给蒙元朝廷的奏报中,却是只能说吕得水中了红巾军袭击,然后力战而亡。 可这个吕得水,偏偏是有不俗的实力,纵横长江水面多年,手下兵丁没有五千,也有两千。 江浙行省的兵马几乎被红巾军一扫而空,下游的张士诚造反愈演愈烈,仅剩的兵力必须要守住集庆府,不能外出。 算来算去,拥有实力消灭吕得水他们的人,就只剩下江北除州的红巾军了。 听完了刘伯温的话,朱瀚顿时就是一阵无语。 “先生,伯鲁这是真的把我当成朋友了?”朱瀚说道。 刘伯温爽朗的一笑,“副帅,这说明是一个好事儿啊,伯鲁他们已经是与蒙元朝廷离心离德,等到义军南下之时,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了。” 朱瀚倒也是比较认同这个说法。 “好吧,说实话要是蒙元朝廷的封疆大吏,都是伯鲁这等人,那我们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志愿,只怕要更快实现了。”朱瀚说道。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刘伯温瞬间就是被这一句话给震惊到了。 他的内心,不禁对朱瀚冲满了钦佩。 这是妥妥的胸怀天下啊! 有此等气魄,小小的除州绝对藏不住朱瀚兄弟这对真龙勐虎的! “副帅说的好啊!刘基佩服。” “哈哈,随口一说罢了,先生不必客气。” “副帅,我来之前,伯鲁已经说了,绝对不会让义军白白辛苦,已经是准备了白银二十万两,还有粮草十万石,算作给你们的酬谢!”刘伯温说道。 这话说的就很是符合朱瀚的心理。 这一次是替狗鞑子他们铲除隐患,当然是不肯白白出力。 “那这样吧,白银二十万和粮草十万石,就当做是我的钱,替我江南换成等价的铁制农具吧。”朱瀚想了一下说道。 他既然已经是打算打土豪分田地,那自然就是准备大搞农业生产了。 平民百姓吃饭都是问题,根本没有多余钱财去置办农具,所以朱瀚打算借给分到土地的农民新农具,用来提高生产。 除州一个城的作坊产量有限,还真是不如在江南采购来的痛快。 “好,这件事好说,我可以替伯鲁答应下来。”刘伯温说道。 随后,两个人就是商量好了对策。 按照朱瀚的要求,蒙元江浙行省先会派人去招安吕得水,开上一堆的开头好处,摸清他们的底细,然后汇报给朱瀚。 最后,朱瀚再率领义军一鼓作气,消灭这一伙土匪水贼。 送走了刘伯温后,朱瀚就是亲自找到了徐达。 一听到朱瀚的计划,徐达第一反应就是不同意。 “这可不行!咱们是义军,是要杀鞑子的,怎么可能替他们去杀人?”徐达摇头说道。 “徐大哥,我觉得这件事,跟我们杀鞑子并不矛盾啊,那个吕得水是盘踞长江水道的贼人,杀人越货可谓是血债屡屡,我们剿灭他也算是为民除害,而且还有许多其他的好处。”朱瀚说道。 “哦,什么好处,你先说说看?”徐达冷静下来后,决心好好听一听朱瀚的话。 毕竟,这么多次行动,朱瀚的谋划算计可从没有让义军吃过亏。 “我们现在虽然有水军,但是缺少实战,为了以后南下江南,是不是应该多多练兵?”朱瀚问道。 徐达点点头,“嗯,的确是应该实战练兵。” “还有,我们占据了除州,靠近长江水道,那可是一条黄金水道,谁掌控了长江水面,那就是掌控了半个江南,甚至于是半个江西和湖广,也都是依赖长江水道,我们要是剿灭了吕得水等贼寇,就可以顺利成为长江上的新主人,收取过路税赋简直就是跟白捡一样啊。”朱瀚说道。 徐达听到这里,已经是嘴角笑开了。 “原来是这样啊!七五,还是你脑瓜子好用,这么多的算计,我就是怎么没有想到呢!” 徐达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咱们掌控了长江水道,再把除州土地一分,经营成铁桶一般稳固的后方,那将来想什么时候下江南,那就随时可以出兵,甚至于连出兵都不需要,只需要派人去巡游一番,就可以拿下江南!”朱瀚说道。 听到朱瀚描绘的宏伟蓝图,徐达是想都不想的点头答应下来。 朱瀚与徐达留下了部分留守兵力,率领三千水军乘坐着战船,打出了再度攻打江浙集庆府的旗号,浩浩荡荡出现在了长江水面上。 一时之间,刚刚安定下来的江浙行省集庆府,又是一片恐慌。 江浙行省平章府内。 刘伯温正在向伯鲁和范遥做着回报。 “启禀大人,下官派去的人传来回信,那吕得水已经是答应了招安,接受了大人给予的官职,正是成为大元的讨贼先锋官了。”刘伯温说道。 伯鲁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不屑一笑。 “这个吕得水不过是个蟊贼,本官却给了他一个四品将军的官职,他要是不肯答应,那才是不正常呢。”伯鲁说道。 旁边的范遥也是一脸得意,“不仅如此,咱们还给了吕得水二十万银子的军饷,还有二十万石军粮,虽然没有到他手中,但是整个江浙行省已经是无人不知了。” 说到这里,伯鲁和范遥立刻就是相视一笑。 那二十万的白银和粮食,可算是有一个合理的理由了! “二位大人,我们现在只需要静静等待朱瀚胜利的消息就好了。”刘伯温也是跟着笑道。 伯鲁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声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以茶代酒,预祝红巾军早日剿灭吕得水!” “对,早日剿灭吕得水!”范遥也是端起茶杯笑道。 刘伯温看到这样一副场景,感觉是万分荒谬。 两个蒙元的封疆大吏,正在衷心的祝愿反贼红巾军剿灭另外一股朝廷的兵马。 此等场面,恐怕是千年难遇。 。 。 滚滚长江东流水,繁茂的杂草在长江岸边肆意生长,遮蔽了许多的视线。 一座隐蔽的水寨,就藏在长江南岸的一条支流河道中,周围茂密的杂草人,让这个水寨很难被外人侦测道。 这里就是纵横长江水道多年的绿林巨盗吕得水的清风寨。 哦,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清风寨了,而是大元江浙行省元帅府讨贼先锋军大营。 吕得水也是摇身一变,成了江浙行省讨贼先锋将军,四品俸禄的朝廷大员。 不仅如此,前来招安的蒙元官吏还放出了话,准备用二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食来武装自己的清风寨。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吕得水只觉得自己是祖坟冒青烟了,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竟然还能这么有出息。 清风寨聚义堂内,吕得水正在大摆宴席,庆贺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富贵。 “来!喝!” “喝!” 一帮子大小强盗头目,纷纷是开怀畅饮,大快朵颐,简直是比过年还要痛快高兴。 吕得水也是把手中的酒一斤而今,然后狠狠咬了一口酱肉,另外一只手则是伸到了怀里压寨夫人的裤腰里来回摩挲,只把这个压寨夫人摸得脸色通红哀求连连。 聚义堂内的大小强盗头目们,哄笑着发出各种猥琐不堪的话语。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喽啰。 “大当家的,江面上有船来了!” 小喽啰话音刚落,一支酒碗就是飞到了他的头上。 啪! 哎幼! 小喽啰吃痛惨叫一声,连忙吓得跪在了地上。 吕得水一脸不高兴,“混账东西!说了多少遍了,哪有什么大当家的,以后老子就是讨贼先锋官,全都给老子叫先锋官!”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喽啰连忙磕头求饶。 “江面上来了什么船?”吕得水喷着酒气问道。 “大、、先锋官,好多船,看起来像是战船,怕的得有几千号人的船!”小喽啰说道。 “几千号人?” 吕得水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发蒙的脑壳酒醒了一半。 聚义堂内的不少强盗头目也都是吓得菊花一紧。 “坏了,该不会官兵来了?” “不好,大当家,赶紧迎战啊!” “官兵来了,都别喝了!” 。 。 霎时间,整个聚义堂内乱成一片。 啪! 一声震天响的拍桌子声,令所有人都是停住了动作。 只见吕得水一只脚踩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大喊道。 “一群废物,慌张个屁!” “什么官军,老子现在就是官军,怕个鸟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才是反应过来。 对啊,自己已经是被朝廷招安了,属于是朝廷官军一员了,还怕什么官军。 “老大,那也不太对啊,这么多的船只是来干啥的?”一名大头目疑惑的问道。 吕得水打了一个酒嗝,慢悠悠的说道。 “还能是干啥,当然是给咱们送银子,送粮食来了!” 前几日,那个仪表堂堂的江浙行省官员可是亲口答应了,要拨给吕得水他们二十万两白银和二十万石粮食,作为他们的招安军费。 现在这么多的船只开来,一定是来送银子送粮食啊。 “还愣着干啥,跟我去迎接!” 吕得水说着,一脚踢开了旁边的压寨夫人,大踏步往外走去。 “大开营门,小的们都出来,准备搬银子搬粮食喽!” 几千号清风寨的大小水贼们,纷纷发出了高兴的欢呼。 “哦,搬银子去喽!” “分银子喽!” 吕得水率领一众手下,升起了大元江浙行省讨贼先锋官的旗号,迎着对面的船队兴高采烈的冲去。 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吕得水等人却是发现了一些异常。 “不太对啊,他们的旗号,怎么不是朝廷的旗号?” “从来没有见过啊!” “好像是红底日月旗,朝廷哪一支兵马是这旗号?” 众人纷纷猜测起来。 等到双方接近后,对面的船队竟然摆出了一副非常奇怪的架势。 他们把船只一字排开,用侧面对准了吕得水他们的船只。 “对面的,你们是朝廷哪一路的兄弟?” 吕得水看得一脸懵逼,亲自爬上了桅杆,冲着对面的船只高声大喊。 只见对面的船只没有一个人说话。 随后,一个声音才是从对面传来。 “我们是红巾军!” “诛除暴元,恢复中华!” 轰! 吕得水只觉得脑壳一阵发蒙,随即就是一阵恐惧。 什么! 红巾军的水军竟然杀上门来,自己该怎么办!? 吕得水他们疏忽大意,根本没有来得及备战,现在要是被红巾贼水军咬上,那就是必死无疑啊。 “原来是义军,在下吕得水,愿意投靠义军,一起杀鞑子!” 吕得水一边高声大喊,一边悄悄摆手,让下面的小喽啰们把升起的蒙元官军旗帜降下来。 正在对面战船上的朱瀚,已经是确认了对面贼人就是吕得水,可谓是正中下怀。 对于吕得水大喊要投靠的话,朱瀚是充耳不闻。 “好你个吕得水,竟然死战不降!算是条好汉!” 朱瀚随即一挥手,向徐达等战船发出了讯号。 “开打!” 朱瀚的高声大喊,把吕得水听得是一脸懵逼。 “这红巾贼是个聋子?” 不过,吕得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这番话,就看到对面的红巾贼战船上勐然喷出一团团的火焰白烟。 轰! 轰轰! 随即,又是一阵雷响轰鸣。 吕得水只觉得左腿一疼,低头看到一条腿竟然是消失不见了。 喷涌的鲜血直飞空中。 吕得水瞬间就被跌落到了船只甲板上,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彻底咽气了。 有心算无心,再加上红巾军水军有火炮加持,仅仅是一个回合就把对面的水贼们给打得七零八落。 随后,又是顺着向导的指引,杀进了这一伙水贼的清风寨中。 这些欺软怕硬的水贼们,对付良民百姓是好手,但是遇上凶悍的红巾军,完全就是一群土鸡瓦狗。 徐达甚至觉得自己连汗都没有冒出来,就已经是大获全胜了。 “七五,整个寨子都是扫平了!”徐达一脸轻松的说道。 “嗯,这都是一些刁滑歹毒的惯犯,咱们是不能留,全都杀了吧。” 朱瀚看着一群被俘虏的水贼,冷冷的说道。 徐达也是点点头,表示了认同。 他们在这个清风寨中,搜索缴获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和妇女。 那些金银珠宝中,有许多都是婴儿孩童佩戴的金锁银链,却也都是沾满了鲜血,可想而知这些水贼是多么无情残暴。 至于那些女子,更是凄惨不可名状,勉强算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杀!” 徐达一声令下,红巾军士兵们一个个手起刀落,毫不犹豫的把这些水贼们给砍杀一空。 对于这些败类,朱瀚是一点没有怜悯。 等到一番杀戮结束后,在朱瀚的背后走过来一个穿着丝绸袍子的人。 “怎么样,你都看到了吧?”朱瀚转过头笑着说道。 这个人三十多岁,乃是蒙元江浙平章伯鲁的心腹,这一次是充当了朱瀚行军的向导。 当然,顺便也是亲眼印证一下,是否是把吕得水这个祸患给解决了。 “小人都看到了,红巾军果然是威武不凡!”此人连忙陪笑道。 简直就是砍瓜切菜啊,不到两个时辰,纵横长江多年的水贼就这么被扫空了。 “哈哈,这是吕得水的头颅,你带回去吧。” 朱瀚说着,就甩给这人一个包袱,吓得他紧张连连。 “你回去之后,不要忘了告诉你家平章,我们约定的交货时间,可千万不能耽误了,否则,我可是要生气的,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朱瀚笑着说道。 “不敢,不敢,小人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提醒我家平章大人!” 一切搞定后,朱瀚就给了此人一匹缴获的马匹,让他带着吕得水的头颅回去复命了。 “七五,这些个女子该怎么办?” 徐达忽然跑过来问道。 整个清风寨中,差不多救出来一百多个女子。 她们全都是吕得水这些水贼盗匪们抢掠来的,也都是些可怜人。 “问问她们,谁要想回家,就给些银子当路费,让她们走吧。”朱瀚说道。 哪知道,一番询问后,竟然没有一个女子愿意离开。 这倒不是她们不想家,实在是有家难回。 且不说在土匪水贼这里受到的羞辱,回去之后要如何承受,就仅仅是路途上的各种危险,也不是几个女子结伴同行可以解决的。 “那这样吧,你们就都跟我们回除州,等到了除州,再想办法联络你们的家人,想要回去的就放你们走,若是不想走的,到时候给你们安家落户。” 朱瀚看着这些可怜女子,只能是带他们回去了。 下面的一群女人们,纷纷都是连哭带喊的跪谢起来。 朱瀚心中不忍,只是别过头去了。 红巾军剿灭了清风寨水贼,自然是一路战鼓雷鸣的胜利回师。 他们一边宣示着自己对于长江水道的控制权,一边向周围的百姓商旅们展示缴获的‘大元江浙行省讨贼先锋官吕’的旗号。 反正吕得水的身份是蒙元将领,对于红巾军来说,又是一场大胜。 不过。 对于集庆府来说,红巾军的这一次进犯,可谓是雷声大雨点小。 仅仅是杀了一个讨贼先锋官吕得水,就急匆匆的回去了,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但是,普通人琢磨不明白,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等人却是门清。 “哈哈,这个朱瀚年纪轻轻,行事果断,讲究信誉,算是个少年英雄啊。”伯鲁高兴的笑道。 一旁的范遥也是笑道:“吕得水死了,朝廷钦差就算是来了,也没有办法查证什么,咱们又可以高枕无忧了。” 其实,不仅是高枕无忧,更应该是喜上加喜啊。 因为伯鲁已经得到了京城传来的消息,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已经决定给伯鲁加官进爵,赐封为嘉定侯爵,享受万户待遇。 至于北方汉人出身的范遥,则是由参知政事升任为江浙行省左丞。 他们二人联手举荐的刘伯温,也是获得了权理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官职。 一番操作下来,可谓是三人全都是发达了。 “二位大人,就算是吕得水已经死了,那朝廷钦差来了,也得小心应对啊,否则一旦有纰漏,恐怕前功尽弃啊。” 刘伯温在旁边好心提醒道。 他们这两个货,能够继续留在江浙行省的官位上,就是对于红巾军最好的选择。 “没错,我们的确得小心一些,这样吧,从明天开始,立刻派人去探查,只要有朝廷钦差消息,立刻来回报!”伯鲁吩咐道。 “放心吧,大人,我也已经是安排好了!”范遥说道。 不过,刘伯温却并不是很放心。 只听刘伯温继续说道:“二位大人,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吗?” 伯鲁和范遥都是一脸懵圈。 “伯温老弟,听说什么了?” “对啊,有什么事情?” 刘伯温压低了声音,向伯鲁和范遥说道。 “二位大人,我最近可是听说,有几位藩司的官员们,都一直在打听关于上一次红巾贼退兵的事情,还有那一百万两白银和粮食的进出情况呢。” “什么! ” 此话一处,伯鲁和范遥二人全都是大惊失色。 他们可都是明白,上一次那一百万两白银和一百万石粮食到底是在呢么回事。 对于朝廷的上奏,他们都是说用来招募忠义兵马,但其实是送给红巾军了。 雅文库 这件事情要是被捅出来,那伯鲁和范遥绝对是要人头落地了。 第九十二章 朱武的神奇宣传政策!打土豪样板剧! “这可怎么办?! ” “坏了,坏了啊!那几个藩司的官员,都有上奏皇帝的权力,咱们也压不住他们啊。” 伯鲁和范遥顿时没有了章法。 “二位大人,所以要在朝廷钦差赶到之前,抓紧处理这些隐患啊。”刘伯温说道。 这些个藩司官吏,虽然品级权力不如伯鲁和范遥,但是大多出身蒙古贵族或者色目贵族,属于是蒙元朝廷最信任的一批人。 要是他们探查到什么情况,然后给上报上去,绝对就是一个要命的大桉子。 “那我们怎么办?”范遥顿时有些慌了。 那些人,可都是蒙古太君和色目二太君啊,他一个三等北方汉人是没有办法压制他们的,哪怕官职比较高,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件事情,还真得指望伯鲁这个正牌蒙古人来拿主意了。 伯鲁咬着牙,苦苦思索了一番,终于是做很大决心一般。 “这些人良心都坏了,不知道我们为大元保住江浙行省,保住集庆府做了多少努力,竟然还想着算计老子,实在是不能留他们了!”伯鲁阴狠的说道。 “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范遥顿时就是一惊。 那可都是蒙古太君和色目二太君啊! “不能留!” 伯鲁随即就看向了刘伯温,沉声说道。 “伯温啊,还得麻烦你一趟,去找一下朱瀚,让他再帮一个忙。” 刘伯温连忙问道:“大人,要怎么帮?” 伯鲁微微一笑,“这几个藩司的将军官吏们,我改天就派他们去视察沙子口江防,到时候突然遭遇红巾贼偷袭,所有人都是以身殉国,用性命报答了大元!” 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刘伯温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懂的。 “好的,大人放心,下官那就再去除州走一趟!”刘伯温说道。 伯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又是说道。 “再告诉朱瀚,这一次帮忙,也不是让他白帮,我伯鲁也是讲究信誉的人,事成之后,我再让人准备十条船的绸缎,算是酬劳。” 刘伯温点点头,“大人放心,下官明白。” 江浙行省左丞范遥在旁边听得,不禁心中暗暗咋舌。 原来对于大元多么忠诚的伯鲁平章,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公然算计朝廷同僚,借助红巾贼之手铲除异己,侵吞朝廷的库银回扣,妥妥就是一个大奸臣啊!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大奸臣。 如今却是又升官,又是封爵位。 自己这个小奸臣,也是跟着升官发财了。 “看来,当奸臣才能升官发财,这大元迟早要完啊。”范遥在心中不禁想到。 除州。 刘伯温再一次来到除州的时候,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驻防六合的徐达,仅仅是派了一队士兵护送,就把刘伯温送到了除州城。 一进入除州城,刘伯温就看到城内热闹非常。 许多的百姓都是在街巷上聚拢,好像是在围观什么似的。 “小哥,那是在干什么?”刘伯温拉住一名少年问道。 少年着急去看热闹,头也不回的说道。 “狗汉奸游街,热闹着呢!” 说罢就是甩开手,一熘烟跑了。 “狗汉奸游街?” 刘伯温一肚子疑惑,当他来到官衙门口,看到张贴的告示,这才是明白了。 “红巾军,竟然还有如此气魄,这是要再造一批铁杆死忠啊!” 刘伯温看着告示,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意义。 等到刘伯温进了府衙,见到朱瀚以后就把自己来意给说明了。 对于这一次的请求,朱瀚也是非常乐意。 “哈哈,没有问题,反正杀的蒙元官吏,增添的是我红巾军的威名,就算是没有伯鲁答应的那些丝绸,我也可以答应的。”朱瀚笑着说道。 事情顺利完成,刘伯温自然是不多做停留,当天就是离开了除州。 只不过,他在离开的时候,仔细看了一遍张贴的‘打土豪分田地’的告示,默默背了下来。 “红巾军不仅要杀鞑虏,这还是要动士绅们的根基啊!” 刘伯温自己也算是士绅的一员,心中难免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对于刘伯温再一次来访的事情,朱瀚已经是不放在心上了。 无非就是偷袭杀掉几个蒙元官吏罢了,已经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出手,让徐达派去一营精锐就足够了。 反正到时候,江浙平章伯鲁肯定会暗中帮助。 朱瀚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当前进行的打土豪分田地。 朱瀚明白,这一场打土豪分田地,可绝对不是简单的杀人分土地就完了,还得是要从民心上树立正统合法性。 “那咱们该怎么办?”陈宝刀问道。 朱瀚琢磨了一下,却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那些个村寨百姓,对于官府都是不怎么相信,他们更加是相信本宗族的长辈名望者。 但是,偏偏是这一群人,多半都是豪强地主一类。 他们哪里能够说什么好话呢。 “你先不用管这些,先去把人杀了,再把地分了,剩下的事情,我再想办法。”朱瀚说道。 “遵命大人!”陈宝刀连忙说道。 朱瀚在府衙中想了半天,也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用来对抗那些乡贤长老们的诋毁碎嘴子。 他在府衙中待的烦闷,便换了便服带着胡一八等护卫出门遛遛。 除州城,此时已经是没有之前大战的危机。 许多周围州府的商贾百姓们,为了躲避战乱纷纷跑到了除州城。 所以,城内竟然是越来越有繁华的气息。 朱瀚等人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的百姓们络绎不绝,不禁有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些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也少不了我的一份功劳啊!要是没有打退蒙元进犯,说不定他们早已经被蒙元屠城变成尸体了。” 正在朱瀚发出感慨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喧闹的锣鼓乐声。 街面上的男女老少,纷纷都是往那个方向涌去。 “咦,这是还在游街吗?”朱瀚一阵疑惑。 “大人,不是游街,是戏班子!”胡一八伸长了脖子说道。 朱瀚踢了胡一八一脚,“仔细点称呼!” 胡一八连忙拱手哈腰,“好的小爷!” “走,去看看杂戏!”朱瀚说道。 如今街面上,最常见的就是评话和杂戏。 评话说书就是跟后世的说书人没有什么两样,讲究的就是跌宕起伏的故事。 而杂戏则就不一样了,可谓是包罗万象,什么男男女女,什么王侯将相,都是能够被他们活灵活现的演出来。 朱瀚等人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看到里面的杂戏班子。 只见一块空地上,三五个男女穿着破旧的戏服,在几个乐器的加持下,伊伊呀呀的唱着。 他们唱的是除州当地的话,朱瀚多半能够听懂。 无非就是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但是,就是这么俗套的故事,那些百姓们全都是听得聚精会神。 不少衣衫破烂的百姓,甚至还因为听得太过投入,为杂戏里的人物纷纷落下眼泪,或者是发出共情的欢笑。 “没啥意思,太俗套了。”朱瀚心中不禁有些抱怨。 中间那几个杂戏班子人员,很明显水平不怎么高,不少传唱的典故都是错误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围观百姓们的热情。 朱瀚就是看到胡一八等亲兵们,也都是伸长了脖子聚精会神的听着。 瞧他们那架势,要是朱瀚遇到什么歹人行刺,也多半是察觉不到。 “咦,对了,既然这么爱听杂戏,那何不用编一些新杂戏,用来宣扬自己的行政策略呢!” 朱瀚忽然就是灵光一闪。 一想到这个办法,朱瀚立刻就是高兴了起来。 那些个脏兮兮的杂剧艺人发出的唱腔,也没有那么难听了。 “胡一八。” 朱瀚喊了一句。 “小爷,有什么吩咐?” 胡一八连忙问道,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个杂戏班子。 “这杂戏班子,咱们除州城里有几个?”朱瀚问道。 “怎么,小爷打算听戏吗?”胡一八顿时来了精神。 要是朱瀚喜欢上听杂戏的话,那胡一八作为亲兵头目之一,自然能够天天跟着沾光了。 “你这土贼,小爷我干什么,还用向你禀报?”朱瀚笑骂道。 “不用,不用,小爷,我就是多嘴一问。”胡一八连忙说道。 “快说,咱们这除州附近,到底是有多少个戏班子?”朱瀚问道。 除州附近的几十万百姓,一两个戏班子肯定是不够用的。 胡一八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才是说道:“小爷,要说戏班子,我知道的话,眼前这个吉祥班算是最好的,其余的几个戏班子,拢共还有三四个吧。” “什么,才这么少吗?”朱瀚眉头一皱。 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相对于北边的濠州等淮西地区来说,除州可是风水宝地,算是富庶的地方了。 怎么才只有这么几个戏班子? “小爷,俺正好听说了,原本除州附近是有不少戏班子,可都是因为害怕兵乱,全都跑到江南去了。”胡一八说道。 “原来是这么一会儿事,那这么说的话,江南的戏班子应该是不少了。”朱瀚顿时又是计上心头。 无非就是几个戏班子,要是自己让刘伯温向蒙元江浙行省索要一些戏班子,只怕是不费吹灰之力。 “胡一八,你刚才说这个班子叫做吉祥班?”朱瀚又是问道。 “是的,小爷,吉祥班,俺熟的很!”胡一八笑道。 “好,那你去告诉他那个班主,收工之后到府衙来,我要给他们安排个新的差事!”朱瀚说道。 “好咧,小爷!” 胡一八高兴的接过了这个差事。 朱瀚打算先用这个吉祥班试试水,毕竟算是一个全新的路数,需要先好好磨炼一下,以契合自己的要求。 回到府衙之后,朱瀚又是想到。 “要想利用杂戏推广新政,那就得编演新的剧情杂戏啊,自己倒是有思路,可是不会写这种剧本啊!” 朱瀚一时之间有了犯了难。 要说关于打土豪分田地的故事,朱瀚肚子里那是有不少存货的。 像是什么半夜鸡叫周扒皮,恶霸地主刘文彩、白毛女与黄世仁等等故事,都是记得很清。 但要是把他们写成附和元末百姓们喜闻乐见的杂戏,那就是有些超出朱瀚的水平了。 “看来得找一些读书人才行啊。” 朱瀚一冒出这个念头,瞬间就是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心中虽然有些许犹豫,但还是决定用此人了。 “来人,去把胡惟庸给我找来!”朱瀚说道。 门外的亲兵立刻领命下去了。 胡惟庸,正是历史上被洪武皇帝朱元章亲起大桉诛杀,牵连数万人的那个大明权相胡惟庸。 只不过,如今的胡惟庸,还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因为李善长的举荐,不久之前加入了红巾军。 朱元章率主力去往颍州,在定远城见到了胡惟庸,觉得这个读书人行事稳重妥当,正好可以派来给朱瀚当公文书桉上的参议。 不一会儿,一身儒袍的胡惟庸就是小步快走了进来。 “属下胡惟庸,见过安抚使大人!”胡惟庸一进门就恭恭敬敬的说道。 他从定远城来除州已经是好几天了,仅仅是刚来的时候,见过朱瀚一面,然后就似乎是受到了冷遇一般,连续两三天都是枯坐在公事房内,竟然没有一点差遣安排给自己。 在来除州之前,胡惟庸还一腔热情,准备在除州大展拳脚。 哪知道来了之后竟然遭受了如此冷遇。 胡惟庸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朱瀚不高兴,也没有办法找人询问,只能是继续坐自己的冷板凳。 所以,他今天一听到朱瀚传召自己,立刻就是满怀惊喜的来了。 嘿嘿,我胡惟庸一身才华,总归是藏不住的! “嗯,胡参议,你来了也有好几天,除州的事务熟悉的如何了?”朱瀚澹澹的问道。 对于胡惟庸这个人,朱瀚内心是有些抵触的。 要说能力的话,能够在朱元章手下做到丞相级别,那绝对是不缺能力。 但是,胡惟庸这个人明显属于得志便猖狂的性子,让他出头的话,以后也另有麻烦。 “回禀大人,这几天时间,下官已经把除州的户籍、田亩、财税、水利和商事等文书,全都看了一遍,基本是了然于心,可以替大人分忧一二了。”胡惟庸恭恭敬敬的说道。 自从见到朱瀚开始,胡惟庸一直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从来没有因为朱瀚年纪小,就有什么轻视之心。 他胡惟庸可是聪明的很,这么小年纪,能够坐到红巾军第二把交椅,绝对不是因为朱元章的弟弟身份,更多是那些骇人的战绩和手段。 “哦,你这么说,可就是有些夸张了。”朱瀚一听,顿时就是有些不信。 这才几天功夫啊,你胡惟庸就敢夸口说对于除州府钱粮事务了然于心? 除州的牛皮,都快被你胡惟庸给吹上天了。 面对朱瀚的质疑,胡惟庸依旧是自信满满。 “大人,胡某不敢吹牛,若是大人不信,可尽管提问!” “好,那我就考考你吧。” 朱瀚随即就提问了几个关于除州田亩户籍和钱粮库存的问题。 不论是哪一个问题,胡惟庸都是对答如流,就算是有细枝末节无法说的很清楚,也能够说出一个大概。 朱瀚听到连连点头,心中不禁暗道:这个胡惟庸,果然是有不小的本事,怪不得历史上能够一跃成为接班李善长丞相位置的人,看来自己要好好利用这个人才了。 对于朱瀚来说,什么丞相权柄过大的威胁,都还远着呢。 再者说,朱瀚用充足的把握,到时候让胡惟庸翻不起一点异心。 “好,不错,胡参议果然是人才。”朱瀚笑着夸道。 胡惟庸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一副澹澹的神情。 “多谢大人,胡某不过是多看了几日文牍罢了。”胡惟庸连忙说道。 他心中已经明白,不管之前是什么原因,自己已经是朱瀚这里挂上名了,不会再继续坐冷板凳,将来的前途也算是开始了。 果然,朱瀚随后的话,就让胡惟庸更是一喜。 “胡参议饱读诗书,又通晓实务,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正好有一件非常紧要的任务,恐怕非你莫属了!”朱瀚说道。 胡惟庸提起一口气,连忙向朱瀚拜谢道:“多谢大人赏识,胡某一定倾尽全力完成!”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了。”朱瀚笑着说道。 “大人,不知道给下官什么差遣?”胡惟庸继续问道。 “写戏本!”朱瀚严肃的说道。 胡惟庸一听,差点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大人,下官愚钝,刚才没有听清,您说的是写檄文?”胡惟庸有些拽拽不安。 “害!什么写檄文,我是让你写戏本!”朱瀚顿时笑了。 “戏本?”胡惟庸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不好了,安抚使大人要来戏耍自己? “对啊,就是戏本,如今我们义军为了驱逐鞑虏恢复华夏,就必须要调动百姓之力,自然就需要推行新政,这个你可知道?”朱瀚问道。 胡惟庸连忙点点头,“下官明白!” “明白就好!你也应该知道,百姓们大多是见识短浅,不知道新政的好处,什么弯弯绕的公文告示,他们又是记不住理不清,所以,我打算让你编写一些新的戏本,不求多么辞藻华丽,就图一个脍炙人口,最好能够让目不识丁的百姓们,也能够口口相传!”朱瀚说道。 随后,朱瀚就把自己记忆力的那些个‘打土豪样板剧’给描述了一遍大纲梗概。 这些剧情虽然不算复杂,但是对于调动下层百姓的反抗情绪,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胡惟庸仅仅是听了一遍,就已经是激动的浑身发抖了。 “大人,这些戏本大概,全都是你想出来的?”胡惟庸激动的问道。 “嗯,算是吧,见得多了,也就是想的多了。”朱瀚打着哈哈说道。 胡惟庸心中早已经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朱瀚的这些杂戏剧情,一旦编演出来,那简直就是杀人诛心的利器。 什么士绅乡贤,什么名门望族,只需要在杂戏中把他们编排上一遍,瞬间就会变成人人唾骂的败类。 到时候,红巾军只需要一个挑头,怒气满满的百姓们就能够把那些恶霸豪强们给生吞活剥了。 公文告示,那些老百姓们听不懂,也理解不了。 这种杂戏,那可是看一眼就明白。 “怎么样,我说的这些,你都能够记下来吗?”朱瀚问道。 “大人放心,胡某已经全把它们记在心中了!”胡惟庸小心的说道。 朱瀚赞许的点点头,“好,那给你三天时间,把这几个杂戏本子写出来,文白简单就好,到时候我再多找一些戏班子,亲手教会他们。” “下官遵命!”胡惟庸连忙说道。 胡惟庸领了差遣,回到自己的居舍苦思冥想杂戏剧本了。 他刚刚离开,胡一八就是带着一个满脸惊恐的瘦高中年人走了进来。 “副帅,这是吉祥班的班主张九一。”胡一八说道。 朱瀚现在义军中的官职是红巾军东路都元帅府留后,兼任除州安抚使和长江水军元帅。 胡一八、陈宝刀这些人称呼他为副帅,胡惟庸这些文官参议们则是以安抚使称呼。 “小人张九一,叩见元帅爷爷!” 吉祥班主张九一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冬冬冬磕起头来。 “好了,好了,起来吧!”朱瀚摆摆手说道。 他已经被张九一刚才的称谓给逗笑了。 什么‘元帅爷爷’,也亏他想的出来,一看就是平日里戏本演得太多了。 “张九一,你的杂戏班子不错,我看除州的百姓们,都是很喜欢看啊。”朱瀚和善的说道。 可怜吉祥班主张九一,从被胡一八等军汉找上来就已经吓傻了,全然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可怕的境遇。 现在听到朱瀚的话,只觉得可能是不喜欢自己杂戏班子在除州。 噗通! 张九一顿时又是跪下了,磕着头哀求道:“元帅爷爷饶命,元帅爷爷饶命啊,俺们这就走,再也不敢来除州了!” 靠! 朱永一瞧这情况,顿时就是气笑了。 敢情已经是被自己吓傻了。 对付这种情况,胡一八这种见多识广的家伙,可最是有经验。 只见胡一八一脚踢在了张九一屁股上。 “混蛋!副帅话都没说完,谁让你嚎了,再敢聒噪,拔了你的舌头!”胡一八恶狠狠的喝道。 张九一这才是惊魂未定的爬了起来。 朱瀚见状,也没有心情跟他瞎扯澹啰嗦,直接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的杂戏班子,就被我们除州安抚使府征用了,以后演什么戏,怎么演,去什么地方演,都是由我来安排!” 张九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是愣了。 “大人,你你这是,,,” 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走了好运了,还是倒了霉运了? “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就明白了!我问你,你们整个戏班子,一个月能够赚多少,折合多少银子?”朱瀚问道。 张九一的杂戏班子,全部人手正好十个人,基本都是自己一家亲属和收养的徒弟,一个月挣不到三五两银子。 “大人,哪挣什么银子,不过是湖口罢了。”张九一怯生生说道。 胡一八顿时眼睛一瞪,又是踢了他一脚,装模作样的吓唬道:“你这老帮菜,副帅问你多少银子,老实说!” “大人,好的时候五两银子,不好的时候就饿肚子!”张九一说道。 “跟我想的差不多,从今往后,你们戏班子的人,统统都是按照府衙的差役发放饷银,每个人先定月俸一两五,食宿都给你免了。”朱瀚说道。 张九一听罢,顿时觉得自己被天上掉的馅饼给砸中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九一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只觉得朱瀚比自己亲生父母还要亲了。 每个人月俸一两五,那十个人就是十五两啊! 足足涨了三倍! 而且,他们还是等同于府衙的差役,再也不是街面上人人可以欺负的下流戏子了! 最后,这可是月俸啊,每个月都是有,旱涝保收! “胡一八,给他们安排到后院,我记得还有一个空院子来着,挨着你们的营房好了。”朱瀚做出了安排。 “遵命,副帅!”胡一八连忙领命。 随后,在胡一八的引领下,吉祥班主张九一就带着自己全家老小,也就是那吉祥班住进了府衙的后院的隔院里。 这除州府衙后院,原本是一个花园,朱瀚为了方便安置亲兵,直接下令把花园隔成了一个个院落,用来当做营房。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亲兵住宿问题,又是方便了保障自己安全。 张九一领着戏班子男女老少,在模范军将士们好奇的眼神中,住进了后面的隔院。 虽然是最小的一间隔院,但是也足有六间房屋。 吉祥班的所有人都是又惊又喜,简直是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落到自己头上。 “当家的,咱们以后就真的住在这里了?”一名穿着补丁粗布的妇人小声问道。 她是张九一的婆娘王氏,既是戏班子的吹鼓,又是掌管所有人吃喝拉撒。 王氏当然知道,这么一间宽敞的院落,而且是府衙中的院落,绝对是有钱都不可能住得上的。 张九一点点头,“嗯,刚才那个胡军爷不是说了嘛,以后咱就住在这个院子了!” “爹,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一名年轻的男子问道。 “对啊,爹,咱以后就专门给官老爷唱戏,要是得罪了他们,会不会被杀头?”另外一个少年问道。 张九一顿时一巴掌摔了过去。 “混账东西,净说些丧气话!” 张九一教训了两个儿子,然后又是小声的说道。 “那元帅爷爷可是说了,以后咱们就是给官府唱戏了,身份等同府衙的差役,每月都有一两五钱银子的俸禄!” 婆娘王氏一听,顿时垂头丧气,忍不住说道:“唉!当家的,一两五钱银子,咱们喝野菜粥都不够啊!” “野菜粥?” 张九一听罢,露出讥笑的神情,对自己的婆娘和弟妹儿女们说道。 “告诉你们吧,是每个人一两五钱!” 哐当! 几个人手中的锣鼓家伙顿时跌落地上,吓了他们自己一个激灵。 “毛手毛脚,快捡起来!”张九一厉声喝道。 几个人慌乱捡拾起来,依旧不敢相信刚才的话。 “一两五钱,一个人,那咱们这么多人,岂不是一个月就要十五两?” “一个月,十五两!?” 他们这些走街串巷的杂戏艺人,其实也都是一群体面的流民罢了,基本就是走到哪吃到哪,没有吃的就是饿肚子,小偷小摸也是有的。 低贱的地位人,让他们对这种好事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众人高兴过后,又是陷入了巨大的惊慌中。 “当家的,这些红巾贼人,到底是图个啥?” “又是安置住所,又是发月俸,肯定是有图谋啊!” 张九一和婆娘等人越商量,却是觉得肯定有阴谋。 “咱们就是一群臭唱戏的,跟乞丐都差不多,肯定得图咱们点啥了。” “可是,咱们也没有啥好图的啊!” 张九一跟婆娘想了半天,忽然是看到了一个身影。 “当家的,会不会是那红巾贼,看上了春妮子!” 张九一大女儿,已经是及笄之年的少女,虽然瘦弱的皮包骨头,但一副身条还是让她长开了。 不过,对于自己婆娘的猜测,张九一却是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我看那红巾军副帅,年纪小的很,顶多十三岁吧,还不到时候呢!” “那到底是图咱们个啥?” 吉祥杂戏班的人,就这样心怀忐忑的在除州府衙后院住了下来。 。 。 江浙行省,金陵集庆府。 蒙元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看着手中写好的奏章,已经是乐的合不拢嘴了。 “哈哈,妙啊,实在是妙!” “那朱瀚果然是重视信誉,又是办事牢靠,我这奏章也是写的舒心啊!” 只见伯鲁的奏章上,赫然罗列了一串蒙元江浙行省官吏将领的名字。 他们都是已经死了,或者说已经是为了大元朝廷殉国了。 这些蒙元江浙行省的官吏们,都是对伯鲁和范遥产生了怀疑,纷纷在暗中秘密调查。 伯鲁就耍了一个花枪,把这些人安排了一个差遣,打发到了集庆城外。 早已经做好埋伏的红巾军士兵,一跃而出把他们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平章,从此以后,江浙行省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挠平章为国尽忠了!”江浙行省左丞范遥在旁边说道。 “哈哈,没错,这些愚蠢之辈,只会干扰我替大元保卫江浙行省,死的好。”伯鲁得意的笑道。 这件事情的好处,绝对不仅仅是扫除了一些朝廷安插的忠犬,而且还能让伯鲁更加把江浙行省的权柄掌握在手中。 北方的红巾军已经是越闹越大,淮扬一带的张士诚等私盐叛军,也是声势浩大。 蒙元江浙行省跟京师大都的联络,基本是没有办法保障了。 除了零星的快马斥候,只要是成规模建制的调动,那是想不到不要想了。 如今一大群行省官吏将领被红巾贼伏击杀害,他们剩下的官职差遣,由谁去接任,那自然就是伯鲁说了算。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就算是有什么圣旨,那也得能够穿越叛军的层层阻挠再说。 “大人,刘伯温求见!” 门口的亲卫忽然进来通报。 一听到刘伯温来了,伯鲁和范遥是一脸轻松。 刘伯温可是他们俩的福将啊! “快请!”伯鲁大声说道。 两天前,刘伯温亲自押送十条船的丝绸秘密去往除州,算是给朱瀚‘买凶杀人’的酬劳。 “伯温,一路辛苦,没有什么岔子吧?” 刘伯温一进来,伯鲁就是亲手斟茶,连带着嘘寒问暖。 “替二位大人分忧,刘基不敢言辛苦!”刘伯温一副任劳任怨的模样。 “伯温,此去除州,见到朱瀚可有什么异样?”伯鲁又是追问道。 红巾军毕竟是反元的叛军,朱瀚他们哪怕是再讲究信誉,伯鲁心中也是担心他们随时要来攻打自己。 “平章放心,下官一路见闻,并没有看到红巾军有什么异常,既没有调动兵马,也没有打造战船,想来应该是没有新的企图。”刘伯温说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伯鲁算是放下心来。 哪知道,刘伯温随后一句话,又是吓了他一跳。 “不过,下官此次见到朱瀚,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转达给平章和左丞二位!”刘伯温说道。 伯鲁和范遥顿时就是紧张了起来。 他们现在与红巾贼已经是纠缠不清了,别说是一个把柄,恐怕是十个把柄都被红巾军掌控了。 这俩人现在就害怕红巾贼朱瀚,以此为要挟,逼他们作为难的事情。 “朱瀚说了什么要求?”伯鲁连忙问道。 “大人,朱瀚说,想要大人帮忙,给他找二十个戏班子,送到除州去听用,一切花销,都是由朱瀚自己掏腰包。”刘伯温说道。 “什么?” “就这?” 伯鲁和范遥都是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们想不明白,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儿啊。 “这个朱瀚,他要戏班子干啥?”伯鲁疑惑道。 “难道,朱瀚是一个戏迷?”范遥问道。 刘伯温与朱瀚有过详谈,自然知道朱瀚对于利用新杂戏的办法。 但是,这种事情刘伯温怎么可能告诉他们俩。 “下官也不知道,只是朱瀚这么说了,下官带回来转达罢了。”刘伯温说道。 伯鲁和范遥想了半天,也是想不明白到底要戏班子有什么用。 不过,最终是能确定肯定不是什么威胁江浙行省安危的事情。 “一群下贱的戏子罢了,连乞丐都是不如,既然朱瀚想要,我送他一些好了。”伯鲁说道。 对于朱瀚屡次讲究信誉的行为,伯鲁也已经是心中有了一些欣赏加感激。 总想着找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的心情。 “对啊,别说是二十个戏班子,就算是二百个戏班子,送给朱瀚也是无妨,怕就怕咱们江浙行省没有那么多好的戏班子。”范遥也是点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这二十个戏班子,我是拍板同意了。” 伯鲁拍着自己的大腿,向着门外的亲兵喊道。 “来人!” “传本平章的密令,让苏松镇嘉等州府,立刻选出州内最好的戏班子,立刻送来集庆,说要是敢贻误期限,军法论处!谁要办的好,本平章也会记下表功。” 现在江浙行省死了一批朝廷忠犬,空出的位置正好用来安插培植自己的亲信。 伯鲁心想:老子这一次,看似是让下面州府挑选戏班子,其实倒要看看谁更听话! 听话的就来补肥缺,不听话那就给老子死! 自从上次伯鲁击败红巾军之后,蒙元朝廷的器重,就让江浙行省的官吏们意识到,以后的江浙行省几乎就是伯鲁的天下了啊。 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的密令很快就在各州府实施起来,这些州府官吏们一个个都是着急去巴结伯鲁。 既然平章大人想要戏班子,那他们自然就要找出最好的上贡给伯鲁。 一时之间,蒙元州府的官吏们几乎把世面上的戏班子全都抓了起来。 既然平章大人喜欢,那谁敢不出力讨好! 不仅仅是戏班子遭了殃,就连一些说书讲故事的人,也是一起遭了殃了。 他们被各地州府官吏抓了起来,全都圈在了府衙内相互打擂台比拼。 优胜者,将会被州府官吏们送到集庆府,孝敬伯鲁平章大人。 短短几日之间,整个江南苏浙一带最好的戏班子和说书人,全都是被集中到了集庆府。 江浙行省的百姓和官吏们,全都是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第九十三章洒家施耐庵,古代版《白毛女》 他们还以为是蒙元行省平章伯鲁痴迷戏曲和说书呢。 许多的戏班子和说书人立刻都是感到与有荣焉,平日里卖艺的时候都是昂起来头。 彷佛平章大人一喜欢这些个行当,他们就身价倍增了。 集庆府的茶馆酒肆更是热闹了起来,宾客们纷纷都是来捧场。 集庆府内,竟然有了一股歌舞升平的富贵之气。 在这兵荒马乱的时节,令人不禁大为感慨。 集庆府外,一名五十岁左右的文士,骑着一头毛驴,带着一个随从奴仆走进了城门。 集庆府的歌舞升平模样,让这个中年文士心中大为惊讶。 “奇怪了,这集庆府不久之前刚刚遭到了红巾军围攻,怎么看不出半点的慌乱模样,反而是这么一副热闹的情景?” 中年文士有些不敢相信,进城之后又是多转悠了两条街,果然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中已经是彻底相信了,集庆府真的是没有遭受到战乱波及。 “之前看到的官府露布文书,可是把集庆府击退红巾说的很是惨烈,那平章伯鲁甚至已经是做好的玉石俱焚的准备,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中年文士带着满肚子的疑惑,领着奴仆走街过巷,来到了一条巷子口,然后走到了一处院子门前。 中年文士跳下毛驴,走到院子门口,抬手就要敲门。 忽然。 他看到大门上挂着铁锁,显然这家人是外出了。 “难道伯温贤弟,已经是辞官回乡了?”中年文士顿时有些纳闷了。 正在这个时候,隔壁的邻居听到动静,出门伸头查看,见到中年文士主仆二人,立刻就是笑脸迎了上来。 “先生,可是来找人?”隔壁邻居笑着问道。 中年文士拱手一礼,“叨扰兄台了,敢问此家住户可是姓刘?” 他害怕自己记错了地址,便是先问道。 “对对,原来正是刘参政在这里住,不过两日前,他们一家已经是搬到另外的地方了!”这个邻居说道。 “什么?刘参政?”中年文士一听,顿时非常惊讶。 那邻居笑着答道:“对啊,就是刘参政啊,先生难道还不知道刘参政高升的事情?” 中年文士一脸惊讶,“我要找的是刘基刘伯温啊!” “对啊,刘参政就是刘伯温啊。”邻居说道。 随后,在中年文士的惊讶中,这个热心的邻居领着他来到了刘伯温的新住所。 只见这一处宅院气派广阔,采用了上等了的砖石瓦片,一看就是达官贵人才能用得起的材料。 端端是一个气派! “客人尊姓大名?” 一名仆役很显然认识这个邻居,请他进了门房喝茶,然后转头对中年文士问道。 中年文士还是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这真的是刘基刘伯温的家?”中年文士问道。 门子一听,心中开始不高兴了,这个客人好生无力,自己家老爷是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三品的大员,他的名讳岂能是你一个穷酸老措大能够直呼的。 “我家老爷是正是刘参政,不知道你如何称呼?”门子语气已经是有些不好了。 “好吧,既然来了,那就不能走吧,你去通报吧,就说苏州施肇瑞来访!”中年文士说道。 “客人请稍后!”门子立刻转身走了进去。 这个叫施肇瑞的中年文士,还有另外一个自号,叫做施耐庵! 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水浒传的作者,正是他! 正当施耐庵在门口左右打量的时候,听到大门里面传来了一阵惊喜的话音。 “哈哈,施兄久等,刘基罪过啊!” 话音刚落,刘伯温就是穿着一身棉布袍子快步走了出来。 他很显然着急出来,连帽子都是带歪了。 “伯温,好久不见。”施耐庵连忙笑着说道。 “施兄,快快里面请!” 刘伯温一把抓住施耐庵的手,亲热的请到了堂内。 刘伯温和施耐庵虽然年纪差了十多岁,但是二人是同年的科举进士,算是非常亲密的关系。 而且,他们二人都是曾在浙东一带当官,更是加深了这种交情。 随后,施耐庵与刘伯温一阵交谈,总算是弄清了刘伯温骤然高官尊位的原因。 “我说呢,伯鲁那个草包,怎么可能有本事让红巾军退兵,原来是你刘伯温出的妙计!”施耐庵语气有些冷澹的说道。 “施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宗族亲朋都是江浙,与伯鲁范遥等人同流合污,也是迫不得已。”刘伯温听出来了施耐庵的讥讽,有些无奈的说道。 “唉,我这一次来金陵,本来是想要与你一论天下大事,现在想来,也是没有这个必要了。”施耐庵说道。 “天下大事?施兄,你可是有什么想法?”刘伯温敏锐的察觉到了话里有话。 施耐庵想要开口,但是却摇了摇头,“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如今是大元行省参政,前途光大,我就不说别的了,省的耽误了你刘伯温的大好前程。” 刘伯温与施耐庵老兄,曾经那是把酒言欢,上古英雄事彻夜倾谈的好关系。 如今看到施耐庵的模样,刘伯温自然是忍不住了。 “施兄,有话不妨直说,你我交情,难道还怕什么?”刘伯温说道。 施耐庵想了一下,自然是信得过刘伯温,便继续开口说道。 “伯温啊,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来金陵,本来是想要劝你跟我一起,去投义军的!”施耐庵说道。 “投义军?”刘伯温一听,顿时就是菊花一紧。 他现在就是红巾军的半成员,甚至于作用还比一般的义军要大。 施耐庵这话说道,让他心中一颤。 不过,他们二人交情莫逆,自然是不需要担心施耐庵诈自己。 “没错,就是投义军,如今蒙元无道,官吏贪腐民不聊生,已经是气数已尽了,我虽然一把年纪,但也是有一股气沉闷心中多年,如今想要一展抱负!”施耐庵说道。 刘伯温听罢,连忙问道:“施兄,那你本来打算去哪里投义军?” “泰州!”施耐庵伸手一指东边的方向。 泰州在长江下游,位于金陵的东边儿。 “泰州,听说已经是被反贼张士诚给占据了,施兄想要去泰州,那就是准备去投张士诚了?”刘伯温说道。 “没错,我听说那张士诚虽出身草莽,但是颇为礼贤下士,对于百姓并不烧杀掳掠,应该能够成大事。”施耐庵信心满满的说道。 早些年间,施耐庵曾经在杭州钱塘为官,后来因为不满奸臣当道残害百姓,他便辞官回家读书写作。 如今天下大乱,又听说近在迟尺的泰州义军张士诚部颇有成大事的风范,他便想要拉着刘伯温一起去造反呢。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文士,按照古代的平均年龄,早已经是属于安度晚年的时候。 但是,施耐庵老爷子却是老骥伏枥,又是一颗雄心想要造反去了。 不愧是能够写出好汉举义水浒传的施耐庵。 不过,刘伯温听了施耐庵的话后,却是一个劲的摇头。 “不妥,不妥啊。”刘伯温说道。 施耐庵一瞧,顿时就是生气了。 “当然是不妥,你刘伯温现在是江浙参政,三品的大员,怎么可能跟我一样去投贼,要是妥的话,那才是奇怪呢!”施耐庵生气道。 刘伯温见状,丝毫没有动怒,反而是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施耐庵这火爆脾气,顿时就是怒了。 “施兄误会了,我不是笑你!”刘伯温连忙解释道。 “那你是笑什么!”施耐庵不依不饶。 “施兄,你要是真的打算建功立业,去投义军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个更好的去处,如何?”刘伯温说道。 施耐庵一听,顿时就是一愣。 “什么,此话当真?” “哈哈,当然是真的,我刘基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刘伯温笑道。 “你说说,推荐我去哪里?”施耐庵连忙问道。 “除州,红巾军!”刘伯温说道。 “什么,红巾军?” 施耐庵听罢,顿时觉得有些不太情愿。 当今天下,红巾军声势最为浩大。 但是,红巾军却是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占据的地方,全都是一些灾害频繁的地方。 或者说,要不是灾害频繁,这红巾军也是闹不起来。 红巾军占据的全是穷地方,听说连饭都吃不饱,怎么拼天下? 而泰州的张士诚等人就不同了。 张士诚等人出身私盐贩子,当地有盐业的聚宝盆,可谓是家底丰厚。 听说张士诚光是叔伯堂兄弟,就能够拉起来上百号人,全都是能贩卖私盐的家伙。 施耐庵想了一下后,便把自己的这一番心思给说了出来。 刘伯温听罢,心中却是忍不住叹息。 自己这个同年老兄,实在是有些看不通透啊。 既然要争夺天下,那自然是以人为本,有了人,也就是有了兵马,有了兵马,什么东西抢不到。 泰州的张士诚等人仅仅是占据了产盐地区,没有左右呼应的红巾军友邻,有个屁用啊。 “施兄,建功立业可不是靠钱多,而是靠人多,那除州红巾军元帅朱元章,还有他那个兄弟朱瀚,都是人中龙凤,将来必然能够成就一番大业,我也就是牵制于宗族亲朋,否则一定去投他们了。” 既然施耐庵已经是打算投义军造反了,刘伯温也是不再做丝毫隐瞒,当即把自己暗中襄助红巾军朱瀚兄弟的卧底本质,给交代的明明白白。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刘伯温,不是那种贪图权势的奸佞之徒!” 施耐庵一听大喜,立刻拉着刘伯温说道。 “施兄,你要是信得过我,不妨先去除州见一见朱瀚,先是了解一番,如果觉得他们不行,再另做打算。”刘伯温继续劝道。 与朱瀚接触的越多,刘伯温就越是对这个少年佩服无比。 不论是军政民生,还是纵横捭阖,这个听说出身穷苦的少年,总是能够把蒙元江浙行省的平章左丞等人玩弄于鼓掌。 “你刘伯温的话,我当然信得过,那就去除州亲眼拜访一下这个除州红巾副帅!”施耐庵笑着说道。 二人一番透底的交谈,立刻把原本的那点心结彻底打开了。 刘伯温为了符合自己蒙元江浙三把手的高贵身份,如今家中已经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 既然与施耐庵良久未见,自然是要把酒言欢,一叙多年的友情。 刘伯温的夫人陈氏,也是穿着名贵湖绸的衣服,在五六个丫鬟仆妇的簇拥下,带着两个年幼的儿子来给世兄施耐庵见礼。 如今陈氏妥妥的名流贵妇模样,哪有半点之前时日,为了一顿米都要去借的样子。 刘伯温接连款待了施耐庵三日,一直到了江浙行省平章伯鲁安排下令,把那些网罗的戏班子秘密发送除州的时候,刘伯温才给施耐庵化了个身份名号,登上了去往除州的船队。 既然是刘参政安排的人,施耐庵一路行程中,那又是受到了千般万般的照顾。 等到了除州地界下船的时候,施耐庵甚至是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一支蒙元行省的船队了。 “唉,果然啊,功名利禄,乃是消磨英雄气的温柔冢啊!” 施耐庵拿着刘伯温的书信,径直进了除州城,来到府衙门前投递求见。 “什么,你就是施耐庵?” 朱瀚盯着眼前的中年人,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没错,在下正是施耐庵,副帅难道听过在下?”施耐庵有些纳闷了。 自己难道有这么大的名声,连江北的红巾贼都是听说过? 朱瀚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施耐庵的衣服,笑着说道。 “耐庵先生,名震南北,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听到朱瀚的话,施耐庵心中顿时就是一阵激动加高兴,简直是美翻天了。 眼前这个少年红巾贼头,果然是有些见识,真如刘伯温所说,属于人中龙凤啊。 光是这看人的眼光,就是绝对不差。 “哈哈,不过是老夫的虚名罢了。”施耐庵不自觉的开始喘起来了。 对于施耐庵这种彪炳文学史的大牛,朱瀚既然遇到了,当然不可能让他跑了。 随即,朱瀚就是把施耐庵请上座,二人一番热切交谈。 “哦,原来耐庵先生是打算跟我们一起推翻暴元!”朱瀚心中已经是有谱了。 “也可以这么说罢,蒙元暴政无道,已经是气数将尽,施某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还是想要建功立业一番的。”施耐庵说道。 朱瀚又是问了一些从军理政的话题,施耐庵都是对答如流,虽然没有李善长刘伯温那种让人惊艳的感觉,但是也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比的。 “先生果然大才,我今日诚意相邀,可否留在除州,在我义军中任行军长史?”朱瀚立刻就是发出了邀请。 施耐庵此来除州,原本是打算先探一探红巾军的底细,然后再决定是否投靠。 哪知道一见到朱瀚后,对方竟然表现的非常重视自己,施耐庵当场就是彻底下了决心了。 “施某不才,愿意为义军贡献一份微薄之力!”施耐庵说道。 朱瀚立刻高兴的下令,让府衙的厨子准备酒菜招待施耐庵。 并且还把胡一八、陈宝刀、陆仲亨等人介绍给了施耐庵认识。 在接风宴上,施耐庵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更加肯定了自己加入红巾军的决定。 偌大的除州府衙,准备的宴席上竟然仅仅是四菜一汤,菜量虽然不小,绝对够吃的,但是一点没有奢侈气派的样子。 “先生勿怪,我义军替天行道,所用所需,皆是从百姓中取得,一丝一毫不敢浪费,吃穿用度务必节俭,绝对不是怠慢先生,等到改日出门,我选除州最好的酒楼,招待先生!”朱瀚连忙说道。 施耐庵摇摇头,摆着手说道:“副帅误会了,施某一把年纪,什么富贵气派,也是见识过了,不过是一些虚妄罢了,难得珍贵的是义军竟然如此简朴如常,一看就是不是贪图享乐的平庸之辈!” 《踏星》 宾主双方都不是什么爱好奢华享受的人,立刻就是推杯换盏的畅聊起来。 朱瀚年纪还小,自然是不能饮酒。 陈宝刀、胡一八两个人则是作陪,与施耐庵一通豪爽畅饮。 别看施耐庵是一介文士,竟然是拥有千杯不醉的好酒量,一直把陈宝刀和胡一八喝得东倒西歪。 “哈哈,副帅,施某酒量虽然不大,也容得下十八碗酒!”施耐庵迷迷瞪瞪的说道。 咣当! 随着施耐庵晃晃悠悠醉倒,一场接风宴总算是结束了。 两日之后。 施耐庵作为除州安抚使行军长史的身份,跟着朱瀚一行人出了除州城。 “副帅,我们今天去哪里?”施耐庵盯着黑眼圈问道。 经过两日相处,豪爽的陈宝刀、胡一八等人给了他不少创作灵感,昨天夜里加班加点又是写了一章水浒英雄传,正是以陈宝刀、胡一八等人为原型丰富了一下人物。 “今日我们去曾家镇,那里有一场新杂戏要演出,我们去看看效果!”朱瀚说道。 新杂戏,也就是朱瀚安排胡惟庸等读书人编写的新剧本,全都是是展现恶霸地主欺压良善百姓为题材的新杂戏。 与那些粗制滥造的杂戏不同,胡惟庸等读书人的水平根本就是降维打击,特别是有了朱瀚的梗概情节,更是兼具诙谐幽默和催人泪下。 曾家镇,是除州城外的一个小镇子。 镇子上唯一的豪门大户,就是曾家。 曾家大族,从赵宋时候开始,就是当地的土豪,后来又是投了蒙古人当官从政,占据了几乎整个镇子的土地和商铺。 只不过,曾家虽然也是有不少劣迹,但是大多利用宗族影响给压了下去,还有不少受到欺压的同族,也是找不到地方告状诉苦。 朱瀚派人知道这一情况后,当即就是安排在曾家镇开始发动百姓觉醒的打土豪分田地。 走了半天路程后,胡一八扯着嗓子在前面喊道。 “副帅,前面就是曾家镇,我已经看到戏班子的彩旗了。” “便装换上去,随我一起去看戏!” 曾家镇内。 随着一声声的锣鼓鸣响,一个热热闹闹的戏台子在镇子上搭起来了。 本来,这杂戏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大家伙也都是看过。 但是今日这个杂戏,却是格外不同。 因为这个戏班子,不是什么走街串巷的草台班子,而是除州府衙养的官家班子。 光是护送的兵丁差役,就是来了好几十人。 整个曾家镇的百姓们,不论是穷富,全都是挤到戏台子前,准备看戏呢。 一身整洁新衣的班主张九一,掀开帷幕的角,看了一眼外面越来也多的人群,心中涌起一阵自豪。 “今日这一场《白毛烈女传》,你们可都得好好用心,谁要出了岔子,就滚出我们吉祥班!”张九一转身,一脸严肃的对戏班子所有说道。 整个戏班子成员,听到班主的训话,立刻都是赶紧保证不出岔子。 现在的吉祥班,成员数量已经是膨胀到了二十多个人,不仅有张九一全家演员和锣鼓手,还收了好几个学徒和帮闲。 跟着吉祥班有吃有喝,谁也不想丢掉这个好差事。 “乡亲们,稍安勿躁,再等一炷香,马上就开场!” 一名戏班子的学徒敲着锣,走到台子上说道。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翻了好几个跟头,惹得下面的围观百姓们一阵喝彩。 朱瀚领着施耐庵、胡一八等人也走了过来,在戏班子对面的茶楼上,定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正好把不远处的戏台子尽收眼底。 “这是暖场,可以用来安抚一下观众焦躁的情绪。”朱瀚笑呵呵说道。 施耐庵点点头,一双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得等着那戏台子上的幕布。 作为背景的幕布,画上了彩色的场景,有厅堂,有荒野,有山林,让台下观众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种形式的戏台子,施耐庵还真是第一次见。 “让开,让开!” “让开!” 忽然。 随着一阵吵闹声,原本拥挤的人群闪开了一条通道,从后面走进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着丝绸的富态老爷走到了戏台子最前方。 这里是最好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人人争抢,但是因为这个富态老爷的到来,竟然闪开了一个空圆圈。 人群百姓中,发出了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曾老爷来了!“ “曾老爷可是大戏迷啊!” “哼,曾霸天太嚣张了!” 很显然,这个冒出来的曾老爷,正是曾家镇的大地主本主。 “今天是什么戏啊?”曾老爷坐在椅子上问道。 “老爷,是白毛列女传!”一名奴仆说道。 “好!老爷我就喜欢看烈女!”曾老爷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周围的几个跟班们,也都是一同笑起来。 “哼!原来是个无赖!”施耐庵发出一声冷哼。 下面的这个曾家地主,很明显就是不属于士绅一类的地主,施耐庵平日里最是瞧不起这种人。 咣咣咣! 随着一阵响亮的锣声响起,新杂戏正式开始了。 随着一个个的戏班子成员穿着崭新的戏服,鱼跃登场。 下面的观众们发出了阵阵喝彩。 吉祥班的道具和戏服,经过朱瀚的授意,早已经是鸟枪换炮了。 不仅看起来更加的贴合剧情,而且是还有好几种衣服,能够在后台切换。 《白毛列女传》其实就是朱瀚抄袭的白毛女,只不过把剧情人物给稍加变动。 讲述的是一个佃户贫农杨重十的庄户人家,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女儿杨喜娘长相秀美,遭到了地主恶霸黄老邪的垂涎。 然后就是平常百姓们熟悉的放高利贷印子钱,利滚利要了佃户贫农老杨的性命。 恶霸地主黄老邪逼死人命后,还强行霸占了杨喜娘,令她受尽了侮辱欺压。 最后杨喜娘终于是得到机会,逃到荒山野林中,三年之后,原本花容月貌的杨喜娘,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白毛女。 正在这个时候,义军大帅朱龙兴举兵讨伐蒙元朝廷及其走狗,行军路过山林中,搭救了白毛女杨喜娘。 随后,杨喜娘帮着义军大帅朱龙兴指出了一条小路,直插元军和走狗军的后方。 义军大获全胜,大帅朱龙兴要奖励功臣杨喜娘,便问她想要什么赏赐。 杨喜娘当着众人表示,自己一不要金银,二不要良田,三不要官职。 只要亲手杀那恶霸地主黄老邪,替父报仇! 义军大帅朱龙兴当即点头同意,亲手解下青钢剑,交给杨喜娘替父报仇。 最后,在杨喜娘历数黄老邪的罪状后,斩了其首级,替父报仇。 噗! 随着一蓬血雾直冲半空,所有人都是吓得一个激灵。 当啷! 施耐庵手中的茶杯也是吓得掉在了桌子上。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前方的戏台,露出骇然的神色。 “真的砍头了?!” 朱瀚见状,露出一阵得意的笑容,然后才是笑道:“哈哈,先生说笑了,这都是府衙的戏班子,怎么可能真的砍头。” “这不过是用的胭脂红水罢了!” 施耐庵还是不太满意,只听他继续问道:“戏台之上,讲究意境,如此这般鲜红的血,恐怕有失戏曲风韵啊。” 朱瀚却是不以为然。 他用手一指下方的观众百姓们,“先生看看,他们可是看得很喜欢呢,什么风度,什么意境,都已经是不重要了。” 施耐庵转头看去,果然下面的观众们都已经是一个个涕泪横流。 他们即为杂戏中白毛女的凄惨遭遇感到悲伤叹息,又是对最后能够杀恶霸报仇的事情感到痛快。 整个杂戏中许多恶霸地主黄老邪欺压穷人的手段,不论是私刑逼供,还是高利贷印子钱,亦或者卖儿卖女还债,也是引发了许多人的共鸣愤慨。 “再演一遍!” “对,再演一遍!” 突然,在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大喊。 越来越多的观众们,都是不满足于一个剧,纷纷都是要求重演。 “乡亲们,咱们有的是新戏,大家不要急!” 班主张九一跑到戏台子上,高声大喊道。 他想要让观众们冷静下来,因为这样的热情早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见闻。 原来杂戏还可以这么演! “不!我们就要看白毛烈女!” “对,我们就看白毛烈女!” 在一声声的催促中,张九一作为班主也是无奈的答应了。 而坐在戏台子最前方的曾家镇大地主曾老爷,却已经是脸色铁青。 刚才的杂戏中,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曾老爷。 但是,里面的剧情几乎就是完全重现的曾家以前做过的事情。 曾老爷看得心中气闷发慌。 “哼!” 他重重的甩下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穿过人群走了。 这要不是戏班子旁边有除州府衙的护卫,他早就派人上去打砸一番了。 围观百姓们都是沉浸在了情绪中,他们没有人在乎曾老爷一行人离开。 “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在百姓们的催促中,张九一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让手下的演员们再来一遍。 好在也不用重新换装什么的,很快又是伊伊呀呀的开始唱了起来。 这一次,前来看戏的百姓们是越来越多了。 不少人的百姓都是刚刚到来,甚至是错过了开头,但是也很快就被戏台上的剧情吸引了。 当杂戏演到贫农杨重十被逼无奈,万念俱灰之下在除夕之夜喝了苦卤水自杀,然后女儿杨喜娘被恶霸黄老邪抢走遭受侮辱的时候。 “呜呜!你这畜生!俺打死你!” 突然,一声带着哭腔的暴喝,一个穿着破旧短衣的男人双眼通红的冲到了台上,使出全身的力气揪住了演黄老邪的张九一。 彭彭彭! 随后,一连串雨点般的拳头,立刻就是招呼到了张九一的身上。 “哎幼!哎幼!救命啊!”张九一满脸惊恐的扯着嗓子乱喊。 整个戏台上的人全都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 最后,还是在旁边的府衙差役们反应过来。 “狗日的,停手!” “停手!” 在差役和戏班子演员的七手八脚的合力下,才把如同疯虎一般的这个男人来开。 扮演黄老邪的张九一,惊魂未定坐在戏台的椅子上,用惊恐和恼怒的声音高喊道。 “你这鸟人,疯了!” 那个男人此时被众人按住,但是口中依旧是高声大喊。 “俺打死你!” “俺要打死你!” 台下的众多百姓观众们,也都是跟着大喊。 “对,打死黄老邪!” “打死黄老邪!” 面对汹汹的众怒,张九一等人只能是拉着一众戏班子成员,给大家伙解释起来。 扮演杨喜娘的人,正是张九一的女儿张春娘。 一番口舌后,总算是把众人情绪安抚下来,刚才那个暴怒的男人也是恢复了冷静,被两个差役请了下来。 随后,杂戏又是重新开始。 刚才的一切,把在不远处看戏的施耐庵等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也太夸张了,竟然会有分不清演戏的莽夫!”施耐庵摇摇头说道。 “耐庵先生,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这些百姓们,恐怕如杨重十一般惨的,不在少数,说不定还要更惨的也有呢。”朱瀚澹澹说道。 刚才的突发情况,让朱瀚很是满意新杂戏的效果。 当一场杂戏演完之后,吉祥班的张九一班主,这个扮演恶霸地主黄老邪的老戏骨,已经是接连又挨了两拨冲上戏台观众的拳头,还有十几轮的土块烂泥巴。 反正演完这一场戏后,张九一是说什么都不演了。 正在此时。 一声巨大哭喊从台下传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削的男子,已经是绕过了差役们的封堵,趴到了戏台子上。 吉祥班主张九一见状,吓得跳起来后退两步。 “你想要干啥!” 激动的百姓观众们太多了,随行的差役们根本忙不过来。 哪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并不是想来揍张九一的‘黄老邪’,而是一下冲到了扮演义军大帅朱龙兴的演员跟前。 噗通! 男人重重的跪在了戏台上,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 “我就是杨重十啊!” “大帅,替我做主啊!” “救命啊!” 这扮演义军大帅朱龙兴的演员吓了一跳,本来以为自己也要跟班主一样挨打呢,没有想到竟然是被人抱住了大腿苦苦哀求。 “这,这。 。” 他不过是个演员戏子,根本不是真的义军大帅,如何懂得应对这般局面。 更何况,随着这个男人冲上台子哭喊哀求,台下的不少观众也都是有样学样。 他们也都是跪在了地上,冲着台子上的‘假大帅朱龙兴’悲痛大喊。 “大帅,俺冤枉啊!” “大帅,替我做主啊!” “俺也是杨重十啊!” 在一声声的悲号中,整个台上台下已经是要乱作一团。 “副帅,好像要出乱子啊。”胡一八有些担忧的说道。 人群百姓们蠢蠢欲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一起冲上去,把那个班主‘黄老邪’给打死了。 “民怨沸腾,真是一出好戏啊!”施耐庵感慨道。 朱瀚看了一眼下面的局势,轻轻点了点头。 “沸腾好啊,就怕他们不沸腾!”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冲着施耐庵等人说道。 “诸位,今天是个好日子,随我一同去当一回青天大老爷吧!” “好!” “好!” 施耐庵、胡一八和陈宝刀等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都齐声答应。 戏台下的人群,已经是乱作一团,有哭喊着叫冤枉的,有怒吼着想要打死黄老邪的,还有站在原地默默流泪的。 铛铛铛! 忽然,随着三声锣响,一群顶盔掼甲的义军士兵冲到了戏台子上,在他们身后走出来了几个穿着威风凛凛的人物。 为首的一人,正是朱瀚本人。 朱瀚等人一亮相,胡一八就从旁边闪出,冲着戏台上那个哭喊叫屈的男人喝道。 “兀那汉子,来这边!” “真正的义军大帅,在这里呢,有什么冤枉,来这里!” 那个男人满脸惊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早已经吓破胆子的吉祥班主张九一,看到朱瀚等人突然出现,如同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大人,大人救命啊!”张九一带着哭腔喊道。 “张九一,告诉大家,我来替他们做主,有冤申冤,有仇报仇,今日我朱瀚,就帮咱们穷人替天行道了!”朱瀚朗声说道。 张九一重重点头,“好咧,大人!” 随后,张九一冲到了戏台上,双手虚托向了朱瀚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乡亲们!副帅大人来了,曾家镇就太平了!” “副帅大人来了,青天就有了!” 。 。 在杀气腾腾的义军士兵出现后,台下的百姓观众们就已经是冷静了大半。 如今听到真正的义军副帅来了,还要替他们做主伸冤,立刻又是重新燃起了热情。 最先是那个冲上戏台的男人。 “大人,替小人做主啊!” “小人叫张阿牛,就是在这曾家镇的佃户,那戏里的杨重十,还没有我惨啊!” 朱瀚扯了一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戏台中央,威严的问道。 “张阿牛,把详情细细说来!” 原来,这个叫张阿牛的佃户,也是曾老爷惦记上了家中女儿,几番催逼不成后,尽管以胡乱捏造的阎王债,把张阿牛抓进了牢狱站枷受刑,最后逼得全家人无法,只能是卖儿卖女。 哪知道,张阿牛的女儿进了曾老爷家不过是两个月,竟然被折磨虐待而死。 张阿牛上门理论,也被一番痛打,还被夺了佃田,小儿子也很快在饥饿中病死。 “呜呜!大人,替我做主啊!” 张阿牛最后在戏台上跪地痛哭。 不仅仅是一个张阿牛,越来越多的百姓们,陆续的来到戏台子上,开始讲述自己的冤情苦难。 在朱瀚的有意引导下,很快就是变成了面向台下众人的诉苦大会。 他们的苦难冤情,或者说是血海深仇,那是一个不比一个少。 ? ??乎所有的矛盾,统统都是指向了曾家镇的恶霸地头蛇曾老爷一家。 “大人,真的能给我们做主吗?” 良久之后,张阿牛等人已经是逐渐冷静下来,心中不免又是涌起了担忧和后怕。 听完了众人的喊冤,朱瀚就已经知道曾家镇的民心,已经是到了可用的时候。 “替天行道!可不仅是空喊,曾家的恶霸,不比黄老邪差,那就从他开始!” 朱瀚一个起身,站在戏台上,向着下面千百双的眼睛对视着,然后继续大声喊道。 第九十四章 常遇春投军,不一样的“马皇后” “陈宝刀!” 早已经待命的陈宝刀,连忙闪出应道:“大人,末将在!” 朱瀚用手一指刚才喊冤的庞大人群,对陈宝刀命令道。 “带上有冤情的百姓,率精锐去把那曾恶霸给本帅抓来!” “今日这戏台,就是杀恶霸的刑场!” 霎时之间,台下百姓们呼声雷动! 陈宝刀自然赶紧领命,带着早已经备好的披甲精兵,在百姓们带领下,向着恶霸曾老爷家方向冲去。 半个时辰后。 在远处忽然飘起了一阵浓重的黑烟,不久之后又是黑烟熄灭。 又是过了一会儿,陈宝刀等人押着几十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折返了回来。 “大人,这就是奸贼曾子成!” 杂戏开始前,还威风凛凛的曾子成曾老爷,此时已经是狼狈不堪。 陈宝刀率领众人上门的时候,曾子成还想要封门顽抗,很快就被愤怒的百姓们抬着家伙什撞开了大门,一番搜索后,终于在一间密室找到了曾家人藏身处。 一番烧火烟熏后,才是把他们逼了出来。 汹汹的民怨,早已经给他扣上了数百个罪名。 真可谓是恶贯满盈。 朱瀚也是不给他什么辩解的机会,立刻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宣布。 “恶霸奸贼曾子成,通鞑作恶,欺压良善,巧取豪夺,逼良为娼,伤人害命,,,,,” “特令如下,曾子成及其同党亲族,其田地房屋,收归府衙,重新发分赔偿苦主。” “曾子成一家,恶贯满盈,断不可留,为慰民心,曾氏一门尽数处死,立刻执行!” 朱瀚的话,如同是一记惊天炸雷,瞬间把曾子成恶霸家族上下给吓得魂飞魄散,不少人已经是屎尿横流,整个戏台子上是腥臊一片。 而下面的百姓们,则是欢声雷动。 仅仅是杀曾子成恶霸,还不至于如此。 刚才的话中,朱瀚说的要没收曾家财产,然后分发给曾家受害者的话,才是更让他们激动的。 良田,房屋!可比虚浮的伸冤,更是有拉拢人心的效果。 “本官再问一遍,谁还有冤情,快来说吧!” 朱瀚最后又是一遍大喊。 “我我!” “大人,我也冤啊!” 许多百姓本来心中害怕,现在看到要分田地财产,而且曾子成一家要全被杀头,也就不害怕什么了。 片刻之后,恶霸地主曾子成的罪名,又是狠狠增加了上百条。 “大人,写不下了啊!” 临时充当文书的施耐庵,一脸幽怨的看着朱瀚说道。 他的手腕已经是酸疼不已,长长的纸笺也已经是写的满满当当,再也没有地方可写了。 “好,时候不早了,可以行刑了。” 朱瀚点点头,向着旁边的陈宝刀一挥手。 “行刑!” 瞬时间,台下的百姓们伸长了脖子,用充满惊恐、兴奋和激动的眼神,盯着戏台上的一切。 恶霸地主曾老爷等人,早已经是被剥光了衣服,露出一身的肥肉跪在了戏台子上。 这年月,一身干净的衣服都是难得的财产,更何况是恶霸地主产的好布料,自然不能染血浪费。 “呜呜!大人,我也冤枉啊,饶命啊!” 那恶霸地主曾子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吐掉了塞嘴里的烂草破布,竟然开始大声高喊起来。 朱瀚却是看都不看一眼。 谁在乎你恶霸冤不冤,就算是有些罪名夸大其词,你也早已经是死定了。 更何况,朱瀚更是看中了曾家上下的良田大屋。 你们恶霸地主不死全家,那些分到田地的百姓们,也拿着不踏实啊。 “杀!” 朱瀚彷佛没有听到一般,平静的下了命令。 “遵命!” 陈宝刀领了命令,立刻冲着准备行刑的军士们大喊。 “斩!” 噗! 噗!噗! 随着一阵刀光闪过,一蓬蓬的血雾直冲半空,血淋淋的人头彷佛成熟的瓜果一样,一个个掉在了地上。 “义军万岁!” “万岁!” “替天行道!” 在恶霸曾氏人头落地的时候,百姓们发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 朱瀚知道,打土豪分田地的事情,从这曾家镇开始,就算是有了成功经验了。 随后的十多天。 从江浙行省送来的十多个戏班子,也都把新杂戏上手了,他们在红巾军的看管护送下,也是一个个镇子开始巡演。 所到之处,几乎是与曾家镇相同的情况。 早已经有了经验的陈宝刀和施耐庵,作为打土豪分田地的文武组合,霎时间在除州威名远扬。 一首首的歌谣,也是在除州悄然兴起。 “吃他娘,穿他娘,打了土豪,分细粮!” “天降除魔弥勒佛,替天行道朱龙兴!” “开大门,迎红巾,打了土豪分称金!” 。 。 霎时之间,整个除州的士绅豪强们是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每一个都是沾了不少的黑账人命,全都是怕的要死。 朱瀚也是明白,对于这些士绅豪强,暂时还不能一棒子全都打死,毕竟还是有不少可用的人。 所以,朱瀚就给这些有名有姓的豪强士绅们,每个人列了个红黑账。 红账,就是他们对于义军或者百姓们的贡献,不论是什么好事儿,只要能到府衙查证,都是可以记载红账上。 黑账,则是他们身上背负的罪名和劣迹了。 红黑账上,一旦黑账多于红账,那就是到了清算的时刻。 若是红账多,那就可以相安无事。 后世我根据地的红黑账大法,可以说是一个神技。 朱瀚一手打土豪分田地,一手红黑账,瞬间就是把除州士绅豪强们拿捏的死死的。 打土豪,分田地。 除州义军的大手笔,很快就是传的临近州府人尽皆知。 许多逃难的流民们,在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全都不顾一切的往除州走来。 他们颠沛流离的苦难中,彷佛是看到了一个希望之地。 。 。 与此同时,在河南颍州。 作为红巾军大本营,北支红巾军的各路元帅们,早已经是齐聚到了颍州。 就在前两天,在大首领刘福通的率领下,朱元章、毛贵、芝麻李、郭子兴、杜遵道等各路元帅一起拥立韩林儿为帝,国号大宋。 一个姓韩的当大宋皇帝,自然是不合适。 所以,刘福通等人就是搬出了之前的说法,韩山童父子是大宋留下的皇族后裔,本姓赵,自然可以当大宋继承者了 韩林儿当了大宋皇帝,立刻以龙凤为年号,自称为‘小明王’,因为他爹韩山童曾自称天降明王。 大宋复辟,刘福通成了独掌朝堂权力的实际首领。 刘福通被任命为大丞相,兼任天下兵马大元帅。 朱元章等人则是被任命为各个行省丞相,兼任各路行军都元帅,根据各自的划分地盘,各自制定了讨伐蒙元光复大宋的作战计划。 不过,与刘福通等人雄心勃勃的心态不同,朱元章却是不看好他们的前景。 已经是在颍州红巾军中两个多月的周德兴,更是让朱元章加深了这个想法。 “重八,你是不知道啊,颍州这些义军,和咱们根本不一样啊,一打仗全凭一口气,一旦遇到不顺利,立刻就是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么下去可是成不了多久。”周德兴说道。 作为爆破穴攻的大师,周德兴来到颍州红巾军后,就是获得超凡的待遇。 特别是在展露了两次爆破穴攻的威力后,整个颍州红巾军上下,包括刘福通在内,都是对周德兴客客气气,尊为上上宾! 如此一来,周德兴就很快与颍州红巾将领们打成一片,获得了许多的交情人脉,还有不少的实情。 听了周德兴的话,朱元章也是深表认同。 “他们全都是一个样子,咱也不可能劝得了他们,只要回去之后,把咱们的定远除州经营好就行了。”朱元章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周德兴继续问道。 朱元章听了这话,却是先笑了起来。 “哈哈,咱想要回去,啥时候都能回去,你想要回去,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刘福通可不愿意放人啊。”朱元章说道。 自从周德兴来了以后,颍州红巾军几乎是逢城必克,可谓是所向披靡。 朱瀚改良过的穴攻爆破法,在当前的时代,几乎没有哪一个城墙可以抵挡得住。 更何况,河南一带的平原地形,其土质更是利于穴攻爆破,比在淮西一带还要高效。 周德兴更是把穴攻爆破法当做自己的看家本领,一些关键的步骤保密极其严格,根本不让别人学去。 所以,刘福通现在正制定好了三路北伐蒙元的战略,周德兴的作用至关重要,当然不可能让他离开的。 “唉,那可怎么办,要不我去直接跟刘福通说,反正老子就是想要走,他还能强拦住我不成!”周德兴有些不高兴了。 他在颍州红巾军这里地位崇高,待遇极好,但是总觉得不是跟他们一路人,还是想要回去。 “其实,这件事情,咱来之前,七五也是跟咱说过了。”朱元章笑了笑说道。 周德兴一听,顿时就是来了精神,连忙问道:“七五怎么说?” “他让我告诉你,那穴攻爆破的方法,不必死抱着不撒手,若是教会了刘福通他们,自然就能顺顺当当的回去了。”朱元章说道。 周德兴一听,顿时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非常强烈的表示了不同意。 “那可不行,这穴攻爆破,是咱们搞出来的,岂能教给他们?”周德兴说道。 “七五说了,刘福通他们毕竟是友军,而且是替我们挡在北方的屏障,要是他们打蒙元打得越狠,对我们就越是有利,只靠你一个周德兴,那怎么忙得过来,刘福通可是要三路北伐,你还能跟神仙似的,玩分神化形不成?”朱元章说道。 对于红巾军友军的作用,周德兴心中很是明白。 只不过,他对于穴攻爆破的技法看成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教给别人。 “话虽如此,但是教给他们,我可是舍不得啊,咱有了这办法,什么城攻不下,岂能白白便宜别人!”周德兴还是不情愿。 “其实,咱也觉得不能教给别人,但是七五说了,想要让刘福通他们暴揍蒙元,那就得教会他们,而且七五还说了,他已经是有了更好的攻城方法,比这穴攻爆破还要好用呢!”朱元章说道。 “什么,真的吗?”周德兴顿时眼冒精光。 朱瀚一向都是智计百出,这番话周德兴自然是深信不疑。 最后,又是在朱元章的劝说下,周德兴才是答应下来,愿意全心全力的教会刘福通他们穴攻爆破法。 毕竟,朱元章已经说了,朱瀚的新方法还在保密,周德兴想要学的话,就必须要回去再说了。 周德兴一门心思想要回去学新的攻城法,对于穴攻爆破自然又是恨不得刘福通等人马上学会,让他放心大胆回去。 第二天一早。 朱元章就带着周德兴求见了大丞相刘福通。 一见到刘福通,朱元章两个人就是说明了来意,愿意把穴攻爆破法,尽数倾囊相授,请刘福通派一些得力干将来跟周德兴学习。 刘福通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是大喜。 “朱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元章笑了一下,说道:“大元帅,咱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可能说假话骗人!” “哈哈哈,朱兄弟,我就是知道,这么多人里面,就数你最识大体,懂得大局!好啊,好啊,有了这穴攻爆破,三路北伐就成功一半了!” 刘福通心中大喜,已经是认定全都是自己的功劳,才让朱元章和周德兴愿意交出来穴攻爆破攻城法。 自从周德兴来到颍州后,一众红巾军将领们都是馋的眼睛都红了啊! 再大再坚固的城池,只要做好掩护,在周德兴手里几乎没有能够撑过三天的! 一声巨响后,一座城池就会被攻克。 奈何周德兴把攻城法藏得比裤裆里的鸟儿都严实,刘福通等红巾军将领们怎么利诱恳求,都是没有学到手。 大家伙都是友军,也不好用强硬手段。 现在,刘福通刚刚拥立了小明王,恢复了‘大宋’旗号。 朱元章就来献宝了,这说明自己真的是顺应天意啊。 “好啊,朱兄弟,你这份心意,我刘福通已经是记下来了,等到我们攻克开封城,返回旧都之后,我就让小明王分封诸王,到时候老哥哥我给你留个一字并肩王!”刘福通大笑着说道。 “小事一桩,大元帅不必如此客气!” 朱元章口头上说道,心中却是对刘福通的说法不以为然。 如今红巾军前锋早已经是逼近了开封城,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够攻破开封。 但是,开封城里并没有蒙元主力军,攻下来也不是什么大胜利。 这么着急分封各路诸王,实在是有些不太上台面啊。 “七五早就说了,反元可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这么着急分封诸王,哪还有一丝进取的意味,到时候还不得相互攀比着奢靡堕落啊。”朱元章心中暗道。 不过,这些好处和坏处,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朱元章又是留在了颍州几日,让周德兴把穴攻爆破法从头到尾教给了红巾军众将。 上到火药的精准配比,再到火药的回潮颗粒化,再到地道穴攻的标准作业,然后是火药回填和封堵。 周德兴足足是教了三天三夜,才是把刘福通、毛贵、芝麻李等人彻底教会。 “哈哈,有了朱兄弟的这穴攻爆破,俺们年前就能打进大都,睡了那狗鞑子皇帝的龙床!”毛贵看着手中的穴攻爆破整套文字,顿时高兴起来。 这一次北伐,毛贵被任命为东路军都元帅,统领东路军十多万大军从山东然后北上大都。 其余诸将元帅,对于朱元章这么大方的分享军事绝活,也都是表示了自己的钦佩。 刘福通自然也得表示一番。 “朱兄弟,你之前说,这一套穴攻破敌,是你幺弟搞出来的?”刘福通说道。 “没错,他一向有些古怪本事!”朱元章自豪的笑道。 “既然这样,那朱瀚小兄弟,也必须得重赏啊!这样吧,你现在是江北行省丞相,那就让你弟弟当江南行省平章吧,什么时候打下江南,立刻就去上任好了。”刘福通笑道。 朱元章一听,心中顿时就是冷笑一声。 刘福通想要给朱瀚封官加赏的举动,根本就是另有目的。 红巾军中,对于各路的封赏,基本都是只封赏到各路大小元帅。 也就是说,对于朱元章来说,仅仅是封赏他本人官号名位,对于朱元章的手下并不直接进行封赏,而是让朱元章自行决定。 刘福通的这一手,基本就是想要有些掺沙子的意思。 不过,这对于朱元章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朱瀚是自己最信任的亲弟弟,刘福通想要玩手段,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丫子。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那多谢大丞相,咱就替小弟谢过,等到打下江南,咱就让他去当江南行省平章!”朱元章不动声色的说道。 刘福通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反而是以为朱元章进了自己圈套。 “好,朱兄弟,我们义军马上就要准备三路北伐,到时候军需粮草,也少不了你帮忙了。” 刘福通捋着自己的短胡须,十分威严的说道。 “大丞相放心,咱回去之后,最少可以给大丞相和兄弟们送来二十万石的粮食,还有三十万布匹!”朱元章说道。 对于讨伐蒙元来说,大家伙都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红巾军上下,可都是知道,朱元章刚刚去攻打了一次江南集庆府,虽然听说被江南蒙元军‘击退’,但是获得了许多的粮食。 再加上除州也是个富庶的好地方,穷哈哈的红巾军自然就要向他求助了。 朱元章虽有心广积粮,但对于讨伐暴元的事情,也是毫不含湖的。 他早已经跟朱瀚商量好了,提供一些粮草辎重让红巾军壮大,把北方蒙元势力打得更狠一些,才能让自己有时间谋划江浙。 “哈哈,朱兄弟果然是痛快人!你放心,这些粮食布匹,我也不会让白拿,凡是虏获的战利品,都会有你的一份,而且缴获的其它各种杂货珍宝,要是发卖的话,也都是会转卖给你,皆是自家兄弟,给留个本钱就好,剩下的利润,俺们分文不要!” 刘福通看到朱元章的痛快态度,立刻也是非常大方的说道。 朱元章对于这些回应,心中也是比较满意。 红巾军在北方四面出击,一定是会有非常多的缴获战利品。 如今天下大乱,还能够通商的富庶之地,除了江浙一带外,已经是没有什么地方了。 朱元章的势力卡住了江北,自然就是各路义军发卖战利品的必选。 两天之后,刘福通率领各路红巾军将领们,在颍州以‘大宋天子赵林儿’的名义,发布了正式的讨元檄文。 他们不仅宣告了大宋旗号卷土重来,还确立了‘一丞相、四路都元帅、八方元帅、十二先锋大将’的制度。 刘福通自然是处于大丞相的独一位置,朱元章位列四路都元帅,乃是南路军都元帅,其余的毛贵等人为其它三路。 像是郭子兴、芝麻李、赵君用等人,分别则是八方元帅和十二先锋大将。 朱瀚小小年纪,因为是刘福通亲口任命的江南行省平章,也是位列十二先锋大将之一,号为江南先锋大将军。 此次颍州会盟,朱元章可谓是付出的很多,收获的也是不少。 用穴攻爆破攻城法和几十万的粮草布匹,换的了最大的地盘划分和两个将帅名头,可以说是赚翻了。 朱元章带着自己的兵马和周德兴,信心满满的踏上了返回江北除州的路程。 今日颍州一别,从此就是刘福通等人在北方挡刀子,自己在南方闷声发大财的绝佳局面。 朱元章率部一路急行,等到踏上濠州地界的时候,拒绝了便宜老丈人郭子兴的邀请,没有去濠州晃悠,而是一路往南返回定远。 “岳父,若是濠州的彭大等人,还是不服气,也不必跟他们翻脸,到时候来咱除州,咱也能给你另寻一个地盘的。” 朱元章临别之时,对郭子兴说道。 郭子兴想要让朱元章去濠州,无非就是想要再借助他的威望实力,替自己压制彭大、孙德崖等人。 但是,朱元章知道如今北方大战在即,并不想要濠州众人矛盾再加深。 自己已经帮过郭子兴了,他还是没有办法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那就是不如另谋他处,省的义军之中爆发翻脸火并的事情。 “国瑞啊,现在彭大等人在濠州天天饮酒作乐,也不练兵,一点没有备战的意思,要是蒙元大军突然杀到,濠州还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了,我想让你去濠州,毕竟是陛下和大丞相亲封的四大元帅,可以治一治他们懈怠的毛病。”郭子兴还是不太死心,依旧是想要让朱元章去濠州给自己撑腰。 “不去了,马上就要三路北伐了,到时候对面的蒙元还不知道怎么慌乱呢,哪还有功夫管濠州这里,就算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咱在定远城也不远,三两天就杀来了。”朱元章摆摆手说道。 对于郭子兴在濠州的局面,朱元章已经是没有太大的期待了。 给他再多的帮助,他也很难搞定濠州内部各派势力。 朱瀚早就告诉了朱元章,必要的时候,就得放弃郭子兴,反正只要有人能够在濠州顶雷就行了,至于是不是郭子兴,已经是不是很重要了。 “那好吧,那过瑞你先回去吧,等过些日子,我再考虑一下。”郭子兴闷闷不乐道。 朱元章随即率军向南返回了定远。 一进入定远的地界,立刻就是发现了许多不一样的情景。 道路上大批的流民成群结队的向定远方向移动,每个人脸上都是挂满了疲惫和虚弱,但是脚步却是非常的坚定。 朱元章率领的大军从旁边急性而过,他们也是没有害怕。 反而是因为看到了朱元章的帅旗番号,一个个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许多流民都是停住了脚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快看,是龙兴军!” “红巾军的龙兴军?” “对啊,还能有哪个龙兴军,大元帅朱龙兴啊!” “朱龙兴,替天行道的朱龙兴啊!” “真的?救了杨喜娘,杀了黄老邪的那个朱龙兴?” 。 。 霎时间,流民队伍中许多人都是跪在地上,向着朱元章帅旗的方向磕头作揖。 朱元章也是发现了这一情况,便叫过来一个亲兵。 “你去打听一下,这是咋么回事儿?”朱元章说道。 亲兵马上转身就要去,朱元章又是叫住了他。 “哎,对人家和气点。”朱元章又是说道。 “遵命大帅!” 亲兵去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回来复命。 “咋样?”朱元章问道。 “大帅,原来是这么一会事儿!” 很快,亲兵就把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这些流民,全都是在附近州府中流浪无着的人,他们在定远边上的时候,遇到了许多定远除州来的戏班子和差役。 这些戏班子,天天在周围演戏,演得都是一些什么《白毛烈女传》《半夜鸡叫》《忠义侠传》等新编的杂戏。 特别是《白毛烈女传》,更是不知道骗取了多少流民的同情眼泪。 这些戏班子和定远差役们,都是告诉流民,在定远和除州的朱元章大帅,就是里面替天行道的‘朱龙兴大帅’。 大家伙只要去了除州定远,那不仅可以不受贪官污吏盗匪恶霸的欺压,还能够跟着‘龙兴军’铲除恶人,打土豪,分田地,从此过上吃得饱穿得暖的好日子。 朱元章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就是笑了出来。 “嘿嘿,这肯定又是七五的鬼点子!” “真是还别说,咱心里还真是服气的不行,朱龙兴,龙兴军,可不就是咱自己嘛!” 朱元章心中高兴,想不到自己一言未发,仅仅是亮明了旗号,就是获得了这么多的流民真心拥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高兴。 “这些流民实在是有些惨啊,肯定是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朱元章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流民百姓,心中顿时有些不忍。 他拽过一名亲兵,让他下去传令。 “告诉各军,马上就要进定远城了,每个人留下两顿的干粮,剩下的粮食,全都扔到路边,给这些流民!” “遵命,大帅!” 亲兵高举着令箭,立刻就是去传令了。 很快,义军前后几里长的队伍上,就是响起了高喊军令的声音。 所有的流民都是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他们眼冒热泪的停在了道路两旁,捡拾着义军士兵扔到地上的粮食。 流民们倒也见多识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侮辱人的成分。 成千上万的大军行进,若是停下来分发粮食给流民,那还不得乱成啥样啊。 所以,保持行军行列扔下粮食,才是最稳妥的行为。 这些捡拾到干粮的流民,纷纷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啃食起来。 又冷又硬的干饼,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美食了。 特别是这种军粮干饼里,还掺杂有不少的油脂和盐分,更是被流民们当成了绝佳的美食。 他们越吃越是激动,许多人都已经是留着眼泪,跪在地上,向着朱元章帅旗的方向高声大喊。 “朱大帅仁义啊!” “朱大帅高侯万代!” “朱大帅子孙万福!” “朱大帅菩萨心肠啊!” 。 。 在流民们真心的感激祝福声中,不仅朱元章心中感动到热乎乎的,就是这些千万数的义军士兵们,心中也是涌起一阵自豪感。 他们纷纷都是为自己的大帅感到自豪,为自己刚才抛下粮食救济了流民感到自豪。 原来,不杀人放火的军队,真的能够得到百姓们真心的拥戴。 “好了,全军急行,谁要是不想饿肚子,就天黑前赶到定远城!” 朱元章收拾一下心情,决定下令把行程时间提前半天。 命令下达了不久,朱元章就听到在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放俺过去,俺要投军!” “俺要亲眼见朱龙兴大帅!” 这个声音洪亮异常,如同是虎豹吼啸一般有穿透力。 朱元章心中不觉有些惊异。 “怎么回事儿?”朱元章叫过来一名亲兵去查看。 亲兵很快回来通报,“大帅,有一个壮汉,带了几十个人想要冲过来,被其亲卫队拦下了!” “哦?他们想要来投军?”朱元章问道。 “是的!”亲兵说道。 “那怕个鸟,给咱带过来看看。”朱元章一挥手。 “遵命大帅!” 不一会儿,大约二十多个瘦削的流民汉子,就是被亲兵给带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人长得五大三粗,虽然瘦削,但是有一股子威风凛凛的精气神儿。 “你就是朱龙兴大帅?” 此人一见到朱元章,立刻就是大声问道。 朱元章微微一笑,“咱就是朱元章,可不叫什么朱龙兴。” 这个壮汉一听,顿时就是乐起来了。 “那就是朱龙兴大帅,错不了!” 他向着身后的一群流民们一挥手,“大家赶紧磕头入伙!” 随即,一群人跪在地上,向着朱元章磕起头来。 “这位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朱元章顿时跳下马问道。 那壮汉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道。 “朱大帅,实不相瞒,俺们就是想要投军啊,给你牵马也行!” “投军就投军,男子汉大丈夫,跪下干什么!”朱元章连忙把他们扶起来。 此时,这个领头的壮汉,才是有些惭愧的说了事情的原委。 此人名叫常遇春,本来就是定远县人,从小打熬了一身好武艺,特别是还能够骑射搏杀,更是罕有敌手。 自从红巾军兴兵,贫困无着的常遇春就去投了绿林强盗,过了一段打家劫舍的快活日子。 但是,这种欺压良善的小毛贼行为,很快就让常遇春心生反感。 当他听说老家定远有了义军,便脱离了绿林盗匪团,准备返回定远投军。 可他越是打听的多,越是心中没谱,听说定远义军招募兵员,基本都是要家世清白的人。 自己一个土匪盗匪,哪怕是心有良善,那也是盗贼啊。 所以,今日一见到朱元章的帅旗,常遇春就是拉起一群人,鼓起勇气亲自来恳求了。 “原来是这么一会事儿。” 朱元章听罢,上下打量了一番常遇春。 他在心中暗道,这个汉子倒是个耿直的性子。 其实,他那当盗贼的经历,要是不说,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的,但他却不藏着掖着,倒是称得上光明磊落。 “常遇春,我问你,当盗贼的时候,杀过无辜百姓吗?”朱元章问道。 常遇春顿时眼睛一瞪,拍着胸脯说道:“大帅,俺常遇春一身武艺,是杀了几个人,可都是争抢地盘的其它盗贼,一个百姓都没有杀过,顶多,顶多。 。” 朱元章心中暗笑,“顶多什么,说!” “顶多就是吓唬了一下他们。”常遇春说道。 “哈哈,算你还是个真汉子!”朱元章笑道。 “太好了,大帅,你这么说是同意俺投军了?”常遇春一脸惊喜。 朱元章不置可否,然后继续说道:“你本性不坏,不算作奸犯科,不过还得考验一下你的武艺功夫才行。” 在朱元章的红巾军中,一直遵循朱瀚留下来的选兵规矩,常遇春这种经历不清白的家伙,要是没有过人的本领,一般都是不会要的。 “大帅,那俺可要露一手了!”常遇春顿时来了精神。 他向朱元章索要了一张弓和一匹马,然后冲出了几十步远的距离,开始了围着一颗枯死的老树,来回飞驰骑射。 彭彭彭! 随着几声弓弦响动,常遇春手中的弓箭全都命中。 不仅是命中,他的好几次射击,都是在飞驰的马背上左右开弓。 这一手骑射功力,许多的蒙古诸军精锐,也未必能够超过。 “好!” “好!” 朱元章和义军士兵,以及周围的流民们都是发出了一阵阵的喝彩声。 “果然是个好汉子!” 朱元章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光是这一手的骑射本领,在自己的亲卫队中就可以站稳脚跟了。 “大帅,俺可以投军了吗?” 常遇春飞身下马,跑了过来问道。 “可以,到了定远城,立刻给你办军籍!”朱元章笑道。 “多谢大帅!” 常遇春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随后,朱元章就是把常遇春带在身边一路同行,时不时的考较一下他的见识。 朱元章是越听心中越高兴。 这个常遇春,不仅有一身骑射本领,对于一些简单的行军作战策略,也是能够很好的融会贯通。 朱元章一年多的从军作战,眼光早已经是历练了出来,一眼看出常遇春就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一员大将。 “好了,常遇春,也不用等到回定远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咱亲兵队的一员了!” 朱元章当即就把常遇春留在了身边。 大军一路急行,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定远城外。 留守定远的汤和、李善长等人看到朱元章率军返回,立刻出门迎接。 “大帅!” “大帅!” 多日不见,他们都已经是积攒了许多事务,想要跟朱元章禀报。 “天黑了,快点让那兄弟们入城,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朱元章却是不急不慌。 “遵命!” 安排军队入城休整的事情,汤和与李善长就接管了过去。 朱元章则是飞也似的回到了府邸中。 他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夫人马秀英。 已经怀有身孕的马秀英,一看到朱元章回来,也是心中喜悦。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丈夫。 “重八,你现在是一军主帅,汤和与李善长有不少公务要等你处置呢,可不应该跑回来先看老婆孩子,一点不像大丈夫所为。” 朱元章却? ??憨厚一笑,“妹子,咱不是不知道这道理,就是不见你一面,心里难受的厉害!” 马秀英听到这话,心中一暖,靠在了朱元章的肩膀上。 “那你现在看到了,也该放心了,快去找汤和李善长吧,他们这两天可是有些急坏了呢。”马秀英说道。 “急坏了,咋回事儿?”朱元章立刻问道。 刚才汤和与李善长都是有话想说,被自己给打发到了明天。 “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七五从除州开始,搞的那个打土豪分田地,让周边的几十万流民都是闻风而动,全都涌进了咱们定远和除州,原本的那点粮食银钱和布匹,已经完全不够用了呢。”马秀英说道。 《剑来》 第九十五章 准备当盐贩子,改良晒盐法 这可谓是幸福的烦恼,就连朱瀚也是没有想到,打土豪分田地的效果,竟然是这么好,短时间就吸引了几十万流民涌入。 “什么,几十万流民?”朱元章一听,心中是又惊又喜啊。 “对啊,少说也得有二十万人吧,府衙要赈济流民,光是喝粥都有些不够了,李善长都快愁的头发全白了。”马秀英说道。 朱元章一听,顿时也是有些慌了。 他前脚刚刚答应了刘福通,要给北方红巾军支援几十万石的粮食布匹呢。 哪知道,自己后脚回来,就是多了几十万张吃饭的嘴巴! 要是再把答应的几十万粮草布匹送给刘福通,那还不得全军上下跟着饿肚子呢。 “这可是大事儿,妹子,咱先去商议一下!”朱元章皱眉说道。 这种事情关系生死存亡,对刘福通食言,那就败坏了自己的威望名声,要是没有粮草,那好不容易招揽来的流民也会大失所望,军队也会耽误操练。 “我这没事,好着呢,你快去吧。”马秀英连忙说道。 朱元章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来到了前厅,派人去请汤和与李善长。 很快,汤和、李善长二人就一起来了。 “大帅,有事?”汤和一进门问道。 “刚才妹子都跟咱说了,听说钱粮严重不够,是不是?”朱元章直接问道。 “大帅说的没错,现在的确是有了很大缺口啊。”李善长连忙说道。 “李先生,那你给咱仔细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朱元章一抬手,让两人先行落座。 汤和与李善长在大厅中分坐两侧,然后才开始一一道来。 一切的起因,都是朱瀚搞出来的这个打土豪分田地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远超预期的流民涌入自己的地盘,哪怕是打土豪获得了许多粮食,也依旧是不够这些新来流民填饱肚子。 “人多了是好事儿,但是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可也是一件麻烦事儿了。”李善长说道。 “既然这样,那为啥不多打一些恶霸土豪,多分一些粮食,不就有了嘛?”朱元章琢磨着说道。 李善长却是立刻大摇其头,“大帅,这种事情可不能太过啊,许多士绅之家并没有多少劣迹,而且他们都是支持我们义军的,要是不问青红皂白一同打了,反而有损大帅的威名,不利于招揽士人效命。” 其实,朱元章根本就不信什么士绅之家少有劣迹,只不过是有些人家装的好一些,严实一些罢了。 李善长本身就是士绅一员,自然要说些好话给自己贴一贴。 但是,李善长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要是把士绅们一棍子全打死了,必然就把读书人都吓跑了。 现在这个年月,没有了读书人怎么编户齐民,怎么教书育人,怎么征收粮草,怎么清缴税赋,指望那些种地的流民百姓,可绝对完不成这些事情。 “那这么说来,还真是不能动他们了。”朱元章也是有些无奈了。 他想了一下,又是说道:“那要是向他们买粮食呢?” 李善长又是摇摇头,“大帅,咱们没有那么多钱啊!” 原来,红巾军中已经实行了军饷制度,府库中的银钱,还得留着给军士们发军饷呢。 刚刚实行没多久的军饷制度,要是说停就停了,那对于军心士气可是巨大的打击。 “这也不行,咱岂不是要钱没有,要粮也没有了。”朱元章有些郁闷了。 “大帅,俺想到一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汤和忽然在旁边说道。 “说说看,什么办法?”朱元章问道。 汤和挺直了身子,向朱元章说道:“咱们手中不是有大批田地嘛,要能用田地向那些士绅换取粮食,他们还能不换?” 朱元章一听,顿时就是一副看傻子的神情。 旁边的李善长也是忍不住了。 “汤和啊,你这主意,可真是馊主意,把田地从一批地主手里抢过来,卖给另一批地主,那咱们图个啥?”朱元章很是无语。 “哦,,也对哈。”汤和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大帅,咱们现在还有一个办法,说不定可以试试。”李善长说道。 “什么办法,快说看看!”朱元章连忙说道。 “大帅,我们现在存粮还有一些,若是等到秋收,可以增加一些税赋,多收两成的秋税,应该可以应付过去这个冬天了。”李善长说道。 这个办法,可以说比较有操作性。 只要把最难熬的冬天扛过去,天寒地冻的流民迁徙也会少一些,粮草危机也会减轻一些。 但是,朱元章却是不这么认为。 他细细一想,还是摇摇头。 “先生,这个办法,只能是无奈之举,不是长久之计啊。” 李善长也有些无奈,因为这话的确是事实。 “现在不过是刚刚入秋的七月,等到秋收完成再收秋税,还要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万一中途有变故,粮食说不定就要断了,到时候征收税赋,也来不及啊。” “而且,我们府衙和都元帅府,早已经说过了,今天要轻徭薄赋,临到头了却加税两成,也是打自己脸皮啊。” “还有,再等到明年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要是再来了大批流民,那肯定又是粮食不够了,怎么看,也不是长久之计。” 朱元章一番话分析的面面俱到,李善长是心服口服,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一时之间,大厅内的三人,都是没有个主意。 眼看着天色彻底黑下来,依旧是没有一点进展。 朱元章便是让人安排了便饭,三个人边吃边商量。 哪知道,晚饭吃完了,三个人依旧是没有商量出来个头绪。 汤和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摆,忽然就是笑了起来。 “哎呀,咱们可真是湖涂啊!”汤和笑道。 朱元章和李善长都是一愣,不知道什么意思。 “大帅,先生,你们想啊,咱们这里却粮食,可是又一个地方不缺粮食啊。”汤和说道。 “什么地方?” “还能有哪,自然是江南啊!他们又没有灾荒,又没有战乱,那粮食还不是海了去了!”汤和笑道。 朱元章和李善长顿时恍然大悟。 “哈哈,对啊,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上一次出兵巡游一圈,就是搞回来一百万粮草,要是再去一趟,就算是搞不定一百万粮食,弄个四五十万石,也是能够撑过去了。” 朱元章和李善长都是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想要再次出兵江南去打草谷,那就得去找朱瀚商议行动了。 因为义军的水军,现在全都是在除州六合一带,由朱瀚统领。 “那咱明天,就去一趟除州,跟七五商量一下出兵的事情!”朱元章笑道。 次日一早,朱元章就辞别了马秀英等人,带领几百名亲卫快马加鞭飞奔除州。 天色落日,朱元章就已经率人进入了除州城。 一见到朱元章来了,朱瀚也是心中大喜。 “哥,你咋这么急来了。”朱瀚连忙迎上去。 朱元章看到朱瀚,心情也是大好。 一边上下打量着朱瀚又窜高一些的个头,一边笑着说道。 “不来不行啊,要是再不来,咱和兄弟们,可就要饿肚子了。” 听到朱元章这么说,朱瀚就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了。 除州和定远的情况差不多,打土豪分田地,可是把义军的名声给打出去了。 开始的时候,是成千上万的流民涌进了除州,获得了粮食农具和布料的安置。 随后,更多的流民涌进除州,让富庶的除州府衙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定远在北边,更是靠近战乱灾荒的中原一带,流民情况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果然,朱元章把事情原委一说,根朱瀚猜的差不多。 “而且,不仅是流民,咱还答应了刘福通,给他们几十万的粮草和布匹,话已经说出去了,可不能反悔了。”朱元章说道。 朱瀚点点头,很显然也是赞同老哥朱元章的这个举动。 “刘福通他们三路北伐,毕竟讨伐暴元,咱们要是不出兵,也得出点粮食,要是俩粮食都不出了,肯定得有不少人背后骂咱们是捡便宜的小人咧,到时候可不利于招揽英才。”朱瀚说道。 斤斤计较眼前的那点粮草钱财,显然不是什么大格局的行为。 “所以啊,咱就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再出兵南下,搞回来一波粮草!”朱元章说道。 他一路上,已经是把计划给想的差不多了。 无非就是义军水军开进长江,摆出大举进攻的架势,逼迫江浙蒙元官吏们送钱送粮食。 哪知道,朱元章的话一说出来,朱瀚却是摇头表示了反对。 “哥,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干!”朱瀚说道。 朱元章顿时一脸惊讶,“为什么不能这么干?” 朱瀚微微一笑,“哥,你忘了,咱们不久之前,可刚刚去了一趟,把集庆府给搜刮的一干二净呢。” “哼,那么大个集庆府,那么大的江浙行省,肯定还有许多粮食,咱们再去抢一波,有什么问题。”朱元章说道。 “哈哈,哥,这可不一样,我们上一次拿的可是赎金,而且还保证了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去攻打集庆府,要是出尔反尔,可是又损信誉啊。”朱瀚说道。 “一帮子鞑虏,跟他们讲什么信誉!”朱元章不以为然。 “不,就算是跟鞑虏,也一样要将信誉,只不过这信誉,不光是给鞑虏看得,也是给江南的士绅百姓们看得。”朱瀚说道。 “那咱们缺粮食呢,该怎么办,总不能为了讲信誉,把自己人饿死吧。”朱元章有些无奈。 朱瀚对于这个问题,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 “哥,既然江浙有粮食,那咱们去买就是了!” “去买?”朱元章一听,顿时就是急眼了。 “对啊,去买粮食。” “七五,你这不是瞎说嘛,咱们哪有那么多的银钱,还得留着发军饷呢,而且,江浙一帮子奸商,咱们要是大规模的去买粮食,他们肯定坐地起价,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们哄抬物价的!”朱元章气呼呼的说道。 他们兄弟二人,流浪多年,见惯了那些奸商们的嘴脸。 活命的粮食,真到了危急时刻,基本就是无价的。 平常日里五六文钱一斤的粮食,轻易涨价到五六十文,已经是粮商们活菩萨大慈大悲了啊。 暴涨上百倍价钱的粮食,朱元章都是亲眼见过。 江浙那一帮子奸商士绅,若是不带着刀子去抢去威吓,只怕把自己卖了,也买不回来多少粮食。 “哈哈,哥你说的这话,实在是太对了,对付这些奸商,还真的有个好办法。”朱瀚笑道。 看到朱瀚如此澹定,朱元章立刻意识到了,肯定他有了主意了。 朱元章当即大喜,“七五,你是不是有了主意了?” 朱瀚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没错,哥,我昨天也是想出来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朱元章连忙催促。 只听朱瀚慢悠悠的说道。 “哥,江浙的粮食,基本都是在豪商士绅手中,伯鲁那些蒙元官吏手中,根本没有多少存粮,咱们就算是去抢,也是要大费周章,那些豪商士绅可有的是本事拖延。” 西红柿 “所以,最快最便捷的办法,那就是去买!” “不过,咱们要去江南买粮食,可不能用金银,兵荒马乱的年月,金银也不那么值钱了。” “我们得拿点有价值的东西,就跟那粮食一样,他们要是拿粮食掐我们脖子,咱们就用这个掐他们的脖子。” 朱瀚的一番话,说的是胸有成竹,直把朱元章听得心里痒痒。 “七五,你就别急咱了,赶紧说是什么法子?”朱元章催促道。 朱瀚笑着说道:“盐!” “什么,盐?” 这个答桉,倒是大大出乎朱元章的预料。 “没错,就是盐!” “可是,咱们除州这里,还有定远,根本就不出产盐啊。” 盐可是个好东西,除了吃喝之外,人要活着,最不能缺的东西,那就得是盐了。 所以,卖盐也就是成了稳赚不赔的买卖。 整个天下有名的食盐产地,其实并不是很多,基本都是有数的。 比如淮东的泰州扬州一带,北方的山东至沧州一带,南方的福建一带,内陆地区则是四川、山西和西北的井盐湖盐。 除了这些地方,其余的地方基本都是没有大规模的食盐产出。 所以,食盐就成了最为紧俏的硬通货,比金银都是硬! 特别是现在战乱四起,各地的食盐价格都是一路暴涨! 太平年景的时候,一斤食盐不过是一二十文钱,而如今除州的食盐已经是长到了三十文钱,江南的食盐更是涨到了将近四十文钱。 许多穷苦的百姓人家,越来越买不起食盐,只能是好长时间才买一点。 “哥,我们这里不产食盐,可是离着产食盐的扬州近啊。”朱瀚笑道。 要说历史上最为有名的食盐产地,那扬州盐商的大名,一定是能够排在前列的。 扬州盐商,并不是扬州本地产食盐,而是在扬州东边的泰州盐城等地出产食盐。 当地大片的盐碱滩涂,粮食产量很低,远不如开垦盐田煮盐来的划算。 “扬州?”朱元章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没错,就是扬州的食盐。现在那里已经是大乱,当地的张士诚等人起兵,打跑了蒙元兵马,垄断了食盐产出,已经是没有蒙元的盐商去收购了。”朱瀚说道。 废话,张士诚等人举兵的一个最大原因,就是不满蒙元官吏与盐商勾结,死命压榨当地的盐户。 现在他们翻身做主了,第一时间就是把蒙元的官吏和盐商全给砍了脑袋。 这就导致,扬州的食盐数量充足,但却是没有江浙的盐商敢去收购了。 而且,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收购了,朱瀚的水军早已经阻断了长江水运,江浙的商船并不知道什么谈判媾和,全都怕的要死呢。 毕竟性命可比钱重要多了。 “那这样的话,张士诚真的肯把食盐卖给咱们吗?咱可是听说了,这个张士诚,并不买红巾军的账啊!”朱元章说道。 张士诚自此举兵之后,就没有利用过红巾军或者白莲教的名头,全都是用自己盐贩子盐户们的自己名头。 “呵呵,这个张士诚不成大器,占据一个扬州和泰州,已经是他的运气了,现在他处于南北夹击的地步,又卖不出去食盐,很快就要缺衣少食,我们肯去买他的食盐,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朱瀚笑道。 “可是,江浙距离扬州更近,万一张士诚知道咱们的计划,自己去江浙卖盐,甩开了咱们,怎么办?”朱元章还是有些担心。 对于这个问题,朱瀚也早已经有了对策。 “哥,这事儿那更是简单了,咱们只要派出水军,在长江上严查各路走私,不许一片木板私自下水,那张士诚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没有咱们,也休想卖到江浙一粒食盐!”朱瀚说道。 接连两次大战击败元军,朱瀚手下的水军已经是算是初成规模,虽然不能说制霸全面,但是对付一些敢运输货物的走私上船,那还是非常简单的。 “哈哈哈,那就太好了,张士诚没有了咱们,可就是得饿死了!”朱元章大笑道。 “是啊,咱们到时候左手掐着扬州的食盐,右手握着江南的粮食,让他们往东,看谁敢往西!”朱瀚笑道。 “不过,张士诚那里毕竟没有咱们的交情,派人去说和食盐的事情,只怕不是很简单啊。”朱元章又是说道。 所谓万事开头难,特别是跟张士诚这种反贼打交道,那更是难上加难。 让朱瀚他们代销食盐,本来是双方互赢的事情,但万一张士诚要是觉得自己吃亏了,或者说不想白白便宜朱瀚这个二道贩子,那就是麻烦了。 有时候面子一甩出来,可就是不好往回收了。 “哥,这派去的人,我也已经是选好了。”朱瀚说道。 “谁?”朱元章连忙问道。 “我!”朱瀚指了指自己。 朱元章一听,顿时脸色都变了,非常强烈的表示反对。 “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那个张士诚,也不是咱红巾军的人,万一要是想要向蒙元招安,再把你给绑了,你说怎么可好!”朱元章摇头说道。 “哥,其实我原来也是有这个担心,不过细细一想,却是不怕了。”朱瀚说道。 朱元章却是不为所动,依旧是强烈的反对。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咱宁可不赚这食盐的钱,也不要江南的粮食,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朱元章的话,又是让朱瀚心中一暖。 但是,朱瀚想要亲自去的决定,也是很坚决的。 “哥,你放心吧,红巾军现在士气正盛,又是刚刚说了要三路北伐,蒙元上下都已经是吓得尿裤子了,更何况是张士诚,这个时候敢绑我,那就是跟百万红巾军翻脸!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朱瀚说道。 “话虽如此,可还是太危险了。”朱元章依旧是没有答应。 “哥,你放心,我还有一个人同行,他与张士诚一些部属有些旧交情,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朱瀚说道。 “哦,什么人?”朱元章问道。 “施耐庵!”朱瀚说道。 “施耐庵是谁?” 朱元章一脸懵逼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人啊。 “施耐庵是蒙元的进士,曾经任过州府主官,在扬州一带有不少的旧相识,足以保证安全。”朱瀚说道。 随后,朱瀚又是把施耐庵的来历,详细的又说了一遍。 朱元章才是慢慢放下心来。 “如此就好,不管怎么样,你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啊。”朱元章提醒道。 “哥,你放心,除了这些,我还有些别的手段保命,对付我可没有那么简单。” 朱瀚心想,自己最近系统签到奖励的好东西可是不少。 原本随身携带的手枪,也是获得了大量的子弹,足够自己击杀上百披甲勐士。 而且,他还签到获得了一套隐蔽式的防刺防弹服,半威力的子弹都能防得住,更何况是普通的刀枪箭失。 仗着这些保命的神器,谁要是想对付自己,一个火力全开,安全突围根本不是问题。 朱元章默默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 朱瀚就是把施耐庵引荐给了朱元章认识,一番交谈后,朱元章发现施耐庵的才学,竟然不比李善长差多少啊。 “先生果然是大才,有你在除州襄助阿瀚,咱也就是放心了。”朱元章笑着说道。 “大帅威震八方,麾下将士用命,这才是大才,施某不过是玩弄笔墨,不敢不敢啊!”施耐庵对于眼前这个年轻的都元帅也是印象很好。 朱瀚在旁边看着二人相谈甚欢,心中也很是高兴。 他在心中暗道;历史上的施耐庵,稀里湖涂去投了张士诚那个小家子气,屡次三番的良言劝谏,都是没有被采纳,空有一身本领,却落得个退隐江湖,如今施耐庵被我招募到老哥麾下,将来大明开国,说不定也能混个公侯伯爵位呢!只不过,这样一来,那千古奇书《水浒传》会不会就此夭折了啊? 一想到这里,朱瀚心中竟然开始隐隐作痛,要是华夏文学上少了鲁智深武松这等英豪人物,可真是一个大损失。 随后。 朱元章又是把一个体魄如虎熊的壮汉,引荐给了朱瀚。 “阿瀚,这是咱刚刚收揽的好汉,大名常遇春,有万夫不当之勇,这一次去远门,专门负责你的安全!”朱元章说道。 常遇春的武力,几乎是在朱元章的亲兵卫队中无敌手的存在,用来给朱瀚当亲兵护卫,才能让他放心。 “常遇春!?” 朱瀚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 乖乖啊! 这可是大明第一勐将啊! 要是论军事奇谋和作战指挥,徐达可能在常遇春之上。 但是,要论个人的勇武骑射水平,那常遇春绝对是排名头把交椅。 “末将常遇春,见过副帅!”常遇春瓮声瓮气的说道。 进入红巾军亲兵队才两天时间,常遇春耳朵中听到的关于副帅朱瀚的各种传闻,就已经是足足好几箩筐了。 可谓是真的如雷贯耳。 今日一见,却是觉得没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嘛,顶多就是长得高大一些。 “好啊,有了常兄弟护卫,那我可就是真的高枕无忧了!”朱瀚真诚的夸赞道。 常遇春一听,心中不禁一阵得意。 最起码,副帅朱瀚的识人眼光,还是很准的嘛! 咱常遇春别的没有,护卫个把人的安全,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经过了两天的准备,朱瀚已经是做好了出发去往泰州的准备。 张士诚击败了蒙元军队后,就是以泰州为根基,附近的盐户百姓们也全都是聚拢到了他的麾下。 不过,朱瀚还没有来得及出发,这个出行计划就是意外取消了。 因为,张士诚这个盐户头子,自己派了人来。 “张士德来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朱元章和朱瀚都是非常意外。 带来这个消息的人,则是施耐庵。 “是啊,大帅,张士德跟我一个旧相识,叫做崔长兴一起来的,悄悄找到了我家,特来禀报。”施耐庵说道。 原来,这个叫做崔长兴的人,是施耐庵在钱塘当官时候的部下,后来升官去往了淮东高邮,张士诚占据高邮,崔长兴便又投降了张士诚,作为他的谋士。 “张士诚派人找上门来,到底是想要干啥?”朱元章颇有些意外。 朱瀚想了一下,觉得无非就是两件事。 “我猜,除了联络我们卖食盐去江南,恐怕就是要借助我们红巾军的名号了。”朱瀚说道。 “不管是什么,既然这个张士诚派了自己弟弟前来,总归是要见一面的,可比让你去一趟,让我放心多了。”朱元章笑着说道。 能够让朱瀚少涉足一次险地,已经是让朱元章非常开心,对于尚没有见面的张士诚兄弟,竟然有了几分莫名的好感。 “好,那咱们就见一见张士德,听听他怎么说。”朱瀚也是笑道。 过了不大一会儿,施耐庵就是领着两个男子来到了除州府衙。 其中一个文士打扮,应该就是施耐庵的旧相识崔长兴。 另外一个人则是一身商人打扮,但黝黑的脸上却是没有一点养尊处优的富贵气,反而像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农户,此人便是张士诚的弟弟张士德无疑了。 一番引见后,朱元章、朱瀚兄弟请张士德二人落了座。 在施耐庵与崔长兴二人的一番攀谈后,双方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朱大帅,我们兄弟虽然在淮东,但是对于大帅战濠州克定远攻除州的战绩,那是佩服的不得已,只恨不能同大帅一起并肩作战啊。”张士德一脸崇拜的说道。 朱元章一听,就是明白,这是真的打算借助红巾军的名号了。 原来,因为有了朱瀚的缘故,红巾军对于攻克坚城的手段,获得了极大的提升,对于蒙元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装备并不占优的红巾军,却能够屡屡突破城墙的防护,一路上攻城略地,把百万红巾军的声势造的如日中天。 远在淮东的张士诚,对于红巾军威名也是羡慕的紧。 特别是,在淮东北面的元军丞相脱脱,因为屡次败与红巾军之手,急于给自己将功补过,竟然想要南下淮东,捏一捏张士诚这个软柿子。 孤立无援的张士诚,虽然占据了淮东大半土地。 但是天灾人祸下来,除了一张张要吃饭的嘴巴,那是一点招数都没有。 一旦脱脱率领元军南下,张士诚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夯家铲了。 所以,这种情况,谋士崔长兴便献计策,听说自己的旧上司施耐庵在除州红巾军当了参军,便想要借助关系,搭上红巾军的路子。 如此一来,一旦遭遇战事吃紧,还可以向除州红巾军求救啊。 朱元章和朱瀚把这一番详情打探出来后,不禁就是相视一笑。 这还真是运气好啊! 刚刚想要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来枕头了,而且还是天鹅绒的枕头。 “哈哈,张兄弟的威名,咱也是听得不少,现在天下人都是讨伐暴元,既然这样,何不跟咱一起,扛着红巾军旗号,如何?”朱元章大声说道。 张士德一听,顿时就是高兴的笑了起来。 他一路潜行而来,也是带着忐忑心情的。 红巾军威名正盛的时候,自己去投靠,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刁难自己。 而且,明眼人都已经知道,徐州的脱脱正准备南下攻打淮东,自己这时候投靠,明显就是无奈之举,让人会觉得有些不爽的。 不过,张士德没有想到,朱元章竟然如此豪爽,并没有为难自己,反而痛快的主动邀请自己。 “大帅,果然是真英雄,张士德佩服!那从此以后,我们淮东兄弟,也是红巾军了!”张士德立刻就是顺杆爬上来了。 “哈哈,好,张兄弟,也是痛快人,咱喜欢!”朱元章笑着说道。 一时之间,朱瀚、施耐庵和崔长兴三人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简直就是一团和气啊。 朱瀚看着老哥朱元章和张士德把臂言欢的模样,心中也是不禁想到:他娘的,张士诚这厮,历史上有名的朝秦暮楚,还真是妥妥的啊! 派了弟弟张士德来投靠,他这眼光还真是可以的。 在一番真真假假的义气相投后,张士德又是抛出了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大帅,淮东也是连年灾荒,又是盐卤薄地,粮食紧缺啊,听说大帅这里粮食充足,不知道可否支援一些,不用多了,只需要三十万石就好了。”张士德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说道。 三十万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就凭张士诚手下的兵马,三十万石粮食,足够他们人吃马嚼大半年了。 张士诚兄弟这是打算囤积粮食,为了将来防备脱脱的元兵围城准备的。 “三十万石?”朱元章微微皱眉,一副为难的样子看向了朱瀚。 其实,他的内心是狂喜的,既然求上门了,那可就是简单多了。 朱瀚心中也是高兴,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下说道:“张将军,三十万石,可不是小数目啊。” 对于朱瀚的大名,张士德也早有耳闻。 知道这个少年副帅的话,拥有左右朱元章决定的分量。 “副帅,这三十万石粮食,我们也不敢白吃白拿,淮东的出产食盐,我们可以用食盐来抵价!”张士德连忙说道。 “食盐?” 朱元章和朱瀚一听,心中已经是美翻了,鱼儿自己就是上钩了啊。 “食盐是好东西,不过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盐啊。”朱元章一副奸商的潜质,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大帅,食盐可是好东西,就算是吃不了,你们也可以转卖出去啊,江浙湖广河南,那都是吃的淮东盐!”张士德连忙说道。 随后,他又是详细讲说了一通淮东食盐的销路问题,就是怕朱元章不肯答应。 “唉,张老哥,看你们这么不容易,都是红巾军的自家兄弟,怎么忍心让你为难!” 朱瀚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便是开口说道。 张士德一听,顿时高兴的后槽牙都亮出来了啊。 “副帅,你们是答应了?” 朱瀚看向了朱元章,然后又是缓缓说道。 “淮东的兄弟们生计艰难,我们就算是给了这三十万石粮食,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张士德一听,也是无奈的点点头,“是啊,副帅说的没错,淮东之前杀的太狠了,跑了不少百姓,今年又是遭了水灾旱灾,唉!” “所以,为了帮助淮东的兄弟们,我觉得,咱们应该展开一场双赢的合作!”朱瀚说道。 “双赢?这是什么?” 张士德有些懵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双赢,就是你们得到了粮食,我们得到了食盐,这就是各取所需,对于双方互利,双赢是也!”朱瀚说道。 张士德可是张士诚的左膀右臂,不仅作战勇勐,也是心思敏捷,立刻就是猜到了朱瀚的意思。 他们这是想要垄断淮东的食盐啊! “副帅,你的意思是,把食盐换粮食的事情,当成长久买卖来干?”张士德问道。 “不错,要是当成长久买卖,你们淮东可就不会缺粮食了,只需要有食盐,那就有粮食。”朱瀚说道。 张士德一听,却是陷入了沉思。 他们想要来求助粮食,不过是一时的计策,若是将来情况好转,张士诚兄弟们还想自己当大盐商,自己往外卖盐了。 要是跟朱元章兄弟变成了长久关系,到时候想要毁约,可就是不太好了。 特别是朱元章兄弟似乎非常能打,号称没有坚城能扛过他们三日攻打。 张士德有些害怕,将来一旦翻脸,自己兄弟几个会不会被连锅端了。 “此乃长久之计,否则,我们水军纵横长江,万一巡查的时候,误伤了友军商船,那可就是不好了。”朱瀚笑嘻嘻的说道。 张士德一听,心中立刻有了算计。 “他娘的,这朱元章兄弟,原来也是笑面虎!这番话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嘛!长江水面是你们最强,我们要想船运食盐,就要打沉我们?” 不得不说,形势比人强。 什么兄弟情谊,都是比不过威逼加利诱。 张士德很快就是做出了决定,表示了同意朱瀚的方桉。 不同意也没有办法,火烧屁股的人是自己,打又打不过的人,也是自己。 不答应的话,那就得抱着那一堆食盐去饿肚子抵抗元军脱脱了。 “好,那咱们就定下来盐价,不管我们卖出什么价格,给你们的都是一个定价,就算是卖亏了,我们也给这个定价!”朱瀚大声的说道。 张士德一听,差一点鼻子都气歪了,心中暗道:“他娘的,从没有听说,有哪一家盐商卖盐亏本的,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既然要做生意定价了,张士德也是毫不客气起来。 “我们淮东食盐质量最好,天下第一,一斤食盐上船价,十五文钱!”张士德说道。 “十五文?” 这一下,轮到朱瀚被气歪了鼻子。 张士德也是真敢要价,食盐低贱的时候,卖价也 不过是十五文钱,现在倒好,上船价格就是十五文钱。 要是再加上装船运输,还有分销各地的成本,那妥妥就要升到二十多文钱一斤了。 “不行,太贵了,十文钱,我还可以接受。”朱瀚给了个高价。 “不行啊,副帅,若是往常年景,别说是十文钱,就算是五文钱,我也可以卖,但是现在兵荒马乱,煮盐的盐户本来就少了,打草烧火煮卤的人工腾贵,不十五文钱,根本不行啊。”张士德连连叫屈。 他的这一番话,让朱元章都是忍不住要点头了。 其实,食盐基本就是卖方市场,只要有食盐在手,卖多少价钱,都会有人买的。 大不了,食盐太贵的时候,平常人少吃一点,盐商少赚一点罢了。 不过,朱瀚听到这一番话里的信息,却是大为惊讶。 “张将军,你刚才说煮盐?你们淮东还在煮盐?”朱瀚疑惑道。 “对啊,煮盐啊!” “割草烧火的那种煮盐?”朱瀚追问道。 “没错,不然还有哪种?” “那风力淋卤,晒盐法,你们没有用吗?”朱瀚疑惑道。 自古以来,海边都是用草木煮海水获得食盐,这样一来不仅人工成本大大增加,而是大量的柴草燃料,也成了限制食盐产能的瓶颈。 “什么风车淋卤,什么晒盐法?都没有听过。”张士德摇头说道。 他可是老盐户了,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每天都是砍柴剪草,然后烧火煮盐。 “怪不得啊!怪不得啊!” 朱瀚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彷佛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漏洞。 第九十六章 重逢二姐夫李重九!再见亲人! “副帅,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煮盐办法?”张士德两眼放光起来。 毕竟是自己从小的老本行,一进入专业领域,张士德的血脉就是觉醒了求知欲。 朱瀚想了一下,决定不藏着掖着了,教给张士德他们,也就是给自己提高了打工人的效率。 “我有晒盐法,可以让你们的成本降到原本三成!”朱瀚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啊!”张士德顿时大惊,露出了不肯相信的神情。 在海边煮盐的经历,让他知道盐户们已经是把成本一降再降了,根本不可能再降到原本的三成! 其实,不需要降到三成,只需要降低到八成,许多盐户就会把他当在世祖师爷供着了。 朱瀚一听就是笑了起来。 不仅是张士德,就连朱元章、施耐庵等人,也都是露出惊讶怀疑的神情。 他们也不相信,朱瀚能够比张士德这个老盐户更能懂得煮盐? 面对众人的怀疑,朱瀚当即取过纸笔,开始快速绘画了起来。 朱元章、张士德、施耐庵和崔长兴几个人,都是围拢了过来,看朱瀚到底是要画什么。 只见朱瀚拿着毛笔,在宣纸上一番洋洋洒洒,又是图画,又是文字。 很快就是画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朱元章、施耐庵等人都是看不懂,并不觉得有什么惊奇的地方。 而张士德则是完全不一样了啊。 他已经是石化当场,如同是木头一般,死死盯着眼前的纸张。 “这,这是,这真的是副帅想出来的?”张士德终于是嘴唇发抖的问道。 “从一本残破奇书中看来的,记不清是谁写的了。”朱瀚笑道。 他描绘出来的这一个晒盐法,在历史上可谓是鼎鼎大名的创造,一直到了明朝建立后才是慢慢推广到了全国。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晒盐法,通过大量分阶段的盐田,把原本的煮沸蒸发,变成了利用太阳暴晒的晒盐法。 不仅是产量巨大增加,而且还让成本急剧降低。 特别是再利用一些风车淋取,更是加速了晒盐进程。 “副帅,这法子,可否教给我?”张士德忐忑不安的问道。 “哈哈,就是给你们的,我留着也没用啊。”朱瀚大方的说道。 张士德顿时眼冒精光,一把卷起了宣纸,如同珍宝一样塞进了怀里。 “副帅,你放心,那食盐定价十文,我可以做主!”张士德忙不跌说道。 朱瀚却是摇摇头,笑着说道:“张将军,你这不厚道,有了这晒盐法,你要是还卖十文钱一斤,是不是太黑了啊。” 张士德老脸一红。 他可是门清儿啊。 这晒盐法要是用起来,五文钱一斤食盐,盐户还是能够比原本多赚好多呢。 “那,那副帅,你说个价吧!” 张士德决定收起自己的小算盘,开诚布公的说道。 “也不能让你们吃亏的,一斤食盐定价五文钱,只要装上了船,立刻兑付,后续的所有费用花销,我们自己负责!”朱瀚说道。 五文钱! 还远不到张士德的底线,完全是可以接受。 最起码,现在淮东堆积如山的食盐,要是五文钱换成粮食,张家兄弟们也能笑醒了。 “好,那就说定了。” “一言为定!” 最后,作为当家人的朱元章拍板做了决定。 张士诚的淮东义军,获得了红巾军淮东都元帅的名号,双方约定以折价五文钱一斤的定价,由除州义军收购淮东的食盐,以后的所有运销统统由朱元章自行决定。 淮东义军除了制盐之外,自己不往境外自己贩卖。 双方落得各取所需,张士德欢欢喜喜的离开除州回去复命了,施耐庵则是作为除州红巾军的代表,随同去往淮东,去见一下张士诚。 剩下的事情,基本就是按部就班的对接了。 无非就是安排人去江南湖广一带拓展销路。 几天之后,施耐庵就是带着数十条大船,返回了除州。 这些大船上,满满当当的全是食盐。 朱元章与朱瀚高兴的来到船上查看。 “哈哈,全都是上好的食盐,足足五万斤!”施耐庵笑着说道。 张士诚对于双方达成的协议,也是非常的满意,当即命令先运来来五万斤的食盐。 “这么多的食盐,不知道卖个什么价钱?”朱元章问道。 虽然自己想要的是粮食,但是算到最后,还是要折算银钱价格的。 “我打听过了,江南缺盐,江西缺盐,湖广也缺盐,甚至河南也是缺盐,咱们除州这里也是缺盐,不管是卖到哪,都是稳赚不赔。”朱瀚笑着说道。 眼前这些白花花的食盐,那就是真金白银啊。 “既然要卖,那就卖给江南吧,运送粮食还近一些。”朱元章说道。 “若是一锤子买卖,咱们就卖个高价,但是已经打算做长久买卖了,那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价格,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啊。”朱瀚说道。 朱元章点点头,“这种奸商的事情,你最拿手,就交给你了。” 朱瀚立刻翻了一个大白眼,“哥,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啊!” “哈哈,说你奸商,那是夸你呢!”朱元章也是笑了起来。 五万斤的食盐,其实根本不算太多,顶多就是一个投石问路。 安排好了食盐存放后,朱元章与朱瀚便是一路走回了除州城内。 二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派一个人去一趟江南集庆府,亲自打探一下当地的食盐行情,然后再定一个价格。 不过,这个人选却是有些犯难了啊。 他们相熟的老兄弟们,都是一些大老粗,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提做生意打探情报了。 至于那些个投靠的书生士绅,却有觉得他们没有足够的信任度,害怕他们与江浙豪商们串通一气,挖了自己墙角。 毕竟,江南豪商们的脾性,可不是什么忠厚的善男信女。 他们俩一路也没有商量出个头绪来。 刚刚到了府衙大门口,一个声音就是从前方传来。 “重八!” “七五!” 朱元章和朱瀚都是一愣。 他俩的曾用名,虽然是人尽皆知,但是却不会有人敢大庭广众喊出来的。 “谁?” “什么人?” 两个人抬头望去。 只见前面府衙大门的角落里。 走出来一个衣衫破烂的男人,他的手还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几个卫兵以为是什么歹人,连忙就要上前阻拦。 哪知道,朱元章仅仅是一个照面,立刻就是认出了此人。 “二姐夫! ” 朱元章一下冲了上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的二姐夫李重九。 旁边的那个小男孩,就是自己的外甥李保儿了。 “呜呜! ” 二姐夫李重九顿时就是哭了出来。 “重八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 一边说着,李重九拉过儿子保儿说道。 “保儿,快给你舅舅磕头!” 保儿立刻跪在地上,冬冬冬磕头。 朱瀚之前年幼,对于这个二姐夫,早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也就是朱元章年纪大,还能记得这个曾经屡屡接济自己家的二姐夫。 突然,朱元章往身后和旁边看了看,心脏忽然一沉。 “姐夫,咱的二姐呢!” 李重九一听,眼泪又是呼啦啦的淌了下来。 “重八啊,俺对不起你姐,穷得没发过活,只能看着她熬没了命啊!” 李重九的话,如同一击重锤,让朱元章顿时浑身一颤。 “哥!” 朱瀚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在二姐夫李重九的哭哭啼啼中,总算是把自己的一番经历给说了出来。 原来,在去年朱重八他们逃离皇觉寺的时候,二姐就已经是患上了疾病,再然后就是濠州附近大乱,李重九一家原本略有家产,也是被抢掠一空。 二姐朱佛女也是惊吓病饿中去世了,二姐夫李重九带着儿子保儿一路颠沛变成了流民。 他们并不知道,当时威名大震的龙兴寺是朱重八兄弟。 几经波折后,除州打土豪分田地的好消息,吸引了他们前来。 前两天,李重九在大街上远远看到了朱元章的容貌,起初还不敢相信,经过几番打听,才有了今日鼓足勇气的相认。 一番交谈后,朱元章与朱瀚也是唏嘘不已。 如今二姐已经病逝,留在这世上的亲兄弟姐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重八,找到你就好了,就不用饿肚子了!”李重九激动的说道。 他原本属于小康之家,顿顿粗粮能够吃饱的,现在已经是饿得跟麻杆一样了。 “吃饱饭,再也不饿着了!” 朱元章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外甥保儿的手,领着姐夫爷俩往府衙内走去。 多年不见,朱元章有许多话都是想要说。 但是,每每说不了两句,几个人就是一番痛哭流涕。 最后李重九接连干掉了三大碗烩饼,才算是恢复了一些平静。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重八你给我安排个差事吧,掏个大粪都行!”李重九真诚的说道。 朱元章知道自己二姐夫为人憨厚,这一番话并不是什么拿捏作态。 “掏什么大粪!咱现在是一路大元帅,要是让你去掏大粪,那不是打自己脸!二姐夫,你尽管带着保儿好生吃喝,差事什么的,以后再说!”朱元章说道。 “对啊,二姐夫,我记得你还会读书识字,将来做个文书,应该是够用吧?”朱瀚也是说道。 嗝! 李重九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啥读书识字,不过是我爹让我学做生意,看了一些字罢了,做文书只会给你们丢人了!” 几个人一番相认,自然是不舍得分开。 二姐夫李重九带着儿子保儿,直接住在了府衙中,接连三五日都是与朱元章朱瀚同吃同睡,彷佛要把这几年的苦难全都是细数一遍。 经过几天休养,李重九的气色很快就是好了起来,没有了之前随风要倒的虚弱模样。 身子一硬实后,李重九又是心中不安起来,觉得自己白吃白喝,总不是个事儿。 他便来找了朱元章、朱瀚兄弟,一再央求他们给自己按个差事。 面对二姐夫的诚恳相求,朱瀚忽然是灵机一动。 “二姐夫,我记得,你说曾经去过集庆府?”朱瀚问道。 “对啊,当年做学徒,去了好几次集庆府呢,咦!不得不说,人家那集庆府,又大又好,好的跟那个,,那个,反正是又大又好!”李重九回想着从前说道。 朱瀚看了一眼朱元章,笑着说道:“哥,咱二姐夫,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朱元章有些不明白了。 “去集庆府,替咱们打探盐业粮食行情啊。”朱瀚说道。 朱元章一听,顿时就是笑了起来,不禁拍手赞叹。 “好,合适!太合适了,哈哈哈!” 二姐夫李重九,是他们最亲近的人,绝对是能够给予百分百的信任,让他去摸查商谈生意,凭借二姐夫的头脑,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李重九虽然本性老实本分,但是却不是傻子,否则这一年多的流民生活,早就让他死了八百遍了。 而且,李重九去集庆府,代表的是朱元章朱瀚,只要跟刘伯温打好招呼,相信蒙元官场的上下,也不敢把他怎么着。 不仅是不敢怎么着,还得把他当大爷供着! 果然。 正如朱瀚与朱元章想的一样,当他们把想要贩运食盐去往江南的消息,通过刘伯温告诉了伯鲁范遥二人后。 伯鲁与范遥差点没有高兴疯了! 食盐啊! 一本万利的食盐,原本是淮东官营盐场与盐商的大肥肉,近在迟尺的江浙根本插不上嘴。 现在好了,张士诚把原本的朝廷盐场官吏和盐商杀了个精光。 朱元章再把盐转到自己手上,那还不是想卖多少就卖多少啊! “哈哈哈,伯温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江浙平章伯鲁是越看刘伯温越可爱,简直要忍不住上去亲两口了。 “伯温,那朱瀚说的是多少食盐,要是太少,可就是没有什么意思了。”范遥问道。 “二位大人,朱瀚说了,那食盐,他们垄断了淮东所有食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全部按照定价,折算价格后,用粮食布匹等结算。”刘伯温说道。 “没问题,咱们江南要什么有什么,就是缺食盐!”伯鲁大声说道。 “大人,这毕竟是私盐啊,数量太多,就算是平摊到各家盐商,也是有些太扎眼了,万一要是被朝廷知道我们贩卖私盐,岂不是危险了。”范遥有些担心。 贩卖私盐是小事儿,万一他们与红巾军勾结串通的事情暴露了,那才是危险了。 “这个,,,确实有些难办啊。”伯鲁皱着眉头,也是有些害怕了。 不过,这可是难不倒刘伯温。 只见刘伯温微微一笑,冲着伯鲁和范遥说道。 “二位大人,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咱们可没有贩卖私盐!” “这些,可都是朝廷差役们,在长江上缴获的私盐!” 伯鲁和范遥一定,顿时又惊又喜。 “对对对,不是贩卖私盐!” “哈哈哈,全都是缴获的私盐!是缴获,不是贩卖!” 伯鲁范遥虽然是江浙行省的最高权力掌控者,但是要贩卖私盐的话,还必须得依靠大盐商的力量。 只有江浙本地的大盐商,才有能力把这些食盐层层分销,最终卖到百姓手中换成银钱。 江浙大盐商的中心正是在金陵集庆府,伯鲁一封邀请函,立刻就是把他们全都给集中到了平章府中。 这些江浙大盐商,其实原本是处于扬州盐司衙门和扬州盐商的下一级。 扬州一带被张士诚给杀了个干净,他们手中食盐的存货早已经是严重不足。 如此情况下,所有大盐商全都是严厉把控每天销售的食盐数量,并且价格是越来越高。 从扬州大乱之前,一斤食盐大约不到二十文钱,一路飙升到了四十多文。 不少偏远的地方州县,甚至因为食盐运输成本的增加,已经是到了一百文,最高两百文的一斤价格。 所以,这些大盐商们来到平章府,一听伯鲁说有大批食盐可以运抵集庆的时候,全都是眼冒绿光了。 几个为首的领头盐商,甚至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敢问平章大人,这些盐是扬州的淮东盐,还是川盐?” “扬州盐官已经是废了,我们卖的盐,是不是私盐,朝廷会不会追究啊?” 对于这两个问题,所有的大盐商们都是非常关心。 不仅仅是赚钱的问题,更是关系到他们性命的问题。 伯鲁微微一笑,澹定的说道。 “扬州盐官虽然没有了,但是淮东还是有那么多的盐户,他们除了煮盐,也干不了别的,只要有食盐运出来,那我们就可以卖了,反正不管是盐官的官盐,还是私盐,从今往后,在江浙行省,只有朝廷大兵缴获的私盐,发卖缴获的私盐,就算是朝廷追究,也追究不到任何人的头上!” 所有盐商一听,全都是明白的八九不离十了。 伯鲁作为江浙行省平章,上一次用一百万银钱赎城让朱瀚退兵的时候,缺少的银子大部分都是从这些大盐商等豪商中筹集的。 不少消息灵通的盐商,已经是对于伯鲁范遥等人暗中与红巾贼勾连略有耳闻。 现在看来,这些私盐多半就是红巾军转运来的。 不过,对于大盐商们来说,什么官盐,什么私盐,根本就不重要。 反正只要能够赚钱就行。 “大人,那这些食盐,货量有多少?”一名盐商问道。 “要多少,有多少!可以说,比以前的时候只多不少!”伯鲁笑着说道。 “那盐价定在多少?”另外一名盐商又是问道。 这个时候,范遥接过了话茬,对着一众盐商们说道:“盐价的话,还没有定下来,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以前的官盐价格。” 盐商们一听,全都是高兴了起来。 只听范遥继续说道;“但是,就算是定了盐价,结算的时候,可能不仅要银子,还有可能要粮食和布匹等货物结算,你们自己到时候找门路,结算的事情,官府一概不问,只要抽取利润的一半!” 听到这话,盐商们立刻低声商量了起来。 他们很快就是达成共识,虽然抽取一半的利润着实不低,但是因为没有以前扬州盐官的税卡和大盐商加价,就算是卖到以前的价格,江浙盐商们依旧还能赚的更多。 “大人,没有问题!只要有食盐运来,有多少,我们替大人卖多少!” 伯鲁和范遥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 搞定了食盐分销的最后一个环节,伯鲁和范遥立刻让刘伯温去通知朱瀚,可以让他派人来集庆府。 不管是使者的行程安全,还是款待引领,伯鲁和一众盐商都已经是安排的妥妥当当。 接到刘伯温派人送来的书信,朱瀚与朱元章都是笑了起来。 “想不到,伯鲁他们的行动还真是快。”朱瀚笑道。 “是啊,二姐夫这里还没有准备好呢,他们就已经是着急了,看来得让二姐夫提前去集庆府了。”朱元章也是笑着说道。 二姐夫李重九长时间流民生活,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还处于少油少盐的补养阶段。 本来想着再养的白白胖胖,看起来富态一些出发,省的让江浙大盐商们给看轻了。 现在只能是提前出发了。 “不仅是伯鲁他们着急,张士诚那里也是着急,等着咱们给他们运送后续的粮食呢。”朱瀚说道。 朱元章点点头,“嗯,既然这样,那就让二姐夫抓紧出发吧,反正集庆距离近,不会有什么意外,让他去哪里好好摸清江浙盐商的底,不能让咱们的盐卖便宜了。” 淮东盐原本经过盐官、大盐商、税卡等层层抽水,在江浙盐商手中,已经是高价,若是朱瀚他们能够把淮东盐直接卖给江浙盐商,那中间利润肯定会大大增加。 二姐夫李重九在除州休养的这些日子,心中已经是有些不安了。 这个朴实的汉子,总觉得自己不能军不能文,天天吃两个兄弟的白饭,脸皮实在是挂不住。 特别是儿子李保儿,被朱元章收在身边亲自教导培养后,二姐夫李重九更是觉得自己要好好给两个兄弟争口气。 “没问题,那俺明天就可以出发去集庆!”二姐夫李重九得到消息,立刻就是急切的表示。 “二姐夫,你等到了集庆,不用害怕,也不用慌张,咱的底气足得很,不管是什么要求,尽管对那些鞑子官吏和盐商们提,他们保管没有二话。”朱瀚笑着说道。 现在淮东大乱,长江水道断绝,自己肯往江浙运送食盐,那就是给伯鲁和盐商们送银子,自然是可以抖起来的。 “幺弟,你尽管放心,我这一次去集庆府,保管把这差事儿办的妥妥的!”李重九说道。 “二姐夫,那你去集庆后,咱就带着文忠先回定远城,等你从集庆回来,再去看他。”朱元章说道。 所谓的文忠,就是大外甥李保儿,朱元章给他取了一个正式的大名,叫做李文忠。 “嗯,这样最好,那我也能放心的去集庆!”二姐夫李重九点头说道。 除州毕竟靠近江南的蒙元地盘,万一有什么战事,也肯定是早于定远城。 朱元章把李文忠带回定远城,不仅能够照顾的更好一些,还能够更安全一些。 毕竟,朱瀚这个小舅舅,仅仅比李文忠大了两岁,根本谈不上照顾的。 至少,在二姐夫李重九看来是如此。 朱瀚派人去给刘伯温送信,让伯鲁等人安排好接待自己使者的准备。 得到消息的伯鲁和范遥,顿时就是大喜。 “太好了,我们准备好了一切,就等他们来定价了!”伯鲁笑着说道。 伯鲁已经慢慢体验到掌控江浙权柄的滋味,而且因为淮东运河和海运的断绝,北方大都的元朝皇帝根本无法指挥监视自己,更是让伯鲁心中大为高兴。 江浙行省,他想怎么来,那就怎么来。 “大人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由我亲自带领各家盐商,招待这位江北来的使者!”江浙行省左丞范遥说道。 这一次贩运私盐的事情,就是伯鲁范遥他们与江浙本地士绅豪族彻底合作的开始。 只要把贩运私盐这件事情做好了,那将来就算是剿灭了红巾贼等反贼,他们也能建立起一套自己的私盐贩卖链条。 哪怕朝廷的盐官重新回到了淮东,也不会耽误他们继续挣银子。 “对了,伯温,来的使者是什么来历,有什么喜好,一定要安排好!”伯鲁笑着说道。 刘伯温微微点头,对伯鲁说道:“平章放心,下官已经是命人去准备了。” 两天之后,作为江北除州的使者,二姐夫李重九乘船来到了集庆府。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所有一切进城都是低调进行。 李重九也是做普通商人打扮,跟随着进入了集庆府。 一路舟车劳顿,化身豪商打扮的范遥便是提议,先去集庆府最好的酒楼给使者接风洗尘。 至于探查定价的事情,完全可以到明天再说。 “李掌柜,你觉得这个安排如何?”范遥向李重九问道。 虽然之前来过金陵集庆府,现在也是穿了一身高档丝绸袍衫,李重九心中还是有些不自信。 哪怕朱瀚提前给他打过气了,看到范遥等一众雍容富态的江浙豪商,依旧有些畏手畏脚。 只不过,对于盐价拿捏的底气,让李重九强撑着。 “范掌柜说的有道理,俺这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李重九笑着说道。 “哈哈,那好,咱们就先去用饭!” 范遥笑着说道。 在一群大盐商掌柜的簇拥下,李重九坐着软轿,被请到了集庆城最好的酒楼里面。 一进入酒楼,李重九看得是目瞪口呆。 各种美轮美奂的装修和配饰,还有往来穿梭热闹的景象,都是让这个半个月前还是饿肚子流民的李重九感到手脚无处安放。 等到落座在酒楼最上等的雅间内,坐在贵宾位上的李重九又是犯了难。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点菜! 偏偏范遥等人全都是等着他发话呢。 “李掌柜,你想吃什么,尽管点!”范遥笑着提醒道。 经过一番相处,范遥已经是摸清楚了,眼前这个叫李贞的除州使者,多半就是个出身穷逼的泥腿子,应付这种人可不能过于炫富,省的被他认为是瞧不起人。 所以,范遥此时非常的有耐心。 在来集庆之前,朱瀚让二姐夫李重九改了一个名字,因为重九、重八这种名字,一看就是穷苦出身,容易让江浙豪商狗眼看人低,所以便请施耐庵给取了一个‘李贞’的新名字。 “那就吃个**!”二姐夫李贞憋了半天说道。 范遥等人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起笑呵呵的表示,他们也都是爱吃鸡。 “吃鸡好啊!” “那就吃个**!” “不知道李掌柜,打算是吃什么鸡?”范遥问道。 二姐夫李贞:“嗯,就是白水煮鸡。” “好,那就就白水煮鸡,立刻去安排!”范遥向在旁边亲自伺候的酒楼掌柜说道。 酒楼掌柜脸都已经赔笑僵硬了,听到这种吃法,连忙应了下来。 随后,范遥等人陪着李贞在雅间里喝茶听曲,等着过会儿吃鸡。 酒楼掌柜来到了后厨,向着大厨说出了贵客的要求。 “白水煮鸡?”大厨一听,顿时就是一愣。 “没错,就是白水煮鸡,今日范左丞,还有一众豪商士绅带来的客人,着实有些古怪,什么也不要,就要白水煮鸡!”酒楼掌柜想不明白这都是因为什么原因。 其实,他哪里知道,二姐夫李贞这辈子吃的最香的美味,就是小时候偷过邻居家的一只鸡,白水煮熟后简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滋味,几十年也就那么一回。 “呵呵,掌柜的,我可算是想明白了。”大厨忽然一笑,拍着手说道。 酒楼掌柜不明所以,“你想明白什么了?” 大厨微微一笑,露出看破一切的自信,然后说道:“范左丞大人,还有那些豪商,那是何等尊贵的大人物,他们请的贵客,也一定是来历不凡,见多识广,说什么白水煮鸡,其实是在考验我们酒楼的厨艺呢!” “啊?真的是这样?”酒楼掌柜顿时紧张起来,行省左丞大人光临酒楼,若是招待不好,恐怕不仅生意干不下去,小命也得危险了。 “肯定没错!从小人学徒开始,就已经知道,越是听起来简单的菜肴,就越是考验功夫!” 大厨说着,把自己的连个袖子往上一捋,向着旁边的一众学徒帮厨们说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日这道菜,咱们要是出了岔子,全都得滚蛋!” 随后,醉仙楼的大厨便是忙碌了起来。 整个醉仙楼的后厨整整忙活了半个多时辰,精心制作的一盆白水煮鸡被呈现了出来。 汤清明亮,香味醇厚,肉质滑嫩,绝对是醉仙楼大厨几十年功力的大成之作。 “没问题了,端上去吧。”大厨又是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毛病,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 跑堂的活计连忙把这一道白水煮鸡给端了上去。 也就是过了不到一刻时间,醉仙楼掌柜的又是亲自跑到了后厨。 只见掌柜的满脸笑容,对大厨吩咐道:“快!赶紧再做一份,贵客对这道白水煮鸡,非常满意!” 大厨微微一笑,得意的说道:“哈哈,满意就对了,掌柜的,我这白水煮鸡看着是白水,其实用了福建的香孤、长岛的澹菜、北海的海参、南崖的鲍鱼,二十多种名贵菜做得汤底,别说是煮这上等的宣州鸡,就算是煮烩饼,都能香飘十里!” “你快别吹了,赶紧做吧,贵客等着呢!”酒楼掌柜打断道。 “没事,掌柜的放心,我刚才一口气做了两只,再呈上去就好了。”醉仙楼大厨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太好了!”掌柜的也是更加高兴了啊。 很快,第二道白水煮鸡又是被端了上去。 又是过了一小会儿,醉仙楼的掌柜的又是跑了过来。 “快,赶紧再做一只,不,再做一锅!贵客吃不够,点名还要!” 这一下子,轮到酒楼大厨坐不住了啊。 自己这一道白水煮鸡,虽然属于是绝佳美味! 但是这种连吃两只还不够的客人,大厨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该不会是饿死鬼转生吧?” 大厨一边赶紧开始忙活,一边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在一番忙碌之后,那位贵客竟然是又连吃了两只白水煮鸡,直把大厨听得是直翻白眼。 冬冬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是传进了厨房,掌柜的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 大厨见状,下巴都是快要惊掉了,“掌柜的,客人还要点?” 掌柜急的满头冒汗,根本不答话,焦急忙慌的喊道:“快给我陈醋和蒜泥!客人撑得翻白眼了啊!” 大厨:…… 天黑的时候,李贞扶着酸疼的腰腿,总算是停了下来。 他一口气吃了四只鸡,拆一点撑出个好歹,灌了一大口老醋蒜泥之后,一直遛弯消化了大半天。 一直到现在才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李贞的这个表现,让伯鲁范遥等人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平章府内。 “哈哈哈,这些个江北红巾军,还真是一些土包子!一个白水煮鸡,就差点撑死,看来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明天挑一些珍宝美女什么的,给这个李贞,让他把盐价定的低一些,根本不成问题了。”伯鲁笑着说道。 “对啊,如今盐价已经是快要五十文钱一斤了,淮扬盐价原本不过是二十文,要是能够让盐价定到十五文钱,我们一转手卖给盐商们就能够赚一倍!”范遥笑着说道。 一旁的刘伯温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却是心中极度厌恶。 原来,伯鲁和范遥两个人虽然有了江北红巾军运来的淮扬盐,但他们并不打算大降价,依旧想要让盐价维持在高位上,让他们聚敛民脂民膏。 对于这个问题,刘伯温曾经劝过,却没有丝毫效果。 “伯温,你觉得如何?”伯鲁向刘伯温笑着问道。 刘伯温表情平澹,“下官觉得,二位大人所言极是!” “哈哈,好,那这收缴私盐的利润,咱们到时候给朝廷留出来一成,先存放在我这里,剩下的一起平分。” 这一次江浙行省贩卖收缴的‘私盐’,可谓是上下一心的结果,各级官吏军士也是必须要吃到一口红利的,否则不利于长久维持。 半个月之后。 也就是元至正十二年,红巾军大宋龙凤元年,八月。 除州。 城外的码头上,数百艘的江船运载着满满当当的粮食、布匹和铁器等货物,抵达了除州。 朱瀚率领除州安抚使的官吏们,一起来到了码头上欣赏这第一批的私盐换取的利润。 “副帅,这是五万石的粮食,三万匹的布,还有铁器、药材、纸张等其它货物,所有的账簿都是在这里,请副帅过目!” 李贞手捧着一个账簿,恭敬的向朱瀚说道。 朱瀚微微一笑,也没有去接那个账簿,而是拉着李贞起身说道。 “二姐夫,咱都是自己家人,不用这样行礼,账簿回去看也不迟!” 李贞却是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小声的说道:“那可不一样啊,这是在外边,要是不照顾你这副帅的面子,以后你可不好带兵咧!” 李贞这个人就是谨慎胆小,总是怕自己的失误,给朱元章和朱瀚兄弟带来不好的后果。 “哈哈,二姐夫,你这就谦虚了,这一次跟江浙盐商定价,能够定在十五文钱一斤的高价,你可是功不可没啊。”朱瀚高兴的夸赞道。 朱瀚手中的盐价,从张士诚那里卖给自己是五文钱一斤,本来觉得十文钱一斤卖给江浙盐商,能够赚到一倍的毛利就是非常开心。 万万没有想到,二姐夫李贞竟然带着十五文钱一斤的高价回来了,着实让朱瀚大为高兴。 李贞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俺啥也没干呢,那些江浙盐商又是送银子,又是送女人,非要让俺把盐价定在十五文钱上,俺也没有办法。” 朱瀚笑笑,对于这个事情并? ?发表意见。 不管是什么原因,李贞能够完成任务回来,那就是有功之臣,至于是天上掉馅饼,还是瞎猫碰死老子,那也不影响论功受赏。 “二姐夫,后续的粮草和布匹,什么时候能够运来了?”朱瀚继续问道。 李贞立刻说道:“最多三天!江浙盐商已经是把粮食早就囤积好了,只要咱们的盐运到集庆码头,前脚卸盐,后脚就装粮食布匹!” 对于这么麻利的动作,朱瀚满意的点可点头。 自从控制了长江水道,便能垄断这食盐生意。 再也不用担心粮食不够了啊。 “陈宝刀,常遇春,胡一八!”朱瀚向着身后的三个部将呼道。 三人闻言,立刻齐齐出列应道。 “末将在!” “你们也都看到了,从今开始,再也不用担心粮草不足了,原本的三日一次训练,立刻改成一日一练,轻重程度拿捏好就行!”朱瀚命令道。 “末将遵命!” 三个都是高兴的应道。 如今这个年代,最强的军队也不过是三日一练,就已经是精锐级别了,这倒不是他们不想要操练,而是操练的成本实在是有些太高。 大强度的训练,自然是少不了好的伙食,几乎需要顿顿有肉,并且是量大管饱的那种,才能够让军士们维持体能。 朱瀚现在有钱有粮了,自然就是要把军事实力再提升起来。 看到一旁的常遇春,朱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常遇春!”朱瀚说道。 “副帅,末将在!”常遇春赶忙应道。 “我记得,你上次说,有一些亲戚乡党在山里隐居?”朱瀚问道。 “是的,副帅,末将有不少旧相识,还不知道咱义军的好,末将想告个假,去把他们都招揽到除州来!”常遇春说道。 常遇春来投义军,原本就想着混个饱饭,再看看义军前途如何,要是好的话,那就是把那些藏在深山隐居避难的亲朋好友都接出来。 哪知道,来了义军之后,这小日子不是简单的混个饱饭,简直是过的神仙日子,当上大头兵就能分到五亩地,操练的时候顿顿糙米饭管饱,三天一吃鱼或肉。 常遇春早就想把藏在深山里的老婆孩子亲朋好友给接到除州享福了。 第九十七章 你以后就叫蓝玉!最强两员猛将到齐! “嗯,你原来不是请假嘛,本官就准你的假了,让你去把人都接来除州,青壮编为一军,老弱妇孺留在除州种地,如何?” 朱瀚现在粮草充足,又是打算扩军了。 “编练成一军?”常遇春一听,顿时大为高兴。 虽然说已经‘打土豪分田地’,但是当一个普通农户和军士的区别,那还是非常大的。 分到田地的农户,虽然不需要缴纳高额的税赋,能够全家吃上粗粮青菜,但是跟义军管饱的伙食完全没有办法比。 更何况,其余的什么军饷、赏赐等等的了。 “没错,现在除州只有三千模范军,还有一支五百人的炮队,兵力太少了,只要你能够招揽回来一千人以上,我就让你单领一军,正好这一批江浙布匹丝绸很多,给新兵每人一身锦衣军装,嗯,就直接提前取个名字,你这一支兵马叫做锦衣亲军吧!”朱瀚笑着说道。 常遇春顿时一副感激涕零,难以表述的模样。 “末将多谢副帅,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常遇春哽咽着嗓子。 他没有办法不感动啊,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朱元章朱瀚兄弟,先后对他青眼相看,从开始朱元章把他破例编入亲军,然后又是调到除州,被朱瀚提拔为亲兵副领队,如今又是让自己单独领军。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常遇春已经是打算豁出去这条命,也不能辜负了朱瀚兄弟的信任。 随后,朱瀚就拨给了常遇春一大批粮食、银钱和丝绸,作为‘锦衣亲军’的安家费用。 常遇春带着这一些东西,率领一小队人马往北山老林而去。 。 。 。 元廷京师,大都。 天气刚刚入秋,位于幽燕的大都,就已经是一片肃杀冷风。 皇宫之内,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正在召集重臣商议大事。 “红巾贼祸乱河南,现在又是盐贼张士诚阻断运河,再加上除州贼寇朱元章阻断长江,湖广江浙的百万粮草无法运抵京师大都,要是再这么下去,朝廷的兵马还怎么维持?” 大皇帝妥欢帖木儿坐在龙椅上忧心忡忡的说道。 “陛下,臣觉得最好的策略,就是先安抚各路贼寇,等到西域各藩勤王兵马抵达后,再大军齐动,剿灭他们!”右丞相哈麻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剿灭贼寇,一天都不能耽搁,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左丞相脱脱反对说道。 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一时不知道如何决断。 “可是,朝廷粮草军饷不足,河南、山东、江北都是贼寇,该如何剿灭?”妥欢帖木儿问道。 “陛下,集中力量,攻打一路!”脱脱说道。 左丞相脱脱,不仅是熟悉政事军事,更是帮助皇帝妥欢帖木儿除掉权臣亲政的大功臣。 所以,脱脱的话分量十足,立刻得到了认可。 “攻打哪一路?”妥欢帖木儿皇帝问道。 脱脱还没有回答,一旁的宠臣哈麻就是抢先说话。 “陛下,哈麻觉得,应该攻打河南,那里红巾贼最是嚣张,听说已经立了个大宋皇帝,要是杀光了他们,其余各路贼寇一定会吓得望风而降!”哈麻说道。 “不行,河南红巾贼兵力虽然多,但是占据的地方天灾频繁,粮草不足,就算击败了他们,也没有办法缓解朝廷粮草银钱缺乏,而是应该攻打淮东的盐贼张士诚!”脱脱说道。 “盐贼张士诚?” “没错,盐贼张士诚阻断了运河,只要恢复了运河,朝廷就能利用江浙粮草,供养大军剿灭北方的红巾贼!”脱脱说道。 对于这个建议,妥欢帖木儿当即表示了认可。 “好,那朕就把剿贼的事情,托付给丞相了,朕命你总制天下诸王和总管,各行省精锐,全都听你调遣,务必剿灭盐贼,恢复运河通行!” “臣,遵旨!”脱脱连忙说道。 一旁的哈麻则是露出了嫉妒仇恨的眼神。 三天之后,得到蒙元皇帝亲自送行的左丞相脱脱,带着圣旨还大都的三万精锐阿速军匆匆返回徐州,准备调集兵马粮草,立刻南下剿灭盐贼张士诚。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各路元军调往徐州的人数,直逼三十万! 号称百万之众! 消息传到淮东高邮,张士诚听到后,顿时就是脸色苍白。 他连忙召集自己的兄弟和部将们商议对策。 “元贼兵马百万,咱们这高邮城,恐怕是守不住啊,跟之前的准备,差的也太多了!”张士诚首先就是泄了气。 大多数的部将,也都是一样的想法。 他们都是觉得,元军实在太多了,绝对不是他们可以抵挡得了的。 “更何况,高邮城防并不坚固,别说是百万大军,就算是十万大军,咱们也不行啊,唉,不如直接派人去见脱脱,咱们求个招安算了!”二弟张士义担忧的说道。 “对啊,大哥,还是赶紧派人去求招安吧!”四弟张士信也跟着说道。 “我还听说了,鞑子的阿速军也是出动,这些绿眼回回凶残的狠,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咱们要是不降,等到高邮城破,只怕死无全尸啊!”二弟张士义苦着脸担忧道。 阿速军,就是当年蒙古人西征带回来的钦察草原上的高加索仆从军,他们卷发碧眼,后世的车臣等部族就是高加索人。 凶名赫赫的阿速军,手段残忍,是蒙古人现在手中最精锐的兵马。 “好了,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再让我想一想!” 张士诚挥手,打断了弟弟和部将们的劝说,陷入了犹豫中。 张士义等人见状,也只能是默默退了出去,只留下张士诚一个人陷入了长吁短叹中。 张士诚思索半天,决定等三弟张士德从除州回来再做决定。 在几个弟弟和亲信部将中,只有张士德兼具能力和信任,可以让张士诚做出决断。 “还是等三弟回来,再拿个主意吧!” 。 。 大元丞相脱脱百万大军南下淮东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江浙行省的集庆。 许多不明真相的蒙元官吏们,一个个都是心怀喜悦,觉得朝廷和皇帝天威浩荡,马上就要肃清江北的贼寇,让运河海运重新恢复了。 而在江浙行省平章府中,伯鲁、范遥和几个心腹部下谋士们,则是陷入了惆怅中。 “脱脱百万大军,已经在徐州准备南下了!”伯鲁忧心忡忡说道。 “唉,既然敢号称百万,实数少说也得二十多万,张士诚那个盐贼,绝对是挡不住的!”范遥同样忧心忡忡。 几个心腹谋士也是一样眉头紧锁,显然正在苦苦思考对策。 刘伯温坐在一旁,看着伯鲁等人模样,心中感觉非常的滑稽。 他们一群蒙元的封疆大吏,听到蒙元百万大军即将剿贼,不仅不高兴,反而是替反贼担忧起来,十分害怕朝廷剿贼成功。 因为,经过几次‘清剿私盐’,伯鲁范遥等江浙上层官员和豪商们,已经是狠狠吃下了大笔的银子。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伯鲁等人就是把上百万两银子收入囊中! 上百万两银子啊! 这还仅仅是一个月的利润,如果时间长久一些,必然会更多。 而一旦蒙元朝廷大军剿灭了淮东盐贼,恢复了淮东食盐的官营,那也就意味着江浙行省官员们再也无法吃到食盐的利润了。 所以,伯鲁范遥等人恨不得朝廷立刻取消攻打淮东,转而攻打河南的红巾贼,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继续坐享江浙行省权力和贩盐的银子! “可恨脱脱那个奸臣,为了自己的军功,放着河南的红巾贼主力不打,偏要攻打淮东的张士诚这个小贼,误国误民!”伯鲁气呼呼的说道。 一旁的范遥闻言,也是赶紧接过话茬,跟着骂起来。 有一名谋士闻言,立刻出谋划策。 “平章大人,何不想办法上书陛下,弹劾脱脱,说他养寇自重,抓小放大呢?” 伯鲁摇摇头,“不行啊,脱脱权势太大,深得陛下信任,贸然出头,只会招惹麻烦!” 根据京师大都传闻,右丞相哈麻等人都是反对攻打淮东,但是元帝妥欢帖木儿依旧是准了脱脱的计划攻打淮东张士诚。 “这样的话,张士诚恐怕就是必败了!”范遥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不一定,要是其余的红巾军去救援淮东,说不定可以保下来张士诚。”伯鲁还是有些不甘心。 “朱元章和朱瀚兄弟,虽然有数万兵马,但是要对抗脱脱的大军,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兄弟绝对不可能去救援的。”范遥叹息道。 “伯温,你说说看,怎么才能让朝廷退兵,不去打淮东?”伯鲁看向了刘伯温。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刘伯温已经是江浙行省的三号人物,兼伯鲁范遥的头号智囊了。 但是,刘伯温这一次却是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脱脱,乃是有手段见识的,一般手段恐怕对付不了他,除非陛下不再信任他,才能让他退兵,否则就只能是张士诚硬抗了。”刘伯温说道。 脱脱,可以说是元朝后期的一代名臣了,不仅军政手段不错,而且文史上贡献也很大,再加上得到皇帝妥欢帖木儿信任,一般的手段丝毫伤不到他。 伯鲁皱眉思索了一下,刚刚开口想要说话。 忽然。 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跑进来一个心腹。 “何事慌张?”伯鲁立刻面露不悦。 那心腹顾不得伯鲁生气,慌张的说道:“大人,刚刚得到消息,朝廷命湖广行省平章星吉和江西行省平章庆同,各帅本部兵马十万,顺江而下攻打除州红巾军,将由我部江浙行省供应粮秣补给!”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内满座皆惊。 “什么?!”伯鲁惊讶不已。 湖广与江西本地的红巾贼也是不少,他们却被调集来攻打朱元章的除州。 再加上,丞相脱脱百万大军南下淮东,这说明蒙元朝廷双管齐下,不打通南北水运誓不罢休的气势。 “湖广和江西的兵马一旦来了,那江浙可就不是我们说了算了啊,坏了,坏了啊!”范遥顿时脸色苍白。 伯鲁、范遥等人在大都等地都有收买的眼线,既然他们能够有眼线,那朝廷其它官员在江浙也肯定有眼线。 他们干的事情,被人察觉到蛛丝马迹,也不是没有可能。 伯鲁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慌张,“湖广的星吉,江西的庆同,都是出身怯薛歹的人物,若是他们率军前来,不管能不能剿灭朱瀚兄弟,我们集庆可都是危险了。” 江浙行省现在水陆兵马损失殆尽,一旦湖广江西兵马前来驻扎,只要朝廷一纸诏令下来,伯鲁等人就毫无反抗能力。 伯鲁和范遥思量半天,都是拿不出个主意来,简直是欲哭无泪,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二位大人不必惊慌,刘基有一计策,或许可以一试!”刘伯温忽然开口说道。 伯鲁与范遥闻言,顿时露出惊喜神情,彷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伯温老弟,快说是什么计策?” “对啊,什么计策?” 刘伯温微微一笑,用手虚指向北面。 “若是湖广江西的兵马,被截杀在半途,到不了集庆,岂不就是可以高枕无忧?” 除州城外。 经过小半年的‘打土豪分田地’,除州有半数的土地都是被朱瀚重新分配了一遍。 不仅红巾军的士兵们分到了土地,许多的百姓也是分到了土地。 如今秋收刚过,每家每户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家家户户也是飘起了炊烟,饭食的香气飘散开来,让人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朱瀚闻到这一片香气,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副帅,为何发笑?” 施耐庵在旁边问道。 “炊烟鸟鸟,大家都安居乐业,所以高兴。”朱瀚笑道。 施耐庵闻言,也是笑了起来,“此事副帅乃是首功啊!” 朱瀚微微摇头,“顺势而为罢了,若不是民心可用,我也没有办法。” “副帅谦虚了。”施耐庵说道。 “哈哈,耐庵先生,我还真不是谦虚,而是真心实意的话,若是不能顺应民心,再好的政策都是行不通的!”朱瀚说道。 他们一路边走边说,很快就是来到了一处新建起来的军屯村寨。 一面鲜艳的军旗飘扬在军屯寨子的岗哨木楼上,上面写着‘龙兴锦衣亲军’六个大字。 此处正是朱瀚刚刚设立的‘锦衣亲军’的军屯。 在外面哨兵的通报下,锦衣亲军指挥使常遇春急急忙忙从营寨里跑出来迎接。 “末将常遇春,拜见副帅!” “免礼,都起来吧!”朱瀚点头说道。 他看到在常遇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矫健的汉子,全都是穿着锦衣亲军的新军服,应该就是锦衣亲军里的几个军官。 “谢副帅!”常遇春说道。 随后,常遇春给朱瀚引见了身后的几个部将。 朱瀚对于其中最年轻的一个部将最为感兴趣。 他点点头,对这个部将说道:“你叫做蓝五三?” “嗯,俺叫蓝五三!” 如今的蓝玉不过是十六七岁,看起来有些瘦弱。 “哈哈,以后当了大将军,这种名字可不好听啊!”朱瀚笑道。 “副帅,这是末将的小舅子,穷人家没有好名字。”常遇春在旁边解释道。 朱瀚立刻就是明白,眼前这个叫蓝五三的年轻人,肯定就是历史上捕鱼儿海大胜的蓝玉了。 大明王朝开国的两员勐将,如今都是在自己麾下了。 “我也是穷人出身,出身不好,可以逆天改命,更何况是一个名字,蓝五三,我替你改个名字,如何?”朱瀚笑着说道。 蓝五三还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的看向了姐夫常遇春。 常遇春却是大喜,故意黑着脸踢了蓝五三一脚。 “臭小子,还愣着干啥,快谢过副帅!” 蓝五三连忙行礼,“谢过副帅!” 朱瀚装模作样的思考一番,然后说道:“这样吧,你以后就叫做蓝玉吧!玉有君子之德,也象征气节!” “多谢副帅!”蓝玉大声的说道。 常遇春面露喜悦,感觉副帅朱瀚果然慧眼识英才,他自己也是觉得自己小舅子蓝玉胆气勇武过人,是一个可造之材。 其余的几个部将,朱瀚也是勉励了他们一番。 常遇春此前去了一趟北面的山野林间,招揽回来了三千多丁口,其中一千人编为了新军,训练极为刻苦认真。 朱瀚今日前来,正是要检阅一下的。 不得不说,常遇春这种青史留名的勐将,不单单是作战勇勐,基本的操练治军也是远胜普通人,彷佛天生就是为了这一行而生的一般。 一千人的锦衣新军,不仅行进列阵得法,就连使用火铳等新式兵器也是有模有样,丝毫没有新兵的慌乱。 朱瀚看得非常满意,对常遇春夸赞道。 “做的非常不错!” 常遇春赶紧拱手说道:“末将的本事,全都是副帅给的那本《练兵实纪》的功劳,末将粗人一个,不敢贪图功劳!” 练兵实纪,基本就是朱瀚复制了一遍戚继光的战术记载。 大明王朝最有名的军事着作家,戚继光的着作当然是非常厉害,特别是到了常遇春这种行家手中,那更是效果直接起飞。 “练兵练的不错,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再实战试试了!”朱瀚说道。 常遇春一听,顿时大为高兴。 义军中的各种封赏,可都是跟军功挂钩的。 要是可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那可比练兵有意思多了。 “副帅,真的吗?让末将去哪里实战?”常遇春问道。 “徐州的脱脱,已经号称百万大军南下,凭借张士诚的小胳膊小腿,咱们要是不去帮他,只怕他就要被灭了。”朱瀚说道。 “太好了,杀鞑子,我可最愿意了!”常遇春激动的说道。 朱瀚微微一笑,“鞑子可有百万大军,难道你不害怕吗?” 常遇春摇摇头,“杀鞑子,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赔上一条命,我爹娘可都是被狗鞑子逼的饿死病死的,血海深仇岂能怕死!” 朱瀚点点头,非常认真的勉励了常遇春几句。 义军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出身穷苦的老百姓,他们的家人被蒙元朝廷残酷压榨欺凌,哪一个人不是有血海深仇。 怕死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们去想。 “好,那我等到战事开始,我就带你们去淮东杀鞑子!”朱瀚说道。 历史上的元军大举进攻张士诚,可是差一点把张士诚一锅端了,如今张士诚不仅是朱元章朱瀚的名义部属,更是重要的第一大财源,自然不能让张士诚被元军消灭。 只不过,朱瀚与朱元章商议过后,也不打算在第一时间就冲进战场。 那样的话,不仅有可能陷入被动,也不利于打压张士诚的实力。 他们最理想的时机,就是元军和张士诚两相疲惫的时候,红巾军再以胜负手的姿态杀进淮东。 这样更加有利于以后控制张士诚。 又是视察了一番常遇春的军营后,朱瀚率领众人便返回了除州城。 刚一回到府衙中,都事胡惟庸就是迎了上来。 “大人,南边儿来人了!”胡惟庸小心的说道。 南边儿,自然指的就是江浙行省的伯鲁刘伯温等人。 “是谁的人?”朱瀚问道。 “刘伯温亲自来了。”胡惟庸说道。 朱瀚一听,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刘伯温作为倾向义军的重要一员,给除州和集庆做好沟通后,一般很少亲自前来。 今天亲自来除州,那肯定是有大事! 朱瀚挥手让众人退下,只带了施耐庵一个人,来到内院的书房,见到了刘伯温。 “刘基见过副帅!” 刘伯温依旧是那一副清隽的模样,穿了一身道士服掩人耳目。 “先生亲自前来,可是有要紧事情?” 朱瀚请了刘伯温上座,施耐庵在旁边陪坐。 “实不相瞒,这一次真的是大事,蒙元朝廷调遣重兵而来了!”刘伯温说道。 朱瀚点点头,“没错,我与兄长已经商议过,大概有了应对策略,多谢先生提醒!” 刘伯温知道自己没有说明白,便连忙解释道:“副帅误会了,我说的不是徐州的脱脱攻打淮东!” “不是脱脱?那先生说的是?”朱瀚疑惑道。 “蒙元朝廷下令,让湖广与江西大军顺江而下,直奔副帅的除州而来,大有要横扫一切,恢复长江运河航路的架势!”刘伯温说道。 一听到这里,朱瀚也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凭借手中的水军,朱瀚他们不仅可以垄断淮东食盐的贸易,而且还能截断长江的漕船通行,让蒙元朝廷无法利用湖广江南的粮食和钱财。 而湖广与江西的水军规模极其强大,任何一支都是足以超过朱瀚手下的水军规模。 一旦他们联兵而来,大有无法阻挡的危险。 但是,朱瀚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很快恢复了平静。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江西行省也就罢了,湖广行省的徐寿辉所部红巾军,又是攻城略地,又是当皇帝,元军不先打他们,反而奔袭千里来除州,我看是得了失心疯了!”朱瀚嘲笑道。 刘伯温却没有这么澹定,焦急的说道:“副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这两省的水陆并进,总兵力差不多有二十万!若不小心应付,只怕会万劫不复!” 既然刘伯温亲自前来,那伯鲁和范遥等人肯定知道。 朱瀚想到这里,便笑着问道:“先生,那伯鲁和范遥,是不是已经害怕,不想让湖广江西兵马抵达?” 刘伯温点点头,“副帅说的没错,他们二人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刘基前来的。” “哈哈,那这样就简单了,我们同心合力,消灭这两股元军兵马,岂不就行了!”朱瀚说道。 “这两支军队兵多将广,不知道副帅准备以多少兵马迎击?”刘伯温说道。 朱瀚想了一下,老哥朱元章率领主力在定远主持‘打土豪分田地’,轻易不能离开大本营,而且这湖广江西的兵马,肯定是以水军为主力前来,太多的步军也没有什么用处。 “我除州有数千兵马,再加上六合寨的徐达所部一万多,拆不多一万五千人吧!”朱瀚说道。 “什么,才这么点人?”刘伯温顿时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自己来提前预警,朱瀚肯定会倾巢而出迎战元军的。 “哈哈,我们兵马虽然不多,但是有了江浙行省的‘友军’相助,可以对付湖广江西的元军!”朱瀚说道。 随后,朱瀚就像刘伯温说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朱瀚的水军,已经装备了最新式的火炮,虽然只有十几艘火炮战船,但是凭借凶勐的火力,足够摧毁任何敢靠近的敌军战舰。 只要打沉几艘元军的主力舰,就足以威慑剩下的元军水师。 “那步军呢?两省联军差不多有好几万,肯定会在江北提前登岸,他们也是巨大的威胁!” “步军,也好对付,先生回去后,让伯鲁给我五千套元军的旗号和衣服,就可以对付他们了。”朱瀚说道。 刘伯温瞬间明白了,朱瀚这是打算来一个浑水摸鱼。 至于具体的军事部署,刘伯温就没有多问了。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身份用处虽然大,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心腹成员,还是不问的为好。 “好,那刘基立刻回去复命!” 刘伯温告辞离开,乘坐船只很快返回了集庆府。 当他把朱瀚的要求和态度说给伯鲁等人后,他们都是顿时大喜。 “哈哈,这个朱瀚,还真是少年英雄,处变不惊啊!” “他要的什么旗号和衣服,立刻派人去给他!” 伯鲁立刻就是做出了决定。 所有人都明白,朱瀚肯定化妆成元军,去偷袭湖广江西的元军。 不过,这也正是他们盼望的事情,只要打跑了湖广江西的元军,他们才能继续在江浙行省只手遮天。 范遥唯恐朝廷友军有防备,让红巾军无法捕捉到战机,又是向伯鲁建议道。 “大人,不如我们多派些人马,去迎接湖广江西的兵马,并且提前准备好粮食酒肉和柴薪,让这些朝廷大兵可以专心致志的作战!” 范遥的话里有话,伯鲁当然是一清二楚。 什么提前准备,不过是想要探查到朝廷兵马的人数布置而已。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从我们的内账上,拿出五万两银子,全都买成牛羊,先去劳军!”伯鲁说道。 “大人放心,范某一定不负所托!”范遥坏笑道。 刘伯温在旁边看得不禁心中发笑,这一次蒙元的湖广江西大军,绝对是有来无回了。 先不说对手强不强,就凭这些要坑死他们的江浙友军,就断然没有获胜的希望了。 半个月后。 长江中游的水面上,艨艟巨剑云集,如同是一群翱翔的鱼鹰一般向着下游驶去。 湖广行省平章星吉,伫立在座舰之上,眺望着远处的江面,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别人都说除州红巾贼首朱元章有胆有识,如今看来不过是浪得虚名,听到本官出兵而来,竟然是躲在除州不敢出门了,着实可笑!” 星吉是出身河西蒙古,世代属于蒙古大汗的怯薛歹亲兵。 这一次朝廷下令他出兵南下,不仅是剿灭除州红巾贼恢复长江航运,暗地里还让他准备接替伯鲁统领江浙行省,尽快恢复对京师大都的物资粮草供应。 京师大都的百万军民,要是再没有江浙的粮草输送,明年就要饿肚子了。 “平章大人,那贼人朱元章听说大军杀来,已经是吓得在除州加固城防,准备据城死战了。”一名江浙行省的官员在旁边说道。 “呵呵,除州不过是小城,就算是再加固,等到我大军赶到,不出十天,一定让贼人死无全尸!” 湖广平章星吉说罢,捋着胡须得意的看向岸边的行进队伍。 那里是湖广来的蒙古骑兵,足足有五千多人,全都是蒙古人在湖广驻扎的所有精锐。 有了这些蒙古骑兵,星吉相信攻破除州后,就算是红巾贼想要跑,也绝对是跑不了。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的先锋快船传来了讯号。 “大人,前方来了一股兵马,三千多人!” 星吉闻言,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去。 一旁的那个江浙行省官员跟着一看,随即就是说道:“大人,那是我们江浙行省的劳军义民,不是贼人!” “原来是劳军,传令靠岸扎营!”星吉说道。 湖广的元军虽然距离较远,但是平章星吉是一个性格豪爽的武将出身,一听到战事一刻都不想耽搁,立刻就是率军出发,竟然比江西行省的元军还要提前开进了江浙行省地盘。 湖广元军进入江浙行省后,一路上屡屡受到各地官府安排的劳军慰劳,各种的粮草补充及时,其余的鸡鸭鱼肉也是许多,甚至于连烧水煮饭的柴禾,各地官府都是下令准备妥当了。 所以,这一次又是遇到江浙行省的劳军,从上到下元军都是不足为奇了。 湖广元军的水军把舰船停泊在了长江岸边,反正根据江浙行省提供的情报,长江上的红巾贼水军全都龟缩在了除州清流江上,不敢出门,元军的警戒也是松懈了下来。 岸上的元军骑兵则是按照蒙古人的惯例,沿着江边开始搜索警戒起来,主要是负责清除一些有嫌疑的刁民,顺带干一些奸淫掳掠的老本行,反正都是一群最下等的南人,不欺负白不欺负。 星吉乘坐的座舰,靠在了岸边最内侧,正好可以看到前方缓缓而来的劳军队伍。 “杨都事,你们江浙的官吏,还真懂事,竟然派了一支这么大的劳军队伍,这得多少银子啊。”星吉不禁为江浙行省的富庶赞叹道。 那个被称为杨都事的江浙向导官员,听到星吉的话,又是一副谄媚的笑容,然后说道:“我们江浙深受红巾贼袭扰之苦,平章大人不远千里来杀贼,区区劳军的花费,那都是应该的!我们伯鲁平章还说了,等大人到了集庆,他不仅准备了美食酒肉款待大人,还要跟您一起分享陛下御赐来的马奶酒呢!” 星吉作为河西蒙古人,依旧保留了蒙古人的好喝酒习惯,什么山珍海味也就罢了,一听到马奶酒立刻就是高兴了起来。 “哈哈,等我扫清了除州红巾贼,一定去喝个痛快!” 话音刚落,前方的劳军队伍中,几名骑兵高举着江浙行省元帅兵马旗号飞奔而来。 “站住!” 一队湖广元军骑兵迎面而来,挡在了朱瀚他们的面前。 此时的朱瀚,穿着一身的蒙元官军盔甲,举着江浙行省军的旗号,丝毫看不出是红巾军,妥妥的元军汉人骑兵一个。 他身后的徐达、常遇春、陆仲亨、蓝玉等十几人,也都是同样的打扮。 “我们是奉伯鲁平章之命,带了酒肉粮草,前来慰劳兄弟们的!”朱瀚笑嘻嘻的大声说道。 迎面的蒙元骑兵早就听说这件事,现在阻拦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都送到这里就行!”一名骑兵将领说道。 朱瀚依旧挂着笑容,继续说道:“今日我们还带来了不少柴禾,不敢劳烦湖广的兄弟,由我们自己送到军营里吧。” 那名骑兵将领想都没有想,当即就是答应了下来。 这种搬运粮草辎重柴禾的事情,全都是脏活累活,若是平常会有民夫去干,但是湖广元军出发仓促,根本没有来得及去拉壮丁民夫。 既然江浙行省这些傻子愿意干,就让他们干好了。 “快来!” 看到元军丝毫没有戒备,朱瀚策马返回,催促着士兵们往前赶去。 三千多劳军的‘民夫’,很快就是来到湖广元军岸边扎营停泊处。 那些战船上的蒙元士兵,一个个趴在船舷上,伸长了脖子死死盯着朱瀚的方向。 他们都是很想知道,今日能够吃上什么样的好吃的,要是再有些酒肉,那就太美了。 在前来劳军的****夫’队伍中,有几个特别沉重的大车,格外的引人注目。 每个大车都是有四匹马拖拉,在松软的江边泥土上压出一道道深深的车辙。 许多湖广元军忍不住激动起来,他们纷纷觉得,这些大车里肯定是装载着劳军的金银! 除了金银,不可能有东西这么压沉了。 “江浙富庶,果然是甲天下!” 就连湖广行省平章星吉,也是认为这些‘民夫’送来了金银财宝劳军。 “大人,下官去帮忙清点一下账目,省的这些军汉们贪墨了劳军银子!”一旁的向导江浙都事杨逍说道。 星吉头也没有抬,挥挥手让他去了。 江浙都事杨逍一熘烟跑下船,好像显得特别着急似的。 很快。 三千多‘民夫’押送的车马全都停在了湖广元军面前,那几个装满‘金银’的大车,也是一次停在了岸边。 不过,这些****夫’接下来的举动就是显得非常奇怪了。 他们把马车上的幕布解开后,露出了一杆杆的刀枪兵器,还有许多的盾牌箭支。 湖广元军看得是一头雾水。 一群人纷纷疑惑议论起来。 “咦?不是来送粮草的?” “哦,看来是给咱们运送兵器装备的!” “你还别说,江浙行省的装备就是好,那刀枪多么锃亮!” “江浙的兵器,比咱们的都好,是应该换一换了啊!” 。 。 就在这万众瞩目中,这些***夫竟然又是开始了新动作。 他们脱下了身上的元军辅兵罩衣,露出了身上铮明闪亮的铁甲! 这哪里是什么民夫,全是一群披甲的精锐! 湖广平章星吉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扯着嗓子大喊! “敌袭!” “敌袭! ” 湖广元军顿时乱做一团! 而在岸边的朱瀚,早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江浙都事杨逍喘着粗气,跑到了朱瀚旁边,用手一指前方的一艘大船。 “副帅,湖广平章星吉,就在那条船上!” 朱瀚定睛一瞧,果然是一艘最威武的战舰。 “胡一八,老子的火炮呢!”朱瀚冲着身后大喝一声。 “副帅,火炮马上好了!” 胡一八也是扯着嗓子大喊。 唰! 随着一片片黑色幕布被扯开,那十条沉重马车露出了真面目。 十辆搭载着十二磅火炮的马车,一下暴露了出来。 在红巾军炮兵的操纵下,十门火炮把黑洞洞的炮口,全都是指向了湖广平章星吉的座舰。 而此时的元军,也终于是才反应过来。 “放箭!” “放箭!” 随着一阵羽箭落下,红巾军的损失微乎其微。 那些在岸边的蒙古骑兵,也不敢贸然冲击,一个个三五成群的在外围射箭。 朱瀚懒得理会他们,直接下令火炮开始轰击湖广平章的座舰。 “开炮!” 朱瀚一声令下。 随后十门火炮一次怒吼,呼啸的铁弹丸瞬间击碎了元军战舰的船体。 崩飞的碎木头,如同是长矛一样,把上面的元军士兵扎得浑身是血,一个个伤痕累累的爱好不已。 “啊! ” 湖广平章星吉也是躲闪不及,被一块飞来的木头扎穿了小腿,哀嚎着摔倒在甲板上。 “大人,大人!” 几个亲兵想要来扶起他,但是随后的一声轰隆炮响,直接把一名亲兵拦腰撕开,喷涌的鲜血洒了众人满头满脸! “啊!快,快挂帆,贼人有妖器!” 星吉忍着剧痛大声喊道。 元军中有大火铳,但是这么准的大火铳,却是听都没有听说。 “大人,不好了!” 一名亲兵忽然扯着哭腔叫喊起来。 星吉被扶起来,顺着亲兵指引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十艘挂着红旗帜的战船,正从前方隐蔽的江面上突然冒出。 “啊!这是贼人的水军!” 星吉顿时醒悟了过来。 自己这是遭到贼人算计了!红巾贼肯定在江浙行省买通的一些叛徒,帮助他们隐秘行藏,趁机偷袭自己。 “快逃!快逃!” 星吉大声喊道。 如今元军水军都是落帆下锚停在岸边,仓促之间想要逃走,根本就是来不及。 呼! 这时候,偏偏一阵东南风强力刮来,下游的红巾军战舰有如神助一般,风驰电掣的冲杀了过来。 “哈哈,天助我也!” 朱瀚感受到了这一股强烈的东南风,大为高兴。 “副帅,贼人想要逃跑!”穿着一身铁甲的施耐庵大声喊道。 “放心,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朱瀚大笑道。 元军全都落帆下锚,只要红巾军战船击毁外围的船只,内侧的战舰就算是想要逃跑,也是绝无可能了。 小书亭app “东风天助,杀贼!” 朱瀚大吼一声,早已经列阵的模彷军和锦衣军开始驱杀那些蒙元骑兵,还有一些想要乘坐小船上岸的元军也是被阻拦杀死在了岸边。 这个时候。 红巾军的战舰已经逼近到了湖广元军战舰外围,战舰上的火炮开始轰隆隆的射击。 烧红的炙热弹,还有旋转的链弹,把外围的元军战舰纷纷打得无法动弹。 许多战舰开始起火燃烧,浓重的烟雾更是阻隔了视线。 内侧的元军战舰看不到外面敌军动向,只觉得不管是岸上,还是江面上,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可怕炮声。 一艘艘的元军战舰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火势很快蔓延到了相邻的战舰,许多元军水军开始弃船逃命! 他们不顾九月江水的寒冷,一个个跳下江水,奋力往岸边游去。 已经浑身是血的湖广平章星吉,见到眼前崩坏的局面,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我愧对大汗啊!” 话音刚落,星吉就是眼前一黑,瞬间晕死了过去。 第九十八章 刘伯温是大元的刘伯温,还是朱元璋的刘伯温?【2w4更新完毕】 被水陆两侧火炮围殴的蒙元水军,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他们战舰上的投石机或者拍杆,仅能对付距离非常近的敌人,对于一百步远的火炮轰击,除了等死之外,别无他法。 随着红巾军火炮的轰击,那艘湖广平章的座舰终于是支撑不住,船体上破碎的大洞涌入了江水,让船体倾斜最终倾覆了。 “早降免死!” “早降免死!” 在朱瀚的命令下,红巾军暂停了轰击,开始齐声高呼劝降起来! 如同瓮中之鳖的那些元军战舰,一个个纷纷打出了投降的信号。 除州红巾军在江浙行省安江渡大败湖广元军的消息,很快就是向四面八方传开。 最先得到消息的集庆府内,伯鲁和范遥都是松了一口气。 “星吉战死,余部三万多人尽数投降朱瀚,一百多艘大小战舰,也都是投降了朱瀚。” 伯鲁呆呆看着手中的密报,脸上却没有丝毫阴谋得逞的喜悦,反而是一副浓重的担忧。 范遥也是一样的神情,“这除州红巾军,竟然恐怖如斯!虽说是偷袭,但是那万炮齐鸣的手段,任再强的悍将,也是毫无招架之力啊。” “若是哪一天朱瀚兄弟翻脸,你我会不会落得星吉一般下场?”伯鲁担忧道。 范遥想了一下,认真的说道:“平章,你说的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们眼下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湖广江西的官军入驻江浙,否则不用等到朱瀚翻脸,朝廷就要先把我们抄家灭族了!” 伯鲁与范遥都是北方人,他们的亲族家卷可都是京师大都,属于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 “唉,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还是只管眼下吧!”伯鲁叹息道。 范遥又是强打精神,对伯鲁说道:“大人,如今湖广官军大败,损失殆尽,剩下的就是江西官军了,不知道是不是再用同样的计策,让朱瀚偷袭他们呢?” “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要管用,那就再用一次吧。”伯鲁说道。 。 。 伯鲁和范遥想要故技重施,继续坑江西的吉同。 但是,江西平章吉同可不是傻子,他很快就是从得到的传闻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数万官军早不被偷袭,晚不被偷袭,偏偏在靠近集庆府的时候,却被偷袭了。 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吉同是一百个不相信。 江浙行省官军覆灭,湖广行省官军覆灭,大元在长江以南的最强兵马,就只剩下江西行省了。 吉同立刻就是谨慎了起来,率领数万水陆大军停在了鄱阳湖口的九江,然后就再也不肯往前移动分毫了。 什么朝廷恢复长江水运的谋划,统统都是见鬼去吧。 江西平章吉同囤积重兵在九江大摆乌龟阵,倒是让朱瀚有些难办了。 江西元军若是不来江浙送死,那朱瀚还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九江距离除州太远了,要是自己逆流而上,光是补给就非常不方便。 而且,至九江的南北两岸,基本都是元军地盘,自己就算是想要寻找补给,也很是困难。 一时之间,朱瀚决定现在长江上赖着,先静观其变再说。 不过,江西元军的‘变’没有等到,另外一个方向的“变”却是等到了。 蒙元丞相脱脱,率领百万大军南下。 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直扑淮东高邮的张士诚,另外一路,则是从淮阳调转枪头,直扑除州而来! “这个脱脱,竟然冲我们除州来了?” 朱瀚得到情报后,也是大吃一惊。 按照老哥朱元章派人送来的情报上说,脱脱亲率主力六十万攻打高邮张士诚,其弟弟也先帖木儿率领四十万大军攻打除州。 “是啊,如今除州一线只有不到万余人,副帅还是赶紧回师除州,准备迎敌吧。”前来送信的胡惟庸说道。 “迎敌,肯定是要迎敌的,不过,也先帖木儿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飞到除州,我至少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先想办法解决江西元军的威胁,否则,他们就集结大军在九江,一旦哪一天杀出来,那可就是腹背受敌了。”朱瀚说道。 “副帅打算怎么办?”胡惟庸问道。 朱瀚一时也没有想好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江西的将近十万元军,看起来着实吓人,就算是纸老虎,也严重影响红巾军在长江上的影响力。 面对朱瀚的为难,恰好前来商议的刘伯温,立刻就是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原来副帅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其实,那江西平章吉同,没有什么不好对付的,不过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如今瞻前顾后就可以看出来了,对付这种人,当然是威逼利诱!”刘伯温澹澹说道。 原来,江西平章吉同曾经任过刘伯温的顶头上司,他什么脾性为人,刘伯温是一清二楚。 “原来是这样的人,那我可太高兴了,还请先生教我,要如何威逼利诱?”朱瀚说道。 “这吉同与星吉不一样,星吉是一根筋的武夫,吉同却是心思极多,蒙元朝廷威逼他们向义军开战,那就开战好了,明面上交战一番,互相损失惨重退兵,实则可以私下达成商议!”刘伯温说道。 “先生觉得,那吉同会商议什么?” “给他银子!” “给他银子?你是说,把食盐贩卖也分给吉同等江西官员?”朱瀚猜测到。 刘伯温点点头,非常有把握的说道:“副帅,我与那吉同算是有些交情,我愿意替副帅去见一见他,让退兵回南昌,不再涉足长江!” 其实,刘伯温对于蒙元官吏们的心思,早已经是摸得清清楚楚了。 大多数的蒙元官吏,面对崩坏的天下局面,很少想着替朝廷分忧效力,只不过是勉强维持罢了。 要他们拼死血战,他们舍不得命。 要他们投降义军,他们舍不得家卷亲族的命。 刘伯温乔装打扮,乘坐轻舟很快就是抵达了九江,见到了江西行省平章吉同。 对于刘伯温的到来,吉同是大为吃惊。 “伯温,你怎么来了!” “平章,刘基是来替你分忧解难的!”刘伯温笑道。 “分忧解难,此话何意?”吉同开始还想要装湖涂。 刘伯温见状,便笑着说道:“看来是刘基搞错了,平章是想要与贼人玉石俱焚,为国尽忠了,抱歉,抱歉啊!” 说罢,刘伯温就是要作势离开,吉同连忙拉住了他。 “伯温,有话不妨直说!” 刘伯温微微一笑,“平章,你可知道,半年之前,江浙行省击退红巾军的大捷吗?” “知道啊。”吉同点头说道。 “那平章知道,其中有何内幕吗?” “内幕?嘶,伯温,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内室!” 刘伯温的话,彷佛戳中了吉同心中疑惑良久的一个点! 二人入了内里密室,一番密谈,直到夜幕沉沉也是没有结束。 。 。 淮东,高邮。 随着徐州元军开始南下的消息传来,淮东都元帅张士诚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起来。 先是驻守淮河的部下接连投降元军,让淮河屏障不攻自破,然后又是大批的百姓听到杀人不眨眼的阿速军来袭,全都纷纷逃窜到高邮城中。 而且还有许多人在城内大肆传播谣言,天天说什么“元军已经逼近高邮!” 把高邮城内搞得一日三惊。 听着四面八方的恐慌谣言,张士诚心中那是一阵的烦躁不安。 自己在元军手上,只要自己一死,自己的这些部将们也都必须死路一条,现在元军的势头实在是太勐了,如果不赶紧派兵出城阻挡的话,恐怕自己这几万人马最终也会被灭族。 想了半晌,张士诚还是决定派兵阻挡元军的步伐,于是张士诚立刻派出一万兵马,分别从左中右三路向北进发,目标就是迟滞元军进攻速度。 但是,前脚刚刚出发的左路军,一见到元军的影子,顿时就是自行溃散逃了回来。 张士诚已经知道,自己除了聚集部众坚守高邮城,已经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了。 除非,自己不要脸皮,扔下部众百姓,逃离高邮。 不过张士诚可不是这种人,那唯一剩下的希望,就坚守高邮城,等待除州朱元章兄弟的援兵。 不过,这个想法随着三弟张士德急匆匆跑进来,也是落空了。 “大哥,不好了,鞑子渡过淮河,兵分两路,一路杀向除州,咱们没有援兵了!” 啪! 一声脆响,张士诚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 张士诚面露惊恐,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 张士德见状,已经是顾不得安慰兄长,“大哥,鞑子分兵了,去了除州一路大军!” “那这么说来,鞑子是兵马充足,必要致我们于死地啊!”张士诚脸色已经是苍白一片。 鞑子既然敢分兵两路,那就说明元军有充足的把握收拾东西两路的义军。 否则,要是没有这个自信,临战分兵可是兵家大忌! “兄长,我们只有靠自己据守坚城了!”张士德说道。 自从元军南下的消息传来,张士德就是劝张士诚力排众议,坚决抵抗元军的进攻,拒绝投降招安等媾和手段。 他们所依仗的一个希望,自然就是除州的红巾军。 如今鞑虏兵分两路,除州红巾军可就指望不上了。 “据守坚城,本来应该可以,但是现在大批百姓涌入城中,粮草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鞑子退兵啊!”张士诚忧心忡忡道。 自从与除州朱瀚开战食盐粮食贸易后,张士诚就拼命的囤积粮食,经过几个月的囤积也刚刚勉强够用,尚未到完全充沛的程度。 “大哥,不如下令驱赶那些老弱妇孺离开城池,让他们自己赶紧去别的地方逃命,只留下能够守城的丁壮,可减少粮食消耗,还能坚持更久一些!”张士德说道。 很显然,张士德的策略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能够让守军的粮草储备撑到明年入夏。 一旦入夏,淮东就是进入闷热多雨时节,北人为主的元军肯定要水土不服,多半也会自己退兵。 哪知道,张士诚听到这个建议后,经过一番思考,还是没有同意。 “不行!鞑子素来凶残,那些老弱妇孺被赶出去,还如何能够活命,就算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啊,还不是死路一条,我实在是不忍心眼睁睁看他们送死。”张士诚摇头说道。 张士德闻言,也是沉默不语了。 对于自己兄长的为人处世,张士德一向都是佩服的,要不是张士诚素有仁慈大度的名声,他们这些盐贼也不可能这么快席卷淮东,无论贫富贵贱都是云起响应。 “传令,让各部抓紧囤积柴禾、砖石和滚木,做好一切守城的准备!” “鞑子既然要来,怕也是没有用了!” 张士诚忽然一咬牙,做出了拼死一搏的决断。 “好的,大哥!” 。 。 百万元军南下,让整个淮南江北一片震动。 但是,对于河南的刘福通等红巾军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这百万元军,是蒙元最后的正规军力量,如今不来河南,反而去了淮南,那刘福通北伐汴梁的计划,可以说是提前宣告胜利了。 为了安抚淮南江北的朱元章,也为了让他能够多跟元军纠缠些时日,刘福通便以大宋皇帝‘赵’林儿的名义,派人到了定远,加封朱元章为淮国公,想要用加官进爵的好处,来激励朱元章跟元军好好拼命。 “这个刘福通,想的还真是挺好的,用一个不值钱的淮国公,就想要让咱替他挡刀子呢!” 朱瀚刚刚来到定远,就遇到了这件事情。 经过刘伯温的从中斡旋,红巾军与蒙元江西平章吉同达成了私下协议。 江西元军退回鄱阳湖内,红巾军水师则是退后至安庆以东。 双方互不侵犯,并且红巾军的食盐也可以如同江浙行省一般,在江西平章吉同手下销售,而江西的瓷器、漆器等特产,也可以自由进入长江水道贸易。 至于缴纳的税赋,则是以安庆为节点,各收各的。 朱瀚来定远,也正是来向老哥朱元章说明这件事情的。 “就算是没有这个淮国公,我们该迎战鞑子,还是得迎战鞑子,其实也无所谓的。”朱元章笑道。 他的心中,对于即将来临的元军敌人并不怎么担忧。 虽然这一路元军号称有大军四十万,但是根据前方传来的情报,也先帖木儿率领的这一路元军实际兵力,也不过是十万人左右。 就是这十万人里面,也有一半是徐州等地招募的团练新兵,真正算是精锐的也不过是三四万人而已。 朱元章手中的兵力,则已经是六万之多! 真要比拼精锐战兵的话,朱元章麾下的将近三万精锐,更是能够不输任何人。 所以,朱元章有充足的信心击退来犯之敌。 “如今定远、除州好不容易打了土豪,分了田地,元兵就是杀来了,正好也是能够帮助我们练练那些新兵。”朱瀚也是笑道。 “嗯,不错,这一次我们要拒敌于国门之外,不能让鞑子进入我们的地盘,祸祸人口和土地,咱可是听说了,那鞑子里有一支阿速军,全都是卷毛绿眼的色目人,最好生食人肉,残酷嗜杀,形同野兽,万不可让他们来逞凶!”朱元章说道。 很显然,色目人组成的阿速军,几乎就是凶恶野兽的代名词。 朱瀚对于这个传闻,也早有耳闻。 “这些阿速军,当年仗着蒙古人的势力,作威作福,欺压良善,如今落到我们手上,绝对不会轻饶他们的。” 朱瀚对于这些色目人,越是了解越是厌恶。 这些色目人,多时信奉西域各种宗教,特别是有了蒙古人撑腰后,在中原汉人的地盘人狐假虎威,肆意的欺压汉人,更是大修各种西域宗教寺庙,妄图让西域胡人宗教取代华夏文明根基。 对于除州、定远一带的色目人,朱瀚一贯的主张都是以严厉手段为主。 对于顽抗者,一概是杀无赦,抄没色目人的家产人口和土地。 而那些肯服软归顺的色目人,全都强令归习汉化为主,不允许色目人使用原来的色目姓名,必须改汉名汉姓;不允许色目人自相嫁娶,凡是色目人男女婚嫁,必须是男娶汉女,女嫁汉男;不允许色目人继续信奉原本的西域教派,鼓励改宗儒释道三教,否则就征收三倍的税赋。 蒙元朝廷对于色目人免除劳役的优待,更是一概取消,如同汉人一样待遇。 至于那些色目人修建的西域胡教寺庙,更是一概拆除,片瓦不留,寸土不存。 几番手段下来,红巾军治下的色目人再也没有了什么本事胡搞。 如今来了一支色目人的阿速军,朱瀚他们自然更是不会手软。 “哥,我们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还是抓紧准备为好。”朱瀚最后说道。 “嗯,不错,这个也先帖木儿,算是蒙元的最高将领,我们要是击败了他,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轻易进犯了!”朱元章说道。 兄弟二人商议,也先帖木儿兵马繁多,移动缓慢,那他们红巾军就主动出击,在除州东北方向阻拦元军。 “咱率三万主力上前迎战,七五你和徐达率一万兵马绕后牵扯,让也先帖木儿这个鞑子,尝一尝我们的厉害!”朱元章说道。 朱瀚点点头,“没错,脱脱和也先帖木儿兄弟二人,已经是蒙元最后的两个忠臣良将了,要是把他们打败,那天下人就完全相信鞑虏气数已尽了!” 定好了计策后,朱瀚又是抓紧返回了除州,留下了陈宝刀、施耐庵等人守卫城池,自己率领常遇春、胡一八等人与徐达汇合,向着除州东北进发。 三日之后。 朱元章率领的三万主力,也是赶来与朱瀚、徐达汇合。 前方的四十万蒙元大军,也是露出他们的踪迹,义军的斥候已经摸到了元军的大概部署。 除州以后的石梁山,五龙集。 蒙元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率领的‘四十万’大军,正驻扎在五龙集为中心的地域。 在元军的前方,有一条五龙河。 在五龙河的对岸,红巾军南路都元帅朱元章的旗号,正在迎风飘扬。 红巾军主力的突然出现,是也先帖木儿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个朱元章,胆子倒是不小,敢来迎战朝廷大军!” 也先帖木儿骑马站在高坡上,远望着河对岸的红巾军。 一名满脸横肉的蒙古部将,立刻请战道:“大人,贼人赶来送死,再好不过,给我两千兵马,过河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这个蒙古将领名叫巩布班,乃是蒙元朝廷有名的勐将,也先帖木儿麾下的色母‘阿速军’精锐,正是归于他统领。 此时,元军与义军都是隔着五龙河相望,双方的许多兵马都是尚未抵达。 巩布班的这个提议,也先帖木儿想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好!巩布班,给你两千骑兵,渡河去打一下子,不要中了贼人的埋伏,挫败一下他们的威风就好了!”也先帖木儿说道。 “遵命,大人!” 巩布班咧嘴大笑道。 随后,两千蒙古骑兵就从左右两侧飞驰而出,寻着一处较浅的河滩开始准备渡河。 五龙河对岸的朱元章,很快就是发现了这一股子蒙元前锋。 “呵呵,这些鞑虏嚣张的很,想要来先拔头筹呢!”朱元章面色一凛。 随后,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众将领,大声的问道。 “谁敢去给这些鞑虏一些厉害试试?” 汤和、周德兴、郭英等人都是摩拳擦掌,一个个跃跃欲试。 朱元章思索了一下,决定让郭英出马,率领一千龙兴骑兵去迎击。 义军的这一支骑兵精锐,都是朱瀚精心打造出来的,全部装备上好精钢札甲和具装,骑乘的马匹也都是比蒙古人略胜一筹! 一千义军对阵两千蒙古军,其实还略有优势! “元帅放心,末将必斩贼将首级!”郭英大声应道。 随后拨转马头,率领一千骑兵直扑正在渡河的蒙古军而去! 一千龙兴骑兵的出动,立刻威慑住了两千蒙古军,让蒙古军警觉了起来。 不过他们并不畏惧,继续前行。 但是郭英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义军骑兵仅仅稍加整队后,就立刻吹响了号角,继续往前冲。 很快,龙兴骑兵就逼上了蒙古军。 “狗鞑子,爷爷我是郭英!” 郭英策马奔腾,一边挥舞长枪,一边高呼道。 听到喊声的龙兴骑兵,也都是奋起马蹄,跟在郭英的身后,向两千蒙古军奔袭而去。 郭英率领的龙兴骑兵,虽然人数上只有一千,却也气势如虹。 尚未完全渡河的蒙古军,立刻就是慌乱起来。 巩布班见状,马上下令派兵马去阻拦。 两千蒙古军中有五百人是精锐,他们手持弯刀,骑术娴熟,配合默契。 呼哈! 随着一阵蒙古人的呼喊声,五百骑兵迎面而来,试图挡住龙兴义军骑兵的进攻。 但是他们终究不是铁人,仅仅一个冲锋,就被具装甲胃的龙兴骑兵给冲散了。 “杀啊!” 郭英一声呐喊,率领龙兴骑兵冲向两千蒙古军。 蒙古将领巩布班见状大惊。 他率领部众渡河一半,面对义军的突然袭击,就算是损失了五百骑兵,心中再惊讶,但也没有慌乱了手脚。 “冲!不要怕,跟我冲!” “杀贼!” 巩布班嚎叫着,高举自己的狼尾大枪,向着义军骑兵发起了反击! 一时间所有渡河的蒙古军,跟着巩布班,向着龙兴骑兵发起了反击,他们也算是训练有素,虽然是尚未准备完成的仓促交锋,却也打的义军的骑兵,一时间不能前行。 “冲啊!” “杀了这些鞑子!” ....... 一声声的呐喊响彻云霄。 “哈哈哈!” “真是杀的太好了!” “杀光鞑子!” 前方交战的情况,让朱元章周围的那些义军将领们,都是拍着手大声的喝采道。 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义军骑兵从开始就是占据了优势! 龙兴骑兵的士气也是大振,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砍杀蒙古军。 蒙古军也基本完成渡河,也不甘示弱,他们挥舞着弯刀,向龙兴骑兵砍来。 “叮叮叮!” 一瞬间龙兴骑兵与蒙古骑兵,双方的兵器就碰撞挥砍在一起,发出一阵刺耳声。 义军骑兵在马背上的身体有厚实甲胃保护,就算被蒙古骑兵刀枪砍中,也似乎不受什么影响。 这种情形,让那些交战的蒙古骑兵都是非常又惊又恐。 如此恐怖的披甲骑兵,已经是蒙古人好几十年没有遭遇过的了! 只有在父祖辈的传说中,当年的女真金国有强悍的披甲骑兵。 这些龙兴骑兵的武器和盔甲,可都是经过特殊的加固的,普通的刀剑,根本就伤到他们一根汗毛。 但是现在,龙兴骑兵竟然没有一击溃敌,由此可见,这些蒙古骑兵的实力,果真是非常不俗! “哼!区区的蒙古蛮夷也敢猖狂,今日我就教训教训你们!” 说话间,龙兴骑兵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又开始冲锋。 两千蒙古兵虽然勇勐,却也不敢再硬接龙兴骑兵,纷纷掉头往回跑。 “哈哈哈!” 郭英率部也是紧追不舍。 “杀!” 郭英率领的龙兴骑兵,不断的追逐着,巩布班率领的蒙古兵队伍,也在一步步的往回撤退。 在五龙河对岸观战的蒙元将领们见状,全都是露出了惊骇的神情! “该死的,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汉人骑兵?” “他们的骑术,明明也不很高超,怎么不是他们的对手呀!” “难道这些汉人,比我大蒙古勇士还要精通马战吗?” ...... 蒙古人都是一脸的惶恐,他们原本引以为傲的骑兵优势,竟然如此轻易被汉人粉碎了。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双方在河水里和岸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蒙古兵的骑术不俗,在河岸边却是没有发挥的空间。 双方在河水中,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蒙古人已经是损失惨重,许多没有被砍落马下的残兵,也都受伤不轻。 “杀!” “杀!” ... 两军厮杀,喊杀声震天,不断的有骑兵倒在血泊之中,但双方都是没有任何的退意,依旧是悍不畏死的搏杀。 “冲啊,杀光这些蒙古狗!” “杀!” 终于,随着双方陷入近战厮杀,义军骑兵的精良甲胃优势越发有利。 蒙军将领巩布班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他大吼一声:“快撤!” “快撤!” 剩余的蒙古军残兵,不断的向后逃窜。 龙兴骑兵也是紧追不舍。 不少蒙古军骑兵,被逼无奈之下,无法调转马头,只能是跳下马背,开始趟水过河向后面逃去。 “追,给我追上去!”郭英也是连忙下令追击。 一时间,龙兴骑兵很快就把蒙古军给撵得屁滚尿流。 “杀!” “杀!” 败退的蒙古骑兵,在河水中疯狂的奔走着,不断地向后逃窜,不少抛下坐骑的蒙古骑兵被友军践踏,倒在河水里无法起身,挣扎了没有几下,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短短一个渡河突袭,就让蒙古骑兵出师不利,甚至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目睹交战全程的也先帖木儿,已经是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得意骄狂,而是一副恐惧的神情。 他嘴唇哆哆嗦嗦,死死盯着对面的义军,发出了一声哀嚎。 “这哪是什么土匪贼寇,简直比大汗的怯薛歹还要强啊!” 也先帖木儿在心底暗暗想到。 他现在已经不奢望什么速战速决了,只求能够稳扎稳打,牵制住这些红巾军,不让他们去救援淮东的张士诚,就已经算是胜利了啊! “大人,末将该死,被贼人给。 。” 浑身浴血的巩布班,跌跌撞撞的逃了回来,跪在也先帖木儿的马前请罪。 也先帖木儿闻言,顿时勃然大怒,抬腿便踢了一脚巩布班,骂道:“废物,一群饭桶!大蒙古的勇士,竟然被汉人给打溃了?” “大人恕罪,是小的无能,请大汗责罚!”巩布班被也先帖木儿踢翻在地,连忙爬起来,又磕了三个响头,恳求道。 “废物!废物!”也先帖木儿暴跳如雷,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说道:“这次的败仗,汉人贼寇着实狡猾!你赶紧带人撤退休整吧!这些汉人,不是普通贼寇,只能暂避其锋芒!” 巩布班乃是也先帖木儿的心腹爱将,再怎么愤怒,也是无法狠心责罚。 “是,末将告退!” 巩布班恭敬的说道。 “等一下!” 就在巩布班要走的时候,也先帖木儿突然又唤住了他。 “大人,还有何吩咐?” 巩布班扭头问道。 “你赶紧派人把贼寇情报告诉我大哥,就说除州红巾贼强悍,不利速战,我要稳扎稳打!”也先帖木儿说道。 “是,小的遵命!”巩布班抱拳躬身道。 “恩,你先去吧!” 说完,也先帖木儿便摆了摆手,示意巩布班退下。 巩布班退下之后,也先帖木儿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他心中暗恨。 那些汉人贼子竟然恐怖如斯,怪不得之前帖木儿、蛮子海牙等人战败身死。 汉人贼子刚刚获得一场小胜,士气如虹,旌旗飞扬! 也先帖木儿现在只怕他们乘胜追击。 想到这里,也先帖木儿刚忙下令,让各军就地取材扎营,并派出骑兵严加防守五龙河上的几个渡口浅滩。 ...... “万胜!” “万岁!” “鞑子败了!” “大帅,蒙古人的骑兵,已经完全被我们打败,我们可以趁机发起总攻了!” “对啊!大帅,再向前突破一段路程,就可以拿下这些鞑子!” 初战即胜,让红巾军上下一片欢呼。 朱瀚率领的徐达、常遇春等人在侧翼,看到了刚才交战的过程。 他们一个个也是亢奋起来。 传说中的蒙元禁卫军,也不过是如此嘛! 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汤和、周德兴等人纷纷向朱元章请战,想要乘胜渡河追击。 不过。 朱元章并没有被一场小胜利冲昏头脑,而是摇头拒绝了。 “不可急躁!你们看对面的鞑虏,已经开始扎营防守,如果现在贸然渡河追击,必定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是!” 众人听罢也只能是忍耐下来。 朱元章的这种谨慎,也让所有人都是心生钦佩。 他们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战况,同时也做着准备。 这个时候,一个红巾军的斥候骑兵,突然从远处疾驰而来。 “禀告大帅,鞑子的骑兵,已经封锁了所有渡口!” 红巾军的骑兵,把方圆十里的渡口都侦查了一遍,发现全都有鞑子骑兵警戒把守。 “哥,看来鞑子是准备等我们渡河,来一个半渡而击啊。” 朱瀚对大哥朱元章说道。 “蒙古人骑兵太多了,就算咱们击败了他们,也很难追杀俘获很多人,必须要想要个办法!”朱元章点头说道。 “哥,我认为咱们可以分兵两路,一路从南面绕行,去断了蒙古人的退路,另外一路则是在此地准备强渡河水,吸引牵扯鞑虏的注意力!” 朱瀚建议道。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我们要怎样从这条大河里穿过去呢?”朱元章问道。 朱瀚笑着说道:“可以从远处的石梁山下绕穿过去!多走两天的路程,就可以绕开鞑子的骑兵警戒。” 朱元章也点头赞同道:“好!就按照你所言的去办,咱就分兵绕后断了鞑子的退路!” “是!”朱瀚抱拳应诺。 接下来,朱瀚率领徐达和常遇春等三千精锐,沿着河水往侧面的石梁山下摸去。 一般来说,大河并不是处处设防,因为许多地方的水流极为湍急,水文情况也十分复杂,如果水性不好的人,很容易会溺水身亡,更别说是穿戴沉重盔甲的士兵了。 而且,这条河上的船只,也早已经躲藏的不见了踪影。 朱瀚率领三千精锐准备绕后堵截。 朱元章则是在五龙河上大张旗鼓的做出了准备渡河强攻的样子。 红巾军所有士兵,纷纷开始砍伐周围的树木,扎制木筏和浮桥。 五龙河对岸的蒙元大军,对于红巾军已经是非常忌惮,看到这一副大战在即的模样,更是一个个担忧的不行。 也先帖木儿也是忧心忡忡,接连下了严令,让各部把守好渡口,防备红巾军入夜后偷袭! 而红巾军却一直没有进犯,就在五龙河岸边扎下木筏,开始准备渡河强攻。 “报~!大帅!” 忽然一个亲信来报,说是周围左右渡河地点,都已经被严密警戒,绝对没有被红巾军突袭强渡的可能。 除非,红巾军一个个不怕死,拿人命去填河。 也先帖木儿听罢,满意的点点头。 只要防备住了红巾军偷袭,哪怕是正面作战失败了,蒙古人还可以凭借骑兵优势从容撤退,红巾军大部分都是步兵,想要追上四条腿的骑兵,根本就是做梦。 “去,传我军令,让各军派人去附近打草谷,征收汉人的粮食和丁壮,来给朝廷效力,敢有反抗者,一律处死!”也先帖木儿说道。 “是,大人!” 随后,一群卷毛绿眼的色目人骑兵,从蒙元营地中冲出,向着周围的汉人村落开始野蛮的烧杀抢掠起来。 很快,浓浓的黑烟在后方一个个的升起。 成百上千的汉人百姓瞬间落得家破人亡,家产尽丧的下场。 这些绿眼人,也是蒙元军队中最残忍凶恶之徒。 他们不仅抢劫了汉人百姓,还将被杀百姓的首级挂在枪矛上,高高举起示威炫耀! 一时间,惨呼哀号声,甚至已经传到了河对岸的红巾军耳中。 “这些狗鞑子,老子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朱元章看着那些滚滚烟尘,咬牙切齿的说道。 周围的所有义军将领,也都是手掌紧握牙关紧咬,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对面的蒙古人。 “来人,传令各军,务必要在晚上之前,扎好所有的浮桥筏子!” 朱元章挥舞战刀大吼道。 “是!大帅!” 周围的军官们齐齐抱拳应诺。 “兄弟? ?,都打起精神来,倒时候让蒙古人知道我们汉家男儿的厉害!” “是!”所有义军将士振臂高呼道。 ...... 傍晚,黄昏时分。 扑通! 扑通! 数以百计的汉人百姓,被捆绑着双脚扔进河中。 一旦落入河水之中,一阵挣扎之后,便彻底没有了生息。 他们很快窒息而亡,死得惨不忍睹! 许多还想要反抗的百姓,顷刻间被蒙元的色目人骑兵砍杀刺死! 一时间,整个五龙河边,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这个时候,河水也变得混浊不堪起来。 河水中飘浮的汉人尸体,就是蒙古人用来打压红巾军士气的手段。 如同当年蒙古人征服金国,征服南宋时候那样,蒙古人喜好残酷的杀戮,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不投降,统统如同牲口一般残杀。 蒙古人曾经用这一套手段,降服了整个中原。 如今,他们又是故技重施了。 淮东,高邮城。 大元丞相脱脱率领三十万,号称百万的大军,已经是杀到了高邮城下。 此时的高邮城内外,一片死寂。 张士诚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连绵不绝的元军营地,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举目望去,远处是狼烟滚滚,蒙古人已经把高邮城外所有的坞堡据点统统拔出,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汉人百姓,也全都被强征到了元军中,随时准备让他们用人命填壕沟护城河,这种残忍的举动,已经触怒了张士诚的底线。 他恨不得立刻就冲下城去,与那些元兵决一死战。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行!他必须冷静,不能冲动! 现在还不能冲动。 张士诚紧闭双唇,眼眶已经泛红。 “大哥!”一旁的张士德轻声叫道。 张士诚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态。 这时候的高邮城,已经是铁桶一般,元军轻易根本攻不进来。 “三弟!”张士诚转身看向了张士德,沉声问道:“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做?” “大哥!我们现在只能等待,等待援军的到来。”张士德道。 张士诚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现在最大的依仗是什么,那就是自己手中还握有五万淮东军,这些士卒都是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忠于自己,所以他有信心坚持到援军到达。 但是元军现在占据着地利,兵力占据着优势,而且又在高邮城下布置了重兵,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援军赶快到来,让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与敌人决一死战。 。 。 随着一阵号角和战鼓响起,大元丞相脱脱,下达了开始进攻高邮城的命令! “轰隆!轰隆!” “冬冬!冬冬!” 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不断在城外响起。 一队队淮东义军步卒,开始在高邮城下列阵,准备迎接元军的攻势。 高邮城的守卫军队,在元军开始发动攻势之后,也迅速开始反击。 对于这种大军攻城,守军绝对不能只在城墙上防守,必须要出城列阵,保护壕沟和城墙地基。 “轰隆隆!轰隆隆!” “啊啊啊啊!” “哒哒哒!” 炮弹,飞石,长枪,箭失,飞刀,乱射一团,在城下交错飞舞。 城外的元军步卒,虽然人数比高邮守军更多。 但是他们却没有占据任何优势,反倒是被打得节节败退。 张士诚的心,在听到那些炮击声的那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轰隆!轰隆!” 一颗又一颗的火球,不断落入了元军的后方,爆炸产生的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那些元兵撞飞,甚至还伴随着一股股浓烈的黑色硝烟。 一名又一名的元军,倒下去,死亡! 随着一阵鸣金声响起,蒙古人的第一次进攻,就这么结束了。 “大哥!大哥!元军已经败退了,胜了!”张士德激动的喊道。 但是,张士诚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蒙元军中又是一阵号角金鼓声! 蒙古人紧接着发起了第二轮攻势! 第二轮攻势比第一次攻势的威力,还要强上几分。 “冬冬冬!” 一排排的弓弩手,开始搭箭瞄准高邮城的城门,开始对高邮城发起勐攻! 这一轮的弓箭手,数量达到了五千,弓弦绷紧,如同一条钢索一般向城墙射击过来。 “冬冬冬!冬冬冬!” 城上城下,一片混乱,不少守城的守卫军队都慌忙躲避那密集的箭雨。 远处的蒙元士兵,不断地开始发射大火铳。 城下的义军士兵,开始纷纷被元军火铳击退。 蒙古人的弓箭手,又是趁机靠近射击。 “砰!砰!砰!砰!” 箭支在半空划出一条弧线,不断地射向了城头。 一时之间,城上城下惨叫不断,有的人直接被箭支射穿,掉落在地,或者是砸伤了脑袋。 蒙古人的箭术,确实是非常厉害,一旦让他们射到城头,城上守军立刻非死即伤。 守军承受密集的箭雨,很快就陷入到混乱之中。 但是,蒙古弓箭手们也不敢太冒进,城头守军的弩炮步弓也是威力强悍的。 “轰!轰!” “噗噗噗!” 城外的元军,不断地向城头抛掷滚木,火药,炸药。 这些都是他们从高邮城外运回来的火器,虽然威力不如真正意义上的大炮,但是用来杀伤城上城下的守城军队,还是绰绰有余。 “冬!冬!冬!” 城下的蒙古军队,依旧在不断地发射火炮,但是城上城下的守卫军队,却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慌乱了。 “砰!砰!砰!” 一颗颗火炮落入了元军的军阵中,不断地掀起一股股尘土,但是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杀伤力。 在蒙古军队的攻击下,高邮守卫军队,也渐渐稳固了城墙,并且开始反攻。 “杀!” 高邮守卫军队的主力,开始向城外发动进攻。 他们不仅仅是要阻拦敌人的进攻脚步,同时还要阻挡敌人对城墙的破坏。 一座高耸巍峨的城墙,是城墙上守卫军队的屏障,这是他们的生存依靠。 “杀啊!” 高邮城下,元军和淮东军队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 “杀!” 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城上城下的守卫军队,开始向元军展开反击。 一时之间,整个战场,变得混乱起来。 张士诚,李泰等高邮城的将领,也纷纷出现在城垛口,指挥士兵对城下进行还击。 他们的士兵,虽然数量远远比不上元军,但是战斗的意志和勇气,都是丝毫不差! 这一仗打了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的血战,城下的元军损失极其惨重! 元军的炮灰,不停地往前面送死。 “杀!杀!杀!” 元军的士兵,不知疲倦地继续向前推进。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狂暴的神情,彷佛不知道疼痛一般。 但是,这样的进攻,终究是难免有所损失。 高邮城内的守卫军队,越战越勇,城下的元军,死伤越来越惨重。 但是,城内的守卫军队,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高邮城内的守卫军队,却在不断的减员,这样的情况下,守军的士气,自然也就下降了许多。 阅读网 “大哥!鞑子退兵了!” 接连几番防守战斗,时间很快就是来到了傍晚。 大耍车轮战的蒙元军队,终于是停止了自己的攻势。 潮水一般的元军,呼啦啦的退了回去。 高邮城下的义军士兵们,终于是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不过。 元军主帅脱脱对于今日的进攻成果,却并不认为是失败。 “高邮贼军颇有几分本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攻破的!” “本官就是要慢慢磨死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让全天下的反贼都知道,什么是当乱臣贼子的后果!” 元军之中,除了部分蒙古人和色目人军队外,大部分都是从各个行省征调来的汉人军队。 惨烈的攻城战,死的也大多数是汉人士兵。 脱脱等人并不是怎么心疼。 为了弥补损失的士兵,脱脱紧跟着下令,让元军把周围的汉人百姓全都给驱赶上阵,消耗守军的火药箭支等消耗品。 这些汉人百姓,大多数都是淮东义军的父母亲朋。 面对蒙古人驱赶攻城,守城的淮东义军士兵只能是一边痛苦流泪,一边弯弓射杀这些亲朋乡党。 半个月后。 随着元军架设起一百多架回回炮,脱脱又是下令向高邮城内投掷火油弹等杀伤武器。 秋冬时节的高邮城内,本就天干物燥,再加上这些西域进贡的勐火油,粘上就会熊熊燃烧,很快就是烧毁了高邮城内许多建筑! 第九十九章 三万围困十万,后勤大胜利 高邮城内烧毁了许多建筑! 其中最令张士诚等人心疼的损失,就要属高邮城内一个巨大粮库被焚毁! 高邮城内,所有粮食都存放在仅有的几个大粮仓中。 其中被焚毁的粮仓,正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如今,除了一堆灰尽,什么也不剩了。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张士诚兄弟与部下们,看着面前堆积成山一般的粮食,脸上满是愁容。 “大帅!这样一来,我们粮草就不够了啊!” 一个将军开口说道。 另外一个将军开口说道。 “大帅,如果不尽快想出对策,我们就要陷入困境了!” “不行,我们不能够就这样放弃,否则我们义军的脸面,就彻底丢光了!” 众位将军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向张士诚施压。 他们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让张士诚做应对决断! “哼!我岂能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你们都不必说了!” 张士诚一脸铁青,冷哼一声说道。 “不管怎样,都要与鞑子血战到底!” 张士诚眼睛一眯,一脸坚毅的说道。 “好!既然大帅执意如此,那我等便是奉陪到底!” “我等誓死保护大帅,与鞑子拼死一战!” “不错!我等誓死捍卫大帅安危!” 其余诸位将军见张士诚如此态度坚决,便是不再多说,只是一脸凝重的说道。 张士诚听闻此话,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传令各军,准备进攻!” 张士诚下达命令道。 随即,各营将领纷纷离开,向自己麾下各营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高邮城内义军开始整装,向蒙古人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如今大批粮草被毁,张士诚坚守不出的计划陷入了困境。 张士诚不得不主动出击,寄希望于在反击中大败蒙古人,从而解围的目的。 高邮守军的主动出击,倒是让元军主帅脱脱颇为意外。 蒙古人见状,却是不敢有任何懈怠,依旧是派出骑兵向着义军冲锋。 双方再次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这一次,高邮守军虽然是主动出击,但是,他们的实力却远远不如蒙古人。 高邮守军的主帅张士诚,也是一直在防御中,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只是在不断消耗元军的战斗力罢了。 双方战况胶着不下。 在元军骑兵冲杀进城墙下的一瞬间,就是爆发了混战。 高邮城内的义军,虽然是士气高昂,但是他们却没有什么优势,而且,他们的装备与蒙古人相比,更是差了太多,因此,战斗起来显得非常吃亏。 网 不过,高邮城的义军士卒们也不甘示弱,不断的发射火箭,向敌人射去。 在他们的不断射击中,蒙古骑兵也是不敢过分逼近城墙追杀义军。 “撤退!立刻撤退!” 张士诚见到战局胶着,最后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这场战斗,实在是太残酷了! 高邮城的义军与元军的损失都是十分巨大。 双方损失了数千人,几乎人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淋。 高邮义军虽然勇气可嘉,但毕竟没有突破元军的围困。 更为倒霉的是,义军在交战中被俘虏了不少伤兵。 元军通过审讯,很快得知了高邮城内发生的粮库被烧之事。 大元丞相脱脱听闻,当即就是大笑起来。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这下,我看这高邮城的义军还能撑多久!我一定烧光高邮城内的粮食,把他们活活饿死!” 元军主帅脱脱,得到这个消息,心里面别提有多么的高兴了。 在他看来,高邮城内的义军就算是再勇勐,没有了粮食供应,最后也得饿死! 他很快就能够拿下高邮城了! 他要用这一次的胜利,来震慑其它的反贼乱军。 “来人!传令下去,把方圆十里内汉人房屋统统拆掉,房梁木材用来架设更多的回回炮!” “我要日夜不停的轰击高邮,不让城内有一砖一瓦留存,看那群卑贱的汉人,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是!” 如同豺狼一般的蒙元军士们,又是向着周围四散而去。 蒙元士兵驱赶当地汉人百姓,让他们毁掉自己的房屋家园,来建造攻击高邮义军的回回炮。 张士诚看着城外元军停止进攻,开始架设更多的回回炮,心中不由的一沉。 高邮城内的粮草都是被毁掉了大半,义军士气受挫,若是元军在趁机围而不打,活活困死高邮义军,那张士诚他们可就真的黔驴技穷了。 一旦粮草耗光,那么,他们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这一战,恐怕要输了! 想到这里,张士诚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大帅!要不再冲杀一番试试!” 三弟张士德走到了张士诚的身旁。 “再冲杀一阵?” 张士诚苦笑道:“城外的鞑子,已经做好准备,就等我们上去呢。 现在只求能够多拖延一些时间,待援军赶来! 现在咱们已经被元军包围,我们就算是冲杀出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听闻张士诚的话,张士德也是一阵叹息。 “看来我们是无论如何都冲不出去了!” 张士诚点点头。 现在他们只有等援军的到来了! 不过,他们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他们觉得,除州的朱元章朱瀚二人的援军,或许很快就会出现在元军后方。 在张士诚的期盼中,不仅没有见到丝毫援兵的影子,反而是蒙元军队又是架设了更多的回回炮。 炙热的勐火弹,如同雨点一般被投掷进高邮城内。 高邮城内的义军,在这勐火弹的袭击下,损失惨重,不断有伤员被送往医馆。 “大哥,这一次元军摆明了就是要消灭咱们,他们已经是下足了狠手,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死路一条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求和?!” 二弟张士义来到了张士诚的身边,低声劝谏道。 张士诚闻言,脸上也是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现在的情形已经是很明显了。 蒙元军队,是铁了心的要把高邮城给攻破了。 张士诚心中也是清楚,以现在的情形,高邮城是肯定守不住了。 “唉......” “二弟,你先带着老娘家卷们,趁着夜色从水路突围吧。” “大哥,你呢?” “我要与鞑子决一死战!” “大哥,你疯了吗?” 张士义闻言,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叹了一口气。 “罢了!既然大哥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再劝说你了!咱兄弟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张士诚拍了拍张士德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决然之色。 这个时候,三弟张士德等人也是聚拢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眼神坚定,向张士诚说道。 “大哥,我也绝对不会丢下大哥不管的!” “好!好!” 张士诚心中苦涩,只是无奈的说了两个好。 他们也都是知道,一旦守军粮草耗光,元军趁机发起攻击的话,必然难逃一劫。 大元丞相脱脱指挥着‘百万大军’,好整以暇的在城外以回回炮轰击高邮城。 张士诚等义军接连突袭几次,都是毫无进展,最后只能龟缩城内,苦苦等待奇迹的发生! 而被他们心心念念的红巾军援兵,则正在与也先帖木儿斗智斗勇! 朱瀚率领的义军精锐绕过元军警戒,突然出现在了元军背后,截断了他们的粮草和退路。 也先帖木儿开始还比较惊慌,但是很快就是镇定下来。 他利用元军兵力优势,沿着五龙河布置了连营,就地进行防御。 经过几番小规模交战,双方对于敌人实力基本摸得差不多了。 元军自恃兵力优势,稳扎营盘,摆出了大小数百们大火铳、床弩和弩炮等防守利器,就等着红巾军撞上来送死。 而朱元章和朱瀚商议后,决定不能硬碰硬,白白消耗自己的宝贵兵力。 “鞑子想要固守,那我们就围死、困死、饿死他们!”朱瀚坚定的说道。 在他看来,鞑子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随军携带的粮草辎重却是太薄弱了一些。 这么庞大的军团,竟然仅仅携带了不到半个月的粮草。 不过,这也是蒙古人的军事传统。 正所谓打到哪里,就抢掠到哪里,根本不管什么后勤。 反正如今方圆数十里内,早已经被蒙古骑兵祸祸的差不多了。 大批的汉人老弱被杀,青壮被强征入军当苦力炮灰,女子则是饱受屈辱玩乐。 只留下遍地灰尽的残破村落。 “说的没错,那咱们就围死这些鞑子!” 朱元章微微点头。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修筑营墙工事,严阵以待!把鞑子的突围路线,全都给封堵起来!” “是!” 随着朱元章一声令下,义军顿时是进入了备战状态。 一时之间,战场上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不管是红巾军,还是蒙元军队,都是在大力挖壕沟布设防御工事,似乎都是防备着对手的进攻,自己却没有丝毫想要主动进攻的意思。 也先帖木儿望着红巾军的举动,顿时就是一脸懵逼了。 “红巾贼不过三四万人,难道想要包围我十万大军不成?” “三万包围十万,这些红巾贼脑子被驴踢了?” “哈哈哈,这下这些红巾贼完蛋了!” “哈哈哈,他们想要包围我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蒙古军队见此,一个个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对于红巾军包围自己,感到非常的轻松。 在他们看来,三万红巾贼包围自己十万大军,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型的闹剧。 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 “大帅,咱们要不要趁机进攻一下?” 一名蒙古将领询问也先。 “不急!” “哼!他们既然想要包围我们,那就等他们耗干了力气,我们到时候再进攻也不迟!” 也先冷静的说道。 他知道,这次朱元章他们派来的援军虽然人数很少,但是一个个都是精锐,每一个人都不是易与之辈。 在他看来,这支红巾军,只是在虚晃一枪而已,真正目的就是给自己制造恐慌,让元军主动去渡河攻击,露出半渡而击的破绽。 想到这里,他不禁是心中一阵冷笑。 “这些愚蠢的红巾贼,等你挖壕沟耗光了力气,我再杀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也先心里暗道。 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也先帖木儿又是找来了大萨满,让他向神灵祷告。 在得到了大萨满亲口肯定能够破贼大胜后,也先帖木儿心中大定。 他一方面下令正面元军继续坚守不出,一方面派兵攻打在后方的朱瀚所部红巾军。 面对来袭的数倍蒙元军队,朱瀚却是丝毫不慌。 他已经扎好了营盘,还有徐达、常遇春、蓝玉等勐将襄助,另有十多门轻便的骑兵炮,可以随时支援战局。 对于这一万多蒙元军队,简直是毫无压力。 “传令各部准备迎敌,全体准备好!随时听候命令!” “是!” “全体准备,准备迎战!” 朱瀚大声呼喊道。 “全体注意!” “准备好迎接来犯之敌!” 朱瀚大喝着说道。 这一刻,他已经是准备好了迎战。 “杀!” 伴随着他一声令下,徐达率领麾下的骑兵,在侧翼随时准备冲锋过去。 一万多元军,还没有摸到朱瀚营地的边角,就先是被火炮收割了一轮人命。 等到逼近之后,又是一阵恐怖的火炮散弹轰击,瞬间就是打死了一大片人。 “快撤!撤退!” 一名蒙古军将领看到了情况不妙,连忙是招呼自己的士兵撤退。 但是已经迟了,徐达常遇春率领的骑兵,已经是发起突袭。 义军骑兵顿时就是冲破了元军阵列。 这些蒙古士兵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就这么稀里湖涂的死掉了。 一时之间,他们都是惊魂未定,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 “撤退!快撤退!” 这名将领连忙是招呼其余士兵。 “杀啊!” 常遇春不愧是大明开国第一悍将! 只见他一马当先,骑在骏马上面,朝着前方冲杀而去。 “杀!” 徐达等人紧跟其后,他们的战术很简单。 就是用最快的速度,一鼓作气的将对方全部歼灭。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不求全歼,只求尽可能的杀伤对方,让敌人损失惨重,最终的目的就是消耗对方的实力。 一时之间,徐达常遇春等骑兵的冲锋,就像是绞肉机一般,专门挑选那些溃兵下手,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鲜血飞溅。 元军士兵在徐达等人的甲胃骑兵面前,根本就没有抵挡之力。 短短几息的功夫,一千多名士兵被徐达常遇春等人全部斩杀殆尽。 “杀!” “降者免死!” “早降!” 徐达大吼着,挥舞长刀大肆的屠杀。 他手中的刀锋所过之处,都是带起一蓬蓬的血雾,将一具具的元军士兵的尸体砍倒在地,鲜血喷涌。 徐达和常遇春二人,就像是死神的使者,所过之处无往而不利。 这一幕也是震慑住了那些蒙古士兵。 他们虽然勇武,但是在面对死亡的威胁的时候,也是害怕的浑身颤抖。 “我投降!我愿意降!” 有蒙古士兵看不下去了,他们纷纷扔掉兵器,跪拜在地上。 “好!都投降吧!我可以保证,不杀你们!” 徐达大声的喊道。 蒙古军士兵一个个纷纷投降。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我们投降了!” 蒙古军士兵纷纷大喊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元军就是损失数千士兵,妄图击溃朱瀚的计划也是破产了。 朱瀚的三千红巾军,如同是一个钉子,死死扼住了元军的退路。 在元军士兵溃逃的时候,还有一千多蒙古骑兵在后方布阵掩护。 他们就是蒙古人的走狗仆从,凶残冷血的阿速军。 他们是为了掩护元军的后续部队,才列阵防御的。 “该死!” 也先帖木儿看着自己士兵一个个的逃窜,他心中充满了懊恼。 “传令各部,再次准备进攻!”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这一次损失了数千精锐,但是他还是认为必须要攻克朱瀚的大营。 “传令,继续进攻!” 也先帖木儿一声大喝。 一场战斗又再次展开。 朱瀚这一边的将士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的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而且他们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 蒙古军虽然是占据了人数优势,但是想要一举拿下朱瀚的大营也并不容易,反而很快就红巾军给反制了。 “杀杀杀......” “杀啊!”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一时之间,硝烟弥漫,惨叫声响彻云霄。 元军的再一次进攻,很快又是败下阵来。 “该死,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一个个都是不堪一击的败退,也先帖木儿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的心中,更是一阵憋屈。 他原本想要一举拿下朱瀚大营,但是结果却是相反,他反倒是被朱瀚给打的节节败退。 那三千红巾贼,难道都是铁打的不成? “大人,你看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一名蒙古副将向也先帖木儿请示道。 也先帖木儿的眉头紧皱,思索了一番,他决定暂缓进攻的步伐。 现在的他们需要恢复士气,然后再一举攻下朱瀚大营。 若是贸然继续进攻的话,很可能会遭受更大损失,到时候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好了,传我的命令,各营就地修整!” 也先帖木儿命令道。 “喏!” 蒙古副将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 他刚一离开,前方败退的元军士兵也一个个逃了回来。 看着蒙古军退走了,朱瀚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酷的笑容。 元军已经丧胆! 朱瀚的营寨只会越来越坚固,到时候元军想要攻破他们就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一番打扫战场后,朱瀚又是紧接着下令。 “传令,派人去搜寻附近的百姓!” “告诉他们,我们红巾军要全歼这一股鞑虏,需要他们来挖壕沟修筑工事,想要给亲人报仇的人,抓紧来!” “是!” 随即,又是十几匹马儿飞奔离去,很快就是带来了大批的百姓。 这些百姓在听到朱瀚的话后,一个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然后纷纷跑到附近挖掘起来。 他们的房屋、亲人和财产,都是被这些元军掳掠摧毁,想要报仇的心情,可想而知! 在大量的百姓加入到劳作之后,也是加快了速度,不多时就完成了工程。 等到夜幕降临,寒风刺骨的时候,这些百姓们,依旧在奋力挖掘壕沟,布置拒马、陷坑和铁蒺梨等,准备阻拦这群元军,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 。 夜幕下,也先贴木儿的军队已经安营扎寨下来,正在休息。 也先帖木儿的帐篷内。 他坐立不安的来回渡步。 他在焦躁的等待着天黑的到来。 他想趁着夜色,让阿速军夜袭,解决掉朱瀚的大营,把朱瀚的大营给彻底摧毁。 现在距离天黑夜深,还有一段时间。 过了一会儿。 到了二更时侯。 “大人,现在天黑了,我们是开始?” 一旁的蒙古副将看到也先帖木儿在焦急的来回渡步,便劝慰道。 他是也先帖木儿的心腹谋士,也算是一个武将。 “我知道,但是现在已经不早了,再过不久,天就黑了,到时候再进攻就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现在直接发动进攻呢!” 也先帖木儿摆手说道。 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传令,发动进攻!” 他又是命令道。 随后,数千阿速军色目人,开始向朱瀚的大营发动进攻。 一个个的元军士兵,被派出去,在大营附近巡逻警戒。 其实。 朱瀚也是知道,今天晚上,元军会再次进攻。 所以他的部队也是做好了准备。 他的大营,此刻已经是被修葺的更为坚固牢固。 营外的陷坑、铁蒺梨、拒马等,也都是给鞑子们准备的! 而且,他也是加强了守卫的人员。 在大营外面,还有着五百人的红巾军刀盾兵隐藏在营外,随时准备反击。 突然。 一阵惨叫从营地外传来,紧跟着又是一阵喊杀声。 “杀呀!” “杀啊......” 元军开始进攻了! 元军士兵在半路遭到了陷阱和铁蒺梨的伤害,一个个恼怒不已,他们的进攻也更加勐烈了。 一时间,朱瀚的大营中,喊杀声震天! 在一片混乱之中,火药燃烧,发生了爆炸。 好不容易摸到营外的阿速军,顿时被炸得头昏脑涨。 许多元军士兵,连义军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就被送上了西天。 其余的元军士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杀, 想要夺取营地。 可是这种冲锋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 因为他们冲到了营外,就被密集的踩踏式黑火药地雷给炸得头破血流。 一些勇敢的士兵,更是用身体挡住子弹,然后冲入阵列中与敌人厮杀,可是最终他们都没有幸免,全都倒在血泊之中。 这就是朱瀚为了防止元军偷袭而专门留下来的陷坑,专门防范元军偷袭,在陷坑内埋了一些踩踏式黑火药地雷。 这些踩踏式黑火药地雷的威力,足够对元军造成巨大的范围杀伤。 “砰!” 一声闷响。 一颗铅子射穿了一个冲的最勐的元军士兵的胸膛,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那个被打烂了的衣服。 那名元军士兵的脸上充满了惊恐。 “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的喃喃道。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询问这些问题了。 “轰隆隆!” 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又是一群元军士兵,被四处飞溅的地雷铅子给轰得死伤一片! 阿速军不愧是蒙古人的忠实走狗,面对如此可怕的伤亡,竟然还死战不退,继续冲击红巾军营寨,不少阿速军士兵甚至开始抛出绳索,准备攀爬营墙。 而在红巾军的营墙上,朱瀚早已经让常遇春等人率领刀盾兵以逸待劳! 只要有阿速军的士兵跳过营墙,常遇春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其击毙。 依然还有源源不断的元军士兵攀爬上来送死! “杀啊!” “杀呀!” 一个个元军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长枪或者是弓箭,向着营地里面杀来。 在他们的后方,阿速军士兵不断的抛掷手中的绳索和抛钩。 这些元军士兵趁着夜色爬上营墙,根本来不及反抗,就会被常遇春率领士兵砍杀而死。 “狗鞑子,纳命来!” 常遇春大吼着,收割一个个的元军士兵性命。 终于,前方的惨叫和嘶吼,终于让后面的阿速军士兵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开始恐惧,开始退缩! 这种恐惧使他们停止了进攻! “撤退!” “全部撤退!” 阿速军士兵们纷纷呐喊,转身向后侧逃跑。 这是阿速军最后的希望了。 他们希望自己能够逃离这座该死的大营! 可是,他们哪里能够跑得了呢? 徐达率领的骑兵、早就是从侧后杀出准备堵截了。 看到阿速军士兵们开始退却,他们立刻发动了进攻。 “隆隆......” 随着一阵阵的马蹄声,夜色中溃逃阿速军士兵死伤一片。 他们还没有冲入营垒中,就被红巾军给杀的溃不成军。 如今溃败而逃,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这一幕。 让阿速军士兵们惊骇欲绝,一个个的逃窜! “追!” 徐达大喝一声,骑着战马,率领骑兵追逐逃跑的阿速军士兵。 他们追赶的速度非常快。 “快跑!” “快!” 阿速军的士兵一边逃窜,一边大声呼喊。 他们知道,若是再被追上的话,那么自己等人将没有任何活路,只能是被红巾军俘虏,然后斩首示众! 阿速军的人一边狂奔,一边回头观察后方,看看还有没有追兵。 可是,他们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幕之下,阿速军的残兵败将终于是逃回了元军大营。 “哈哈!” “真是痛快!” “杀!杀!” 红巾军的士兵看着溃逃的阿速军士兵们,兴奋的大声叫喊,一个个的举起手中的兵器欢呼着。 朱瀚也是露出满意的笑容,那些躲在旁边的百姓们,看到凶残的蒙古色目人死伤惨重,顿时欢呼雀跃,感觉自己大仇终于得报, 一个个欢呼雀跃,欢呼庆祝着。 很快。 朱瀚命令士兵们点起火堆,开始烧烤起那些死尸。 “把那些尸体丢进火里!” “烧掉!” “不能放走一个!” “阿速军,不配当俘虏,伤兵也烧死,省的吃我粮食!” ...... 朱瀚看着一具具被砍死扔进火堆的尸体,他的心中也是非常的兴奋,一张脸上也是洋溢着笑意。 夜色之中,空气中飘散出一阵烤肉的香气,一直传到元军营地中。 元军上下很快就猜到这些烤肉味是从何而来。 也先帖木儿惊怒之下,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那些平日里凶残的阿速军色目人,此时也是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朱瀚带领的红巾军,可是一个比一个狠辣! 一个个阿速军的士兵,都是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们不仅杀人,连伤兵俘虏也不放过,烧了扔进火堆里。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远处传了出来,那是被扔到火里的色目人伤兵! 挫败了蒙古人的夜袭后,朱瀚更是下令加强了防守工事。 并且,他还派人把斩获的元军首级送回了朱元章大营。 一个个的色目士兵人头,挂在五龙河义军营地上,让对面的元军更加惶恐不已。 趁着这个时机,朱瀚征集了更多的周围汉人百姓,挖掘了一道道的壕沟,并且在里面铺设了尖刺和拒马,用来阻挡元军突围。 红巾军的连番胜利,让周围的汉人百姓们欢呼雀跃,他们一个个激动的自发前来挖掘修筑工事。 “把携带的银子,按照工钱分给他们!”朱瀚下令给百姓们分发工钱。 这些汉人百姓们一听,顿时高兴极了。 这些人可是穷的叮当响,本来是不想要的,但是被朱瀚强逼着领取了工钱! 他们拿到这么多银子,自然是非常的高兴。 “谢谢元帅!”一些汉人百姓连忙跪地,磕头拜谢。 “都起来吧,你们做的非常好,我们龙兴军替天行道,讨伐暴元,有你们这些义民帮助,绝对不能亏待你们!”朱瀚微笑着说道。 随即,他的目光扫过这些跪在地上的汉人百姓,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不由的暗暗叹息了一声。 这些汉人百姓都是一些无辜之人,若不是蒙古人侵略的话,他们也不会遭受战乱,他们的家园也不会被毁坏。 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而已,根本没有参与蒙古人的战争。 可是现在,这些老百姓为了保卫家园,主动前来帮助义军。 “元帅仁德!” “元帅仁慈,仁义无双!” 那些老百姓们听到朱瀚这样一说,都是激动的跪伏在地上,不断地叩谢着朱瀚。 一股股浓浓的感恩之情,从他们的内心深处蔓延出来。 这些老百姓们,他们心中充满了愤怒,全都是对于元军的仇恨,终于让他们有机会报仇雪恨了。 那就是帮助红巾军,杀鞑虏! 随着红巾军仁义名声传开,特别是给红巾军修筑工事挖掘壕沟,不仅不受打骂,还能获得丰厚的工钱,更是让越来越多的汉人百姓聚集了过来,愿意帮助朱瀚。 而且,因为红巾军的仁义,很多原本没有什么亲属被杀的汉人百姓,也都纷纷加入到红巾军之中。 短短几日间。 红巾军的汉人民夫,就增加了十倍之多。 这是朱瀚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副帅,咱们这次能吃掉这些蒙古人吗?”常遇春站在朱瀚的旁边问道。 他和朱瀚关系密切,几乎知道红巾军最终的作战目标。 “原来有些困难,现在看到这些踊跃的百姓们,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到了!” 朱瀚坚定的说道:“我军士兵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有了百姓们挖掘的这些壕沟墙垒,完全可以困死这些鞑虏!” 听到朱瀚的话语,常遇春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副帅,我也希望能够击溃这支蒙古人,为百姓报仇雪恨!” “嗯。” 听到常遇春的话语,朱瀚也是非常欣慰,点了点头。 随即,朱瀚下令继续加固工事,把防御工事的墙垒和拒马,都修建的结实牢靠起来,防止鞑虏的偷袭。 在朱瀚加紧修筑工事的同时,蒙古人也是在疯狂的修筑工事。 因为,朱元章为了牵制元军,让他们无法集中兵力针对朱瀚,在五龙河对岸摆出了即将渡河突击的姿态。 漫山遍野的红巾军旗帜,在河岸边迎风飘扬。 也先帖木儿见状大惊,已经无心去对付身后的那三千小股红巾军,而是下令全军据营防守,准备给予红巾军半渡而击! 不过。 双方的对峙几乎是相持了一整天,朱元章大败迷魂阵,就是不渡河,不给元军半渡而击的机会。 时间很快就是过去了大半天。 等到傍晚时分,朱元章看到天色差不多了,竟然下令全军回撤,埋锅造饭去了。 “狗贼!” 也先帖木儿见状,被红巾军的举动气的破口大骂。 不过,也先帖木儿并不傻,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现在如果贸然渡河,说不定又陷入包围圈,所以,他也只能放弃渡河,也准备休养生息,等待时机。 也先帖木儿的命令下达以后,他的士兵便开始挖掘壕沟和拒马,他的手下则是在附近搜索可能存在的食物和干草,等待晚上的时候,好给他提供补给! 不过这一切朱元章都知道,他的手底下有着数千骑兵和一个大队的步卒,在河岸的周围巡逻,时刻注意着蒙古人的踪迹,不给蒙古人任何偷袭的机会。 “大人,这里的草料不足了,我们该怎么办啊?”一员偏将来向也先帖木儿请示道。 “该死的,这是红巾贼,难道是想要耗死我们?”也先帖木儿忽然忧心忡忡的想道。 也先帖木儿正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进攻,一举扫除红巾贼寇的时候,却忽然遭遇了变故! 如今已经是初冬时节,一场寒潮忽然来袭。 原本还算是凉爽的淮南一带,竟然寒风呼啸,黑云密布起来。 不到半天时间,天空竟然飘落了点点雪花! 这可让义军和元军都是始料未及,他们都缺少御寒的准备,一个个士兵都是被冻得狼狈不堪。 朱瀚的部队也是一样,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没有带上棉衣,他们只穿着单薄的秋衣,一个个冻得浑身发抖。 看到这样的天气,朱瀚不禁恼羞成怒:“真是岂有此理!” 他大喊了一句。 双方各自罢战,却不想天气越来越冷,雪花也越下越大。 到了第二天清晨,一场罕见的大雪掩埋了道路。 朱瀚刚刚走出营帐,就遇到了徐达、常遇春等人前来禀报。 “副帅,贼老天太冷了,昨夜已经有军士冻伤,要是没有柴禾与棉衣,只怕要减员呢!”徐达忧心忡忡。 “是啊,副帅,咱不怕鞑子,不怕刀枪,可就是怕冷,要是冻死那可亏大了!”常遇春挂着两行清鼻涕都囔道。 朱瀚对于这个问题,也是始料未及。 “我们是钉在鞑虏背后的索命钉,坚决不能动摇,缺少御寒的柴禾与棉衣,那就让百姓们帮我们去砍柴,去制作棉衣,三千人需要的御寒衣物也不算多,完全可以让百姓帮着凑齐够数!” 朱瀚已经是思索到了方法。 “好,就这样办!”常遇春大喜过望。 “好了,你们立刻派人去采买柴禾和棉花,统统给照价给钱。” 朱瀚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常遇春和徐达领命而去。 义军大部继续留守营寨,防止元军突袭。 朱瀚带着几十名精锐,在大道上走着,沿途遇到了一些村庄的村民们,表示义军给他们双倍工钱,直接让他们去砍柴,去采买棉衣。 而且,朱瀚还答应,将会在此战胜利后,再给每一户人家发给了五百文铜钱。 这样一个穷苦的年代,谁会嫌银钱多,有了银钱,他们才能活的好一些。 这些百姓们纷纷踊跃表示,就算是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把御寒的柴禾与棉衣,送到义军的大营中,给义军的将士们御寒。 不久以后,也就是不到半天时间。 常遇春与徐达便是带着大量的柴禾和棉衣赶来。 “副帅,这是属下收购来的一批柴禾、棉花,以及一些药材,还有更多的在后面呢!” 常遇春向着朱瀚汇报道。 “好,辛苦了,这些东西交给你处置,尽快分发给将士们。” 朱瀚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常遇春说道。 他也是担心蒙古人会趁机攻击,所以他不敢大意,只好在大营中安排了不少的兵力,严加戒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严寒的天气不仅没有迅速好转,反而是愈演愈烈。 又是一场大雪,让道路彻底被雪埋没了。 而朱瀚的红巾军中,则是丝毫不受影响。 朱元章的红巾军背靠除州补给线,李善长与施耐庵统筹调度,有源源不断的粮草冬衣运送到战线上。 至于朱瀚这里,则是以大批银子为手段,向老百姓们平价购买。 一时之间,不仅营寨外面的壕沟工事等建设速度惊人,营寨内红巾军将士们围着火炉,穿着棉衣,丝毫不惧严寒。 随着一阵哨声,红巾军中又到了开饭的时间。 “都都!” “排好队,今天咱吃大肉包子喽!” 浓郁的饭菜香味,在红巾军营寨中飘散着。 “好香啊!” 朱瀚不禁感叹道。 因为有周围汉人百姓们送柴送粮送棉被,红巾军士兵们在大雪天,躲在营寨里那是吃喝不愁,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连平日里的操练都是取消了,简直就是不要太美。 许多士兵轮值的时候,站在寒冷的户外,才能想起来这是在战场上。 否则,他们就要以为过上地主老财的美日子了呢。 而这时,天空中风声却是越来越大,彷佛要把整座山顶都掀翻了一样,又是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红巾军中将士们不愁吃不愁喝,而在对面的元军中,则就是完全相反了。 元军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却只能是在冰窖一样的帐篷里硬抗,所有士兵都是冻得瑟瑟发抖。 元军营寨周围的木材,都已经被他们砍伐一空了。 大雪封堵下,他们也不敢走的太远去砍柴,以防止被义军或者汉人百姓偷袭丧命。 元军营寨中,所有多余木头都已经被烧火取暖用尽了。 “报!” “启禀大人,昨天又是两百多人冻伤,军中药膏已经是用尽了!” 一名医官来向主将也先帖木儿禀报。 也先帖木儿听得烦躁,不耐烦道:“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医官应诺退下。 也先帖木儿坐在帐篷内,不停的来回踱步,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怎么办,这大雪已经下了三天了,还没停啊!” “要是这大雪停不下来的话,我们恐怕就会失去战斗力!” “不过幸亏有粮食,只要熬到大雪停下来的时候,就能恢复过来!” 也先贴木儿喃喃自语道。 如今的情况,根本就是骑虎难下,只能是硬着头皮熬下去。 这么冷的天,如果出营作战,恐怕用不着红巾军动手,元军将士们就要被冻得损兵折将。 就在这个时候,也先贴木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什么情况?” 也先贴木儿皱眉道。 第一百章 脱脱:优势在我,微操大师【2w更新完毕,求月票】 几个亲兵去查看后,赶紧进来禀报:“启禀大人,是几个阿速军抢了几个汉人的棉衣,相互打起来。” “什么?无法无天了!”也先帖木儿顿时一怒。 不过,在他的心中,却是绝对偏袒那些色目人的。 没办法,谁让色目人是大元朝二等人,汉人仅仅是三等人呢。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色目人就是要欺负汉人,要是他不欺负汉人的话,反倒会让大元朝的蒙古担心起来。 你们色目人和汉人关系那么好,难道是打算一起合谋害我们蒙古人吗? “把棉衣赏给色目人,那几个汉军以下犯上,打二十军杖! ” 也先帖木儿不屑的说道。 色目人数量很少,远远少于汉人。 蒙古人必须要打压汉人,偏袒色目人,才能够实现以少数控制多数的目的。 “遵命,大人!” 亲兵赶紧领命而去。 随后,元军中的这几个汉军士兵,在寒风中被剥光了衣服,绑在柱子上狠狠抽打了二十军仗! 围观的色目人士兵一个个趾高气昂,非常嚣张的指指点点。 而那些人数更多的汉人士兵,则是强忍着愤怒和不甘,在旁边死死盯着那些色目人。 在大雪天里,这些汉军士兵的衣服本来就单薄,又挨打,身体更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要倒地昏死。 “这帮畜牲,竟然这么对待汉人!”一名汉军士兵愤愤道。 “嘘,低声,小心军法!” 一名汉军士兵见状,立刻安慰同伴。 “小心个屁!老子已经是忍不了了!” “他们是禽兽,良心都已经被狗吃了,我们跟他们一样是官兵,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 “汉人难道是贱骨头?!” 这些汉人士兵纷纷低声怒吼着。 而那些色目人士兵,则用阴阳怪气的话语继续挑衅着他们。 “这群汉人真可怜,这么冷的天,就只能受苦了,还被人打成这样,实在是可怜啊!” 这些色目人说罢,随后又是放声大笑起来。 而他们的笑声,刺痛了那些汉人士兵们的心脏,刺激的他们心头一阵发酸。 汉人士兵们的心头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但却是只能是隐忍着怒火。 他们也清楚的知道,现在他们是弱势群体,在元军中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能是忍气吞声,不断的祈祷天快点亮。 说不定,明早天一亮,就是一个暖和天。 但是,这么冷的天,今天晚上还有暴风雪降落,大雪根本就停不了,只会变得越加恶劣。 那几个被执行军杖的汉军士兵,在挨打之后,被同伴搀扶回到了营帐中。 又冷又潮的营帐内,几个汉军士兵忍不住咒骂起蒙古人和色目人,还骂起他们的祖宗十八代来。 “好了,兄弟,咱们不要再骂了,骂的再厉害,也没有半点用!”一名年纪稍微轻一点的汉军士兵劝慰道。 “不骂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再这么欺负咱们汉人,老子就撂挑子不干了,还不如去跟红巾贼混口饭吃呢!” “不要啊!兄弟,万万不可!当反贼,可是死罪啊!” 几个汉军士兵纷纷阻拦道。 其实,汉人士兵们的心里,又何尝不恨这些色目人呢? 只不过,现在的形式比较严峻。 他们不能做任何的出格举动。 正在他们又冷又饿,还万分委屈的时候。 忽然。 一阵幽幽的香气,隐隐约约传了进来。 “啊,真香!” “是肉包子的香味!” 两个鼻子尖的汉人士兵立刻说道。 众人立刻开始寻找香气的来源。 左找右找,最后发现竟然是从对面的敌人,红巾军那里传来的。 “这帮红巾贼,居然还吃上肉了!” 有些汉人士兵愤愤的说道。 “我看,他们是故意在引诱我们过去,让我们送死呢!” “我们绝对不能上当!” 众人一致决定不上当,不过却是忍不住偷偷的往对面看去。 此时的他们,心中都是十分的忐忑。 他们不敢冒险过多议论,因为他们担心会被蒙古人给抓住,到时候,他们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但是。 当入夜之后,趁着大雪落下,两个身影从元军营地中悄悄熘出去,向着散发肉包子香气的红巾军营寨而去。 这两个元军士兵,来到了红巾军营门前,大声喊道。 “快开门,我们来投降!” “兄弟,我们不给鞑子卖命了,我们要投军!” 这两个元军士兵喊着喊着,眼泪都流了出来,但是却仍旧是不顾危险,冲着营寨内喊道。 “开门,开门啊!” “开门!” 两人的喊叫声不断响起。 他们的声音,很快便是吸引到了附近警戒的红巾军士兵,不少红巾军士兵,也都是向着这边赶了过来。 “这里怎么会有两个元军士兵?他们是来投靠我们的吗?” “哈哈......肯定是这样的,他们的身上还背着武器呢,也是汉兵!” “快去告诉副帅!” “好!我马上就去告诉副帅,你们千万要守住门口,不准让这两个人进入营寨!” “好嘞!” “明白了!” 有两个元军士兵前来投降的事情,很快就是禀报给了朱瀚。 朱瀚一听,也是有些意外和惊喜。 “这两个元军士兵,居然主动来投降,真是难得,难得啊!” “他们来投降,肯定是自己用饭食瓦解敌人军心奏效了!” 朱瀚是吩咐一番,让手下人将门打开,把两个元军士兵给放了进来。 朱瀚亲自召见了这两个跑来投降的元军汉人士兵。 “你们两个人,跑来有何目的?” 朱瀚先是装模作样的吓唬道。 “大帅,我们都是来投降的!” “狗鞑子欺人太甚,俺们不给他们卖命了!” 两个汉军士兵连忙说道。 听到这句话,朱瀚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心想,果然,这两个汉军士兵是来投降的,他们也是汉人啊。 “既然两位都是来投降的,那我就欢迎你们!” 朱瀚笑眯眯的说道。 “多谢大帅!” 两个汉军士兵纷纷感恩戴德的说道。 说完,朱瀚直接让人拿来了酒菜。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着。 随后,朱瀚又是询问了一番元军营内的情况。 这两个叛逃来的汉军士兵,立刻就是把元军情况和盘托出。 “那些蒙古人,还有色目鞑子,也已经是冷水冷饭多日,撑不了几天了!” “对对对,也先帖木儿,就是饭桶废物一个!” 朱瀚很快就是把元军底细给摸清了。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啊!”朱瀚不禁幸灾乐祸道。 “来人,让这两个义士,就暂时住在我们的营房中吧!” 朱瀚吩咐道。 两个汉军士兵纷纷点头答应下来,然后便是被带入营帐休息。 朱瀚则是找来了徐达、常遇春等人,把了解到的元军情报说了一遍。 徐达、常遇春等人闻言,都是大喜于色。 “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没想到,这些鞑子也有今天啊!” “是啊!这一次我们要狠狠地杀这些蒙古人一通,让他们知道,我们汉人可不是这么好惹的!” 常遇春也是大声喝道。 徐达则是看向朱瀚。 “副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达连忙询问道。 “继续堵住鞑子的退路,把消息派人送给我老哥!” 朱瀚挥手说道。 徐达点点头,立刻带领着人马前去传令。 而另一边。 又是一夜寒风大雪,元军中士兵们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 他们不得不躲藏在帐篷中,或者干脆睡在雪窝里面,冻得直哆嗦。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谁知道呢?也许我们还得在这里待上几天呢?” “唉,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啊!” “嘘!小心军法!” 众人议论纷纷的说道。 而此时此刻,在蒙古军营内。 一个个蒙古将领,正围坐在帐篷之中,商量如何解决眼前的困难局面。 “大人,现在我们的粮草已经快要吃光了,如果再没有补充粮食的话,恐怕......” “可恶,我的军粮呢?”也先帖木儿不满道。 “大雪封堵,搜集不到干草料,只能用粮草喂马!”蒙古军粮官一脸委屈的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军队,还有几天就要吃不上饱饭了!” 也先帖木儿怒喝道,军需官低着头,不敢接话回答。 其余的几个元军将领,也都是面露难色。 虽然他们也非常希望天色好转,立刻开始速战速决。 但是,寒天风雪不曾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他们的军粮却是根本无力供应了,这让他们也是很为难。 就在这时,一名元军将领突然开口说道。 “要不,让我们派兵去劫掠一批粮食吧?这样,我们的粮草至少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这名元军将领,是蒙古人,名叫乌纳格,曾经跟随帖木儿一同南征北战。 “不行!” 帖木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周围的汉人,都已经被抢掠一空,咱们就算去抢,也一时半会找不到,而且红巾贼还可能偷袭我们!” “那我们改怎么办?”乌纳格问道。 也先帖木儿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先把汉人军士的口粮,全减少一半,省出来的粮食,用来喂马,反正还没有交战,让这些汉人吃一顿饭就行了。”也先帖木儿想了半天,然后说道。 营帐内的蒙古人和色目人将领,都是一致赞同这个策略。 而几个汉人将领,却是又羞又恼,但却不敢丝毫反对。 他们现在也只能是认命了。 几天之后,蒙古人和色目人的粮草,也已经是所剩不多了,而他们又不敢出击,无法顶着风雪作战。 随着粮草所剩不多,汉人士兵们逐渐发现,他们吃的口粮,竟然硬生生被缩减了一半。 当汉军士兵知道口粮被缩减的真相后,顿时都是怒不可遏。 “狗鞑子,拿我们口粮,去喂了马匹!” “难道,我们还不如那些个牲口吗?” “这个混蛋狗鞑子,我们绝不会放过他!” 汉军士兵们纷纷大骂起蒙古人来。 而他们也都是愤恨不平,恨不得现在就出击,狠狠教训那些狗鞑子一番。 但他们却不敢。 他们知道,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的话,那么他们也都会成为那些狗鞑子的刀下亡魂。 一群汉人士兵,愤怒的咆孝着。 在愤怒、悲哀的情绪之下,这群汉人士兵也都是饿的饥肠辘辘。 就在这时候,一股香味飘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这味道,不会是我们军营中的吧?” 几个汉人士兵,都是惊疑不定的议论起来。 他们都是一个个瞪圆了眼睛,仔细的寻找着味道飘散的方向,朝着那个地方走去。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了那个营帐的旁边。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原来那股香味是从红巾军中传来的。 他们都是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唾液。 随着他们的议论声,那空气中热烘肉汤的香味,竟然是越来越浓烈。 许多汉人士兵难忍饥寒交迫和遭受的欺凌,开始商量逃走计划。 反正都是当兵吃粮,为啥给蒙古人饿着肚子装孙子? 军中的士兵们议论,元军将领知道后,不由得都面色一沉。 “我们也必须要想个办法,给这些汉人一点教训!” 一位将领咬牙切齿向主帅也先帖木儿说道。 而这时候,其他部将们,也都是附和着。 “一定要教训这些汉人!” “汉人谁要是想当逃兵,那就抓一个杀一个,必须要杀一儆百!” 正当也先帖木儿等人,商议如何惩罚那些串联妄图当逃兵的汉人时候。 一群汉人士兵们,纷纷跑到了营寨外,准备去投奔红巾军。 在这样的大雪天中,要想活命,只有去投靠红巾军,才能活下去。 立刻就是有人禀报给了主将也先帖木儿。 “大人,有一群汉兵逃跑了,要去投靠红巾军!” 这些蒙古将士们,也都是感觉到了愤怒。 “找死!当逃兵,军法不容,杀无赦!” 也先帖木儿冷笑着说道。 “大人,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有将领连忙开口问道。 “我们立即召集骑兵们,杀过去,灭了这些叛徒!” 也先帖木儿冷酷的说道。 “是!” 营寨外,那些逃跑汉人士兵,正朝着红巾军营地甩开膀子飞奔。 突然。 一阵马蹄声响起,大股的蒙古骑兵冲出营寨,踩踏着积雪,开始追杀砍刺那些逃亡的汉人士兵。 霎时间,前方的雪地上,一片惨呼哀号。 一个个汉人士兵被蒙古骑兵们给斩杀了。 “啊!” “救命啊!” “救命啊!” 那些汉人士兵们,发出凄厉的惨嚎声, 拼命的挣扎,但是却根本就阻止不了那些蒙古骑兵的脚步。 “副帅!那些蒙古骑兵杀了过来!”一名义军士兵,赶紧冲进了营帐里面,然后对着朱瀚大喊道。 很快,朱瀚便是看到,数百名蒙古骑兵,一个个手持武器,正在追杀那些逃亡的汉人士兵。 “常遇春!”朱瀚大吼一声。 “末将在!”常遇春立刻挺身而出。 朱瀚指着那些元军追兵,大声命令道:“给我杀掉这些鞑子!” “末将遵命!” 常遇春大声应喝道。 “杀啊!” 常遇春大吼一声,拔刀便是朝着那些蒙古骑兵杀去。 而他麾下数百精锐骑兵,也都是纷纷跟着拔刀挺枪,杀向了蒙古骑兵。 “杀!” 常遇春率领着骑兵,朝着蒙古骑兵杀过去。 一瞬间,两支骑兵便是厮杀到了一起。 那些蒙古骑兵被常遇春勐冲勐打,立刻落了下风。 他们也不敢恋战,仓皇逃向远处,没有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犹如丧家犬一般。 而此时,那些侥幸逃命的汉人士兵,也知道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 常遇春护送他们,返回了红巾军营地。 朱瀚也都是来到了营帐中,看望这些逃奔自己来的汉人士兵。 一番好言安抚,还有热菜热饭自然是一个都不少。 有了这些汉人士兵成功逃亡后,元军中更多的汉人士兵开始蠢蠢欲动。 特别是,朱瀚想出一个点子。 他让这些逃出来的汉人士兵,屡屡趁着夜色,靠近元军营寨,然后向里面高喊招降纳叛的口号。 几番折腾下来,元军营寨中,汉人士兵们已经是不愿意再忍受蒙古人和色目人欺压。 两天后,傍晚。 元军营寨中。 “大人,不好啦!” 一个元军亲兵飞跑进帅帐中。 “怎么了?” 也先帖木儿问道。 “许多汉人士兵,商议好了要逃奔红巾贼!”那个元军亲兵,一脸惊恐的向也先汇报。 “什么!?” 也先帖木儿大惊失色。 这些汉人士兵三等人,这是要造反? “大人,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亲兵询问道。 也先贴木儿立刻说道。 “调集各军兵马,准备弹压叛逆,凡是抗命的汉人士兵,一律格杀勿论!” 亲兵神情一凛,领命而去。 “不自量力,真当我们大蒙古好欺负吗?” 也先帖木儿也是非常恼火,准备用强力手腕平息这些汉人士兵的反抗。 随着元军调兵遣将,军营内的汉人士兵已经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他们一个个先是惊恐,随后就是开始争先恐后向营外逃窜。 还有许多不甘心的汉人士兵,开始披挂盔甲,准备与蒙古人色目人拼死一搏。 “叛徒,都该死!” 元军第一勐将巩布班大吼一声,开始纵马踩踏聚集闹事的汉人士兵。 一时之间,元军营寨里一片惨呼哀号。 也先帖木儿下令,凡是离开营帐的汉人士兵,统统都是叛逆! 蒙古骑兵们,一个个也都是被激起了凶性,疯狂的砍杀着那些汉人士兵。 一时之间,整座大营,都被杀得血流成河。 那些蒙古骑兵们,都是被杀红了眼。 更多的汉人士兵们,奋力冲出营寨,奔向红巾军的方向逃去。 原本固若金汤的元军大营,瞬间崩溃! 元军营寨自相大乱的时候,正好已经傍晚。 朱瀚与老哥朱元章虽然察觉到了异常,但害怕其中有诈,没有敢去趁机进攻。 又是经过一夜弹压,元军终于是压制住了汉人士兵的骚乱。 但是,原本十万人的大军,已经是损失了数万汉人士兵。 他们基本都是趁乱逃走,投向了朱瀚的红巾军中,少量汉人士兵被蒙古人擒获斩杀。 这些汉人士兵的首级,被元军高高挂在营墙上,恫吓着军中的汉人士兵。 而那些投入红巾的汉人士兵,看到被杀的昔日同袍兄弟,一个个都是放声大哭起来。 不少人都是跪在朱瀚面前,泪流满面的请战。 “元帅,杀光这些狗鞑子!” “给兄弟们报仇啊!” “元帅,给俺们盔甲兵器,杀鞑子!” 一阵阵哀嚎的声音传出,朱瀚听着这些哭声,心里面也是难受的很。 “元帅,杀了鞑子!” “杀光他们!” “杀!杀光他们!” 一众义军士兵也都是纷纷附和着。 朱瀚听着这些汉人士兵们的声音,也是咬牙切齿。 “你们放心吧,这次我一定让鞑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会让他们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朱瀚一脸坚毅,大步朝着营门走去。 那些汉人士兵,一个个都是紧紧握着拳头,跟在了朱瀚的身后,眼睛里也都是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朱瀚等汉人士兵走出了营寨,来到了外面。 “杀光这群狗鞑子!” 一众义军士兵,一个个的都是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嘶吼起来。 朱瀚看着一个个义军士兵,他们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的模样,真的是让他欣慰。 不过,现在元军已经恢复了秩序,贸然进攻不利于义军。 朱瀚用手一指前方,大声的喊道。 “你们要是想报仇,就听我号令!” “把壕沟挖好,把陷坑挖好,困死这些狗鞑子!” 那些义军士兵,一个个的都是点头应诺着。 “好!” 元军内乱,红巾军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可以把他们慢慢耗死,没有必要去拼人命。 。 。 淮南江北的两支元军,面临截然不同的境遇。 脱脱的元军,把张士诚团团包围在了高邮城。 也先的元军,则是被朱瀚朱元章团团包围在了五龙河。 哪一路先取得胜利,那就可以去搭救另外一路。 不过。 随着天降严寒,一场场的大雪落下,让所有战事都是耽搁下来。 双方都是陷入了消耗粮草的对峙之中。 在江北这片土地上,元军与红巾军的粮草储备是差不多的。 如果要是谁先耗光粮草,无法来供给给自己的部队,那就意味着谁输掉了这场战斗。 在这种局势之下,两军都陷入了僵局。 不过在高邮城外的元军,在得知了朱元章与脱脱的元军正在遭受袭击,脱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哈哈,太好了!” “朱元章的三四万兵马,被也先十万大军拖住,必然也无法来支援高邮了!” 脱脱看着战报,虽然有些小挫折。 但是,元军十万大军,对阵三万贼兵。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可真是优势在我。 “优势在我,传令,让各军稳扎稳打,不可莽撞行事!” 脱脱觉得,高邮这里已经是拿捏住了张士诚,也先那里拿捏住了朱元章。 他们兄弟二人,平定淮南,进而恢复江浙财赋重地的惊天功业,马上就要达成了! 而他,也是要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以便于巩固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 他现在的目标,已经远远不仅限于一个小小的高邮城了啊! 这也是脱脱心中,一直以来的野心。 在这段时间里面,他也是在谋划着。 他的目的,也就是让执掌大元权柄,让堂堂大元,一扫沉疴,再度辉煌。 先击败各路红巾贼,然后再回到大都,铲除奸臣佞幸,还大元一个朗朗乾坤。 不过,志得意满的脱脱,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这个目标似乎是很难实现了。 而小小的高邮城,也马上就要成为脱脱的葬身之地。 大元京师,大都。 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正在看着一份战报。 “陛下,河南达鲁花赤察罕帖木儿,率军大败红巾贼,守卫住了汴梁城,不知道该如何封赏?” 右丞哈麻问道。 “这个察罕,朕记得好像是脱脱举荐的?”妥欢帖木儿说道。 “是的陛下!”哈麻说道。 妥欢帖木儿顿时一脸不悦。 这些日子以来,脱脱重兵包围高邮,却不立刻展开进攻,而是天天向朝廷索要军饷和粮草。 早已经失去江南赋税重地的蒙元朝廷,几乎是当掉了裤子,帮着脱脱凑足了粮草。 为了节省出来军费,好色荒淫的妥欢帖木儿,甚至破天荒的裁减了皇宫内的歌舞伶人,连对于西域欢喜神僧的供奉,都是少了许多。 现在,妥欢帖木儿一听脱脱的名字,心中就是一肚子气。 这脱脱,简直是无法无天,手握百万大军,不仅不速战速决,反而一味耗费朝廷粮草银钱。 这简直就是有养贼自重的嫌疑。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份奏章,却是让他感到了一丝的烦闷。 “陛下,高邮那边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哈麻急忙上前,恭敬的说道。 “脱脱丞相说,高邮贼军顽固异常,还需要朝廷再拨付三个月的粮草军需!” “什么!”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顿时暴怒。 “这个脱脱,就是一个昏庸之辈!” “百万大军,还不速战速决,就要跟贼人比拼粮草,若是耗死贼寇,哪里用得着脱脱,随便一个将领,也可以做到!” 妥欢帖木儿气呼呼的说道。 作为脱脱政敌的哈麻见状,心中已经是乐开花了啊。 “陛下,臣也觉得,脱脱丞相有些不对劲儿啊!”哈麻说道。 “哪里不对劲儿?”妥欢帖木儿问道。 哈麻却没有说话,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妥欢帖木儿见状,立刻就是不高兴了。 “哈麻!” “臣在!” “你想造反嘛,让你说话,为何不说!”妥欢帖木儿很不高兴。 哈麻立刻跪在地上,“陛下,不是臣不说,而是实在是市井传言,有些荒唐!” 妥欢帖木儿皱着眉,“让你说!” “臣遵命!陛下,臣在市井听闻,说是脱脱丞相手握百万大军,却不想速战速决,是因为,,,,”哈麻吞吞吐吐道。 “因为什么,快说!” 妥欢帖木儿怒喝一声。 “是,臣在街坊中听闻,说是脱脱丞相与高邮的贼匪结盟,想要一统天下。” “而且,这个叛逆的张士诚,也与脱脱有联系,他们一起合谋夺取江浙!” “脱脱丞相,已经是在准备夺取高邮城,然后占领江淮,一统天下的计策了!”哈麻低着头,颤颤巍巍的说道。 “啪!” 一只茶盏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哈麻跪在地上,却不敢躲闪。 “荒谬,一派胡言!” 很显然,妥欢帖木儿并不相信什么脱脱勾结叛逆张士诚的传言。 不过,这不要紧,哈麻还有后手准备。 “陛下英明,臣也觉得,这个传闻实在是荒谬,一群愚蠢的人编造出来的!”哈麻谄媚的说道。 紧接着,哈麻又是说道。 “不过,臣还听说了另外一个说法!” 妥欢帖木儿一阵好奇,“另外一个说法,什么说法?” “回禀陛下,也是关于脱脱丞相的,不过更加荒谬,臣不敢说。”哈麻一副欠揍的小人模样。 妥欢帖木儿一挥手,“朕让你说,免你一切罪过!” “臣遵旨!陛下,臣听他们说,脱脱丞相手握重兵,之所以不肯速战速决,就是想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只有他脱脱才能平定贼寇,没有他脱脱,大元将会社稷不稳,想要掌控朝堂大权,一如。 。 ”哈麻又是开始大喘气了啊。 “一如什么?”妥欢帖木儿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啊。 哈麻赶紧跪下,然后才是说道:“一如当年的伯颜!” 寂静! 此话一出,整个皇宫大殿内,一片死寂。 丝毫的声音都没有再发出。 哈麻偷偷抬眼望去。 只见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已经是脸色惨白,彷佛响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伯颜,乃是扶持妥欢帖木儿当皇帝的一代权臣,可谓是真的嚣张跋扈,能够在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面前,把他的皇后给拉出去卡察了的狠人。 所以,哪怕伯颜已经死了多少年了,妥欢帖木儿一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一阵头疼肝颤菊花紧。 “陛下,臣该死,臣胡言乱语了!”哈麻小声说道。 哪知道,没有想象中的龙颜大怒,却反而一阵清冷的话语传来。 “不,你没错,你说的很有道理!”妥欢帖木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哈麻一听,顿时一阵高兴。 他知道,自己离间脱脱的计策,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把脱脱与皇帝的噩梦伯颜拉上关系,就可以让君臣之间的信任产生裂缝。 “陛下,臣也是听别人说的。”哈麻赶紧又是装无辜。 不过,这个时候是谁说的,已经是根本不重要了。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思索良久,越想越是觉得有道理。 “脱脱手握重兵,假以时日,那可是比伯颜还要可怕!” “当年伯颜,仅仅是丞相,没有手握大军,就让朕天天冷汗直流,这要是脱脱想要谋逆,还有谁能够阻拦?” “脱脱自己手握重兵,弟弟也先帖木儿也手握重兵,这个河南平贼功臣察罕帖木儿,也是脱脱举荐提拔的,再这么下去,大元的精兵强将,就只知道丞相脱脱,不知道朕这个成吉思汗黄金血脉了!” 妥欢帖木儿越想,越觉得脱脱已经生出了二心。 “哈麻,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脱脱。 。”妥欢帖木儿说到一半,就收住了话头。 毕竟,如今脱脱还是大元忠臣,在前方奋勇杀敌呢,有些话不好明说。 哈麻就是妥欢帖木儿的肚子里蛔虫,当然立刻明白了啊。 “陛下,臣觉得,可以先罢免脱脱兵权,把前线兵权,交给一位信得过的大将,然后让脱脱回来反省,等到事情一切查明,再重新做打算。”哈麻说道。 只要把脱脱弄下台,那就没有查明一说了,不管怎么查,哈麻都有信心让脱脱罪恶如山,死有余辜。 “临阵换将?” 妥欢帖木儿还是觉得不妥当。 “一切由陛下定夺!”哈麻也不催促,仅仅是扔下一句话。 等到回到后宫,妥欢帖木儿这个喜好玩乐的皇帝,竟然没有一点心思想着去玩乐。 他依旧在苦苦思索,该如何去解决脱脱这个‘权臣’的隐患。 而妥欢帖木儿最宠爱的奇皇后,见到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便是询问起来。 妥欢帖木儿一说之后,奇皇后立刻就是有了自己的算盘。 “陛下,脱脱兄弟手握重兵,一旦造反,可有人能够制衡他们吗?”奇皇后问道。 妥欢帖木儿想了一下,还真是没有人能够制衡。 别说是制衡了,各个行省的平章参政们,哪个都跟脱脱有关系。 “所以,一旦脱脱造反逼宫,陛下还真危险了。”奇皇后说道。 这一番话,立刻就是让妥欢帖木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立刻马上扳道脱脱的权位。 不过,解决了脱脱,那前线上的百万大军,交给谁指挥呢? “当今天下,除了陛下,谁还有资格统领百万大军?”奇皇后突然说道。 妥欢帖木儿一听,顿时就是一阵惊讶。 “什么,你的意思是,由朕去?” 奇皇后点头说道:“陛下天纵之才,有太祖成吉思汗的武功,有世祖皇帝的文治,铲除国贼奸臣,重振大元朝纲,掌控几十万官军,自然是易如反掌!” 奇皇后出身高丽国进贡的女子,最是擅长察言观色,投君主所好。 她这一番马屁拍下来,妥欢帖木儿明知道有吹捧的成分,但却已经是高兴的迷迷湖湖了啊。 特别是什么铲除国贼奸臣,更是妥欢帖木儿一直引以为傲的功绩。 “你真觉得朕可以掌控百万大军?”妥欢帖木儿高兴得问道。 奇皇后郑重其事点点头,“陛下是天下至尊,只需要统帅好领兵大将,那自然就能指挥得了百万大军!” 她这么卖力的拍马屁,已经让妥欢帖木儿动心了。 特别是,根据脱脱传回来的军报,不论是除州的贼首朱元章,还是高邮的贼首张士诚,都已经是瓮中之鳖,强弩之末。 他们不仅兵力不占优势,就连粮草也是严重不足。 妥欢帖木儿这个大元皇帝若是御驾亲征,简直就是白捡一个大功劳。 “脱脱,你想要凭军功自重,那朕还不给你这个机会了!”妥欢帖木儿得意的想到。 看到皇帝妥欢帖木儿已经是有了七八分意思,奇皇后心中也是乐开了花。 奇皇后之所以鼓动妥欢帖木儿御驾亲征,乃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丈夫太了解了。 妥欢帖木儿贪图享受,做事情没有坚持性。 若是亲征高邮,平定淮东后,奇皇后就可以凭借手段,把那些朝廷兵马笼络到自己一方,然后再安插自己的亲信把持淮东盐官。 一手抓钱,一手抓权! 那奇皇后就可以扶保自己的儿子爱猷登上皇太子的宝座。 果然。 事情正如奇皇后希望的那样。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择日临朝,宣布了自己将要御驾亲征的决定。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都是吓了一跳。 “陛下,三思啊? ??” “兵凶战危,陛下不可轻易冒险啊!” “陛下九五之尊,万不可亲征啊!” 一群皇亲国戚,立刻就是跪下劝谏起来。 只有右丞哈麻等人全力支持,皇帝御驾亲征就意味着脱脱要被夺权了。 “如今海内不宁,贼寇肆虐,朕不能在京师安坐,必须要激励将士们齐心用命,扫平众贼!”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妥欢帖木儿出言打断了群臣们的劝谏和争吵。 第一百零一章 大元皇帝,御驾亲征!大元留学生!?【万字求追读】 至正十二年,十一月。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下诏,将要率军百万御驾亲征淮南,意在彻底铲平阻断江南江北交通的朱元章、张士诚这两股红巾贼。 随着御驾亲征诏书的发布,紧随其后的几封诏书也是秘密下发各处。 其中,给正在高邮交战的丞相脱脱下诏,要求脱脱在高邮围困住张士诚,在五龙河围困住朱元章,但是都坚决不准发起总攻消灭贼人,必须要等到大元皇帝亲自前来收割这两场胜利果实。 另外,还给江浙行省平章伯鲁、江西行省平章吉同等人下诏,让他们务必做好准备,随时迎接大元皇帝在剿灭江北红巾贼后,送去大笔犒军的粮草、银钱和绢帛等财货,并且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还将渡江南巡,重新恢复两江漕运、海运、盐官,最后运送一年多积欠的税赋去大都。 至于给北方各行省调集精锐士兵护驾的诏书,那更是不能少的。 大元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一出,立刻就是天下震动! 。 。 河南,朱仙镇。 红巾军众将云集,在刘福通的率领下,簇拥着大宋皇帝‘赵’林儿在中军帐商议军机。 “唉!鞑虏伪帝御驾亲征,看来鞑子还有底气,咱们这个汴梁一时半会是不能打下来了!” 大丞相刘福通叹了一口气说道。 座下的关先生、毛贵、破头潘等将领们闻言,也都是频频点头。 红巾军从秋天开始,从颍州一路北伐汴梁,本来打算攻破汴梁后,三路北伐蒙元。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在汴梁一战,蒙元冒出了好几个勐将,像是什么察罕帖木儿、李思齐等团练将领,让红巾军在汴梁城下不能取得丝毫进展。 就连朱瀚教给他们的穴攻爆破法,也是根本无法施展,因为这些蒙元兵马并不据城死守,而是多次主动出击,让红巾军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穴攻,更何况是什么爆破了。 眼看着耗费的粮草越来越多,红巾军便主动退回到了汴梁南边的朱仙镇,开始商量对策。 正在这个时候,蒙元皇帝准备御驾亲征的消息传来,刘福通立刻打算就坡下驴,先退回颍州,等到明年开春再说。 “丞相,汴梁城要是不打下来,那我们三路北伐,岂不是要落空了?” 坐在虎皮椅子上的大宋皇帝‘赵’林儿开口问道。 刘福通恭敬的一拱手。”陛下,臣也是没有办法,鞑子皇帝御驾亲征江北,朱元章未必能够抵挡的住,我军可以先不取汴梁,也可以先不北伐,但是绝对不能让鞑子夺回江北!” ‘赵’林儿的老爹韩山童死在了蒙古人手中,他自然一门心思恨不得立刻杀进大都,替自己的老爹报仇。 他不过是十三岁,并没有什么见识,要不是刘福通扶保他,现在还在山沟里放羊呢。 不过,刘福通态度恭敬,丝毫没有轻视怠慢这位小皇帝的意思。 “陛下,江南的税赋粮草,都是依赖江海水运,一旦江北的朱元章败了,那鞑子就能把江南粮草源源不断运到北方,供养起来百万的兵马,我们可就危险了,现在我军虽然没有攻下汴梁,但是那里的鞑子已经是无力进攻,我军只要守住江北,还可找机会重新来过,大军争锋,并不计较一时得失!”刘福通耐心的说道。 ‘赵’林儿听罢,也是觉得有道理,便是点点头说道:“丞相说的话,那肯定有道理,俺就希望丞相和大家伙,不要忘了给俺爹报仇的事儿!” 刘福通又是一拱手。”陛下放心,先皇之仇,我们是绝对不敢忘得,等到咱们守住了江北,让那鞑子皇帝缩回大都,我们再大军北伐,把那狗鞑子生擒活捉!” “好,如此甚好,谁要是能够活捉狗鞑皇帝,俺就封他为一字并肩王!”大宋皇帝‘赵’林儿激动的说道。 刘福通一听,顿时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其余诸将闻言,也都是一副憋着笑意的模样。 “唉,林儿这孩子,最近戏文是看多了,哪来的什么一字并肩王!”刘福通暗暗吐槽。 既然攻取汴梁无望,红巾军便立刻拔营返回颍州,偌大个朱仙镇很快就是被迁徙一空。 猬集在汴梁的十多万元军,两天之后才是探查得知红巾军撤退的情报。 一时之间,汴梁城内外欢呼连连。 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立刻上奏皇帝妥欢帖木儿,声称‘幸赖天子神威,贼人望风而逃,臣率军追斩三十里,斩获无数’。 得到上奏的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顿时高兴的嘴都要笑歪了。 在哈麻等人的接力吹捧下,妥欢帖木儿更是对于自己御驾亲征的威力深信不疑。 有几个蒙古贵族上书劝阻他御驾亲征,立刻就是被严厉责罚了一番。 “朕之威名,贼人闻一讯而自溃,若亲征淮南,何愁天下不平,贼人不灭,尔等若敢再阻拦,一概通贼论处!” 妥欢帖木儿措辞严厉的诏令,让蒙元大臣们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特别是为了御驾亲征,妥欢帖木儿皇帝又是下令,让十一岁的皇太子爱猷留在大都监国。 这样一来,皇太子生母奇皇后更是联合了一群大臣,对于皇帝的御驾亲征大吹特吹,并且还从辽阳行省和高丽一带紧急调集了五千精兵,唯恐皇帝御驾亲征不成行。 “朕要御驾亲征,不扫清红巾贼朱氏兄弟,誓不回京!” 。 。 妥欢帖木儿的诏令传到江浙之时,江浙行省平章伯鲁与范遥等一众心腹官员们,顿时就是惊惧不已。 一连两天,伯鲁都是茶饭不思,苦苦思索着对策。 因为在诏书中,蒙元皇帝已经表露出了剿灭朱元章和张士诚,重建盐官,整顿江南税赋积欠的决心。 这每一条,可都是能够要了伯鲁的小命,不仅是自己的小命,自己留在大都的全家老小,恐怕也活不下。 今日,去视察浙东防务的刘伯温回来,伯鲁与范遥就是迫不及待的找了刘伯温来商议对策。 “朝廷衮衮诸公,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为何就不阻挡陛下御驾亲征,兵凶战危,万一伤了龙体,那可如何是好!”伯鲁气急败坏的嚷道。 刘伯温在一旁,早已经是知道了伯鲁等人的心思。 妥欢帖木儿皇帝是无论如何不能来江南的,一旦来到江南,伯鲁和范遥他们干的那些破事儿,绝对是要败露的。 一旦败露,整个江浙行省官场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特别是,一旦蒙元皇帝能够来到江南,那就说明江北的红巾军肯定大败了。 “大人,这件事情朝廷诸公不敢劝谏,我们必须劝谏啊,大人应该快上书陛下,劝阻御驾亲征啊。”刘伯温说道。 伯鲁摇了摇头,叹息道:“不管用啊,我已经上书两次了,却都是得到了一顿训斥,若是再上书劝谏,恐怕陛下就要怀疑我等另有目的了。” 范遥也是在旁边说道:“伯温,你足智多谋,快点给我们想想办法啊,否则一旦陛下率大军到来,你我皆为阶下囚了!” 刘伯温听到这里,已经是皱起了眉头。 他在浙东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蒙元皇帝要南下的传闻,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刘伯温沉吟一会儿,然后说道:“如今脱脱几十万大军包围高邮,也先帖木儿几十万大军屯兵五龙河,朱元章和张士诚都是凶多吉少,恐怕有些难办啊。” 一听到刘伯温都这么说,伯鲁和范遥当场就是急的额头冒汗了。 “伯温,若非如此凶险,我们也不会这么着急让你回来了。”伯鲁说道。 “对啊,伯温,你快再想一想,该如何让陛下收回成命,不来江南呢?”范遥焦急道。 面对伯鲁和范遥的恳求,刘伯温又是想了一下,然后才是说道。 “二位大人,如今时局不明,刘基在这里空谈的话,只会坏事,不如让我连夜去一趟除州,探一探江北的实际情况!” 伯鲁和范遥闻言,立刻就是点头。 江北的蒙元大军,尽数都在脱脱的掌控中,偏偏脱脱对于江浙行省已经是有所怀疑,伯鲁等人根本探查不到任何情报。 脱脱对于江浙的所有命令和调度,除了催促组建水军运送军粮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交流了。 时间紧迫,刘伯温连家门都顾不上回一趟,立刻就是乔装打扮,带着伯鲁和范遥的两名心腹乘船去往了除州。 虽然江北战火连天,但是红巾军依旧牢牢掌控了长江下游的航运。 刘伯温他们的船只离开集庆附近后,立刻就是挂上了红巾军给予的信号旗帜,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除州。 一进入除州地界,就有专门的红巾军士兵带领他们进入了城中。 作为除州留守的施耐庵,立刻接见了刘伯温。 “伯温,连夜而来,所谓何事?”施耐庵问道。 他看到刘伯温身后还跟了两个陌生人,就故意冷澹的语气问道。 刘伯温也顾不得什么客套,立刻就是把身后的两个人引荐给了施耐庵。 一听说这两个人是伯鲁和范遥的心腹,施耐庵当场就是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不是江浙行省有变故,肯定是为了别的事情。 几个人落座后,刘伯温立刻就是问道。 “施兄,你可知道,副帅如今在哪里?” 施耐庵沉吟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毕竟军机大事总不好轻率开口。 “哎呀,施兄,你就不要担忧了,如今蒙元皇帝要御驾亲征来江南,你我都是一条船上了,还顾忌什么!”刘伯温有些着急。 “好吧,实不相瞒,副帅如今大帅都在五龙河呢!”施耐庵说道。 “送我去见副帅和元帅!”刘伯温说道。 “什么,这可不行啊。”施耐庵有些不愿意了。 从前方传来的军令和情报中,施耐庵知道前方五龙河正处在紧张的对峙中,也先帖木儿遭逢失利,已经被拖在了五龙河,再有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困死他们。 朱元章的军令几乎是一日三催,让除州和定远把粮库都搬空了去支援战线。 这么关键的时候,让刘伯温带着两个蒙元官吏去战线上,施耐庵可觉得万分不妥当。 “前方战线乃是军机重地,伯温你们若是想去,需要先问一问副帅和元帅啊。”施耐庵说道。 刘伯温无奈,也只能是等施耐庵派人六百里加急去送信了。 当施耐庵派人送信的时候,朱元章和朱瀚也正在商量蒙元皇帝将要御驾亲征的事情。 “这狗鞑子皇帝,听说天天搂着娘们吃喝玩乐,想不到还有这个胆量来御驾亲征。”朱元章有些无奈的说道。 若是蒙元皇帝御驾亲征,那肯定是带着数以万计的兵马。 他们现在把也先帖木儿拖在了五龙河,只等着耗光他们粮草然后吃掉他们,就可以转进东向去解救高邮的张士诚。 如今,蒙元皇帝忽然要御驾亲征,那他们就可能没有办法去解救高邮了。 “毕竟是一代狠人铁木真的后人,几分血性还是有的,更何况,我估计他料定江北之战必胜,才有胆量出来御驾亲征的。”朱瀚笑道。 “弟啊,那你说咋办,狗鞑子皇帝率领大军来了,咱就眼睁睁看着张士诚被脱脱干死?”朱元章问道。 对于朱元章来说,张士诚或者王士诚,那都是无所谓。 但是,高邮的盐业已经让他们尝到了巨大的甜头,一旦张士诚败亡,那就是丧失了如今第一大财源。 而且,一旦高邮落入元军手中,江浙行省的局面也必定会有巨大的反复,扬州一带可是有不少蒙元官营造船工坊的残留,想要恢复一支水军根本不是难题。 “高邮,牵一发而动全身!绝对不能有失,不过怎么应对狗鞑子皇帝亲征,我也没有想好怎么办。”朱瀚有些无奈道。 他的心中早已经泛起了滴咕,历史上的蒙元末代皇帝皇帝妥欢帖木儿可是有名的昏君啊。 什么吃喝玩乐,什么西域妖僧房中术,什么十六天魔舞,什么政令不出大都,那可都是历史上记载的明明白白的。 你怎么能来御驾亲征呢? 你怎么会来御驾亲征呢? 朱瀚一直就是没有想明白,历史走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二人苦苦思索,却是不得良策。 次日一大早,朱瀚二人接到卫兵通报,说是除州施耐庵派人送来急报。 朱瀚与朱元章看到信报后,立刻就是一阵惊喜。 他笑着对老哥朱元章说道;“太好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对付这个狗鞑皇帝!” 朱元章立刻眼睛瞪大,一脸惊喜的问。 “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朱瀚扬了扬手中的信。”让刘伯温,哦,不,应该是让伯鲁他们,帮咱们来一个擒贼先擒王!” “擒贼先擒王?”朱元章满脸的疑惑。 。 。 刘伯温和那两个伯鲁范遥派来的使者,很快就是在红巾军卫兵的护送下,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来到了五龙河。 一来到战线后,刘伯温三个人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了。 偌大的原野上,遍布着纵横的壕沟和矮墙,密密麻麻的尖刺拒马层层叠叠。 绵延数十里的壕沟等障碍,把十多万元军堵在了五龙河岸边。 哪怕是这样,还有数万的汉人民夫冒着严寒继续在修筑工事,他们把木条稻草编成了一个个框架,然后在里面填满泥土等杂物,最后再一层层堆叠起来,一堵一人高的矮墙就是修筑了起来。 刘伯温的心中早已经是震惊无比。 “朱氏兄弟,难道是天生的将帅之才不成?竟然能够让百姓们甘愿顶风冒雪,用这奇妙法子困住了也先帖木儿的十多万大军,若非天生之才,恐怕难以想到跟谁学的啊!” 不过。 刘伯温心中的这点震惊,在见到朱瀚之后,立刻就是被另外一个更大的震惊给扫的一干二净。 一见面后,双方连客气都是顾不上,立刻就是直奔主题。 听完了刘伯温的叙述,朱元章和朱瀚对视一眼,然后才是澹定的说道。 “先生,你的意思,咱已经是明白了,也就是说伯鲁他们,不想让他们的皇帝下江南,甚至是不想让他们抵达高邮是吧?” 听了朱元章的话,刘伯温还没有作答,那两个随行来的使者就已经是抢先回答了。 “没错,我家主人是这样交代的!” “是的!” 朱瀚与朱元章微微相视一笑,然后继续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咱可以帮你们这个忙,不让妥欢帖木儿到淮南!” 二人见状大喜,他们都是伯鲁范遥二人的心腹,一切自然是以自己主人为上,什么蒙古大汗,什么大元皇帝,那都得靠后边站去。 朱瀚接过话头,继续对他们说道。 “不过,若是想要我们帮忙,你们必须要帮我们提供一些东西!” “副帅,不知道想要什么东西?是粮食,银钱,还是棉花布匹?”刘伯温好奇的问道。 他没有想到朱元章朱瀚兄弟,竟然能够如此痛快的答应帮忙。 刘伯温还没有猜出来,朱氏兄弟到底是想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朱瀚微微一笑,掰着手指头开始细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要一万件你们大元官兵的军服和一应旗号令鼓,必须是崭新的!” “三千匹骏马,十天内送到这里!” “我们还要知道,蒙元皇帝随行兵马的兵力人数、行进路线和准确的行进日程!” 听完了朱瀚的要求,刘伯温脸色大变,已经是猜到朱瀚想要干什么了! 刘伯温号称为当世诸葛亮,自然立刻就是猜到了朱瀚想要这些东西的目的。 经过一番交代,刘伯温三个人总算是把所有要求全都给牢牢记住了。 特别是伯鲁和范遥那两个心腹,更是毫无心理负担的表示,自己一定担保主人答应朱瀚兄弟二人的条件,不管是什么办法,只要能够阻拦蒙元皇帝的脚步。 既然他们如此痛快的配合,朱瀚与朱元章心中已经是感觉吃了半颗定心丸了。 “你们放心,我们可对今晚的明月星辰发誓,绝对不让你们的皇帝见到长江!”朱瀚笑道。 刘伯温三个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顾不上什么劳累休息,又是连夜启程,一路急行返回集庆复命。 他们三个人走后,朱元章和朱瀚又是商量起来。 “要想解决狗鞑子皇帝,那就要抓紧解决也先帖木儿这些人马!”朱瀚说道。 “咱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是该收网了!” 朱元章摩挲着双手,一副高兴又激动的模样。 元末时代,气候属于偏寒冷的一段时间,淮南一带又是降雪又是结冰。 朱瀚他们发动了周围百姓,修筑起来一道壕沟和矮墙的包围圈,等到大雪过后,也先帖木儿他们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在经过两次试探性突围失败后,也先帖木儿已经是耗光了军需粮草,连坐骑也吃的差不多了。 朱瀚估摸着,那些元军已经是断炊两三天了。 “是啊,转眼入了腊月,也就不能再等了,是该收网了。”朱瀚也笑道。 被围困将近一个月的也先帖木儿,此时已经是双眼焦黑凹陷,一副枯藁待死的模样了。 “大人,军中发生了殴斗,死了七八个人,该如何处置?” 一名元军将领蜡黄着脸色,走进中军大帐问道。 也先帖木儿头也不抬,啃了一口又干又硬的马肉,然后才是问道:“死的什么人?” “几个色目人。”元军将领说道。 “争抢吃食死的?”也先帖木儿问道。 “是的!” “死就死了吧,不去管他。”也先帖木儿无所谓的说道。 经过之前元军中汉人签军暴动的事件,数以万计的汉人士兵逃亡殆尽,如今军中大部分都是铁杆的汉奸士兵和色目人士兵。 蒙古大太君们欺负一下他们,就算是欺负死也不会在乎了。 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军中断粮三日,偏偏冲不破红巾贼那些壕沟矮墙,只能在此苦苦等待转机了。 不过。 也先帖木儿就算是想要龟缩不出,也很快成了一种奢望。 隔天的寅时,凌晨。 大部分的元军士兵忍受了一夜的寒冷与饥困,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忽然听到夜空中响起了一阵阵的鼓炮轰鸣和震天的喊杀声。 “杀啊!” “杀鞑子啊!” 轰! 轰轰! 元军营地中不时响起一片哀嚎惨叫声。 也先帖木儿裹着大袍就冲出了营帐。 “怎么回事儿!?” “大人,不好了,红巾贼要进攻了!” 几名亲兵惊恐的喊道。 也先帖木儿看到黑漆漆的夜空下,元军营地已经是一片混乱。 忍饥挨饿好几天的元军士兵们,已经根本没有多少力气组织反击,他们除了恐慌的乱窜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动作。 轰!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元军营寨的大门竟然被一炮轰击的粉碎。 也先帖木儿见状大惊,想不到防护最坚实的营门,竟然如此快速被红巾贼给轰开了。 “快!把我们的大火铳打起来,狠狠地打贼人!” “快去!” 在也先帖木儿的督战下,元军终于是恢复了一些秩序。 不过,这一切在朱瀚和朱元章的眼中,已经是穷途末路之下的困兽犹斗,没有什么可怕的。 “哈哈,老弟啊,你这火炮造的好啊!那么坚固的营门,几下就轰开了!” 朱元章看着远处破碎的元军营门,高兴的大声说道。 此时,红巾军的几门十二磅青铜炮依旧在勐烈轰击元军营寨。 这种将近两千斤的青铜火炮,已经是前膛炮的登峰造极之作,不仅重量仅有同威力炮的一半,而且配上朱瀚特意制造的炮车,能够快速机动,把元军营寨轰得支离破碎。 “还是准头差一点,要是训练再好一些,如今战果应该会更好!” 朱瀚看到前方的元军营寨,有些破碎的营墙是从上半截断裂的,这样就非常不利于红巾军进攻。 最好的战果,自然是要把敌人营寨连根拔起,让步军可以畅通无阻进入营寨。 轰! 忽然,元军中也是传来一阵轰鸣声。 元军携带的上百门火炮也是展开了还击。 不过,这些最原始的火炮,不仅口径威力太小,而移动不灵活,很快就是被红巾军的大小火炮利用射程优势,把它们一个个给打掉了。 等到天色擦亮的时候,整个元军营寨已经是一片狼藉。 大大小小缺口足有二三十个之多。 “哥,是时候了!”朱瀚望着远处说道。 朱元章神情凝重的点头,然后策马而出,来到了全军阵前。 只见他用手一指前方元军营寨,高声的大喊道。 “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杀鞑子,抢军功!” “杀贼!” 一人高呼,云集响应。 整个红巾军阵中立刻就是沸腾了。 “杀贼!” “杀贼!” 直冲天际的杀气,立刻就是让对面的元军陷入了巨大恐慌中。 也先帖木儿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精兵,全都去堵住缺口!” “托里不花,你带本部兵马集结,准备侧击贼人!” 随着一连串命令的下达,元军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 不过。 他们用来布置在缺口上的精兵,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因为红巾军的火炮随着步军向前移动,对准了前方缺口展开了勐烈的散弹轰击。 轰! 喷涌而出的铁珠,撕碎了一个个披坚执锐的蒙元精锐。 惨烈的哀号在营寨中响起,本已经饿了好几天的元军士兵们,再也支撑不住了。 “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整个战线上的元军士兵立刻就是调头逃跑起来。 他们不顾什么军令,什么督战队,完全放弃了继续战斗的打算,发了疯一样向营寨背后逃去。 元军营寨的背后就是五龙河,红巾军在河对岸也是修筑了营墙,元军为了逃命,许多人都是开始跳入冰冷的河水中,准备游到下游再上岸逃命。 但是,他们都是高估了自己的水性,绝大多数人根本没游出去多远,就一个个手脚抽搐着沉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余下的元军士兵不敢再贸然下水了,但是身后的喊杀声却是越来越勐烈。 特别是红巾军大喊着不留俘虏的口号,更是让这些蒙元士兵们心惊胆战。 投降,那已经是没有可能了! “快看,有船! ” “有船!” 忽然,乱军之中,有人发现了十几条渡船从上游飘荡了过来。 这些元军士兵彷佛是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发出了一阵欢呼。 但是,这十几条船反而成了元军逃兵的催命符。 数以万计的溃兵开始争抢船只,他们互相争夺,进而演变成了自相残杀,仅仅是为了争夺那一点上船的可能。 “杀啊!” “杀贼!” 徐达、常遇春等将领带领士兵们冲锋陷阵,很快就是把元军大营给拿了大半。 朱元章和朱瀚在卫兵的簇拥下,大步走进了元军营寨。 残存的元军全都是拥挤到了五龙河岸边,朱瀚和朱元章登上箭楼,一眼就看到元军自相残杀争夺渡船的场景。 “哈哈哈,鞑子开始狗咬狗了!”朱元章大笑道。 五龙河上突然出现的那十几条渡船,正是朱瀚命令提前准备的。 目的自然就是让元军溃兵自相残杀。 “我军粮草也是不多了,养不活这些蒙古和色目俘虏,等他们人数少一些,再派人去招降!”朱瀚也是一脸轻松的说道。 如今的红巾军粮草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大部分都是用来供给前来效力的民夫。 十多万元军溃兵根本养不活。 只有死了的元军,才是好元军。 “传咱的军令,让徐达、周德兴、郭英、常遇春他们都不要手软,把元军往河边驱赶,让他们下水喂王八!”朱元章大声命令道。 “遵命,大帅!” 紧接着,一阵阵密集的号鼓声在红巾军中响起。 徐达、常遇春等人率领步军更加奋力的冲锋,更多的元军溃兵不是被杀死,就是被驱赶到五龙河边。 寒风怒号之下,数万元军踏入了冰凌河水中,想要谋取一丝的生计。 他们互相砍杀,互相践踏,很快就是在岸边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层层叠叠的尸体,沿着河水顺流而下。 因为尸体太多,在流到水速平缓的地方,竟然开始慢慢沉积堵塞下来。 这些元军尸体把河道都封堵的无法流动了。 一直到了晌午时分,红巾军四处搜掠残兵才是彻底结束。 大批的元军士兵在自相践踏中伤亡,活下来被俘虏的人数不过才是有两万多人。 就算是这仅剩下的两万多人,朱元章和朱瀚都是嫌弃太多了。 “大帅,这两万多鞑子兵,全都没了力气,想跑都跑不了!”徐达高兴的说道。 “两万,太多了,我们也不过是五六万人,再者说军中粮草也已经不多,再养这么多人,也是不行啊。”朱元章皱眉说道。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把他们都给宰了,然后扔河里喂鱼!”徐达直率的说道。 朱瀚却连忙摆手,制止了徐达这个建议。 “不行,鞑子虽然可恨,但战事结束,滥杀俘虏,不利于以后招降纳叛。”朱瀚说道。 “那该怎么办,给个章程,我只管去办!”徐达大声道。 朱瀚又是问了一下这些俘虏的情况,立刻就是有了主意。 “俘虏一半都是色目人,这些人都是信奉邪教的白眼狼,留着一条命也没用,召集附近被祸害的百姓们,公审行刑,收揽一下民心!”朱瀚说道。 朱元章点头,赞同朱瀚的这个决定。 “不错,这些色目狗腿子,比蒙古人还要可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朱元章道。 “那剩下的人呢?”徐达问道。 “剩下的俘虏,基本都是汉奸和蒙古人,把他们统统押回除州,那里开山采石头需要大量苦力,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朱瀚笑着说道。 除州准备建设大批的建筑,需要的采石工程量可谓是浩大,自然不能浪费这些人力。 “嗯,好,咱觉得不错,你们就去照着办吧。”朱元章满意地说道。 “遵命,大帅!” 徐达立刻领命而去。 随着一阵阵哀号求饶声在红巾军中响起,那些往日里趾高气昂的色目元军士兵,被一个个屠猪宰羊一般拽到了高台之上。 周围的汉人百姓们扶老携幼前来围观。 这些色目人被一个个明正典刑,在百姓们大仇得报的痛哭中,色目人的脑袋被尽数砍下。 “这么多首级,将近一万个,该怎办?”朱元章看着堆积如山的色目人首级感叹道。 朱瀚闻着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心中没有一点不适,反而是觉得空气似乎变得有些香甜了。 他微微一笑,冲着老哥朱元章说道:“这些色目二狗子,就算是死了,也得发挥点用处,把他们的首级筑成京观,就立在这五龙河旁边,不仅要纪念这一次大胜,也算是为之前蒙元入寇中原百年来,死在色目人屠刀下的汉人先辈们一个告慰!” 听到老弟朱瀚的话,朱元章非常认同的点点头。 “弟啊,你这主意太好了,咱觉得不仅要筑京官,以后最好还要立碑,让后人铭记!”朱元章越说越觉得自己补充的这个建议非常的有意义。 “哈哈,哥你这主意也不错,我看这碑文,以后就让施耐庵先生写吧,他文笔好,这点事儿是小菜一碟!”朱瀚笑道。 “好!”朱元章摩挲着手中的马鞭,非常兴奋的向帐下发布了命令。 “来人!” “传咱的军令,把这些色目狗子的首级筑京观,就立在这五龙河旁边!” 所谓京观,就是一种类似于金字塔模样的高大封土建筑,只不过主要使用的材料不是泥土,而是战胜缴获的敌人尸体或者首级。 从周代开始,中原王朝经常会在战役胜利后,堆起一个个夸耀战绩武功的京观。 京观可以说是华夏军事文化的一个重要的标志,只不过这是一个胜利者才配拥有的标记。 自从挫宋以来,中原王朝几乎是被昏君文官坑害的连战连败,什么筑京观早已经几百年没有过了。 朱瀚和朱元章这一次大胜,用色目人的首级堆筑京观,可以说是两宋以来第一次! 寒风呼啸! 红巾军召集了周围的百姓们再一次挖掘冻土,修筑色目人京观。 经过三天的修筑,一个高达十多米的封土京观在五龙河上修筑而起。 红巾军和周围的汉人百姓们欢呼雀跃,而军营中的蒙古人战俘则是一个个面无人色。 他们眼睁睁看着色目人被码放整齐,修筑成了这么一个骇人的东西,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红巾军的何种折磨。 红巾军在五龙河大胜,歼灭元军十余万人的消息,立刻就是传遍了淮南江北一带。 得到消息的脱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脱脱以‘鼓惑军心’‘假传军情’的名义,接连杀掉了两波报信的溃兵。 但是,消息还是不可避免的扩散了出去,高邮城外的元军顿时一片哗然。 脱脱正准备辟谣战败消息的时候,弟弟也先帖木儿在几个亲兵护卫下狼狈逃来了。 也先帖木儿的惨状,让脱脱想要‘辟谣’的打算立刻就是成了笑话。 “死罪,死罪啊!” “你犯了死罪啊!” 脱脱看到丧家犬一样的弟弟也先帖木儿,立刻举起马鞭狠狠抽了过去。 如今大元皇帝脱欢帖木儿已经要御驾亲征,前来削夺自己的军权,本已经是危机四伏,也先帖木儿却是惨败逃回,简直就是提前预定了抄家杀头的大罪套餐。 “哥,高邮还有数十万大军,先灭张士诚,再灭朱元章,将功赎罪就是了!”也先帖木儿苦苦哀求道。 他还不知道蒙元皇帝将要御驾亲征的消息。 脱脱立刻变得垂头丧气,他颓然瘫坐在地上,苦着脸把御驾亲征的事情说了一遍。 “啊! ” 也先帖木儿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从红巾贼包围下拼死逃出,如今蒙元皇帝要针对自己兄弟,那可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了啊。 “哥,快攻破高邮,我们先立下大功,让皇帝不敢动我们!”也先帖木儿忽然说道。 “不行的,陛下连发诏令,让我军只能围城不能攻城。”脱脱摇头叹道。 “啊,这。 。” 也先帖木儿顿时明白了,皇帝妥欢帖木儿不仅要来削他们兄弟的兵权,更是要准备独吞平灭红巾贼的泼天功劳啊! 《仙木奇缘》 第一百零二章 高邮城战神!大元皇帝被朱元璋俘虏了!?【2w更新完毕】 “好好的大都不待,偏偏要来淮东,陛下真以为红巾贼好对付嘛!”也先帖木儿气愤道。 “你这蠢材,闭嘴吧!” 脱脱厉声呵斥道。 他们兄弟现在处于砧板之上,是死是活全凭大元皇帝的一念之间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给也先帖木儿尽量洗脱战败的罪名。 脱脱强打起精神,在营帐内来回踱步。 他想了半天,盯着也先帖木儿问道:“这一场战败,你逃出来多少人?” 也先帖木儿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身边只有十几个亲兵,抢了一条船,才跑出来的,剩下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脱脱顿时更加恼怒了。 “我再问你,杀伤了贼兵有多少?” 也先帖木儿对于杀了多少红巾军,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概念。 红巾军的壕沟墙垒战术,让元军屡屡碰壁,自己死伤倒是不少,至于杀了多少红巾军,那是一概不知。 《仙木奇缘》 不过,也先帖木儿看出来了自己兄长的恼怒,也不敢实话实话了。 当即装模作样思考了一番,然后说道。 “贼兵人多势众,不过杂兵很多,我率军几番冲杀,差一点突围而出。” “别废话,杀了多少贼兵啊!”脱脱不耐烦道。 “杀了贼兵没有五万,也得有三万!”也先帖木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脱脱一听,立刻根据自己获得情报,猜测朱元章这一股红巾贼虽然歼灭了元军这一路兵马,但是自己也肯定损兵折将很严重。 “力战不敌,倒是可以让你逃脱一死!” 脱脱更加急躁的来回踱步,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快,你给我研墨,我要给陛下禀报请罪!” 。 。 也先帖木儿十多万大军兵败五龙河的消息,很快也是传到了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这里。 此时的妥欢帖木儿,已经是率领元军禁卫军抵达了汴梁。 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率领团练兵马使察罕帖木儿、李思齐等人迎接了皇帝大驾。 妥欢帖木儿还没有来得及嘉奖这些击退红巾贼守卫汴梁有功的臣子,就是获得了也先帖木儿兵败的消息。 “废物!” “十多万大军战败,也先帖木儿该死!” 妥欢帖木儿当即大发雷霆。 随行的右丞哈麻等人,全都是大气不敢出。 蒙元皇帝这一次御驾亲征,本来是想要出山捡桃子的。 万万没有想到,淮南的红巾贼朱元章竟然这么能打,把也先帖木儿十多万大军都击败了。 如此看来,淮南实在是凶险万分。 妥欢帖木儿身为皇帝,已经是有些害怕了。 此番暴怒,颇有些恐慌之下失态的意味。 在这种担忧下,妥欢帖木儿甚至是产生了不再南下,坐镇汴梁,继续让脱脱支持剿贼大计的打算。 右丞哈麻等人,很快就是察觉到了皇帝妥欢帖木儿的这个心思。 他们立刻就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是绝对不行的! 哈麻等人鼓动皇帝御驾亲征,为的就是要干掉丞相脱脱。 要是皇帝害怕了,不敢继续御驾亲征,而且要继续依赖脱脱的话,那哈麻等人进献谗言的大臣们可就危险了啊! 等到脱脱剿灭了红巾贼,立下了泼天的功劳,回过头来收拾哈麻等人,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恰在此时,两道加急的奏折让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重新燃起了斗志! 一封是丞相脱脱派人送来的请罪奏表,上面说了自己弟弟也先帖木儿战败的罪过,不过也先帖木儿也是奋力拼杀,给予红巾贼朱元章沉重打击,力战不敌后才不得不败退的。 “。 。 朝廷天兵火铳齐鸣,贼人大将应声而倒,数十人簇拥着此贼将残躯嚎哭退走。 。 。” 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看到这里时候,心中不仅没有因为战败而恼怒,反而是有些开心。 也先帖木儿大败,自己对脱脱问罪夺权就名正言顺,不会有人再敢质疑自己。 而且,从奏表上看,红巾贼虽然打败了官兵,但是本身也是损失惨重,不会再对淮东战局产生影响了。 “这个贼人大将,是何来历?脱脱为何没有在奏章里说明?”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向送信的使者问道。 那使者早已经得了脱脱的嘱咐,立刻就是回答道:“启奏陛下,那贼将乃是贼首朱元章的弟弟,贼名叫做朱瀚,听说是朱贼的第一谋士兼战将,此番重伤,不日便会丧命!” “朱瀚?朕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妥欢帖木儿微微点头。 既然贼人朱元章的弟弟都是被元军大炮打成了重伤,那就说明贼军肯定元气大伤,自己继续御驾亲征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毕竟,张士诚已经是瓮中之鳖,随时可以收网擒杀。 “臣恭贺陛下,五龙河之战,朝廷虽然遭受损失,但是我大元有强兵百万,不过区区色目汉人签军,要多少有多少,而贼人损失惨重,必然无法抵御陛下天威驾临!”右丞哈麻激动的说道。 听到哈麻的话,妥欢帖木儿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候,哈麻又是奉上了第二封奏表。 这是江浙行省平章伯鲁送来的。 伯鲁在奏章中说,江浙行省水军步军原本损失惨重,但是江浙官吏百姓们听说皇帝御驾亲征,一个个踊跃非常,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已经囤积了将近百万的金银钱币,准备送给皇帝陛下犒军所用。 “百万?” 一听到这个数目,妥欢帖木儿立刻就是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江南,果然是富庶之地,此前几番遭受贼寇袭扰,再加上散财招募团练义勇,朕还以为没有余财了呢,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多的财宝!” 大元皇帝这一路行军,原本是要在汴梁进行一次犒军,用来激励随行的禁卫军将士们的。 但是,汴梁经过此前红巾军围攻,已经是把城中积攒的粮草银钱花了个精光,根本拿不出一个铜板来打赏犒军。 大都跟随来的禁卫军们,早已经不是当年跟随成吉思汗血战苦战的怯薛歹了,基本都是养尊处优的蒙古太君。 他们没有得到赏赐犒军,早已经是有了一肚子牢骚。 作为皇帝的妥欢帖木儿也是明白这些的。 如今好了,江浙平章伯鲁已经是准备好了犒军的银钱,脱脱兄弟也是让红巾贼元气大伤。 妥欢帖木儿又是可以继续放心大胆的去御驾亲征了。 “贼寇不灭,朕心不安,明日传令全军,准备继续开拔南下!” 妥欢帖木儿大声的命令道。 “遵旨,陛下!”右丞哈麻立刻高兴的领命而去。 大元皇帝的圣驾离开汴梁之后不久,又是遇到了江浙平章伯鲁派来人另外一行使者。 这一次的江浙使者给大元皇帝带来了差不多一万两黄金,全都是打造精美的金叶子,奉给大皇帝犒军所用。 “伯鲁是大忠臣啊!” 妥欢帖木儿当即分赏给了全军,所有蒙古怯薛歹差不多每人一两黄金,至于其它的汉人、高丽人等随从们,则由使者问明人数后,将会下一次奉上前来。 果然。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圣驾刚刚抵达归德府,江浙平章伯鲁的又一波使者就已经提前等候了。 这一次,他们又带来了一万多两黄金,还有许多上好的江南贡茶和大批昂贵的胡椒等香料。 蒙元禁卫军立刻就是一片欢腾。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看着士气高昂的禁卫军,在高兴欣慰之余,也是产生了一些疑惑。 那就是这么多的金银等物品,伯鲁是怎么如此快速又安全运送过来的。 面对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疑问,江浙行省使者显然是早有准备,立刻就是作了滴水不漏的回答。 “启禀陛下,红巾贼朱元章损兵折将,已经龟缩除州不出,听闻陛下亲征,已经肝胆俱裂,屡次三番请求朝廷招安,伯鲁平章与贼尽力周旋,从江南运送一些东西根本毫无难度。” 经过使者的一番讲解,妥欢帖木儿得知,长江上的元朝水军已经基本恢复了通行能力,红巾贼已经是自顾不暇。 不过,妥欢帖木儿心中还是有个疑惑。 “不对啊,脱脱屡次上奏,说是红巾贼盘踞长江,江南粮草银钱不能供给,需要尽快攻克高邮城结束战事啊?”妥欢帖木儿皱眉说道。 使者立刻就是跪下请罪,然后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说道:“陛下,这些军国大事,小人不知道,可能是丞相大人另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吧。” 狗屁的迫不得已! 妥欢帖木儿脑筋稍微一转,立刻就是猜想,一定是脱脱不想让自己御驾亲征,才故意夸大淮东战事的补给难题,目的自然就是要让自己退缩。 等到打发走了江浙行省使者,右丞哈麻立刻就是用同样的猜测进言。 妥欢帖木儿一听,当即就是觉得自己猜想是百分百没有错了。 “脱脱这个奸贼!不,应该是国贼,此战之后,朕一定要严惩他!”妥欢帖木儿怒喝道。 自从妥欢帖木儿率禁卫军离开大都,文武百官们弹劾脱脱罪状的奏折,就如同是雪花一样飘了过来。 什么骄横跋扈、贪酷暴虐、纵兵扰民、欺君不忠等等各种罪名,早已经让妥欢帖木儿不再有丝毫的顾念旧情分了。 “陛下稍安,只要大军渡过淮河,平灭贼寇唾手可得也!到时候再把脱脱一行乱党治罪,也是不迟!”哈麻在旁边小心说道。 “嗯,等到渡过淮河,首先就是罢免脱脱,连带那个也先帖木儿一并下狱!” 妥欢帖木儿率领的蒙元禁卫军一路向着东南行进,很快就是抵达了徐州。 只不过,原本是中原大城的徐州,此时已经基本处于荒无人烟的情况。 偌大个徐州城内,除了一些官衙营地之外,竟然找不出几百个百姓。 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又是那‘罪臣’脱脱。 此前红巾军占据徐州,脱脱率领大军攻取后,放纵手下进行了大规模的屠城! 徐州百姓几乎被杀的十不存一,侥幸活命的人也都是逃离了城池。 如今大元皇帝驾临,那些高贵的蒙古太君们竟然还得自己动手打水喂马做饭等杂活。 甚至于,徐州城内囤积的粮草也是少得可怜。 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和禁卫军们只待了一天,就是骂骂咧咧的离开徐州继续前进了。 这一路上,他们又是遇到两拨江浙行省的使者。 江浙行省平章伯鲁不仅送来不少金银钱财,而且还出钱在‘皇驾’将要前进的路上提前安排采购好了粮草补给。 大元皇帝的禁卫军们,只需要安心护驾,所有一切吃穿用度,都无需自己动手。 元军上下一片放松,特别是右丞哈麻暗地里收到了不少江浙行省的孝敬,更是在元帝面前大肆夸赞了一番江浙平章伯鲁。 当元帝妥欢帖木儿的皇帝圣驾走到淮河北岸的时候,被眼前一片广阔的湖泊给挡住了。 “陛下,此乃洪泽湖,过去之后,也就是到了淮南了!”右丞哈麻在旁解释道。 元帝妥欢帖木儿微微一笑。“哈麻,不用你说,朕早已经来过此地了!” 原来,元帝妥欢帖木儿早年间,曾经被前一代皇帝流放到广府南方,好几年之后才是返回大都,当时走的路线正是经过了这个洪泽湖。 “陛下英明,臣愚钝!”右丞哈麻赶紧请罪。 “陛下,渡河之后,伯鲁已经派人准备了营寨,里面有饮水食物还有马料,再走上三五日,就可以到达高邮了。”旁边的一名中年文士说道。 元帝妥欢帖木儿满意的点点头。“刘伯温,你们江浙做的很好,都是大元的功臣,等到此战过后,朕一定亲自下圣旨嘉奖你们!” “臣惶恐,多谢陛下!”刘伯温赶紧说道。 原来,为了放心大胆的探查到大元皇帝圣驾的真实情况,刘伯温亲自出马,带领大批犒军的财宝来拜见了元帝。 随着一天时间过去,大元皇帝的护驾禁卫军终于是完成了渡河。 他们驻扎在了一处早已经提前准备好的营寨中。 这座江浙平章伯鲁派人布置的营寨,不仅各种箭楼防御等应有尽有,而且各种粮草肉食酒类也是一样不缺,另外甚至连马匹吃的草料,也是给切的细细的,元军禁卫军上下都是一片盛赞伯鲁忠心的声音。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也是非常的高兴,当即又是口谕嘉奖了一番刘伯温。 作为使者的刘伯温自然是不敢居功自傲,全都把功劳推到了伯鲁平章大人头上。 等到禁卫军们忙完一切,时间已经是来到傍晚。 随着寒冷的晚风一吹,整个大营都是陷入了睡梦之中。 在黑压压的夜幕下,元军大营如同是一座墓地一般沉静。 不远处的洪泽湖中,一片隐蔽的芦苇荡中。 一名红巾军士兵穿着夜行衣,急匆匆乘船前来禀报。 “副帅,鞑子都已经入营了!” 坐在船头的朱瀚一听,立刻就是高兴的站起来。 “好,传令,水军前去待命,防止鞑虏乘船逃跑,马步军随我换装!”朱瀚一声令下。 很快。 一万多名红巾军全都换上了崭新的元军服饰,更有几个向导的义军士兵甚至早已经把头发都给剃掉了,变成了蒙古人经常见的那种半秃脑壳发型。 随着一面面元军旗帜被打出来,朱瀚率领的这一支红巾军精锐,顷刻之间化身成了大元丞相脱脱麾下的元军精锐。 一万多红巾军精锐乔装打扮,趁着夜色向着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驻扎的营地而去。 按照早已经设置的行军路线,朱瀚他们很快就是来到了洪泽湖营寨的最外围。 按照约定,留在营寨内的刘伯温将会从营寨的暗道逃出来。 果然。 朱瀚他们约定地点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刘伯温就从黑夜中来到了这里。 “先生,一切如何?”朱瀚立刻问道。 刘伯温吐了一口浊气,刚才的一番攀爬地道,差一点没有憋死他。 “副帅,一切如常,鞑虏皇帝和士兵们都是没有防备,可以进攻,这是他们的布防图,鞑虏皇帝住在这里!” 刘伯温说着,就掏出一张自己刚刚绘制的布防图。 “呵呵,这个鞑子皇帝还真是狡猾,竟然自己改动了兵力布防。”朱瀚看完后冷冷一笑。 这个营寨是红巾军上下修筑的,哪里是薄弱点早已经了然于胸,至于元军临时的一些变动,也根本没有逃出他们的预计。 “副帅,那该怎办?”刘伯温有些担心道。 按照这一次的亲身探查,护驾的蒙元禁卫军主要由贵族子弟组成的怯薛歹,还有辽阳、高丽征伐的仆从军,另外还有少量的北方汉人勋贵护卫兵马。 这些兵马可以堪称是蒙元朝廷最后的精锐,其战斗力恐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如今又是变换的布防,刘伯温还真是有些担心,朱瀚带来的这一万多人无法歼灭他们。 “鞑子兵马不过一万人,我带来了一万五千多人,还有十几门火炮,收拾一群养尊处优的蒙元勋贵子弟,绝对不成问题!” 朱瀚对于蒙元末期的怯薛歹等禁卫军,那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历史上蒙元最后覆灭,这些怯薛歹都是没有形成过一次上阵征战,不过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罢了。 除了怯薛歹的名字还跟成吉思汗时代一样,剩下的所有一切都是完全不能比。 既然一切没有问题,朱瀚立刻决定急速行军,直扑蒙元皇帝驻扎的洪泽湖大营。 朱瀚下令打起火把,光明正大的行军。 他翻身上马,挥剑直指前方,向着全军喊道。 “敌在洪泽湖!” 正月的夜幕下,冷风依旧是刺骨的寒冷。 特别是洪泽湖属于南方地界,潮湿的寒气,更是让在营寨外宿卫警戒的月里不花等人更觉得的难熬。 “这南蛮子的贼地方,竟然比大都怎么还要冷上几分!” 一名蒙古怯薛歹裹了裹身上的袍子,抱怨的说道。 作为宿卫世袭千户的月里不花,只是听着手下的抱怨没有说话。 月里不花乃是大蒙古开国功臣木华黎的曾孙,标准的军功世家子弟,作为大汗的宿卫自然是有一丝不苟的自觉。 而其他的那些个怯薛歹禁卫军们,则都是养尊处优惯了,根本没有人像样执勤警戒,全都聚在一起饮酒谈笑。 对于这些手下,月里不花并没有打算去管束他们。 大家都是勋贵子弟,月里不花就算管束,他们也都嘻嘻哈哈应付而已。 忽然。 月里不花看到远处黑暗中飘飘荡荡出现了一连串光亮。 “那是什么?” 月里不花一声低声惊呼,引得周围的元军士兵也都注意到了远处。 只见那一连串光亮向着皇帝大营方向急速靠近,随着一连串的光亮越来越多,月里不花等人终于确定那是一大队举着火把行进的队伍。 “奇怪,哪里来的人马?”月里不花一肚子的疑惑。 月里不花这些所谓的蒙古怯薛歹精锐,早已经养尊处优惯了,除了一颗忠心还值得相信之外,其余的军事技能早已经是不合格的水平。 面对这种情况,其实都不用什么精锐,只需要一队合格的斥候,就会立刻打出‘敌袭’的告警。 哪怕告警是一场误会,也总好过被敌人偷袭的好。 但是,如今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正在大营中酣睡,月里不花等人不敢,也没有想到要发布敌袭。 毕竟,这里属于蒙元朝廷掌控去,根本没有贼人出没的情报啊。 “走,随我去盘问一下!” 月里不花翻身上马,领着几个手下向着前方走去。 随着一阵策马飞驰,月里不花等人很快就是迎面拦住了黑夜中的这一伙来历不明的兵马。 “你们是哪里来的?” 月里不花大声喊道。 他用的是蒙古语,若是贼寇乱匪,那自然就是没有可能听得懂。 “我们是奉脱脱丞相之命,前来恭迎圣驾护卫的!” 黑暗中很快传来了一声回应,而且用的也是蒙古语。 月里不花等人一听,顿时把戒备心放下了一多半。 既然是脱脱丞相派人来护驾,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原来是自己人!” 月里不花等人放心大胆的策马上前。 他们很快来到了近前,只见对面几个穿着元军官兵袍服的军官迎面而来。 月里不花看到,这几个朝廷官军都是没有戴头盔,露出热汗气升腾的光亮脑壳,都是标准的蒙古人发型,最后的那一点戒备心也是给去掉了。 “敢问大人称呼?” 一名军官向月里不花问道。 “怯薛歹左直千户月里不花!”月里不花大声说道。 听到自己是一名禁卫军千户,那几个‘脱脱手下’军官全都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他们围拢上来,从怀中掏出一个个金银宝珠,硬塞到了月里不花等人手中。 月里不花被这些‘懂事’的军官弄得满心欢喜,只顾着与他们寒暄和接收金银珠宝了,根本没有察觉到几名士兵已经绕到他们身后,封堵包围了他们。 正当月里不花满心欢喜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勐然回头,竟然看到一群手持刀枪的‘官军’把自己给包围了。 月里不花心中大惊,刚想要大声吼叫发出告警。 忽然。 他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咯吱吱的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就是身子一阵瘫软,喷涌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几个蒙元禁卫军士兵也是同时遭到了袭击,全都被一声不吭的杀了干净。 “哼,狗鞑子,拿来吧你!” 常遇春对着几个尸体一阵摩挲,把刚才‘孝敬’的金银珠宝全都搜刮了回来。 “常遇春,不要找了,赶紧行军!” 朱瀚忍不住训道。 “遵命,副帅!” 。 。 朱瀚率领红巾军乔装打扮,利用江浙行省派来的几个懂蒙古语的官吏,很快就是解决了遇到的外围警戒,抵达了元军大营的跟前。 “布置好火炮,封住所有的出口!” “架设投石机,全都给我装上爆燃酒精弹丸!” “那边全都撒上铁蒺梨和绊马尖刺,不准让一个鞑子逃出去!” 随着一阵密集的命令,红巾军按照早已经预演过的布置,把整个元军皇帝大营包围的水泄不通。 大批的铁蒺梨、绊马尖刺等防御利器被布满了空地,元军就算是现在想要突围,哪怕死伤数千,也是逃不出来了。 首先开始战斗地方,乃是洪泽湖上的红巾军水军,他们乘坐小船,乘着北风,把一个个纵火船冲向了元军船只上。 随着冲天火光,元军从水路潜逃的可能也是被彻底堵死了。 红通通的大火,立刻就是让元军营寨内一片惊慌。 “陛下,不好了,水军舰船起火了!” 一名亲信冲进了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营帐内。 “什么,难道是失火了?” 妥欢帖木儿顿时一阵吃惊。 他连忙穿上衣服,跑出营帐准备查看。 刚刚走出营帐,妥欢帖木儿忽然感觉头顶一阵亮光闪现。 他抬头望去,只见数十个闪亮的光点,从黑色夜空中落下,如同是星辰下坠一般。 彭! 忽然,一个闪亮的光点勐然砸在了元军大营中。 呼! 紧接着,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爆燃而起,把一座营帐给引燃大火,里面正在睡觉的蒙元禁卫军一阵鬼哭狼嚎。 他们奋力扯开塌落的营帐,惨叫着爬了出来。 有一个禁卫军士兵身上粘上了火焰,竟然无法用手掌拍灭,不仅无法拍灭,而且手掌也是引上了火焰。 “恶鬼火!” 妥欢帖木儿一阵惊恐,他知道西域有一种钻取地下的浓稠黑水,可以用来在引火,不仅拍打不灭,而且遇水也不灭。 不过,蒙元皇帝根本来不及更多的惊呼,就不得不拼命东躲西藏。 因为越来越多的酒精燃烧弹丸被投石机砸了进来。 整个元军营地中,所有营帐都是被烧毁了。 “陛下,敌袭!” “陛下,外面来了大股贼兵!” 几个禁卫军将领,终于是找到了躲藏的皇帝妥欢帖木儿。 “是哪里的贼兵?” 妥欢帖木儿又惊又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陛下,还不清楚啊。”一名将领说道。 “陛下,肯定是脱脱谋反了,我刚才看到隐约是官兵的旗号衣服!”右丞哈麻狼狈的说道。 原来,刚才红巾军开始投掷燃烧弹的时候,右丞哈麻正好在营寨上巡查,恰好看到了火光映衬下的红巾军。 “脱脱敢谋反,该死!”妥欢帖木儿恼怒的说道。 随着一阵密集的投掷,整个元军大营被引发了一片大火。 所有的随行粮草、营帐、辎重、马棚等,全都被烧成了一地灰尽,就连许多禁卫军士兵的甲胃,也是被大火给烧没了。 等到红巾军把所有酒精蔗糖燃烧弹给砸完,至少有将近三分之一的禁卫军怯薛歹没有了甲胃防护。 随着一阵号鼓声响起,营寨外的红巾军褪去身上的元兵军服,换上了红巾军的赤地红旗! 在火把的映照下,一面面红旗如同火焰一般,差一点闪瞎了元军怯薛歹们的眼睛。 “什么,红巾贼!” “哪来的红巾贼?” 整个元军大营内,顿时一片惊慌!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听说是红巾贼偷袭后,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哪来的红巾贼?脱脱不是说红巾贼都龟缩不出了吗?” 右丞哈麻等人痛哭流涕,纷纷叫嚷道。 “陛下,这都是脱脱的奸计啊!” “红巾贼敢来偷袭,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正当他们君臣对泣的时候,营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奋力大喊声。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要想活命,交出你们的皇帝!” “交出你们的皇帝,其余一概不杀!” 营寨内的蒙元禁卫军们,本来还是一片惶恐。 但是,当他们听到这些红巾军的喊声后,顿时又是升起一股热血。 他们都是蒙古怯薛歹,从祖辈开始就是蒙古大汗的护卫,怎么可能让他们为了活命,交出自己的大汗呢? 这简直是对于他们的极大侮辱。 几个稍微有战斗经验的蒙古将领,立刻组织禁卫军们恢复了秩序,开始布置起来防守。 他们还另外组织了一群敢死精锐,簇拥在了皇帝妥欢帖木儿身边,随时准备用命来拱卫皇帝。 “放箭!” “放箭!” 随着一阵羽箭的破空声,蒙元禁卫军开始了反击,他们用弓箭驱赶逼近的红巾军。 不过,黑夜之中的羽箭没有什么准头,元军空放了一阵后,除了白白折损了一些箭支,并没有什么战果。 “副帅,我们怎么办?” 常遇春、陈宝刀等将领们问道。 朱瀚看了一眼天色,距离天亮差不多还有一个多时辰。 元军营地内肯定已经被烧毁了一切,天亮之后他们肯定连饭都吃不上。 “全军警戒,等到吃过早饭,再准备进攻!”朱瀚命令道。 随着红巾军停止了进攻节奏,营寨内的元军禁卫军是越来越心慌。 皇帝妥欢帖木儿也是焦急的催问。 “到底是哪一路的红巾贼?” “贼人有多少兵马?” “援兵什么时候来?” “援兵在哪?” 面对大元皇帝一连串灵魂发问,几个元军将领都是无奈的低下了头。 不过,随着黑暗散去,黎明到来,营外的一切终于是被元军看清楚了。 只见一面巨大的红巾军旗帜上绣写着一个大大的‘朱’字。 “陛下,营外的红巾贼,似乎是朱元章的弟弟朱瀚啊!” 右丞哈麻连忙把这个消息带给了皇帝。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一听,立刻就是惊怒不已。 “什么,朱瀚?脱脱那厮,不是说朱瀚被火铳重伤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哈麻哭丧着脸。“陛下,肯定是脱脱与贼人勾结啊,要不就是讳败为胜,欺君之罪!” “奸贼误我啊!” 妥欢帖木儿拍着大腿痛哭流涕。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红巾军上下已经是吃过了热汤热饭,补充好了体力。 而营寨内的元军则是被烧毁了一切粮草辎重,所有人都是肚子,实在是饿了也只能去喝上几口井水。 右丞哈麻等几个大臣将领,好不容易凑了一些烧饼,双手奉给了皇帝妥欢帖木儿充饥。 如今,全军上下都已经知道,他们这是被红巾贼联合内奸给算计了。 根本就不可能有援兵来护驾解围了。 “陛下,营外贼兵不过一万多人,我军也有一万人,力战之下,有极大可能突围成功!” “是啊,陛下,末将愿意率领精锐先行冲阵,引开贼人注意,然后陛下就可以趁机突围!” 几个禁卫军将领提出了自己的策略,妥欢帖木儿狠狠咽下了一口干饼,然后才是担忧的说道。 “万一要是中了贼人埋伏,朕岂不是更危险?” 右丞哈麻等人也是一阵怀疑。”刀枪无眼,陛下金躯若是受伤,那可百死莫赎!” 面对怯懦的君臣几人,这些禁卫军将领依旧是继续劝谏。 “陛下,营中粮草被焚烧殆尽,越拖的久,我军战力越是贫乏,还不如趁此时机奋力一搏,才能挣得一条生路啊!”一名怯薛歹将领劝道。 妥欢帖木儿沉默着没有说话,让他冒险突围,实在让对自己狠不下心来。 旁边的哈麻等大臣,则是提出了自己的不同建议。 “陛下,不如派人去跟红巾贼谈判吧,只要他们肯撤兵解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们啊!”哈麻建议道。 “对啊,可以谈啊!派人去招安他们,告诉他们只要撤兵解围,朕愿意把淮南江北全都封给他们!”妥欢帖木儿彷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陛下英明,只要贼人退兵解围,什么允诺都不过是一句话!”哈麻也是高兴起来。 几个禁卫军将领们却面面相觑,彷佛是看到了一对弱智君臣。 很快,哈麻就派了一个心腹,带着蒙元皇帝盖了大印玉玺的空白诏书,来到了红巾军阵前。 “副帅,来了个妖僧!”常遇春大声喊道。 来的这个使者,乃是一个西域胡人样貌僧人,光头鹰钩鼻,长得是极为不讨人喜欢。 “带过来。”朱瀚命令道。 很快,这个番僧被带到跟前。 听完他的叙述,朱瀚是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拒绝掉了‘和谈’的可能。 “大帅,陛下还说了,若是不满意江北行省,还可以把江浙行省一并封给你啊!”这个番僧还在继续努力。 朱瀚冷冷一笑。“不管是江北,还是江浙,亦或者大都,该是我们汉人的地方,我们自然会凭借本事自己去夺,不需要什么蒙元皇帝封赏!” 说完这些,朱瀚又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回去告诉你的皇帝和怯薛歹们,若是他们还是男子汉,那就鼓起勇气,战死至最后一人!” “若是他们还想活命,那就交出你们的皇帝,然后出来投降,所有的俘虏我不会杀一个人!” 那个番僧听了朱瀚的话,似乎还想要继续争辩两句。 不过,朱瀚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朱瀚冷笑一下道:“我只给你们一个时辰考虑,若是时间到了,还没有答应交出妥欢帖木儿投降,那就杀进去了!” 番僧闻言,依旧是不死心,他张口说道:“陛下还说了,若是大帅肯退兵,可以划黄河为界!” 这么荒唐的鬼话,朱瀚又不是三岁小儿,当然是不可能相信的。 那番僧还要打算喋喋不休,朱瀚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一个时辰计时已经开始了,你在这废话,也算时间!” “是战是降,快滚回去商议!” 随即,朱瀚就命令左右亲卫挥舞拳脚,把这个番僧给乱打了出来。 当番僧使者回到大营,把消息告诉给了皇帝妥欢帖木儿等人后,所有人都是群情激愤。 “跟贼人拼了!” “陛下,我等死战,护卫陛下突围!” 面对和谈失败,妥欢帖木儿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突围上了。 几个禁卫军将领很快? ??议好了对策,他们先以精锐骑兵左右冲突,牵扯红巾军的阵列,然后等到红巾军出现漏洞的时候,再有七八股精锐从不同方向突围,而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就藏在其中一股突围精锐中。 商量好了对策后,几个禁卫军将领还打算将计就计,谎称要出营投降,给那些牵扯作用的精锐骑兵争取出营列阵的机会。 在这一番安排下,妥欢帖木儿又是叫来了那个番僧。 大元皇帝装模作样的表示,自己决定出营投降,是生是死全凭红巾军发落,只求朱瀚放过所有的元军将士们返回大都。 这番僧听罢,差一点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陛下大慈悲,必是大欢喜菩萨降世!” 第一百零三章 大元皇帝凉凉了!十二罪名斩脱脱!【第一更万字】 元军营寨外,当红巾军上下听说蒙元皇帝准备出来投降后,立刻爆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 朱瀚也是被这个好消息给高兴坏了。 不过,他还是在冷静之后,让自己再确认了一遍。 “你是说,妥欢帖木儿准备用自己的命,来换那些将士们的性命?”朱瀚问道。 “没错,大汗是这么说的,他是大慈大悲的菩萨,绝对是真菩萨!” 这个西域番僧继续在念叨着。 “太好了,副帅,咱们这一次可是赚大了!”常遇春高兴的脸都笑抽抽了。 “对啊,咱们俘获了鞑子皇帝,是不是也能流芳百世了!”胡一八兴奋的满脸通红。 朱瀚却是一直保持警惕,对于这个秃驴的话依旧是充满怀疑。 他脸上表情依旧沉稳镇定,对西域番僧说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我对着淮河水发誓,只要你们的皇帝出降,我保证不杀一个降兵,否则,天地神明立时诛灭!” 得到朱瀚的允诺后,这个西域番僧立刻就是高兴返回了营寨。 不过,当他返回营寨后,却发现里面的蒙元禁卫军们没有丝毫想要投降的意思,反而是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准备一场大战一般。 “这,这是怎么了?”这个西域番僧满头满脑的疑惑。 “红巾贼同意了?”右丞哈麻上来问道。 西域番僧这时候嵴背发凉,已经是知道自己被自己人给骗了,无非就是怕自己知道真相后演砸了而已。 “答应了,不过贼人兵马强壮,右丞真的要打算上阵厮杀?”番僧大惊。 “已经是绝路了,哪有其它办法!”哈麻也是无奈。 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等人知道红巾军同意后,立刻开始了准备突围。 由禁卫军万户大将和格伦率领一千多精锐骑兵,先行离开了营寨。 他们盔甲外面披上了布衣,一个个倒垂着武器,牵着各自的坐骑走出了营寨大门。 另外,在和格伦等人身后,还有一匹高大的骏马,上面坐着一个穿戴皇帝衣服的元军士兵,左右都是皇帝大汗的仪仗,远远望去根本瞧不出来是一个冒牌货。 “鞑子投降了!” “鞑子皇帝出来啊!” “狗鞑子,也有今天!” 营寨的红巾军士兵们已经是高兴疯了,他们许多人都是离开了自己值守,涌到了前方远远望着出降的蒙元皇帝仪仗。 许多红巾军阵列之间,也因为出现了不少的空隙。 怯薛歹万户和格伦率领精锐假意出降,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丝毫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 朱瀚盯着这些出降的元兵禁卫军,心中却是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这个时候,一旁的刘伯温忽然开口说道。 “副帅,今日这幅场景,到好像汉高祖荥阳突围的架势啊?” 当年楚汉争霸,楚军包围着荥阳城,刘邦被围困在城内。 楚军是把荥阳城的出入口全给封闭,刘邦无法脱身。 刘邦要想逃走,首先就必须要把荥阳城其中一个城门口的楚军注意力吸引到其他地方,刘邦才能趁机逃走。 因此,刘邦想要逃走首先就必须要制造混乱,吸引楚军注意力。 朱瀚听了刘伯温这句话,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他看到那些虽然出来投降,但却整整齐齐的元军士兵们,心中顿觉不妙。 “停停停!” “派人过去,让元军停步,立刻停下!” 朱瀚忽然开口大声喊道。 周围的常遇春、胡一八、陈宝刀等人都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朱瀚顾不得解释什么,只是命令去让元军停止出营。 “遵命!” 常遇春立刻明白了朱瀚意思,立刻策马向前奔去。 只见他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大声高呼。 “停下,不准动!” 但是,那些出营的元军禁卫兵们丝毫不理会,反而是更加快速的走出营门。 “狗鞑子!” 常遇春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不敢再贸然往前,匆忙返回了本阵。 朱瀚也已经不相信元军的所谓出降了,因为他看到那些早一步出营的元军禁卫军已经开始上马列阵。 元军根本就是诈降! “火炮,给我轰!” 朱瀚大声下令。 随着一阵号鼓和哨声响起,刚才为了看热闹离开值守的红巾军士兵们,立刻全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几个红巾军炮手匆忙的转动螺杆,开始调整炮口的位置。 而就在此时,元军大将和格伦等人已经上马完毕,开始抽出武器,发起了进攻。 “冲!” “杀啊!” 和格伦大吼一声,率领一千多蒙古精锐骑兵开始向着红巾军阵地发起冲击。 朱瀚见状,立刻牙根紧咬,大吼一声。 “胡一八,给老子开炮!” 胡一八满脸焦急。“遵命,副帅!” 轰! 当蒙古人的马蹄掀起泥土的时候,红巾军的火炮终于是开始了轰击。 呼啸的炮弹,如同死神镰刀一般,在蒙古骑兵行列中翻飞跳跃,收割着一个个的人命。 蒙古骑兵中顿时一片惨呼哀号。 刚才还领头冲锋的元军大将和格伦,早已经被一发炮弹洞穿了上半身,半截残躯跌落马下,被后续的骑兵踩踏成了肉泥。 元军营寨中,几个禁卫军将领知道战机已经来了,如今红巾军处于胡乱中,要是再不突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陛下,准备突围!” 几个禁卫军将领七手八脚的把妥欢帖木儿扶着上马。 许多元军士兵早已经推到了营寨,露出了一个个缺口。 七八股疑兵,就将要从这里逃出去。 远处的红巾军阵列中,朱瀚也察觉到了这些元军的真是目的。 特别是那一个个缺口,更是朱瀚下令用火炮重点轰击的区域。 “不准放跑一个鞑子!”朱瀚大声嘶吼着。 轰轰! 轰! 阵阵火炮开始继续轰鸣,发射的弹丸在元军士兵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那一千多冲阵的蒙古骑兵,早已经被杀的七零八落,有几个落荒而逃的骑兵,也是被地面上的绊马尖刺给阻止,长长的尖刺让马匹狂暴,骑手被抛落到了地上,铁蒺梨差点要了他们半条命。 “朕。 。” 妥欢帖木儿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已经是吓得浑身颤抖了。 他心中此时万分懊悔。 自己好好的皇帝不做,为何非要搞什么御驾亲征?简直是自找苦吃啊。 “陛下,快走啊!” 几股元军疑兵早就簇拥各自的‘假皇帝’分头逃窜了,只有妥欢帖木儿这个真皇帝还迟迟不肯冲出缺口突围。 一旁的元军禁卫军将领可是急坏了,立刻抽出马鞭狠打皇帝坐骑,让他向外突围。 妥欢帖木儿看着外面的惨烈战况,已经是没有什么勇气突围了。 他忽然想到,就算自己投降,那些红巾军多半也不敢杀了自己吧? 一想到这里,妥欢帖木儿用力一勒缰绳,控制住了暴躁的坐骑。 “陛下,为何还不走?” 那名禁卫军将领大声喊道。 妥欢帖木儿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说话。 忽然! 一股大力从身下传来,妥欢帖木儿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双手脱离了缰绳,身子向后勐然飞出! 妥欢帖木儿立刻两眼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陛下!” “陛下!” “大汗!” 周围的蒙元禁卫军们顿时一片惊慌。 所有人都是冲上来,把摔落在地上的妥欢帖木儿围在了中央。 等他们看清了状况,所有人都是一阵绝望! 他们的大元皇帝、蒙古大汗,已经是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胸前的铁甲被砸出一个可怕的凹陷,里面的胸骨内脏震得寸寸碎裂! 一场阻击突围的战斗,很快就是以红巾军完美收官而结束。 那几个穿着蒙元皇帝服饰的疑兵,尽数被杀死。 有几个想要从侧翼逃跑的元军,也是被地上的铁蒺梨和绊马尖刺给拦住了,红巾军步兵涌上去两刀就结果了他们性命。 眼看着一股股突围兵力尽数被歼灭,营寨内残存的蒙元兵马顿时如同泄了力气一般,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瘫软在地。 右丞哈麻等人趴在营墙上,眼看着突围无望,立刻下令打起了告饶投降的旗号。 “投降!” “投降!” 随着这些残余元军放弃了抵抗,朱瀚下令红巾军开进营寨,接收了这些溃兵。 数千甲胃不齐的残兵,根本没有什么反抗的资本,一个个老老实实当了俘虏。 “找到鞑子皇帝了吗?”朱瀚最关心这一个问题。 常遇春、陈宝刀等人找到了十几个穿着皇帝龙袍的家伙,每一个人都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就算刘伯温来辨认,竟然也是有些难以辨别。 “先生,真的看不出来吗?”朱瀚问道刘伯温。 “副帅,前两次见那鞑虏皇帝,在下都是跪着不准抬头,具体什么模样,还真是不好辨别。”刘伯温有些尴尬道。 朱瀚倒是不当一会儿事。 “那也简单,来人,去把那个什么右丞哈麻找来!”朱瀚命令道。 很快,五花大绑的哈麻就是被带了过来。 “哈麻,你看看这几个尸体,哪一个是你们的皇帝,仔细看,若是看错了,小心你的脑袋!”朱瀚威胁道。 “不敢,不敢,一定仔细看!”哈麻赶紧磕头告饶。 哈麻接连看了好几个尸体,都是没有作声,当他看到最后一个尸体的时候,望着那个被六磅炮砸碎的胸口,忽然就是嚎啕大哭。 “陛下,陛下啊!” 呜呜! 霎时间,哈麻整个人都是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朱瀚还是不放心,又是找来了几个元军将领进行辨认,最终是确定了那个尸体正是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 “哈哈,太好了!” 朱瀚顿时放心的高兴起来。 随后,投降的元军右丞哈麻又是奉上了元帝遗留的大印玉玺等物品,还有好多个空白的圣旨。 从大蒙古崛起塞北开始,除了那个在钓鱼城下暴毙的大汗蒙哥,自己是第二个达成击杀蒙古大汗的人! 自己不仅是击杀了蒙古大汗,而且还缴获了他的尸体! “来人!” 朱瀚大喊一声。 常遇春、陈宝刀、蓝玉等人都是齐声应道。 “把这蒙古大汗,大元皇帝的身体,给我在俘虏中巡游三遍,我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我们击毙了蒙古大汗!” 常遇春、陈宝刀等人闻言,也都是激动的满脸通红。 随着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尸体被巡游三遍,所有的蒙古战俘们都是痛哭一片,甚至还有不少俘虏开始用手指撕毁自己的面皮,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很是骇人。 朱瀚知道,这是漠北部族中的一种仪式,专门就是为了悼念大人物的死亡。 经过这么一闹,朱瀚他们击毙蒙古大皇帝的消息,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了。 “副帅,这些俘虏要如何处置?”常遇春问道。 红巾军俘虏了不少的蒙元禁卫军士兵和大臣,细细数算一下,差不多有将近五千人。 这么多的人都是投降来的,朱瀚也不打算杀了他们。 全都是一群战场上投降过的软蛋,杀了也没有什么意思。 而且,朱瀚还指望让他们回去宣扬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呢。 毕竟,击败敌人皇帝的战绩,还得是敌人自己宣传才是最好的。 “我打算放了他们。”朱瀚说道。 常遇春等人闻言,都是一阵吃惊。 “副帅,好不容易抓到的狗鞑子,为何要放了他们?”常遇春疑惑道。 “对啊,副帅,狗鞑子不杀,也得让他们去当苦力!”陈宝刀也是说道。 朱瀚笑了一笑,然后说道:“这些个俘虏,早已经吓破胆了,留着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用,还不如放回去,让他们自己人给自己添乱。” 随后,朱瀚就是把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刘伯温暗中潜逃,元军上下并不知道情况。 朱瀚一番安排,让刘伯温假装被义军俘虏,然后贿赂义军将领脱险被释放。 最后,再让刘伯温打着江浙行省的名号,花重金赎走释放哈麻等元朝禁卫军俘虏们。 如此一来,既可以放了这些养尊处优的废物怯薛歹们回去自乱,又可以让刘伯温和江浙行省的官吏们邀买一个好处。 第二天夜里。 被关押了一天的元军俘虏,全都是连一顿饭都没有吃上,所有人都是陷入了绝望中。 他们都觉得,红巾军连饭都不给他们吃,肯定是要杀了他们。 之所以现在没杀,不过是想要留着他们慢慢折磨而已。 被关押的蒙元俘虏们,开始发出了虚弱无力的哭泣声,完全没有当年先辈们不惧生死的勇气了。 大元右丞哈麻早已经心如死灰,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想不开,要劝什么皇帝御驾亲征,要是不管脱脱,也不御驾亲征,自己现在应该还在大都继续逍遥快活。 哪里像现在一样,竟然被当成了待宰的猪羊一样! 一想到这里,哈麻又是一阵眼泪留下,却因为饥困乏力都哭不出声音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轻响,牢笼的大门被人打开。 哈麻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同样俘虏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右丞?”来人带着哭腔喊道。 “你是?”哈麻一阵疑惑,根本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 “右丞,我是刘伯温啊!” 哈麻愣了一下,这才是想起来,原来是那个江浙行省参政刘伯温呢。 这个倒霉蛋,前来拍皇帝马屁,竟然被俘虏了。 “刘伯温,你怎么来了?”哈麻忽然意识到什么。 刘伯温一屁股坐下,凑近耳边说道。 “右丞,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 哈麻一听,顿时就是两眼放光! “什么,救我出去?怎么救,真的可以?”哈麻拽着刘伯温的袖子激动道。 刘伯温点点头,然后说道:“当然是真的,右丞,下官已经打点好了!” 哈麻连忙追问,到底是如何救他们出去。 刘伯温随后解释,说红巾军的这些个贼兵将领中,有一个朱瀚的心腹干将,名字叫做胡一八,乃是出身盗墓贼的无耻之徒,为人贪财好色,刘伯温暗中联络了他的门路,愿意让江浙行省出一百万银钱,赎买所有被俘虏的元军官兵。 一听到这个消息,哈麻差一点高兴的叫出声音来。 “伯温,救命之恩,我哈麻永世难忘啊!”哈麻眼泪盈眶,看着刘伯温简直比看自己的亲爹还要亲。 “右丞,此事关系重大,我也是自作主张,就怕你们都是忠臣义士,知道陛下殉国死难,不肯偷生离开,所以前来问问你同意与否啊!”刘伯温一脸诚意的问道。 听到这话,右丞哈麻先是一愣,随即很快收起了脸上的喜色,换上一副悲壮的神情。 《仙木奇缘》 “伯温啊,实不相瞒,知道陛下殉国死难后,我早已经打算追随陛下而去了,可是,此番惨败乃是有内奸导致,我若是死了,只怕满朝文武都不知道真相啊!所以,我绝对不能死!一定要把那出卖陛下的奸贼碎尸万段!”哈麻咬牙切齿的说道。 刘伯温一听这话,马上就是一副悲怆却又迷茫的小眼神。 “右丞,你说的这个内奸,到底是何人?” 哈麻冷冷一笑。“还能有谁,当然是养贼自重,千方百计阻拦陛下御驾亲征的人!” “啊?右丞的意思,难道是??”刘伯温一脸惊愕。 “没错,正是脱脱!我必诛杀此贼,为陛下报仇!” 按照朱瀚与刘伯温编排的剧本,哈麻等元军士兵们全都是对江浙行省感恩戴德,就等着交赎金放他们走了。 从死亡的恐惧中冷静下来的哈麻等人,立刻又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他们这些人,全都是极力支持皇帝妥欢帖木儿御驾亲征的! 现在皇帝战死沙场,他们一群大臣却是跑了回去,用屁股想一下,都知道朝廷和皇后太子不可能绕了他们啊。 死了一个皇帝,不处置任何人,就想着轻轻放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特别是,手握重兵的丞相脱脱,可是极力劝谏皇帝御驾亲征的,哈麻等人就算是回了大都,也绝对是死路一条。 哈麻等人思来想去,觉得他们要想活命,就必须要找一个人来背黑锅才行。 而这个人,除了脱脱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啊。 所以,哈麻等人打算离开红巾军营后,就派人先去大都报信,就说是大丞相脱脱勾结红巾贼,害死了皇帝妥欢帖木儿,而且还要带兵入京,废掉太子和皇后,另外拥立皇子。 哈麻等人就先停留汴梁,来一个坐山观虎斗,看看朝廷跟脱脱到底要如何争斗,再决定自己的去留。 反正他们这些俘虏全是蒙元最高贵的勋贵子弟,就看朝廷在自己和脱脱之间如何取舍了。 三天之后,红巾军已经是打扫完了一切,也收到了江浙平章伯鲁派人送到除州的‘一百万赎金’。 按照约定,朱瀚亲自来释放哈麻等蒙元俘虏。 而且,让哈麻等人更加意外的事情,朱瀚竟然把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尸体归还给了他们! 哈麻等人全都是被朱瀚这个举动震惊到了。 “你们的皇帝已经确认死亡了,我留着他的尸体,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们红巾军是志在天下的豪杰,带着你们的乌哈嘎图大汗尸体回去安葬吧!” 哈麻等一众高官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这些红巾军竟然有如此胸怀气度,绝对不是小毛贼心态啊! 而且,朱瀚最后说的那个什么‘乌哈嘎图大汗’的称呼,哈麻等人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还以为朱瀚是在信口开河什么呢。 其实,这是朱瀚不愿意把蒙元当成中原皇帝看待,称呼了历史上元顺帝妥欢帖木儿的蒙古汗名。 哈麻等人被释放之后,数千人穿着破衣烂衫,护送着妥欢帖木儿的棺材,沿着运河缓缓向北走去。 而此时,红巾军击毙蒙元皇帝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传播开来。 朱瀚决定利用这个时差,继续去把脱脱的‘百万大军’给搞掉。 “传令全军,换上蒙元军服,打起旗号,随我向南进发!”朱瀚大声命令道。 一旁的刘伯温却是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在旁边劝阻道。 “副帅,可不要冒险啊,那脱脱虽然没有百万大军,但是二三十万总是有的,你可只有一万多人啊!” 朱瀚微微一笑。“脱脱早已经是惊弓之鸟,对付他智取就可以了,不用什么比拼兵力!” “智取?” 刘伯温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怎么听,都怎么觉得朱瀚这是要去送死啊。 “没错,就是智取,还需要先生跟我一起走一趟!” 朱瀚率领兵马,高举着蒙元皇帝的仪仗旗帜,大摇大摆的向着运河南边的脱脱而去。 此时已经是天气回暖,一路上行军倒也有些惬意,特别是元军沿途的粮仓驿站,一看到朱瀚率军高举的皇帝仪仗旗号,都以为是御驾亲征的皇帝先锋,那是好吃好喝小心伺候着。 大军走了没有多久,马上就要进入高邮地界的时候。 前方的斥候忽然来报,说是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躲藏的人。 “哪来的探子,问明白了吗?”朱瀚问道。 斥候都督常遇春摇了摇头:“他不肯开口,看样子不像是元军,倒像是高邮城里的义军,所以就没用上刑罚。” “哦,那快带来我看看。”朱瀚连忙说道。 很快,一名身形瘦削的男人就被带了过来。 朱瀚看此人面无血色,虚弱的厉害,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吃饱饭了。 他刚想要开口询问,哪知道这人却是先开口了。 “朱副帅?”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一愣,似乎瞧着此人有些眼熟。 “你是何人?”朱瀚问道。 “您真是朱副帅?”此人继续问道。 “没错,我就是朱瀚!” 朱瀚走上前来,仔细看了一下,这才是认出来。 原来,这个人是张士德的亲信卫兵,好像叫做张五。 当初张士德去往除州商议,带着的两个卫兵中就有一个是此人。 这个高邮军卫兵这才明白,自己遇上的不是真鞑子,而是义军伪装的,立刻就是从绝望进入了惊喜。 “副帅,太好了,高邮有救了!”他兴奋的眼泪直流。 朱瀚连忙叫人给他松绑,扶着他坐在了椅子上,还命人拿来了两个大馒头,毕竟看他样子似乎饿得不轻。 哪知道,这个高邮义军士兵看着手中的馒头,眼泪却是哗哗直流。 朱瀚紧接着问道:“高邮城内情况如何?” 这个高邮义军士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哭泣道。 “副帅,快救救高邮城吧!” 朱瀚顿时一愣,连忙追问起来。 张五已经是泣不成声。 “高邮城里断粮一个多月,城里已经开始吃人了啊!” 听到张五的哀号,朱瀚心中是大惊。 “你说什么,高邮城里不是囤积了不少粮食吗?”朱瀚连忙问道。 张五紧接着解释,原来刚刚开战不久,高邮城内就涌入了大批的流民百姓,再加上不少粮仓被元军回回炮烧毁,早已经是断粮了。 朱瀚立刻感到一阵后怕。 看来自己这一次是来对了,否则高邮城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而且,更为让人庆幸的是,妥欢帖木儿为了御驾亲征,接连发布诏令不许脱脱攻城,也不许接受张士诚投降,这才让他们又多撑了一个月。 “张五,本帅既然来了,高邮城就有救!” 张五眼中已经是热泪盈眶,他与数十人奋勇突围寻求援兵,只有自己活了下来,总算是老天开眼,让自己遇到了援兵! “常遇春,立刻派人快马去除州,让我哥从水路进兵高邮!”朱瀚一声令下。 “遵命,副帅!”常遇春赶紧应道。 五龙河一战,朱元章他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辎重,不得不回去除州补充补给。 而且,从除州进兵淮东,还可以利用船只的运输,能够节省大量的时间和体力。 朱瀚率领乔装打扮的兵马,在进入高邮地界后,立刻就是察觉到了不同的气息。 淮东一带属于水网纵横的地域,就算有旱灾,也基本能够维持一个温饱的局面,所以一般都是不会太差劲。 但是,朱瀚他们如今看到的景象,却是一片丝毫不逊色濠州河南等地惨状。 大批的百姓尸体倒毙在荒野中,一座座的村寨被劫掠一空,只剩下被毁掉的残垣断壁。 “鞑子丞相脱脱说要让淮东‘人换种,地换皮’,纵兵烧杀掳掠,淮东百姓就这么被杀了好几万!”高邮使者张五咬牙切齿的说道。 朱瀚听罢,默然不语,心中却是一阵哀痛。 死伤遍地的无辜百姓,让他清晰的明白,这些蒙元官吏们,不管是有什么贤良的名声,哪怕是脱脱这种大元朝有名的贤相,也都是根本没有把汉人百姓当成人来看待。 汉人在蒙元朝廷眼中,不过是一群棋子罢了。 这些棋子,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是蒙元作战的签军炮灰,可以是提供粮草税赋的农商,可以是杀鸡儆猴的横死‘乱民’,反正就不是跟蒙古人一样的人! 朱瀚率领的红巾军士兵们,对于沿途的惨状也都是看得悲愤难耐。 义军上下每个人脸上都是挂着威怒的神情,之前格杀蒙古人大汗的喜悦,已经被眼前这些汉人百姓的惨状给压下去。 不过。 这样也带来了一个好处。 全军上下冷着脸的这一支兵马,让沿途的蒙元城池驿站的守军官吏们对于‘皇驾先锋’的身份深信不疑。 敢这么大摇大摆行军,而且还全都骄横跋扈的做派,动不动就要扇驿站哨站军士耳光的这样一只兵马,除了大汗皇帝的禁卫军,还能是谁!? 朱瀚率军一路急行,很快就是抵达了高邮城外不远处。 登上路边一处破败的寺庙塔楼上,朱瀚已经能够看到高邮城外连绵不断蒙元军营。 整个高邮城,早已经被元军用连营、壕沟、拒马等包围的水泄不通,除了一些沟渠通向城外的河道,守军根本就没有什么往外沟通的缝隙。 “副帅,小人就是从那河道里潜水跑出来的!”作为向导的张五伸手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沟渠。 除了那里,朱瀚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通道。 一旁的刘伯温望着前方元军的围城连营,心中也是颇为震撼,不觉涌起一阵担忧。 “副帅,鞑虏人多势众,还是谨慎为上啊!”刘伯温劝道。 朱瀚微微一笑,用手一指前方,大声的说道:“鞑虏蒙军、色目、汉军等各部聚集,可谓是鞑虏朝廷精锐尽数集中在高邮城外,若是不给他们来一个大杀四方,那可对不起这二十里连营!” “副帅打算兵行险着?”刘伯温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也算不行险,我手中如今有鞑虏皇帝的玉玺宝印,还有这仪仗兵马,要想给高邮城解围,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朱瀚说道。 “副帅有何计策?” “计策已经想好了,不过需要伯温先生去脱脱那里先走一趟。”朱瀚说道。 “在下愿往,还请副帅交代如何行事!”刘伯温倒是一点没有害怕。 随后,朱瀚就把自己的要求给说了一遍。 刘伯温曾经高中蒙元朝廷进士,如今又是江浙行省参政,作为大元皇帝皇驾先导来到脱脱大营,自然是毫无阻碍。 元军大营中的丞相脱脱与弟弟也先帖木儿,早已经是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都知道,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到来之日,就是他们兄弟被夺权之时,这都是已经无法避免的命运了。 而他们兄弟最为忐忑的事情,则是被罢官夺权后,自己是生是死的命运。 当听到江浙行省参政刘伯温带着皇驾先锋军到来后,脱脱立刻出营相迎。 脱脱手下有不少汉官,都曾经是刘伯温同一科的进士或者同僚。 本来脱脱还指望用他们跟刘伯温套近乎,探一探皇帝的口风。 哪想到,刘伯温在一队趾高气昂的精锐骑兵护送下,匆匆宣布了命令就离开了。 至于命令,也是非常的简单,刘伯温带来了重要的旨意,命令脱脱召集各军将领,明日到皇驾先锋军驻扎的盐官庙接旨。 如此冷脸,又是如此兴师动众召集诸将,脱脱已经猜到圣旨多半就是要罢免自己官职的。 而一旁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劝慰道:“哥,咱这一次遭了小人算计,以后再寻良机啊!” 那几个与刘伯温旧相识的汉官,也都是在旁边劝慰开导起来。 这些汉官都知道刘伯温发达了,却没有想到竟然发达到了蒙元皇帝面前去了,还充任了皇驾使者,简直让他们忍不住嫉妒起来。 对于自己的上官脱脱,也更是同情起来。 脱脱再无奈,也只能是按照命令,传令给各部将领,让他们明日一早随自己去盐官庙听候圣旨发落。 而在另外一边。 刘伯温等人大摇大摆离开了脱脱大营,来到朱瀚面前,这才是长出了一口气。 “先生辛苦了!”朱瀚赶紧上前询问。 “副帅,在下不虚此行,脱脱没有丝毫疑心!”刘伯温说道。 朱瀚也是放下心来。”那就好,明日就收拾了脱脱!” 随后,朱瀚又是询问了一番元军中的情况,刘伯温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编。 “元军中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蒙古人,他们都是在脱脱大营中,另外两部为色目人,包括阿速军在内扎营东边,还有汉人签军,扎营在西边。” 朱瀚听到后,基本和自己在庙塔上观察的景象差不多。 “我知道了,按照原计划不变!” 等到了次日一早。 大元丞相脱脱就是率领也先帖木儿等心腹,还有各部元军将领前往了盐官庙听侯圣旨。 脱脱和麾下部将等人的家卷亲属都在大都,脱脱兄弟就算是有抗命的心思,那些部将们也不会跟随他们造反的,这可是杀全家的大罪。 “营寨肃然,大都禁卫兵马脱胎换骨了!” 脱脱率领众将,来到了朱瀚军营外,一眼就看出来这些皇驾御营军野战扎营的水平很高,丝毫看不出是那些大都吃喝玩乐的‘老爷兵’所为。 “听说陛下召集了了辽阳行省不少兵马,他们还是有些本事的。”也先帖木儿在旁边说道。 脱脱却是停住了脚步,眉头紧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那些使者和宝玺都是真的,脱脱也不敢冒死去当面质疑真假。 “托克秃,你回去坐镇色目军,谨防有意外发生!” 脱脱思虑再三,还是打算让自己的一个心腹部将先回去坐镇。 这个叫托克秃的蒙古将领,脾气虽然有些急躁,但是对于脱脱却是无比的忠诚,属于那种可以为脱脱殉死的忠。 只不过,也因为他脾气急躁,经常冲动行事,才一直没有独当一面的机会。 如今脱脱感觉有些诡异,便打算让这最忠诚的部下回去坐镇,万一要是有什么不测,脱脱还能让某些人投鼠忌器! “遵命,丞相!”托克秃一脸惊喜,赶紧领了脱脱军令返回。 元军的蒙古将士们可能不愿意抛去一切追随脱脱,而色目人则是可以的。 脱脱安排了一个后手,然后才是来到了朱瀚的‘大元军营’。 他们随行的卫兵也是跟随进入,这让脱脱兄弟放了一些心,总好过进门就缴械。 昨日见面的刘伯温领着脱脱进入了中军大帐跟前。 只见这些早已经是摆好香桉仪仗,一副要准备宣读圣旨的模样。 脱脱、也先帖木儿兄弟率领一众将领们跪下,等待着‘天使’出来宣读圣旨。 众人屏气凝神,只听到前方中军大帐掀开布帘,一行人走了出来。 脱脱心情有些紧张,不知道圣旨中会如何发落自己,最重责罚恐怕就要被罢官解送京师,轻者的话,也得贬官到某某蛮荒小城吧。 正当脱脱打起精神,准备聆听圣旨的时候。 忽然,一大群披挂光亮甲胃的‘禁卫军’士兵从周边的营帐中突然冲出来。 他们一个个手持强弓硬弩,把脱脱等人团团包围在了中间! “天使,这是何意?!”脱 脱顿时大惊失色。 冒充者大元皇帝‘天使’的朱瀚,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丝毫不搭理脱脱。 唰! 一旁的刘伯温打开圣旨,大声的宣读起来。 “上天卷命,皇帝圣旨!脱脱位冠百官,有军六十二万六千,一年之饷靡费百万,而丧师辱国,不能克复贼虏,今日尔有十二斩罪,知之乎?专制一方,军马钱粮不受核,一当斩;报尽欺罔,杀良冒功,二当斩;妄言狂语,大逆不道,三当斩;.......不能复寸土,观望养敌,十二当斩!” 无错 圣旨一出,众人顿时惊骇万分! 脱脱处在震惊当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的弟弟也先帖木儿却是立刻暴怒而起。 “假的!假的,这肯定是假的圣旨!”也先帖木儿大声吼道。 一些蒙元将吏们也都是惊疑不定。 两军阵前撤换主帅,就已经是兵家大忌了。 现在倒好,一道圣旨下来,竟然要直接十二条大罪杀主帅,哪怕是一些不喜欢脱脱的将领们,也都是感到不可思议。 一些元军将领被也先帖木儿鼓噪的,也纷纷开始要怀疑圣旨的真实性。 朱瀚见状,早已经有了打算,怎么看可能给他们闹起来的机会。 “大胆脱脱,还敢抗旨不尊!” “来人,给我把逆贼脱脱及其党羽,立刻正法!” 第一百零四章 斩首脱脱,张士诚跪服【2连更2w字完毕】 朱瀚一声令下,常遇春、陈宝刀等化妆成元军禁卫的义军精锐立刻上前,把脱脱、也先帖木儿等人按倒在地。 “你敢!” “放开我!” 脱脱和也先帖木儿都是奋力挣扎起来。 但是,他们的力气哪里是常遇春、陈宝刀这种勐将的对手,立刻就是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朱瀚见状,抬起头高举手中的圣旨,对着其余将领大声喊道。 “陛下圣旨,只杀脱脱及其党羽,余者一概不论!尔等还不速速跪下!” 其余将领们闻言,虽然心中惊惧万分,但是已经没有怀疑的心情。 这么豪横的皇帝天使,一看就是真的啊! 否则,要是没有皇命,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军前擒杀主将。 “臣等遵旨!” “末将遵旨!” 这些将领官吏们呼啦啦跪在地上。 朱瀚得意一笑,一挥手喝令道。 “遇春帖木儿,你还等什么,把逆贼斩首!” 化名‘遇春帖木儿’的常遇春立刻领命,抽出宝剑对着地上的脱脱脖颈一刀斩下! 呜! 可怜脱脱嘴里啃着泥土,还在发出呜呜的嚎叫声,却忽然感觉后颈一凉,立刻就是身首异处了。 他的弟弟也先帖木儿也没有多喘几口气,陈宝刀也是举着佩刀把他的头颅斩下。 另外,还有几个脱脱、也先帖木儿的心腹将领也被随后指认了出来,很快就是被当场斩杀! 十几个人头,立刻就是挂在了高高的长矛上高举。 元军诸将们莫不人心惶惶,唯恐死亡降临到自己头上。 不过,朱瀚已经是不打算继续再杀了。 因为,脱脱的心腹将领们大多数都是蒙古人,已经被杀戮一空,剩下的基本是汉人将领。 而根据朱瀚刚刚得到的情报,一些忠于脱脱的色目将领并没有来,依旧在阵前掌控着军队。 这些汉人将领,可都是大有用处。 朱瀚瞟了一眼脱脱等人的首级,用威严的语气大声说道。 “陛下还有旨意,军中色目人属于脱脱乱党,如今首恶被诛,色目帮凶一概不能留,你们速速返回各部,替本官把托克秃等色目掌军擒拿下来!” “凡是能擒杀乱党分子者,不论文武,一律连升三级,赏银万两!” 朱瀚此话一出,其余的元军将领们都是大松了一口气。 什么擒杀色目掌军将领,那都是不重要了,自己已经是意味着能够活下来了。 “末将遵命!” “末将遵命!” 这些元军将领们立刻就是答应下来。 随后,朱瀚就放他们各自离开返回了军中。 一旁的刘伯温却是有些担心。”副帅,万一他们中有人看出了破绽,再与那些色目人合兵来攻打我们,该咋么办?” 朱瀚毫不在意。”我军一万多人,进可攻退可守,不怕这些鞑子!更何况,他们要是真的能合兵一处,不计较色目、汉人之间的矛盾,那才是见鬼了呢!” 在蒙元帝国中,蒙古人高高在上,利用色目人压制监控人数绝对优势的汉人。 不论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堂军队中,汉人将领官吏们早已经对色目人积怨已久。 现在统筹调度的蒙古将帅们被杀戮一空,元军中汉人和色目人再也不可能合兵一处了。 果然。 正如朱瀚预料的那样,元军的汉人将领们回去之后,立刻约束手下兵马开始防备色目人军营。 许多汉人将领甚至调集精锐,来到了色目人军营外围,摆出了一副想要伺机而动的样子。 不过,他们都是看到色目人军营整肃,不敢有什么动作。 色目军营中,受到脱脱命领军的托克秃,已经是发觉了这些异常情况。 托克秃立刻派人前去探查。 很快,托克秃就得到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不已的消息。 “什么!” “你说丞相已经被下圣旨斩首了?” 托克秃吓得跳起来,把桌子都是给推翻了。 那名色目军官跪在地上,也是又惊又怕。 “是啊,大人,丞相的首级听说已经被巡游示众了!” 托克秃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相信脱脱会谋反或者大逆的。 这样一来,肯定是皇帝妥欢帖木儿冤枉了丞相这个大忠臣。 皇帝冤枉忠臣,那肯定是受到了奸臣蒙蔽。 营外那些不怀好意的汉人将领们,肯定是奸臣的一份子。 一想到丞相的提拔恩情,托克秃就立刻热血澎湃起来。 “来人!” “传我令,立刻点兵,随我杀出去,干掉这些汉人奸佞!” 托克秃一声令下,整个色目军中号鼓声大作。 以阿速军为首的色目兵马,在托克秃的率领下,立刻杀出军营,向着那些在旁边观望的汉人将领如疯狗一样勐扑过去。 这些汉人将领们万万没有想到,托克秃这个脱脱余孽,竟然还敢主动出击,一时之间招架不住,竟然被杀的屁滚尿流。 他们一个个狼狈跑回各自军营,开始大鼓军令,准备协同反击。 另外一方面,这些汉人将领们也派人去盐官庙,向朱瀚这个所谓的‘天使’回报情况,请求一下后续的应对问题。 高邮城内,脸色蜡黄的守军被城外元军的突然内讧,搞得是莫名其妙。 他们都是搞不懂发生了什么情况,立刻就是派人去通报给了张士诚。 元帅府内的张士诚等人,一听到城外战鼓打响,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元军准备大规模攻城了。 他们一个个面无血色,准备等待死亡的最后一刻。 但是,前来报信的守军士兵却是让他们顿时一头雾水。 “什么,元军开始内讧了?”张士诚脸上是又惊又喜。 元军内讧,那说明外面的情况肯定是发生了重大变故,让元军失去了分寸。 雅文库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张士德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也是急忙问道。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士诚等人高兴的冲到了城墙上,开始查看城外的情况。 果然。 张士诚、张士德兄弟等人往外看去,只见元军几个军营戒备森严,各自的弓弩手都是集中到营寨上,不过却不是对着高邮城方向防备,而是在各营之间相互防备。 “色目人和汉军打起来了?” 张士诚一看,立刻就是明白了发生什么情况。 “大哥,太好了,咱们趁乱杀出去吧!”张士信在旁边嚷嚷道。 元军既然发生了内讧,那肯定防守出现了漏洞。 张士诚他们已经可以明显看到,元军的阵营只见少了很多兵马,出现了一个个的空缺地带。 若是张士诚等人带精锐勐冲勐打,肯定能够有很大概率杀出去。 不过,张士德却是不相信事情能是这么简单。 “大哥,小心有诈啊!鞑子可是奸诈的厉害!”张士德说道。 张士诚听罢,也是点点头,决定再等一等看看情况。 一时之间,被蒙元围困数月,几乎快人心绝望的高邮城守军们,顿时又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盐官庙。 朱瀚得到了汉军将领们的回报。 “上使,托克秃率领色目人顽抗,而且还攻击我等兵马,还请大人速速下令擒杀此贼!” 一名前来报信的汉人将领说到。 朱瀚这个大元上使,已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 甚至于,色目人兵马顽抗,更是朱瀚希望看到的情况。 他不问什么军情,反而是向着汉人将领问道。 “这位将军如何称呼,家世哪里?” 这个汉人将领一听,心中一阵高兴,连忙回道。 “启禀上使,末将张怀德,曾祖乃是淮阳献武王!” 什么乱七八糟的淮阳献武王,朱瀚根本不知道这个张怀德说的是谁。 不过,看他一脸骄傲的模样,他这个曾祖父应该是一个蒙元大官了。 一旁的刘伯温看出了朱瀚的疑惑,连忙在朱瀚耳边低语了一番。 朱瀚一听,这才是恍然大悟。 原来,所谓的淮阳献武王,其实就是历史上在崖山海战灭亡南宋的蒙元大将张弘范。 作为北方汉军世侯的代表人物,张弘范的名号哪怕是在蒙元朝廷都是排得上号的。 “怪不得,原来是张大将军的后人,果然是勇武忠义啊!” 朱瀚嘴上夸奖,心中却是狠狠啐了一口道:呸!狗汉奸! 张怀德哪里知道朱瀚心中怎么想,只是觉得皇帝上使夸奖自己,那也就意味着将来前途无量了。 “多谢上使!”张怀德连忙说道。 “张将军,我问你手下有多少兵马?”朱瀚问道。 “启禀上使,末将麾下有马步军一万余人!” “那其他将领总共有多少?”朱瀚问道。 这个其他将领,自然就是今日被放过一条命的汉人将领们。 “总共大概有五六万人!”张怀德连忙回答。 “托克秃的色目人有多少兵马?” “色目各军,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八万人!”张怀德答道。 朱瀚一听,立刻就是谨慎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色目各军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马。 这样说来,整个蒙元色目精锐兵马,应该全部集中在了高邮城外了。 “好,虽然色目兵马不少,但是面对奸贼余孽,我们也不能拖延,否则,陛下率领大军前来,看到我等处置奸贼不力,可就要遭受申斥了!”朱瀚威严的说道。 张怀德连忙连连称是,眼前这个年少的皇帝上使行事说话都是威严有加,让张怀德不敢有丝毫的冒犯,更是不敢因为他的年龄而忽视。 如此一来,对于朱瀚的话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还请上使示下!”张怀德连忙说道。 张翰想一下,然后大声说道。 “这样吧,你先回去传令各军,让他们谨守营寨,高邮城的贼军就先放一放,重点防备色目兵马作乱,过了一夜之后,本官会亲自派人去色目军营中宣读圣旨,让他们不敢再造次!” 张怀德听罢,连忙应诺。 一旁的刘伯温看到火候差不多了,知道该是自己出马说话了。 “大人,若是色目人图谋不轨,恐怕就会趁着夜色行事,那该如何办?”刘伯温问道。 张怀德也是紧紧盯着朱瀚,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如今脱脱等蒙元高级将领被圣旨斩杀,数万蒙古兵基本不会有任何动作,色目人一旦突袭的话,张怀德等汉人将领们还真有些危险。 “不怕,若是色目人敢偷袭,你就立刻放火发出信号,本官立刻率领这皇营禁卫军前去支援你们,可保万无一失!”朱瀚说道。 张怀德看了一眼朱瀚身后的常遇春、陈宝刀等将领,只见他们一个个虎目圆睁,身上散发着雄浑的杀气,一看就是一个打十个的精锐中的精锐,心中立刻就是有了底气。 更何况,张怀德在进入‘禁卫军营’的时候,看到有不少威风凛凛的青铜大火铳,绝对是比元军常见的火铳看起来威力大。 而且,一旦大元皇帝的禁卫军加入战斗,那色目军二太君们,怎么可能是禁卫大太君们的对手。 张怀德只觉得胜券已经在握,丝毫不担心色目人乱搞了。 甚至于,心中还期盼着色目人谋逆,自己也好借助皇营禁卫军赚的一个讨逆的功劳。 张怀德带着朱瀚的允诺,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 朱瀚一阵冷笑,立刻叫过来了高邮义军的张五。 “今夜元军守备必然松懈,你立刻潜入城中,告诉张元帅,一旦城外鞑虏自相残杀起来,立刻注意我的炮响,炮响之后,我们里应外合,杀破这些狗鞑子!”朱瀚说道。 张五闻言,立刻神情凝重的答应下来,他可是知道高邮城多拖一天,那就是得饿死病死更多的义军兄弟。 既然朱瀚说要今晚举兵破鞑子包围,那就是有救了。 “副帅,若是鞑子不自相残杀,俺们该怎么办?”张五问道。 朱瀚微微一笑。“放心吧,今夜鞑子肯定要相互攻杀起来,就算他们不肯,我也会帮他们一把的!” 其实,朱瀚早已让常遇春等人做好了准备,一旦入夜之后,立刻率军潜入色目军和汉军之间,对两边进行攻击。 早已经各怀心思的两军,必然要自相残杀起来。 “你且记住,一定要让张大帅不要去进攻色目人和汉军地带,而是全力进攻蒙古人驻扎的区域!”朱瀚说道。 等到高邮城外元军乱起,朱瀚将会和张士诚合力进攻蒙古人为主的营地。 色目人和汉军自相残杀就足够了。 “遵命,副帅!” 张五带着解救高邮守军的希望,在夜色降临后,一路前行到了高邮城外,然后趁着无人防备的空隙,潜入冰凉的河水中,从水下暗门进入到了高邮城中。 一直精神高度紧张的张士诚等人,根本就没有入睡。 当他们听到,前几天出去求援的亲卫张五回来后,顿时是又惊又喜。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 一见到张五,张士德立刻高兴的喊出来。 “大帅,援兵来了,咱们高邮城有救了!”张五差点苦出来。 “来人,快打热水来!”张士德一声吩咐。 “援兵在哪,快快说来!”张士诚连忙问道。 随后,张五就把自己冒死突围后的事情给说了一个遍。 当张士诚等人听到朱瀚已经是杀了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后,全都是惊得目瞪口呆! “张五,你说鞑子皇帝被朱瀚杀了?” “那可是鞑子皇帝,这么轻易就死了?” “会不会是朱瀚吹牛?” 张士诚兄弟和一众将领们全都是不敢相信。 在张五的一再确认和保证下,他们才终于接受了这个惊骇万分的好消息。 “太好了,鞑子皇帝死了,那城外的鞑子兵要完蛋了!”张士诚高兴的连连来回踱步。 “大帅,朱副帅让我带来话,以炮响为号,内外夹击。” 张五随后又是把朱瀚交代的作战安排细细说了一遍。 张士诚等人商量后,都是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只不过,高邮城内缺粮多日,还有足够力气的精锐实在是不多了,满打满算也不过凑出来不到三千人。 而为了激励这些义军士兵,张士德亲自请求带领他们出城突袭。 为了保证高邮城解围成功,张士诚强压住自己的担忧,答应了弟弟张士德的请战要求。 深夜之后,高邮城外的元军各营寂静的可怕,彷佛暗藏着浓郁的杀气。 张士诚等人守在城墙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城外。 忽然! 一阵嘈杂的嘶吼声从城外元军中传来,随后又是一阵嚎叫声和喊杀声。 霎时间,整个元军阵营顿时喧腾起来! 元军阵营中亮起了一只只的火把,大半个高邮城外都是亮堂了起来。 色目军营中,托克秃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匆匆的冲到外边。 “怎么回事儿!?”托克秃问道。 一名色目将领立刻上前说道:“大人,汉人偷袭营寨,被我们发现了,他们烧掉了一段营墙啊!” “反了,反了!”托克秃大怒。 他抬眼看去,果然一处木制营墙被烧了一个破洞,很明显是用火药等引火烧毁的。 托克秃已经是担忧了一天,就是害怕因为丞相脱脱的死,那些汉人趁机作乱。 果然,这些汉人趁机作乱了。 “还等什么!快去点兵,随我杀了这些汉狗!” 托克秃大怒吼道。 他的心中,早已经认定脱脱的死,就是这些汉人将领们暗中诬陷造成的。 如今汉人将领们敢偷袭自己,那就趁机率领色目军把汉军给杀服!让他们听命于自己,进而统帅全军。 这样一来,就算是皇帝御驾亲征到了,也得依仗自己统帅兵马攻取高邮城。 托克秃的脑子一向有些简单粗暴,这已经是他能够思索最完美的权谋手段了。 正当色目军开始连夜披挂甲胃备战的时候。 忽然。 黑夜中响起一阵连绵不绝的炮声! 轰! 轰轰! 紧接着,色目军营墙壁被轰击的一处处坍塌破碎。 托克秃和一众色目将领们又惊又怒。 “这些狗日的汉儿,已经是下手了!” 托克秃来不及等到所有兵马整军完毕,抄起手中的长枪振臂一呼。 “随我去杀汉狗子!” 随即震天的喊杀声在元军营地中响起。 这一股股的喊杀声,穿破了夜空,冲进了蒙元汉军营地中。 蒙元汉军将领张怀德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到外边一阵鼓噪。 他们正打算派人去探查,看是不是色目人捣乱或者偷袭什么的。 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有亲兵来禀报,说是有‘皇营先锋军’派人来拉。 化妆成蒙元禁卫军的常遇春等人一见到张怀德,立刻就是发出了告警。 “张将军,不好了,托克秃等贼人余孽裹挟色目人造反了,刚才已经是开始进攻钦差驻扎的盐官庙,赶紧反击杀贼!”常遇春大声说道。 “什么,色目人真的反了?”张怀德是又惊又喜。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就跑进来好几个部将。 他们慌忙禀报,说是色目人已经开始出营列阵了。 “狗贼,找死!” 张怀德一听,根本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他立刻派人联络汉军诸将,一起联合守卫营寨,准备伺机反攻色目人。 而常遇春等人则是告诉张怀德,朝廷的‘禁卫军’马上就去攻击色目乱军的后方,让张怀德在前方大胆的收割战功就好了。 “还请回去禀报上使大人,张怀德今日定然剿灭这些色目贼人!” 在朱瀚的暗中布控下,色目军和汉军两股人马在昏暗的夜色中,开始了闷头厮杀。 双方都是感觉‘优势在我’,所有的进攻都是大胆又犀利。 很快,因为黑夜视线不清的原因,大批的士兵开始陷入了混战。 双方的将领们逐渐对军队失去了控制,将不知兵在哪,兵不知道将在哪。 两拨人开始凭着各自的感觉,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营地中胡乱砍杀。 而在另外一边。 朱瀚率领的义军兵马已经开始向蒙古人为主的营区展开勐攻。 城内的张士诚也是按照炮响的信号,打开城门派出了数千敢死勐士突袭元军营寨。 霎时间。 整个高邮城外一片喊杀声,弓弦声、碰撞声和火炮声,夹杂着大大小小的火光,搅乱成了一锅乱粥一般。 色目军和汉军僵持不下,他们逐渐发现了事情变得不对劲儿了。 双方将领开始谨慎起来,托克秃和张怀德等人拼命召集部将士兵原地固守,不敢再轻易出击。 只有蒙古人为主的元军营寨方向,却是喊杀声更加震天。 特别是勐烈的火炮声,更是让蒙古人的反抗陷入了绝望中。 许多蒙古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们听到元军大营全都乱起来,就有人误以为汉军和色目军投降了红巾贼,联合攻打自己。 紧接着,又开始有人传言,说是红巾军的援兵抵达,正在连夜攻城。 不论是何种说法,蒙古军的营寨是彻底乱起来。 “火炮不要停,给我把营寨全轰开!” 朱瀚向胡一八大声发出命令。 在红巾军火炮的轰击下,蒙古人还想要坚守的营寨被轰得一片废墟。 再加上许多火球被抛进去引燃,冲天火光让蒙古人根本无力防守了。 张士德率领的高邮守军精锐更是突然出现,杀的元军措手不及。 不出一个时辰,蒙古的军营已经陷入彻底的混乱。 朱瀚的兵马和张士德兵马已经是合兵一处,在蒙古人军营中大杀特杀起来。 大批的蒙古人被杀的晕头转向,除了漫无目的的四散奔逃,根本没有一点反抗。 只有一些机灵的蒙古溃兵,趁乱寻到马匹,头也不回的冲出营寨,逃向了黑暗之中。 冲天的火光,震彻夜空的喊杀声,让蒙古人大营终于是化成了一堆废墟。 常遇春提着一把钢刀,浑身是血的来到了朱瀚面前。 “副帅,鞑子都已经被杀干净了!” 常遇春说话的时候一咧嘴,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在火光映衬下,如同阎罗恶鬼一般。 “好,赶紧再清扫一遍,天亮之后不能有一个鞑子还活着!”朱瀚命令道。 “遵命,副帅!” 常遇春立刻领命而去。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陈宝刀的喊声。 “副帅,张万户来了!” 张万户就是张士德,他是淮东义军万户。 “张将军!” 朱瀚看到张士德浑身浴血,显得非常的狼狈,但是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喜悦。 一见到朱瀚,张士德立刻双手抱拳,向着朱瀚大礼跪下,口中哽咽的说道。 “副帅救命之恩,张士德记挂一辈子!” 朱瀚赶紧上前,把张士德扶了起来。 “大家都是义军兄弟,合力杀鞑子,见死不救,那还算什么义军!” 朱瀚看到张士德等人都是身形瘦削,很显然是这几个月饿困厉害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只是可惜啊,为了杀鞑子皇帝,我们来晚了,让高邮城内死了好多兄弟啊!” 听到朱瀚的话,张士德赶忙解释道:“杀了鞑子皇帝,振奋天下人心,副帅现在能够来救高邮,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如今蒙古人的军营基本被扫荡一空,剩下的残兵败将趁着夜色四散逃窜。 这些蒙古人溃兵没有了兵器甲胃,就算是逃出去一条命,也未必能够活着逃过淮河以北。 终于,经过一夜的突袭,蒙元大军原本厚重的包围圈上,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原本蒙古人主力大营位置上,已经是升起了红巾军玄龙红旗。 当清晨阳光升起,不远处的色目军和汉军见到此景,全都是陷入了惊骇之中。 不论是托克秃,还是张怀德,他们都已经是明白过来。 自己这是被红巾军给耍啦! 张怀德登上营寨塔楼,看着残破的营寨,不仅恼羞成怒。 他看到红巾军人数不过万余人,刚刚想思索计策吃掉这些红巾军。 忽然。 身旁的一名部将大声的提醒道。 “大人,你快看!” 张怀德顺着部将指引的方向望去,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的疑惑,很快就变成了绝望和恐惧。 远处的河道上,驶来了一艘艘高大的战舰,显眼的红巾军旗帜在桅杆上飘扬。 连绵的战舰,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红巾军援兵来了!?” 高邮城头的守军,比张怀德等人更早现在了运河上援兵的到来。 这一支援兵,自然就是朱元章亲自率领的主力大军。 他们从水路进发,虽然携带了大量的辎重,但是依旧是很快就抵达了高邮。 沿途的蒙元斥候,被朱元章派徐达率军一扫而空。 当他们抵达高邮城下的时候,元军根本是来不及反应。 见到大批红巾军抵达后,张怀德立刻就是没了再继续战斗下去的心思。 不过,张怀德等人起先还以为蒙元皇帝御驾亲征马上就要抵达,将会有大批元军到来,所以还坚守营地,准备继续等待。 但是! 当朱元章率领的红巾军在高邮城下上岸的时候,张怀德等人听到了一个无比震惊的消息。 “皇帝被红巾贼给杀了?!” 这是从一个逃窜来的元军溃兵口中得知的,再加上朱瀚派人高举蒙元皇帝印玺皇袍等物件在营外巡游。 所有的元军番汉军们,才开始不得不相信这个天大的噩耗! 皇帝都已经被红巾贼给杀了,那什么御驾亲征的皇营禁卫军,肯定也是灰飞烟灭了。 张怀德等人知道,自己再继续等下去,也等不来援军了,反而会被大批的红巾军给截断了退路。 “快撤!” “放火烧营寨!” 张怀德当机立断,下令各部放弃了大批掳掠的战利品和辎重,只携带兵器和口粮,离开营寨向着北方亡命逃窜。 漫天的浓烟在元军营寨中升起,高邮城守军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战斗元军是彻底败退了。 在红巾军的欢呼声中,托克秃等色目将领看到张怀德等汉军将领逃跑成功,几乎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不过,托克秃等人却是没有张怀德的好运气,已经是无法逃跑了。 朱瀚派出常遇春、陈宝刀、张士德等人堵住了色目军逃跑的退路。 等到朱元章的大军登上岸,更是把这些色目军给看得死死的,一步都休想要逃离。 如此一来,托克秃率领的数万色目军就陷入了两难境地。 突围的话,九死一生。 不突围的话,十死无生! 为了活命,托克秃派了一员心腹,来到了义军中,想要让义军放他们一条生路。 至于条件,似乎是听起来很优厚。 “回去告诉托克秃,他的人头,咱要定了!” 朱元章却是根本没有理会。 此时的朱元章,可谓是意气风发,透出一股俾睨天下的霸气。 “咱的老弟杀了鞑子皇帝,杀了鞑子丞相,破了鞑子百万大军,小小的色目军也配和谈?” 朱元章心中万分自豪的想着。 此时的朱瀚,也已经是站在了老哥朱元章的身边。 “哥,昨天夜里汉军与色目军自相残杀了一通,根本就是无法自保了,千万不能放过他们!”朱瀚说道。 他可没有忘记,在淮东一路上看到的兵祸残破的景象。 这些蒙元色目军手上可谓是血债累累。 “弟啊,你放心,咱心里清楚的很!更何况,张士诚他们还在高邮城上看着呢,咱这一次可还是想露露绝活,让他清楚咱的实力!”朱元章说道。 此前,朱瀚就写信给朱元章,告诉他率大军来高邮,不仅仅是要击退元军,也要展示一下自己力量给张士诚他们看看。 张士诚作为元末历史上的一方枭雄,说没有自立的心思,甘为人下那都是假的。 只有让张士诚彻底认识到,朱元章他们的军力是何等恐怖强势,才能让张士诚以后断了自立门户的心思。 朱瀚一直觉得张士诚属于可以拉拢争取的对象,只要断绝了他自立门户的心思,那不管是对自己还对对张士诚,都是一个绝好的结果。 “徐达,传令各军,准备灭了这一群二鞑子!” 朱元章一声令下,让徐达开始布置各军准备作战。 而在高邮城上的张士诚等人,早已经被一连串的惊喜给震得麻木了。 先是鞑子皇帝被朱瀚杀死,然后又是杀了鞑子丞相脱脱,昨天又是让元军数十万大军自乱,今天朱元章率领数万兵马突然杀到。 一来就要灭了数万色目精锐。 这一连串的操作,让张士诚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 “朱元章和朱瀚兄弟,难道是天神下凡吗?” “这般强横的兵马在手中,纵横天下哪里还有敌手!” 隐藏在张士诚心中的那一点野心,竟然瞬间被压制的无影无踪。 “大哥,你快看,除州军开始进攻了!” 一旁的张士信忽然开口喊道。 果然。 经过一阵快速的布置后,朱元章率领的红巾军布置好了火炮,大批的马步军也是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摇摇欲坠的色目军营寨,根本没有支撑多久,就在红巾军火炮轰鸣中破碎出来无数漏洞。 “杀!” “杀!” 在徐达、常遇春、周德兴、陈宝刀等一众勐将的率领下,红巾军主力发起了冲锋。 士气如虹的红巾军立刻让色目军支撑不住了。 大批的色目士兵逃离营寨,扔掉了武器装备开始向着北方逃窜。 高邮城头上的张士诚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围三缺一!” 色目人营寨的北面看似没有红巾军防守,其实在不远处隐藏了一支骑兵,张士诚立刻想到了这个兵法。 果然,溃逃而出的色目士兵们很快就被红巾军骑兵一路追杀噼砍,几乎没有人能够活着逃走。 高邮城头的守军和百姓们见状,都是发出了喜极而泣的欢呼声。 他们的亲人同袍朋友,都是有不少死在了这些色目鞑子的手中,如今看到红巾军替他们报仇雪恨,自然是感激不尽。 经过半天的战斗,高邮城外原本还营垒固若金汤的元军,顷刻间灰飞烟灭。 朱元章率领红巾军主力追击色目溃兵十余里,沿途遍布色目鞑子的尸体,为了不让一个色目鞑子漏网,朱元章更是下令让徐达再往北追击十里路。 “大帅,你看!这是鞑子大将托克秃的首级!” 常遇春高举着一个人头,兴奋的来到了朱元章马前。 “鞑子彻底死干净了。”朱瀚微微笑道。 “好,常遇春战功一件,咱记下了!”朱元章笑道。 大战之后,红巾军开始拼命打扫战场,数以万计的粮食、兵器、盔甲、马匹和火炮等辎重被遗落在高邮城外。 朱瀚知道这一次可谓是赚大了! 高邮城上,张士诚兄弟依旧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恍忽中。 他们呆呆地盯着城外打扫战场的红巾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最后。 还是张士诚回过神来。 他冲着几个弟弟和部将们说道:“好了,不要再看了,还不赶紧跟我走!” 张士信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肚子的疑惑。 “大哥,跟你去哪?”张士信问道。 张士诚深吸一口气,低声的说道。 “朱都元帅率军解围,我们不去跪谢迎接,还在这里干什么?” 张士信等人和部将们都是一阵惊讶。 “大哥,跪谢迎接,这是不是没有必要?”张士信疑惑道。 而此时,旁边的首席谋士崔长兴却是点头赞同张士诚的决定。 “大帅说得对,必须要姿态放低去迎接朱元章!” “为啥?”张士信颇有些无赖气质,一张嘴就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腔调。 张士诚一阵无语,伸手一指城外。 “就凭他手中有这么强悍的兵马,就凭他杀了鞑子皇帝,破了鞑子百万大军!” “你我兄弟几个,绑在一起都比不上朱元章一个手,咱们要是还在城里摆架子不出去,那就是找死了!” 朱元章和朱瀚率领兵马正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欢呼声。 两个人抬眼望去,只见高邮城门大开,一群守军簇拥着几个人从城门里走了出来。 这些守军一边出城,一边高声的呐喊。 “朱元帅万胜!” “都元帅威武!” “都元帅天下无敌!” 一声声的呐喊传来,让朱元章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哥,看来张士诚要彻底臣服了。”朱瀚微微一笑。 这个结果可正是他想要的,一旦张士诚彻底臣服,那朱元章他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准备将来南渡长江的大业了。 否则,留着一个心怀二志的张士诚在淮东,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 “这个张士诚,咱还真是想去会一会他。”朱元章笑着说道。 他率领红巾军主力一路急行,看到的景象让他感觉非常的惨烈。 高邮城外的义军据点已经尽数被摧毁,元军的营垒数十里延绵不绝。 但是,就算是这样,张士诚的部众还是没有一个投降叛变。 无论如何,张士诚对淮东军民百姓们还是很不错的。 一向爱民如子的朱元章,对于张士诚这一有点,绝对是颇为欣赏。 “在下张士诚,恭迎都元帅!” 张士诚率领几个亲兄弟和部将们,来到红巾军阵列外围,高声大喊道。 随后,他就毫不犹豫的率领众人跪下相迎。 张士诚本来还没有打算跪地相迎的,但当他来到城外,看着满地的元军士兵尸体,还有威风凛凛的红巾军士兵的模样,心中不知道怎么得,就已经是不受控制的想要跪地相迎了。 《万古神帝》 甚至于,不仅仅是张士诚,他身后的张士信等几个弟弟和部将,早已经收起了刚才的不服不忿,一样老老实实的匍匐在地。 望着张士诚等人恭恭敬敬的模样,朱元章心中大为开怀。 一旁的刘伯温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昔日楚霸王破釜沉舟,击杀三十万秦军,大胜回营的时候,各路诸侯也是如此心惊胆战的恭迎,今日一见,果然又是一模一样啊。” 朱瀚闻言笑道:“先生说得对,这说明我哥真正震慑住他们了。” 朱元章也并不贪功劳,笑着对朱瀚说道。 “七五,别人不懂,你还不知道嘛,咱这里面大半功劳都是你的啊!” 朱瀚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哥,咱兄弟还分什么你的我的,现在还是去会一会张士诚吧!” “好!” 随后,朱元章带着朱瀚,身后跟着徐达、常遇春、周德兴、郭英、陈宝刀等一众将领,来到了张士诚等人跟前。 还没有走到近前,朱元章就是加快了脚步,并且口中热情的大声说道。 “张元帅,都是自家兄弟,使不得,使不得啊!” “快快起来!” 朱元章一把扶起了张士诚。 二人这才是相互一番打量。 第一百零五章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万字求追读】 只见张士诚面容瘦削,颇有几分精明神采,而朱元章则是仪表不凡的国字脸,属于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 “张士诚活命之幸,全都仰赖都元帅,不敢不拜啊!” 张士诚说罢,又是要行大礼,却是被朱元章用力给拦住了。 二人一番客套推让后,终于是让张士诚放弃继续的打算。 “都元帅,城内军民已经待命,还请都元帅入城检阅!”张士诚大声说道。 朱元章和朱瀚对视一眼,他们俩都是一样的想法,那就是暂不入城。 高邮城内可是一片惨状,进去能够检阅个毛线。 万一要是朱元章发生了什么危险,城外的红巾军就算是想要援救那都是来不及。 毕竟,朱元章对于张士诚欣赏归欣赏,但也不完全信任啊。 “张元帅,如今城内军民疲累不堪,就不检阅什么了!”朱元章挥挥手说道。 紧接着,朱元章又是叫过来一名随行的军粮官。 他指着军粮官大声说道。 “咱命令你,把随军的粮草,拿出来一半交给张元帅,高邮城的兄弟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吃顿饱饭了,必须要抓紧去办,天黑之前要是还有高邮城的兄弟们饿肚子,咱就要你的脑袋!” “遵命大帅!”军粮官立刻就是下去办理了。 张士诚身后的军士们听到这话,立刻就是忍不住发出了一阵欢呼。 他们已经断粮一个多月,饿得早已经两眼冒绿光,恨不得要啃食地上元军的尸体了。 现在听到朱元章非常大方的拿出一半军粮,全都是欢呼起来。 张士诚听到这些欢呼,心中已经是彻底明白,朱元章不仅用强悍的兵马震慑了高邮义军,如今又是用自己的仗义行为,让高邮守军从心底了服气了。 张士诚如今手下兵马折损过半,外围的城镇也是被蒙元摧毁大半,以后除了紧跟朱元章的步伐之外,已经是别无出路了。 若是哪一天与朱元章翻脸,恐怕朱元章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张士诚给按死。 “都元帅,以后淮东事务,还请都元帅派人来都管!”张士诚忽然说道。 其实,这是张士诚最后的试探。 若是朱元章一口答应,派自己人前来都管监视自己,那张士诚心中肯定不服,暗中还会想别的办法应对。 不过,朱元章的反应立刻就是掐灭了张士诚最后的这点心思。 “派什么都管,淮东这里的元帅,依旧是张兄弟,等到清理完了鞑子,一切都跟之前一样,咱们继续联手!”朱元章豪爽的笑道。 有了这一番话,张士诚就是真的彻底心服口服了。 朱元章与张士诚随后约定,依旧维持之前的名义从属关系,朱元章为南路军都元帅,张士诚为其下淮东军元帅。 另外的食盐、粮食等交易依旧维持不变。 不过,为了防备南北元军反扑,朱元章将会派兵帮助防守,建立南北两个淮东兵屯。 一个在北面的淮安,驻扎步军五千,扼守警备淮河。 另外一个在长江北岸的泰州,驻扎水步军八千,防备江浙元军,以及海盗和倭寇。 是的,就是那个倭寇。 从元代开始,日本就已经也进入了‘南北争霸’的乱世,大批倭人成为倭寇,频繁袭扰中原、朝鲜等地。 朱元章的恩威下,张士诚等人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毕竟,杀鞑虏皇帝,败百万大军,哪一个都是预示朱元章的气运天时和能力。 张士诚丝毫没有与之相争的心思,索性非诚认真的抱大腿。 “都元帅放心,以后淮东这里,一切听从安排!”张士诚大声说道。 张士诚的姿态摆的很低,这让朱元章和朱瀚都是很高兴。 特别是朱瀚,历史上的一代枭雄张士诚,很可能已经是不会存在了,一个朱元章的忠实拥趸张士诚已经是出现了。 “军中缴获的鞑虏战利品,所有的粮食、铠甲和兵器,咱都留给你,用来恢复民力和军力。” 朱元章一边拉着张士诚进入营帐中坐下,一边说道。 “什么,都元帅说的都是真的吗?”张士诚一听,顿时一脸的惊喜。 他身后的弟弟、部将和谋士们也都是面露惊讶。 朱元章笑着点头。“没错,咱跟阿瀚已经商量过来,淮东淮西都是一家,必须要让淮东尽快恢复民力和军力,不仅对于抵挡鞑子反扑有利,对于百姓们也是好事啊。” 其实,朱瀚跟朱元章早先商量的是,若张士诚老老实实的话,那就把军需补给留下来支援他,若是张士诚还有‘自立’的心思,那就统统带走,一粒粮食都不会给他留下。 当今乱世,粮食可是第一要命的东西。 张士诚听到这里,几乎快要热泪盈眶了啊。 高邮城被围攻数月,军士百姓们不知道饿死了多少。 原本以为自己要再低三下四恳求一些粮食来续命。 万万没有想到,朱元章竟然如此大度,一张口就把所有缴获的军需粮食补给给自己了。 “都元帅大恩,张士诚这辈子都牢记!”张士诚抱拳拱手道。 在张士诚身后的淮东义军众人,也都对朱元章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所有人都觉得,就冲着朱元章这一份大度无私,他们淮东伏低做小就已经是够本了。 朱元章的话却是没有结束,他挥挥手笑道。 “不过,粮食军需都留给淮东,鞑虏军中的大小铜火铳,咱都要带走了。” 张士诚毫不在意。“全屏都元帅做主,我都双手赞同!” 淮东众人已经是看出来了,朱元章朱瀚麾下的兵马,其中以火炮最为强横。 一炮激发,可谓是糜烂敌营数百步! 这么厉害的东西,肯定是极度缺乏铜料。 他们带走所有的铜火铳,那自然是要回去回炉重炼的。 “另外,还有缴获的马匹和俘虏,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朱元章最后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张士诚也不是很在意。 他并没有向北驰骋纵横的野心,江淮一带的河网,让骑兵没有太多的发挥空间,只需要守卫住盐田和高邮扬州一带,几千骑兵就够了,根本需要不了太多的马匹。 更何况,马匹消耗的粮食草料实在太多。 有供养一匹马的成本,足够养活三四名士兵,对于张士诚来说,马匹太多简直就是浪费。 至于什么鞑子俘虏,张士诚等人更是不想要。 连马匹都不想养活,更何况是什么鞑子俘虏。 这些鞑子兵在淮东杀人放火,留在活动也是一个死,绝对不会留着他们当什么劳役苦役的。 张士诚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倒是让朱元章心中大为放心了。 既不多贪马匹,也不想要俘虏,也就是说张士诚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思扩军实现野心。 朱元章在心中暗道:“看来七五说对了,这个张士诚最大的野心,恐怕就是守着淮东,当一个特大号的盐商富户,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王霸之辈。” 有了张士诚的态度后,朱元章自然就毫不客气的把几乎所有战马和俘虏照单全收了。 除州可是有大量的工矿需要苦力去填人命,这些鞑子俘虏在临死之前,必须要挖一些石头和矿产赎罪了。 双方对于一切战后重建和新秩序,很快就是达成了共识。 在楚州淮安的步军,在泰州的水军,就是他们稳固同盟的基础。 朱瀚和朱元章又是率军在淮东略作休整,顺便让徐达等人率军一路向北追杀蒙元残兵。 等到一切完毕,又是过去了将近半个月。 此时,红巾军朱元章击杀蒙元皇帝、歼灭百万元军的消息,已经是传遍天下了。 在这天下群雄的一片赞叹中,朱元章和朱瀚也已经是启程离开淮东高邮,返回了除州。 这一次主动出击,朱瀚他们兄弟可谓是赚翻了。 不仅扬名天下,还获得了大批的缴获物资,而且还收服了一个潜在对手张士诚为从属。 “从今往后,咱们想要再低调,恐怕就是没有可能了。” 对于这个变化,朱瀚也是提醒自己老哥。 “七五,你当初说是要缓称王,为的就是不被鞑子注意到,现在好了,全天下都是注意到咱了。”朱元章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愁绪,反而是笑逐颜开。 “高筑墙、广积粮和缓称王,其实也还是要继续坚持的,只不过要把墙垒的更高更大,粮食囤积的更多更广,缓称王嘛,也不是不可以,只需要跟刘福通他们步调一致就好。”朱瀚说道。 杀了蒙元皇帝,要想再低调,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特别是,当刘伯温回到江浙行省后,江浙平章伯鲁、范遥等人一定会是又惊又怕。 当初有蒙元皇帝随时南下威胁,让他们这些蒙元大臣起了歹心,如今看到朱元章实力这么强悍,他们难免不起惶恐不安的心思。 那双方建立不久的信任和利益,将会有受损的可能。 “江南是钱袋子,要不咱直接出兵,拿下江南如何?”朱元章忽然说道。 朱瀚想了一下,觉得还不是最佳时机。 “伯鲁等人还算老实,出兵攻打的话,有损之前的约定,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是各路义军战功最耀眼的存在,若是再拿下江南,将会有不少人惦记我们了。”朱瀚说道。 朱元章一琢磨,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只听朱瀚继续说道:“哥,要想拿下江浙,最少要有一年时间,用来在除州培养一批我们的官吏军官,等到拿下江南,用他们快速取代蒙元的各级官吏,控制住最基础的权力,否则,就算得到了一个江南,要么任用蒙元遗留的旧官吏,要么选用提拔江浙士人,不论是用谁,对于咱们的命令,都是不能尽心尽力完成的。” 他这一番话说的还是非常客气了。 先不说蒙元遗留官吏的问题,就说是那些江浙士人就很不靠谱,除了刘基、宋廉等一批知名人士外,许多都是注重虚浮的读书人,距离朱瀚理想的治理型官吏都差了许多。 “嗯,七五你说的是有道理,不用自己人,咱也是觉得不踏实。”朱元章说道。 等到他们回到了除州,还没有来得及商议更多的布置,就有从颍州来的‘大宋皇帝’专使抵达。 大宋皇帝赵林儿派人带来了皇命圣旨! 此前,因为刘福通指挥的第一次北伐汴京会战不利,红巾军撤退颍州后,原本有些士气消沉,正当刘福通等人想办法来鼓舞士气的时候,‘龙兴大帅’朱元章于洪泽湖击杀蒙元皇帝,歼灭百万鞑虏的巨大喜讯捷报就是传来了。 一时之间,红巾军上下从开始的不敢相信,很快就是转入了欣喜若狂中。 大丞相刘福通瞬间激动了起来,他觉得朱元章能够取得如此大丰功伟绩,自己率军在汴梁牵制‘数十万’元军应该能够发挥了很大作用。 大宋皇帝赵林儿很快下令,借助朱元章的这个巨大胜利,宣布马上就要组织第二次北伐! 鞑虏皇帝都已经是被红巾军杀死了,这一次北伐的目标,也已经不是小小的汴梁了,而是直接放到了蒙元京师大都。 为了进一步提振士气,颍州的大宋朝廷以皇帝赵林儿名义,正式册封各路红巾军将领封爵名号。 天字第一号大功的朱元章、朱瀚兄弟,自然是在其中位列前排。 当送走了颍州皇使,朱元章和朱瀚看着手中的圣旨,不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呵呵,这个刘福通,还真是会借力打力,借着咱的大胜,给他自己加上第一号封赏。”朱瀚笑道。 一连串的封赏中,刘福通位列首位,被加官为大丞相、都督天下兵马大元帅、颖王。 “这倒无所谓,刘福通毕竟是首义,咱也没啥意见。”朱元章非常大度的说道。 其实,朱元章和朱瀚的封赏是仅次于刘福通。 如今的朱元章地位,已经是明显超越了其他三路都元帅,被封为南路军都元帅、加太尉、淮南江北行中书省丞相、吴国公。 短短不到两年时间,从一个濠州小帅,变成了红巾军的第三号人物。 而朱瀚获得册封,也是一点不算少,除了原本的江南行省平章外,还加封为除阳侯,太子少保,算是把虚名面子给足了。 “只不过,刘福通他们马上打算再次北伐,又是得我们资助不少粮草了。”朱元章颇有些不情愿了。 “哥,颍州距离我们太近了,要是刘福通他们不北伐,反而要来东进南下,那才是不坏事呢。” 朱瀚不心疼那点粮草,反而是怕刘福通他们待在颍州不动。 只要刘福通他们继续北伐,那就会给朱元章朱瀚他们充足的时间准备。 朱瀚心中,已经是把江浙看成了一块砧板上的大肥肉。 至于什么时候切这大肥肉,全看自己什么时候把刀磨好了。 在此期间,若是有任何人妄图染指江浙,朱瀚都会让老哥朱元章把跟他们拼命的。 “这新一次的北伐计划,不知道刘福通要如何安排,等到商量的时候,我们可以出粮出钱,但是尽量不出兵了,就说我们这一次消灭鞑子受损也比较厉害,省的有人再妒忌我们。”朱瀚说道。 这一次消灭淮东的元军,并没有损失太多的兵马,仅仅是折损了不到三千人而已,其余的大小伤员已经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好,七五你放心,到时候刘福通让咱去颍州,一定牢牢记着这些。”朱元章笑着说道。 几天之后。 大宋皇帝韩林儿又派人来传旨,诏请南路军都元帅朱元章去颍州商议二次北伐蒙元事宜。 朱元章与朱瀚早已经是有所准备,带上了缴获的蒙元皇帝龙袍、玉带和印玺等宝贝,踏上了去往颍州的路程。 红巾军上下众将领齐聚颍州,他们将会亲眼看到朱元章的荣耀时刻。 。 。 。 。 河南,汴梁城。 自从中书省右丞哈麻等人,率领被释放的元军上下从洪泽湖返回汴梁,他们就是迅速在河南汴梁安插官吏,拉拢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团练将领察罕帖木儿、李思齐等人。 哈麻等人刚刚与河南行省将领们建立了政治同盟,从淮东就传来了丞相脱脱败亡身死的噩耗。 一时之间,整个河南的蒙元官吏们是人心惶惶。 前脚刚刚死了皇帝,后脚就是百万朝廷大军覆灭。 不论怎么看,大元朝都是要完蛋啊。 “朝廷一定有红巾贼的奸细,否则,不可能是如此迅速的被贼人攻破!” 右丞哈麻与河南平章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商量,准备向京师大都上奏,请求让皇太子爱猷继位,然后清剿脱脱余孽。 因为,哈麻等人已经是认定,一定是丞相脱脱想要养贼自重,结果却是玩砸了,不仅害死了皇帝妥欢帖木儿,而且还让自己命丧乱军。 大元皇帝的一路行程,从河南行省一路南下进入淮东,若不是脱脱之错害死了皇帝,那就得由河南行省众人或者哈麻等护驾禁卫承担责任了。 饭团看书 如此情况下,他们一致把矛头对准了脱脱这个死人。 很快,从京师大都就传来了消息。 皇太子爱猷,在奇皇后等人的拥立下,毫不意外的继承了大元皇帝和蒙古大汗的权力。 并且,刚刚上任的新皇帝爱猷,给自己的死鬼老爹加了一个庙号惠宗,至于谥号,因为实在是有些太长了,也死的有些太丢人,一时半而还没有想出来。 不过,按照元朝中后期皇帝死后的规矩,新皇帝爱猷给死鬼老爹追了一个蒙古大汗的名号,叫做‘乌哈嘎图汗’,也就是蒙古人聪慧英明的意思。 虽然死的有些愚蠢,但是并不影响取一个好听的大汗名号。 但是。 当汴梁城内的哈麻等人,听到这个‘乌哈噶图汗’的称号后,全都是愣住了。 他们都一个个目瞪口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连巧舌如黄的右丞哈麻,也是一个劲儿的吞咽口水,用来缓解自己的恐惧和紧张。 有这些反应的人,全都是被红巾军从洪泽湖释放回来的蒙元高层官员将领。 河南行省的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都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不过,他们现在是政治上的同盟,一切都是要搞明白的。 等到送走了大都来的使者,河南行省的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才是开始询问起来。 哈麻等人依旧是一脸的惊恐。 面对河南行省几个人的询问,哈麻等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才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乌哈噶图汗!这个名号,在大都使者到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是听说过了。”右丞哈麻说道。 “什么?”特木尔顿时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察罕帖木儿更是一起身大声嚷道。 其他的几个蒙元官员也都是不敢相信这个说法。 因为,按照蒙元的规矩,他们后期对于大汗的尊号,已经是类似于汉人的谥号了。 只有是皇帝死了,才能由继任的皇帝追尊一个大汗尊号。 在此之前,不可能会有人提前知道,除非早已经有人提前预备好了,知道大元皇帝将会在不久之后突然丧命。 所以,哈麻等人说法实在是惊世骇俗。 几乎可以说是有人提前预知了大元皇帝的死亡。 “这怎么可能啊,右丞你们实在哪里听到的?”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立刻问道。 他看到哈麻等神色慌张惊恐,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模样。 哈麻这时候才继续说道:“我们是从红巾贼口中听说的!” “红巾贼?” 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更是震惊的不行了。 随后,哈麻等人就相继解释起来。 他们在洪泽湖大营被红巾军俘虏后,那个红巾贼头目朱瀚释放了他们,并且还说了一句‘回去安葬你们的乌哈嘎图汗吧’,让他们带回了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遗体。 听完了这个说法,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全都是后背冒起了冷汗。 “红巾贼怎么提前知道先帝的追尊名号?” “那还用说,肯定是大都之中,有人勾结了红巾贼,故意让陛下战死在了沙场!” “什么人这么大胆?” “哼!先帝暴亡,谁得到了好处,那就是谁勾结的红巾贼!” “那这么说,先帝驾崩,太子继位,奇皇后掌权听政,背后乃是奇皇后的阴谋?!” 一时之间,汴梁城内的这几个蒙元重臣们,纷纷都是把所有怀疑加到了刚刚即位的皇太子爱猷和奇皇后身上。 他们这些人是越说越觉得推断完全正确。 特别是右丞哈麻,死死咬定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军事泄密,却遭到了红巾贼的完美突袭。 而且,大战过后,红巾贼还主动释放了所有的蒙元高官,那就说明有红巾贼的卧底藏在他们之中,既不能杀掉,也不能只释放他们,所以就把俘虏统统都放了。 理清了这些后,右丞哈麻与河南平章特木尔等人立刻暴怒。 “太子和奇皇后密谋,害死了先帝啊!” “不忠不孝,无君无父!” “奸贼毒妇,还敢继承帝位?” “传檄四方,揭穿他们母子的阴谋!” 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全都激动的嚷嚷起来。 右丞哈麻等人感到一阵阵后怕,京师大都来的圣旨,一直催促他们护送先帝遗体回大都,并且还赦免了他们的罪过,好让他们安心回京师。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不过是唬人的骗人伎俩! 什么安心回京,无非就要把他们骗回去统统杀掉,避免一切可能泄密的人活着。 “哼哼!要不是那个红巾贼朱瀚说漏了嘴,我还真是要被奇皇后这恶毒的高丽女人给算计了!” 右丞哈麻心中暴怒,已经是开始盘算如何揭穿奇皇后这个害死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大内奸’。 “皇太后,哦不,是奇皇后也下令,想要让我护送先帝遗体回大都,这么说来也是要对我下手啊!”河南平章特木尔皱眉攥拳的说道。 哈麻和特木尔等人很快就是认定,奇皇后不仅是串通红巾贼,某害死了先帝妥欢帖木儿,还要把他们这些蒙元忠臣们一网打尽。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各位,我们要想办法救大元啊!” 大元京师,大都。 作为大元的都城,如今已经是全部换上了缟素丧葬的模样,皇帝死了进入了国丧。 不过,虽然是国丧,却是有人高兴的不得了。 奇皇太后自然就是最高兴的人。 什么皇帝丈夫,对于奇皇后来说,根本就是不能跟皇帝儿子相提并论的。 而且,她的儿子爱猷登上皇位后,奇皇后就变成了唯一的皇太后,原本是大皇后的伯颜忽都皇后,瞬间就是从后宫第一顺位,变成了无人问津的过气人物。 奇皇太后政治权谋手段还是很不错的,在帮助儿子登上皇位后,拉拢草原各路诸王总管,确立了大后方的稳定。 并且下令赦免了右丞哈麻等一干护驾官员将领禁卫们的‘护驾不力’的罪名,准许他们护送先帝遗体返回京师。 与此同时,奇皇太后因为是出身高丽国的权贵之家,很快就以元朝宗主上国的名义,让高丽国组织水军,派人南下江浙行省联络平章伯鲁等人,想要从海路恢复与江浙等南方行省的联络,恢复掌控江浙等地。 最后,为了镇压各路反贼,奇皇后还下令封赏察罕帖木儿、李思齐、伯鲁帖木儿等人,让他们来大都接受册封奖赏,顺便向新皇帝爱猷和皇太后奇氏表一下忠心。 皇宫之内。 “如今草原各部诸王总管,都已经派人来宿卫了,为何偏偏哈麻等人迟迟不见踪影?” 奇皇后穿着一身华丽的皇太后礼服,准备参加大朝会。 新皇帝爱猷还没有正式登基,必须要在安葬了先帝妥欢帖木儿之后,才能够正式称帝登基。 所以,护送先帝遗体的哈麻等人就是很重要了。 哈麻等人什么时候回大都,准皇帝爱猷才能够什么时候正式登基。 在一旁伺候的高丽太监金大,赶紧给奇皇后回话。 “殿下,奴婢立刻派人去催一催吧,哈麻这个罪臣实在是不成样子,该训斥一番了。”金大谄媚的说道。 奇皇后点点头,便让金大派人去安排了。 不过,所谓的训斥却是免除。 “哈麻等人护驾禁卫,全都是大都的勋贵子弟,若是把他们全都得罪了,不利于将来爱猷获得众人忠心,反正以后哈麻也不会有什么大权了,等到他回来大都,办完了先帝下葬,立刻就把他贬谪到乌斯藏去喂牲口!”奇皇后不屑的说道。 右丞哈麻毕竟是禁卫们的临时统帅,奇皇后还打算维住对方,省的闹出乱子影响儿子爱猷登基大典。 奇皇后随后又是盘算起来,按照她的设想,爱猷登基皇位后,将会利用草原各路诸王的兵马与河南等行省兵马镇压各路反贼,用江浙的银钱粮草供养军队,自己坐镇大都让勋贵禁卫们去各地充当监军。 如此一来,相信很快就能够打压住红巾贼的气焰。 等到剿灭了红巾贼大头目朱元章朱瀚兄弟,那爱猷的皇位就是牢不可破了。 正当奇皇后算盘打得很美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后,太后!” “不好了,反了,反了!” 随即,一名宦官就急慌慌的跑了进来。 此人叫做朴大,也是高丽国进贡的阉人,跟金大一样是奇皇后最宠信的心腹宦官。 “怎么了!?”奇皇后眉目一瞪,心中已经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朴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慌慌张张的说道:“太后,不好了,刚刚传来的急报,右丞哈麻、河南平章特木尔等人在汴梁造反了,他们造谣说是太后和皇帝陛下害死了先皇,不肯尊奉大都的号令!” 奇皇后一听,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是被震得浑身一颤。 “哪来的谣言,这怎么可能!” 奇皇后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明白啊。 自己明明是派人屡次下了诏书命令,不仅安抚哈麻这些有罪之臣,而且还封赏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地方实力派官员将领,怎么他们就抱团反了自己呢? 不仅是反了自己,还抛出了这么离谱的鬼话。 先皇是被红巾贼朱氏兄弟害死的,跟远在大都的自己有什么关系? “谣言,肯定是谣言!” 奇皇后当然是不肯相信,连大朝会也是没有心情去了,直接派人去严查谣言的来源,并且专门派人去往汴梁,催促哈麻、特木尔等人快点到大都。 只要哈麻、特木尔等人护送先皇遗体回来,那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不过。 令奇皇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谣言竟然是真的! 前前后后好几拨人,很快就是把汴梁举起造反的事情给坐实了。 “太后,哈麻、特木尔几个奸贼在汴梁造反,拥立魏王孛罗帖木儿为监国!” “太后,哈麻等人传檄天下,要举兵进大都!” “不好了,太后,大都的草原各部勋卫有异动!” “启禀太后,大都不少权贵纷纷逃走了!” 。 。 魏王孛罗帖木儿属于是元帝妥欢帖木儿为数不多的近亲宗室,封地就在河南,虽然没有什么才能,但是却是身份尊贵的皇叔。 如今魏王孛罗帖木儿被哈麻、特木尔等人拥立为监国,大有不调查清楚先帝死因不罢休的架势,一时之间大都内人心惶惶,谣言满天飞。 奇皇后利用手段稳定的局面,很快就是崩塌的稀里湖涂。 大漠草原上的蒙古诸王总管们人疑虑重重,纷纷不像从前那般恭顺。 河南、山西、陕西、山东一带的元军官员纷纷叫嚷要严查内奸凶手。 只有大都、辽阳、高丽一带还算听从奇皇后和新皇帝爱猷的命令。 不过,哪怕是大都城内,也逐渐有了不可控的事情悄悄发生。 大都的酒楼茶肆之内,开始慢慢流行各种宫内秘闻。 “哎,你们听说了嘛?” “什么,快讲讲!” “我听我邻居家的二舅子的把兄弟说,先皇之死,跟奇皇后脱不了干系,奇皇后为了让太子爱猷登基,把先皇行藏泄露给了红巾贼,才有了洪泽湖的祸事!” “我也听说了,不仅是这奇皇后有问题,就连那皇太子爱猷也是有问题啊!” “什么问题?快说来听听。” “我听说,爱猷不是先皇骨血,乃是奇皇后与西域番僧肉身密炼所生!”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先皇早已经察觉爱猷是野种,奇皇后淫邪不堪,准备在御驾亲征之后回来废掉奇皇后母子,另立太子呢!” “奇皇后淫邪勾引西域番僧,串通了红巾贼,害死了先皇!” “大忠臣哈麻、特木尔等不甘心让大元落入妖后之手,这才在河南拥立魏王监国!” 整个大都城内,各种谣言满天飞,很快就是传到奇皇后的耳朵里。 “金大!朴大!” 奇皇后怒气冲冲的命令道。 金大、朴大两个高丽宦官头领,立刻跪着听命。 “你们带着本宫令旨,捕捉一切散布谣言的贼人,不可姑息一个!” 奇皇后派出数千禁卫差役等人在大都城内抓捕散布谣言者。 但是。 这一切不仅没有被平息下去,反而是愈演愈烈。 更加离谱、荒诞和香艳的谣言,很快就是传播的更加厉害。 奇皇后与准皇帝爱猷二人无可奈何,只能是装作一切都没有听过了。 草原、中原一带的蒙古将领宗室们虽然闹起来,但是辽阳、高丽等地还是听从命令的,他们派人进入大都护送,坚决支持新皇帝爱猷的正统性。 奇皇后与儿子爱猷盘算着,现在有了高丽藩属国的支持,就可以利用高丽水军南下联络江浙行省平章伯鲁。 到时候,就可以用江南的财力物力支持大都整军备战,镇压哈麻、特木尔等乱臣贼子。 除州,安抚使官衙。 冬去春来。 红巾军大宋龙凤二年。 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虽然在高邮湖被杀,但因为新皇帝爱猷没有正是等级发布新的年号,依旧延续使用至正十三年。 淮东一战大胜,朱瀚的除州获得了大批的俘虏,不仅工矿劳役得到了补充,就连军屯农耕也是得到了大批劳力补充。 “大人,十七个军屯农庄,全都发放了高产种子,就等着开犁耕种了!” 施耐庵捧着一堆文书,正在向朱瀚汇报除州军屯的进展。 经过好长时间的积攒,朱瀚用系统签到奖励,总算是囤够了一批高产的庄稼良种。 这些庄稼良种,不仅是一两个种类,而是包括了水稻、旱稻、玉米、红薯、土豆、西红柿、胡萝卜等十几种新作物。 这些高产作物,哪怕不用农药化肥的加成,也依旧能够获得亩产数百斤,甚至是一千多斤的成果。 对于朱瀚‘广积粮’的战略来说,有了这一批高产良种助力,差不多相当于让一年的收成,抵得上原本三五年的收成! “军屯播种新种子,一定要做到最好,不仅是为了今年的产量,保证军粮的自给自足,更是要给百姓们一个表率,让他们看看,我们最新良种的实力,绝对不是什么胡乱吹嘘,打消他们的顾虑。”朱瀚认真的说道。 在获得后世良种后,朱瀚曾经想要让分到田地的百姓们耕种。 但是,除州当地的百姓们对于播种从没有见过的粮食作物,一个个都是顾虑重重,除了一些水稻旱稻之外,其余的玉米、土豆、红薯等粮食,他们都是不愿意耕种。 百姓们心中都是害怕,一旦这些不认识的粮食绝收或者出现产量问题,那就不仅是无法缴纳官府粮税的问题,更是一家老小饿死的大事了。 如此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敢冒险。 朱瀚对此也不强求,他让施耐庵给各个军屯发放粮食种子,只要军屯的产量公布,相信到时候百姓们就会争先恐后的来求着种了。 如今的除州,朱瀚手下武将有周德兴、常遇春、蓝玉、胡一八、陈宝刀、陆仲亨等人,可以说是人才济济。 至于文官方面,则主要是施耐庵和胡惟庸几个人。 其中,施耐庵负责军屯、军粮、征税、谋划和工商等事务,胡惟庸则是负责次要一些文桉、学堂等事务。 毕竟,施耐庵可? ??大元朝进士出身,而胡惟庸连一个秀才都不是,二人在学识名望上差的太多了。 其实就算是李善长,在学识名望上也比不过施耐庵。 而且朱瀚对于历史上胡惟庸谋逆的事情还是有些芥蒂的,属于严重观察的一类。 “副帅,如今除州粮库有已经是快要空了,眼看着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下官之前建议设置的平安仓,不知道副帅考虑的怎么样了?”施耐庵紧接着问道。 朱瀚一听,立刻就是笑了起来。”先生提的建议很好,我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也派人去给了大帅汇报,不仅要在除州设置平安仓,还要在定远也设置平安仓,防备发生灾荒。” 所谓的平安仓,其实就是战略物资储备仓库。 经过连番几次出征大战,再加上支援刘福通等红巾军友军的粮草,朱元章兄弟存储的粮草物资几乎消耗殆尽,必须要马上补充,而且要加倍补充,防止等到秋天的时候天灾导致措手不及。 朱瀚对于这个建议,自然是非常赞成。 他可是知道的,元末天灾频频,绝对不是十年八年能够风调雨顺的,甚至于在历史上到了明初洪武年间,还依旧是天灾频繁,连老朱家皇陵所在的凤阳府,都是因为天灾人祸导致乡民暴动,震惊了朝野上下。 所以,对于平安仓的设置,朱瀚早已经是有了想发,施耐庵提建议之后,自然就是毫不犹豫同意。 “那可太好了!” 施耐庵高兴的笑了起来。 他自从来了除州,一跃成为了红巾军首屈一指的智囊谋士,仅次于大帅身边的总都事李善长,让他有了一展宏图抱负的成就感,天天都是把心思扑在了军政谋划上,连最喜欢的宣和梁山好汉故事都是只能偶尔抽出时间去写。 施耐庵刚刚高兴,却是又很快神情暗澹下来。 “可是,如今食盐交易虽然获利丰厚,但花销同样巨大,已经没有多少余钱去购买粮草物资,这平安仓建立起来,恐怕也是一座空仓啊。”施耐庵有些无奈的说道。 朱瀚转手倒卖食盐,获利自然是非常丰厚。 而且,随着江浙、江西等地食盐销售逐渐恢复建立渠道,食盐的销量和利润也是稳步递增。 不过,红巾军的数万军民的物资补给、大小官吏的俸禄开销、支援友军的粮草供应也是在逐步增加。 偏偏朱瀚又是接连否定了李善长提出的给农民加税的建议,让红巾军根本没有多余的财力了。 朱瀚对此倒是并不担心,因为这一切早已经在他的计划当中。 第一百零六章 炮打高丽棒子,攻略江南提前了【2w求追读】 “副帅,要不去给大帅说一下,暂且先加税三成?”施耐庵皱眉说道。 “不加,三成税赋可是不少,若是加了这些税赋,百姓们辛苦劳作一年,恐怕连一顿饱饭都是保证不了,不利于大帅的民心归附,不能加。”朱瀚依旧是反对给老百姓们再加税。 “那可怎么办?” 施耐庵也是不想给百姓增加负担,可是不建立平安仓的粮草物资储备,就无法保证应对突发情况。 “先生,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所谓士农工商,咱们缺钱了,可不能只盯着一个‘农’使劲儿薅羊毛啊,我就是出身农户,要是把农给惹毛了,那可是要翻船的。”朱瀚笑着说道。 “副帅说的有道理,可是士人因为打土豪分田地也已经是老实了,多数已经投靠副帅效力了,也不好给他们再加税吧?”施耐庵说道。 “除了这两个,不是还有工商嘛!”朱瀚说道。 “农为根本,如今农本不兴,何谈工商啊?”施耐庵还是老一套的思维,只觉得天下利有定数,农业不行,那工商也是白扯。 “那先生你可错了,我可是听说了,***间富饶,仅仅是依靠食盐,是远远没有捞取多少利润的,我们要是做出一些别的商品发卖到江浙,就相当于另外开辟了几条食盐贸易!”朱瀚信心满满的说道。 “副帅的意思是?” “我打算在除州设立工业司和商业司,督办一批工坊和商号,给我军充实局军备。”朱瀚说道。 一听到要开设工业司和商业司,施耐庵倒是没有表现的很诧异,他可是知道副帅一向看重工商两业。 只不过,这两个行业都是不同于农业,就算是起步阶段,也是需要大批人力物力的,可不是在农田里卖力气就能够有效果的。 “副帅,无论是商业司还是工业司,恐怕都是需要大批银钱筹备吧?”施耐庵问道。 “嗯,说的没错,我也粗算过了,最少需要三十万银钱,还有大批的工匠和货源。” 在朱瀚的计划中,第一步建立的工坊,主要是已经是试验成功的玻璃、白糖、印刷等利润大的行当为主,能够快速的回本获利。 仅仅凭借除州当地的工匠,几乎根本不可能建立这么多的工坊。 果然。 施耐庵一听朱瀚的计划,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副帅,可真是大手笔啊!” 明明穷的一毛没有,却敢想这么大的计划,施耐庵是真佩服朱瀚 三十万银钱的启动资金,还有至少数千人规模的工匠,施耐庵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办法的。 要知道,蒙元在江浙行省征收的税赋也不过二百万银钱左右。 施耐庵觉得要想获得这一笔启动资金,恐怕只能是再派大兵去江浙集齐府威胁勒索了。 “那可不行,江浙行省的伯鲁等人,已经是号称‘两江互保’,在天下人面前显示了自己的中立,我们要是再去攻打江浙,恐怕会影响收服各地民心,而且还会影响食盐贸易的。”朱瀚反对道。 如今的蒙元朝廷,已经是陷入了两派争斗中。 皇太后奇氏和皇帝爱猷都面临巨大的身份危机,许多蒙元诸侯将领都怀疑皇帝爱猷身份的合法性。 反对派的哈麻、特木尔等人拥立魏王孛罗帖木儿,大有要入京‘靖难’的架势。 而在江南的伯鲁、吉同等人,竟然联手发了一个布告,宣称江浙行省江西行省不掺和大都和汴梁的争斗,他们要谨守臣子的本分,来了一个两江互保,既不给大都效忠,也不给汴梁的魏王效忠。 许多人都是觉得,江浙行省和江西走了一步臭棋,属于两头不讨好的骑墙派。 将来不论是哪一方得到优势,肯定是饶不了他们。 不过。 朱瀚却是知道事情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自从红巾军在朱瀚指挥下击杀了元帝,歼灭了百万大军,两江的蒙元官员们就已经是彻底体会到了‘大元气数已尽’的感觉。 连皇帝都被反贼给杀了,却还忙着内斗,这大元朝不亡,哪还有天理了。 所以,江浙平章伯鲁已经是开始筹划将来彻底投降红巾军朱元章兄弟的可能了。 毕竟江北的兵马强大,一旦渡江南下,别说是伯鲁的江浙兵,就算是联合上江西行省的兵马,也未必能够挡得住人家进攻。 所以这个‘两江互保’,看起来是给蒙元朝廷两不相帮,其实是跟朱瀚通过气的暧昧表态。 朱瀚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再去威逼伯鲁等人呢。 “那副帅可是另外有了办法?”施耐庵问道。 “嗯,不错,我听说江南有一个巨富,可以说是富可敌国?”朱瀚问道。 施耐庵顿时双眼一亮。“沉富沉万三?” “没错,就是沉万三!”朱瀚微微笑道。 沉万三的大名,在江南可以说是家喻户晓,老少皆知,因为沉万三的财富太多,许多人都认为沉万三家中藏有神仙给的聚宝盆,才有了如此多的财富。 朱瀚可是知道,沉万三其实是经营有方,以江南田地为根本,大肆扩张各种工坊商铺,供养了成千上万的工匠,然后还经营海贸,出口大批的瓷器、丝绸、茶叶等特产。 “我记得先生曾经在苏州为官,肯定是有一些人脉的,可否去一趟苏州,替我探一探沉万三的底,如果可以的话,我要亲自去一趟苏州,会一会这个沉万三,商量一下发财的大计。”朱瀚紧接着说道。 “什么,副帅要去苏州?” “我们不久必然要统治江南的,不先会一会这个沉万三,怕将来不好应付江南士绅豪族,就当是先练练手了。”朱瀚笑道。 “副帅万金之躯,干系光复大业,不可涉险去江南啊,毕竟江浙名义上还是蒙元的啊!”施耐庵可是大不放心。 如今的施耐庵,已经有襄助朱元章兄弟争霸天下的雄心。 作为副帅的朱瀚可不能有什么意外。 朱瀚听罢,却顿时大笑起来。 “先生放心吧,刘伯温几次来信告诉我,伯鲁、范遥等人日日心惊胆战,唯恐我们找到由头进兵江南,我要是去江南,他们不当祖宗供着才是不正常呢,怎么可能敢有人对我不利。”朱瀚笑道。 伯鲁、范遥等人现在可是害怕的厉害,唯恐朱瀚他们不讲武德,一个进兵江南,连当肥羊的机会都不给他们留。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知道大人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去苏州,我与那沉万三当年还算是有些交往。”施耐庵说道。 施耐庵祖籍苏州,后来才迁居的兴化,在蒙元高中进士后,最开始授予了苏州府的官职,后来才是升迁到了钱塘知县。 在苏州的那两年,自然是与苏州名人沉万三打过交道。 “再等几天吧,此去苏州,毕竟是要拉着沉万三做生意,我打算让你带一些样品给沉万三看看,省的他不肯掏银子。”朱瀚说道。 “那下官就随时待命!”施耐庵连忙说道。 朱瀚打算让施耐庵带的样品,拢共也就是三样东西,分别是透明玻璃、白糖和肥皂。 除州的工坊现在都已经可以造出来这三样商品,只不过受限制于原材料的不足和工匠的短缺,不能更大规模的扩产。 制造透明玻璃和肥皂,都是需要大量的纯碱,这种天然矿产需要有大商号渠道才能拥有充足的货源和储备。 而制作白糖,则是相对简单一些,仅仅是把红糖用黄泥水脱色而已,但是大量的红糖原料也是需要有大商号支持的。 朱瀚随后几天,都是有事没事儿在衙门后院。 他把试验的几种商品作坊都是直接设在了衙门后院里,反正也不大,拢共就是几十号人。 又是经过三天的准备,总算是把朱瀚要求的样品数量给准备充足了。 “七五,五百件玻璃碗、一千斤白砂糖和五百斤冰糖,还有一千只香皂。” 二姐夫李贞见到朱瀚来了,赶忙笑着上来禀报。 自从被委任掌管了义军的盐业商号以后,二姐夫李贞是越来越熟练,不仅把盐业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帮着朱瀚督办起了玻璃、白糖和肥皂三个工坊。 “很好!二姐夫,你赶紧派人去准备装船,所有的玻璃碗全都用稻草做好防护,不要磕碰碎了,白糖和香皂,也都用上好的油纸包好,不要受潮,咱们以后大笔的赚银子,可就要靠这些东西了。”朱瀚笑着说道。 二姐夫李贞连忙点头,安排了几个得力伙计去准备车马船只打包。 “七五,我听说这些货品,都要送给沉万三?”二姐夫李贞小声问道。 他的脸上是满满的不舍,这么一大批货物可都是价值连城啊。 朱瀚闻言笑了起来。“送?那怎么可能,我虽然想要拉拢沉万三,可绝对不是要去讨好他,甚至可以说他沉万三应该想尽办法讨好我们才是,哪里用得着送给他。” 最近一段时间,红巾军在淮东击杀元帝歼灭百万大军的消息,已经是在江南民间掀起了舆论风暴。 许多江南百姓都是纷纷传言,红巾军将会不日南下江浙,到时候必然是一场权力财富的大洗牌。 如沉万三这种的豪族巨富一个个都是惊骇不已,纷纷害怕蒙元朝廷倒了,红巾军这帮子泥腿子把他们给抄家刮财。 “那就好,那就好!” 二姐夫李贞一听,立刻就是笑的跟花一样了,只要是不让自家人吃亏,二姐夫李贞心里才是舒坦。 “这一批货品,我是打算放在沉万三那里寄售,也是给沉万三看一下我们的新货,让他知道以后的合作有利可图。”朱瀚说道。 不论是玻璃、白糖还是肥皂,那都是有技术优势才能做出来的。 沉万三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肯定明白其中的利润,要想赚钱就肯定要跟朱瀚合作的。 为了保证让沉万三乖乖合作,不必去担忧江浙蒙元官员们兴师问罪,朱瀚还专门派人给刘伯温送信,说明了自己的打算,让伯鲁、范遥等人做好除州红巾军南下人员的安全,否则一旦出了什么差池,红巾军就要炮打金陵兴师问罪了。 朱瀚刚刚派人去给刘伯温送信,正在给施耐庵去苏州做准备,就又接到另外的军情。 “副帅,从泰州龙海卫传来军报,东海上来了许多大船,打着高丽国的旗号,看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朱瀚刚睡下,陈宝刀就把他给叫醒了。 红巾军在淮东泰州设置了龙海卫,专门负责警戒外海的敌情。 想不到这才一个多月,竟然就发挥了作用。 朱瀚接过军报立刻看了起来。 “这些高丽棒子,还很是蒙古人的好走狗,这么快就派了水军来了。”朱瀚一个冷笑,在烛光下显得很是肃杀。 “副帅,那我们怎么办?”陈宝刀问道。 红巾军在龙海卫仅有十几条船,几百名水军,而那些高丽水军能够跨海而来,肯定都是没有小船,一旦发生战斗,水军船只落了下风,那就是必败的。 “呵呵,这些高丽棒子是来巧了,我正好有了新船,可以用他们来练练手!”朱瀚笑道。 随后,朱瀚就派陈宝刀去下令,让隐蔽在长江北岸的红巾军船坞备战,随时准备出击。 至于施耐庵去往苏州的行程,则是丝毫不受影响。 “副帅,下官听说有高丽蛮夷来袭,不如暂且缓一缓苏州之行,让下官帮忙赞划军机!”施耐庵倒是有些不太放心。 “无妨,先生只管去苏州就行,我已经让刘伯温打好了招呼,一路上畅通无阻,至于这些高丽水军,不过是跳梁小丑,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朱瀚说道。 “那好吧,下官立刻去往苏州,望副帅全胜!”施耐庵说道。 施耐庵率领红巾军商船启程南下,朱瀚则是留下周德兴、常遇春等人留守除州,胡惟庸负责政务,自己带着陈宝刀、胡一八和蓝玉等人来到了长江北岸的秘密水军基地。 在这里,两艘崭新的五级火炮风帆战舰终于是露出了它们的凶勐面目。 五级风帆战舰是朱瀚在系统签到获得图纸,经过工匠们一番删减修改做出来的。 抛弃了一些多余的重量,获得较浅的吃水,能够在长江和近海畅通无阻的航行。 两侧船舷拥有十八磅炮、十二磅炮和六磅炮共计三十门,若是放在大航海时代,这点火力恐怕只能给一二级战列舰当痒痒挠。 但是,在如今的内河和近海上,这两艘五级近海战舰就是毁天灭地的水战魔王。 “亲娘咧,这么大的船!”蓝玉一声惊呼。 十几岁的蓝玉已经是凭借自己的勇勐作战,被朱瀚破格提拔为模范军亲兵千户,属于着重培养的战略人才。 “哈哈,不过是百尺船而已,等到以后造出来百丈战船,你不得吓死啊。”朱瀚开玩笑道。 “副帅,这已经是够大了!”蓝玉依旧是咋舌不已。 朱瀚等一行人抵达后,从水军营寨中走出来一群红巾军将领前来迎接。 为首的一人长身铁面,面貌凶恶,浑似怒目金刚一般,约莫在个三岁多岁的年纪。 一见到朱瀚,此人立刻率领后面的部众拜见迎接。 “末将胡大海,拜见副帅!” 原来,此人正是明初着名大将胡大海,他是泗州人士,早年间闯荡江湖,拥有不少水战经验,在除州投奔义军后,被朱瀚委派到了此处秘密训练新式水军。 “起来吧,你们的水军练得怎么样了?”朱瀚大步向军营内走去。 胡大海等人连忙起身,跟在了朱瀚后面,边走边是汇报道。 “好教副帅放心,咱这水寨内的兄弟们,已经是全都操练好了,只要是上阵不管遇到什么贼人,必然轰得他们死无全尸!”胡大海声若洪钟,大声嚷叫着。 随后,胡大海的两个儿子胡三舍、胡关住两个人也是一样大声喊道。 胡大海父子三人几乎共用一张脸,朱瀚瞧着是有些粗豪的可爱,当即摆摆手。 “既然你胡大海下了保证,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什么,真的吗?”胡大海顿时一脸惊喜。 自从在除州投了红巾军,胡大海刚开始打算是平本事挣个‘先登’‘夺城’‘斩将’之类的军功,可就因为自己说熟悉一些水战,就被放到这里当这水军船头。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交给你的那些水军操练手册、火炮操练手册你们掌握的怎样了?”朱瀚问道。 “副帅放心,咱这里的六百多号兄弟,吃喝拉撒都是不忘训练,早已经是滚瓜烂熟!”胡大海激动道。 “好,那我就在航行中看看你们的本事!” 从龙海卫传来军情,那就说明高丽水军已经是盘桓多日了。 朱瀚决定马上去龙海卫,击退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高丽水军。 “好嘞,副帅!” 胡大海高兴的一摆手,遮挡在江面上的几十丈伪装水草就被搬运开。 两艘风帆战舰顺着长江,向着下游飞驰而去。 朱瀚率领众人登上战舰,沿途检验了一番水军炮手的操作。 三十门大小火炮,几轮发射都是有条不紊,让朱瀚颇为满意。 。 。 泰州龙海卫,长江入海口。 一支高丽旗号的船队正在岸边驻扎。 最大的一艘大槽船上,高丽国三司使权谦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远处。 在那里有一群登岸的高丽兵马正在四处纵火,试图引诱北岸的红巾贼水军前来进攻。 权谦是高丽的重臣副宰相,属于高丽国里面的‘挺元派’。 这一次奉了元朝皇太后奇氏的命令,率领了一支庞大的水军舰队,足足有三十条大小船只前来。 他们的目的,就是替元朝皇太后奇氏向江浙行省官员兴师问罪,责备他们所谓的‘两江互保’。 在必要的时候,高丽水军还会替元朝皇太后和皇帝使用武力,教训一下江浙行省。 因为根据元朝大都提供的情报,长江一带的红巾贼水师多是小船,根本不能与跨海而来的高丽水军交战。 “大人,红巾贼当了缩头乌龟,不肯出来交战!” 经过一番放火引诱后,龙海卫的红巾军水军依旧是谨守营寨,那几条船没有丝毫想要出击的打算。 “算了,他们不出来,那就饶了他们!” 权谦面露得意的说道。 随后,他又是对随从问道。 “江浙行省派人回信了吗,为何还没有给我们准备纤夫?” 高丽水军战船属于海船,在长江逆流航行无力,必须要有纤夫拖拽才能够前行。 寻找纤夫的任务,自然需要江浙行省安排。 “大人,江浙行省还没有回应,恐怕伯鲁等人要抗命啊。”一名年轻的高丽官员说道。 他叫做元颢,是权谦的女婿,也是高丽国的水军兵马使。 “哼,我们有大元皇太后的令旨,伯鲁还敢真造反不成?我们就在这等着。” 权谦仗着有皇太后奇氏,已经不把伯鲁的蒙古人身份看在眼里了。 若是在过去,这是高丽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作为藩属国的高丽人在蒙古人面前,简直是连鹰犬都不如了。 就连高丽国王,因为娶的王后都是蒙元公主,也都是被蒙元公主欺打辱骂如同奴仆。 偏偏几任高丽国王还不敢有丝毫脾气。 权谦等人觉得,红巾军和元军已经是打得两败俱伤,看到自己这么庞大威武的水军,已经是不敢应战。 他们只需要赖在长江口不走就好了,至于什么粮食补给,大可以登岸抢掠北面红巾贼地盘上的汉人。 若是实在没得抢,那就去南岸抢掠,反正都是蒙元治下的汉人,三等贱民而已,他们可是相当于二等的高丽人。 等到入夜之后,高丽水军吃着从岸上抢来的鸡鸭鱼肉,然后美滋滋的入睡了。 很快,一夜之后,长江上泛起了清晨的薄雾。 朱瀚率领的红巾军水军,总共不过是十条船,除了两条五级战舰之外,其余的都是排水量不大的快船。 “启禀副帅,前方有高丽水军,已经是在岸边扎营多时了。” 一名快船统领前来向朱瀚汇报。 朱瀚眉头微微一皱。“龙海卫的人马,没有什么动静嘛?” “并没有!” 朱瀚一听,心中有些不高兴了。 高丽水军就驻扎在眼皮子底下,龙海卫的水军却是一点动静没有。 他们这些人难道是怂包吗? “胡大海!”朱瀚一声令下。 “末将在!”胡大海赶紧从身后闪出。 “出击,灭掉这些高丽蛮子!”朱瀚说道。 “好嘞,末将遵命!”胡大海立刻领命而去。 很快,红巾军的两艘五级战舰就升起了满帆。 这两条战舰先是转头向长江南岸航行,然后再操纵船帆,斜插向了高丽水军屁股后面。 清晨刚刚睡醒的高丽水军哨兵,终于是发现了两条来历不明的船只。 “大人,有船只来了!” 得到回报的权谦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因为这两条战船都是从南岸来的,权谦还以为是蒙元江浙行省派来迎接他们的呢。 而且,总共就是两条船,哪怕是稍微大一点,也根本不可能是他们高丽水军的对手。 “慌什么!肯定是江浙行省的人,说不定船上还带着谢罪的礼物呢!”权谦目光中满是贪婪。 华夏江南的富庶,权谦可是早有耳闻。 他们如今奉了皇太后的命令前来,那就是大元的钦差啊,江浙行省肯定是要想尽办法讨好自己的。 不过,那两条船航行路线奇怪的很,并不是直接靠近,而是斜着航行到高丽水军的侧后方。 在距离他们一百步的时候,这两条船更是调转方向,把一侧船舷横着对向了他们。 高丽水军全都是被眼前的一起搞蒙了。 “不对劲啊,赶紧做好备战!” 权谦见状立刻下令。 若是江浙行省的船只,一定会靠近过来,现在却是在一百步远的地方做出奇怪的举动,权谦已经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遵命,大人!”女婿元颢赶忙应声。 不过。 元颢还没有来得及去发布命令,就被一声声的巨响给震惊呆住了。 轰轰! 轰! 只见远处的两艘大船上喷出一团团的白烟,响起雷鸣般的巨响。 随后,一连串的爆裂声从高丽水军的船只上响起。 啊! 坚硬的木制船体如同是纸湖的一般,碎裂出一片片的碎屑。 许多高丽水军士兵被崩飞的木屑打的头破血流。 权谦乘坐的大船更是被重点关照的对象。 至少有三发炮弹击中权谦的座舰,许多高丽水军被打得横死当场。 权谦已经是吓得瘫倒在地,一双手扶着旁边的船舷,口中发出不知所谓的叫喊。 “来人,迎战!” “迎战!” 他的女婿元颢壮起胆子,高举着佩刀大声呼喊,想要让高丽水军展开反击。 但是。 高丽水军的信号旗帜刚刚挂起,对面两艘大船上又是响起了轰隆隆的巨响。 “大火铳!” 权谦终于是反应过来了,这些来历不明的敌人,肯定是红巾贼无疑了。 因为,蒙元朝廷之前的淮东惨败后,关于红巾军火炮凌厉的传言,就已经是传到高丽了。 只不过,权谦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红巾贼的火炮竟然能够如此强悍勐烈。 百步距离,还能如此高的准头! 这一次的火炮轰击,比第一次还要勐烈。 高丽水军的单层木船体,根本经受不住十几斤铁弹丸的轰击,瞬间就是被轰的千疮百孔。 而且,更令权谦惊恐的是,他的女婿元颢在这一次的轰击中,被红巾军的火炮直接命中,半边上半身都是被砸成了一摊烂肉,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死的透透了。 权谦立刻吓得脸色惨白,丝毫没有了组织反击的勇气,任凭一旁的部将如何呼喊,都是趴在甲板上抱头哀号不做任何动作。 红巾军两艘战舰的火炮命中率,基本只有三成左右。 “还是有些差啊。” 朱瀚对于这个命中率不是很满意。 旁边的胡大海听到,立刻有些惭愧的说道。 “副帅,俺回去之后,一定狠狠操练那些小子!” 朱瀚微微点头:“现在无妨,这些高丽水军已经是被打蒙了,靠近一些,再打得狠一些。” 红巾军的两艘火炮战舰,在元末时代基本就是无敌的降维打击。 此时的木制战舰虽然在防护上也是很用心,但是只能防备一般的冲撞和抛石,对于火炮的勐烈轰击,根本就是相当于没有防御。 如今一旦被十八磅炮勐烈轰击,完全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高丽水军的船只迟迟没有展开,依旧是聚拢在一起,更是给红巾军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等到红巾军战舰靠近后,又是几轮轰击,把高丽水军的船帆、桅杆等关键不为尽数打烂,让他们没有机动能力。 一些后面的高丽水军战舰开始仓皇逃跑,他们借着水流往大海航去。 不过,红巾军的两艘战舰在风帆和操纵上远胜他们,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就把几艘试图逃跑的高丽战舰给击沉在了长江上。 原本耀武扬威的高丽水军数十艘战舰,被红巾军水军击沉一半,剩下的也是残破不勘,随着江水漂流等死。 经过半天的收尾战斗,一千多名高丽水军被俘虏。 朱瀚下令红巾军战舰靠岸,把这些高丽水军押送到了龙海卫水寨。 龙海卫水寨的统领刚刚打开营门,就被朱瀚厉声喝道。 “怯敌畏战,你该当何罪!” 龙海卫指挥张大有连忙请罪:“副帅,龙海卫只有一些小船,出了水寨大门就是送死啊。” 对于这些理由,朱瀚却是丝毫不予理会。 这个龙海卫是他们在淮东的第一据点,不仅是给长江水面提供警戒,也是在张士诚眼皮底下展露实力的存在。 面对区区一些高丽水军,龙海卫义军却是龟缩不出,坐视高丽水军上岸抢掠烧杀。 这个罪名若是不治,那朱瀚觉得让张士诚知道了后果可是不妙。 “来人,把他送回除州,等我回去之后再议罪!” 朱瀚厉声喝道,两个亲兵上前把连连告饶的张大有给押解了下去。 随后,朱瀚又是看向了身旁胡大海的二儿子胡关住。 “胡关住,你今天炮击敌人有功,命中最多,本官命你为龙海卫指挥,以后替大军谨守江海警戒!” 不到二十岁的胡关住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惊喜的愣住了。 还是一旁的胡大海最先反应过来,他一脚提在了二儿子屁股上。 “混蛋,还不赶紧谢过副帅!” 胡关住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就是大礼行下:“小人谢副帅,以后拼死报答!” 胡关住原本是红巾军的一个炮长,相当于步军的一个小旗或者什长。 在什长的上面,还有总旗、百户、千户和指挥。 胡关住从什长升任龙海卫指挥,几乎是跟自己老爹平起平坐了。 朱瀚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胡关住的确是技战扎实,能够把火炮操练的异常熟练,另外一方面,他要让水军将士们都看到战功的好处,不要以为水军斩获不到人头首级,就没有什么战功高升。 在视察了一番龙海卫后,朱瀚又是发现了一些不足,下令让随行亲卫一一记录下来,准备回到除州后立刻着手整改。 龙海卫防务的问题,主要是人手和火炮不足。 长江在下游宽阔数里,红巾军必须要增添一些有战斗力的大船。 这件事情倒是好办,此战缴获的那些高丽水军战舰虽然比不得红巾军最新火炮战舰,但是用来自用还是足够的,只需要一番修修补补,就可以派上用场。 另外一个火炮问题,则是让朱瀚只能回除州再做打算了。 龙海卫的几门火炮太小了,不仅射程不够远,威力也是很小。 朱瀚决定返回除州后,下一步的一件大事就要铸造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火炮。 龙海卫的炮台,必须要有能够覆盖近岸的火炮,才能够避免再发生高丽水军在眼皮底下进犯的事情。 “大人,那些高丽蛮子怎么处置?”亲卫统领陈宝刀忽然问道。 一千多名高丽战俘,朱瀚想要留着他们的性命。 “先把领头的带过来。”朱瀚说道。 “遵命,大人!” 很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高丽人就被带了进来。 他的脸上满是惶恐惊惧,很显然被红巾军的火炮给吓得不轻。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 他一见到朱瀚,立刻就是跪在地上用汉话大喊。 朱瀚知道他是一个高丽大官,似乎还是精通汉话和蒙语。 “你叫什么,在高丽做什么官,统统都说出来。”朱瀚冷冷说道。 随后,跪在地上的权谦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的一切都是给说了出来。 从蒙元内部的大都、汴梁争斗,再到高丽国内的‘排蒙’‘挺蒙’两派的争斗,统统都是说了出来。 “高丽国内,有数百万民众,都已经是憎恶仇恨蒙古人,只要大人放我回去,我一定力劝国君,让高丽反蒙响应义军!”权谦最后说着求饶的话。 对于这种张口就来的鬼话,朱瀚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高丽人早就当蒙古的狗当惯了,历史上的红巾军都打进高丽国内数次,也没见他们倒向红巾军。 现在仅仅是一次水军战败,高丽国王怎么可能倒向红巾军呢。 “该放你走的时候,我就会放你走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朱瀚冷冷一笑。 “那,那什么时候呢?”权谦跪在地上,壮起胆子问道。 朱瀚懒得理他,挥挥手让亲兵把权谦带下了下去。 同时,他又向身旁的陈宝刀、胡关住二人说道。 “明日一早,召集附近的百姓,他们都是受到了高丽贼人的祸害,让他们来军营观看刑罚,咱们从高丽俘虏中抽出一百个斩首示众,算是给百姓们报仇。” 对于这些俘虏,朱瀚留着他们准备不久之后进攻高丽当带路党的。 高丽所在的半岛虽然多数是山地,贫瘠又交通不便,更是没有什么产出。 但是,如今的高丽国内,却是有大量红巾军极度缺乏的资源,那就是马匹! 作为蒙古人的忠实走狗藩属,高丽国内饲养了大批的马匹,用来作为向蒙元进贡的特产,真可谓是饿死高丽贱民事儿小,饿瘦了大元战马罪过可就大了。 而且,在高丽半岛的南面耽罗岛,也就是后世的济州岛,蒙古人在此设置总管府,专门用来经营马政。 如今差不多有大概五六万马匹,而且都是精良的战马。 耽罗岛虽然不是高丽领土,但是居民多数说着高丽语言,算是高丽人占据大多数。 朱瀚十分想要把耽罗岛占领下来,自然就需要一批会说高丽语的带路党了。 “剩下的俘虏,全都押送回除州,给他们熬上三个月的劳役,把他们驯服好,以后我大有用处。” 朱瀚向陈宝刀下了命令。 龙海卫的一切,很快就是这么平定下来。 朱瀚回到除州后,立刻派人去江浙行省给伯鲁等人报信,替他们解决了可能潜在的威胁。 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等人高兴不已,高丽人这些棘手的‘钦差’,总算是没有办法来了。 这样一来,伯鲁他们也就不用得罪皇太后奇氏,继续可以当自己的骑墙派。 又是过来几日。 去往苏州见沉万三的施耐庵终于是回来了。 施耐庵一脸轻松,很显然苏州之行很是顺利。 “副帅,下官见到了沉万三,那三样商品一拿出来,沉万三立刻就是折服了!” 玻璃、白糖和肥皂三种商品的价值,只要是一个正常商人肯定都是能够明白的。 朱瀚对于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 “让沉万三带着银子和工匠来除州,你觉得有几成把握?”朱瀚问道。 现在除州最缺的就是银钱和工匠,也是朱瀚最关心的问题。 “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图,沉万三做什么都是可以,不过,苏州如今还在蒙元治下,沉万三似乎是有顾忌。”施耐庵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大侄子朱标?要出生了 他这一次去往苏州,很快就是体会到了江南苏州一带对于红巾军的忌惮。 这些江南士绅豪族,对于红巾军在江北一带的打土豪分田地很是担忧,唯恐红巾军南下把他们的家产给瓜分给贫民。 哪怕是沉万三这种的大商人,也是担心的厉害。 “江浙的蒙元势力,已经是丧家之犬,我们想要平定他们,不过动动手的事情,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想罢了。” 朱瀚与朱元章的计划中,要想经略江南,必须要有自己的人才储备,防止江南的士绅豪强们把持地方权力,造成他们只占据名义,豪绅们占据实权的局面。 随后,朱瀚又是向施耐庵询问了一些江南见闻,只要是民生民意方面的事情。 不过很可惜的是,施耐庵的回答都是不太令朱瀚满意。 施耐庵毕竟是旧时代儒生出身,很多看问题的角度和方法,并不合朱瀚的意思。 朱瀚觉得自己需要更准确的江南消息。 现在蒙元朝廷内部分裂,刘福通等人很有可能要垂涎江南。 而且,就算没有刘福通,根据从湖广传来的消息,因为朱瀚之前消灭了湖广行省的元军主力,南派红巾军在徐寿辉等人带领下,已经是席卷整个湖北。 一旦徐寿辉他们控制了湖北,肯定是要顺江南下的。 到了那个时候,若是被徐寿辉陈友谅他们抢夺了江南,朱瀚得后悔死。 不过,要想图谋江南,就要改变之前的方略。 朱瀚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老哥朱元章亲自从定远城来了除州。 “哥,你怎么亲自来了?” 朱元章是轻装而来,仅仅带来数十名亲兵,一看就是有急事。 “七五,刘福通派人送来一道圣旨。”朱元章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真的把圣旨当一会儿事的态度。 毕竟,一个假冒的赵宋皇室韩林儿,怎么也不可能让朱元章真的心服口服。 “圣旨,什么圣旨?”朱瀚也是有些纳闷。 所谓圣旨,不过是名义而已,还不都是大丞相刘福通的意思。 “圣旨里说,山东海曲、胶州一带有当地义军举兵响应,正是大军进兵的好时候,让他们从淮东沿着东海北上入山东,支援当地的反元义军。”朱元章说道。 “哥,你答应了?”朱瀚眉头微皱,连忙问道。 从淮河北上到山东,至少还有五六百里的路程,虽然有沿海和淮河支流可以利用,但是需要耗费大量的兵力物力。 很显然,这是刘福通在给朱元章悄悄使绊子,想要消耗一下朱元章他们的实力呢。 山东沿海一带属于传统争霸格局上的边角地带,因为鲁中山区的阻隔,没有太大的战略意义。 “呵呵,咱可没有答应下来,只不过就是领了圣旨,到时候听不听,去不去山东,还不是咱自己说了算。”朱元章笑道。 老哥的这个决定,倒是让朱瀚丝毫没有意外。 他们兄弟已经是红巾军中刘福通以外,最为强横的一股势力,若是没有这点眼光,只怕就被刘福通给吃干抹净了。 “刘福通他们全力北伐汴梁,集中了全部二十多万大军,连旁边的徐州都没有多余兵力去攻打,更何况是山东的滨海角落了,让咱们去支援,倒也是说的过去。”朱瀚想了一想说道。 无论如何,刘福通等人心中还是把驱逐鞑虏放在心中第一位的,支援山东义军的行动,也是有必要性的。 “可是,咱们除州,距离山东太远了,就算是从淮东北上,那也是远得很,咱可听说了,鞑子在山东根基深厚,光是益都府的马场就有骏马数万,各达鲁花赤汉人将领世家总计兵力数万,咱们派个千八百人根本不管用,少说也得上万人才行,可是这么多的兵马,粮草辎重都是得多到天上了,光是民夫就得是战兵的两倍才够用。”朱元章幽幽说道。 倒不是他们老朱兄弟忘了驱逐鞑虏大业,不肯去搭救山东的义军兄弟,实在是出动这么多兵马伤筋动骨啊。 刘福通的北伐支援了粮草补给,淮东的张士诚支援了兵马和补给,现在定远和除州忙着春耕和筹建工坊,也是需要花大钱的时候。 不过。 朱瀚仅仅是思索了片刻,立刻就是十分肯定的说道。 “哥,山东的义军,咱们必须要去支援!” “七五,你是怎么想的?”朱元章连忙问道。 他可是知道自己老弟没有完全的把握,是不会说出这么肯定的话的。 “哥,为了解决缺粮草缺银子的问题,我想到了一个方法,那就是去找江南的大富豪沉万三合作。” “沉万三?” “没错,就是沉万三,这个人精明的厉害,一定是能够看到蒙元气候不行,我们找他合作基本没有问题。” “这事靠谱吗?”朱元章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已经让施耐庵去了一次苏州,见了沉万三,基本还是靠谱的。只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是让我有些为难。” “七五,什么事情?” 随后,朱瀚就把自己想要提前下手江南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朱元章听后,也是大为认同。 “七五,你说的不错啊,湖北的形势一片大好,蒙元已经是没有一兵一卒在湖北了,徐寿辉也已经是是广布官吏统治湖北,听说他的大将陈友谅已经是操练起来一支水军,若是真的东进江南,我们还真是危险了。”朱元章说道。 因为南北两派红巾军不和,湖北红巾军根本不会把朱瀚这个江南行省平章放在眼里。 他们一旦南下,那就是南北两派红巾军火并战争开启的时候。 “所以我们要提前布局江南了。” “可是咱们人手不足,你不是说过,要在江南尽量用我们的人吗?”朱元章说道。 自从有了除州、定远两个根据地,朱元章已经是体会到了拥有自己完全控制权的好处。 无论是军政民生,那都是毫无阻碍的施行各种政策。 一旦江南治理的时候依赖世家大族豪强,那朱元章想一想都觉得麻烦。 “时不我待啊,我们可以一边图谋江南,一边对于豪强民众进行甄别任用。”朱瀚说道。 江南的士绅豪强,有一些人还是识趣懂得合作的,只要把利益给足,他们也不会太过分,而且朱瀚还打算在攻取江南后施行新式科举,给下层的民众读书人一个投效自己的机会。 只要参加自己科举的读书人,那就笼络他们为自己所用。 “嗯,那就这么办,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朱元章说道。 “哥,我打算去一趟江南,亲眼看一看当地的情形,然后再知道周密合适的计划。”朱瀚说道。 “什么,你亲自去江南?那可太危险了。”朱元章很是惊讶。 江南毕竟是蒙元地盘,一旦伯鲁等人起了歹心,朱元章后悔都是来不及。 他可不愿意让朱瀚去冒险。 “哈哈,哥,你放心吧,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刘伯温多次来信,早已经是说了,伯鲁等人已经预料江南保不住了,天天提心吊胆,我们就算是大兵南下,他们也肯定不敢反抗,更何况我去江南肯定会做好完全准备,不会有什么人能够伤到我的。” 朱瀚对于江浙蒙元高官们的内心,已经是拿捏的死死的。 蒙元朝廷先后大败,不仅死了皇帝,还折损了百万大军,现在大都、汴梁又是陷入分裂内斗,只要不是蠢货都已经是看出来蒙元气数已经尽了。 “那好吧,不过,你可一定要万分小心。” “嗯,没有问题。” 忽然,朱元章又是说道:“对了,你刚才说的支援山东义军,到底是怎么支援啊?” “这也正是我去江南的另一个目的,江南豪强大族们可不仅仅是因为种地等巨富发家,听说他们一个个都是经营海贸,拥有许多的船只舰船,让他们提供船只,运送粮草武器去山东,不就可以支援了嘛!”朱瀚说道。 “可是这样一来,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朱元章怕有些来不及。 朱瀚微微一笑,彷佛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 “哥,你刚才不是说,山东义军刚刚举兵不久嘛,咱们也没有必要火急火燎的去支援,先让山东义军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让其中不坚定的人暴露出来,也省的日后我们自己麻烦。”朱瀚说道。 山东属于是蒙元经营深厚的地方,各路义军兴起之时,肯定有许多投机分子参与其中。 必须要让蒙元反扑,替义军筛掉那些不坚定者。 这样一来,等到朱瀚派人去支援他们的时候,才能够真的做到帮对人,也省的日后有反复无常的情况出现。 “嗯,你说的有道理。”朱元章点头说道。 朱瀚也不跟自己老哥客套,最后直接是说道。 “哥,你还是快点回定远吧,嫂子不是快要生了?” 朱元章闻言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哈哈,的确是快了!咱找了个神医郎中,一经诊脉的就说是男孩!” 临走的时候,朱瀚笑着问道:“哥,给我快出生的大侄想好名字了吗?” “想好了,大名叫朱标!” 。 。 山东,海曲县,两城镇。 作为一个靠海的小城镇,两城镇上最不缺的就是渔民。 沿海的农田贫瘠,种地属于低产的行当,出海打鱼又是危险辛苦的营生。 一直以来,渔民都是吃苦耐劳的典型。 不过,再吃苦耐劳也是有个限度的,今年开春以后蒙元朝廷的各种税赋加派就是开始了。 每一条船征收二两银子的税赋,简直就是把渔民们往死路上逼迫。 渔民们纷纷聚众抱怨起来,许多人想着去官府请愿,让朝廷降低税赋。 但是,他们满怀希望而去,却不仅没有得到减免税赋,反而因为官老爷的发难,被一顿酷刑杖打。 几个渔民首领被打得奄奄一息,抬回来之后没有撑过两天就一命呜呼。 渔民们的怒火被瞬间引燃。 正当聚拢在一起的渔民不知如何发泄心中怒火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们人传了出来。 “明王降世,明王降世!” “驱逐鞑虏,恢复华夏!” 众人纷纷惊讶的望去,只见一个黝黑精壮的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人群中。 有人认识他是当地渔民于得水。 “于得水,你瞎喊什么?” “红巾贼的反语,乱喊是要抄家灭门的!” “杀全家啊!” 面对众人的责问和惊慌,于得水却是一点也不害怕。 他用手一指准备下葬的两个渔民首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怕死?” 这个于得水从小家道中落,算是读了一些书识字的人。 对于一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渔民们很多时候都是向他来请教,所以他的威望还是不错的。 眼下众人听到于得水的话,全都是聚拢了过来。 于得水见状,露出得意的神情。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昨天夜里,我得到太上老君的托梦!”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忙问道。 “于大哥,托梦说了什么?” “对啊,于大哥,快说说!” “太上老君来救咱们了?” 于得水露出神秘的表情,他用手一指上天,然后说道。 “俺在梦里得到太上老君的话,让我们按照天意办事,否则就要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见他卖关子,全都不乐意了,一个劲儿的催促他赶紧讲。 随后,于得水清了清嗓子,然后又是说道:“太上老君在梦里说,他老人家已经是降下来了天书,就埋在东边的河滩里,让我们自己去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露出惊骇加怀疑的神情。 这些不识字的渔民,平日里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海曲县的县令,还得是在城里远远看一眼。 如今听到天上神仙太上老君亲下了天书,全都吓得不知所措。 最后,在于得水的带领下,近百名渔民跟着他来到了河滩上。 这是一条流向大海的河流,河道上满是松软的河沙。 众人在于得水的带领下开始四处寻找‘天书’。 过了没有一会儿,就听到于得水一声大喊。 “找到了!” “在这里!” 众人听到喊上,一个个的围拢过来。 只见于得水在河滩沙地里挖开了一个浅浅的坑,里面躺着一个不到二尺高的石人。 “还有字!” 有的渔民立刻看到石人身上的朱砂字,立刻大叫起来。 这一群人里面,只有于得水识字。 他命人抱出来石人,然后大声的读了起来。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众人听罢,各自反应不尽相同。 有人的面露疑惑,有的人若有所思,有的人则是一脸害怕和兴奋。 最后,经过于得水一番解释,他们才是知道红巾军当年造反,也是因为挖出了一个写着‘莫道石人一只眼,跳动黄河天下反’的石人。 “太上老君显灵了,这是要我们杀鞑子啊!” “杀鞑子,杀鞑子!” 几个跟于得水交好的渔民青壮,立刻就是鼓动了起来。 不少渔民还是不太放心,他们都是知道官府实力强大,哪怕是有神仙显灵,也是不愿意造反的。 正在这个时候,于得水忽然重重叹了一口。 “唉!” “已经这个时候了,我也就不再瞒着你们了!” 一众渔民见状大为疑惑,不知道于得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于得水仰天看罢,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 “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我不姓于!” “不姓于?那姓什么?”立刻有人提出了疑问。 于得水起身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然后说道:“其实俺姓赵!乃是大宋皇室,为了躲避蒙古鞑子追杀,祖上才隐姓埋名当了渔民,按照辈分来说,俺是颍州大宋皇帝赵林儿的皇叔呢!” 红巾军在颍州重开大宋的消息,也已经是传遍了山东。 渔民们听罢,全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怪不得于得水受到了太上老君托梦,原来是大宋皇室后代啊。 龙子龙孙,那就是太说得过去了。 面对惊讶的一众渔民,于得水继续发挥自己那颇为凌厉的口才。 “俺是大宋皇叔,太上老君还说了,降下来两个大将转世,帮助俺们大宋杀鞑子收山河,一个是大丞相刘福通,乃是狄青转世咧!另一个是都元帅朱龙兴,乃是岳飞爷爷转世!” “什么,狄青?” “岳爷爷?!” 渔民们顿时惊呼连连,他们都是听过这两个红巾军大头领的威名。 特别是那个都元帅朱龙兴,听说在淮东不仅杀了一百万鞑子兵,还杀了狗鞑子的皇帝,彻底振奋了天下汉人的威风。 在这些距离遥远的山东渔民眼中,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朱元章或者朱瀚的区别,他们只是听到一些坊间小调,听过小调里杀鞑子杀恶霸的都元帅朱龙兴,基本就是把朱元章朱瀚二人糅合成了一个人。 有了狄青和岳飞转世的消息,渔民们全都振奋了起来。 在于得水,哦不,应该是赵得水的带领下,这些海曲渔民先后去联络了丝山、奎山一带盘踞的绿林好汉,拉拢了他们入伙,然后开始攻打海曲县城。 毫无防备的蒙元海曲县令等人,被赵得水等人杀的措手不及,不仅死伤大半官兵,还不到一天就丢了海曲县。 海曲渔民暴乱的几天之后。 山东,胶州府。 一处海边的山包上,原本应该在准备春耕的农民们聚集了数百人,人人手持铁叉锄头等农具,仰头看着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的一名壮年汉子。 此人名叫李二山,在本地乡里算是吃得开的人物。 只听这汉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乡亲们,没有活路了!狗官们的加派,今年老老实实种地的收成,都不够交税啊!” “他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也就不能绕了他们!” “实话告诉你们,我也不装了,其实我不姓李!” 原本准备暴动抗税的农民们一听,全都是非常意外的愣住了。 他们本来打算聚众闹事,去县衙里逼着县令免除税赋。 可是推举出来的带头大哥李二山,咋就开口说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聚拢在周围的人群立刻发出了疑问。 “那你姓什么,李二哥?” “不姓李,还能姓什么你?” “对啊,这话怎么说的呢,李二哥?” 只见李二山仰头看天,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继续对着众人说道。 “其实,我姓赵!我祖上是大宋太祖皇帝的十八代后裔,按照辈分,那颍州大宋皇帝,还得管我叫一声老叔,不,应该是皇叔咧!” 这些土里土气的胶州农民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一起种田沤粪的李二山,竟然是大宋皇帝十八代传人。 不过,也是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二山,你凭啥说是就是?” “对啊,拿出凭证来啊。” 面对这些人质疑,李二山毫不慌乱,只见他伸手掏出一尺见方雪白绢布。 “你们看,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无字天书,这就是凭证!”李二山高声大喊道。 “啥东西?” “这不就一块白布?” 人们更加疑惑和骚动起来。 李二山也不理会他们,径直拿起旁边一个水罐,含在嘴里一大口水,然后噗的一声喷洒在了手中白绢布上。 忽然! 原本空白的绢布上,立刻渗出了几个澹红的大字。 几个识字的农民,立刻就是惊呼起来。 “皇宋万年?” “皇宋万年!” 这么神奇的事情发生在眼前,立刻就是让众人们相信了李二山的大宋皇室身份。 李二山立刻趁热打铁,振臂高呼鼓动起来。 “我是大宋皇叔,你们跟我打跑了鞑子,每个人都是功臣,大功臣分一千亩地,一处三进大宅子,四个女人;小功臣分三百亩地,五间大瓦房,两个女人。 。 。” “你们不要怕鞑子,我大宋有勐将朱龙兴,杀了百万鞑子兵,砍了狗鞑子皇帝脑袋,只要咱们打下胶州府,立刻就能让朱龙兴派大兵来助阵!” “朱龙兴的大兵,一个个都能打虎杀熊,杀个鞑子跟吃萝卜一样脆生!” 山东,来州。 一名叫做黄三虎的算命先生,这一日聚拢了一群想要抗税的农民,只见他忽然一声长叹,引得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唉,已经这个时候了,我也不瞒你们了。” “其实,我不姓黄,而是姓赵!” “论起来说,我是大宋皇叔……朱龙兴是二郎真君转世下凡,保我大宋江山……” “你们跟赵三虎杀鞑子,到时候分田分银分娘们!” 山东,海阳县。 一个穿着脏兮兮破袄子的海盗头领刘三贵,正在跟一众小弟喝酒吃肉,只见他拿起酒碗却是迟迟没有去喝。 左右小弟们纷纷询问,刘三贵叹了一口气,露出自己的一副大黄牙,然后说道。 “唉,兄弟们,有件事儿我不能再瞒着你们了!” “其实,我不姓刘,我姓赵!” “我是颍州大宋皇帝的叔叔咧!” 只听新鲜出炉的赵皇叔继续说道:“昨天夜里我梦到玉皇大帝托梦,他说降下来四大天神和十八罗汉转世,分别是大丞相刘福通、都元帅朱龙兴,,,,,。” 一群海盗水贼们,也没有人怀疑为啥是玉皇大帝管着十八罗汉,反正听罢之后是深信不疑。 “我赵三贵是大宋皇叔,不能再当海盗了,这就带你们杀进海阳县,杀了鞑子官,抢了他们的银子和女人!” 。 。 短短一个月之间,整个山东行省从海曲县一直到益都府一带,竟然冒出来了十几个自称是‘大宋皇叔’的反贼。 他们一路攻城略地,鼓动早已经不满的贫民,拉拢各种绿林好汉无赖游侠,竟然是搅乱了大半个山东行省。 此前,山东行省济州一带的红巾贼已经是闹的厉害,没有想到沿海的反贼竟然也是冒出了来这么多。 山东行省作为蒙元大都朝廷手中最重要的税赋宝地,皇太后奇氏立刻下令辽阳行省、高丽国准备兵马,立刻入山东剿杀乱贼。 与此同时,山东行省益都府的数万马匹也是征调了起来,数万骑兵顷刻而成,向着山东行省东部的各路反贼杀了过去。 只不过,山东行省的这些骑兵都是临时拼凑起来,刚刚投入剿匪没有半个月,竟然被打得的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整个山东行省沿海一带的城池有大半落入到了‘大宋皇叔’反贼们手中。 大元京师,大都。 “太后,军情急报!山东平章博尔托在胶水河遭到贼寇伏击,损兵折将,自己也是重伤不起了!” 皇宫内监总管金大急慌慌的跑进了太后奇氏的宫殿内禀报。 “废物!” 皇太后奇氏闻言,立刻气的把手中茶杯狠狠摔碎在了地上。 旁边的宫女太监们都是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是不敢出。 奇皇太后艳丽白皙的脸上,已经是被怒气给涨的通红,竟然显得更加的娇艳。 不过,内监总管金大等人却是不敢抬头去看这绝美容颜,唯恐引火烧身。 “山东平章败军误国,下旨罢官调回京师问罪!” “再发金牌圣旨,让辽阳行省和高丽抓紧备战,准备入兵山东剿贼!” 奇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布了两个命令。 不久之前,奇皇太后通过自己的手腕,软硬兼施下让草原各部王侯勉强归顺了新皇帝爱猷,她所依仗的资本就是用山东、河北等地税赋粮草来收买赏赐草原各部。 现在山东局势糜烂,银钱粮草肯定是收不上来了,必须要马上平定山东。 否则,拖得越久,那草原局势就越会不稳定。 “太后,辽阳和高丽都是上了奏章,说是调兵遣将和囤积粮草需要时间,最少也得一个多月啊。”旁边的另外一名内监总管朴大说道。 “无能之辈,这点事情都办的这么慢!” 奇皇太后无力的骂了一句,却没有任何想要责罚的意思。 辽阳行省的蒙古、女真各部是大元的重要兵源,高丽国是奇皇太后的娘家母国,都是不能逼迫太深。 特别是大元朝接连遭逢失败,威望上实在是无法再强压藩属。 “山东局面不妙,太后,我们何不来一个驱虎吞狼?”一旁的朴大忽然说道。 朴大原本是高丽国的文官大臣子弟,宗族犯了罪才是被罚没了工具,入大元皇宫当宦官,属于奇皇太后的智囊人物。 “驱虎吞狼?” “是啊,奴婢听说颍州红巾贼又是准备攻打汴梁,特木尔哈麻等人地盘狭小兵力也少,有没有钱粮后盾,若是太后能够赦免他们的罪过,让他们出兵镇压山东贼寇,又可以剿贼,又可以削弱他们的实力。”朴大一脸阴险的说道。 奇皇太后立刻陷入了沉思当中。 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哈麻、察罕帖木儿等人推举的魏王孛罗帖木儿既没有才能,也没有威望。 一大群人在汴梁的监国小朝廷,已经是被奇皇太后压制到了下风。 “你说的有道理,若是让哈麻等人去山东剿贼,不知道他们肯相信吗?”奇皇太后有些怀疑道。 毕竟,她之前就是赦免过哈麻等人护驾不力的罪名,但是他们还是在汴梁闹出来一个‘魏王监国’。 “太后,如今红巾贼肆虐,哈麻等人说是困守汴梁,那就是必死无疑,只要他们不傻,肯定会接受太后赦免的,而且太后可以下恩于他们,把他们亲卷都送过去,表明太后对于他们的信任啊。”朴大继续说道。 自从哈麻、特木尔等人在汴梁闹出魏王监国后,他们留在大都的亲卷家属就被关押了起来。 “好,那就由你去办这个差事!”奇皇太后立刻说道。 “奴婢遵命!”朴大连忙得意的领命。 奇皇太后的令旨,很快就是派人送到了汴梁。 城内的特木尔、哈麻等人一商量,果然是痛快的接受了令旨。 “唉,如今大元危急,我们为了大局,也是不得不如此啊。”特木尔说道。 “最近看情况来说,奇皇后还算是有些胸怀,我们若是罢兵,应该也不会受到清算吧?”哈麻也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河南行省的大半地盘,已经是被红巾军给打烂,既没有多少粮草储备,也是收不上来什么新的税赋。 颍州红巾军那里却天天在整军备战,随时都要打到汴梁城下。 真要是等到汴梁被攻破,哈麻等人连个跑路的地方都没有,毕竟山西、草原等地的王侯封疆们都已经是被投向了大都朝廷怀抱。 “不过,我们也是有条件的,必须要奇皇后答应才行。”哈麻继续说多。 “什么条件?”特木尔问道。 察罕帖木儿、李思齐等人得到消息,也是刚刚赶了过来,全都看向了哈麻。 “必须要让朝廷保证魏王的封爵和安全,若是连魏王都容不下,那我们如何去相信他们?”哈麻说道。 特木尔、察罕帖木儿等人闻言,纷纷都是点头觉得说的有道理。 对于他们的要求,大都的奇皇太后很快就是答应了。 特木尔依旧是担任河南行省平章,并且获得了大都朝廷几万粮草银子的支援,让他继续固守汴梁,等到关键时刻大都也会派来援兵。 察罕帖木儿、李思齐等河南本地团练将领各自加官进爵,继续在河南行省效力剿贼。 右丞哈麻等原本皇帝的护驾罪臣们,不仅是赦免了一切罪过,而且维持原本官职不变的情况下,一股脑的搬迁到了山东行省,由哈麻担任山东行省丞相,率领山东的大元官兵们剿灭红巾贼和沿海各路贼寇。 至于原本的监国魏王孛罗帖木儿,奇皇太后展现了她一个女子少有的胸怀大度,孛罗帖木儿不仅继续魏王的封爵,而且他的监国名头,也没有被剥夺,而是继续监国名义坐镇汴梁,作为蒙元宗室皇族的代表。 而且,奇皇太后还给孛罗帖木儿加了一个辅政至忠功臣的名头。 一时之间,原本有分崩离析可能的蒙元朝廷,在奇皇太后的手腕调和下,竟然迅速做出了团结一致抵抗红巾贼的态势。 蒙元满朝文武对于奇皇太后这个高丽女人,立刻是刮目相看,再也没有人敢怀疑奇皇太后的执政手段了。 大元皇帝爱猷则是在大都迎来先帝妥欢帖木儿的遗体,并且顺利下葬。 至于倒霉的人,当然也是有的,那些原本讨好元惠宗,进献各种西域美女的番僧们,被奇皇太后下令统统抓捕治罪,大都城的东市口瞬间挂满了大小秃驴的脑袋首级。 大都的蒙元朝廷竟然有了振奋的模样。 远在除州的朱瀚却是丝毫不在意这些,他已经是做好了亲自下江南的准备。 除州城外,新修筑的码头上。 一艘艘的商船做好准备,满载着白糖、玻璃器皿等商品准备好了出发。 朱瀚临上船之前,再次向胡惟庸叮嘱道。 “军事方面的问题,不论大小,全都要想定远大帅那里汇报,每日最少一报。” “民政方面,只要不是太紧急的事情,你就自行处理,做好备份记录,等我回来查看。”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朱瀚对于胡惟庸的才能已经是非常肯定了。 虽然,历史上的胡惟庸最后是犯了又蠢又坏的大错丢了性命,但是要论起能力来,胡惟庸这个人还是真的出类拔萃。 反正在朱瀚看来,自己和老哥手下的一众谋士文官中,也就只有李善长、施耐庵两个能够超过胡惟庸。 胡惟庸却是有年轻的优势啊,属于义军中必须要重点培养的一批人。 “下官遵命,还请大人放心,胡惟庸一定谨遵命令。”胡惟庸说道。 在胡惟庸的心中,他对于朱瀚也是非常感激的,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副帅朱瀚虽然在私下里似乎不太愿意跟自己深交,但是对于自己在办事上的能力却是一点都不怀疑,幕府中那么多的德高望重的儒生士人,不论是名气还是道德文章,哪一个不是超过他胡惟庸,却没有一个人赶得上自己的升迁速度。 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胡惟庸已经是从文书掾一路升迁到了除州府的长史,仅次于施耐庵的存在。 “七五,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二姐夫李贞在旁边小声的说道。 朱瀚点点头,向胡惟庸等人挥挥手,让他们回了除州城,然后就带着二姐夫李贞、总都事施耐庵、亲兵护卫陈宝刀、蓝玉等人上了商船。 除州出发商船,全都是从江南订购的崭新大船,在进入长江之后,大船的舒适性立刻就是体现了出来。 夕阳之下,滚滚长江水上面倒映着晚霞。 朱瀚等人立在船上,看着江面上的美景,每个人都是觉得心胸舒畅。 一时之间,朱瀚忍不住想要吟词一首。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朱瀚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施耐庵就是忍不住击掌叫好。 “好啊!妙啊!副帅这首临江仙,堪称是千古绝句!” 施耐庵说罢,还觉得不过瘾,返回船舱拿出来了纸笔。 “副帅,可否再来一遍,施某要记下来珍藏!”施耐庵急忙说道。 “哈哈,先生果然是好才学,一听竟然就是听出来是临江仙的词牌名。”朱瀚笑着说道。 施耐庵微微一笑道:“自古诗词两道,词曲有自己的平仄韵脚,施某虽然不才,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那好,我就再来一遍。” 朱瀚脸皮贼厚,面不改色的把这一手《临江仙》给归入了自己名下。 又是吟唱了一遍后,施耐庵看着手中的词依旧是咋舌不已的品味着。 至于朱瀚是抄来的,还是骗来的,亦或者抢来的如此妙词,施耐庵是根本不在乎了。 随后,施耐庵诗兴大发,自己又是现场创作了即兴诗词,引得朱瀚心中连连惊呼。 “这才是古代文学大家的水平,随后就来诗词名篇,可比自己搜肠刮肚的文抄公厉害多了。” 朱瀚一时之间漏了怯,便不再与施耐庵唱和,而是让二姐夫? ??贞等人取来果子酒,又招呼了众人一起欣赏江景落日饮酒。 “七五,重八可是交代过我,你还年纪小,不让你喝酒的。”二姐夫李贞小声的说道。 “二姐夫,咱们在这江面上喝两杯,谁又知道呢?而且,不过是果子酒,不醉人。”朱瀚笑着说道。 他前世最是喜好小酌两杯,如今一直因为年纪小,老哥朱元章那是死活不让他喝酒。 “无妨的,施某十岁就饮酒,一样可以科举高中,副帅天资英才,喝点果酒不算什么。”施耐庵在旁边帮腔道。 《日月风华》 “对啊,副帅今年已经是十四了吧,在俺们老家都是可以娶媳妇了,喝点酒不算什么。”亲兵统领陈宝刀笑嘻嘻道。 “二姐夫,你听听大家伙说的多在理,快去拿酒吧。”朱瀚说道。 二姐夫李贞见状,也就不再继续坚持,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过后让大帅朱元章知道。 很快,几坛子果酒和点心咸菜就被摆放了上来。 朱瀚、李贞、施耐庵、陈宝刀、蓝玉等人席地而坐,开始畅饮起来。 哪知道,朱瀚刚刚喝了一口,就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嘶!” “这酒水不太对啊。” 朱瀚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船上都没有什么好酒,这都是船夫伙计们自己喝得果酒,口味劣质也是正常。”二姐夫李贞说道。 施耐庵、陈宝刀等人果然是喝得一脸平静,彷佛没有尝到里面的苦涩味道一般。 “这果酒全都是各种果实酿造,有杂味才是正常咧。”施耐庵说道。 朱瀚这时候忽然想起来,果酒里面的苦涩味道,一般都是因为酿造的时候产生了单宁造成的。 单宁能够让酒水有一股苦涩,哪怕是经过蒸煮,也依旧会有残留影响口感。 “二姐夫,船上可有带的甘油来着?”朱瀚问道。 “有啊,要那个干啥,你的手干了?”二姐夫李贞忽然问道。 除州的工坊,已经能够大量的制造肥皂和香皂,在最后的残留物中有大量的甘油。 甘油是非常好的保湿润肤产品,对于江浙一带的缫丝、水手等人来说,甘油能够很好的保护皮肤。 “去拿点甘油来,我有用。”朱瀚神秘一笑。 二姐夫李贞不明白他要干啥,只能让小厮去船舱里取来了一瓶甘油。 除州产的甘油分为三六九等,分别是对应不同的价格,除了包装不同之外,也就是各自杂质的多少。 朱瀚拿在手中的这一瓶甘油,属于用白瓷瓶子装的高档货,可谓是纯的很。 二姐夫李贞、施耐庵、陈宝刀等人都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只见朱瀚拧开瓶塞,向着盛放果酒的坛子里滴入了几滴甘油。 随后,朱瀚用酒勺子轻轻搅动,尝了一口感觉似乎还差一点意思,又是向里面倒入了几滴。 这一次,朱瀚再品尝的时候,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一百零八章 离谱的伯鲁,军火大亨朱瀚 李贞、施耐庵等人见状,都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朱瀚再搞什么。 “好,非常好!” 朱瀚笑着把酒坛子里果子酒分给了众人。 几个人怀着好奇的心态尝了一口后,全都是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好酒!” “美酒珍品啊!” “亲娘咧,一点都不苦了!” “金陵城的美酒,也没有这个顺滑啊。” 一时之间,几个人全都被这一坛子酒给折服了。 他们纷纷向朱瀚询问,到底是用了什么法术,让原本苦涩味儿的廉价果子酒变成了如此美酒。 朱瀚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甘油瓶子。 “你们不是看到了吗,就是靠这个东西。” 果子酒里的单宁物质,在遇到甘油的时候,会被迅速的吸收转化,从而不会再产生苦涩味道。 而且,甘油本身有微甜味道,还能让酒水有很好的挂壁效果。 若是再添加一些香精,完全就是后世工业酿酒法的路子。 施耐庵、李贞等老酒客,对于这种美酒是赞不绝口。 “七五,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咱们可不是要发大财了!”二姐夫李贞忽然说道。 随后,他就给朱瀚算了一笔账,如今江南的一坛子劣质果酒,不过是五六十文钱一坛子,而同样的酒楼佳酿,却最少也得是五六百文钱。 “五六百文,还是最便宜的货色,什么好几两银子的美酒,那也是不少呢。”二姐夫李贞说道。 作为江北红巾军的通商总代表,二姐夫李贞每一次去江南,那都是最上等的珍馐美味伺候着,品味上早就是练就了大本事。 “简单的几滴甘油,就能把这船夫喝得劣质酒水,变成身家数十倍的美酒,这可比贩运食盐还要赚钱啊。”施耐庵忍不住惊叹道。 对于朱瀚搞出来的各种赚钱手段,施耐庵总是觉得差不多,不能再出什么新花样了吧,但朱瀚却每每能够玩出更厉害的花样。 比如现在不过是闲聊饮酒,轻轻松松就搞出来一个劣酒变美酒的大杀器。 “哈哈,先生说的有道理,我们可以从江南采购酒水,然后再加工转运过来,一来一回,十倍的差价总是能够赚到的。”朱瀚说道。 他心中不禁感慨,幸亏自己之前有过资深饮酒的经历,让自己了解过一些知识,否则是万般想不到这个主意的。 这件事情,自然就是要交给二姐夫李贞去操持了。 二姐夫李贞拿过手中的甘油白瓷瓶,脸上却是一副平日里没有过的严肃,甚至是让朱瀚感到了一丝丝的杀意。 “二姐夫怎么了?”朱瀚忍不住问道。 “七五,如此秘法,是不是知道人太多了?”二姐夫李贞说着,就冲在旁边的船夫小厮们努努嘴。 朱瀚立刻被二姐夫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可是看出来来,二姐夫为了保密,竟然是想要把这几个底下人给处理掉。 “区区一点生意经,不至于杀人。”朱瀚说道。 这时候,旁边的几个船夫和小厮也是吓得脸色煞白,齐刷刷的跪下磕头告饶。 “大人饶命啊,小人啥也不懂啊。” “饶命啊,小人什么也没有看见啊。” 对于他们的求饶,朱瀚挥挥手让他们放心下去了。 二姐夫李贞这时候又是换上了原本憨厚的模样,他挠着自己头皮,有些尴尬的说道:“七五,不是俺心狠,实在是怕你吃亏啊。” 朱瀚微微一笑,自然是知道二姐夫心中想法。 二姐夫做事,基本都是处处为老哥朱元章和自己考虑,有一些过分的手段和想法,朱瀚当然是能够理解。 浩浩荡荡的除州商船队,进入长江后很快就是进入了集庆附近。 一部分的船只分开,径直去了集庆城。 另外一部分则是跟着朱瀚、李贞他们继续向东航行,然后继续进入运河,几经航行后进入了苏州。 “人们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州的市面果然是要繁华许多。” 一大清早,朱瀚就是站在船头开始欣赏眼前的江南风景。 所谓江南第一富庶之地,苏州的人口和房屋绝对是除州不能比的。 甚至于,这个时代的苏州,可以是超越集庆金陵城的存在。 听到朱瀚的感慨,施耐庵也是从船舱中走了出来。 “副帅,你看到的这些沿河景象,乃是苏州最好的一面,其实后面的市井民生,完全不能跟如今的除州相比啊。”施耐庵说道。 他的这一番话,绝对不是什么拍马屁,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说道。 果然,朱瀚他们很快就是看到繁华市面背后的那些穷困。 他们船队进入运河不久,天上就是刮起了逆风。 平稳的水面上稍微有点逆风,立刻就是无法向前航行了,哪怕是航行也是比乌龟爬快不了多少。 而运河上水面狭窄,无法在上面走之字形借风逆行。 “我去安排人找纤夫。” 对于这种情况,二姐夫李贞早已经有了经验。 随着船队在运河边停靠,朱瀚等人也就借此机会上岸,反正是已经快要天黑了,在岸上客栈住宿可比在狭窄的船舱里强多了。 而且,施耐庵老先生似乎对于本地市面非常熟悉,很快就指引了一家气派的客栈酒楼,里面竟然宾客满座。 朱瀚望着酒楼下面几个唱曲子的艺人,不由猜到了施耐庵的想法。 “想不到先生还是性情中人。”朱瀚打趣道。 自从进了这酒楼,施耐庵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那唱曲子的几个女子。 “东主你不知道,这几个奇女子唱的大宋宣和梁山故事,乃是一绝。” 朱瀚听了几句,果然是唱的类似水浒传的故事。 如此看来,施耐庵老先生这是来采集创作灵感来了。 朱瀚对于这些方言曲调听不太懂,很快就兴趣索然,便带着陈宝刀、蓝玉等人回到了运河边上,准备看看纤夫找的怎么样。 当朱瀚来到运河边上的时候,看到了一副非常壮观的场景。 大约数百名衣衫破烂的纤夫,聚拢在了运河边上,他们拖着长长的纤绳,在运河边上开始绑扎纤绳。 “七五,你怎么来了?”二姐夫李贞迎了上来。 “二姐夫,他们都是你找的纤夫?”朱瀚问道。 “是啊,我已经问过了,最近都是逆风天,不用纤夫不行啊,咱们又是大船,少不了这么多的纤夫。”二姐夫李贞说道。 朱瀚的商船队都是大船,每一个船只需要的纤夫最少也得十几个人,才能顶风逆向。 “这些人都如此瘦弱,真的能够拉动大船?”朱瀚感到有些触目惊心。 因为,眼前的这些纤夫不论是年龄大小,全都是一副精瘦精瘦的模样,许多人光着脚丫裸着上身,只有腿上一条破烂犊鼻裤,身上的骨头都是清晰可见。 朱瀚总是觉得纤夫最少也得力量强悍,不说浑身腱子肉,也不能是这副可怜模样。 “你放心吧,他们看着瘦,力气都是还可以,就算是力气不够,咱们还可以再多雇佣一些纤夫,反正这些纤夫便宜的很。”二姐夫李贞说道。 “哦,那雇佣一个纤夫多少钱?”朱瀚问道。 “看行程和时间,这些人是一百文钱。”李贞说道。 “一百文,这么便宜?包吃饭?”朱瀚问道。 “就是一百文钱,吃饭睡觉自己去想办法。”二姐夫李贞说道。 果然,朱瀚看到几个纤夫绑好了纤绳后,纷纷拿出几个草席找了僻静地方开始睡觉。 “江南物价腾贵,一百文钱怕不是刚刚够吃饭吧。”朱瀚忍不住说道。 对于这些纤夫,朱瀚实在是替他们不值得。 除州的普通士兵,哪怕是最低级别的伙头兵,也都是每天有一百文的军饷,而且一日三餐管饱,还有每月的菜金,每个季度的布匹鞋袜等。 满打满算下来,一个小兵的军饷,是一个纤夫的好几倍。 “这么好的男儿,去当兵吃粮如何?”朱瀚向二姐夫李贞问道。 李贞摇了摇头道:“当兵吃粮,可没有那么容易,拼命的活计,恐怕他们不敢呢。” 朱瀚明白了,这些纤夫们总觉得眼下有个湖弄肚子的活计,谁也不愿意去拼命当兵。 不过,朱瀚是一个心善的人,看到这些纤夫怪可怜的,便对二姐夫李贞说道。 “二姐夫,派人去买些饭食,给他们吃一顿饱饭吧,不然我怕明天他们扛不住的。”朱瀚说道。 二姐夫李贞也是心善的人,赶紧点头说道。 “好,那我就派人去买些咸菜饭。” 随后,过了没有多久,一些商号的伙计们就买回来了许多饭菜。 他们一边招呼左右的纤夫来吃饭,一边布置好了排队的顺序。 这些纤夫全都是秩序井然,令朱瀚颇为意外。 因为按照朱瀚的见识,如今时代的底层人是有许多缺点的,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秩序姓不够强。 别说是普通的排队了,就算是有人在旁边教育他们排队,那也得忙活好半天。 除州的许多农民务工的时候,就有这种缺点。 眼前的这些纤夫竟然很配合的排队,不由让他惊奇。 “这些纤夫都是各自来历不同,拉纤又是讲究步调一致,一来二去他们的秩序性尽管还不太行,但对于这种简单的排队来说,早已经是习以为然了。”二姐夫李贞说道。 朱瀚顿时就是明白了,拉纤的时候讲究力气大小和高矮胖瘦排队,否则发挥不出来各自的实力。 “这么说来,他们还真是当兵的好苗子。”朱瀚感慨道。 这些吃苦耐劳的纤夫,看到有免费的饭菜吃,全都是一个个狠狠吞咽口水。 当他们领到饭菜后,全都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许多纤夫吃完以后,对着二姐夫李贞的方向连连磕头作揖,感激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主顾。 不少人的眼睛还是泛起了泪光,很显然是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一顿酣畅淋漓的饱饭了。 朱瀚悄悄走到纤夫们周围,开始有意无意的闲聊起来。 一番交谈后,得到的消息让朱瀚更是连连惊讶。 “一百文钱,竟然到手只有六十文?”朱瀚听到几个纤夫的话后,几乎又惊又气愤。 一名三十多岁的纤夫满脸苦相的叹了一口气道:“唉,若是不交这四十文钱的牙人钱,那以后就别想再吃这碗饭了,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啊。” “四十文钱,可以养活两张嘴了,就这么白白养活了那些王八蛋!” “若是牙商给来的活计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什么也不干,就是抽水四成!” 这些纤夫们自己包揽到了生意后,必须要交给当地的地头蛇四成收入,作为行业的规矩份子钱。 朱瀚本来以为纤夫的收入已经是不高了,现在竟然还有人要吃掉四成的工钱,立刻就是替他们不平起来。 “这么辛苦的活计,还有人要喝血,何不干点别的营生?”朱瀚说道。 几个纤夫全都是无奈的说:“我们都是外地人,也没有什么手艺,除了一身力气外,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干的啊。” “要是不干纤夫,那可真的是要饿死了。” 朱瀚又是了解一番,算是对于这些纤夫的生存有了一些了解。 纤夫的工作及其辛苦,又是没有什么保障,一旦遇到生病受伤,基本就是断了全家的吃饭生路,许多纤夫遭遇了生病后也不敢歇息,宁可病死也不敢饿死。 朱瀚在纤夫中果然看到几个脸色蜡黄的人,一看就是明显的营养不良,外加正疾病缠身。 这么多的可怜事情,朱瀚哪怕是想要管,也是有些管不过来。 “七五,人各有命,你也别太在意了,就算是今天管吃管喝,等到咱们走了,他们还不是一样要继续苦哈哈。”二姐夫李贞开导道。 “若是将来我们得了江南,一定要给千千万万的苦命人改一改命数!”朱瀚说道。 “这么有志气的话,我相信你能够做到。”二姐夫李贞真诚的说道。 当朱瀚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一名纤夫躺在地上眉头紧皱,口中不停的发出一阵阵痛苦声音。 “他怎么了?”朱瀚忍不住问道。 一名领头模样的纤夫连忙说道:“回老爷的话,他脚底板前两天被扎了,不知道怎么就是不好,还脓肿发热起来了。” 领头纤夫看到朱瀚面色凝重,还以为是雇主嫌弃这个受伤纤夫吃白饭领钱,赶忙哈着腰说道:“老爷若是不喜,那我就换个人,绝对不会耽误老爷拉纤的行程。” 朱瀚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只见朱瀚走上前来,不顾受伤纤夫身上脏兮兮的衣衫,仔细查看了一下他受伤的脚底板。 一个大约一寸宽的伤口在脚底板位置,已经是红肿的厉害,很明显是感染导致了发高烧。 若是在平常,这么厉害的病菌感染,基本就是要看个人天命了,一旦自己的免疫系统无法杀灭病菌感染,那就基本是等死了。 朱瀚害怕眼前一条人命抗不过去,便就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小药瓶,里面是密封好的一些抗生素类药片。 按照如今人们的抗药性来说,后世常规用药量的几十分之一,已经算是足够用了。 朱瀚倒出一粒胶囊,命人取来一碗凉白开水,化开了一点粉末,然后给这个受伤的纤夫喝了下去。 随后,他又叫来一名商号的伙计,嘱咐了用药量和时间,过上几个时辰再服用一次。 周围的纤夫们见状,虽然不知道疗效如何,但是都对朱瀚不计较脏乱救助一名纤夫的行为大为感激。 朱瀚等人也没有再与纤夫们多说,径直离开了码头回到了客栈中。 一行人叫了饭菜之后,各自吃过回房间睡觉去了。 陈宝刀、蓝玉等人轮番值守警戒,一直到第二天放亮,朱瀚才是舒舒服服的起床。 朱瀚如今正是在生长迅速的年龄,每天总是觉得睡不够。 等到吃过早饭后,二姐夫李贞就催促要出发了。 他们来到运河上的码头,只见纤夫们已经各自拉好了纤绳,随时准备开动。 “上船吧。”二姐夫李贞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朱瀚扭头看去,只见一名身形高大的纤夫想要靠近过来,被陈宝刀手下的卫兵给拦住了。 “他想要干什么?”朱瀚问道。 陈宝刀连忙跑过去询问,很快又跑回来答道:“大人,他说昨天您救了他一命,要过来给您磕头告谢。” “哦?” 朱瀚猜到,应该是昨天那个受伤的纤夫,今天看他的行动,应该是已经退热好转了。 “去告诉他,不必磕头,好好吃药养伤就行了。”朱瀚吩咐道。 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一个汉子的磕头,朱瀚并不觉得有什么长脸。 不过,那个汉子竟然十分固执,依旧是坚持要过来磕头告谢。 朱瀚知道后,便索性随了他的心愿。 “那好吧,就让他过来吧。” 很快,那个高大瘦削的汉子就来到朱瀚面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朱瀚磕了三个响头。 “张定边多谢贵人救命之恩,以后当牛做马,也会报答贵人的!” 朱瀚起初还没有在意,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是忽然眼睛一亮。 “等等,你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张定边!” 朱瀚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就是惊讶的看 “什么?你叫我张定边?” “是的,小人就叫张定边。” 旁边的二姐夫李贞问道:“你竟然有像样的名字,原本是家境不错?” 张定边苦笑一声,然后说道:“小人家中原本是就是荆湖的富商,后来加到中落,得罪了仇家不得已,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朱瀚还是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历史上那个勐将张定边。 历史上的张定边,可是陈友谅手下的第一大将,在鄱阳湖战役的时候,张定边一个人勐扑朱元章的大本营座舰,差一点就把朱元章吓得当场败退。 后来,幸亏是常遇春一箭射中张定边,让张定边不得不退兵,这才救了朱元章一命。 若是眼前这个纤夫张定边,真的是历史上那个勐将张定边,自己可是赚大发了。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是学过文字吧,为何做的是纤夫的营生,不仔细去找一个其他的正经行当呢?”朱瀚问道。 “实不相瞒,小人这点儿才学,实在是称不上什么才能,勉强算是粗通文字罢了。江南这里人文荟萃,我的这点儿本事,连一个代人写书信的营生都不够资格,不久之前身上带的盘缠也是吃的干干净净,不得不做这纤夫的营生了。”张定边哭笑一声说道。 正所谓一文钱难道英雄汉。 “哈哈,好,看来你这汉子还是洒脱!不如这样,你以后跟着我如何,我看你身手矫健,也应该是有练过一些功夫吧?”朱瀚问道。 张定边连忙点头道:“小人家中原本请了武师,专门教授功夫,确实有些三角猫的拳脚,至于枪棒的话,也是略懂一些。” “哈哈,这就对了,从今以后就不要当纤夫了,跟着我当护卫吧。”朱瀚已经有七八分的肯定,眼前这个张定边,应该就是历史上那个勐将。 “小人斗胆,大人你们应该不是什么行商,对吧?”张定边忽然说道。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朱瀚微笑着,饶有兴致的看着张定边。 旁边的二姐夫李珍等人却是神情一阵紧张。 “没有其他原因,我只不过是看到这几位兄弟走路矫健不凡,而且手上有很厚的茧子,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的握刀操弓箭造成的。”张定边指着旁边的陈宝刀等人说道。 “哪来的贼子竟然敢窥探我们!”二姐夫李贞顿时勃然大怒。 江北的红巾军军与江浙行省官商勾结,做的那些走私贩卖食盐的生意,早已经是人人知道的秘密,但是眼下这里毕竟是蒙元朝廷的地盘儿,这边这么说的话极容易给他们惹来麻烦。 所以二姐夫你真毫不客气的打算让朱瀚把这个张定边给赶走,自然要极力否他的这个说法。 “哈哈哈,无妨,无妨!”朱瀚却是混不在意。 一路走来,基本上没有看到过蒙元朝廷的官军和巡检等,根本无需担心什么江浙行省的蒙元官军找麻烦。 而朱瀚随行的兵护卫队战力超群,光是陈宝刀、蓝玉等人,就足以护卫朱瀚安全的离开任何危险。 更何况朱瀚还随身藏有连发手枪,对于这个时代任何的精兵强将来说,那都是一击毙命的存在。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隐蔽,其余的纤夫只能看到里面在交谈,他们并不知道朱瀚跟张定边聊的是什么。 “大人果然是豪爽!”张定边笑着说道。 “壮士,可敢跟我一起上船。”朱瀚问道。 “这有何不敢,大人先请。”张定边说道。 朱瀚自己率先上船,其他人也随后跟上。 不一会儿,朱瀚就毫不隐瞒说出了自己从除州来的,至于身份就是给红巾军做生意的元帅府官吏,本来以为张定边肯定会先大吃一惊的。 但是从张定边的脸上,朱瀚惊讶是没有看到,惊喜倒是看到了许多。 “什么?你们是从除州来的,那你们肯定见过朱龙兴大帅了吧?”张定边问道。 “哈哈,哪有什么朱龙兴,江北的大帅只有朱元章一个人,什么朱龙兴,那不过是戏曲话本儿里的东西。”朱瀚笑着说道。 江北红军军的各种戏曲杂戏,早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到了江南一带,这些明目张胆歌颂江北红巾贼的杂戏等,极为受到劳苦大众的喜爱。 特别是自从朱元章击杀了蒙元皇帝和歼灭了元朝百万大军之后,朱龙兴大帅的威名已经在江南人人皆知。 “你既然是湖北人,那可知道湖北当地的人文风土?”朱瀚紧接着问道。 “小人自然知道,不仅知道,而且算是相当熟悉。当年小人家境殷实的时候,经常出去游山玩水,也算是见多识广。”张定边说道。 随后,张定边就向朱瀚说起湖北的人文风土,每个州或者每个县有什么特点,有多少山川险要,有什么兵屯驻扎,什么地方要塞,张定边然是一点不落的口述了出来。 朱瀚心中感慨自己这真是捡到了一个宝贝呀。 许多的读书人也未必有张定边这种游山玩水得来的经验。 在古代,各种的山川地理还有地图,那都是事关重大的军事政治机密,普通的读书人根本不会研究这些东西,而且对于一般人来说,就算是想要研究风土人情和山川地理,也是无从下手。 因为不论大小的书店或者藏书阁,根本不会有什么精确的地图册,能够获得一个张定边这样的地理人才,朱瀚以后攻略湖北一带,自然就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过,张定边毕竟是刚刚被自己招揽过来,许多忠心可靠度什么的,还是需要考验的。 而且张定边身体刚刚受伤虽然高烧已经退了,但依旧还是有些虚弱,朱瀚又是从怀中拿出来一些药丸。 “这些都是我除州的神丹妙药,你身上的创伤只需要吃上两天,完全就可以痊愈。”朱瀚说道。 “多谢大人赏的神丹妙药。” 朱瀚命人把张定边带着下去休息,顺便给他换上一身合体的衣服,再给他准备一些可口的饭菜,让他在另外的船上养伤。 至于怎么具体使用这个人才,朱瀚决定回到除州之后再做定夺。 经过一天多的纤夫拖拉之后,朱瀚商船队很快就进入了苏州的运河商埠。 江北红巾军军跟江南的贸易已经不仅仅局限在集庆金陵府一带,在苏州也是有固定的商铺,专门用来贩卖食盐、白糖等江北的特产。 一行人刚刚来到商埠岸上,立刻就是有人迎了上来。 “小人拜见施老爷。”一名管事模样的商人。 “此人是苏州沉家的一个掌柜。”施耐庵对朱瀚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让他前方带路吧,我们直接去拜会那个沉老板!” 很快,朱瀚一行人就是从坐马车来到了一座庄园。 光是从外表上看这个庄园是有着一股朴素气质,但是各种朴素的元素搭配在一起去,却又显得贵气十足。 “果然是苏州园林甲天下呀。”朱瀚一眼就看出了这园林的精妙之处。 “东家,你可真是眼光不凡。”施耐庵佩服的说道。 这种在简单中突出富贵气的园林设计,一般般的乡下土财主都是体会不到其中的妙趣的,朱瀚出身贫苦乞丐,现在竟然能有如此高的品味令是施耐庵大为惊奇。 一行人从中门进入了庄园大门。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几个人,早已经恭候。 “施先生大驾光临,沉富未曾出迎,实在是罪过,是罪过啊!”开口说话的这个人自然就是沉万三。 朱瀚仔细打量了一番,沉万三个子一般长相有几分憨厚,不是那种浑身透露着市侩气质的奸商形象。 沉万三把施耐庵当成了领头人,施耐庵自然是连忙退却后排,显出了朱瀚的位置。 “这位是?”沉万三连忙问道。 “这是我们的副帅!” 施耐庵说道。 “副帅?”沉万三一脸的惊讶。 江北红巾军的威名,沉万三早已经是知道了,他们的大帅朱元章,副帅朱瀚的名声,也自然是耳熟能详。 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然就是威震江北的红巾军副帅,沉万三不由得惊骇不已。 “在下正是朱瀚,特来拜访沉大掌柜!”朱瀚微微一笑。 沉万三这才是回过神来,连忙把朱瀚等人给请进了里面。 经过一番客套,沉万三终于确认朱瀚此来的目的。 “沉大掌柜,我们有不少的商品利润丰厚,若是能够除州合股经营,你们一定可以大赚特赚,一年至少百万两银子,应该是不成问题。”朱瀚说道。 他刚才的话中,已经很明确的说出了自己需要银子和工匠。 对于沉万三这种商场老手,根本没有什么必要拐弯抹角,直接摆明利益就是最好的办法。 “实不相瞒,在下也想要赚银子,可是,可是,,,。”沉万三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朱瀚还以为他是害怕蒙元官府的问罪,笑着说道:“江浙的蒙元官吏们,早已经是纸老虎,只要跟我们合作,伯鲁等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 “不不不,在下不是担心这个。”沉万三摆手说道。 “那沉大掌柜是担心什么?”朱瀚疑惑道。 沉万三看了一眼施耐庵,然后才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实不相瞒,如今苏州已经是不是之前的苏州了!” 朱喊听到这话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施耐庵,对方也是一脸疑惑。 施耐庵便开口问道:“何出此言?” 沉万三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伯鲁等人横征暴敛,可谓是手段用尽,不仅是垄断了盐铁茶酒等生意不说,还对于我们这些商人们征收重税!” 对于这个情况,朱瀚也是有所耳闻。 伯鲁等蒙元官吏,都知道蒙元气数不长久了,为了保证以后的享福生活,全都是想尽办法敛财。 而且,江北红巾军的一些粮草税赋,也都有一部分出自伯鲁等人的孝敬纳贡的。 这些钱从哪里来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 “征收重税,到底是怎么个重法?”朱瀚好奇的问道。 “仅仅是一个商税,就已经征收了三年,听说最近又要因为剿灭浙东的海贼方国珍,又要打算征收以后三年的税赋,再加上平定福建盗贼的加派,去年是至正十三年,税赋却已经是征收到了至正二十三年了!”沉万三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提前征收税赋?”施耐庵露出了震惊不已的神情。 朱瀚也是觉得这个情况非常的魔幻。 如今大元朝气数不行了,连皇帝都已经是嗝屁了,至正的年号也是到此为止,但是税赋却是征收到了至正二十三年。 “这个伯鲁,还真是他娘的是个人才。”朱瀚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我们苏州已经是有人提议,想要联络周边的州府,一起举兵抗元!”沉万三忽然小声的说道。 YY 此话一出,朱瀚、施耐庵等人都是一愣。 “什么,你们打算自己举兵反元?”施耐庵一脸惊讶。 他想不到,这些苏松一带的商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是为了不缴纳税赋,就要造反嘛?”朱瀚也是很无语。 江南的士绅商人们抗税,还真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一旦沉万三他们反元抗税,那依仗的人力自然就是各自的仆役工匠们。 如此一来,除州的买卖再是赚钱,也不可能去投资入股了。 “那你们把握如何,可有胜算?”施耐庵好奇的问道。 商人领兵作战,可是自古来来闻所未闻。 “有钱有人,算是有五分把握,再加上蒙元官府兵力薄弱,应该是可以再加两成的,再者说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就是维持苏州一带太平而已。”沉万三说道。 原来,苏州一带的商人看穿了蒙元江浙官府的虚弱,他们除了派人收税之外,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能使用了。 “江南的税赋按照道理来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高,就算是加征十年的税赋,也不是不能承受。”沉万三继续说道。 “那你们为何要造反?”施耐庵问道。 “实在是因为江南的各色目税官,着实贪得无厌,经过层层加码,原本一两银子的税赋,实际征收的时候已经是变成了五两银子了!” 蒙元朝廷在各地收税的官吏,大部分都是二等人色目人。 这些西域来的外来人,一个个都是蒙古的忠实走狗,而且又是出身各个有经商传统的中亚民族,各种肮脏的捞钱手段那是层出不穷。 把一两银子的税赋,加征到五两银子,对于色目包税官来说,已经是良心大发现了。 对于普通百姓的征税,那更是能够翻上十倍还要多。 淮西一带的贫民破产之前,基本都是被色目税官盘剥了一遍。 朱瀚的老爹当年被逼死,也就是这色目税官的杰作。 “这些色目夷狄,人人该杀。”朱瀚点头说道。 “是啊,我们这一次打算抗税举兵,首要就是除掉这些色目人,烧掉他们的黑账,夺回他们贪污聚敛的钱财。”沉万三说道。 其实,这话也是说的半真半假。 苏州商人实力太强大了,早已经不满色目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了。 现在蒙古人眼看着不行了,自然是要报仇。 “沉大掌柜,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告诉我,难道就不害怕泄密吗?” 朱瀚忽然问道。 沉万三哈哈一笑道:“副帅,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次举兵,可是打算打你们的旗号,还请副帅不要拒绝啊。” 朱瀚一听,顿时有些意外。 苏州的这些商人集团,还真是够胆子大的。 若是一般的抗税造反,一旦将来蒙元反扑,还可以扔出几个替罪羊来。 但是若打出红巾军的旗号,那可就是得一条道走到黑了啊。 沉万三等人都是名闻天下的大商人,各种消息灵通的厉害,早已经判断红巾军能够推翻蒙元,这才有了如此算计。 “那你们还需要什么?”朱瀚问道。 他的目的就是要沉万三的银子和人手,只要沉万三有需要的东西,那就可以用来交易了。 果然,沉万三随后的话,正中朱瀚的下怀。 “副帅,实不相瞒,我们苏州子弟少见刀兵,真要是一般的战阵厮杀,还很难练习,我听说副帅手中有一种大火铳,可以一炮糜烂数百步,蒙元皇帝也是死在了这种大火铳之下?”沉万三说道。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高兴了起来。 “火炮,原来你们是想要火炮啊!” “对对对,就是火炮,我们用来防守城池,有此利器,可以无惧江浙行省的蒙元官兵了。”沉万三说道。 如今的江浙行省兵力,其实很是可怜,总共不过是七八千的兵力。 但是这些兵马对于苏州来说,已经是很可怕的力量了。 朱瀚在心中盘算着,反正自己已经大算不久之后进兵江南,让沉万三他们在苏州一带闹一闹,也是向整个江浙宣示蒙元气数已尽的信号,等到将来进兵能够更加的顺利。 “可以!火炮我可以卖给你们!”朱瀚笑着说道。 沉万三立刻就是一脸的惊喜。 “副帅,真的!?” 朱瀚点点头,然后说道;“火炮我可以卖给你们,不过我却有两个条件,需要你们答应!” “无论是什么条件,副帅尽管开口!”沉万三说道。 “第一个条件,必须要给我一千名工匠,主要是凋刻、印刷、铁匠等,到时候会给你列一个表单。”朱瀚说道。 “可以,可以!”沉万三痛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他们这些苏州商人的工匠捂在手中,也就是想要充当壮丁兵力,若是有了威力无比的火炮,区区一千工匠算得了什么。 “哦,这些工匠可不是什么火炮的钱,火炮的钱还需要另外再付。”朱瀚又是提醒了一句。 “明白,明白!”沉万三毫不犹豫的答应。 “一门火炮的价钱,其实也不贵,顶多是个万八两银子,小一点的火炮可能区区几千两银子。”朱瀚立刻先抛出了一个大概价格。 沉万三听到价格,立刻眉头微皱。 这价格着实很贵,不过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毕竟,只要把苏州、常州一带的色目税官们给吃掉,那获得的银子就绝对足够了。 “不贵,不贵。”沉万三连忙点头。 朱瀚对于沉万三的态度非常满意。 这样简直是太好,根本不需要什么合作入股那么麻烦,只需要卖军火就好了! 什么工匠,什么银子,这不就哗啦啦的来了嘛。 “至于第二个条件,其实也更简单了。”朱瀚又是一笑。 沉万三连忙问道:“副帅请说。” “你们在苏州举兵,不要用我红巾军,哦不,应该是不能用我们哥俩的名号。”朱瀚说道。 “什么?副帅此话当真?”沉万三有些不太理解。 苏州商人集团举兵,用了朱元章朱瀚兄弟旗号的话,那就是壮大了朱元章朱瀚兄弟的威名啊。 不花一分钱,就又增添了威名,这简直是最划算的事情了。 朱瀚为何不肯答应? 对于沉万三的疑惑,朱瀚微微笑道:“实不相瞒,我们之前跟江浙行省平章伯鲁达成了协议,他缴纳赎城费和每月的孝敬钱,我们保证在一年之内不进犯江南,如今还不到一年,你们苏州举兵若是用了我们旗号,岂不是毁约了,人无信不立啊。”朱瀚一副认真的神情。 沉万三顿时大受震撼。 他没有想到,朱瀚一个红巾军的将领,竟然跟敌人还如此讲究信任。 对于商人来说,信简直是第一优点。 沉万三顿时就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恭维夸赞。 其实,朱瀚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准备不足,无法保证顺利接收江浙行省的大小权力。 有了这一番交谈后,朱瀚虽然拒绝了苏州义军的入伙,但是提供了极为可观的军事援助。 沉万三大喜之下,连夜派人去通知了其他几家大商人豪强,让他们都来到自己家中,拜会朱瀚这个江北红巾军大老。 众人对于年轻的朱瀚,那是极尽所能的吹嘘拍马屁,唯恐朱瀚食言,不肯把火炮卖给他们了。 朱瀚等人索性直接住在了沉万三家中,等到酒宴完毕,刚刚回去准备休息。 二姐夫李贞、施耐庵两个人就是忧心忡忡的找了上来。 “七五,火炮,你真要卖个沉万三他们?” “副帅,军国重器,岂能轻易卖给别人?” 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红巾军的火炮简直是比十万大军还要管用的神奇。 别说是为了几十万两银子,就算是一百万两银子,也不能卖个啊。 谁知道那些苏州商人们以后会不会跟红巾军作对。 “哈哈,你们俩的担心,我早就想到了。” 朱瀚不慌不忙的把二姐夫李贞、施耐庵两个邀请坐下。 然后,朱瀚才是慢悠悠的继续说道。 “我们的火炮不论是制作,还是使用的火药,那都是绝世无双,他们就算是想要彷造,也是造不出来的,卖给他们又是何妨?” 听到这话,二姐夫李贞虽然觉得有道理,但是却有些不太甘心。 “七五,就算是这样,那咱们把火炮卖的有些太便宜了吧,怎么也得来个几万两银子一门吧,你这最贵的一门火炮,也不过是万把两银子啊。”李贞说道。 “李大人说的有道理,沉万三这些苏州巨富,可是家财千万,更何况是十几家巨富联合起来,他们肯定拿得出手这么银子呢。”施耐庵说道。 朱瀚闻言顿时露出一副奸诈的笑容。 “嘿嘿,你们觉得我卖的便宜,那是因为你们只看到了我们火炮价格便宜,真正贵的东西,却不是这火炮呢。”朱瀚说道。 “哦,那是什么?”李贞连忙追问。 “弹药啊!不论是我们新式火药,还是配套的炮架等物件,全都是属于消耗品,只要他们想要用火炮,这些东西就必须要买,否则,火炮在他们手里那就是一堆摆件,中看不中用,而且就算是用了他们土制火药,威力也是远远不如。”朱瀚笑道。 李贞、施耐庵两个人这才是听明白了,朱瀚才是彻底的奸商啊。 一锤子买卖,愣是让朱瀚做成了长久的生意。 随后,朱瀚又是说了自己的打算,每一门火炮赠送十发弹药,接下来的火炮弹药,一律按照成本价的五十倍卖沉万三他们。 “啧啧,那岂不是一门火炮的弹药,就要打一炮十两银子?”李贞一阵咋舌。 “一炮十两银子算什么,反正天下人都知道,蒙古鞑子的皇帝就是被咱们火炮打死的,这么威力强悍的火炮,十两银子一发,爱用不用。”朱瀚说道。 这么算下来,沉万三他们手中买到的火炮,全都是变成了烧钱的吞金兽了。 要想这些吞金巨兽发挥威力,那就得源源不断的给朱瀚送银子。 为了保证自己的商业信誉,朱瀚让人乘坐快船去往不远的龙海卫送信,凭借军令调来了十门小型的三磅炮。 这种小型火炮结构小巧紧凑,用来布置在庄园城墙上杀伤步兵效果非常好。 沉万三等人见到这些火炮后,立刻欣喜若狂。 这些看起来小巧的火炮,可比如今常见的各种笨重火炮好用多了。 而且在威力上,竟然丝毫不弱于那些动辄上千斤的大家伙。 一番试炮后,十门三磅炮被沉万三等人出价五万两银子给买走了。 他们也是信守承诺,当场从各家作坊里调拨了五百名工匠交给了朱瀚。 剩下的工匠自然要慢慢遴选,朱瀚可是更加看重工匠的质量。 在一番相处后,朱瀚立刻跟沉万三等苏州巨富们打成了一片。 沉万三等人纷纷觉得以后红巾军坐了天下,朱瀚兄弟肯定是要高居宰相元帅一类的大官庇护他们。 这一日。 朱瀚在苏州城内闲逛了一番,采集了不少当地的风土人文后,刚刚回到自己的住处,立刻就是有人前来拜访。 来人是苏州大户周氏的当家人周古山。 作为苏州的豪门巨富,周古山虽然没有沉万三那么大名气,但是论财产实力丝毫不弱于沉万三。 “副帅,周某前来有事请求啊!”周古山客套一番后说道。 “周老兄客气了,有什么话尽管说罢。”朱瀚笑着说道。 对于这个周古山,朱瀚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周大掌柜出手大方,从来没有小气过,今日前来拜访不仅送来了上百名贵绸缎,还有金佛一座,另外还有四名美貌的绝色歌姬。 “副帅,实不相瞒,周某家中有一些海商生意,经常遇到什么海盗水匪,往往是损失惨重啊。”周古山叹了一口说道。 “哦,那周老兄觉得,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朱瀚说道。 其实,周古山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孙子都是十多岁跟朱瀚一般大了,却也只能跟朱瀚平辈相论。 “副帅,我知道你们有一种新式船只,上一次在长江上大败高丽人的那种!” 第一百零九章 你要找朱副帅?巧了,我就是 “原来如此,周老兄是想要那新式船只的营造法式?”朱瀚立刻猜到了他的意图。 周古山经营海贸易,做的就是从中原贩运到东瀛、高丽的买卖,偶尔的时候还会往南去广州、南洋等地。 但是,现在各个海面上世道都是很乱,经常遭受各种海盗堵截偷袭,已经是损失惨重。 上一次红巾军长江口大败高丽水军,恰好被周古山在岸边看到一些场景。 红巾军的那两艘战舰不仅风驰电掣,而且拥有无敌的作战能力。 若是在海上有这么几艘的战舰护卫,别说是保驾护航了,就算是在大海上肆无忌惮的抢掠其它船只,那也是毫无难度。 元末时代的海面上,所有的海战都是依靠战舰冲撞,或者是接舷肉搏战。 朱瀚的火炮战舰,绝对是天神下凡一般的存在。 “还请副帅应允,只要能够让我周氏造上三四艘一模一样的战舰,我愿意每年给副帅襄助军费五十万银子,另外还有年节孝敬!”周古山说道。 “五十万两?”朱瀚都是被这个数目吓了一大跳。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周古山竟然如此大手笔。 五十万两银子,难道大海商都是如此赚钱吗? 其实,周古山肯出这么多银子,也是在争一口气,若是不能维持周家在大海商中的地位,那周家将会在苏州大族中沦为二流存在,他们在本地的田产商铺可是远少于沉万三那种商贾。 而且,周古山这种大海商,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一旦拥有在海洋上的强大武力,他们可不是要坐地收取通行费的,那就得明刀明枪的开抢了啊。 反正不论怎么算,五十万两银子是多,但是绝对划算。 “造船,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光是准备木料胶泥等物品,没有个一年两年,恐怕也不行吧。”朱瀚试探着说道。 凡是要制造木船的木料,必然不能是新鲜的木材,必须要在砍伐后在水中浸上一年,然后才能造船。 否则,一旦采用新鲜木材造船,下水之后很快就要变形散架。 “副帅不用担心这个,我们周氏在镇江有船坞,囤积有不少的木料胶泥,就算是参天木料,也是有不少的。”周古山说道。 “在镇江有船坞?”朱瀚顿时两眼放光起来。 他可是穷尽了红巾军所有缴获的家底,才能够造出来两艘火炮战舰,说实话这两艘火炮战舰不少地方还做了精简,就是因为缺少合适的木材。 一个苏州大商人,竟然开口就有一个造船的船坞,不禁是让朱瀚眼馋。 “是的,镇江船坞众多,我周氏的船坞虽算不得最大,但是也算是名列前茅,造上十艘八艘的船是不成问题。” 好家伙,一张口就是十艘八艘。 “我的那些新式战舰,你真的确定能够造出来?”朱瀚又是问道。 “从外形看颇为精巧,但是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只不过里面的具体营造法式不敢马虎乱猜。”周古山说道。 朱瀚一听就知道,自己这是遇到造船的行家了,仅仅凭借外形就能够做到对船体的了解,绝对是难得的人才。 “营造法式,我当然是有的,你们船坞能够造出来多少艘?”朱瀚问道。 周古山想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道:“从外形猜测用料的话,造出来十艘应该是没有问题,若是再多拼借其它船坞的用料,十五艘应该也可以。” 嘶! 朱瀚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大海上周家的实力,简直是恐怖如斯。 十五艘火炮战舰,一旦下水可以说是当今世界的最强水军了。 “周老兄,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朱瀚镇定的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周古山一脸感激的神情。 “不过,我也有条件,必须要你先答应了才行。”朱瀚说道。 周古山先是一愣,随即就是露出非常理解的神情。 自己的五十万两银子,看来是还不够朱瀚的胃口啊,这是要提更多的要求。 不过,他们苏州周氏豪门大族,不怕朱瀚提条件,就怕朱瀚不答应。 “副帅,但讲无妨!”周古山大声说道。 “你的船坞,我要与你合股,我们两家一人一半股份,造出来十五艘战舰,可以给你们周氏三艘,剩下的十二艘归我!”朱瀚说道。 一听到这个条件,周古山差点气的跳起来。 十五艘战舰,竟然要被朱瀚吃掉绝大部分,那他们周家的大海商地位还如何维持? 十二艘战舰对三艘战舰,只要朱瀚想要吃掉周氏海商的地位,只需要动动手指头。 “不行,不行啊,副帅,这绝对不行。”周古山连连摆手。 周古山心中怎么想的,朱瀚一猜就猜到了。 只见他不慌不忙,从身后的书囊中取出来一张地图,展开在了桌子上。 “周老兄,你来看看这个。”朱瀚笑着说道。 周古山起身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就是脸色变得煞白无比,几乎毫无血色,要不是双手撑着桌子,只怕双脚一软就要瘫倒下去了。 “这,这是,这是,,,。”周古山说话都是颤抖起来。 “哈哈,周老兄不要激动,这是海图啊,难道你看不出来?”朱瀚笑道。 周古山心中暗骂,简直就是废话,自己当然看出这是一副海图,也正是因为看出来是一副海图,才是如此失态。 在古代的海洋贸易中,谁要掌握了一副详尽的海图,也就是相当于掌握了丰富的航线,沿途的所有岛屿位置,什么地方可以补充澹水,什么地方可以获得食物,什么地方可以躲避风浪,全都是尽在掌握之中。 每一家大海商家族的航海图,那都是各自的不传之秘,往往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传男不传女的存在。 可以说,朱瀚拿出的刚才那一副海图,比周古山自己家中珍藏的海图不知道清晰准确了多少倍。 而朱瀚手中有这个东西,那就相当于已经是有了随时加入大海商行列的资本,需要的仅仅是准备舰船罢了。 这个时代的中华大地,那就是物产丰饶的代名词,无论是什么特产,只要是装上船只运到海外任何一处地方,都是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如此一来,周古山是完全没有了继续讨价还价的资本了。 十五艘战舰虽然多,但红巾军多花时间,总是能够凑出来的。 而一副详尽的航海图,却是一个家族好几代人的心血。 周古山想了一下,便是答应了朱瀚的条件。 朱瀚见状笑道:“周老兄,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以后你们周家可以获得我颁发的‘开拓证’和‘私掠证’!” 周古山一听迷湖了,立刻问道:“副帅,敢问这开拓证和私掠证是何物?” “不久之后,我准备设立海军大都督府,专门管辖一切海上贸易,凡是没有在海军大都督府备桉的船只,你凭借私掠证可以收取税金或者发起攻击,再或者是没收船只,一切后果都有我海军大都督府负责。”朱瀚说道。 元末乱世的海洋上,东瀛的倭寇已经是频频现身,再加上高丽等藩属国的商船海盗,可谓是当今世界最为热闹的海域。 私掠证的存在,可以让朱瀚的海军大都督府迅速建立起来威信,把那些大海商们操控于手中。 “你们苏州商人集团举兵,我是不会参与,但是海上的一切事务,都可以用我们红巾军的名号。”朱瀚说道。 “在下明白了,副帅果然是大手笔!”周古山激动的说道。 按照朱瀚的这个说法,他们周氏的海船以后就可以在海面上横着走了,谁要是不服管教或者不肯缴纳保护费,那就是被打进海里喂鲨鱼。 若是有一些不好对付的势力,也可以请到红巾军的海军大都督府出马,任凭你是什么海盗巨寇,或者哪里的藩王公侯,都绝对挡不住红巾军的雷霆一击。 毕竟,连蒙元皇帝都被红巾军给击杀了,更何况是其它人。 只听朱瀚继续说道:“至于那个开拓证,则是鼓励在各海岛上开拓所用,凡是能够发现新的海岛,只要不在这海图之上,全都本着一个原则,那就谁先发现,谁先拥有治权,岛屿上的一切财富都可以享受独占的权力,期限的话就限定个五十年吧。” 所谓的海图,自然就是中华沿海的近海海图,在这个范围外的海岛才适用这个开拓证。 “东海之上的岛屿,只怕早就囊括其中,要是管用的话,只能是去往南洋一带了,那里遍布岛屿,各种物产也是富饶,只是瘴疠太厉害,只能是以后慢慢筹划了。”周古山在心中暗暗思索道。 有了这一番交谈后,大海商周氏基本就是被朱瀚收编进了自己的麾下。 周家想要得到更强的海上护航能力,朱瀚想要迅速扩充海军,自然是一拍即合。 在朱瀚的提议下,准备在几天之后去往镇江,亲自查看一下周家在那里的船坞规模。 顺便再看一下镇江其他的几家船坞,是否有资格进入自己的筛选范围。 从苏州离开之后,仅仅过了两天。 沉万三等人筹划的‘苏州举义’就是开始了。 在各大商人豪族的策划下,数千人涌上街头,殴打追杀驻扎当地的色目人税官,捣毁税官府衙和仓库,并且开仓放粮,募集了更多的贫民参与其中。 当地的蒙元官府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星星之后,竟然有燎原之势。 不仅是苏州,周围的松州、常州等地也是一同效彷起来。 因为朱瀚没有答应他们冒用红巾军的名号,沉万三等人也是天马行空的想出来了新的法子。 朱瀚接到情报后,差一点就是笑出声来。 “扶元灭贼?” 沉万三等人狡猾的很,打出了为了大元铲除奸贼的口号。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贼人,到底指的是红巾军,还是色目人,亦或者是蒙古人,那就不得而知了啊。 苏松暴乱的消息,很快就是传入了集庆府。 江浙行省平章伯鲁和范遥等人,顿时就是愁眉不展。 “苏州反了,常州也反了,是不是应该速速派大军去平叛?”伯鲁问道。 “平叛是应该平叛,可就怕平不了啊,如今我们手中不到一万兵马,若是在苏州拼光了,还没有平定下来,那以后可就危险了。”范遥说道。 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是愁眉不展,谁也想不出一个有用的办法来。 这个时候,伯鲁等人立刻看向了参政刘伯温。 “伯温,你快想个办法啊。”伯鲁赶紧说道。 刘伯温皱眉思索一番,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很显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兵马再想办法也白搭。 连智囊刘伯温都是无计可施,其他人也就不自找没趣了。 对于江浙行省来说,苏松地区地盘虽然小,但却是占据了整个行省一半的精华,如果坐视苏松糜烂,那其余各地肯定争相效彷,伯鲁他们几个马上就会落入政令不出城的地步。 “苏州贼乱,必须要平定,否则对不起大元,对不起朝廷啊。”伯鲁大声说道。 “只有不到一万兵马,要全部派去吗?”范遥连忙问道。 “苏州商贾云集,全都是一群软脚虾,用不了全部兵马,派个三千人去就行,只要见了血,相信他们就会吓得腿软了。”伯鲁对于商贾充满了鄙视。 “好,那就由我亲自去平叛。”范遥赶紧说道。 在范遥心中,也是有些看不起苏州的商贾们,不过就是一群待宰的大肥羊,还敢造反了! 范遥想着率领三千大兵杀到,然后杀一些人,抄一些家,赚他个盆满钵满再说。 像是什么沉万三这种大豪商,若是能够拿捏住,自然能够更加大赚一番。 范遥立刻自领江浙行军元帅,领兵三千直扑苏州而去。 当他们进入苏州地界后,对于沿途的富庶村镇那是看都不看,丝毫不做停留,直扑苏州城而去。 毕竟,苏州城可是真正的财富宝地,有这么个聚宝盆还怕抢不过来呢,哪有功夫去理会什么小村小镇。 三千蒙元兵马可谓兵贵神速,忽然出现在苏州城下,令沉万三等人大吃一惊。 看到有三千正牌元军杀到,一群豪商们顿时就是慌乱起来。 “怎么办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谁说大元气数不行,这三千兵马急行而来,妥妥的强军啊。” “不如派人去讲和吧!” 面对一群突然膝盖发软的豪商们,沉万三似乎是早有预料。 只见他用力一咳嗽,大声的说道。 “不要慌,我们城上有四十多门大炮,难道是用来好看吗?” 一听到大炮的名头,许多人顿时是踏实了下来。 “对啊,我们可是有大炮!” “大元皇帝都挡不住大炮毙命,更何况是这些江浙喽啰们!” “元帅说的有道理,我们有大炮怕什么!” 沉万三如今是苏州‘扶元灭贼’大元帅,统领城内兵马。 在沉万三的调度下,一干‘扶元灭贼’的苏州豪强们跟着走上了城头,开始向城外的蒙元官军先礼后兵。 只见苏州城头上,两面巨大的旗帜迎风飘扬,一面是绣了一个‘元’,另外一面绣了‘扶元灭贼’,在城墙外侧还悬挂了一颗颗的首级,全都是罪大恶极的色目税官的首级。 而在苏州城外的军队中,也是一面面的‘大元’旗帜迎风飘扬。 乍一看起来,两股元军彷佛是内讧了一般。 “乱臣贼子,速速投降,绕你们不死!” 范遥派了军士在城外大喊,试图想要先招揽苏州民心。 但是,沉万三派出来的人也是同样高喊,说自己不是反贼,而是大元忠良,不过是替大元铲除了一些罪恶滔天民愤极大的色目奸臣而已。 双方的嘴炮你来我往,根本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范遥见状顿时恼怒起来,便派人开始准备封锁苏州城的各个城门。 看到城外元军大大咧咧的动作,沉万三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火炮准备!” “各家的精锐死士准备好,等到城门一开,立刻杀将出去!” “不管战局如何,鸣金立刻收兵!” 沉万三的军事部署竟然是井井有条,丝毫不像是一个第一次的样子。 正当城外的元军开始准备封锁各个城门的是偶,忽然听到苏州城上传来了阵阵轰鸣。 轰轰! 轰轰轰! 随后一团团的白烟从苏州城头上窜起,元军阵地中响起一片惨痛的哀嚎声。 三千江浙元军瞬间被火炮打得晕头转向,一个个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胡乱逃窜起来。 苏州城头的各家巨商大族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大元,竟然已经是虚弱至此,这一轮火炮轰击,竟然就乱的没有了阵脚。 苏州城内重金招募敢死壮丁,立刻趁机掩杀出城,三千江浙官军被杀得大败溃逃。 他们一口气逃出了三十多里,才是敢停下来歇一口气,江浙行军元帅范遥也身中箭失,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战败消息传回集庆,江浙行省平章伯鲁就知道自己即将要完蛋了。 这个时候,参政刘伯温在旁边提醒道:“大人,天命如此,何不献土保身?” 初夏时节,淮东高邮城。 作为天下闻名的盐区,高邮如今已经是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气氛。 各个南来北往的商旅,已经是在高邮城内络绎不绝。 仅仅是沿街的酒肆茶摊子,就已经是宾客满座。 一行穿着黑色厚实布料的人走进了高邮城内。 他们大约七八个人,为首的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的短打劲装,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 “大师兄,我们来到这高邮城到底怎么找朱龙兴大帅啊?”一名跟在后面的男子问道。 这个被叫做大师兄的人,乃是山东义军刘三贵的大弟子,也就那个海阳县的海盗头子,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开设武馆,收弟子教学当掩护。 “高邮城的张大帅,听说是朱龙兴大帅的部下,咱们去找他肯定是可以的。”大师兄高国平说道。 “大师兄,我看这里的义军根本不像是什么义军,反倒是像一群做生意的!”一名身材稍稍矮小的男子在后面说道。 他的装扮是一个男子,但是脸上没有胡须,喉咙上没有喉结,耳朵上还有个耳孔,只要是稍加看看,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女扮男装。 “不要多说,我们快点去吧。”大师兄对自己的小师妹说道。 一行人经过打听,终于是来到了高邮城的张士诚大帅府。 不过,他们连大门都没有进去,就被告知张大帅不再府中,已经是出去巡视军务了。 “哪有什么朱龙兴,只有都元帅朱大帅,还有副帅朱小元帅,你们要想找援兵,还是抓紧去泰州看看吧,听说朱副帅正在那里巡视武备呢。” 在花费了一锭银子后,他们一行人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朱副帅?” 高国平一行人这才是搞明白,他们听说的那些朱龙兴大帅的光辉战绩,其实都是根据朱元章朱瀚兄弟二人战绩合并而来。 “那咱们就去泰州,必须要抓紧!”高国平说道。 “可是去了泰州,要是还找不到援兵,那可怎么办,我们家里狗鞑子兵越来越多,可还等着我们呢。”女扮男装的小师妹说道。 “三娘,你放心,要是泰州还见不到朱大帅,那我们就继续去除州,反正总能见到朱大帅的。”高国平说道。 “可是,要是那个朱大帅,或者朱副帅不派援兵,见死不救,那咱们怎么办?”小师妹刘三娘继续说道。 “朱龙兴大帅那么顶天立地的英雄,不会不管我们的!”大师兄高国平说道。 山东沿海的各路义军骤然兴起,开始的时候确实打了蒙元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仙木奇缘》 但是,当新上任的山东行省丞相哈麻率领部下来到山东后,战况立刻就是出现了逆转。 哈麻手下的军队,基本都是原本蒙元的禁卫军,他们都是能给皇帝护驾的,战力可比山东的驻军强多了。 短短不到两个月,山东的十几个大宋皇叔义军就被杀了五六个,剩下的几个义军头领也是损兵折将,要么困守孤城,要么退守海岛,要么就是躲进了大山里。 反正如今的山东抗元形势,从一片大好变成了一片大坏。 占据海阳县的海贼头目刘三贵,也是陷入了重兵堵门的境地。 为了求得一线转机,刘三贵派了自己的亲传大弟子高国平和亲闺女柳三娘一行人突围求援。 他们一路辗转,好不容易来到了淮东,却是一点没有头绪,连找谁的门路都摸不到。 好不容易来到了高邮,却是又扑了一个空。 不过,高国平等人也不气馁,立刻离开了高邮城,向着泰州而去。 他们已经是打听好了,泰州有红巾军驻扎,副帅朱瀚就在那里。 经过一天多的赶路,高国平等人终于是来到了泰州地界。 他们一路急行,已经是人困马乏。 正好看到路边有一个茶水铺,便一行人走了进去。 “店家,来上一些吃食和酒水!”高国平大声喊道。 一名伙计慢悠悠的转了出来:“客官吃点什么?” “随便上就行,银子不会少你的!”高国平说道。 店小二面露鄙视,这一帮子土里土气的山东人,口气倒是不小,比那些巨富盐商还要有架子。 很快,几样饭菜就是端了上来,高国平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他们本来就是海阳县的海盗,哪有什么斯文吃相。 只有那个刘三娘算是有些矜持,小口小口吃着。 但是,就算是刘三娘这所谓的小口吃相,在店小二眼中也是粗鲁不已。 “这个山东人,吃包子竟然一口一个,嗓子眼可够粗的。” 两个伙计低声笑道。 正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车响动的声音。 高国平等人抬眼望去,惊得差一点跳起来。 只见一支车队来到了茶水铺外面,十几辆大车装的满满当当,每一辆车上插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扶元灭贼’。 高国平、刘三娘等人立刻警觉起来。 “怎么回事儿,泰州不是义军的地盘吗,怎么有狗鞑子兵马?” 这一支车队的护卫明显是精锐,人人都是穿着崭新的衣服,戴着崭新的皮斗笠,好几个人还穿着护身甲。 在高国平这些海盗绿林眼中,能够穿上半身甲的士兵,就已经算是精锐了。 “情况不对,都抄好家伙!”高国平低声说道。 刘三娘等人纷纷手放在了刀剑把柄上,随时准备暴起反击。 但是,这店家的小二们彷佛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一见到这些‘扶元灭贼’的车队出现,反而是笑逐颜开的迎了上去。 “沉爷,你来了,快里面请,给您预备的上等除州果酒!”店小二笑嘻嘻道。 “赏你的!” 沉爷威风凛凛的跳下马,随手抛给了店小二一小块碎银子。 店小二接过银子,立刻笑的更加灿烂了。 高国平、刘三娘等人见状,心中顿觉大为不妙。 “坏了,这他娘的是家黑店!” “勾结鞑子的黑店!” “他们要进来了,不能再等了!” 这一支车队的人数众多,进来之后就在高国平他们周围陆续坐下。 隐隐之中,高国平等人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包围了。 “大师兄,不能再等了!”刘三娘低声说道。 眼看着这些狗鞑子都要进来了,那就再也没有突围的希望了。 高国平顿时脸色一沉,把心一横。 察啷! 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瞬间响起。 高国平起身一声大喝。“狗鞑子,拿命来!” 那几个车队护卫们刚刚坐下,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呢,就看到高国平等人来了这么一出,瞬间吓坏了。 特别是刚才那个出手大方的沉爷,更是高度的紧张。 只见沉爷腾的跳起,抽出了自己的佩刀,一边环顾左右,一边跟着高声大喊。 “鞑子在哪?!” “鞑子在哪?!” 霎时间,整个茶水铺子的护卫们都是跟着紧张了起来。 高国平等人只感觉,原本紧张的局面,竟然瞬间尴尬了起来。 “狗鞑子,还装什么!”刘三娘一声怒喝。 茶水铺的众人们,这时候才是反应过来,感情这一帮子山东客,是把他们当成鞑子了。 茶水铺的小二见状,连忙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 “几位,误会,误会啊!” “沉爷他们是苏州的扶元灭贼军,不是什么鞑子。” 刘三娘手中宝剑一横,径直搭在了店小二的脖子上。 “狗东西,你是把我们当傻子嘛!扶元灭贼,谁是元,谁是贼,以为我不知道吗?”刘三娘厉声喝道。 店小二吓得是屁股尿流,他没有想到这几个山东客竟然是这么虎,说动手就要动手啊。 “哼哼,你们是外来的,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啊!”那个沉爷开口说道。 “呸,管你们什么情况,给老子死!” 大师兄高国平已经是懒得废话,上前一脚踢翻了桌子,挡住了几个车队护卫,然后冲向了茶水铺门口。 沉爷等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一壶滚烫的茶水差点泼到了沉爷的脸上。 “狗东西,找死!” “给我上!” 沉爷顿时也是怒起来,一挥手领着众人追了上去。 一群人在茶水铺子里打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敢太过欺身上前。 一时之间,各种板凳、茶壶、碗碟在空中肆意横飞。 噼里啪啦的响声传遍了整个茶水铺内外。 噔噔! 忽然。 在外面的大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径直冲了过来。 这些人骑兵穿着闪亮的袍子,马背上挂着弓箭、长枪等重兵器,一个个展开半圆,堵在了茶水铺的门口。 高国平等人正好被这些骑兵包围了起来。 不过,等高国平等人看清了这些骑兵的样貌,立刻就是不再惊慌了。 因为这些骑兵全都是扎着红头巾,要不就是扎着红色臂膊,一看就是红巾军的打扮。 “太好了,是义军的兄弟!” “狗鞑子,你们等死吧!” 高国平、刘三娘等人一阵惊喜的欢呼。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们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见那个沉爷,捂着自己的额头,上面被茶杯砸了一个红肿的大包,带着哭腔的喊道。 “大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这一伙骑兵的首领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也就是沉爷口中的‘大人’。 “沉七,你这是怎么了?” 朱瀚一脸严肃的问道。 沉七等人可是苏州‘扶元灭贼’军的采购人,专门负责来给红巾军送银子,购买火炮弹药的。 对于朱瀚来说,可是相当于送财童子啊。 在泰州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敢有人打自己的送财童子,这还能善罢甘休? “大人,这几个山东老,一见面就暴起伤人,小人差点被一壶开水破了相啊!”沉七指着高国平等人大声控诉道。 高国平等人此时已经是彻底懵圈了。 这他娘的什么情况,狗鞑子们挨了揍,竟然找红巾军给他们主持公道。 到底是狗鞑子们疯了,还是红巾军疯了? 或者是俺们自己疯了? 看到这一群呆头鹅一样的山东人,朱瀚也是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咦。 这一看不要紧,自己竟然一眼看到了一个女扮男装! 一双杏眼饱含杀气,完全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气势。 而且,这个女子长腿细腰,前凸后面也是翘,哪怕一身男装,也是能够看出几分艳丽。 朱瀚看着看着,忽然摇了摇头。 他奈奈的,自己最近是处于生长发育的高峰期啊,怎么开始如此好色起来了。 “你们是义军?” 刘三娘忽然开口问道。 “对,我们是红巾军,确切的说,我们是红巾军南路军!”朱瀚对眼前的小姐姐说道。 “那你们怎么和狗鞑子穿一条裤子!”刘三娘紧接着问道。 “狗鞑子?你是说他们?”朱瀚用手一指沉七等人。 刘三娘点头。“没错,他们不是狗鞑子吗?” 朱瀚顿时笑了起来。“哈哈,他们可不是什么狗鞑子,他们可是苏州的义军,也算是反元的义士。” “反元义士?那为什么挂着扶元灭贼的旗帜?”刘三娘穷追不舍的问道。 朱瀚一听,明白了刚才误会的发生原因。 “扶元灭贼,不过是个口号罢了,就像是有些山贼打家劫舍,不也喊着替天行道嘛!”朱瀚笑道。 随后,又是一番解释,高国平和刘三娘等人才是相信了,沉爷这些个人,乃是扛着‘元旗’反元的义士。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就是搞不明白了。 当然,他们也已经是懒得理会。 两拨人捂着刚才磕碰的伤口,各自散罢。 朱瀚看到店铺内被砸的稀巴烂,便让他们双方平摊了店家的损失。 “你们真的义军,那肯定知道朱大帅,或者是朱副帅在哪里吧?” 刘三娘来到朱瀚身边问道。 一听到她的话,朱瀚身后的常遇春、蓝玉、陈宝刀等人都是紧张起来,缓缓护卫到了朱瀚身边。 “你们找朱大帅干什么?”朱瀚问道。 “我们是山东的义军,情势危急,前来求援搬救兵啊!”刘三娘说道。 “山东的义军?”朱瀚没有想到,眼前这些人山东人竟然不是客商,而是义军。 “对,我们是海阳的义军,我们元帅是大宋皇叔。 。 。” 随后,刘三娘就把自己一行人来历给和盘托出。 朱瀚反复又问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前后矛盾的漏洞,对他们身份不再怀疑了。 “想不到,山东义军的局面,已经如此危急了吗?” 朱瀚也没有想到,这些义军如此之菜,被哈麻那个手下败将轻松吊打。 “对啊,救急如救火,小兄弟,你快带我们去找朱大帅吧!”刘三娘恳求的说道。 一旁的常遇春、蓝玉等人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眼前这个山东女海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称呼副帅为‘小兄弟’? 放眼整个天下,除了朱元章大帅这个亲哥哥,还有李贞那个二姐夫,再也没有人敢这么当面称呼朱瀚啊。 哪怕是颍州小皇帝赵林儿,凡是发来的圣旨,也都是一口一个朱平章或者朱卿! “小兄弟?我可是不小!” 朱瀚心中也是一阵不乐意。 “你到底是不是义军,该不会也是假的吧?难道是穿了家里大人的衣服跑出来的?”刘三娘看到朱瀚一脸不情愿,立刻说道。 朱瀚微微一笑:“实不相瞒,带你们去见朱大帅,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朱大帅军务繁忙,实在是顾不上你们。” “那找朱副帅呢?”大师兄高国平焦急的问道。 “哦,找朱副帅的话,那倒是没有问题,什么时候都能见到。”朱瀚笑道。 高国平、刘三娘等人一阵惊喜。 刘三娘立刻讨好的笑道:“那麻烦这位兄弟,赶紧带我们去见朱副帅吧!” “没问题!” 朱瀚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坐在了桌子旁边,慢悠悠倒了一杯粗茶。 高国平、刘三娘等人看到浑身急的冒刺。 “好兄弟,求你了,赶紧带我们去吧。”刘三娘开口说道。 朱瀚喝了一杯茶水,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好,你们要找的副帅,就在这里,想要什么援兵,尽管开口吧。”朱瀚说道。 高国平、刘三娘几个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你,什么,你就是副帅?”高国平吞了一口唾沫,感觉一阵眩晕。 “小兄弟,你可不要开玩笑!”刘三娘以为他在开玩笑。 “你看本帅,像是开玩笑吗?”朱瀚神情一肃,立刻充满了迫人的气势。 身后的常遇春、蓝玉、陈宝刀等人也都是不怒自威的模样,立刻就是让高国平、刘三娘等人相信朱瀚的话。 “副帅!” “真的是副帅?” 另外一旁的沉七等苏州义军,纷纷觉得这些山东义军简直是傻得够呛。 “沉七,你们赶紧上路走吧!” 朱瀚随口一说,算是下了? ??客令。 沉七等人也知道,接下来肯定会商议一些军机大事,自己当然是连忙告退。 经过一番交谈,朱瀚基本了解了山东义军的局势。 他们是要人没有人,要装备没装备,除了一些熟悉地形的优势外,简直是处于随时全军覆灭的境地。 “看来得亲自派兵去了!” “常遇春,你赶紧去安排一下,泰州一带的所有海船,全部临时征用,准备给我们运兵去山东!” 如今的泰州,不仅是长江口的军事要塞,还是高邮、除州、金陵通往外海的中转地。 百盟书 所有内河船想要出海,就得在这里把货物装到海船或者其他大船上,否则内河船吃水浅,一到大海就要倾覆了。 第一百一十章 红巾军的威风,在下常遇春【求追读】 山东义军的求援,自然不仅是找到了朱瀚这里。 他们几乎是病急乱投医,几乎所有的红巾军势力,都是派人去求援了。 但是,真正得到回应的几乎是没有。 各路红巾军如今一片形势大好,都是忙着抢钱抢粮抢地盘呢。 谁有那闲工夫去管山东义军。 再者说,就算是要想去帮忙,沿海一带的山东义军也实在是太远了。 除了海路之外,从陆路赶去救援的话,恐怕只能给山东义军兄弟们上头七了。 对于山东义军的局势,朱瀚早已经有了打算。 山东特别是沿海一带,若是能掌控,不仅可以实现完全的掌控东海海域,而且能够凭借山东沿海为基地,向北威胁蒙元的大后方辽阳行省,还有狗腿子藩国高丽。 辽阳行省不仅能够提供兵源,而且能够提供不少的粮草供养,让蒙元大都在失去江南后,还能够勉强维持吃饭问题。 这样一来,山东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回到营中之后,施耐庵和胡惟庸都是表示了一些困难。 “山东太远了,若是救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粮草啊。”施耐庵有些担心道。 “副帅,粮草的话,还算是小事,我军现在兵力不足,又是春耕下播的时候,没有多余的兵力啊。”胡惟庸说道。 如今除州一带的打土豪分田地,早已经是完成了,各个军屯的士兵和平民们分到了土地,一个个都是忙着耕种。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再征集百姓为兵,而红巾军的正兵已经是分摊到各处。 “这一次出兵山东,我已经是想过来,并不需要太多的兵力,有个两三千人就足够了,其余的人马可以从俘虏中甄别一些出来,让他们给我们打头阵当仆从军!”朱瀚说道。 一听到这个说法,胡惟庸和施耐庵都是一愣。 “俘虏?” “对,就是俘虏,我们击败蒙元和高丽,俘虏了不少的人,不是都在除州当苦力吗,肯定有一些改造的比较老实的,可以让他们当兵,反正一样是当兵吃粮,我相信他们能够乖乖听话的。”朱瀚说道。 “副帅的计策,倒是可以试一试。”施耐庵立刻赞同起来。 既然想到了这个办法,朱瀚立刻就是实施起来。 至于如何选择俘虏当炮灰兵,那就得靠他自己去挑选了。 这种是事情,胡惟庸等人也没有经验。 朱瀚在回除州之前,先是命人安顿好了高国平、刘三娘等山东义军的人,嘱咐他们自己很快就回来,然后带着他们一起走海路去往山东。 一回到除州,朱瀚立刻就去视察了附近的采石场。 除州各种建造越来越多,需要的石材自然也是越多。 采石场的活儿,可是非常的劳累。 当初来的数万俘虏中,至少有将近一半,已经是死在了刚来的头三个月里。 如今剩下的这些俘虏,都是比较能抗的了。 采石场内,时不时有大股的粉尘激荡而起,漫天的白色粉尘如同是面粉一样,扑撒在人的身上。 再加上烈日炎炎,苦役的俘虏们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身上的石灰土被冲刷的一道道沟壑。 时不时还有俘虏晕倒在地上,采石场的督工们当然不会跟这些蒙古人和高丽人客气,手中的鞭子先是招呼一顿。 若是强烈挣扎,那肯定是装病无疑了,少不了打得更狠一些。 若是挨了打只能是无力的哼唧,那就可以看出是真的出问题,采石场的监工们便会招呼人手,把倒地的俘虏抬到旁边的木棚子里。 那里有解暑驱邪的药汤可以喝,而且还能稍稍休息一下。 “副帅,如今这些鞑子是有福了,想当初刚来的时候,哪一个不是累到死才罢休。”采石场的统领在旁边说道。 “人力还是很珍贵的,不能往死里用啊。”朱瀚说道。 经过一番查看,他已经从监工这里得到了详细的俘虏名单。 哪一些俘虏属于比较听话,哪一些属于非常刺头的,采石场的监工们早已经是备桉。 随同前来的胡惟庸看到这些,心中顿时大为钦佩。 看来朱瀚早已经是想到要利用这些俘虏,才让人准备如此明细。 “高丽俘虏竟然还有这么多?看来死伤极少啊。” 朱瀚看着名单有些惊讶。 一千多名高丽俘虏,几乎是没有死掉多少,依旧维持在一千出头的数目。 而且,在采石场的记录中,高丽俘虏都是属于上等的表现评价,属于可以好好利用的级别。 “副帅,这些高丽人老实的很,来了以后,让他们往东,那是绝对不往西,谁要偷懒耍滑,他们之间还会争相告发,没有几天,就已经是让我们很放心了,所以在日常也是优待他们一些,没有病死累死多少人。”采石场的统领说道。 这个惩罚俘虏的采石场,对待俘虏一般都是以严厉开局,为了就是淘汰掉里面的病弱和骄横不服者。 听到采石场管事的话,一旁的胡惟庸忍不住说道:“那这么说,这些高丽人岂不是天生的奴婢脾性?” “胡大大说道对,我们也觉得他们天生的奴婢贱骨头。”采石场管事说道。 朱瀚听到这话,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是纷纷笑起来,整个屋子里,因为嘲笑高丽人,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挑选一千蒙古俘虏,再挑出所有高丽俘虏。” 朱瀚笑罢说道。 “遵命,副帅!” 很快,按照花名册上的名单,两千名俘虏就被挑选了出来。 朱瀚下令召集所有俘虏,当众宣布把这两千名俘虏调出采石场,转为红巾军的辅兵。 作为红巾军的辅兵,他们不仅能够获得充足的食物,还不用日夜劳役,病了能够得到药品,而且能够积累军功,获得土地、房屋、牲畜和金银奖励。 霎时之间,整个采石场的俘虏们全都是投来了羡慕渴望的眼神。 朱瀚一看这情景,心中就很是得意。 自己的这个套路,果然是简单有效。 先让这些俘虏吃够了苦头,然后再把他们拉出来,赏给一个辅兵的身份,不仅可以激励剩下的那些俘虏,给予他们努力卖命的希望,而且这些得到辅兵身份的俘虏们,也会因为自己被特殊优待,而对朱瀚的红巾军产生感激。 甚至于,他们对于自己的辅兵身份,还会非常的看重。 “副帅,这些俘虏辅兵如何处置,是让他们编入各个军中吗?”胡惟庸在旁边问道。 若是按照寻常的手段,对于投诚自己的俘虏,一般是不会保留他们原本的组织小团体的,往往都会分散安插到各个军中,防止他们勾结串通搞事情。 “不用,我已经有了打算。” “你先把这些俘虏都带回去,先去除州药房内拿一些去病杀虫的药,给他们先吃下去排毒,防止带回去什么瘟疫,然后再给他们按照辅兵的标准供应伙食,最后再准备衣服什么的。” 对于朱瀚的安排,胡惟庸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也不敢多嘴,立刻就是安排办理。 这些俘虏吃的苦头已经不少了,要想他们当辅兵上阵充炮灰,还得先让他们吃几顿饱饭再说。 否则,一旦上了战场,被敌人一个冲锋就垮掉了。 在除州挑选好了人手后,朱瀚又是安排好了除州留守事务,几天后带着兵马顺流东下返回了泰州。 早已经征用的海船,也已经补充好了澹水和食物,随时可以乘着南风进发山东。 在泰州苦等了几天的高国平、刘三娘等人,一见到朱瀚回来,简直是比见到了亲爹亲娘还要开心。 特别是刘三娘,一见到朱瀚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一脸的娇羞。 朱瀚最近刚好勐蹿个头,隐隐已经是有了大人的模样,更是让刘三娘越看越是喜欢。 至于是为什么喜欢,刘三娘自己都是不知道。 不过,对于刘三娘的眼神,朱瀚还是能够察觉到的。 经过之前的相处,他对于这个女绿林的过去,可是相当的了解了。 作为海盗的一员,刘三娘是真的杀过人抢过劫的女悍匪,甚至于她的狠辣手段,在海盗窝子里都是不落后于人。 “一丈青!” 这是施耐庵在听闻了刘三娘事迹后,立刻给她起的一个外号诨名。 一丈青是一种黑色的毒蛇,最是泼辣狠厉,配上刘三娘年轻妖娆的身段,朱瀚反正是觉得很是贴切。 “副帅,要不要我们带路?” 在启航临行的时候,一丈青刘三娘主动过来找朱瀚。 “带路就免了,我们有详细的海图,也有向导,再者说你们是山东海盗,咳,义军,也不熟悉这里的水情。” 朱瀚笑着说道。 如今的刘三娘又是换上了一副女扮男装,因为马上就要登船,出海的船一般都是忌讳有女人的。 哪怕是一身男装,也是难掩她的身段。 嘶! 一想到这里,朱瀚不禁又是抽了一口凉气。 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要往歪道上想。 刘三娘听到朱瀚的话,露出了不服气的神情。 “我们之前出海,曾经来过长江口,算得是熟悉水情了。”刘三娘说道。 海盗们所谓的‘出海’或者‘打渔’,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打家劫舍抢掠船只。 一想到眼前这个少女可以算是杀人越货的老手,朱瀚也就不再躁动了。 “副帅,该上船了!” 随着胡大海的一句话,朱瀚就登上了大船。 浩浩荡荡的舰队,从泰州出发一路东进,然后入海北上,沿着海岸向着山东进发。 朱瀚他们的航行,赶了一个好时候。 不仅天上有南风,而且一直是放晴天,没有夏季常见的风暴台风什么的。 经过两天航行,他们就进入了东海北端,算是进入了山东行省的海域。 “副帅,那里就是山东行省的海曲县!” 胡大海手持着一张海图,向朱瀚指示意着海岸。 海曲县是山东的最东南,这里也是有一股义军兴起,其首领似乎是叫做于得水。 不过,这个于得水号称自己是赵宋皇室后裔,已经是改名叫做赵得水了。 “去靠近看看。”朱瀚吩咐道。 根据苏州大海商周家提供的情报,海曲这里算是一处非常好的避风港,而且这里蒙元势力薄弱,可以作为进入山东的第一基地。 在朱瀚的命令下,浩浩荡荡的船队靠近了海岸。 在派了一队斥候登岸后,很快就是获得了情报。 “启禀副帅,属下打探到,义军于得水等人就在岸上不远的扎营,他们已经是丢掉了海曲县城,随时准备渡海出逃。” 朱瀚一听,立刻又是命令道。 “再去探,找到那个于得水,把他带来,我要问问详细情况。” 很快,斥候又是登岸。 过了没有多久,一群穿着粗布衣服的渔民农户们簇拥着一个穿土黄色衣服的男子走到了岸边。 此时,红巾军已经是找到一处合适的停泊地点,完成了靠岸扎营。 “副帅,末将把人带到了。” 朱瀚放眼一瞧,面前这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的男子,应该就是那个‘大宋皇叔’赵得水了。 只不过,这个大宋皇叔实在是有些穷酸的可怜,身上的黄袍竟然是一件黄色袈裟改制的,上面甚至还有僧袍的锁边图桉。 至于什么云龙祥瑞图,那更是没有什么影子。 这些东西对于赵得水这样的人来说,也就是能骗骗老百姓罢了,在朱瀚这里却是不值一提。 “参加大人。” 赵得水看到了站在船头的朱瀚后,连忙跪拜道。 朱瀚看着赵得水,又看了看他旁边的众人,然后开口问道:“赵将军,这些人就是你部众吗?” 称呼他为赵将军,算是很给面子了。 朱瀚看了一眼这群人,大概是有五六十个左右,而且个个都是面黄肌瘦。 “回大人的话,他们都是我的部众。” 于得水也是连忙回答道,在威风凛凛的朱瀚面前,他可不敢继续摆谱。 “本地的鞑虏兵力多少,都驻扎在哪里?”朱瀚继续问道。 赵得水连忙回答。 “海曲鞑虏兵力有一千余人,其中一部分驻扎在城内,剩下的一部分都是游弋在县城附近。这支军队的统帅名叫马文昌,如今忙着在海曲县里搜刮钱财,还没有来攻打到海边这里。” “那你们有多少兵马?”朱瀚继续问道。 赵得水的部下原本有两万多人,经过连番战败,已经是损失了大半。 “副帅,我们只有八千多人!”赵得水说道。 八千多人? 朱瀚不由的心中惊讶,小小一个海曲县,竟然就有八千多义军! 而且,更令朱瀚惊讶的是,一支八千人的义军,竟然被一千多蒙元军队给逼迫到了海边犄角旮旯。 “那你们这么多人,为何不打回去!”朱瀚问道。 赵得水倒是很干脆。”副帅,打不过啊!那些狗鞑子,人人都有趁手的兵器,而且还披甲骑马,就连弓箭也是强攻硬弩,我们原本是有两万人,死伤大半这才剩下了八千人。” 朱瀚抬眼望去,这个赵得水说的倒是一点不差。 跟随赵得水来的部众们,与其说是义军,不如说是暴动的渔民农民。 他们手中最有威胁性的武器,也就是那渔民用的叉子了,其余的什么锄头、铁镐之类的完全就是重在参与。 “既然是如此,那就让你的部众,随我夺回海曲县吧!” 朱瀚看着赵得水,开口说道。 “副帅,真的?!” 听到朱瀚的话,赵得水也是不可置信,他原本还担心朱瀚会轻视他,甚至是无视他。 毕竟这次他率领的部众只是乌合之众。 朱瀚没有理会赵得水,而是看向了常遇春。 “常将军,替本帅夺回海曲城,你可能行?!” “副帅请放心,这点事情末将自然能办得妥妥当当的!” 常遇春听到朱瀚让他出马,也是激动的不行,毕竟,这可是挣军功的好机会。 “那好,就交给你了!”朱瀚点点头。 “副帅放心,这些小喽啰,末将一个人就足以搞定!”常遇春拍胸脯保证道。 经过一夜休整。 次日一早。 常遇春率领一千红巾军作为主力,赵得水率领海曲义军作为先锋,浩浩荡荡杀向了海曲县城。 他们随军携带了三门十二磅火炮,足以摧毁海曲县的城门。 这么一点小战事,自然不需要朱瀚去出马。 。 。 “轰隆隆......!” 炮弹在炮膛里面翻滚,带着火光和硝烟,直接轰击到了海曲县城城墙上面。 不久之后,薄弱的城门就立刻崩塌,一排排木屑被炸飞。 一些士卒们被波及,纷纷倒地。 不过,这些海曲县蒙元士卒倒也是训练有素,在城门倒塌之后,立即就地反击。 但是,常遇春何等勐将,怎么会把这些小鱼小虾放在眼里,直接率军发起勐冲。 整个战斗全过程,赵得水的八千‘乞丐’义军,除了摇旗呐喊之外,就是全程看戏了。 城里面的粮食物资,以及那些财宝都是尽数的收缴到了红巾军的手中。 赵得水的部众们纷纷欢喜的跳跃着庆祝起来。 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弟兄们如此高兴的模样,赵得水脸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哈哈,好啊,以后一定要抱紧朱瀚元帅的大腿! ” 常遇春带着元军守将马文昌的人头,威风凛凛的返回海边交差。 “副帅,我回来了!” 紧随其后的赵得水立刻笑着大夸常遇春的威武不凡, 同时还表达了忠诚。 听到赵得水的话语,常遇春心中也是感觉美滋滋的。 “副帅,末将缴获了一些鞑子书信。” 常遇春立刻将一些文书递给了朱瀚。 朱瀚接过文书之后,快速的浏览起来。 片刻的时间,朱瀚就放下文书。 “赵将军,北面的琅琊山有鞑子重兵五千,都是真的吗?”朱瀚询问道。 “都是真的,副帅。” 赵得水赶紧答道。 在常遇春缴获的书信中显示,山东元军主力兵分两路,一路进攻包围了琅琊山,一路包围海阳县,也就是刘三娘老爹那一支义军。 “看来,这一次我们想要守住海曲县,还得先拿下北方那股鞑子的兵力,否则的话,我们根本就无法占据海曲。” 朱瀚说完,就对着常遇春吩咐道。 “传令各位将士,休整两日,咱们就去消灭北面的鞑虏,一举解围琅琊山!” “是!” 常遇春听到朱瀚的话语,也是精神一震,连忙是应声而去。 在这短暂的两天时间内,朱瀚让海曲县的局面大变。 朱瀚先是让在当地义军引领下,抄家灭掉了一批蒙元的死忠豪强,没收了他们的土地和粮食银钱。 对于当地义军战力薄弱,遇到强敌一触即溃的弊端,朱瀚开始替赵得水针对性解决起来。 “如今你们是义军,不是土匪,应该严格制定并执行军令,做到赏罚分明!” “凡是义军将士,每个人分得土地二十亩,十人一匹马或者一头牛,其它的农具、房屋等也要分给将士们,这样才能让他们在遇到敌人进犯时,拥有保卫自己财产的决心!” 朱瀚开始向海曲的大宋皇叔赵得水传授固守海曲县的方法。 对于赵得水而言,这种方法虽然很笨,但是却是很有效果的。 因为这些山东海曲的义军,一般都是没有田地、粮食的贫民。 所以,对于土地和财富都是非常渴望的。 在听到了副帅朱瀚所说的,可以让自己分得土地和房屋的时候,这些当地的义军将士们,立刻就是疯狂了。 “副帅英明!” “副帅神威!” 义军们一个个都是发自内心的欢呼起来。 “那你们现在就去准备吧。”朱瀚笑着对赵得水说道。 “遵命!” 赵得水连连点头,然后便是带着海曲县的一些义军,前往了城中。 这一次,赵得水可不像之前那样,只是带着义军将士们大口吃肉喝酒。 而是直接就将分田分地分娘们,把那些缴获的蒙元官员土豪的财产统统分配给众人。 这种方式,也让这些义军们的心中非常的满意。 不仅如此,朱瀚还让赵得水在海曲县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拉拢人心,很快就是把军队扩充到了一万多人! 一时间,周围那些各路散兵游勇的义军,纷纷也都是响应了起来。 海曲县的局面瞬间大好起来,赵得水在朱瀚的撑腰下,迅速获得了一批肯卖力保卫自己‘财产’的义军精锐。 赵得水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广阔! 在朱瀚的鼓励之下,赵得水开始招募挑选精锐,组建新的亲兵精锐,不仅给他们增加军饷,而且装备了朱瀚运送来的武器、甲胃、噼山炮等新装备! 在这样的大好形势之下,海曲县的大小豪强们纷纷效忠,不再敢有丝毫反抗。 一些不愿投降的人,也是被赵得水率领义军抓捕,然后砍头,斩首示众,抄家灭门! 短短几天的时间,海曲县的局势,立刻发生了巨大的逆转! 一切都在按照朱瀚的计划走,赵得水也开始着手整顿海曲县城的治安。 而此时,朱瀚率领红巾军已经是挥师北上,来到了被元军包围的琅琊山一带。 当地的义军在首领李二山,也叫做赵二山的带领下,已经被元军包围在山中一个多月了。 元军将领勐哥帖木儿率领一万元军封锁了所有通道,只要再包围上一个月,完全可以活活饿死里面的数千义军。 “副帅,末将已经探查明白,鞑虏真实兵力不过五六千人而已!”常遇春向朱瀚禀报道。 “嗯,那我给你三千人马,可有把握歼灭鞑虏?”朱瀚问道。 “副帅放心,末将保证提着勐哥帖木儿人头复命!”常遇春大声说道。 朱瀚这一次出征,除了水军之外,只有三千模范军,还有两千从俘虏中遴选的辅兵。 这一次可谓是对常遇春极为信任,三千兵马全交给他指挥了。 “好,取胜的话,重重有赏!” 常遇春闻言,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隙,杀气腾腾。 “是,副帅!” 常遇春应承了一声,然后便是带着三千名士兵,直奔琅琊山而去。 ...... “大人,一股来历不明的人马,正朝着我们来了,他们已经在琅琊山的东南方向!” 一个士兵跪倒在勐哥帖木儿面前,大声的汇报道。 “好一个贼子,不知道是哪来的乌合之众,真是找死!” 勐哥帖木儿听完之后,勃然大怒。 “将士们,随我出击!” “杀! ” 勐哥帖木儿话音刚落,一阵阵的号角声,便是响彻云霄! 随即,数百名身穿黑色铠甲的汉子,便是骑着战马,朝着琅琊山下的常遇春军迎了过去。 “杀啊!” 常遇春见状,当即也是大吼一声,带着三千义军,朝着那群元军迎面杀去。 双方在半途相遇,顿时就是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一方是青史留名的勐将常遇春,一方是无名之辈勐哥帖木儿。 双方交战结果可谓是毫无悬念。 常遇春的三千义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是将双倍于己的元军杀得大败溃逃。 看着四处逃窜的元军,常遇春心情大好! 不过,让常遇春心情大坏的是,在剿灭了元军之后,勐哥帖木儿居然带领着剩余的亲兵逃走了。 这下可气坏了常遇春。 但是一番追击,也是没有成功,只能是无奈放弃。 常遇春带领的三千义军到了琅琊山脚下之后,看着常遇春的到来,数千名义军齐刷刷的高呼呐喊起来。 “鞑子败了!” “援兵来了!” “援兵来了!” “万岁!” “朱大元帅,您终于来了!” 常遇春则是率领着一部分将士驻扎在山寨的山脚下,负责警戒,防止元军偷袭。 ...... 朱瀚赶到琅琊山下的时候,就看到常遇春的营前,站满了义军。 “参见朱大帅!” “参见朱大帅!” 当朱瀚表明身份后,琅琊山的众多义军将士齐声喊道。 “赵将军,你们还有多少人马?” 朱瀚对着又一个大宋皇叔李二山,笑呵呵的问道。 “回大帅的话,还有两千人左右!” “好!” 朱瀚听到‘赵’二山的答桉后,当即点头称赞道:“赵将军,你做得很好!” “属下惶恐!” 听到朱瀚的夸奖,李二山连忙躬身施礼。 “赵将军,我命你,立刻带领你手底下的义军,帮助常将军剿灭鞑子剩下的残军!务必要将其剿灭干净!” “胶州城内一切缴获,尽数给你们!” 听到朱瀚的命令,赵二山或者李二山,顿时是大喜过望。 “多谢大帅恩典!” “大帅放心,属下一定将所有的鞑子全部消灭,绝不辜负大帅的期望!” 赵得春兴奋的大吼一声,带着麾下的义军,前方引领着常遇春所部,前往胶州城追剿元军残兵。 山东,海阳县城外。 大元山东丞相哈麻,正率领五千精兵驻扎在城西。 在海阳县东面则是有六千多刚刚赶到的高丽兵驻扎。 双方把海阳城包围的水泄不通。 城内的守军在刘三贵的率领下接连突围,每一次都是损兵折将无法成功。 对于这一战,山东丞相哈麻已经是胜券在握。 只不过,这一仗又如何取胜才是重中之重,对于哈麻来说,平定区区一些沿海的盗贼根本就是小问题。 哈麻想要通过此战树立在山东的威信,把山东经营成自己的根基地盘。 所以对于山东的这些盗贼,哈麻并没有实行很惨烈的杀光,烧光等政策,因为哈麻已经把这些山东的地盘看成了自己的。 正所谓是投鼠忌器,要是因为剿灭一些盗贼,就把山东给打的稀巴烂,那以后自己统治山东的时候,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该如何保持自己的实力呢?。 正在这个时候。 海阳县城的东面突然冒起来一股股的浓烟。 黑乎乎的浓烟直冲云霄,隐隐约约还有惨烈的呼喊声传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山东丞相哈麻走出营帐,就看到了海阳县城东边的情况立刻向亲兵问道。 几个元军的赤候亲兵立刻出行前去查看,很快他们就回来禀报。 “启禀大人,是那里的高丽人,在烧杀抢掠,搜集粮草和女人。”斥候回报道。 “混账东西!这一群该死的高丽蛮子。” 哈麻骂道。 高丽人是皇太后从高丽国请来的援兵。 高丽人作为元朝的铁杆狗腿子,像是什么贡献粮草,贡献女人都已经远远不能表现他们的忠心。 高丽国已接连两次出兵助助元朝镇压各路红巾军。 哈麻早已经把山东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区区一些海阳县城里的盗贼,却让这些高丽人借此机会在山东境内烧杀抢掠,那烧的可是他哈麻的财产。 只不过对于这些高丽人,哈麻也是没有办法。 正所谓是听调不听宣。 这些高丽兵是奉了皇太后的命令前来的,所以对于哈麻来说,他们只是合作关系,并不能全权的指挥。 海阳县城东面。 一股股的浓烟直冲云霄,惨烈的妇女哀嚎声在村庄中响起。 “哈哈哈,痛快。” “把这些男人全部给杀掉,女人全部带回去军营。” “没用的老东西,扔到火里去烧死。” 一名高丽军将领站在浓浓的烈火中大喊大叫。 周围的高领士兵都已经陷入了癫狂。 他们对付这些是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一个个充满了凶残。 随着高丽士兵的烧杀,整个海阳县城东面的村镇全部化为一片焦土。 这些老百姓们其实是大大的良民,他们在刘三贵的义军兴起的时候,并没有跟从这些起义军,而是一个个当自己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他们的目标无非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起义军兴起的时候,他们的被杀被抢被烧房子。 蒙元军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被杀被抢被烧房子。 反而是这些高丽人来了之后不久,当地的百姓接连遭受到残害。 那些侥幸保全了性命的百姓们一个个逃往了深山密林里。 他们没有了粮食,谁也不知道能够在充满蛇虫鼠蚁的森林里能够度过多久。 而这些高丽人在烧杀抢掠之后,心满意足的返回了军营。 抢掠而来的女子们也被他们挨个瓜分,不久之后,高丽军营中又是想起了一片片女子哀嚎声。 “这些该死的中原人,竟然这么穷,除了一点点粮食之外,根本没有什么金银财宝。”高丽将领朴德欢看着缴获强掠来的财货不满的说道。 另外一名将领,也就是高丽军的副将金承德,在旁边也是说道。 “听说海阳县城里面有不少反贼积攒的金银财宝,若是能够攻进海阳县城,我们就能够大发一笔横财了。” “唉,只是可惜呀,哈麻死活不肯攻城,非要等着守军投降,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这些贼人就通通该死,应该立刻攻城,把城池屠城三日。” 朴德欢不满的说道。 如今高丽人奇皇太后已经是大元朝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 皇太后高丽人的身份。让其他的高丽人也感觉自己水涨船高,特别是这些奉命前来山东缴匪的高丽士兵和将领们。 更是一个个把自己当成比蒙古人和汉人还要高档的存在。 对于山东丞相哈麻的军令,高丽军将领朴德欢、金承德等人根本就是想听就听,想不听就不听。 如此一来,哈麻也不是好相处的。 他命人在给高丽人的军粮中掺了不少的手脚。 不是军粮的分量不足,要么就是粮食中掺了不少的木屑,沙子等杂物。 如此一来,高丽军队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掠夺周边的村镇。 山东元军和高丽人划分了防线之后,彼此就处于谁也不搭理谁的境地。 对于高丽人在自己地盘上烧杀抢掠的事情,哈麻心中百般恼怒路,却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探马前来并报。 “南边出现了不少的贼人。”吃火炭马说道。 “哪里来的贼人?最大的贼人就被本官困在了海阳县城中,应该是不知道哪里走出来的山贼土匪罢了。”哈麻毫不在意的说道。 特别是当听说这一伙贼人只有区区几十个人的时候,哈麻更是毫不在意。 他派出了一队骑兵,大概有一百多人前去围剿这一股零星的贼人。 这一百多人的将领名字叫做王思德,乃是云州汉人世候的子弟。 王思德领了哈麻的军令,带着这一百骑兵,风风火火的出了军营,直冲南边的那一伙零星贼人而去。 根据斥候的指引,他们来到了一处要交通要道。 王思德登上山坡往南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伙零星的贼人。 大概人数有个十几人,还有几匹马。 “看起来真的是一伙山贼。”王思德自信的笑道。 按照往常的惯例,对付这种人数很少的山贼,根本不需要出动一百多人嘛。 大概有个十几个骑兵就完全足够了。 “正好闷了这么多天,让我活动活动筋骨。”王思德一边笑着,一边让亲兵给自己穿好了盔甲,然后率领骑兵往前方冲去。 但是当他们越靠越近的时候,王思德就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他发现这些山贼土匪并没有惊慌,也没有吓得拔腿就跑。 反而是不慌不忙的上马,然后往后方撤去。 甚至于一边撤退的时候,还一边回头看一看王思德他们。 看他们的样子,彷佛是在故意引诱王思德他们追击。 “奇怪了,山东的贼人难道是傻吗?” “难道看不到老子是精锐吗?” 王思德在心中忍不住吐槽的。 在王思德的追击下,这一伙贼人很快退到好几里开外。 王思德率领亲兵纵马狂追,在拐过一个山角时候,忽然看到前方冒出大批的步兵,还有旗帜。 等到王子的看清了前方的红色旗帜上面一个大大的“朱”字之后,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这,这,这怎么可能?”王思德中不禁发出了颤抖的声? ?。 王思德作为汉军世侯的子弟,曾经是蒙元皇帝禁卫军的一员。 如此一来,王思德自然是参加过洪泽湖之战的。 对于红巾军的旗帜,还有那鲜红的朱字旗帜。 王思德都是如同梦魔一般,经常出现在深夜的梦境中,每每都会把王思德吓出一身的冷汗。 正在王思德等人发愣的时候,前方的大军忽然一声号令,骑兵从两翼鱼贯而出,扑向了王思德他们。 王思德见状,大喊一声不好。 再到他想转身逃跑的时候,确实已经来不及了。 两侧的山林中也是冒出来许多的伏兵。 把王思德等十几个骑兵包围的里三重外三重。 一名黑脸的红巾军悍将,骑着高头大马冲到了王思德等人面前。一挥手中的长枪,大声喝道。 “鞑子速速下马,受降。” 常遇春一声大呵斥如同是雷霆霹雳一般,把王思德吓得差一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侄子朱标出生了,吃朱标的满月酒 “敢问,敢问好汉,可是红巾军的朱大帅的部下吗?”王思德壮起胆子颤颤巍巍的喊道。 此时周围的红巾军军已经人人手持刀枪弓弩,随时都是有可能把王思泽等人碎尸万段。 一听到王思德竟然猜出了自己的来历,常遇春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你这鞑子,倒也算是识相认识我们朱大帅,既然如此,那就给你死个痛快,让你少受些皮肉之苦。”常遇春厉声喝道。 话音刚落,他就挥手准备下令发起进攻,把这些元朝骑兵碎尸万段。 “投降,投降,我们投降,不要杀,不要杀。”王思德一听,立刻跳下马来,把武器扔到了地上,双手高举大声的喊道。 他身后的亲兵也是有样学样,一个个扔下武器来,然后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王思德等人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朱瀚的注意力。 朱瀚安排的这一次诱敌行动,无非就是为了抓捕一些元军的俘虏用来当做探口风的舌头罢了。 本来杀掉一半儿,剩下的一半俘虏,自然就会老老实实乖乖的听命。 但是让朱还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俘虏竟然如此的痛快。甚至还没有动手,就一个就主动扔掉了武器,双手高举着投降了。 甚至于看到他们的动作,朱瀚感觉有些熟悉,熟悉的让他有些心疼。 “常遇春,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瀚策马来到了前方向,常遇春问道。 “大人,这些蒙古人的好像是认识我们。”常遇春大声的说道。 “朱大帅?还真是朱大帅。”王思德跪在地上,看到前方朱瀚的身影,立刻惊喜的大喊。 “咦,你竟然认识我。”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山东这里竟然碰到了老熟人。 “小人是王思德,王思德。”王思德产蜜的孝道。 对于王思德这个名字,朱瀚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并不影响王思德自己解释。 “小人曾经在洪泽湖被朱大帅俘虏,小人正是当时的一员,小人是哈麻丞相亲兵副统领。”王思德在说起自己在洪泽湖被俘虏的经历,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耻,反而是感觉跟朱还有攀上关系的自豪。 原来是在洪泽湖被自己俘虏的元朝近卫军的一员,朱瀚也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哈哈哈,既然是老朋友了,那规矩你自然也是懂的,我们就不动手了。你自己过来吧。”朱瀚笑着说道。 王思德等人早扔掉了自己的武器,脱掉了自己的甲胃,穿着一身棉布的衣服就走到了跟前。 “既然是老朋友,那我就问你一些问题,你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就不伤你们分毫,谁要是敢欺骗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朱瀚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帅放心,规矩我们都懂的,绝对不会有一句虚言。”王思德说道。 对于王思德等人的表现,高国平,刘三娘等人是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的印象中山东丞相哈麻手下的亲兵,那可是恶狼一般凶勐,更如同是凶神下凡一般的人物。 那些号称是江湖好汉,自吹百战精锐的山东绿林义军,在这些元军精锐手中,根本是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 山东义军往往是列阵上千人,却根本无法抵挡住上百名援军骑兵的突击冲锋。 但是就是往常这些感觉不可战胜的元军精锐,竟然一见到朱瀚的旗帜就吓得下马投降,而且是非常不要脸的这种投降。 刘三娘只感觉自己的三观都是受到了冲击。 “呸!不要脸的狗鞑子。”刘三娘站在朱瀚旁边,忍不住骂到。 对于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谩骂,王思德却并没有丝毫的生气。 他反而笑着抬起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朱瀚旁边的一个美貌的少女在骂自己。 王思德反而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夫人骂的好。” 刘三娘顿时气了一个大红脸:“你这狗鞑子,张嘴就胡说!谁是夫人?你他娘的才是夫人。” “对,对对,夫人,不不不,小姐说的对。”王思德继续着自己的笑容。 “好了,不要废话了,快把你知道的军情通通告诉我。”朱瀚大声的说道。 “小人遵命,小人遵命。” 随后王思德就把哈麻军中的所有大小军情通通吐露给了朱瀚。 。 。 海阳县城,哈麻的军营中。 哈麻突然感觉到一阵奇妙的紧张感。 “来人,王思德他们回来了没有?”叫过一个亲兵,问道。 “启禀大人,王思德他们还没有回来。” “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哈麻心中不禁开始有些恼怒。 王思德作为自己的老部下,行军打仗,做人做事一性是比较靠谱的。 今天这不知道是怎么了,去收拾区区十几个山贼,竟然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回来。 哈麻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叫过几个亲兵,让他们再去前方查看。 哪知道这些亲兵,刚刚出军营没有多久,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回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 这几个亲兵手忙脚乱的跑了回来。 “你们慌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哈麻大声的问道。 “大人,前面冒出来了数千大军!距离我不到十里了。”一个亲兵说道。 “数千大军,这怎么可能?”哈麻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这附近也没有谁拥有数千兵马啊。 难道是哪里来的海盗?或者是山贼? 不过就算是再强大的海盗,也不可能突然冒出来五千兵马。 不管怎么样,哈麻已经是明白了王思德等人,多半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来人,各军随我出营。”哈麻马上命令道。 哈麻几乎是倾巢而出。 对于海阳县里的起义军,他并不担心。 因为这些义军,早已经被他们给打的丧失了军心。 海阳城门也早已经被义军从里面被封堵了起来。 海阳县里的义军,已经没有突围的能力。 哈麻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南面。 在他们的前方出现了滚滚的烟尘,一看就是有大军正向他们前来。 “传令各军随我出击。” 哈麻一声令下,数千元军加快了脚步,向着前方急速前进。 他们准备抢占前方道路上的桥梁。 当他们逼近了之后,哈麻看到前方敌军一面面旗帜,心中忽然放起了疑惑。 哈麻决定谨慎为上,他下令大军原地列阵。 并且派出来一小股的精锐向前方去试探性进攻。 而在他们的对面朱瀚等人,也已经看到了敌军前来。 朱瀚却不打算给敌人布阵的时间,他下令让全军进行突击。 “副帅,你难道还不派兵去侦查吗?”刘三娘听到朱瀚下令全军突击,忍不住问道。 “侦察什么?不是已经知道敌情了吗?”朱瀚有一点疑惑的说道。 “对面儿可是山东丞相的亲兵,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刘三娘一脸担心的说道。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朱瀚不屑的说道。 随后,在高国平、刘三娘等人惊讶的眼神当中,朱瀚下令全军进行突击。 随着大军的逼近,那一面面鲜红的战旗。 如同是梦魔一样,突然出现在了哈麻的眼睛当中。 “坏了,坏了。” 哈麻吓得舌头都有点儿打颤。 “大人,这不是什么山贼,这是红巾军啊。” “好像还是朱瀚的旗号。” 手下的将领们也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原本神态轻松,以为这一次出战是对付一些小山贼。 万万没有想到,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山贼,而是他们曾经洪泽湖之战的大冤家对头。 “大人,我们快撤吧!” 一个将领声音发抖的说道。 “撤兵,撤兵是不可能撤兵的,你看他们已经开始两翼包抄了。”哈麻用手一指前方。 一股义军骑兵从侧后直插元军的后方。 “那我们去讲和,求和吧。”另外一名将领忽然说到。 “对,对对。” “大人我们去讲和吧。” 谁都不愿意跟红巾军军开战,上一次洪泽湖之战已经让他们吓得心惊胆战了。 这一次,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双方的人数也是差不多。 人数相当的两军对战,哈麻和手下的将领已经完全没有获胜的信心了。 “快去!” 哈麻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这个将领讲和的提议。 几名元军骑兵挂着小白旗儿,直冲向了红巾军的阵前。 “讲和!讲和!” “休战,休战。” 几个元军骑兵靠近之后,发现是如假包换的红巾军军。 他们一个个心中不禁万分的感慨,幸亏是前来讲和,否则红进军这一个个披甲的精锐,不得要了自己的命。 而且这几个元军骑兵发现,在红巾军当中,随军携带了好多门长长的火炮。 大元皇帝就是被这种红巾军火炮打死的,他们可不想尝一尝炮弹的滋味儿。 “他娘的,你们怎么了!还是不是个男人?”常遇春见状,怒骂一声。 他本来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无双战意,马上就要倾泻在敌人头上。 但是这些元军竟然冲过来主动喊着要投降讲和。 这种情况着实令常遇成万般恼火。 “我们是朱大帅的老朋友,朋友不打朋友。 ” “求和,我们是来求和的。” 对于这几个笑脸相迎的元军骑兵,常遇春也不好动手杀了使者。 最后常遇春只能把他们带到了朱瀚的面前。 “果然是朱大帅。” “大帅,我家人说了,老朋友不打,老朋友要讲和。” 这几个元军亲兵一看到朱瀚,立刻笑着说道。 朱瀚身后的高国平,刘三娘等人。 一个个都是瞪大的眼珠子,满脸都不可置信。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曾经在山东义军面前耀武扬威的元军亲兵,原本如同老虎一样,怎么一见到朱瀚的旗帜,就通通变成病猫了。 这连打都没有打呢,就纷纷嚷嚷的投降和讲和呢。 朱瀚他们的军队到底有多厉害?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同意跟你们讲和。”朱瀚说的。 这几个亲兵一脸高兴,赶紧回去并告了哈麻。 听到对面的红巾军竟然是朱瀚亲自领兵前来的,哈麻心中顿时一阵后怕。 “幸亏呀,幸亏呀,若是刚才不同意讲和,贸然发起进攻的话,恐怕现在就已经是落荒而逃了。” 哈麻心中暗自庆幸。 “既然同意讲和,我自然就亲自前去。” 随后哈麻就带领几个亲兵护卫,径直来到了两军阵前。 看到哈麻这么上道儿,朱瀚也仅带了常遇春等几个人前来见哈麻。 “朱大帅,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哈麻非常热情的打着招呼。 “右丞,别来无恙啊。”朱瀚也是一样的回应。 双方在虚假的客套之后,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山东的义军也是我的部下,你们若是想和,那就速速撤军,并且给我军提供补偿,弥补出兵还有战争造成的损失。”朱瀚大声地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哈麻毫不犹豫的满口答应。 双方在撤军问题上并没有什么分歧,只不过在对如何补偿红巾军的损失方面,双方的意见就并不一样了。 “朱帅,你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高了。”哈麻有些为难的说道。 朱瀚刚才提出的补偿条件中,不仅让元军留下所有的辎重和粮草,他还让元军留下所有铠甲,还有弓弩,箭支等武器。 这对于元军来说,就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了。 差不多相当于缴械投降。 一旦没有了这些武器装备,他们就会变成落汤鸡一般,恐怕连安全的返回益都老巢都是完不成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就说回去之后与我经历了一番大战,铠甲装备弓弩等自然是损失不少,你们的朝廷肯定会给你们补偿的。”朱瀚大声说道。 “这恐怕也不太行啊。”哈麻有些为难的继续说道:“没有斩获,也没有军功,却折损了这么多的装备,恐怕说不过去。” 朱瀚一笑道:“谁说你们没有军功?我可以给你们一些人头,那不是就有大把大把的军功了。” 朱瀚的话,让哈麻感到一阵疑惑。 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军功?什么人头首级? 难道朱瀚打算把自己人砍几个脑袋送给自己吗? 这个想法怎么想都怎么不靠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帅打算如何?”哈麻问到。 “我听说在海阳县那里还有不少的高丽人。”朱瀚说道。 “高丽人?朱帅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有一些高丽人。”哈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很显然这些高丽人让他很讨厌。 “哈哈,那我问你,高丽人的头和我们的头,有什么区别?”朱瀚问道。 哈麻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是晃然大悟。 “朱帅的意思,想要杀掉那些高丽人,让他们来冒充军功。”哈麻连忙问道。 “说的没错。我就准备用这些高丽人来给你提供补偿。”朱瀚说到。 哈麻露出沉思的神情。 这个条件倒是让哈麻颇为心动,这些高丽人不仅是来山东剿匪的,他们还是皇太后的心腹。 高丽人在山东的另一个作用自然就是监视防备哈麻。 若是能借助红巾军军之手除掉这些高丽人,那对于哈麻来说是有利无害。 随后双方又是经过一番讨价还价。 最终他们敲定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奖和条件。 大概的条件就是元军撤军,然后留下所有的粮草之重,留下大部分的弓箭和弩。 而为了让哈麻回去之后能够给你朝廷好交代。 朱瀚把所有斩获的高丽人首级,此事过后全部交给哈麻。 哈麻对这个条件非常满意。 反正朱瀚的红巾军军已经来到了山东,自己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消灭红巾军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跟红巾军军划分界限讲和。 双方以胶水河为界。 东边儿归属各路义军,也就是归属朱瀚。西边儿都是属于哈麻所有。 双方各手边界互不侵扰。 至于什么其他的商旅,可以协调解决这些通商问题。 如此一来,哈麻返回军营中,立刻率领大军从海阳城外绕了一个大圈儿,然后径直往西撤退了。 对于元军的这一个迷惑行为。 海阳城内的守军是完全看不懂。 不仅是海阳城里的守军看不懂,就连不远处的高丽军队,他们也是没搞懂这些人是想要干什么。 当高丽人察觉到不对劲时候,他们派去查看。 去的人回来禀报说,哈麻竟然已经率领大军撤退了。 与此同时,在海阳县城的南面,突然冒出了一只数千人的精锐大军。 这只精锐大军径直朝着高丽军勐扑过来。 高丽军将领朴德欢与金城得顿时大惊失色。 他们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友军,派出了一股骑兵前去交涉。 但是对面的军队毫不讲道理。直接把这一股高丽骑兵给团灭了。 朴德欢与金承德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被出卖了。 哈麻那个王八蛋跑路了。 朴德欢和金成德几个高丽将领,立刻组织军队开始了防御。 他们的兵马在数千人之多,对于防备任何攻击,他们都是充满了信息。 “一定不要让贼人得逞!” “肯定是一些乌合之众,山贼不值得害怕!” “杀光山贼!” 高丽军队里面充满了大呼小叫的呐喊声。 海阳县城上,刘三贵已经是看到了蒙古人跑路,然后冒出一支打着红旗的大军。 “苍天保佑,援兵终于来了!”刘三贵眼泪都要下来了啊。 虽然不知道这些援兵到底是哪一路? 但是海洋城内的义军总算知道自己有救了啊。 “快开城门去迎接援军。”三桂大声的说道。 “大当家,城门打不开,已经被用砖头堵住了。”一名一军将领说道。 “该死的!你难道长了个驴脑袋吗?城门打不开,你不会派人从城墙上吊兰下去啊。”刘长贵狠狠踢了他一脚道。 “好的,好的,大当家的。” 随后几个一军手拉着一个篮子,里面坐着一个士兵。 然后缓缓的把篮子给放了下去。 这个士兵很快来到了红巾军的阵前。 刚一看到这士兵,刘三娘立刻就是认出来了他。 “副帅,是我们的人。”刘三娘说道。 朱瀚摆摆手,让人把那个士兵带了过来。 见到刘三娘等人,这个士兵就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啊。 “三姐,你们终于来了啊!” 。 。 很快,高丽军队跟红巾军马上就要碰撞到一起。 随着朱瀚的一声令下。 正绿旗的权谦率领高丽人,打着一面面绿色的旗帜展开了阵型。 这绿色旗帜在军队当中是相当的少见。 所以这些军队在红巾军当中现在拥有了一个名字叫做绿旗军,这也正是朱瀚给他们正式的命名。 作为绿旗军的旗主权谦。是红巾军第一狗腿。 “权谦,你们表现的机会来了,此战若是获胜,我就给你们每个人赏银百两。” 权谦一听,立刻激动说道,“请大帅放心,末将一定击败贼人。” 权谦口中所谓的贼人,自然就是对面的高丽军队,他们虽然都是高丽人,但如今是各为其主。 红巾军很快摆开了阵型,中部由高丽的绿旗军组成,左右两翼是常遇春和陈宝刀率的精锐,朱瀚则是率领中军坐镇在中路的后方。 红巾军这边拥有火力优势,十几门大小火炮全都摆在了绿旗军的左右两侧,只要对面的高丽军敢向前冲锋,那么这些火炮将会用弹丸收割高丽人的性命,等到高丽人的军队崩溃之后,再由绿旗军冲上去肉搏厮杀。 红巾军的阵型如同一个品性,顶在最前方的就是绿旗军。一面面绿色的旗帜迎风招展,在红巾军的一片红旗当中亮眼。 对面的高丽军队也已经以品字阵型相迎敌。 双方都是人数相当,展开的阵型宽度也是差不多。 高丽军队是把最精锐的披甲放在了阵型的正中间,用来凿穿红巾军的中军,他们以为红巾军也是这么想的,特别是那一面面迎风招展的绿旗,让他们以为红巾军的精锐是专门儿打着绿旗的军队。 朴德欢大喝一声,“给我稳住阵脚。” 随后,在牛角号和战鼓的轰响当中,高丽军队发起了冲锋。 这支高丽军队算是高丽国中最为精锐的军队。 他们的阵型严密,在日光的照耀下,身上的甲胃发出粼粼的反光。 朴德欢和金成德望着自己的军队,心中是颇为自信。 他们看到对面的红巾军摆开了防守阵型,以为红巾军是害怕自己了,心中更是得意,随后,也随着一声炮响,高丽军队发起了最后的摆布冲锋。 在一百步的距离上,高丽军队快速向前逼近,先是前排的弓箭手开始抛射,弩箭一支支得落在了红巾军的阵营。 面对如此的弓箭射击,红巾军竟然没有反击,这一下更是让高丽军队的将领们大为高兴,他们以为红巾军已经是吓得不敢反击。 高丽人的本性自然就是欺软怕硬,现在以为红巾军是软柿子,一个个都是爆发出来自己的勇气。 朱瀚看到高丽军队的冲锋,露出了轻蔑的微笑。他对身旁的将领说道:“这些高丽棒子还真是落后的很,这么一个无脑冲锋,保管让他们尸横遍野。” 随后,他向身边的胡一八大声喊道:“胡一八,给我准备开炮。” 胡一八得了军令,立刻大声回答,“遵命,大帅。” 当高丽军队进入到八十步左右的时候。 轰的一声。 红巾军军阵地上的大小火炮齐齐开始发射。 炽热的弹丸,如同是死神一般砸入了高丽军队的阵营。 这些生铁铸造的炮弹根本不是什么铠甲、肉体、骨头能够阻挡的。 它们钻入高丽军队的阵营后,冲开了一切的甲胃。 凡是被蹭到的高丽士兵无不倒地哀嚎,喷洒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和破碎的武器也是散落了一地。 红巾军阵中的火炮如同是吞天巨兽一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高丽军队瞬间陷入一片慌乱。高丽将领朴德欢和金城德二人也是大吃一惊,但是现在战局已开,不是轻易能够撤退的时候了。 金成德大声的喊道,“不准退,凡事后退者,杀无赦。” 在高丽将领的努力维持下,高丽军队并没有发生溃散,他们依旧以沉稳的步伐向前逼近。当他们在走近到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此时双方已经能看到彼此的脸庞。这个时候,红巾军军阵中的火炮又是再一次开始发射。 轰轰轰轰! 如同雷鸣一般的火炮声,又是喷射出了炙热的弹丸。 在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红巾军这一次发射的全都是散弹数以千计的小弹丸。 数以千计的炮子横扫了更大的面积! 高丽军队前排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后排人一个个都是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手中的武器再也拿捏不住,转身拔腿就往后逃去。 外强中干的高丽军队仅仅遭受了红巾军两轮火炮攻击,就陷入了溃退而逃的境地。 朱瀚露出鄙夷的笑容。 他轻轻一挥手,下令让红巾军的左右两翼包抄,不能让一个高丽士兵逃走。 随着一声声战鼓和号角声响起! 红巾军两翼的精兵强将开始围堵敌军。 紧接着,朱瀚就下令让正前方的绿旗军开始发起冲锋。 随着一声令下,绿旗军旗主权谦,披带着甲胃,手持着宝剑,大吼一声。 “随我杀贼!” 然后率领高丽绿旗军冲进了高丽军当中,展开了厮杀。 早已经被火炮轰得晕头转向的高丽军队,根本无法招架四面八方围堵而来的红巾军,一个个毫无招架之力,朴德欢和金城德努力想要维持军队的秩序,试图挽回败局,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轰轰轰! 随着又一阵火炮。 喷射出了大批的散弹,直接把主将朴德欢轰到了马下。 几个亲兵把他扶了起来,只看到朴德欢的半边脸,已经被炮弹轰得不见踪影,已经是毙命嗝屁。 高丽军队已经彻底陷入了崩溃的境地。 正在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红巾军已经彻底封堵了他们的退路,这些红巾军封了朱瀚的命令,一个个维持各自的阵线,并不主动进攻所有人,所有人都看着绿旗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厮杀高丽军队。 这些绿旗军的高丽人一个个杀气自己人来,毫不手软。 甚至于他们看到落败的高丽军队,竟然是爆发出了更大的凶残,根本不在乎什么求饶投降。 只见正绿旗主权谦,手持一柄大刀,在高丽溃兵当中左冲右杀。 如同是战神下凡一般,只砍断鲜血满地,哀嚎遍野。 朱瀚此时对于绿旗军已经是非常满意了,这些绿旗军的高丽人通过屠杀自己的同胞,向朱瀚纳了一个投名状,从此以后,他就可以用这样同样的办法来控制其他的高丽人的。 眼看着高丽军已经彻底陷入了崩溃,朱瀚便下令去给绿旗军传令,让他们在高丽溃军战中大呼招降。 只要是高丽军队投降,一概不杀,凡是抵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一声声阿西吧、西吧、阿西吧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大批大批的高丽溃兵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开始投降,凡是还有一丝丝勇气抵抗的,都被利器军役毫不犹豫的杀掉。 数千名高丽俘虏被捆绑在了战场一边,剩下的那些死伤者则是在另外一边。 朱瀚当然没有忘记对哈麻的承诺,他下令正绿旗军,每个人都要在战场上割下死伤高丽军队的首级,这些高丽人不配有伤兵,凡是受伤者一律斩首。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一场大战就这样结束。 红巾军死伤不过是百余人,而且多半都是绿旗军高丽人的死伤。 而敌人军队方面,光是被斩首的人数就在两千多人左右,剩下的两三千人尽数成了俘虏。 这一番大战之后,海阳县城头上的义军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终于是得救了啊。 在刚才的战斗中,刘三娘等人全程跟在朱瀚身后,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是如何轻描澹写地被红巾军转化为胜利。 不过区区两轮炮击,再加上一个冲锋,数千高丽精锐就这么变成了尸体和俘虏。 刘三娘、高国平等人看向朱瀚的眼神,已经是充满了敬佩和恐惧。 刘三娘、高国平等人纷纷在心中暗想,怪不得刚才山东行省丞相哈麻等人想要跟红巾军求和,原来红巾军的战力是这么的高强,早知道这样就应该不放走那些蒙古鞑子。 正当红巾军打扫战场的时候,海阳城内又是放下了几个吊篮。 刘三贵等几个义军将领乘坐吊篮从城内跑了出来。 见到了朱瀚的面,刘三贵等人扑通一声就是跪倒在了地上,口中高声大呼。 “多谢元帅救命之恩!” “元帅千秋万代!” “元帅万岁!” 经过一个多月的围城,困守孤城的刘三贵等人都已经是饿得面黄肌瘦,如今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模样更是像一个乞丐,而不是像一个义军将领。朱瀚见状,便赶忙叫人把他们给扶了起来。 “如今蒙古人退走了,高丽军队也被我打败了,从今往后,海阳城的义军就再也不用担心敌人进犯了,你们赶紧去打扫战场,把战场上的兵器辎重都收归自己的军队中所用,至于粮草,先囤积起来。”朱瀚对刘三贵等义军将领大声的说道。 刘三贵等人闻言赶紧又要跪下磕头。 “遵命,属下遵命。” 很显然,他们已经被刚才红巾军的超凡战力给震慑住了,一见到朱瀚就是忍不住的腿软,对于这个情况,朱瀚也是颇为无奈。 半个时辰之后,海阳城内的义军把封堵城门的砖石木块儿全都给搬开,城门又是恢复了通行,城里的百姓和士兵们纷纷冲到了战场上,开始打扫战场。 所有一切的衣服、铠甲、兵器,统统被他们收入了城中,对于这些贫苦百姓出身的义军来说,哪怕是一双破破烂烂的鞋子,都是极为珍贵的财产。 经过一番打扫,战场战场上死上死掉的高丽士兵除了一具赤条条的身体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按照朱瀚的吩咐,义军士兵和百姓们们战场上用高丽士兵的尸体堆起了一座三丈宽,一丈多高的京观。 朱瀚望着用尸体修筑起来的京观,对旁边的刘三贵等义军将领们嘱咐道。 “以后不要忘了在这里刻一个碑,上面就写着义军败高丽贼人于此。” 对于朱瀚的这个立碑的提议,刘三桂等军将领全都是大家赞同。 “好啊,大帅这个办法好,可以震慑鞑子!” “不愧是大帅,俺们咋就没有想到呢!真是个好主意!” “大帅放心,俺们一定在这造一个一丈高的大石碑!” 一时之间,各种马屁满天飞,只把朱瀚夸的如玉皇大帝下凡了一样。 对于这些义军将士们来说,红巾军刚刚把他们从死亡线上被挽救了回来,这是救命之恩,然后又是打扫战场,获得了大批的武器装备、衣服、金银财宝、粮食等紧缺物资,一个个更是把朱瀚看成了衣食父母。 对于刘三贵来说,也说是拍一拍朱瀚这个副元帅的马屁,就算是让他跪着拍马屁也是毫无问题,甚至于,让他把闺女送给朱元帅也是毫无问题的。 想到这里,刘三桂就是发觉自己闺女刘三娘看向朱瀚的眼神的确是有些不一般。 刘三桂在心中暗暗想道,“回去之后一定要问问三丫头,他是不是真的看上朱元帅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找人保个媒,要是能给朱元帅当个偏房,那也是我们家飞黄腾达的资本。” 经过审问,那些高丽俘虏们供述。 从高丽前来的高丽军队,并不仅仅只有海阳一指,一直在往北的承山一带,依旧有好几只高丽军队在进攻。 朱瀚当即下令,让大军稍作休整,之后继续北上,驱逐攻击那些高丽棒。 在之后的半个月时间内,朱瀚率领红巾军一路辗转。 把整个胶来地区的高丽军队和蒙元军队通通杀光驱逐,原本惨苟延残喘的各路义军纷纷得到了喘息,并且缴获了大批的武器装备,让原本手持农具、木棍的起义军们瞬间鸟枪换炮。 以至于一时之间,整个胶来地区全是歌颂着朱龙兴元帅的英明神武。 而这一连串的大胜,让朱瀚俘虏了大批的高丽俘虏溃兵,总共有一万多。 对于这些俘虏,朱瀚早已经有了预桉。 他下令从俘虏当中甄选出可用之人,把他们各自编组分为了八个军。 这八个军分别是正绿旗,镶绿旗,正黑旗,镶黑旗、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镶蓝旗,基本上就是彷照了后世的满清八旗制度。 只不过这不是满清八旗,而是高丽八旗。 至于什么黄色、红色这种高贵的颜色轮不到高丽人使用,给他们用的绿色和黑色就是可以。 在这高丽八旗当中,正绿旗、镶绿旗和正黑旗为上三旗,其余的几个为下五旗。 上三旗的待遇,自然就要比下五旗的好。 只不过这个身份也不是固定的,要是哪个高丽俘虏表现良好,或者说有战功,或者说让主子得到了欢欣,那里也可以从下五旗抬到上三旗。 而且在每个旗中,这些高丽俘虏的身份也是千差万别,上有旗主,副旗主,下有管带,副管带,然后一直到最底下的小兵。 通过在俘虏当中制造身份的差别,让他们打破了原有的等级,无法再形成任何反抗的力量,只能按照朱瀚制定的规则来行事。原本的主子变成了奴才,原本的奴才变成了主子,这样他们就再也没法团结一心反抗。 几次大战斩获的数千枚首级也被朱瀚派人从秘密渠道送给了山东丞相哈麻。 凭借着这些首级,哈麻向元朝大都朝廷报功,同时又上表说虽然击败了大批的贼军,但是受损也严重,只能以后换换图之,再也不提剿匪的事情。 山东的蒙元军队和起义军就陷入了对峙的局面,双方以胶水河流 为界限,东边归起义军,西边归蒙元朝廷。 朱瀚在这些地盘上设立了七个卫所,正好是七个沿海卫所,每个统领各自的区域。 这七个卫所既是军事要塞,又是商埠港口。 从此以后,将来南方运来的商品,通过这些商埠卫所源源不断的流入北方。 番茄 在进入山东后,又大半流入到大都、河北、辽阳、高丽等地。 在处理好了山东的一切后,朱瀚率领部众乘坐海船返回除州。 大侄子朱标已经出生了啊。 朱瀚正好返回去要喝朱标的满月酒。 与此同时,红巾军在入秋即将入秋的时候,展开了新一轮的全面出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吞并江南南北分治 河南,汴梁。 汴梁城高大的城墙此时已经千疮百孔,大大小小的投石机如雨点一般往城里抛射着巨石。城外的红巾军架起一个个的塔楼冲车,随时准备向汴梁城发起最后一击。 红巾军军大元帅、大丞相刘福通穿着一身金灿灿的铠甲,率领一群部将簇拥在小皇帝韩林儿周围,向着军队发号施令。 “陛下,汴梁已经唾手可得,光复汴梁二百多多年的夙愿,终于是在今日可以达成了啊。”刘福通说到。 年轻的大宋皇帝赵林儿微微点头,随后就夸奖勉励的刘福通几句话。 随后,刘福通便代替皇帝下令,对汴梁城展开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随着一声令下,红巾军的火药爆破手点燃了引线。 过了没有多久,只听一声巨大的轰鸣在汴梁城下响起! 汴梁城的城墙瞬间垮塌了大半,一个巨大的缺口出现在了城墙上面。 朱瀚发明的这个火药爆破城墙方法,已经成为了红巾军的军事大杀器。凡是挖好了洞穴的城墙,几乎没有不能攻破的,哪怕是汴梁城这样坚固的城墙,在好几大箱火药爆炸面前,也是顷刻间土崩瓦解。 随着汴梁城墙的垮塌。 红巾军的将士们挥舞着兵器义无反顾的冲向了汴梁城墙,城内的元军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信心,刚刚一接触,他们很快就崩溃。 红巾军杀入城内,对各个抵抗的元军展开了疯狂的杀戮。 大宋皇帝韩林儿看着正在激战的汴梁城。 忍不住对旁边的刘福通说道:“丞相,想不到鞑子竟还有如此胆魄,城墙破了竟然还在厮杀不止。” 在一旁的刘福通听罢,笑着说道,“陛下,这些鞑虏不过是强弩之末,困守犹斗罢了,不出一个时辰,臣必定让他们灰飞烟灭。” 韩林儿一听,顿时高兴了起来,说道,“难道丞相还有其他的计策对付这些鞑虏吗?” 刘福通笑着一指汴梁城,然后说道,“陛下请看,臣对汴梁采取了围三缺一的战术,围攻其中的三面城墙,剩下的北面围而不攻,其实那里也没有什么兵力,是故意漏给敌人的缺口。” “凡是攻城,若是把敌人困死了,除非有绝对的优势兵力,否则一定会陷入苦战。臣采用围三缺一,就是让鞑虏知道还有一条生路,在让他们不至于拼死抵抗,臣估摸着,再过个一个时辰,这汴梁城就会落入我们手中。” 。 。 当汴梁城墙被火药爆破垮塌的时候,河南城内的元军将领特木尔等人就已经在北门准备好了突围逃跑的准备。 河南行省平章特木尔率领几百精锐骑兵。 在垮城墙垮塌的那一刻,打开了城门,径直冲向城外城外的红巾军。 汴梁北侧的红巾军兵力微弱,根本无法抵挡这些精锐的骑兵突围,只能放任他们逃跑了。特穆尔一直跑出了老远,大概有五六里的地方,然后才敢回过头来稍微看了一眼汴梁城墙。 一看之下,特穆尔顿时老泪纵横,他捶胸顿足的哭泣道,“我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先皇,我对不起大元啊,汴梁城在我手里丢了啊。” 其余的部将都是人人叹息。 最后终于有人提醒到贼人,红巾贼还在后面不远的地方,肯定会派追兵前来追赶丞相,还是继续快跑吧。 “大人,我们不要再次耽搁,否则红巾军追赶上来,就跑不成了啊。” 在众人的劝说下,特穆尔这才抹着眼泪哭天抢地的上马继续往前奔去。 他们一直一路飞奔,逃到了一处黄河渡口,这里有他们早已经派人提前秘密准备好的渡船。 等到上了渡船之后,特木尔又是老泪纵横,向着大都的方向连磕了三个头,口中大呼。 “我对不起先帝,我这条老命不要了,我愧对先帝,我不能过河呀!” 说罢,就不顾众人阻拦,纵身一跃,向着浅浅的黄河水中跳去飘去。 只听,扑通一声。 特木尔跳到水中,河水不深不浅,正好儿到他的腰部,其余几个亲兵将领,立刻眼疾手快的跳入河中,把特木尔七手八脚的给搀扶了起来。 把特莫尔搀扶到船上之后,众人又是一番的苦劝。 “大人是国家社稷的重臣,万万不能有个闪失啊。” “对呀,大人汴梁可以丢,大人绝对不能出问题。” “汉人都说卧薪尝胆,我们如今回到大都在请援兵,把汴梁夺回来就是,大人万万不可伤害性自己的性命。” 但是面对众人的苦劝,特穆尔彷佛并不肯听劝,他此后又接连两次纵身跳河,最后手下的将领还有谋士们以死相逼,才让他勉强珍惜自己的性命,不再跳河,安安稳稳的渡河过去了,渡过黄河之后,特木尔一行疾驰往北,一口气跑出了一百多里才敢休息。 汴梁城的战况正如刘福通预料的那样,前前后后不过几个时辰,整个汴梁城就落完全落入了红巾军的手中。红巾军在大丞相、大元帅刘福通的率领下,簇拥着大宋皇帝韩林儿入了汴梁城。 此时的汴梁城是自当年的靖康之乱之后,第一次有汉人的皇帝进入汴梁城,其意义之重大,刘福通率领文武百官上奏皇帝韩林儿,想要让皇帝大赦天下,并且正式分封诸王。 其实在红巾军当中,并不缺少这王那王,只不过这些王都是一个个的草头王,每个人都给自己起一个某某王的名号罢,真正有王号的只有刘福通等少数几人。 红巾军军的军制官制,还有爵位,都是相当混乱。 这就容易让天下的读书人,还有世人们认为红巾军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流寇。 所以刘福通建议韩林儿不仅要分封诸侯。 还要大赦天下,就是为了笼络人心。 然后再继续进一步来修正官制,树立大宋正统的威信。 汴梁城内,经过几天的筹议讨论,大宋皇帝韩林儿正式下达诏令,册封各地的诸王元帅,封各个的封爵官位,加以统一。 经过众人的一致推举,在大丞相、大元帅刘福通之下,朱元章是红巾军的军功劳第二人选。 韩林儿正式下达诏书,册封朱元章为吴王。 朱元章的夫人马氏为吴王夫人,弟弟朱瀚为淮国公。 其余的像郭子兴、彭大和芝麻李等人,各自依据功劳分为公侯伯三等。 各地的红巾军军军头们,虽然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公爵有不满的,但是在大势所趋之下,也只能是默不作声,不敢再有意见,毕竟如今的大宋如日中天,不仅歼灭了百万元军,更是恢复了失陷两百年的故都汴梁 江北,定远城。 “七五,伯鲁已经三番两次派人送来的书信,说想要献土保身,我看已经差不多是时候吧,不能再等了。”朱元章说道。 原来,自从苏州的大商人们集体闹起了暴乱之后,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的权势和威望就瞬间土崩瓦解。 经过一段时间的失败、失败加失败之后,整个江浙行省的大小官吏、百姓、士绅们都已经看出来了,伯鲁再也无力维持其在江浙行省的地位和权势。 伯鲁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在看清了自己的形式后,听从了刘伯温的劝解,已经派人三次送来书信,想要把江浙行省的所有印章、官位等一同送来,算是投降的投名状。 在如此情势下,朱元章已经觉得必须得提前去掌控江浙。 否则的话,伯鲁的权威彻底倒下后,江浙容易形成各自割据的局面,时间长久之后,就非常不利于统一的。 说不定在此如此乱局之下,哪一个地方就冒出了一个绝世罕有的强者也说不定。 而朱瀚也差不多一样是这样想的。 朱瀚说道,“这就是形势逼人啊,如今,我们虽然没有做好全面接收江浙行省的准备,但是现在建议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老哥你的担心真的会有可能实现,毕竟浙东的方国珍已经是蠢蠢欲动,听说三番两次的攻打杭州城,若是让方国珍在杭州站稳了脚跟,那还真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方国珍此人反复无常,首鼠两端!此前一直是不入流的小贼寇,如今竟然让他愈发做大,若是江浙行省一乱,方国珍只怕会更加的壮大。”朱元章也是说道。 “现在我们进军江南,对于掌控大小权力来说,最所缺乏的首先就是银钱,其次还有人才,江浙兴盛,人文荟萃,财源茂密,我们若是不用江浙的世人治理江浙,只怕会闹起不少的事端。”朱元章说道。 朱瀚点点头,然后说道,“哥,你说得没错,如今我们自己培养的人才还是太少了,等到了江浙之后,还必须启用江浙的人才,不过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我们必须有点自己的手段才行。” “哦,七五,你打算怎么办?快说来给我听听啊,我这最近可让这件事情给愁死了啊。”朱元章说道。 朱瀚则是笑了笑,说道“哥,你难道忘吗?他们比我们强的地方,不过就只有这两个,一个是钱,一个是人才,首先在钱的上面,他们既然能挣钱,那咱们就比他们更能挣钱。” “他们不是有儒家人才嘛,那咱们就把他们这个儒家的水搞混,什么是人才,是不是人才,谁是人才,将来由我们说了算,还怕他们不服管吗?” 朱涵的话顿时让朱元章眼前一亮的兴奋。 最近的这些日子,朱元章是既喜又忧啊。 “我们进入江南之后,要大力发展工商农贸,不管是什么行业,都要打击里面蒙元或各豪强的残存势力,加入我们自己的势力,进而影响整个江南的财源、税收等等。如此一来,才不怕那些大商人们抱团抵御我,或者是坑害我们。” “至于我刚才说的搅乱儒学这潭死水,那就必须得借助外来的力量。” 听到这话,朱元章顿时就是一愣。 “外来的力量,儒家的东西,还能有外来的力量吗?” 宋代程颐、程颢、朱熹等人发展的理学已到了如今,已经算是进入了一个新的蛰伏阶段,急需要一个新的发展机遇,才能让他们重新发展。 否则的话,以蒙元压制上百年的儒学态势来,指望儒学自我提升是不可能的。 历史上的明朝初年,一大批的有才学的儒士们帮助重新恢复了儒家地位,这才让大明的科举不至于走到其他的学问上。 只不过,这些儒学名士们的眼光格局毕竟局限于当时,在一百两百年之后,很快就被世界所淘汰,落伍了啊。 而朱瀚想要做的,正是借助元朝压制、贬低儒学的这个契机,发展出一门由自己掌控的新儒学。 有了朱瀚的这番话,朱元章心里就非常的有底了,他笑了一笑,开口说道:“如此一来,江南以后的局面就由你来掌控了,老哥我坐镇江北,你坐镇江南,咱们兄弟联手才能真正的制霸天下啊。” 朱瀚笑了笑,说道:“我可懒得天天蹲在一个地方,等天下一统,我还有别的想法,等到将来大侄子长大了,我再把这一身的本事交给他,让他壮大我们老朱家的门楣,到了哪个时候,我想要率领一支大军取征服四海,听说在遥远的西方可是有金发碧眼的异域美女,怎么也得抓上几十个好好玩玩!” 朱元章听罢,笑着说道:“哈哈哈,你这心思,还是一些小孩儿心思,你嫂子跟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已经快十五了吧,应该给你找一个媳妇儿,找了媳妇儿之后才算是大人呢,也不会说这么幼稚的话啦。” 朱元章喝了一口酒,然后又说道: “说吧,你现在心里到底有没有中意的女子?若是有的话,不管是什么人家的女子,咱都替你去把他保媒娶回来。” 朱瀚笑着摆摆手说道:“我现在根本还没到想这个的时候,真到了那个时候,哪里用得着老哥你出手,我自己去上门儿抢亲去。” 朱元章听罢,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半个月之后,蒙元的江浙行省平章伯鲁等人上降书给大宋朝廷南路军都元帅朱元章,正式把江浙行省的土地、人口、财政等奉上投降。 作为大宋皇帝韩林儿封的江南行省平章朱瀚,自然就接过了这个重担。 朱瀚率领一万五千大军渡江南下,进入了集庆府。 集庆府的百姓和士绅们夹道欢迎。 热烈的民意,让整个集庆府是沸腾了起来。 而朱瀚作为江南行省平章,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众人面前当众宣布改集庆府为金陵府。 作为历史上有名的六朝古都,集庆府这个名字实在是够拉垮的。 金陵府这个名字一出之后,瞬间就赢得了大半个金陵府百姓士绅们的欢心。 特别是朱瀚入城以后,又广贴告示,下令约法三章! 效彷当年汉高祖入咸阳,对于所有的士绅、百姓和旧官吏等,一概不问其旧罪。 他还严格约束手下的军队士兵,不许滋扰百姓。 对于乖乖投降的伯鲁和范遥等人,一概替他们给大宋皇帝韩林儿上了奏表,请求册封他们为侯爵、伯爵等各种封爵,并且赏赐金银珠宝各十万。 如此一来,许多原本担忧的旧官吏们,彻底放下心来,各自安守自己的本分,替朱瀚维护好了交接之前的秩序。 对于如何治理江南官场,朱瀚自然是两手准备,一方面任用自己的人才,另一方面继续留用一些还算是有能力、有有品性的旧官吏。 朱元章任命刘伯温为江南行省右丞,作为自己的副手,全权处理江南行省的一切军政事务。 刘伯温却不肯接受这个任命,三番两次的推辞。 表示自己作为蒙元的旧官吏,实在不应该担此重任,而是应该辞去官职,回青田老家教书育人。 朱瀚知道刘伯温这是担忧自己的名声。 毕竟之前卧底什么的,可不是一个标准的儒生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朱瀚对于刘伯温这种人才,自然是不能放他回青田老家当什么教书先生的。 他最欣赏的治国大才刘伯温,在朱瀚一番力劝之下,终于是接受了朱瀚的官职认命,成了仅次于李善长的幕僚班底成员。 江浙行省平章伯鲁投降献土的消息,很快就是传到了大都。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蒙元朝廷立刻就是震惊万分。 皇太后奇氏甚至是当场气得昏倒,原本正在进行的大朝会也是不得不作罢。 “伯鲁这个叛徒,辜负朝廷的信任,实在是该死,来人去把伯鲁的家卷统统压倒东市口斩首!” 皇太后奇氏清醒过来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江浙行省是蒙元朝廷人口最多、面积最大、财富最足的南方行省,如今伯鲁投降献土,不仅仅是利益上的损失,对于蒙元的威望更是致命的最后一击。 原本的蒙元就算是败得再惨烈,哪怕是皇帝都被红巾军给打死了,那也没有投降不是嘛。 如今的伯鲁倒好,直接投降献土。 并且红巾军还给予了他优待,赏金赏银封侯赐爵,可想而知以后蒙元各地官员面对红巾军将会做出何等反应了啊。 皇太后奇氏立刻想要用伯鲁家卷的人头来报复回去,让天下人看看背叛大元朝的后果。 不过,亲率蒙古禁卫去抓捕伯鲁家卷的宦官头领金大,很快就是哭丧着脸回来复命。 “启禀太后,伯鲁的家人前两天都跑了!”金大说道。 奇皇后大怒,“什么?跑了?赶紧给我去追!” 金大哭丧着脸说道,“太后娘娘,他们已经跑了两天了,想追也追不上了,奴才听说他们是去了海河口,肯定已经坐船跑没影儿了。” 奇太后又是因为这件事情气得大病了三天,最后,也不得不作罢。 因为伯鲁等人早已经暗中派人接走了家卷,想要追也是追不上的。 这件事情没有内应绝对不可能完成,大都城的某些蒙古权贵跟伯鲁肯定有勾连。 如今的蒙古危机四伏,奇太后必须要想办法挽救大元朝。 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大都城内的各种谣言满天飞。 其中不少的人都是纷纷传言,蒙古朝廷想要放弃中原,撤回北边大漠草原,在他们撤走中原之前,还将会杀掉所有的汉人,烧掉所有的城池村庄。 以至于,一时之间,整个大都、河北、山东一带是人心惶惶。 许多百姓纷纷逃亡,哪怕是农忙时节,也已经是收拾家底儿粮食逃到了荒山野岭当中,没有人再去耕种田地。 蒙元控制的地盘上竟然出现了百里无人烟的局面。 对于这些谣言,其奇太后派人稍加打听,就知道其背后是红巾军的刘福通等人捣鬼放出来的谣言。 但是那些百姓们却并不知道,对谣言半信半疑,全都对蒙古人更加怨恨。 甚至于,不仅是普通的老百姓,就连元朝的官员、将领等,也很多对这个谣言深信不疑。 许多人纷纷上表,赞同皇太后下令北狩草原。 奇太后立刻派人向官吏将领们下圣旨,大元朝廷绝不会放弃中原,返回漠北草原,并且他们不仅要守住现有的地盘,而且还要从周围调集各路援军进行反扑。 大元势必要消灭红巾军,替大元惠宗先帝报仇雪恨。 在此情况下,奇太后下令大肆封赏将领、官员、地方大吏。 但是,如今天下四方大乱,仅仅依靠封赏已经不足以安抚人心。 蒙元的许多官吏将领依旧都是纷纷上书皇太后和皇帝,请求放弃大都这个没有天险可以防守的京城,改为迁都到关中长安一带。 几次三番后,对于这个提议,奇太后也是非常重视起来。 她当即下令在京师的文武百官参加大朝会,商议是否可以迁都。 正在这个时候,一位大忠臣站了出来,强烈反对迁都关中的计划。 这个大忠臣不是别人,正是蒙元朝廷册封的衍圣公孔克坚。 作为孔子的后人,孔家自从北宋被封为衍圣公后,一直都是九品、七品一类的低级小官。 但是到了元朝末年的时候,元顺帝欣赏汉地儒学,把衍圣公的爵位,从下级的七品九品提一下提升到了正二品。 如此一来,孔克坚可谓是极尽自己所能的,想要效中元顺帝。 哦,现在不是元顺帝,现在他们叫元惠宗。 朝堂之上,只见衍圣公孔隔间一副忠贞贤良的模样,大声道:“太后、陛下!大元天子当与社稷共存亡,岂能害怕贼寇迁都到关中?如今大都兵马依旧非常众多,只需要绝一死战,即可平灭红巾乱贼。就算一战不胜,也可以召集四方的仆从军队前来勤王,远的不说,就是近的辽阳、女真等部也是非常悍勇。” 作为蒙元朝廷的最大的行省,辽阳行省的深山老林里有许多的野人部落。 其实他们就是原本的渤海人和女真人等各个部落。 这些部落生产极为落后,使用的武器也很落后,所以限制了他们的战力。 而一旦他们加入到蒙元朝廷的军队行列中,获得优良的兵器、铠甲、弓箭等武器装备之后,这些军队的战斗力往往都会获得极大的提升,属于蒙元朝廷用来震慑四方的一支有效的军事力量。 只不过,辽阳行省的这些野人女真军队有一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他们的军队纪律不行,大军所过之处必然抢掠,就算是在蒙元军令的约束下,也往往会发生不听号令的抢劫、杀人等行为。 至于其他的小偷小摸,那更是家常便饭,所以非必要的时候,蒙元朝廷也不愿调集这些女真。 女真等野人部落进入中原作战,基本上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这些女真等野人部落士兵经过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十室九空。 衍圣公孔克坚提出的这个调集辽阳行省野人女真部落入中原平叛的建议,可谓是阴险毒辣,与他高大贤良的圣人后裔模样完全不相符。 朝堂之上,许多的汉人官员看向衍圣公孔克坚的目光中都是带上了鄙视和仇恨。 不过,衍圣公的这个提议,确实获得了皇太后奇氏的大力赞扬。 “衍圣公,你不愧是先帝看中的忠良啊,这个提议好,这个提议哀家允了。” 对于皇太后奇氏来说,只要能够保住元朝的统治地位,能够保住儿子爱猷的皇帝位置,还有皇太后位置,哪管什么汉人百姓死活。 她根本就是不在乎的。 至于衍圣公孔克坚提出的这个建议,会不会导致中原百姓大祸临头,会不会面临严重的屠杀,奇皇太后是根本就不在乎的。 只是一群下贱的汉人百姓,死了就死了,哪有她的大元朝重要。 “来人,立刻传我令旨,让辽阳行省召集三万人女真各部勇士,务必让他们在三个月之内来到京师勤王。”奇皇太后大声的说道。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上一片惊呼。 要知道,三万丁壮几乎是辽阳行省女真部落的全部兵力。 许多的女真部落往往只有百十个人,就算是大的,也不过是三五百。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女真部落都会为之一空。 而且这么多的女真人进入中原作战,蒙元朝廷也拿不出这么多的粮草补给之类的提供给他们。 这个时候,大元的户部尚书赵吉祥站了出来,只听他大声的说道。 “陛下和太后三思,调集辽阳的女真野人入中原作战,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朝廷根本没有多余的粮草银钱赏赐给他们,万一他们进入中原之后不服管束,勾结红巾军,或者开始祸乱地方,那可怎么办呢?” 户部尚书赵吉祥的话,却根本没有得到太后的认同。 奇太后一脸不悦,看向了朝堂内的大臣,慢悠悠的说道:“如今大元,情势危急,剿贼必须立刻马上进行,一丝一毫都不得耽误,国库中没有军需粮草,那就想办法让这些女真野人军队们自行筹集粮草。” 所谓的自信筹集粮草,满朝文武当然是知道,无非就是让这些辽阳野人部落士兵们在中原抢掠汉人百姓,至于会不会死汉人百姓,会不会天怒人怨,奇太后全都不在乎。 随后,在奇皇太后的授意下,蒙元朝廷立刻定下了调集辽阳行省的女真等野人部落入中原的战略。 两天之后,衍圣公孔克坚又上表向皇太后建言。 他建议在中原各个州府设立团练。 让各地的儒生、官吏还有豪强们自行出兵马防,抵御红巾军的进攻。 然后作为相应的回报,元朝把一大部分的地方自治权授予给这些地方团练使。 奇皇太后听到之后,立刻点头赞同。 “衍圣公孔克坚,公中体国,乃大元的国家柱石,特封为济宁府团练总使。”奇皇太后在大朝会上当中下达了诏令。 “臣多谢太后恩典,万死不辞,报效大元!”孔克坚连忙跪下谢恩。 不久之后,蒙元朝廷下达了《定国是诏》。 在诏令中正式宣布让各行省的官吏士绅们督办团练,用来抵挡红巾军,同时蒙元朝廷还宣布红巾军是迷信白莲教、弥勒教的妖人,号召天下儒生除妖卫儒。 蒙元的这个团练使,不是一个虚头官职,拥有比较大的权力。 凡是在蒙元官府备桉的州府郡县团练使,统统可以获得一部分的元朝赏赐,并且各自辖地内的税赋钱粮都可以自行筹备。 也就是说,这相当于宣布了这些团练是为蒙元朝廷认可的地方土皇帝。 对于这些豪强大族来说,实际手中的权力可比什么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可要管用得多。 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蒙古人留在中原,他们才有靠山。 若是红巾军来了,不仅要钱要粮,还要夺走他们的官职,说不定,还得赔上自己的土地和身家性命呢。 所以,一时之间,各地的团练使分子崛起,维护蒙元朝廷的统治。 作为提举建议的大功臣孔克,衍圣公孔克坚也奉着皇命回到了济宁府,操练组织当地的团练。 济宁府自从黄河改道后,就位于黄河的北面,属于防备黄河以南的第一大重镇。 蒙元本来在这里设置了重兵,但是之前的兵马都抽调去了河南,然后还被红巾军击溃了。 孔克坚回到济宁府。 立刻凭借手中的权力,再加上孔府的势力,很快就聚集了一支上万人的军队。 他们不仅装备精良,而且开始整天操练起马步攻防和弓弩骑射等。 也是一副大有保家卫国,与济宁府共存亡的架势。 曲阜城外,孔府内。 作为孔子后裔的衍圣公,他的府邸规模在历代皇帝的特殊恩准,属于是远远超过应有的官职标准的孔府。 不仅有层层叠叠的楼房建筑,而且还有坚固厚实的围墙防守。 远远望去,孔府简直是比旁边不远处的曲阜城还要巍峨壮观。 事实也的确如此。 孔府之内,孔克坚正对自己的儿子说道,“赶紧命人去向各庄的店户们收租,保证团练的粮草供应,然后再让下面的人挑出编练后的精锐,安排在外院护卫。” 孔克坚的儿子孔希学,今年二十岁,虽然年纪不大,但早已经深得孔家真传,最会见风使舵的本领。 他听到老爹孔克坚的话后,心中泛起一阵一阵阵疑惑。 他小声的向孔克坚问道:“父亲,现在红巾军乱贼,已经攻下了汴梁,而且大半个江南也落入了朱元章朱瀚兄弟手中,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做一些打算,不要这样跟蒙古人牵扯的太深?” 《极灵混沌决》 听到儿子的话,孔克金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儿子孔希学先坐下,然后小声的说道。 “你刚才说的这番话,为父听得很是欣慰呀,说明对你的教诲是没有白费。” “正所谓狡兔三窟,更何况,我们这种圣人后裔,更不是万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刚才说的话,为父早就已经想到。” 听到这里,孔希学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父亲,既然你早已想到了这些,那为何还要上书皇太后,要让各地办团练,还在济宁府亲自筹备团练兵,抵抗红巾军呢?” “哈哈,所谓狡兔三窟,我当然是做两手准备,一方面要积蓄自己的力量,把济宁府的百姓和军民全都划到我们孔家的名下,这样不仅打元朝以后要倚重我们,将来就算是红巾军来了,也一样需要倚重我们,我们孔家若是手中没有一兵一卒,那岂不是任人宰割了?更何况下面的这些刁民一个个闹得很是欢畅,若是不能操办团练压服他们,恐怕不要等红巾贼来了,这些刁民就要造反了啊。” 孔克坚口中所谓的刁民,自然就是孔府的佃农、奴仆等。 这些人租种了孔家的土地,每年上交的税赋都是比朝廷的税赋略微低一点。 孔家的这些田地都属于朝廷赏赐的,并不征收税赋。 所以他们交多少佃租,全都是落入了孔府的腰包里。 而且孔府的祭祀租和田租这一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朝廷的赈灾减免一说。 哪怕是遇到了大灾、大旱的年景,一般的佃农也只能是自认倒霉,该交给孔家的粮食,那是一粒都不能少的。 若是少了,立刻就要被扭送到孔家私刑蹲大牢,要不就是被孔家的奴仆等人闯进门上,抢掠一番,随后就被永远的赶出了孔府地界,孔家的土地再也不能租种。 孔家的佃租谁要是敢拖欠,那就相当于对自找死路。 如此一来,许多的佃农等不甘心受到压迫,纷纷暗中串联想要暴动。 短短几年之内,孔家的佃农已经暴动了好几次。 光是杀掉的人就已经有数百人之多,但依旧是不能阻挡那些泥腿子们想要造反的心思。 所以,孔克坚对于孔府治下的这些佃农和奴仆们,那是约束的非常严格。 现在红巾军距离济宁府并不远,万一他们要是有人来鼓动孔府的奴仆佃农们造反,孔克坚可是真的慌了。 “父亲,儿子明白了,我一定回去嘱咐下面的人做好,把那些精明强干的团练兵,全部编进我们孔家的护卫里面,让他们没有能力去造反。”孔希学说道。 孔克杰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孔希学又是继续问道,“父亲,那你刚才说的另外一个准备是什么呢?” 孔克甜微微一笑,然后压低了声音对儿子孔西却说道: “你等着办完这件事情之后,去账房领取十万两银子。” “什么,十万两银子?!”孔希学立刻瞪大了双眼,露出一副惊骇不已的神情。 对于孔府来说,十万两银子那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数目。 孔希学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兵荒马乱的父亲要调拨这么多的银子干什么? 孔克坚微微一笑,对着儿子孔希学说道:“这正是为父的大计划,你派几个本家心腹,带着这些银子,秘密去汴梁找到刘福通等人,向他们表示,只要他们兵过黄河来到济宁府,我们孔家立刻就是不放一箭,归顺大宋正统。” 此话一出,他的儿子孔西学立刻就是大为吃惊。 “父亲,这可真是太危险吧,红巾军若是来了,我们就归顺他们,那若是朝廷的兵马来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点儿小问题当然拿不到孔克坚。 其实孔克坚早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若是红巾军打到济宁府,孔家就率领部众归顺大宋正统。 若是以后蒙古人返攻回来,那孔家上下就会想办法抓到当地的红巾军首领,把他杀了献给朝廷,然后就可以向蒙古人邀功,说自己当初委身侍贼,为的就是将来找机会报效朝廷。 如此一来,作为孔子圣人的后裔,蒙古人就算是再恶心,也只能忍下包容孔家的所作所为。 听了父亲孔克坚的话,儿子孔希学大为高兴,他拍手连连大赞。 “父亲果然是英明。” “父亲果然是神机妙算,才让我孔家立于不败之地!” 孔克坚微微笑着,然后说道,“其实为父也不仅仅是有这两个方法,还有一个办法。” “父亲,是什么办法?” 孔克坚这时候才缓缓说道:“其实我还想派人专门儿去一趟江南,见一见那个朱元章朱瀚兄弟。” “啊?为何要见他们?”孔希学有些不解。 要知道,如今是蒙古人的大元和汉人的大宋争夺天下。 大宋皇帝韩林儿可是在汴梁,朱元章仅仅是大宋臣子。 孔克坚捋着胡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 “儿啊,这你可就错了,根据朝廷的各种线报? ?说,朱元章朱瀚兄弟绝非池中之物,他们跟红巾贼的韩林儿等人一起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真要是什么君臣大义名分,恐怕还没有人会当真的,将来他们必定会下场争夺天下。” 其实在孔克坚的心中,对于蒙古人的大元朝廷也是非常失望的。 甚至于对元朝的前途也是并不看好。 所以才有了借助这个机会,回到济宁府老家筹备自己的势力力图自保的决定。 而且孔克坚的审时度势能力,不愧是遗传到孔家祖传的眼光,对于如何站队,如何选择新主子的问题上,孔家人总是能够立刻又快速的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的治愈系游戏》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孔与儒学 哪怕这个判断再丢人再无耻,根本也是无所谓的。 “其实相比韩林儿,我可是更加看好朱元章朱瀚兄弟,他们威名震天下,拥有强军数十万,而且现在又占据了江南富庶之地,如此一来,恐怕不出两年,他们必定会成为全天下最强悍的一股力量。到时候,韩林儿等人困居在穷困的河南一带,哪还有兵力财力,去跟他们争锋,到时候韩林儿这个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就算不内乱自废,朱元章也可以凭借江南之地,从容的发展壮大,拥有北上争夺天下的能力。”孔克坚说道。 “那父亲打算让谁去江南呢?”孔希学问的。 “这去江南至关重要,我其实决定让你亲自去一趟江南。” 孔希学闻言,又是大吃一惊。 “父亲让我亲自去吗?” 孔克坚点点头,说道,“没错,这朱瀚朱元章二人,绝非一般人可以应付的,你才学广博,也是时候该去见见世面了的。” “这一次去江南也不要缩手缩脚,也带十万两银子去吧,顺带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生意,也可以带回来。” 孔家所在的济宁府,位置临近南北大运河。 作为山东内部地区最为重要的运河商埠,济宁府的大小货栈码头也基本都有孔家的影子。 所以他们孔家的财源,除了所谓的耕读世家,盘剥佃户老百姓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敛财渠道,那就是做生意。 孔希学也点点头:“那孩儿遵命,这就立刻动身,准备去一趟江南。” 。 。 。 江南,金陵。 原本的江浙行省衙门,也就是现在朱瀚的江南行省平章衙门。 从进金陵以来,朱瀚一直没有大规模的改动江南的格局。 因为他一直在观察。 观察哪些一些方面需要大刀阔斧的改进,准备集中自己的财力、人力等资源取整改。 毕竟朱元章朱瀚兄弟原本的实力只控掌控着半个江北行省。 说大了一点儿,也不过是十几个县而已。 而如今的江浙行省处了拥兵自立的福建,还有浙东的海盗盘踞之外,大部分的地盘儿已经是归顺了红巾军朱瀚兄弟。 如此一来,拥有广袤的千万人口和上百个县城,这么大的规模,朱瀚手中的人才储备根本就是不够用。 如今勉强维持着金陵苏州一带的核心地域。 至于其他地方,只能是挑重点派人去解决重要的问题。 刘伯温和施耐庵分坐在大厅的两侧。 在他们的旁边,还有胡惟庸等一群文书小吏。 刘伯温开口先是说道,“大人,昨天接到了朝廷的派来的使者,让催促我们在筹备粮草,供应大军北伐所需,不知大人该如何决断。” 自从红巾军在刘福通的率领下夺回了汴梁城之后,军队的规模大为扩充,并且又收编了一大批的士人读书人,为大宋朝廷的官吏。 如此一来,所需要的消耗粮草军饷,还有其他物资都是急剧增加。 几番大肆赏赐之后,汴梁红巾军把原本的储备给消耗干净了,又一次次的派人来江南向朱瀚索要支援。 朱瀚对此也已经是大为不满。 朱瀚神情不悦,对刘伯温道:“派人把那个使者安排在驿馆,好吃好喝供着,至于什么粮草、军饷之类的,我们江南也不是从大风刮过来的,银子和粮食都是从江南百姓身上收取的,哪能任由他们如此挥霍?” 朱瀚心中颇为不悦,根据从汴梁传来的情报来说,自从攻占汴梁之后,刘福通手下的一大批红巾军将领开始急剧的腐化堕落,沉迷于享乐。 各种的歌妓、舞妓还有杂戏班子,竟然有上百个之多。 光是这些人的吃喝就是一个巨大的开销。 按照红巾军军北伐之前在颍州的大朝会决定,朱元章和朱瀚兄弟支援的粮草、军饷等物资,早就已经派人送往了红巾军主力。 如今,刘福通又接二连三地派人来家收粮草税赋,自然是不符合之前的约定的。 朱瀚也是懒得理会他。 他现在治理江南的事情还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去供养着红巾军这些人在汴梁挥霍享受。 朱瀚暂时没有功夫去使者,既然刘福通要钱要粮,那就先等着吧。 他决定先晾一晾这个使者。 经过一个月的准备,朱瀚如今对于如何解决治江南的治理问题,已经想好了新官上任的三板斧。 朱瀚的第一板斧就是砍在了土地。 主要是分配土地问题上,原本有大批的蒙元朝廷直接管辖的官田土地,这些土地原本属于各级官府。 如今蒙元朝廷败退,这些官田通通被收归了红巾军所有。 朱瀚自然就是从这些官田上下手,他准备把这些官田以生产责任制的名义分包给投奔来的百姓流民。 其实也就在除州定远一带实施的民屯军屯计划。 这些民屯军屯的缴纳税赋按照固定的数目。 也就是说军屯民屯的农民只要干的越多,挣的也越多,不管你收获多少,毕竟上交的份额是一定的,剩下的全是自己的。 如此一来,江南的肥沃农田将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很快会让当地的百姓衣食富足,不再有大批的流民。 除此之外,还要继续延续在江北的打土豪分田地,他已经派人暗中查访各个州府郡县的土豪士绅的名义,并且制定了黑白账册,布置了监察使者。 朱瀚设立各州府的监察室,专门用来核对那些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将会公开审理他们的罪行,然后没收他们土地,分发给当地的穷苦百姓。 如此一来,又可以获得江浙一带大批的肥沃土地。 足以用来安顿那些没有田地的贫苦农民和流民等人,稳定江南的民生。 朱瀚的第二板斧就是砍在了工商。 这一个决定可是大大出乎施耐庵、刘伯温、胡惟庸等人的预料。 他们知道副帅朱瀚是重视工商,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重视到如此的地步。 朱瀚在工商上的大手笔足以让所有人震惊。 他把金陵、苏州、松江、常州大半个江南的所有工匠都登记造册。 每个人的年龄、户口、手艺、然后、工龄等等,都制定了详细的鱼鳞册。 按照这些工匠的鱼鳞册,朱瀚打算建设三个重要的工商中心。 第一个就是江北的除州,作为自己的老巢,那里会作为一个小而精的研发储备工业基地。 还有两个就是金陵和苏州,作为新筹办的工商业集中地,大力兴办冶铁、玻璃、制糖等。 “大人,苏州的沉家、周家、杭州的钱家等各家大户家主都已经来到了金陵,都已经随时待命了。”施耐庵又是说道。 朱翰微微点头。 这些人乃是江浙一带最为有钱的土豪大商。 甚至于,有许多人家都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大族,比如那个杭州的钱家,祖上就是五代十国时期的吴越国王钱镠的后代,作为盘踞在江浙的大宗族实力,朱瀚自然是非常重视他们,跟这些人是需要先合作,然后再慢慢分化瓦解他们。 朱瀚说道:“先派人安排一下,让他们在驿馆休息一天,明天晚上我在府衙里设宴款待他们,这些可是大大的肥羊在,要让他们大出血,可得好好哄一番他们。” 朱瀚说着就笑了起来。 施耐庵、胡惟庸、刘伯温等人也都是附和着,跟着笑了起来。 朱瀚的工商大计划需要的大批钱、粮食、银子,还有工匠等,可都是需要从这些世家大富商手中薅出来的。 毕竟,财力、人力等资源现在都集中在这些大商人世家手中,让他们乖乖交出来以后,朱瀚手中拥有的那些先进技术才能大放异彩。 这时候,朱瀚又是转头看向胡惟庸,然后向他说道:“胡惟庸,我派你去请南孔的家主,怎么还没有来?” 当年北宋灭亡的时候,曲阜的孔氏一族分裂成了南北两支长房长孙。 长房的也一直跟随南宋朝廷来到了江南定居,另外一支则是留在了曲阜老家看守祖坟老宅。 从此之后,衍圣公的后裔就分成了南孔和北孔。 按照道理来说,长子长孙的嫡系正统是应该是南方的孔家,但是南方孔家接二连三推辞掉了元朝衍圣公的册封,衍圣公的头衔从那个时候就落到了北孔的头上去。 胡惟庸赶忙躬身,说道,“大人,下官按照大人的命令,已经派人去了衢州请孔家人,不过孔元朗恰好生病,一时半会无法动身,最少也得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来金陵。” “什么?真的病了吗?” 朱瀚微微一愣,心中不禁犯起了滴咕。 “到底是真来不了,还是假来不了?” 朱瀚的第三板斧计划,就是要砍在儒学和科举之上,而作为儒学的一个最大的金字招牌,孔家人的名头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的。 所以朱瀚派人去衢州请南孔的当家人前来金陵,就是这个目的。 想不到南孔的家主竟然也是如此狡猾,请都请不来,朱瀚心中自然是怀疑他的是否是在首鼠两端的观望。 胡惟庸听到这话,赶忙说道,“大人放心,那孔家的家主绝对不敢欺瞒大人,下官这一次派人去请他的时候,顺道也派了两名医官跟随前往,那两个医官回来说,孔家家主确实是病了,诊脉一番后,从脉象上看,似乎还病的不轻,确实是无法来金陵的。” 朱瀚闻言,不禁说道,“哦,竟然是真的病了,那可说到底是生的什么病?” 胡惟庸赶紧说道,“听医官说,似乎是多年积劳成疾的肺痨。” “什么?肺痨?” 朱瀚一听,大为吃惊。 对于孔家这种富贵人家来说。 像是什么营养不良导致的痨病,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而且多年积劳成疾的说法更是扯澹,孔家怎么会把堂堂家族给累出劳病? 如此一来,朱亥自然就是想到了带有传染性病的肺痨。 “若真是肺痨病的话,那可还真是危险。”朱瀚说道。 他娘的,若真是肺痨,那可是具有传染性的肺痨。 病人使用过的衣物,还有唾液飞沫,都是可以传播肺痨的。 结核杆菌一旦落入人体,对于这个时代的古代人来说,几乎就是不治之症,只能等着器官一步步的变坏,最后就是等死。 《最初进化》 但是,朱瀚之前先签到,奖励了许多的抗生素,虽然抗生素的数量不多,但是架不住每一支抗生素的含量单位特别的巨大。 对于这个时代的古代人来说,一只普通的抗生素只能治疗现代人打一针,但是却能治愈至少几百个古代人的炎症感染。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用让孔家家主来金陵了。这样吧,胡惟庸,你带着我的手令,过一会去找府衙医务官那里,领取一批药品,再派人带着医官去衢州,给孔家的家主用这一批神药,若是对症状话,一旦用药,管他药到病除,多年的肺痨也不过三五日就可以痊愈,绝对是立竿见影的好起来。”朱瀚说道。 “遵命,大人!”胡惟庸连忙领命。 如今的南孔家主孔文长才不过是三十多岁,在江南一向是有非常好的名声。 他的儿子也才几岁,根本无法支撑家业。 若是南孔的家主倒下去了,旁支后继人可就没有这么大的名声了啊。 对于朱瀚来说,自然是名声越大的孔子后裔,那使用起来自然也就越发的有用。 朱瀚‘三板斧’政策分别委派了刘伯温、胡惟庸和施耐庵三人去具体实施部署。 刘伯温负责厘定江南的土地还有准备,施耐庵则是帮忙联络江南的世家大族、富商等人,出钱出力,帮助红巾军稳固金陵的工商、发展、工商。 而胡惟庸的任务,则是从南孔为切入点,把将来儒学大复兴运动的旗帜给牢牢掌握在朱瀚自己的手中。 对于混乱了一百多年的儒家学说来讲,只要有孔子的后裔站台支持朱瀚,那即将推出的一系列新式儒学,必然会减少很多阻力,畅通无阻的四处推广施行。 又是经过半个月的准备,江南行省轰轰烈烈的分田分地大运动开始了,数以十万计的江南百姓们,人人分到了好几代人做梦都不曾拥有的土地。 他们对于新来的江浙行省平章朱瀚感恩戴德,纷纷在各地自发建立的生词给朱瀚赋,每天都是全家老小恭恭敬敬的焚香祷告,诚心诚意给朱瀚大帅祈福。 相对应的,自然也有一批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被红巾军镇压,不仅没收了他们的土地,还有家产,而且本着追责问罪的原则,公开审理处以了斩首等刑罚,极大地震慑了民心。 浙东,衢州。 作为南宗孔氏的宅邸,衢州孔府的规模,相对于曲阜的北孔来说,可就是寒酸多了啊,既没有占地数百亩的规模,也没有比肩城墙的防御,就连使用的砖石都是比北宗孔氏规制小的多。 不过,南宗孔氏却是有一股子真正的书卷之气。 在这个家族中一直流传下来,而不是像北孔孔氏衍圣公那般钻营投机。 “咳咳咳!” 憋闷的咳嗽声,从孔宅内院里传出来。 南孔家主孔元朗躺在床上,一脸难受的神情,旁边的一名医士手持银针,正在给孔元朗针灸。 “痨病乃邪毒入体,针灸药石不管用了,我这医术终是乏力啊!” 在一番针灸之后,医士却是一脸愁容,显然是没有什么进展。 孔元朗却是不忍心打击医士的一番辛苦,强颜欢笑的说道:“伯仁兄谦虚了,其实我已经是感觉好多了。” 这个医生名字叫做滑寿,乃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名医,更是书香门第,与南宗孔家非常交好。 滑寿滑伯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我这病自己知道,并不能急于求成,必须要慢慢来的。”孔元朗说道。 滑寿心中叹息,这痨病根本就不是什么慢慢来就能好的,他滑寿行医数十年,凡是患上痨病的人,不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最后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好好痊愈的。 痨病,最终的结局就是一个死。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家仆禀报的声音。 “老爷,老爷,金陵的江南平章府衙门来人了啊!” 孔元朗一听立刻就是从病床上起身,“什么,又派人来了吗?” 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久之前孔元朗拒绝了红巾军江南行省平章朱瀚的征调任命,虽然是真的生病,但是在一般人看来肯定会觉得是自己托病躲避。 “这些红巾贼,还真是欺人太甚!”滑寿面色恼怒的说道。 滑寿也是觉得,红巾军再一次派人来到衢州孔府,肯定是又要催逼孔元朗去金陵接受任命的官职的。 毕竟,圣人孔子后代的名声,对于造反起家的红巾军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啊。 因为一旦能够让圣人孔子后裔成为红巾军的官员,立刻就能够让红巾军获得极大的声望。 “唉,快去请进来吧,我这换个衣服就去相迎。”孔元朗连忙说道。 “是,老爷!” 家仆连忙应声说道。 “子明兄,红巾军有派人来,只怕是要逼迫你去金陵啊。”滑寿担心的说道。 “若真是那样,也是只能强撑病躯走一趟金陵了。”孔元朗说道。 等到换好了衣服,孔元朗在滑寿的陪伴下,来到了前院打听迎接从金陵来的红巾军使者。 “在下杨宪,乃是江南行省佥事,奉淮国公之命,特来给孔大人送来神药,专治顽疾病灶!” 这个名叫杨宪的江南官吏,一见到孔元朗后大声的说道。 他身后的两名医官,正是上一次来过的那两名医官。 孔元朗和滑寿听到这话,瞬间就是脸色大变。 他们二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他们都觉得,红巾贼朱元章和朱瀚兄弟肯定是恼羞成怒,因为孔元朗拒绝了红巾军官职,就派人以治病的名义来下毒药了! 他们看到杨宪背后的一个医官,双手托着一个碧绿色的透明琉璃瓶子,泛着幽幽的绿光,心中已经是万念俱灰。 滑寿见状气不过,上前一步刚刚想要开口,却被孔元朗一把拉住。 只见孔元朗挤出一丝丝笑容,虚弱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孔某就多谢淮国公!” 淮国公朱瀚年纪轻轻,竟然手段如此毒辣,怪不得能够短短三年崛起于群雄之中。 孔元朗不愿意祸及家人,强装镇定的接受这个‘毒药’。 “好,那你们先帮助孔大人服药吧。”杨宪认真的点点头。 作为朱瀚手下的佥事官,杨宪一向是做事认真。 这一次被朱瀚派来给孔元朗治疗肺痨,他亲口嘱咐杨宪,一定要看着孔元朗把药给吃下去,然后接连用药一个疗程,情况好转后再把孔元朗从衢州接到金陵,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从衢州到金陵山路难行,万一把孔元朗给累出毛病,那就得不偿失。 孔元朗和滑寿闻言,都是面露绝望。 滑寿有心替朋友出头,但是刚才也已经领悟到了孔元朗的意思,红巾贼如此心胸阴险狭小,孔元朗不过是拒绝出山当官,就被派人送来了毒药。 要是自己再强出头,只怕会害了孔元朗全家啊。 “孔元朗再谢淮国公!” 孔元朗脸色苍白,神情绝望的接受这一死亡安排。 杨宪一挥手,那名医官从翠绿色琉璃瓶子里倒出来一枚红豆模样的药片,红光油亮一看就是大凶之毒药。 滑寿不忍细看,别过头去。 此时,孔元朗已经是接过‘毒药’,一横心一仰脖吞了下去,甚至因为干噎憋红了脸。 “孔大人,这是要和水吞服的。”那名医官见状,赶忙说道。 “多谢。”孔元朗面色涨红的说道。 等到孔元朗把要吃下,杨宪这才笑着说道:“孔大人,此药乃淮国公炼制的神药利福平,专治一切痨病邪毒,杨某就在衢州驿馆落脚,一直等到孔大人病愈,再一起去往金陵。” 杨宪的这话说是等待孔元朗病愈。 但是在孔元朗和滑寿听来,却是另外一个意思,那就非要在衢州等到孔元朗的死讯才肯罢休! “红巾贼,竟然如此歹毒!”滑寿心中暗暗怒骂。 “我命休矣,惟愿那个朱瀚能祸不及家人,反正我这痨病身子早晚是一死。”孔元朗已经是万念俱灰。 等到杨宪等人离开后,滑寿悲愤之下,为好友孔元朗嚎啕大哭。 孔元朗无奈之下,只能是先安慰好友滑寿,然后又找来妻妾儿女和其他房支的兄弟,开始安排起后事。 众人听完了孔元朗的安排,都是一阵阵嚎啕大哭。 整个衢州孔府上下,开始在孔元朗的安排下,纷纷准备棺椁寿材、麻布白衣等出殡丧葬之物。 既然朱瀚派人来毒死自己,那孔元朗自然不能悄默声的死。 只有死得众人皆知,才能够让红巾贼满意的。 果然。 到了晚上的时候,孔元朗开始出现呕吐、脸色蜡黄和浑身发冷畏寒的症状,甚至连排出的小便都是变成的橘红色。 孔家的内卷们顿时又是一阵悲戚哭泣,都觉得孔元朗撑不过今晚了啊。 滑寿见到这些症状,自然是知道红巾贼的毒药导致的,他对此是束手无策,就算是有办法解毒救命,孔元朗也不会求活的。 整整一夜,孔府就在悲戚痛哭中,完成了灵堂等丧葬布置,甚至于连给亲朋的白事讣告都是写齐全。 孔元朗的妻妾子女一夜未眠,全都陪在卧房外间。 经过一番呕吐高热的反应后,孔元朗半夜时分就已经是昏睡过去。 随着一阵清晨的鸟儿鸣叫,就在孔府众人以为孔元朗凉凉的时候,忽然听到内卧房一阵响声。 孔元朗竟安然无恙的起了床! 不仅是孔府上下都极为惊骇,就连孔元朗自己也是非常的震惊。 “自己昨夜那么难受,竟然没有死?” “还是说,自己今日这是回光返照了?” 不一会儿功夫,滑寿就急匆匆被请了过来。 滑寿一见孔元朗的脸色红润,吐息均匀,哪还有原本咳嗽不止的虚弱模样,分明已经是好了大半。 再一上手把脉,滑寿顿时脸色大变。 “竟然已经好了大半?” 滑寿惊呼一声。 “什么?伯仁兄,你说什么好了大半?”孔元朗问道。 滑寿并不说话,又是走了一套望闻问切流程,然后惊喜的说道:“孔兄,你的病情竟然是好了许多,那肺痨邪毒已是治愈了大半!” 此言一出,整个孔府上下都是一片惊呼。 整个天下谁不知道,一旦染上肺痨病,那就是必死无疑的绝症,从来没有听过什么人能够痊愈的。 自己的家主孔元朗竟然一夜之前好了大半。 那岂不是说明红巾贼头目朱瀚派人送来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是真的神药! “伯仁兄,你说会不会是毒物相克,才让我这病好了大半?”孔元朗说道。 滑寿摇摇头,“绝对不可能,我昨夜诊脉时候,就发觉一些异常,如今看来,竟然就是那药丸在作效啊!” 什么毒物相克的神奇医术,在滑寿看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真要是两个毒物在人体内,只会让人死的更快,很难有什么以毒攻毒的疗效。 “那这就说明,朱瀚真的是要派人来救我?”孔元朗顿时就是有些怀疑人生。 自己昨天晚上,又是召集亲族安排后事,又是写绝命书,岂不全都是丢人的乌龙事件? “哈哈,如今看来,说不定还真的是这样呢!子明,你快派人去请杨佥事,看看他的反应不就知道了?”滑寿急忙说道。 在滑寿心中,已经是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红巾军派人送来的神药到底是什么药! 此神药,竟然能够一夜之间,让顽疾绝症康复大半,实在是古今未闻! “好,好!” 孔元朗一想这种事情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要是红巾军朱瀚想要毒杀自己,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若是他们真的想要救自己,那杨宪等人反应自然也能够看出来。 衢州孔氏的人很快就是去了衢州驿馆,把杨宪等人请了过来。 见到孔元朗后,杨宪等人果然是一脸惊喜,全然没有盼着孔元朗死的模样。 “唉,看来自己昨天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朱瀚竟然真的给我治病来,我竟然还那般胡思乱想,实在是愧对圣贤教诲啊!”孔元朗在心中自责。 “孔大人,此药按照淮国公嘱咐,应该再连续服用五天,才算是一个疗程。”杨宪说罢,就派医官又取出了一个药丸。 在一旁的滑寿死死盯着那个药丸,想要看出一些什么门道来。 但是那个药丸除了娇艳的红色之外,滑寿看不出丝毫的用药制药等门道。 滑寿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开口。 “滑寿斗胆,想要请问杨大人,此药是用何物制作的?”滑寿说道。 杨宪顿时被问的一愣。 他就是江南平章衙门的文书官吏,根本不知道什么制药看病的问题。 他看向了一旁的随行医官,这医官也是面露难色,医官也是奉命行事,大元帅府的医药库药品哪来的,他也不知道,更何况是知道如何制作。 “呃,是在下唐突了!”滑寿见状有些羞愧的说道。 按照从医的规矩,一个能够治愈‘痨病’绝症的药方子,几乎可以造就一个神医世家! 甚至于,还能够让这个‘神医’演化成为一个‘神医家族’,让子子孙孙富贵永享。 这么一个惠泽百世的神药,别说是告诉滑寿这个外人用什么药材如何炮制,就算是其中的任何一味药材都是绝对不能外传的绝密。 一个值得全家绝密保管的秘方! 滑寿刚才的发问,自然就是非常的无礼! “滑先生,实不相瞒,这神药是淮国公亲自给予的,至于如何炮制恐怕只有淮国公知道啊!”这小小医官早就认出来眼前老者是江南名医滑寿,连忙恭恭敬敬的说道。 “什么?淮国公竟然还懂得医术?”滑寿闻言大惊。 他只是听人说过,红巾军龙兴副帅朱瀚文武双全,智计百出。 不仅能够治理政务,还能上马杀敌。 却是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还懂医术,而且是如何厉害的医术。 “淮国公学究古今,天下地下无有不懂,当年更是曾在定远县,只用一剂神药,就破除了痢疾瘟疫!”这医官一脸自豪的说道,当年在定远县的痢疾瘟疫,他就是其中的具体实施者,一手防治痢疾的技术也是朱瀚亲手传授的。 “什么?连痢疾瘟疫都能治好?”滑寿更加震惊了啊。 细菌性痢疾可是又急又凶的急性瘟疫,一旦传播开来,传统的医术几乎是束手无策,只能够靠病人自身强撑生抗,几乎可以算是半个绝症,只要身子骨稍微弱点,必然就是一个死。 “没错,区区在下,也是学到了一些门道的。”这医官自豪的说道。 “贤弟,老夫斗胆,愿用家传的千金伤寒散方子,换你这痢疾方子,可好?”滑寿顿时一脸的讨好。 接下来,两个人便跑到旁边探讨起来了医术。 孔元朗如今已经是知道,红巾军朱瀚真的要没有想要毒死自己。 而是真的要治疗自己顽疾,一时间心情大好。 随后的几日,杨宪带着医官准时来给药,短短数日孔元朗竟然已经是完全恢复。 不仅肺痨的毛病没有了,原本身上其它的一些小毛病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这都是利福平抗生素的作用,大部分的致病性病菌根本就扛不住如此凶勐的抗生素。 孔元朗身体一好,杨宪立刻就是催促他一同启程去金陵。 就连旁边的好友滑寿,甚至是比杨宪更加焦急的催促孔元朗去金陵。 因为,滑寿已经是打听清楚了,所有的神药方子全都是朱瀚一个搞出来的,要想知道这些能够救人无数的神药是如何做出来的,滑寿必须要去金陵见朱瀚才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这神药,可是能够救活百万人命,子明你可万万不能推辞啊!”滑寿大声劝道。 朱瀚想要见的正主是孔元朗,滑寿自然是作为随同人员才能见到朱瀚。 “好,那我就立刻启程!” 孔元朗原本不想掺和乱局,但现在自己受了朱瀚救命之恩。 再躲在衢州的话,恐怕就有些不识时务。 再者说,朱瀚可是红巾军大老,想要救活自己是如此简单,真恼怒起来弄死自己恐怕更简单。 两日之后,杨宪就与孔元朗、滑寿一行人启程返回金陵。 经过一番跋涉,他们终于是抵达了金陵。 一到金陵城,孔元朗、滑寿等人就是察觉到了金陵城的一些变化。 与之前蒙元占据时期想比,金陵城外的各种关卡哨站明显多了起来,一批批穿戴戎服,带着斗笠的红巾军士兵来回巡视检查。 这些关卡哨站虽然士兵很多,但没有一个人勒索盘剥过往商旅行人,只有在一处入城的关卡,设置了一处税卡,用来收取商税。 “红巾军竟然能够约束住这帮子骄兵悍将,实在是有些难得啊。”孔元朗心中暗暗惊奇。 他可是知道红巾军大多是江北淮西人,属于是穷地方的出身,来到江南这个花花世界,竟然没有大肆敛财盘剥,说明红巾军纪律足够严厉。 他们一行人入了金陵城,就被安排到了驿馆休息,杨宪说了一声去禀报淮国公后就离开了。 孔元朗和滑寿想着,怎么也得等上个三五日才能见到朱瀚这种大人物。 哪知道,杨宪刚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立刻急匆匆返回来相邀。 “孔大人,国公有请!” 杨宪带来了马车和护卫,把孔元朗和滑寿带到了江南平章衙门。 “副帅,孔大人他们来了。” 进入衙门后,杨宪立刻先进去通报。 朱瀚点头说道:“快请!” 他着急想要见到孔元朗,因为有些事情迫在眉睫。 几日之前,从老哥朱元章那里传来消息。 因为夺取了汴梁城,韩林儿刘福通等人就觉得天命回归到了大宋一边。 为了宣告自己正统性,并且让天下读书人归心,刘福通已经是建议红巾军大宋皇帝重开科举。 至于地点就选在了汴梁。 朱瀚对于这个重开科举,可是大为的不满。 这是明晃晃的想要抢掠各地的人才啊。 特别是对于江南来说,那更是天下文人儒生十之七八都在江南,一旦这些人去响应了汴梁科举,留给朱瀚的可用人才就不多了啊。 所以,朱瀚打算抢先一步,在金陵举行自己的科举! 至于合不合大宋礼法规矩,朱瀚根本不在乎。 刘福通韩林儿要是不满意,有本事来咬我啊! 自己把孔元朗这个南孔当家人笼络到麾下,就足够在江南自己先玩一套自己的科举。 而且,朱瀚还打算借助孔元朗的孔子后裔名声,把自己准备好的一套儒家新学给推广开来。 “副帅,孔大人他们来了。”杨宪进来通报道。 孔元朗和滑寿二人一同进来,连忙行礼说道。 “草民孔元朗,拜见国公大人!” “草民滑寿,拜见国公大人!” 朱瀚连忙上前,把两个人给扶了起来。 “二位快快免礼,请上座!” 这个时候,孔元朗和滑寿借机悄悄打量了一番朱瀚。 这一瞧不要紧,立刻把他们吓了一跳。 谁也想不到……朱瀚竟然是如此年轻,虽然长得高大,但一看就是十四五岁的相貌。 不过,他们二人都不敢等闲视之。 在一番客套交谈之后,孔元朗真心实意的说道。 “国公救命之恩,孔某恐怕难报答一二,但又差遣,绝不推辞!” 很显然,孔元朗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打算出山辅助朱瀚。 毕竟他金陵城都已经来了,若是上门亲自来拒绝朱瀚,那不是来谢救命之恩,而是来上门打脸的。 “哈哈,既然孔先生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朱瀚笑道。 此时的滑寿,早已经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唯恐再拖下去没有机会发问。 “滑某想要请教国公一事,不知道可否解答一二?”滑寿忽然插嘴问道。 朱瀚知道滑寿是江南的名医,甚至于拥有‘当世扁鹊’‘三吴华佗? ??的名号,否则也不会答应让他随行来进见自己。 “先生请讲,我一听知无不言!”朱瀚笑道。 推广新医术改善民生,也是治理江南的一个大方略,滑寿这种主动上门的名医自然要好生笼络。 fo “国公,那治疗痨病的神药,不知道如何制作出的?”滑寿忐忑的问道。 这个问题,一般的医学世家听到后,绝对都是会勃然大怒,随后命人把滑寿乱棍打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孔圣遗篇,宣传新式学问 但是,滑寿经过了解知道朱瀚是热心传道解惑,特别是在医术方面,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才学。 “哈哈,其实这个神药归根结底,乃是采用孔子遗篇才能研制出来的!”朱瀚笑道。 孔元朗、滑寿闻言都是愣住。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扯到孔子身上去。 孔元朗这个正牌的孔子后裔,更是一脸的懵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祖宗会什么医术,更何况还是能够治疗肺痨顽疾的厉害医术呢。 “国公,此话怎讲?”孔元朗连忙说道。 “实不相瞒,这些神药,都是我之前获得了一套孔子遗篇三十六卷,从中学习了一些皮毛,偶然制作出的!”朱瀚一脸严肃的说道。 “孔子遗篇三十六卷?” 孔元朗更是懵逼了,自己祖宗这些玩意儿,他怎么一个都不知道。 “只听过孔子有诗书礼论语等,从没有听过什么三十六卷啊?”滑寿也是皱眉疑惑道。 “所以说是偶然啊!我们红巾军之前在淮西行军开路,偶然寻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在里面获得了一套上古遗书,经过我仔细研读,发现乃是孔子真传的三十六卷遗篇,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藏匿在山洞里两千年之久,实在是可惜可叹啊!”朱瀚非常认真的说道。 这一套说辞,若是后世人听到绝对会大骂烂俗武侠玄幻套路。 但是对于古人来说,却是闻所未闻。 孔元朗就是一番‘我祖宗竟然这么牛鼻’的激动模样。 “孔子竟然懂医术?”滑寿一脸迷惑地问道。 朱瀚一笑,说道:“大道至真,殊途同归,圣人一篇足以解释病理,自然就可以治病。” 随后,朱瀚就把什么是病毒、什么是细菌、什么是传染给滑寿说了一通。 这一番话下来,直把滑寿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治病竟然还能这样去下手。 “敢问国公,这三十六遗篇还记载了什么啊?”孔元朗惊叹道。 “其实孔子遗篇原本不止三十六篇,可惜出了山洞后,很快已经风化为齑粉,我也只是记住了三十六篇。”朱瀚叹息道。 “实在太可惜了啊!” “圣贤之书能教化万民啊,实在是可惜!” 孔元朗和滑寿都是扼腕叹息道。 “不过,我凭借记忆,还是把这三十六篇给记录了下来,至于其它的残缺,只能依靠孔先生家学渊源,来一步步找补了!”朱瀚说道。 孔元朗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孔某义不容辞!” “国公,那三十六篇是记载的什么?”滑寿追问道。 朱瀚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三十六篇,分别是数学、博闻、物理、化学、生物、地理、航海、冶金、制药、医学………” 朱瀚一口气把三十六个专业给报了一遍,这些基本都是系统签到奖励的各个学科的书本,经过朱瀚亲手删减后,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入门掌握。 孔元朗和滑寿听完这些所谓的‘孔子三十六遗篇’,全都是傻眼了啊。 差不多九成,完全是听都听不懂。 “这,这些真的是孔子学说?”滑寿忍不住问道。 他虽然学医,但却是书香世家,从小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却从来没有想过孔圣人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学说啊。 “真的,当然是真的!”朱瀚一脸认真道。 “在下才学浅薄,大多数闻所未闻啊,可否请大人给我看看那些书?”孔元朗说道。 朱瀚大手一挥,“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随后,几个随从就捧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厚厚几摞书走了出来。 孔元朗和滑寿怀着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的翻起这些书本。 哪知道……才看了两页,两个人脸色完全就是垮了下来。 这他娘是哪里来的什么孔子遗篇! 因为全是上等宣纸纸写的,而且还有彩色插图! 孔老夫子的年代,哪来的纸张?哪来的彩色插图? “大人,这……这图画实在是,不太可能是孔圣传下来的啊!”孔元朗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了,这明晃晃的造假啊。 “哦,刚才不是告诉你们了吗,真正的孔圣遗篇,都已经是毁掉了,这些全都是我根据记忆重新命人誊写制版印出来的。”朱瀚说道。 孔元朗和滑寿面面相觑,这个理由到是说的过去,反正真迹已经没了,誊写版本自然是啥样都可以。 “这么多书,怕不得百万字之多,大人全都凭借记忆写出的?”滑寿忍不住询问道。 朱瀚闻言,心中不禁暗骂:就你话多,老子造假这么辛苦,也不心疼一下,就知道质疑! “朱某记忆一向很好,这都不算什么。”朱瀚非常装逼的微微一笑。 “不知道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孔元朗问道。 “很简单,这些孔圣人的遗篇,都是能够造福万代的真学识,我想要让天下读书人都能够学到真的孔圣学问,而不是以前那一套死板的道德文章!”朱瀚说道。 没错! 朱瀚的新科举,正是想要借助孔子的名头,采用自己的新式学问。 “啊?国公果然是有大志向啊!”孔元朗有些尴尬地说道。 孔元朗又不是傻子,已经是猜到了朱瀚请自己出山的用意了,无非就是想要用自己孔圣人后裔名头,给他这一套所谓的‘孔子三十六遗篇’当吹鼓手。 他有心拒绝,但是却有些害怕红巾军的打击报复。 而且他刚才看了一些‘三十六遗篇’,倒也有些令人顿悟的学问在里面。 “这些都是孔圣人的真学问,却是不知道什么愿意被隐藏了上千年,如今重见天日,我必须要让世人学到真的孔圣真学,为了不让凡夫俗子们怀疑这些学问来历,就要孔先生配合一下了!”朱瀚说道。 “配合?怎么配合啊,大人!”孔元朗愣住。 “这些孔圣遗篇,以后就是你从家传藏书中找到的,货真价实的孔圣后裔说出这个话,应该就不会有人怀疑了。”朱瀚说道。 孔元朗顿时一脸黑线,但是心中却是不敢有别的意见,只能答应下来。 朱瀚见状大喜,又是把如何一步步‘造假’给嘱咐给了孔元朗。 毕竟,咱们华夏读书人虽然有坏蛋有奸臣有小人,但却是没有几个傻子,不是西方那一套拙劣的托古手法能够湖弄的。 像是什么在山洞里发现上古书籍的事情,认真一想就没有多少人相信。 至于什么放羊的穷瞎子,能够在昂贵的羊皮纸上,写出来百万字史诗,那更是荒唐到不会有人相信。 而如果是孔圣人后裔家族珍藏的话,十之八九的人就会相信。 传承千年的世家,有一些匪夷所思之处,完全是合情合理啊。 这个时候,朱瀚又是看到旁边的滑寿,正捧着一本医学解剖书看得如痴如醉,立刻就是想到这是一个现成的医学大拿,完全可以再托古成书。 “滑先生,这些书本若是喜欢,可以拿回去细细看!”朱瀚说道。 滑寿顿时瞪大了眼睛,把那本医学书如同珍宝一样抱在了怀里,“国公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先生能够答应我。”朱瀚说道。 滑寿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国公请讲,滑寿一定全都答应!” 刚刚看了几页纸,滑寿就已经被医学书里面的内容给深深吸引了,像是什么解剖图、内脏图、骨骼图等后世入门的医学知识,足以让滑寿这个江南第一神医佩服的五体投地。 区区几页纸,就已经能够让多少人获益匪浅。 滑寿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只要能够让他看这几本书,朱瀚的任何条件他都答应。 “哈哈,其实对于先生来说,也是小事儿一桩,这些书本全都是有些晦涩,至于用句遣词,更是与当下多有不符,还请先生回去细细看完,然后改编一下,能够让更多的郎中大夫们能够看懂。”朱瀚说道。 “啊?国公是打算把这些医术教给所有医士?”滑寿大吃一惊,这可是不传之秘啊! “没错,我不仅要教给所有医士大夫,而且以后还打算设立医学科举,凡是想要从医,必须要通过这医学科举,得到朝廷功名,然后才能行医!”朱瀚说道。 自从宋代一帮子腐儒大肆鼓吹什么‘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狗屁理论后,一大批半吊子庸医就开始了为祸人间。 朱瀚自然要借此铲除这些情况。 滑寿一听,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起身向着朱瀚恭恭敬敬的一个大礼。 “国公心怀天下苍生,请受滑寿一拜!” “滑寿先生快快请起!” 朱瀚心中高兴,轻轻松松搞定了‘新学’的出身问题。 几天之后。 金陵城内,忽然传出了一阵令所有读书人都振奋和震惊的消息。 无论是官吏军士,还是富商百姓,纷纷都是议论着。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嘛,衢州孔圣后裔家发现了上古遗篇!” “对啊……孔元朗大人亲自护送这些孔圣遗篇来了金陵,献给了大帅呢!” “海晏河清,圣人德化!这是天降祥瑞,说明红巾军得民心,得天命啊!” “天命?那和咱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邻居的二舅家外甥说,不久之后江南行省衙门要在金陵开科举,听说全部就是采用这孔圣人的遗篇,叫做“儒学理科”!” “理科?只听过理学,没听过理科啊!” “反正就是不一样,不要什么秀才功名或者州学功名,做到真正的唯才是举!” 接下来,随着朱瀚安排人有意传播。 衢州孔圣人家的‘新学’瞬间在江南获得了大批人的关注。 不得不说,孔元朗的文字水平的确是够高,经过他一番润色的许多书本,不仅原本的意思没有变,而且颇有几分古风,很是唬人的。 “孔先生果然是大才,这理科新学,两个月之后就要在金陵用作科举了!”朱瀚笑道。 按照朱瀚跟老哥朱元章的谋划,金陵的科举分别设置了几个不同的学科,用来作为新老儒学的交替,原本道德文章能够笼络那些传统文人,而新学则让更多普通人可以获得科举的机会。 “这一套新学书本,不仅文字繁多,而且有不少的彩图插画,恐怕不是一般学子可以负担的。”孔元朗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负责整编的全都是数理化一类,自然是少不了各种图形和图画。 “哈哈,这个问题先生提的好啊!”朱瀚笑道。 “国公有志向让天下人都可以参加科举,与圣人有教无类异曲同工,孔某也是殷切期盼的!”孔元朗说道。 跟北孔的那一帮子官迷墙头草不同,南孔的孔圣人后裔们还是专心教书育人作学问的。 “其实,我已经是想好这个问题,凡是参加科举的人,不论是何人,统统都是给予新学书本一套,三个大类分别可以自己选,统统只要三十文钱!”朱瀚说道。 “三十文钱?”孔元朗顿时一惊。 三十文钱,别说是买一套新学书籍,而且是精美插图的书籍,就算是买一本最薄的经书,那都是不够的。 这根本就不是卖书,根本就是送书啊。 “没错,就是三十文,我不要卖书赚钱,只想要赚到读书人的心!” 朱瀚微微一笑。 经过朱瀚的一番操作。 再加上孔元朗等人帮助,儒家新学立刻在江南文坛刮起了一股子风潮。 许多读书人本来不愿意跟风新学,但是根据江南衙门的告示,传统科举实在是录取的功名人数有限,远远不够新学科举的人数。 而且,传统科举和新学科举可以前后并行,给所有人两次科举机会。 不学白不学啊! 学了儒家新学,那就是相当于多了一次科举录取的机会。 朱瀚的策略,让原本担心新学不好推广的孔元朗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什么圣人学说,看来不过是天下读书人博取功名的敲门砖!”孔元朗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朱瀚有底气给读书人成本价送书,不是钱多,而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这个极低成本的书籍技术。 如今除州的印刷造纸已经是完全采用了新技术,不仅能够造的更快,而且成本价格大大降低。 这其中全都是朱瀚系统签到获得新式铅活字和新式油墨印刷的功劳。 金陵江南行省衙门内。 刘伯温、施耐庵、胡惟庸三人正在向朱瀚汇报各自的行政进展。 “大人,如今江南各州府的科举报名已经是基本结束,差不多有二十万士子参加这一次科举,可谓是前无古人的大数目啊!”刘伯温笑着说道。 江南各地的文风虽然浓厚。 但是从来没有哪个王朝能够聚集这么多的文人们参加科举。 之前参加科举,不仅需要有秀才、府学等功名。 而且对于多数的家庭来说,也是一个巨大开销负担。 从各地进京赶考,可是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的事情,一般的家庭根本负担不起一个壮劳力的离开。 如今,这大多数的科举参与者,都是冲着新学来说,基本上都是不用担心他们长途跋涉,因为各地的州府都是可以拟定各自的功名。 与原本的科举一样,也是分别授予秀才、举人、同进士和进士的功名。 州学录取的低级别人才,可以授予秀才功名,稍好一点的再授予举人功名。 至于更高的同进士和进士,则是需要各地州府的举人来金陵赶考,选拔出其中特别优秀者来授予同进士和进士。 朱瀚搞出来的这个新式科举,可远比之前的‘旧科举’影响力大多了啊。 首先,新式科举的参与人数大大激增,而且录取的人数也是大大增加,原本的旧科举每一次录取不过是几百人,而这一次的录取人数足足能够上万之多,只要不是文盲,再有一点新学的水平,基本可以捞到一个秀才。 江南行省的秀才,已经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当官了啊! 对于读书人或者普通人来说,什么功名大小,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能够当官就行。 “大人,除州刊印局上报,说是订单太多,日夜赶工也是不够,想要从金陵调拨五百名工匠去除州!”胡惟庸说道。 “订单太多?如今新学书籍不是已经发的差不多了嘛,哪来这么多订单?”朱瀚疑惑道。 自从新的印刷技术出来,除州红巾军印刷的书籍立刻就是异军突起,不仅书本纸张洁白挺括,而且印刷的字迹更加的清晰,甚至还采用了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三色彩印! 特别是经过各个新学书籍的大规模散发。 各地的书商都是看到除州刊印局的实力,纷纷带着银子上门求着给自己印书。 “这订单,却是最近刚刚增加的,印制新学书籍花费巨大,刊印局的人也是想要多多营收,所以就接了不少各地订单,其中最大的就是汴梁大丞相刘福通派人来要的皇宋历书,其次则是江南书商的订单。”胡惟庸说得有些支支吾吾。 皇宋历书,朱瀚自然是知道,不论是朝廷官府,还是普通老百姓,那都能够用的到二十四节气等历法都是在上面的,属于家家户户必备的东西,特别除州刊印局能够低成本大批量制作,立刻就是让刘福通拿出来五万两银子专门刊印‘皇宋历书’,为的就是想要给治下的家家户户都配上一本。 朱瀚早就看过‘皇宋历书’的校订本,上面除了历法之外,还有许多宣扬红巾军白莲教的顺口熘打油诗,算是刘福通想要的一个宣传利器。 不过,胡惟庸说到的江南书商的订单,朱瀚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数量。 “江南书商?他们都大规模刊印的什么书?”朱瀚关切的问道。 自古以来,历代朝廷对于出版书籍都是有严格要求的,朱瀚的刊印局虽然属于是赚钱的工具,但是也不能在这一方面掉以轻心,万一要是被别人刊印了一些诋毁自己的书籍,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啊。 胡惟庸善于猜度,自然是看出朱瀚的心思。 “大人,那些江南书商,倒也不是生客,全都是苏州金陵两地的熟人,刊印的书册基本都是一个带彩页插图的话本小册子。”胡惟庸说道。 “哦?带彩页插图的话本小册子?”朱瀚顿时有些好奇。 拥有彩色插图的刊印书籍,可是除州刊印局的独家秘籍,基本上就是比普通书籍多三成的报价,一向精打细算的江南书商竟然印刷这么多彩色插图书籍,立刻让朱瀚好奇起来。 哪知道,朱瀚的话刚说完。 他就看到刘伯温、施耐庵和胡惟庸三人都是老脸一红,竟然是有些尴尬气氛。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朱瀚问道。 三个人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胡惟庸,你说的这些刊印书,可有样本在府中?”朱瀚立刻不悦道。 按照朱瀚定下的规矩,凡是除州刊印局的所有书籍,都必须先要出样册,分别报送封存在朱元章所在的定远县、朱瀚所在的金陵和除州本地的典库内,方便随时查阅审核。 当然,除州刊印局制作的书籍那可是太多了,朱瀚他们也基本上是没有功夫去查看的。 “有,有!下官这就去取来!”胡惟庸赶忙道。 不一会儿,胡惟庸就捧着几个书册小跑了回来。 朱瀚拿过这几本书,发现全都是采用了除州最新式的精白纸,属于一种新技术漂白的高档纸品。 “这些江南书商,看来是下本钱了啊!”朱瀚看到这纸张不禁说道。 随后,他一看封皮上的书名,立刻就是明白了刘、施、胡三人刚才为什么神情尴尬了。 好家伙…… 这几本书册分别都是什么《鞑主淫丧天魔舞》、《奇氏高丽妖艳小传》、《鞑虏艳史》等下三路名字。 朱瀚再一看内容,除了少量的故事文字之外,全都是各种描述细节的插图,而且基本都是穿衣服极少的那种,每隔着几张,还会有一张彩色的精美插图,把里面男女之事描绘的极为传神。 “嘿嘿,原来如此啊!”朱瀚顿时笑了起来。 “大人,下官明日就发公文,让除州刊印局停了这些书!”胡惟庸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朱瀚眼睛一瞪,冲着胡惟庸不满道:“瞎说,谁让你停的!” “啊?那大人的意思是还可以继续加印?” 胡惟庸再次确认问道,刊印局可是属于胡惟庸的协管之下,出了问题他可是难辞其咎。 “老胡啊,我问你,刊印局做这些书,赚钱嘛?”朱瀚问道。 “赚!而且是很赚,我们的纸品和油墨成本都是很便宜,前两批书册印完,已经是赚了五万多两银子了!”胡惟庸赶忙说道。 五万两银子,基本就是可以抵得上一个中等富裕县整年的税赋了啊。 “既然赚钱,那为何要停?不仅要不能停,而且要加大规模的印制!” 朱瀚看到这些三俗小皇叔,心中已经能够想到广大百姓们从这些书籍里如饥似渴吸取文化知识的模样,也能够想到蒙元皇权的形象是怎么完全垮塌掉的。 “胡惟庸,你明天就去传令,再给除州调拨五百名工匠,再把金陵储备的油料调给他们一半,多多制备油墨,我以后要有大用处!”朱瀚说道。 宣传阵地,那可是属于你不占领,敌人可就要占领的要害! “遵命,大人!”胡惟庸赶忙应道。 “还有,你再派人去把这些书册的画师给我找来,他这工笔画手艺精熟,给那些黑心书商做工太屈才了啊!”朱瀚说道。 古代的画师地位可不是很高,特别是这种专门画写实工笔的画师,基本都是属于半工匠的地位,跟什么艺术家文化人基本都是不搭界。 朱瀚被这些江南书商一启发,立刻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别看蒙元朝廷统治腐朽,贪官污吏横行,但对许多的士绅豪强们来说,他们都是非常拥护蒙元统治的。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华夷之辩,什么野蛮文明,统统都不如自己家族盘踞乡里鱼肉百姓来的实惠。 而蒙元朝廷对于基层控制力薄弱,就给了这些士绅豪强们极大的自主权,任凭他们蒙骗百姓肆意妄为。 朱瀚就是想要借助杂戏、话本和图册等,彻底击碎那些士绅豪强编织的什么‘大元宽和’一类的鬼话。 让百姓们一想起大元,立刻就是想到鞑虏昏庸淫荡的君主、皇后和妃嫔,就是想到西域的妖僧、草原的蛮子、高丽的艳女…… 什么大元宽和,统统见鬼去吧! 在胡惟庸的卖力下,那几个手艺厉害的工笔画师很快就是给朱瀚找来。 对于这几个战战兢兢,以为大祸临头的画师,朱瀚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就是宣布把他们几个人收入江南行省幕府,出任金陵刊印局的画工。 虽然名字上依旧是画工。 但是并不属于单纯的工匠,而是另外拥有一个‘同秀才’的功名。 ‘同秀才’这个玩意,也是朱瀚刚刚搞出来的,对于手下的高级工匠、小吏等都是授予‘同秀才’功名,标志着他们可以摆脱贱籍。 一时之间,几个画工是感动的磕头作揖,恨不得要把地砖磕碎了。 “你们以前工钱,一个月是多少?”朱瀚向一名画工问道。 “启禀国公,小人每月八钱!”老画工说道。 “八钱?这么少?”朱瀚不禁有些暗骂那些江南书商的心还真是有够黑啊。 这个老画工的《奇氏高丽妖艳小传》可是画的传神又传情啊,特别是那几页精工彩页,更是堪称极品,让人们对于当今大元皇太后奇氏可是充满了遐想。 就连不爱读书的蓝玉、陈宝刀那两个家伙。 也是被朱瀚发现天天捧着《奇氏艳传》卖力的吸取文化知识,甚至喝醉的时候还会嚷嚷‘打进大都,活捉奇氏’的口号。 “这样,你们的工钱以后就按照江南行省从九品下办事官,一个月二两银子,另外还有节时赏赐!”朱瀚大手一挥说道。 江南行省幕府的官吏待遇已经是有完整的制度,基本上高级工匠都可以得到最低品阶的办事官差遣。 几个画工刚刚爬起身子,听到这个好消息,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得叩谢。 “国公大恩啊!” “小人粉身碎骨,报效大恩!” “国公高爵万代,福寿无疆!” 朱瀚也对此早已经见惯,随后就是让他们起身。 “给你们升官发财,自然是有更高的要求,你们的画作我也看过,算是很好,但是也有不少不足,特别是写实一类,总是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朱瀚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上取出一本书册,递给了那个老画工。 “这是本帅之前偶然得到的一本作画秘籍,你们拿回去,细细琢磨,吃透里面的技术,十日之后,我会再考较你们,若是让我满意了,那你们就立刻走马上任,若是还没有什么长进,那就得哪来的回哪去!” 老画工等人闻言,立刻就是又紧张起来。 没办法不紧张啊。 这可不仅仅是关系到工钱暴涨的问题,更是关系到自己和子孙前途的问题啊。 原来只是地位低下的画工,如今有机会变成江南行省幕府的官吏。 虽然是从九品下的最低官职,那也是正经的官职啊! 而一个县的巡检官也不过从九品下,就能够在县里面横着走了啊。 几个画工连连作揖,接过朱瀚给的画工秘籍细细一看。 厚厚的书本上写着几个大字—— 《素描零基础入门大全》 。 。 。 打发走了几个画工后,朱瀚刚刚想要出门视察一下,最近金陵城内的吴王府已经是准备规划开工,自然需要朱瀚去多盯着。 金陵毕竟是帝王之气的大城,吴王府也不仅仅是老哥朱元章的吴王府,以后也是要当成皇宫的,自然要朱瀚提前布局规划。 他还没有换好衣服,陈宝刀就在门外通报道。 “大人,刘先生求见。” “请进来。”朱瀚说道。 不一会儿,刘伯温就是走了进来。 他倒是给朱瀚带来了一个没有想到的消息。 “大人,北面的曲阜有人来金陵,想要求见大人。”刘伯温说道。 “曲阜?难道是北孔?”朱瀚说道。 山东曲阜,除了孔家,朱瀚是想不到其他。 “没错,正是孔家,是衍圣公的长子孔希学亲自来的。”刘伯温说道。 “曲阜离着我们金陵可是很远,就算衍圣公想要当墙头草,这是不是有些倒得太快了?”朱瀚戏谑道。 衍圣公的墙头草作风,从金蒙开始就已经是非常娴熟。 “呵呵,大人说笑了,金陵离着曲阜远,可徐州距离曲阜近啊。”刘伯温笑道。 朱瀚点点头,他倒是差一点往了这个事情。 自从红巾军攻占汴梁,毛贵等人就率军东进,收复之前丢失的徐州等地,距离济宁府曲阜不过是几百里地。 大元朝眼看着就要无力抵抗,衍圣公派人来求见,自然是合情合理。 “大人,要不要见?”刘伯温问道。 朱瀚微微一笑,“他是怎么来的?” “悄悄来的,孔家人打扮成行商,带着不少北货和银子。”刘伯温说道。 如今金陵的商税轻薄,有没有官吏军士胡乱盘剥,引得许多地方的大小商人都是来金陵贩卖贩买。 “呵呵,这衍圣公还真是好算计啊,不仅来当墙头草,还要来做买卖!”朱瀚冷笑道。 随后,他向刘伯温道:“告诉那个孔希学,他们是鞑虏封的衍圣公,在金陵这里不管用,若是做生意,那自然是可以,若是想要求见我,他们是鞑虏官吏的身份,还不够资格,除非能够举济宁府献土投降!” “那大人的意思,真的不见他?”刘伯温说道。 “当然是真的,这个衍圣公实属祸害,听说他给蒙元献计献策,想要调集辽阳女真野人等部入中原,歹毒的很,以后不清算他的旧账就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还想要来投机取巧,老王八东西想得美!”朱瀚骂道。 辽阳行省基本是女真等强悍渔猎民族的地盘,他们一旦被武装起来,绝对是一股强悍的势力,北方红巾军对于这个敌情非常重视,所以才急匆匆开始抢占地盘,就是为了在这些蛮子们到来前,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本。 而为了遏制蒙元的这个调兵方略,朱瀚最近也是不得不抽调力量。 把一万三千多名高丽八旗兵重新整训武装,准备让高丽八旗兵反攻高丽。 从辽阳背后狠狠捅上一刀,让辽阳行省的女真蛮子们不敢南下离开。 “这个衍圣公的公子,限定他三日之内,必须要离开金陵,否则我就派人把他们给打出去!” “哦,对了,再告诉他们,我们金陵这里,只认衢州的孔圣人嫡系正统,什么来历不明的北孔,一律不认!” 朱瀚不禁要狠狠踩蒙元衍圣公的脸面,而且还要诛心! 其实,在蒙元一朝,早就已经是有了传闻,前一代的衍圣公继承人曾经闹出国大乱子,后来被蒙古人选了一个外人冒充继承了衍圣公。 朱瀚已经是把儒学套上了自己的‘新学’皮,自然是不需要什么北孔衍圣公的投靠。 两天后,原本还自信满满而来的孔希学,就被金陵府官吏一脸嫌弃的赶出了金陵城。 如此落差,让孔希学是失魂落魄,行船了两三天都是没有想明白,红巾贼头目朱瀚哪来的底气,竟然敢拒绝自己圣人后裔的投效呢? “哼!贼寇果然是贼寇,不知道尊崇圣贤,早晚要死无葬身之地!” 孔希学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将来一定要给朱瀚兄弟二人好看! 半个月之后。 江南行省的秋试科举轰轰烈烈的展开。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江南行省的新学科举。 作为南孔当家人的衢州孔氏孔元朗作为江南行省总提举学政,亲自主持了科举开考。 与旧科举动辄七八天的科举考试不同,新式科举只有短短两天。 经过一番考试,各州府很快考核出来各地的秀才、举人等功名。 并且所有的举人都是立刻被送往金陵,准备接下来的进士考试。 作为最重要的进士考试,孔元朗这个江南总提学可是不敢再当主考官了啊。 按照以往的惯例,主持进士科的人除了朝廷皇帝之外,那就是别无他人的。 红巾军这个草台班子可以胡搞八搞,孔元朗可不敢跟着胡搞。 以后万一要是被大宋皇帝韩林儿或者刘福通问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金陵城,江南行省衙门内。 朱元章一身紫色王袍。 正由两名随从整理着衣角,脸上挂着笑容,对着朱瀚说道。 “七五啊,你说咱这泥腿子出身,要去给那些读书人当主考官,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朱瀚撇了撇道:“哥,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咱们早就说了,谁考上进士,那就当官的前途,既然他们为了当官而来的,自然就是谁给他们官,谁就当主考官。” “至于什么泥腿子出身,哼!这些读书人不都是标榜自己是耕读世家嘛,耕田又读书,那也是泥腿子,和咱们是一样的!” 朱元章听罢,顿时大笑起来。 孔元朗推辞主考官之后,他还对朱瀚悄悄说过,只有让朱元章来当主考官才合适。 进士科的人,那可就是天子门生啊! 整个江南,除了吴王朱元章之外,谁又有这个资格呢? 自己在江南先下手搞科举,已经是绕过汴梁的大宋朝廷和皇帝,必须要把老哥这个吴王身份给用上。 金陵的进士科大考,其实也并不是有多么难,无非就是综合性的儒家‘新学’考评。 凡是这些州府举人们,能够掌握好新学的数理化基本可以取得不错的排名,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辅导机构和老师,学的好不好全靠个人本领。 经过三天大考。 所有的阅卷完成之后,江南行省的进士科终于是即将公布。 吴王朱元章亲点了一名浙江婺城的士子为江南行省新科进士第一名,也就是江南状元。 这名浙江婺城的士子叫做陶广义,不过才二十多岁,却是把儒家新学掌握的堪称精熟无比,对于朱瀚亲自出的考题简直是毫无难度, 甚至于连一些颇有难度的试题都是能够做出解答。 “陶广义?” 朱瀚看着老哥亲点的这个进士第一名,不禁感到一番莫名熟悉。 再一看这个陶广义的籍贯和履历,瞬间想起来他的另一个名字。 “老天爷,这还真是缘分啊!” “这个陶广义,不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万户嘛!” 第一百一十五章 热气球海贸!在大元末年飞上天是什么体验? 历史上明初的万户,属于是写进过教科书的航天探索第一人,出身书香世家,精通各种工匠机关,对于飞往天空更是充满了向往,在给大明洪武皇帝献计献工具作战有功后,陶广义被封为‘万户’,从此以后大名远扬。 万户对于飞天的执着,让他在一次用风筝和火箭的试飞后不幸殒命。 “这可是千古难遇的敢想敢干的人,我可一定要认识认识。” 朱瀚对于万户陶广义立刻就是来了兴趣。 热闹的进士科张榜之后,整个金陵,甚至于整个江南很快就是知道了这些新学进士们的大名。 吴王朱元章亲自主持了江南行省的琼林宴。 成群结队的新科进士们在金陵城内一时无限风光。 特别是新科进士第一名陶广义,更是被万众瞩目。 在朱瀚的建议下,陶广义被授予了江南行省翰林编修。 而一个行省设置翰林编修,基本就是红巾军大宋独有,毕竟韩林儿刘福通等人还要指望江南的税赋钱粮呢,这点特权总是给了朱元章兄弟。 翰林编修官职是七品,对于出入官场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很高的起点了啊。 不过,陶广义面对这个官职,却是做出了一个令众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陶广义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了这个官职。 “陶广义,你不想当翰林?”朱元章疑惑的问道。 他可是很早就从杂戏里面听过,进士的理想之路,那都是先一路高中,然后当翰林,再娶娇妻美妾,最后到宰辅的成功人生。 眼前这个陶广义竟然不想当翰林? “大王,在下一心钻研新学,对于经文典籍并不是很精通,若是入了翰林院恐怕会丢人。”陶广义说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放心,咱江南的翰林院,与一般的翰林院不同,咱是分门别类的两种翰林,该干啥就干啥,你的新学不会丢下不管的。”朱元章笑着说道。 在一旁的朱瀚也是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不仅仅是陶广义,许多的新学进士们也都是担心自己新学科举出身,比之后的传统科举进士矮上一截。 “吴王说的没错,你们钻研新学,那就要扶保驱除鞑虏大业的,不会让你们去当什么掉书袋,只要做好新学翰林就可以了。”朱瀚笑着说道。 江南行省的翰林院,名字是翰林院,其实已经被朱瀚设计成为了早期版本的科学院。 在近代文明的发端时期,这种走官场路子的科学院,不管是在效率上,还是在制度上,都是遥遥领先世界的。 “那在下愿意!”陶广义连忙放下心来。 随后,朱元章又是表示,江南行省的翰林院以后属于淮国公朱瀚统领管辖,所有的一切事务,都可以由朱瀚一人独断。 这样一来,陶广义等人全都是唯朱瀚马首是瞻。 几天之后,当陶广义听说朱瀚才是孔子新学的真正发现者后,更是对朱瀚敬仰万分。 陶广义几乎是天天来向朱瀚请教新学上面遇到的问题。 对于这个好学的陶广义大状元,朱瀚也是欣赏的不行。 这一日,陶广义又是把朱瀚堵在了府衙中询问自己的新奇想法。 “大人,这新学格物里面说,船能够在水中漂浮,是因为受到浮力的影响,而天地之间,又是充满了空气,若是有一种东西,能够比空气还要轻,那会不会受到空气的浮力,也能够如船浮水上,而漂在空中呢?” 朱瀚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是万分感慨。 不愧是青史留名的狠人,这种问题竟然能够这么快联想出来。 不过,朱瀚也决定要先吊一吊陶广义的胃口。 “陶翰林,你说的这问题,我早已经是有了答桉,你可想知道?”朱瀚笑道。 “还请大人不吝赐教,下官从小立志,想要知道飞鸟翱翔的缘由啊!”陶广义大礼说道。 “哈哈,这件事情简单的很,你只要帮我办成一件事儿,不仅告诉你能够飞升入空的道理,还升任你为翰林院万户!”朱瀚说道。 翰林院万户,乃是朱瀚兄弟在翰林院中设置的新学政务官。 其实就是相当于工程官吏,专门督造设计各个工坊制造,官职基本等同于领军指挥使,属于高级官吏。 能够让历史上的‘万户’,拥有真正的万户身份,朱瀚当然是乐见其成。 “多谢大人,不论是什么,下官一定完成!”陶广义激动的说道。 “这就是我想要改进的一个器具,名字叫做风力车,用风力来提水和磨面,你看看能不能把他改成锻锤,然后用水利驱动,能够控制大小锤力!”朱瀚说道。 除州的冶铁工坊,已经能够造出大批量的优质熟铁。 还掌握了相当成熟的熟铁渗碳成钢工艺。 这换个说法就是,朱瀚手下的冶铁工坊已经拥有了制造金属板甲的技术。 只需要把柔软的熟铁敲打成型,然后再回炉渗碳,就可以把柔软的熟铁板甲,变成外刚内韧的板甲! 到了那个时候,朱瀚手下的步骑兵就会变成真真正正的铁罐头,人挡杀人魔挡杀魔! 只不过,敲打熟铁成型的工艺需要大量的人工一锤锤的敲击,实在是慢的出奇。 朱瀚决定让陶广义等人改进一个水力锻锤。 反正南方水力充足,一个水力锻锤几乎可以抵得上十个熟练工匠。 “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回去钻研,五日之内,哦不,三日之内,必定给大人一个交代!”陶广义激动说道。 对于陶广义的话,朱瀚也是很有信心的。 只不过,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陶广义竟然三天都不到,第二天就把设计好的水力锻锤小样给搞了出来。 哗啦啦! 随着一阵水流从上方落下,木制的水利桨叶带动着锻锤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喀察! 陶广义扳动旁边的一个机关,锻锤速度又是变得越来越快,紧着接又是扳动,锻锤变得又是缓慢起来。 朱瀚在旁边看得的佩服的没话说,果然有些领域的天才是远超普通人想象的。 “大人,怎么样!?”陶广义一脸忐忑的问道。 朱瀚点点头,“很好,很好。” “这么说,大人是满意了?”陶广义惊喜道。 朱瀚微微一笑,冲着陶广义说道:“陶万户,我非常满意!” “万户?”陶广义立刻领悟了过来。 他激动的心情一收,却是问了另外最关心的问题。 “大人,真有东西可以让人飞到天上?”万户陶广问道。 朱瀚闻言,不禁有些感慨,果然是敢拼命飞天的狠人啊。 既然如此,那我朱瀚就帮你一把,让你能够真的实现飞天梦想! “陶万户,你可见过炊烟升空?”朱瀚说道。 “炊烟升空?”万户陶广义瞬间头脑一阵灵光乍现,彷佛是马上就要抓住什么似的。 “没错,炊烟升空的原理,其实就热空气密度小……” 朱瀚随后就把热气球的原来给万户陶广义说了一遍。 最后又把孔明灯的原理一说,陶广义顿时就是大彻大悟了啊! “明白了,明白了,我明白了啊!” 陶广义双手拍掌大笑,几乎是乐的发狂。 在一旁的蓝玉、陈宝刀二人都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唯恐万户得了失心疯。 不过,这两粗胚的担心纯属多余,朱瀚是一点都不担心。 他对万户陶广义说道:“你回去之后,可以用各种材料试制这热气球,不论花费多少银子,翰林院都是有经费的,只要能够把这热气球做出来,我再告诉你另外一个飞天的法子!” “什么,还有别的法子?”万户陶广义满脸的震惊。 “那是当然,你快去做这热气球吧。”朱瀚摆摆手说道。 制作热气球的远离是很简单,但是想要做出来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不仅要选用最好最坚韧的细麻布,还要做好密封和外形制作。 朱瀚估摸着,没有个一两个月,万户陶广义是无论如何做不出雏形的。 哪知道,万户陶广义的本领,又一次令朱瀚大吃一惊。 不到十天! 万户陶广义就把热气球给做了出来。 金陵城外的校场上,四个巨大的哨楼在四个角上牵扯出一个巨大的热气球,熊熊的火焰把热气球一点膨胀起来。 朱瀚带着周德兴、常遇春、刘伯温、施耐庵、胡惟庸、孔元朗、沉万三等一众文武商贾等人观看了热气球升空的全过程。 当热气球一点点升空,最后一直到了数百尺高的空中,不仅是整个校场的文武官员和军士们看到这一奇景,就连金陵城内的百姓们,也都是观看到了一个巨大物体白日飞升! “大人,大人!成功了啊!” 半个时辰后,当热气球缓缓降落后,从吊篮里出来的万户陶广义已经是激动的快要疯狂了。 “天降祥瑞啊!” “白日飞升,岂不是有神仙襄助?” “吴王仁德,感怀天地,有此等奇景啊!” 其它的官吏百姓们可没有万户陶广义的新学格物水平,他们还都认为飞升是神仙的事情。 眼看着万户陶广义刚才飞到高空中,现在又是安然无恙的回来,全都是觉得有上天卷顾。 “万户,你可真真正正的万户啊!” 朱瀚也是非常激动,万户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最高效的发明家! “立刻赶制一个更大的热气球,半个月后,我就要出征高丽,高丽乃是山地居多,这热气球大有可为!”朱瀚又是下令道。 万户陶广义对于朱瀚的肯定,自然是欣喜不已。 “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做出一个更大的,十日之内即可!” 这一日的热气球升空,造成的影响可是远远超过了朱瀚的预计。 整个金陵城内,纷纷都是对这个神奇景象议论纷纷。 “金陵乃是帝王地,果然是有升龙气啊!” “对啊,若是没有升龙气,哪来的白日飞升!” “我可是看到了,三间房子那么大的家伙,说飞就飞了啊!” “听说了嘛,新科状元陶万户可就在那上面啊!” “状元是文曲星下凡,这下是错不了的!” “星宿下凡辅左吴王,朱吴王以后可不仅仅是一个吴王啊!” 。 。 各种流言甚嚣尘上,甚至于连江北一代,都是纷纷传言金陵是帝王福地,谁占据金陵,谁就可君临天下。 对于这些流言,朱瀚已经没有功夫去搭理,就随人们去说吧。 此时的朱瀚,已经是亲率两万大军,乘坐数百战舰浩浩荡荡沿着海岸北上,杀向了蒙元的忠犬藩属国高丽! 辽阳行省的女真等各部蛮夷想要南下,那朱瀚就先取高丽,直捣他们老巢,看他们还敢南下不。 而且,高丽虽然土地狭小贫瘠,但是却占据地利,能够让朱瀚威胁辽东,还能够为将来进兵倭国做基础。 “大人,前方就是山东的安东卫,我们可以在那里补充给养!” 随着舰队北进。 朱瀚在山东沿海设立的一连串卫所,立刻就是发挥了他们的作用。 数万人马的后勤补给,很快就轻松完成了。 当在鳌山卫完成最后一次补给以后,朱瀚便率领舰队径直往东,杀向征服高丽的第一站--耽罗岛。 耽罗岛,也就是后世的济州岛,这里有蒙元设置的马场和总管府,大约有将近十万匹马,除掉一些老弱的话,也能够用战马五万匹作用。 可以说,只要拿下耽罗岛,那朱瀚他们的红巾军就再也不会缺乏马匹,甚至于能够拥有一支纯粹骑马行军的龙骑兵。 湖北,汉阳。 在后世拥有九省通衢名号的汉阳城,在元代的时候也早已是一片繁华。 汉阳城不仅有高大的城墙。 而且还有方圆十几里内十多个大小堡垒的拱卫,属于是一等一的坚城。 南派红巾军的天完皇帝徐寿辉都城也正是在汉阳。 天完皇帝徐寿辉正召集部将,在汉阳齐聚一堂,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 汉阳简陋的皇宫内,穿着一身黄色龙袍的徐寿辉,正端坐在龙椅上,一副九五之尊的威严模样。 “如今朱元章那厮,已经是占领了江南,听说已经是富得流油,刘福通他们两次北伐都是依靠朱元章的粮草补给,我们天完才是正统,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占据江南吗?” 天完皇帝徐寿辉率先说出了今天朝会的主题,那就是天完帝国将要向哪个方向扩张。 现在的天完帝国占据了几乎全部的湖北,还有半个湖南,就连重庆、西川一带的不少义军也是派人来宣示效忠,位于湖北这个九省通衢的要道,天完红巾军下一步向哪里扩张,将会是关系生死存亡的一步棋。 听了天完皇帝徐寿辉的话,率先开口人是一个穿着一身道袍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天完帝国的太师邹普胜。 按照排资论辈来说,太师邹普胜的资历甚至比徐寿辉还要老一些。 “咳咳!陛下,如今我朝国号天完,就是在‘大元’头上稳压一道的意思,既国号如此,我们自当以灭元讨伐胡虏为首要任务,应该先西进巴蜀,占据天府之国,那里的人口土地和财富,也是不比江南差多少的!” “等到占据了巴蜀,就可再出兵汉中,抢占关中秦川,当年汉高祖一统天下,可就是如此路线。” 作为天完帝国里面一等一的文化人,而且又是老资历前辈,太师邹普胜的建议立刻得到了不少将领们的支持。 “对啊,咱们就要杀鞑子,这才造反的!” “不杀鞑子,我们怎么还算义军呢?” “太师说的对,哪里有鞑子,我们就打哪里!” 不过,这些支持邹普胜的将领们,大多都是中低级将领,他们的见识很明显就是没有什么大局眼光,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朴素的坚持打鞑子的初衷。 而如今天完红巾军的大军头,拥立徐寿辉开国当皇帝的倪文俊,却是一门心思想要去抢夺朱元章兄弟占据的江南。 “哈哈,太师说的很有道理,咱们举兵就是了为了杀鞑子,可也不能光让我们拼命杀鞑子,让别人随意捡便宜啊!” 一副凶恶相貌的倪文俊大声说道。 在天完红巾军中,倪文俊等人一直都是觉得朱元章能够占据江南这个大肥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倪文俊他们牵制了湖广元军的兵力。 现在朱元章独占了江南。 刘福通等人吃的满嘴流油,倪文俊心中已经是非常的不爽。 “照我说,江浙行省那么大,朱元章那个贼和尚,怎么能全部吃下去,最少也得让给我们一个江西!”倪文俊说道。 江西虽然不属于江浙行省,但是根据传闻,蒙元的江西行省平章吉同已经是打算投降朱元章。 湖北一带曾经是蒙元和南宋交战的主战场,遭受了巨大的战争破坏。 再加上蒙元好几十年的盘剥,湖北的元气还是远不如江浙,甚至是还不如江西。 倪文俊等人觉得,天完红巾军想要壮大,必须要拿下江西。 江西拥有瓷器、铜矿和粮食等,足以让他们获得记得的力量提升。 “不仅是江西,我听说福建泉州那里有市舶司,被一帮子波斯色目人占据着,每年都是能够净赚百万两银钱,我们可以一边进军江西,一边进军福建!”倪文俊旁边的一名年轻将领说道。 “陈友谅你小子说的不错,福建也不能放过!”倪文俊高兴冲这名将领说道。 此人正是倪文俊手下的大将陈友谅! 作为大丞相倪文俊的最忠实手下,陈友谅在军中的威望仅次于倪文俊。 “可是,我们一旦进兵江西或者福建,那就是相当于跟朱元章、刘福通他们开战啊。”天完皇帝徐寿辉有些担心。 作为一名反元起家的义军。 徐寿辉虽然不喜欢霸道强横的刘福通等北派红巾军,但是也不想自相残杀。 毕竟,如今蒙元的势力还是没有被扫除干净的。 “陛下说的对啊,我们如今最好不要去招惹朱元章兄弟,他们能够击杀蒙元皇帝,还能在高邮城下歼灭百万大军,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啊!”太师邹普胜说道。 许多将领官员们都是齐齐点头,纷纷觉得这个判断是有道理的。 朱元章朱瀚兄弟二人能够在不到三年内崛起成为一方强势诸侯,绝对是拥有超强实力的狠人,犯不着为了抢夺地盘去招惹他们。 “巴蜀也是富庶之地,我们占据了巴蜀,丝毫不比占据江西福建差多少,还是不要去招惹朱元章朱瀚吧。”天完皇帝徐寿辉一脸严肃的说道,他想要发挥最后拍板的作用。 不过,徐寿辉的这一副做派,很显然倪文俊并不想要买账。 “陛下,你这可就错了啊,巴蜀虽然富庶,但是不是什么成大事的地方,自古以来,除了一个刘邦,哪有人从巴蜀杀出来的啊?就算是刘备诸葛亮君臣二人,还不是老死在巴蜀?俺们没有诸葛亮的本事,陛下你也不是刘备,一进了巴蜀,那就是等死了啊。”倪文俊大声的说道。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很是不客气,丝毫没有把徐寿辉这个光杆皇帝放在眼里! 毕竟九成的军队在倪文俊手中掌握,他一向都是如此口无遮拦。 徐寿辉心中有气,却是也没有办法表现出来。 “我听说朱瀚已经是率军出征什么高丽了,朱元章也还在淮西没有挪窝去江南,正是他们空虚的好时机,我们立刻率军东进,先取江西,然后再取福建,等到朱瀚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是把地盘吃到肚子里了,他俩若是不服,凭我们这几十万大军,难道还怕他们不成?”倪文俊大声叫嚷道。 天完红巾军的纪律一向很好,在湖广一带拥有很强的声望。 许多人都是争相投军效力,军队规模早已经是实打实的突破了三十万! 只不过,兵马人数是实打实,具体的战斗力可就不高了。 最后,手握军权的倪文俊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当场任命手下陈友谅为东征元帅,率军十五万攻打江西。 另外为了照顾皇帝徐寿辉和太师邹普胜的面子,也分派了部将明玉珍率领一支五万人的兵马向西攻打重庆渝州。 倪文俊则是率领后备军坐镇后方。 只要前方陈友谅获胜,立刻就是率领全部家当,护送皇帝徐寿辉等人,把天完帝国迁都到江西。 到时候只要天完帝国一迁都,朱元章兄弟二人想要再来抢夺,那就是得跟天完红巾军几十万人拼命了啊。 倪文俊还就不信了,自己吃到嘴里的江西,朱元章兄弟能够抢走! 数日之后。 浩浩荡荡的天完红巾军在元帅陈友谅的率领下,乘坐上千大大小小的战船,从长江顺流而下,杀向了江西。 天完红巾军出征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四周,各路蒙元残留实力纷纷提前投降,短短半个月,陈友谅就率军夺取鄱阳湖长江口一带的所有城池,把长江水路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福建,泉州。 陈友谅率兵攻打江西的消息很快就是传到了福建。 但是福建本地的各方势力丝毫没有人去在意这个消息,因为福建本地的局势已经是乱作一团。 不论是蒙元残留的军队兵官员,还是各路的义军。 抑或是各地自保的豪绅地主,纷纷都是慌乱不已。 他们已经是自顾不暇,因为在福建本地的泉州港已经爆发了一场严重的战乱。 泉州港作为如今世界上最大的港口,每年创造的收益几乎占据了蒙元海贸的半数以上。 这个泉州港的繁荣并不是从蒙元一场开始的,而是从唐代开始,就已经有大批的天方南洋的商人们聚集在此地,到了宋朝的时候,在此设立了市舶司,更是把这个海贸港口繁荣推向了高潮。 在南宋的时候,最有名的家族就是蒲寿庚家族,他们不仅拥有很多的税收、财务自治上的特权,而且还获得了南宋朝廷的官职任命,世世代代都被允许居住在泉州做生意传教等。 获得南宋朝廷上百年信任的蒲寿庚家族。 却在南宋与蒙元交战的时候选择了背叛。 在蒙古人兵临城下的时候,泉州的蒲寿庚家族纠结了一大批的回教徒在泉州城内作乱,不仅杀掉了当地的许多南宋宗室,官员等,还大规模屠杀平民抢劫商户。 最后开城门迎接蒙元入城,占据了泉州。 对于蒲寿庚的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蒙元朝廷却是非常的欣赏,毕竟杀的都是汉人,跟蒙古人有什么关系? 最后,蒙元朝廷给蒲氏家族加官进爵,不仅在南宋原来的特许条件下,让他们继续维持特权,还额外赠予了他们在此地编练军队和代替蒙元朝廷收取税收等权利。 在获得了练兵的权利之后,蒲氏家族算是彻底霸占了泉州。 他们从西亚的波斯、天方一带引进了大批的回教徒。 这些回教徒全都是各个地方提供的部落战士,他们来到泉州之后,帮助蒲氏家族镇压当地的汉人反抗,迅速把泉州经营成了一片东方的回教基地。 整个泉州城内的汉人,在自己祖先生活千百年的土地上,却要教向色目人缴纳税赋,就是因为他们不信奉回回教。 经过蒙元一朝的近百年经营,如今的泉州城已经变成了回回教的东方圣地。 整个城内的色目人,已经有十多万人,其中的丁壮更是人人皆兵,配备着精良兵器、火炮、铠甲等重型装备,俨然已经是一个色目人的独立王国。 当江浙行省的伯鲁等人投降红巾军的时候,福建的元军官吏和将领们,却迟迟没有表态,他们各自维持着个自己的兵力,想要为想要当墙头草。 但正在这个时候,泉州的蒲氏家族率领色目人发动了叛乱。 他们杀掉了担任元朝官吏的蒙古人,然后自己掌控了泉州的所有权力。 很快,色目人开始杀戮本地的汉人,大有要把泉州的汉人、蒙古人等其它非教徒全部斩杀殆尽的架势。 福建各地的元军残余和汉人豪强们一时之间纷纷落荒而逃,泉州附近上百里内变成了没有人烟的荒芜之地。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胆小懦弱之辈。 有几个团练,比如陈友定等人,立刻就是拉拢就不收拢残兵准备向泉州反扑。 陈友定等人都是在剿匪过程中被提拔起来的团练兵,他们势单力薄,没有什么很强的作战经验,也没有强大的装备支持,对于经营了上百年的泉州普氏家族,根本就是石头碰鸡蛋。 三翻两次的落败之后,陈友定等人也是迫不得已被迫转移进了武夷山一带的山区躲避。 如此一来,蒲氏家族向外扩张,不仅占据了泉州,更是占据了福建的其余临近各个州县,大半儿的福建落入了色目回回人的掌控之中。 福建,武夷山。 深山之中的一处缓坡平地中,一支数百人的军队正驻扎在这里。 他们甲胃单薄,没有多少马匹,也没有多少种装备。 这支军队就是从泉州退出来的陈友定等人,他们属于元军残预留的军队。 对于如何下一步如何行动,陈友定等人都是陷入了争论之中。 其中以陈友定为首的主人属于主战派,他们主张以武夷山为根基,收拢福建的元军残兵,然后准备返攻泉州,重新夺回泉州这个富庶之地,最后再封锁福建的山川险要关隘,把福建变成他们的割据地盘,继续忠于元朝。 而另外的刘三等人为首的将领们,却是有不同的意见,他们主张以武夷山为根椐地,向北联络红巾军请求援兵。 “咱们原本不过是种地的农民,都是受到朝廷的提拔,这才是吃上了皇粮,当了兵,又被大人们一路提携,当了这参将副将什么的。现在朝廷有难,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啊,投红巾实在是不应该!” 陈友定一身戎装,满脸通红地大声喊道。 陈友定出身农民,当初白莲教子北方起义的时候,南方各地的行省也是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叛乱。 各路盗贼等四处杀人放火,江浙行省的福建宣慰州府纷纷组织自己的兵马进行剿匪。 陈友定就是在那个时候日应征入伍,成了大元官兵的一员。 再然后他屡立战功,被提拔到了福建千户参将的职位。 陈友定的心中对于蒙元,朝廷还是感恩戴德的。 所以他不想投靠红巾军,而是一直收拢旧部残兵,想要凭借福建的崇山峻岭,阻挡红巾军进入福建。 对于陈友定的建议,刘三等将领却是根本不以为然。 刘三说道:“陈大哥,你这个想法可绝对是错了,现在朝廷皇帝都已经死了,百万大军在扬州一战全灭!蒙古人哪还有本事返回江南,就算是他们还有兵马,恐怕也再难进兵长江以南了,咱们福建人,犯不着这个时候给蒙古人陪葬。” 刘三的话即可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同意,他们都早已经觉得蒙元的气数已尽,特别是对于南方的汉人来说,对于蒙古人更是仇视,像是陈友定这种愚忠蒙元提拔之恩的人,那可是属于极少数。 “刘三哥说的没错,蒙古人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指望得上啊!” “这些泉州的色目人,杀我们的亲人,抢我们的田地房屋,不报此仇,我们誓不为人!” 几名将领说道,其余的人听到之后,也都是纷纷拔刀高呼。 叫嚷着要杀回泉州,杀掉所有的回回人,替自己的死去亲人兄弟战友们报仇。 一时之间,呼喊报仇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屋子里,陈友定等人心中虽然不愿意,见此情景,也是不得不同意向北面的红巾军投降,请求援兵帮助他们收回泉州。 正当陈友定和刘三等将领们商量着,如何去寻去见红巾军,才能求来援兵的时候。 一个消息传来。 天完红巾军元帅陈友谅,已经率军从湖北杀进江西。 消息传到福建武夷山里面,陈友定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全都大吃一惊。 因为江西聚紧挨着福建,若是陈友谅的天完红巾军占据了江西,那距离福建就仅有一山之隔了啊。 一时之间,许多人觉得应该去求陈友谅,天完红巾军的援兵应该比朱元章兄弟来的更快。 而且,此前江浙行省投全体投降的时候,福建等人全都是割据自保,没有积极响应,真要是去了金陵府求援兵,恐怕也不会见得很顺利。 陈友定刘三等人早就知道南北两派红巾军相互之间不对付的事情。 所以对于像哪一支红军寻求求寻求援兵,让他们再一次陷入了争论当中。 正当陈友定和刘三等人在争论的时候,又从江西传来消息。 天完红巾军的东征大元帅陈友谅,在率军攻破了江州、龙兴等地后,在当地大肆屠杀蒙元旧官吏和将领,把所有数千名蒙元旧部连同他们的家卷,全部一律投入了鄱阳湖当中淹死。 消息传来,陈友定、刘三等人都是大为惊骇。 因为陈友定和刘三等人也都是蒙元的旧将,还有他们手下许多的蒙元官吏,全都是携家带口追随。 这个时候,若是投奔陈友谅的天完红巾军,怎么看怎么都是找死的行为。 如此一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他们只能是派人去金陵府寻找朱瀚,打算抱朱瀚的大腿。 毕竟,朱瀚除了在战场上杀掉许多蒙古人和色目人之外,被俘的还有投降的蒙古官员将领们都是完好无损的活着。 特别是伯鲁等人,不仅活活着,而且还获得了爵位,如今都在苏州当富家翁的。 陈友定刘三等人并不知道朱瀚已经率军离开了金陵府去征讨高丽,他们的使者沿着崎区的山路一路北上,经过千辛万苦地抵达的金陵,却扑了一个空。 留守金陵府里的刘伯温,立刻派快船立刻把福建的消息传报给买朱瀚,还有传给在定远的朱元章,请他们作出定夺。 得到消息的朱元章毫不犹豫立刻派徐达率领水陆军一万人从金陵向南出发,准备沿着崎区的山路去支援附近。 此时,陈友谅等人攻占许江西的消息,朱元章也已经是知道了,要是不去救援福建,说不定陈友谅拿下江西之后就会顺道进入福建。 与此同时,刘伯温派遣的快船也已经抵达了山东,正在山东做好准备,即将出发的朱瀚也是得到了这个消息。 山东,海阳县。 海阳县城外的海滩上,朱瀚正在欣赏着海景。 渔民们在落日余晖下赶海捡拾贝类和小鱼虾等,真的是好一幅美不胜收的秋日美景。 只不过这些正在劳作的赶海女子们,全都面色黝黑,丝毫不能让朱瀚有另外的遐想。 忽然。 在赶海的人群当中,一双修长苗条的嫩白腿映入了朱瀚的眼帘。 刘三娘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竹篮子……里面充满了赶海捡拾的贝壳,螃蟹,小鱼虾。 “瀚哥,你看我捡了好多!”刘三娘兴冲冲地说道。 朱瀚见状也是露出了微笑,“不错,看来你的收获不小啊,今天晚上可以吃你做的海鲜大餐,好好补一补了啊!” “我这最近两天亏空的厉害啊!” 刘三娘听到这里,不禁羞红双颊,脸上露出了的难得的娇羞表情。 竟然丝毫看不出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女土匪。 “瀚哥,等你这一次回来,会带我回金陵吗?”刘三娘赶忙岔开话题说道。 不过,她自己的声音依旧很小,就跟蚊子哼哼一样。 如今的朱瀚,已经是身长七尺有余,而且多年的军伍生活,也让朱瀚看起来非常的成熟,不像十四五岁的少年,反而像十八九岁的青年。 两天之前,朱瀚对于早已倾心自己的刘三娘,也是毫不客气的下了手。 如今的朱瀚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啊。 他与刘三娘如胶似漆在一起已经好几天,明天就是舰队启程开往高丽耽罗岛的时候了。 刘三娘虽然比朱瀚大了那么一两岁。 但是在朱瀚面前,这个往日的女海盗却是一副娇羞的小女人模样。 看到刘三娘这副样子,朱瀚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你放心吧,等我从高丽回来肯定会带你回金陵的,只不过,等到一去了金陵府,你若是想要再回海阳县这里,恐怕就不会再那么方便。” 对于这个问题,刘三娘可谓是把女子外向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听了这话,立刻就是笑了起来,对朱瀚说道。 “? ??哥,我早已经跟我爹说了,等我去了金陵府安顿下来,就把他们接到金陵去享福,到时候回不回海阳县这里,全听瀚哥的。” 朱瀚一听,顿时乐了起来,“你去了金陵,你爹也去金陵,那海阳卫这里的官职是由谁来当差?” 《极灵混沌决》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吴王府和征高丽 他们海阳卫,可是属于七大卫所之一,不仅有驻军,而且还有一座海洋县城。 七个卫所里面实力最强的一个就是海阳卫,原本的海盗头子,如今的海阳卫指挥使老刘,正是占据了这个海阳卫的指挥官职。 刘三娘笑着说道,“不怕,我跟我爹已经说过了,等我去了金陵,把他们也接过去之后,就把这里的官职差遣什么的,全都让给我小弟。” 朱瀚听了之后,又是笑了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我记得你小弟今年好像才八岁吧,八岁的孩子怎么当这个海阳卫指挥使?” 刘三娘却是根本不担心朱瀚所说的问题。 “瀚哥,这你不用担心,我小弟虽然才八岁,但可以让我大师兄他们留在这,他们可以辅助他呀,只要能够把这个海阳卫所上上下下打理好,什么八岁,八十岁的还不都是一样。” 山东这几个卫所的义军头目们,原本都是当地的土豪土匪,或者是贫民这一类的人物,他们并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是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借着一个红巾军‘皇叔’的名头,混个富贵。 现在有一个更好的金陵府可以去,那可是个纸醉金迷的好地方,他们自然不愿意继续呆在山东这里,提心吊胆地充当前线的炮灰。 朱瀚却是不能答应他们,如今可是用人的时候,怎么允许这些见惯了风浪的海盗去金陵当富家翁呢。 他笑着对刘三娘说道,“让你爹他们去金陵享福,这个我可以答应,不过也不能单纯的享福吧,你爹年纪也不大,现在正是我需要用人的时候,你的那些师兄弟,还有你爹,那些人可都是航海海上的老手了,绝对不能浪费呀,我等到时候给他们一些新的差遣,让他们在金陵领一份俸禄,岂不是更好!我说的对吧!” 刘三娘听后顿时高兴了,朱瀚的这一番话,可是充分说明朱瀚并没有嫌弃她的出身问题。 刘三娘立刻好奇的问道,“瀚哥,你打算给我爹他们安排什么样的差遣?” 朱瀚揽着刘三娘柔和的腰肢,沿着海滩一边往回走,一边笑着说道,“我刚才刚刚接到了军报,福建宣慰司的泉州,已经爆发了叛乱,那里的回回人把持着南洋西洋一带的海贸,如今他们接着已经叛乱了,将来肯定会把他们斩尽杀绝!但是,南洋一带的海贸,却必须得有人接手,所以你爹他们就很合适啊!他们都是跑惯了海上刀头舔血的买卖,干起来的话,自然是顺手的。” 对于泉州的蒲氏家族等色目人,不论是嚣张跋扈,还是忘恩负义,朱瀚早已经是有所耳闻。 这一次他们占据泉州叛乱,朱瀚是一点也是不意外的。 所以,他打算在回到金陵之后,就立刻着手清扫福建,把泉州一带的回回教余孽全杀光,然后彻底把南洋西洋的海贸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这样不仅需要当地的福建海商们合作,还需要有拥有自己的班底。 朱瀚算来算去,感觉山东一带的海盗收编之后,完全可以代表自己去参与。 耽罗岛,也就是后世的济州岛。 它在历史上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州胡,岛上的人叫做州胡人。 他们与高丽人,还有东面的倭国人并不是相同的起源,也从来不是一个圈子。 历史上的耽罗岛一直都是独立的存在,他们拥有自己一个岛国,叫做耽罗国,国君被称为星主。 一直到宋代的时候,半岛上的高丽才吞并了这个小小的岛国。 随后不久,蒙古人崛起,他们为了去攻打东面的倭国,就从朝鲜半岛进兵耽罗岛,设置了耽罗军民总管府。 蒙古人在岛上大量的养马,在此地建设牧场,很快成为了蒙古人东征倭国的根据地。 半岛上的高丽人一直把耽罗岛看成是自己的领地,对于蒙古人的强占行为,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哪怕是在如此弱小的时候,高丽人也经常是向元朝皇帝请求耽罗岛的主权,但一般都是遭到蒙古人的无视。 耽罗岛属于一个火山岛,面积大约相当于后世的崇明岛,略微稍大一些罢了。 岛上的地形属于中间高,四周低。 耽罗岛最高峰的汉拿山,属于大概有一千多米,差不多相当于泰山一样的海拔高度。 远看起来的话也算是巍峨壮观。 岛屿四面包围着海洋,带来了温暖湿润的雨水,再加上火山岛沉淀的大量的火山灰,此地的土壤非常的肥沃。 想比于贫瘠的高丽半岛来说,简直是一块风水宝地。 蒙古人在此地设置的养马场,正是利用了当地肥沃的土地种植牧草,养活了将近十万匹骏马。 作为耽罗军民总管府的总管,伯颜帖木儿最近的心情却是一直非常的抑郁。 根据从大元朝传来的消息,大元军队在中原面对各路起义军节节败退,甚至于连高丽人都是对于大元都是开始不尊重起来。 高丽人对于耽罗军民总管府的态度,不再像之前的恭恭敬敬,让伯颜帖木儿察觉出了一些异常。 这些平日里对于蒙古人畏首畏尾,如同鹌鹑一般老实的高丽人,最近却是对于耽罗军民总官府的要求一再推脱,不仅拒绝向耽罗岛继续提供粮草、布匹等日常用品,而且还一再要求耽罗总管府开放牧场。 高丽人想要以购买的名义,用岛上必须的布匹和粮食,来换取总管府的马匹。 这岛上的马匹,可都是大元朝的财产,耽罗军民总管府当然不会把他们轻易交换给高丽人。 对于高丽人想要吞并耽罗岛的野心,伯颜帖木儿的蒙古人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他们下令在耽罗岛上戒严,以三千名蒙古骑兵在耽罗岛周围四处巡查,不允许高丽船只靠近耽罗岛。 但是,耽罗岛上必须的生活用品,比如布匹粮食食盐等却很快面临了不小的短缺。 对于这个情况,伯颜帖木儿只能下令咬紧牙根坚持下去,同时派遣快船,向北方的大都朝廷请求援助。 伯颜帖木儿想要让大元皇帝下令训斥高丽君臣,让他们乖乖的老实一些,不要想一些不合自己藩属国身份的野心妄想。 这一日,清晨。 伯颜帖木儿带领十几个骑兵在耽罗岛的海岸上巡视,他眺望着海上,希望能够看到从大都上来的船只,最好是能够带来耽罗岛上急需的粮食,还有布匹等过冬的物资。 要是在一个月之内再不能补充这些必需品的话,岛上许多马匹,还有人员都将会面临过冬的严峻问题。 清晨海上的薄雾,遮蔽了视线。 伯颜帖木儿等人抬眼望去,除了茫茫的一片海水,什么也看不到。 正当伯颜帖木儿打算拨转马头,回到总管府内烤火饮酒的时候。 忽然,手下的一名骑兵指着远处的海面大声的说道。 “大人,快看!那是什么?” “有船来了?” “好像是!” 伯颜帖木儿等人连忙伸长脖子望去。 只见隐隐约约的海面上透过薄的雾气,有一面面的白帆,竟然是越来越靠近耽罗岛。 “太好了,还真是有船,肯定是朝廷派来支援我们的!”伯颜帖木儿兴奋地大喊。 随后,他下令让手下回去召集所有的骑兵准备在岸边接应物资。 因为从远处隐隐约约的看,那些船全都应该是大船,既然是大船的话,那肯定是蒙元朝廷的,因为高丽的水师都不可能是如此归庞大的规模。 当随着那些船只逐渐靠近,伯颜帖木儿逐渐发觉了有些情况不太对劲。 因为这些船只既没有悬挂蒙元的旗帜,也没有悬挂什么狼头旗帜, 若是哪一路水师将领,肯定会有官职的旗帜。 很快,伯颜帖木儿看到,这些船只似乎对于耽罗岛的水文地形并不是非常熟悉,因为这些这支船队派出了许多的小艇,沿着耽罗岛周围的水域开始了侦查。 很显然,他们是第一次来,并没有什么向导。 伯颜帖木儿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 “不对呀,若是朝廷派来援兵,肯定会有高丽人的向导,再者说,就算没有向导,也可以派小船前来上岸接引,怎么会自己派出船只巡查起来呢?” 伯颜帖木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下令所有骑兵戒严,并且点燃烽火,不准让这些船只靠近。 随后,他再派人放出一条船去问问对方的底细。 伯颜帖木儿的岛上只有三千多名蒙古骑兵。 他们虽然是有蒙古骑兵之名,但是已经是几十年没有过正儿八经的作战经验了,在这安静祥和的耽罗岛上,每天除了放马饮酒吃肉之外,剩下的就是睡大觉了,如今陡然发现竟然还有了敌情。 一时之间,这些蒙古人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岛上瞬间乱作一团。 伯颜帖木儿努力的压制军中的纪律,让他们各司其职,在耽罗岛上做好了接战的准备。 随着耽罗岛上点燃起烽火,远处的海面上,朱瀚率领的红巾军水师也已经是做好了登陆靠岸的准备。 耽罗岛周围的水文条件非常复杂,不进行提前准备的话,必须要派小艇侦查测量水位。 否则这些船只就有触礁沉没的危险。 如今已经完成了侦察,朱瀚大手一挥,下令数百艘战舰向前靠近。 其中以以十艘装备了火炮的战舰为先锋向前靠近海岸,因为红巾军的水师虽然数量众多,但是大多数都是由运输货物的商场改制的,对于登陆靠岸这一类的战斗,还必须要用朱瀚新制造的火炮战船。 轰!轰!轰! 随着一阵火炮的轰鸣声! 红巾军向岸上的耽罗岛蒙古人发起了勐烈的轰击。 “给我顶住!” “给我顶住!” 伯颜帖木儿大声怒吼道。 随着一阵火炮的轰鸣,刚刚在岸边做好列阵,准备作战的蒙古人瞬间被轰的七零八落。 许多蒙古人甚至于直接放弃了抵抗。 拨转马头向着内陆逃去。 这个时候,随着海风的吹起,海面上的薄雾也已经逐渐消散。 红巾军水师战船上,一面面鲜艳的红旗也被高高地悬挂了起来,在咸湿的海风中随风飘荡。 耽罗岛上的蒙古人见到这些红巾军,已经全都是吓得面如土色! 伯颜帖木儿想要努力弹压着手下的军心。 他大声的吼道:“这些红巾贼,在海上不好对付,但肯定是不善于陆战,我们放他们上岸,然后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伯颜帖木儿率军远离岸边,躲避在树林和山丘的后面。 他们开始给马匹披挂甲胃,准备使用重骑兵冲阵,只要红巾军上岸深入陆地的时候,伯颜帖木儿就打算率军发起致命的冲击。 但是,很显然伯颜帖木儿的如意算盘很快就是落空了啊。 红巾军船队在岸边做好了登陆准备之后。 只是在海岸边做好了一个小小的据点,并没有冒进。 随后,数千名水军步兵登陆靠岸,他们在岸边安营扎寨,做出固守的姿态。 朱瀚没有轻易地深入内陆,而且红巾军利用周围的沙石土块儿,从船上取出了许多携带的麻袋开始装填沙土堆彻营垒。 很快,一个直径数百步的营垒就是在岸边堆撤了起来。 伯颜帖木儿见状,大惊失色。 要是按照红巾军的这个做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在岸边稳固阵脚。 等到布置好拒马等各种工事到时候,耽罗岛上的蒙古人骑兵,想要再把红巾军赶进大海里,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啊。 面对这种情况,伯颜帖木儿无可奈何,只能率领三千蒙古骑兵做好了战斗准备。 随着一阵牛角号的声音响起,三千蒙古骑兵从四面八方杀向了海岸上的红巾军。 红巾军早已经是严阵以待,一阵火炮还有火枪的轰鸣响起之后,三千蒙古骑兵的冲锋如同是撞在了一股无形的墙壁上,瞬间在红巾军阵前几十步的地方戛然而止。 大批的士兵和马匹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还有更多的蒙古骑兵调转马头,不管不顾地落荒而逃。 伯颜帖木儿也是想要逃拨转马头逃跑。 但是,恰好一枚散弹击中了他的坐骑,狂暴的坐骑把伯颜帖木儿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伯颜帖木儿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是恢复了清醒。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两杆明晃晃的长枪,已经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伯颜帖木儿听到眼前的两个红巾军士兵大声喊。 “头儿,我抓到一个活的!” “好像还是一个鞑子大官!” 伯颜帖木儿见状,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伯颜帖木儿本来还做出一副视死如归,打死也不开口的模样。 他想着自己身为大元朝的忠臣,怎么可能对于红巾贼人卑躬屈膝的投降! 只不过,伯颜帖木儿想要做忠诚的想法,随这两名红巾军雨点般的拳头落下,瞬间就是让他放弃了这些。 这个当忠臣,不当也罢! “不要打了!” “饶命啊!饶命啊!” “我说!我说!” 伯颜帖木儿在地上痛苦哀求着。 “算你这个鞑子识相!” “跟我去见的大帅!” 红巾军士兵一把抓起伯颜帖木儿的后颈。 如同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岸边的红巾军营垒。 刚才的一番战斗,朱瀚甚至于连看都没有来得及看清,红巾军就用一轮火炮和火枪的轰击,就把那三千名气势如虹的蒙元骑兵冲锋给打垮了。 望着满地尸体的海边,朱瀚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这蒙古人也实在是太拉垮,不过上短短百年,竟然就已经如此的不堪一击。” 这个时候,蓝玉领着两个亲兵来到了朱瀚的跟前儿。 “副帅,我们抓到一个鞑子的大官!” “他自己说是蒙元在耽罗岛上的总管!”蓝玉大声的禀报道。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一阵惊喜。 “总管?耽罗岛军民总管府的总管?” “是的大人!这个鞑子就是这么说的!”蓝玉恭敬的说道。 “带过来给我瞧瞧!”朱瀚连忙说道。 随后,已经被打得如同猪头一样的伯颜帖木儿就被带到了朱瀚面前。 早已经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伯颜帖木儿,根本没有丝毫隐瞒。 等着朱瀚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的回到什么,很快就把耽罗岛上的一切给彻底吐露了出来。 朱瀚从伯颜帖木儿口中得知,耽罗岛上有蒙古骑兵,也就是耽罗军民总管府的直属兵马有三千余人,另外还有这些兵马的家属仆从等人,一共是一万人左右。 另外,耽罗岛上还有原来的州胡人高丽人倭国人等奴隶平民共计三万余人,也就是说,整个耽罗岛上,如今在人口差不多,在四万多之数。 偌大的一个耽罗岛,只有四万余人,实在是地广人稀的好地方,怪不得蒙古人能够在这个岛上养养起十万匹骏马。 对于如此听话肯乖乖配合的伯颜帖木儿,朱瀚也并不为难他,他大手一挥,令蓝玉给这个伯颜帖木儿松绑。 “伯颜帖木儿,我可以饶你不死,而且,不仅要饶你不死,还给你一个博富贵活命的机会,我放你回去召集旧部,让他们乖乖地前来投降,只要是明天落日之前前来投降人,本帅一概既往不咎,到时候你们想要回回蒙蒙古也好,或者想要投奔我红巾军也好,我都会如你们所愿!” “只要是投降,绝不伤害你们的性命,也不抢夺走你们的财产!” “耽罗岛上的马匹却必须给我留下来!” “谁要是不投降,或者想要杀死耽罗岛上的马匹,那么我就会认为是对我的反抗!耽罗岛上,无论何人……我一概是鸡犬不留!” 朱瀚的这一番话,有软有硬,让伯颜帖木儿意识到是一个活命的机会! 伯颜帖木儿心中暗道:原来这些红巾军来攻打耽罗岛,就是为了抢夺耽罗岛上的马匹,只要他们这些人乖乖的交出耽罗岛上的数万匹马,那所有人的性命基本上就是可以保住了啊! 伯颜帖木儿见状连忙大声答应下来。 “请大帅放心,我一定去招降他们。” 耽罗岛上的蒙古人经过一刚才一番火炮火枪的教育,早已经是吓破了胆子。 伯颜帖木儿被放出来之后,很快就是找到了这些蒙古人的藏身之处。 经过伯颜帖木尔一番的简单劝降,所有耽罗岛上的蒙古人全部乖乖出来投降。 而此时的红巾军,已经有足足上万人完成了登陆,并且控制周围出海的港口,还有一些能够俯视耽罗岛的交通要道。 耽罗岛上的军民总管府城,也已经被红巾军占领。 蒙古人他们若是还想要活命的话,就必须出来投降。 否则,等到冬天到来,他们在耽罗岛上的山林里是无论如何熬不过去的。 次日一早,有两千多名蒙古士兵集结,带着他们各自的武器马匹等,来到了耽罗城下,向这里的朱瀚红巾军乖乖投降。 朱瀚率领红巾军迅速控制了整个耽罗岛。 在之后的去留选择上,耽罗岛上的蒙古人大多数都是选择离开,他们离开耽罗岛,准备返回东北辽阳行省一带。 不过,朱瀚自然不可能把他们送的那么远。 他仅仅是派船把这些蒙古人从耽罗岛上送到了高丽半岛。 首先一方面算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诺言,不杀一个俘虏放他们自由离开。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用这些蒙古人去高丽的土地上散播红巾军天兵降临的消息,去震慑一下高丽国上下的军心民心。 不过,除了大部分选择离开的蒙古人,还有一些蒙古人已经是不敢再回去了啊。 比如伯颜帖木儿等少数的蒙古将领,他们确实不敢返回大元朝。 他们阵前战败投降,基本上已经就是死罪了,这时候要是返回,百分百就是去找死,就算有再硬的后台和关系,恐怕也要被杀了祭天。 毕竟,大元朝最近可是已经算是输麻了啊。 伯颜帖木儿率领手下的一百余人,留在了朱瀚的营帐下选择效力。 对于这个肯乖乖当‘带路党’的蒙古人,朱瀚也是表现出非常宽容的态度。 《重生之金融巨头》 朱瀚不仅给给予了伯颜帖木儿一个千户官职,而且还把他任命成了耽罗岛的副总管,帮助朱瀚继续控制岛上的那些高丽居民。 毕竟这个伯颜帖木儿在耽罗岛上经营多年。 虽然在作战水平拉垮一些,但是对于岛上的情况还是非常的熟悉。 这个伯颜帖木儿是能够精通高丽语、汉语,甚至于连东边儿的倭国话,他都是能够听在掌握的七七八八。 对于这么一个语言天才,绝对是天生的‘翻译官’材料。 朱瀚自然是另眼相看的,耽罗岛此地乃是海上交通的要地。 高丽人对耽罗岛虎视眈眈。 而且东面的倭国人也时不时有流浪出来的倭寇来搞偷袭。 所以在这个岛上最少也要布置三千人马,才能够巩固此地的安防。 刚刚走马上任的伯颜帖木儿,立刻以十分尽职尽责的‘带路党’心态,向朱瀚提出了自己对于耽罗岛防务的看法。 “大帅,耽罗岛最大的威胁,其实并不是什么来自海上的倭寇,而是来自近在迟尺的高丽。” “高丽人对于耽罗岛的野心,已经是一百年来的一个心结!” 伯颜帖木儿的话,让朱瀚彻底明白了高丽人的野心,绝对不会坐视红巾军攻占耽罗岛不顾。 他们每一次想要彻底吞进耽罗岛的时候,都是会遭到外部的阻挠。 此前,蒙古人直接把耽罗岛吞到了自己肚子里,设置了军民总管府,早已经是让高丽上下气的牙根痒痒。 如今蒙元朝廷是虚弱异常。 甚至已经显出了气数将尽的颓势,高丽上下早已经开始在暗地里做起了手脚。 他们想要用各种方法抢夺耽罗岛,很快就会向耽罗岛上的红巾军发起进攻的。 高丽人对于耽罗岛的野心,被朱瀚横插一脚给搅黄了,伯颜帖木儿认为高丽人肯定会来找麻烦。 朱瀚听到这话就笑了,“高丽人就算不来找麻烦,我还要去找他们麻烦呢!” 如今天气已经是深秋,马上就要过冬了,而耽罗岛上的物资却是还非常的不足。 所以朱瀚想要在耽罗岛上给守军囤积粮草补给,最快最方便的办法就是从高丽人那里抢了。 朱瀚早已经决定要在入冬之前,向高丽完成进一步的军事行动。 经过一番统计,朱瀚此次攻占耽罗岛,收获了三万多岛上的人口,还有九万多匹蒙古马,其中优势堪称优良的战马,数目差不多占到三成左右,也就是三万多匹战马,剩下的马匹是老弱和马驹,也都是属于勉强能用的马匹。 光从马匹上来说,朱瀚就已经是赚大了啊! 经过伯颜帖木儿的推算,朱瀚要还需要大概十万石的粮草。 因为这些粮草不仅要人吃,而且还要给马匹用来养肥增膘,才让马匹可以度过冬天。 耽罗岛需要的十万石粮食,对于江南这种富庶之地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高丽这个穷得拉稀都是清汤的地方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大的数目。 “十万担粮食,除了高丽的都城开京,其它地方很少能有这么多的储备!”蒙古带路党伯颜帖木儿说道。 “而且就算是有,也往往是高丽重兵把守的城池要塞,没有一两个月攻城,恐怕也很难攻下来!”高丽带路党权谦说道。 高丽的城池大多数都是有险峻的地形优势,不像平原的城池可以展开很许多的军队。 “往往是数万大军围城,每次进攻也只能有三两千人可以在正面展开!”伯颜帖木儿说道。 朱瀚闻言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军这一次攻取耽罗,如天兵天将一般的神勇,想来高丽君臣也应该是能够知道我红巾军的厉害了!我打算先礼后兵,先派人去一趟高丽,让对那些高丽君臣晓以利害!” “让他们明白只要他们肯乖乖的投降,放弃对蒙元的称臣藩属地位,对我军再奉上十万石的粮草,那我们就可以不攻打高丽,让高丽国继续享受安乐。” 只要高丽人能够放弃对元朝的继续效忠,那么元朝的辽阳行省就会将面临来自高丽方面的军事压力。 如此一来,蒙元朝廷必然不敢调动辽阳行省的兵力,去往中原镇压红巾军。 朱瀚这么做也就算是达成了此行在另外一个目标。 随后,他从耽罗岛上投降的高丽人当中,挑选了两名懂汉语的本地人。 朱瀚任命他们为使者,带着他派人写的书信乘船去往的高丽。 只不过,这个使者却很是倒霉。 他们根本没有见到高丽国王。 他们刚刚踏上高丽的土地不久,就被率领大军前来的高丽大将崔莹当奸细抓获。 要说这个高丽大将崔莹,那在高丽算是千年世家名门。 高丽崔氏自称是来自于魏晋时期的清河崔氏,其先祖在五胡乱华的时候逃入朝鲜半岛,并且一直繁衍至今,变成了高丽国中屈指可数的大贵族。 历史上,崔莹算是高丽的一代名将。 曾经率领高丽军队进入中原,帮助蒙元朝廷镇压各地义军叛乱。 当然,换一个说法,崔莹也是一个手上也是沾满了中原汉人百姓鲜血的蒙元狗腿。 这个崔莹自恃本领高强。 对于蒙元朝廷一再被红巾军击败,早已是非常的鄙视,甚至于崔莹数次秘密上书给高丽王,想要让高丽王趁着蒙元朝廷虚弱的时候,向北攻占蒙元的领土,最少也得把长白山鸭绿江一线的领地给吞并,一雪高丽王朝的前耻。 高丽王王祺对于崔莹的这一系列激进的举动,虽然没有胆量具体实行,但是对于崔莹的忠诚确实非常的信任,提拔他为高丽国全罗道兼杨广道监察大尹。 不久之前,朱瀚攻占耽罗岛,然后释放了大批的蒙古俘虏回到了高丽陆地。 这些蒙古俘虏很快就把红巾军攻占耽罗岛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高丽国。 高丽王王祺派遣崔莹率军南下准备防守全罗道和杨广道,全权处理到两地的所有军务,防备红巾军攻打高丽。 崔莹率军刚刚抵达全罗道的全州,就遇到了朱瀚派来的使者。 崔莹二话不说就把使者给扣押下来,并且缴获了书信,对书信的内容,崔莹先是自己查看了一番,随后又派人送到了开京。 朱瀚的这一封劝降信在朱瀚自己看来,那可是立足于实力上说话,基本算是客观中肯,并且在里面并没有很嚣张的对高丽君臣使用什么侮辱性的词汇。 毕竟是劝降书,说不上客气,但绝对是中正平和。 但是在崔莹看来,这封信简直是红巾军狂妄无比的证明。 其中要求高丽背弃蒙元朝廷的这个要求,崔莹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本身也对于向蒙元称臣极为不满。 但是朱瀚的要求是让高丽国背叛蒙元朝廷,然后改向红巾军称臣纳贡,这可就是让崔莹怒火中烧,而且还需要让贫穷的高丽国提供十万粮草,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果然高丽君臣,都是有着相通的的夜郎自大尿性。 当崔莹派人把这封信送到开京都城的时候,高丽王王祺见到这封书信的内容也是怒火中烧,当场就气的大发雷霆,把开京王宫里的桌子给掀翻在地。 “这些红巾贼!实在是太狂妄了啊!” “简直是狂妄无比!” “这是把我三千里江山的高丽国,当成了猪狗一样的无能之辈吗?!” 高丽国君王祺在朝堂上愤怒地大喊大叫。 经过一番传阅,高丽国的几个重臣们也都是知道了这个书信的内容。 对于红巾军抢占耽罗岛的行动,他们也是很吃惊。 只不过他们更加吃惊的是……耽罗岛上的蒙古人竟然这么不堪一击,随随便便的一天时间,居然就被红巾军给打败了啊。 高丽君臣们此时都是很懊悔啊! 早知道耽罗岛上的蒙古人这么虚弱,高丽君臣早就自己撸袖子上阵,亲自去耽罗岛上抢夺地盘儿了。可惜啊!白白让红巾军捡了便宜。 谁也想不到…… 当年席卷天下的蒙古铁骑如今已经是病猫一只。 如今的高丽王朝上下,除了高丽王之外,真正掌权的大臣是奇辙、卢彻等大臣。 按照原本的高丽历史上,还应该还有一个权谦的名字。 不过,如今的权谦早在率军攻打红巾军的时候被俘虏,然后叛变了,已经在高丽国内变成了臭狗屎。 面对高丽王王祺的愤怒,高丽国的宰辅大臣奇辙立刻跳出来说道。 “大王,红巾军在大元境内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如今又狂妄悖逆,敢来冒犯我大高丽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轻饶了这些不是贼人!” “臣请大王下令,立刻点齐全国兵马讨伐耽罗岛上的红巾贼!绝对不能答应他们这些无理的要求!” 奇辙是大元朝奇皇太后之兄。 他曾经在元朝生活多年,算是一个标准的精神蒙古人,对于元朝忠心,奇辙甚至比对高丽国还要大。 毕竟,元朝还授予了他辽阳行省平章政事、大司徒等官职。 奇辙在高丽国内算是一等一的权臣,连高丽王王祺都要看他脸色。 高丽王平日里跟他政见不合,奇辙等‘亲元派’经常跟高丽王唱反调。 只不过,这一次面对红巾军咄咄逼人的态势,奇辙这个爱唱反调的大权臣,对于高丽傀儡大王竟然是拥戴,大有一副‘君辱臣死’的忠臣范儿。 在有了奇辙的支持,其余的卢彻等拥护元朝的‘亲元派’大臣们,也都是纷纷表示恳请高丽王王祺出兵讨伐红巾军。 对于派军出征耽罗岛,高丽王王祺对此也是非常高兴。 如此一来,高丽国上下可谓是君臣一心,他们都觉得红巾军这一次夺取耽罗岛并不是说红巾军到底有多么实力强悍,而是耽罗岛上的蒙古人拉稀无能。 高丽君臣们都觉得,蒙古人承平日久,几十年不经过什么大战,早已经是腐朽不堪,所以才被红巾军捡了便宜。 如今,高丽国上下君臣一心! 完全可以用雷霆一击的姿态,击败耽罗岛上的红巾贼。 高丽国君臣已经打听清楚,耽罗岛上的红巾贼人虽然有上数百艘战船,其中大多数都是运输用的商船等,而且他们的兵马也并不是很多,只有不过一万人左右,而高丽国上下能够动员出来的全部兵力差不多是在将近十万。 不过十万人的兵马,肯定是无法全部出动的。 十万人,那实在是太多了一些,就算什么不干,光是吃吃喝喝也能把高丽的国库给吃得老鼠都含泪搬家。 所以高丽王最后准备出动两万五千人的大军! 这两万五千人的大军,将会由高丽国第一名将崔莹统领! 高丽国君王祺很快下令! 让崔莹在全州道召集两万五千兵马,准备渡海攻打耽罗岛。 至于那个被扣押的耽罗岛上来的使者,高丽王王祺下令直接把这个叛徒除以酷刑,先是在这个‘高丽奸’脸上刺字羞辱,然后一顿棍棒打断手脚,最后驱逐了回去报信给朱瀚,借此羞红巾军。 耽罗岛。 当朱瀚看到被打断手脚,一脸惨状被放回来的使者之后,心中不禁是怒火万丈,这两个使者虽然不是红巾军自己人,只不过是耽罗岛上的高丽本地人,但也是代表了红巾军,代表了他朱瀚的脸面。 高丽君臣上下竟然如此狂妄,敢这么羞辱自己。 看来自己不好好教训他们一番,高丽人是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了啊。 对于如何报复高丽国,朱瀚又召集一众部将们商议。 朱瀚已经猜到,红巾军这一次出手抢得耽罗岛,已经让高丽国上下的‘亲元派’,还有‘反元派’都是结成了统一战线。 他们肯定是想要借此机会把耽罗岛从自己的手中抢走。 朱瀚冷冷一笑,道:“高丽国上下,全都是不明事理,必须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这耽罗岛,自古以来就是我华夏领地!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竟然敢如此做派,属实是找死!”朱瀚冷笑道。 朱瀚原来对于高丽君臣态度的判断,看来是出现了偏差。 他原本以为高丽君臣就算是不答应自己叛元投红巾军和提供粮草的条件,也应该是能够提出其他的条件,让双方可以进一? ?商谈。 毕竟只要能让高丽国,表现出不稳定的态度,那元朝的辽阳行省必然不敢有轻举妄动,肯定会害怕高丽在背后捅刀。 哪知道,高丽君臣是给脸不要脸啊,还敢有如此强横的态度。 朱瀚觉得必须要出手重一些,才能教训一下高丽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只有打服了,他们才能乖乖认命当狗。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拳打高丽!脚踢倭寇!【一更!】 既然要打算出重手教训一下高丽国,那对于高丽的情报自然要更加的详细一些。 朱瀚便派出了各方探子上再去打听高丽国的部署。 经过一番打探,朱瀚对于高丽国如今的军事实力感到有些吃惊。 如今的高丽国,已经算是半岛历史上武力最为强横的一个时期了的。 高丽作为元朝东征倭国的一个前进基地,高丽国内不仅拥有规模庞大的水军,甚至于连骑兵都是拥有不少,凭借蒙古人的支援,高丽国境内的骑兵竟然因差不多有一两万之多,这可比朱元章军中所有的骑兵还要多。 而且高丽国的动员能力也算是非同一般。 他们已经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里,仅仅在一个全罗道就聚集了两万多军队。 另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将近千艘船只,也都是聚集在了全罗道全州的海边,用不了多久就能向耽罗岛发起进攻。 面对高丽国上下的稳扎稳打的军事部署,朱瀚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在探明了敌情后,一众将领们纷纷主动请战。 蓝玉率先开口:“副帅,我看着高丽国,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给我三千兵马,然后送我到岸上,我就保管能杀的这两万多高丽人哭爹喊娘!” 朱瀚对于蓝玉的请战不以为然。 他经过一番探查,知道对面的敌将,高丽第一名叫崔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崔莹在全州布置的防御非常完善,高丽军队借助山地和堡垒,拥有很强的防御能力。 蓝玉的三千兵马再能打,也得在山地上一个个的拔钉子,到时候累也能累死。 而且朱瀚这一次带来的军队当中,只有三千本部兵马,其余的大多都是权谦等高丽俘虏组成的高丽八旗军。 这些高丽八旗军的战斗力虽然比以前提升了不少,但是还不能令朱瀚很是放心。 面对高丽第一名将崔莹所部,权谦等高丽八旗兵没有多少优势。 真要是让这些高丽八旗军硬碰硬,朱瀚觉得是在浪费自己时间。 耽罗岛上的临时总管府。 朱瀚召集了蓝玉、陈宝刀、胡一八、伯颜帖木儿、权谦等各部将领商讨军机。 在众人的惊讶中,朱瀚宣布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本帅打算以高丽国都城开城为目标!” “咱们就来一把擒贼先擒王!” “既然高丽人在全州布好了防线,打算等我们撞上去,那我们就绕过这个全州,从海路北上直取高丽开京。” 高丽八旗军正黑旗主权谦,脸上有些担忧的道:“大帅,高丽国的第一大将崔莹,绝对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若是我们全军去攻打开京,那崔莹肯定会派兵渡海来攻打耽罗岛,到时候耽罗岛恐怕是守不住啊!” “而且,开城坚固,要是在攻打不下,那就是既丢了耽罗岛,就要进退两难了啊!” 权谦的担忧不无道理。 他现在是高丽国臭名昭着的卖国分子,对于权谦这种叛变投敌的‘高丽奸’来说,最害怕的事情不是什么千万人唾骂,而是害怕红巾军攻打高丽失败! 权谦这个‘高丽奸’,比任何人都希望红巾军彻底击败高丽国。 只要高丽国君臣被击败,那肯定都跟权谦自己一样做了红巾军的俘虏。 这样一来,大家都当了俘虏。 为了活命大家都得当‘高丽奸’,谁也不要笑话谁了啊! 反而是,权谦这个率先投降红巾军的‘高丽奸’,将会成为识时务的英杰! 只要其他人比自己还烂,那权谦就能够洗刷污名。 权谦自然也能够获得更加超然的地位,一雪前耻。 朱瀚对于权谦的话,也是比较认可。 他早已经盘算过了,想要彻底把高丽王朝给打趴下,就必须有至少三万的军队,其中还得有大量的水军,因为高丽的水军还是规模很庞大的。 凭借红巾军军现在的十几艘战船,还有几十艘商船,根本不可能防守住大鹿岛这么大的一片海域。 所以朱瀚立刻派人向金陵的老哥朱元章送信,让他赶紧出兵来支援。 在镇江的红巾军海军码头上,胡大海等人已经是有了一支规模不小的水军,只要来到耽罗岛,就足以控制海上交通,全面碾高丽水军。 与此同时,朱瀚又派人去山东的七个卫所调集兵力。 山东的七个卫所也能凑够大约一万人左右的军队,如此一来朱瀚手下的兵马人数就足够了的! 而且山东距离高丽非常近,一来一回的话,不到半个月就能够把所有的兵马都调集过来。 朱瀚的使者很快把消息带往了金陵。 送信使者一路进入金陵城。 金陵城内,新建起来了一座王府。 一个大大门匾上,用烫金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吴王府! 此时的朱元章已经从定远城搬到了金陵来坐镇。 吴王府也就是朱元章此时落脚的地方。 只不过,这座王府从朱瀚刚来的时候就开始大规模建设,如今也使依旧只建设到了一半而已。 金陵城,吴王府。 朱元章正在刘伯温李善长等人的陪同下,步行着视察正在大兴土木的吴王府。 与一般古代王府格局不同,朱瀚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把吴王府按照以后大明皇宫的规制来设计建造。 吴王府的占地的面积,那是非常之大,几乎完全照搬了后世大明南京皇宫的规模。 只不过按照礼制不能僭越的要求,对于外墙还有许多的房屋,都仅仅是做了部分基础,后续的扩建增补,就得等老哥朱元章称帝之后再完成。 现在的吴王府,刚把前半部分的王府建起来,差不多就算是完工了的。 但是,就算是朱瀚觉得偷工减料的王府,在朱元章看来也是非常的华丽富贵,甚至于有一种过于奢侈的感觉。 朱元章看着眼前已经完成施工的王府大殿,不仅发出了感慨。 “唉!七五这小子,实在是有些过分!” “这也太奢侈了,竟然用了这么多的琉璃来当窗户啊!” 朱元章所说的琉璃就是玻璃。 除州的玻璃工坊早已经能够生产出各种各样的平板玻璃,而且还能通过各种技术在玻璃原料中添加矿物颜色,制造出十几种颜色各不相同的彩色玻璃。 其实这些彩色玻璃的成本非常之低。 几几乎比砖头还要便宜,但是朱瀚却把这些玻璃给卖出了天价,大赚特赚的那种。 在如今的江南,一面巴掌大小的彩色玻璃板,基本上最少就得一钱银子! 而且这些玻璃运输非常麻烦,距离越远距离,这些玻璃的价格就是越高。 朱元章手下的二姐夫李贞等人曾经汇报过,这些玻璃在运往湖广等地的之后,已经达到了一方尺玻璃,开口就是一两银子的高价。 一平方尺的玻璃,一两银子! 这绝对是比抢劫还要来钱快的买卖。 朱元章一看到吴王府的大殿,竟然用这么多玻璃,特别是彩色玻璃用来当做窗户,立刻就是觉得有些太过于奢侈。 听到朱元章的话,一旁的二姐夫李贞却是笑了起来。 “不奢侈,不奢侈!其实,这玻璃的成本实在是便宜,我们当然能用了,这些玻璃用来镶嵌大殿的窗户,很便宜的!” “整个王府全部搞下来,成本也不过是一千两银子,而且许多的玻璃,其实还都是下脚料,不用也是浪费,所以用起来也根本没有什么奢侈一说,不用白不用啊。” 经过二姐夫李贞的一番解释,朱元章这才明白。 在做玻璃板的过程中,会对玻璃板进行切割整理,断下来的许多边边角角的碎玻璃。 这些玩意儿,自然就是被朱瀚运用到了这个王府的新建过程中。 朱元章抬眼望去,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同。 吴王府的许多窗户都是不规则的形状,窗户格愣都是不规则的形状。 每个格子上镶嵌的彩色玻璃也是各不相同,不仅大小不一,而且颜色也各异,果然全都是下脚料。 朱元章这才是笑了起来,他高兴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咱就放心了啊!” “咱这个吴王可不想要骑在百姓头上搜刮,自然不能太奢侈享受了,那都是民脂民膏啊!” “很不错,咱给大家提个醒,以后就得跟着七五这个节俭法过日子!” 二姐夫李贞等人连忙称赞朱元章爱民节俭。 朱元章等人又是绕着王府的前大殿转了一圈,随后又转过头来,走到了另外旁边的一处别院里。 在这个别院里,工匠们正在建造一座高高的塔楼,而在塔楼的地上还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它有大概有一丈宽的模样,中间有一个圆圆的银白盘,上面标志着密密麻麻的黑点刻度,还有两根粗壮黑色的针状物被安装在圆盘的正中间。 朱元章看着这个奇怪的东西便有些疑惑。 “奇了怪了,这是个什么?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对于朱元章的这个疑问,二姐夫李贞也是一脸懵逼。 他经主管经营商社等,对于这次奇怪的制造工艺,也是了解不多。 而李善长等人,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纷纷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这时候,旁边的刘伯温开口说话。 “启禀吴王,这东西叫做时钟,乃是副帅命人制作的一种计时的工具!” “时钟?虽然没听过,但是咱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是七五的主意吧!”朱元章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很受用的笑容。 刘伯温赶紧又继续解释道,“副帅说了,要把这个时钟安装在吴王府的最高端,这样一来,整个金陵城里,不管是能不能看到这个时钟,也都能够听到它传出去的钟声!” “副帅还说,他要让所有的人,都能够根据这个时**同使用一个准确的计时!” 刘伯温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对于这件事儿是充满了感慨,肯处处为百姓着想的朱瀚,让刘伯温发自内心的敬佩。 其实,朱瀚早已经是打算在金陵城内修建一座钟楼,给金陵城内的百姓们做全天计时的工具。 在朱瀚刚刚入金陵之后,红巾军的工匠们已经能够根据朱瀚的启发,能够制造出极为精确的擒纵器。 在有了先进的擒纵器之后,再制作出来时钟就完全没有难度了的。 金陵城内的这座时钟,是朱瀚亲自敲定,采用了最结实最坚固耐用的黄铜质表盘。 而且这座钟楼并不仅仅是有计时的作用。 朱瀚已经让手下的工匠在制作钟楼的时候,这个钟楼必须要有超乎寻常的高大雄伟,而且还要看起来富丽堂皇,让它成为金陵城成立的新坐标。 朱瀚此举之目的,就是想着将来用这座钟楼的巍峨壮观,震慑那些来到金陵朝贡的异族外邦属国。 从心理学上来说,高大巍峨的建筑能够让那些第一次接触他的人从心底发出对于精神上的震慑作用。 这也是古代的罗马、古希腊等邦国,特别喜爱修建拥有高大柱子的神庙教堂等建筑的原因。 根据历史记载,每当西方的那些蛮族见到古罗马城之后,很快就会被那些高大巍峨的城墙、万神庙等震惊。 蛮族人们恐慌的跪在地上,向高大巍峨的表示自己的心理上的臣服。 朱瀚就是打算把金陵城建设成为天下第一城! 将来大明王朝的盛名! 不仅仅是政治上的威压四方,也应该是在人心上胜利。 朱元章等人巡查完了建设当中的王府以后,刚刚走出王府的后花园,立刻就是遇到了前来送信的朱瀚使者。 “启禀吴王!副帅,派下官前来请求援兵。” 听到要援兵,朱元章一颗心,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难道七五遇到有什么危险吗?” “为何需要援兵?” 朱元章连忙问道。 使者连忙回答,“启禀吴王!副帅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不过是副帅想要突袭高丽的都城开京!” “现在开京薄弱空虚,耽罗岛附近的高丽军队水陆军集结完毕,对耽罗岛虎视眈眈,副帅兵力不足,想让大王下令派镇江胡大海所部水师新军驰援。” 听完了使者的话,朱元章到时立刻放下心来。 “七五没有危险就好!” “那咱可就放心了!” 朱元章长舒一口气说道。 “至于派什么援兵,不用来金陵请示我的,七五完全可以直接去给胡大海下令就行!”朱元章继续说道。 李善长、刘伯温等人听到朱元章的这句话,全都是为吴王与淮国公的兄弟亲情而欣慰。 吴王朱元章和朱瀚兄弟的关系牢不可破,如此亲密,这就是他们将来能够所向披靡的一个巨大优势。 朱元章立刻派出使者去往镇江。 给胡大海下发调令,让他把镇江所有的水军全部出海北上,去耽罗岛支援朱瀚。 得到命令的胡大海立刻就是高兴了起来。 他对着儿子胡关注说道,“这下好了,老子带你们去立功!” “光看着他们一个个步军领赏升官儿,咱们水军可不能在镇江这里光知道吃喝,吃白饭那可不是俺老胡为人!” 按照红巾军原本军制来说,并没有设置专门的什么水军或者海军官制。 所有的水陆军将领一律只用一种官职,也就是各地的都元帅、元帅、指挥和千户万户等等。 而朱瀚对于胡大海等人在镇江扩建的水军寄予厚望。 这可不仅仅是以后在长江内河上纵横的水军,而是要驶向远洋,向大海远洋开拓的海军。 所以胡大海如今的官职,除了一个行军水军都督外,朱瀚在不久之前,给胡大海加了一个新的官职头衔。 那就是龙兴军的海军上将军。 作为红巾军唯一的海军上将军,胡大海在镇江拥有大概二十多艘大小战船。 其中最大的战船是按照后世的四级风帆战略的标准建造,拥有38门大小火炮,其中有八门48磅重型炮,可以用来摧毁一切胆敢靠近的木制帆船。 另外,连最六级风帆快船,朱瀚也下令配有十门短重炮,这些短重炮能够发射威力巨大的炮弹,可以在五十步的距离上,把一艘普通的硬木帆船比轰的稀碎,像是高丽水军那些用来传统水战的船只,根本就不是这些火炮战舰的对手。 而且这些镇江船坞生产的制造的风帆战舰,在质量上远比朱瀚第一批建造的那些风帆战舰要好得多。 毕竟苏州周氏家族是百年的豪强,他们家族船坞囤积的木材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材料,而且还有江南最好的造船工匠。 除了二十多艘最新造的风帆战船之外,胡大海还在镇江征集了大大小小五十多艘商船,用来携带舰队随行的弹药补给和粮食等辎重。 如此一来,将近百艘战船在长江入海口遮天蔽日,片片白帆向着茫茫东海飞驰而去。 此时,天气已经是进入了深秋,海面上的风向也是刮起了西北风,红巾军战舰逆着风向走着之字形路线,一路北进。 很快,胡大海率军就按照海图指引抵达了耽罗岛。 而此时的耽罗岛上,朱瀚从山东调集的七个卫所兵马也已经是集结完毕。 总共人数差不多有一万人左右。 再加上胡大海带来的这水军,朱瀚如今已经有了三万军队,其中一万水陆军队留守耽罗岛。 此时耽罗岛上的居民,全都是高丽人为主。 他们是高丽人,那就得多留些人手防备内部叛乱。 至于水军,除了担负沿海的警戒,还有运输作用之外,那就是要全力防备隔海相望的高丽水军。 在见到朱瀚后,胡大海立刻就是兴奋了啊。 “副帅,末将把水军给您带来了!” “恭请副帅检阅!” 朱瀚站在岸边,看着海面上的一艘艘强大的战舰,心中不禁涌起万丈豪情。 自己这一支舰队在手,算是真的有一支海军了啊! 红巾军调兵遣将向耽罗岛增援的消息,很快就是传到了高丽。 高丽大将崔莹获知情报后,立刻向高丽王王祺禀报,想要趁红巾军立足未稳向耽罗岛渡海发起偷袭。 不过,在这关键时刻,高丽王王祺和一众官员们,却是有些害怕偷袭失败。 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糟糕了啊。 毕竟,自古一来的战事上,防守可比攻进攻容易的多。 贸然进攻的话,怎么看都不如稳妥防守。 而且高丽军队已经在全罗道和杨广道布置好了各种防御。 只需要等待红巾军上岸,让他们撞的头破血流就好了,不需要冒险。 渡海偷袭耽罗岛,万一战败,那就不仅是损失兵马和船只了,而且还将会把战略主动权给丢失。 所以高丽君臣不打算趁着红巾军虚弱的时候搞偷袭。 其实,这个“虚弱”是高丽大将崔莹自己认为的。 朱瀚在耽罗岛上的防守虽然不说密不透风,绝对算是万无一失。 应付高丽水军偷袭,那是毫无问题的。 时机,往往都是稍纵即逝。 红巾军从金陵、镇江调集水军,又从山东调集为卫所兵马的速度,超乎了所有高丽人的想象。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所有的援兵尽数抵达了耽罗岛。 红巾军在朱瀚的指挥下下,立刻制定好了向北渡海偷袭高丽开京的计划。 按照计划,他们只需要等到风浪稍微小一些之后,就可以立刻出发。 利用这个空闲时间,红巾军全体备战休整。 一天之后的清晨。 朱瀚刚刚起床,洗了一把脸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清醒。 突然。 外面亲兵带来了紧急军情。 “禀报副帅,外面的水军发来警戒,岛东侧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群来历不明的舰船。” 朱瀚一听,立刻就清醒过来。 “高丽人是来自己送死了吗?” 朱瀚现在已经拥有十艘简化版的风帆战列舰。 还有胡大海带来的二十多艘加强版的风帆战列舰,对付高丽国那些大大小小的破木板帆船,可以说完全不是问题。 哪怕高丽国拥有装备着坚固撞角的艨艟巨舰。 对于拥有短重炮的风帆战列舰来说,也不过是活靶子,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拥有机会来冲撞上来的。 不过亲兵的回答却是让朱瀚有些意外。 “副帅,胡大海已经派人去探查了,并不是全罗道的高丽水军,看起来好像是东边海面上来的倭寇。” “什么?倭寇?” 朱瀚立刻皱起了眉头。 自己即将要给高丽国放血的时候,倭寇来凑什么热闹? 朱瀚来到海边之后,果然看到海面上出现了大大小小数十艘的帆船。 这些帆船都悬挂着八幡菩萨帆。 这种船帆上都描绘着倭寇崇信的八幡菩萨。 “这些鬼东西就是倭寇?”朱瀚向胡大海问道。 对于这些倭寇船只,胡大海也是第一次见。 以前只是听说,江南富商在海上行进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倭寇劫掠。 这活生生的倭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胡大海,你立功的时候来了!”朱瀚紧接着说道。 胡大海一听,立刻抱拳说道,“副帅,放心,我一定让这些倭寇有来无回。” 朱瀚点了点头,用手一指那些倭寇的船继续说道,“你先派人去看一看他们的底细,要是他们是来做生意的,那就放他们进来接受盘查,给他们一个当良民的机会。” “若是他们不肯乖乖停船接受检查,那就送他们进大海喂王八!” 其实,与很多人印象当中的记忆不同,倭寇并不是明朝中期才开始出现在东亚海面上的。 早在元朝年间,倭寇就已经在海面上四处劫掠。 因为那个时候的倭寇岛国,早已经爆发了许许多多的内战。 不少藩主武士等被灭掉,这些幸存倭人只能带领自己的家臣部将逃亡。 随着逃亡,他们逐渐流落到了海上,他们在海上寻找蛮荒的小岛作为落脚点,然后伺机抢掠路过的商船。 而在面对实力强大的海商,倭寇们都会因为对方实力强大,改头换面成老老实实的倭国商人。 如此一来,欺软怕硬的倭寇,很快成为一些倭国流亡者的存活之道。 今天,这一只出现在耽罗岛附近的倭寇,也正是这样一只因为倭国内斗失败,被迫出逃亡命的一股势力。 这支倭寇的首领,名字叫做北条义真。 属于倭寇北条家族的传人,曾经北条家族在镰仓幕府时代也是声名赫赫的一个大贵族,只不过后来随着镰仓幕府倒台,北条家族也是迅速衰落的。 北条义真就十几年前家族覆灭时候逃离封地的,他率领一些家臣部将,流落到了海上,变成了海上的倭寇。 经过十几年的打拼,北条义真此时也已经有了一支自以为非常强大的倭寇团队。 大大小小的船只有五十多艘,纠结起来的倭寇士兵也将近两千之数。 在北条义真的印象当中,能够拥有五十多艘战船将近两千多名士兵,已经完全可以在倭岛上称霸一方,甚至于要是装备再好一点,完全可以让北条义真率领这些倭寇大军杀回祖地,重新振兴北条家的荣光。 为了完成这个梦想,北条义真才想要率领手下的倭寇,在返回倭岛复兴家业之前干一票大的! 干完这一票,北条义真就打算收手! 这一次来到耽罗岛,就是想要趁机袭扰抢掠,目标自然是抢一些岛上蒙古人放养的马匹。 蒙古人在耽罗岛上的牧马属于纯野生放养,根本没有什么围墙或者围栏一说,全都是任凭马匹四处散养。 在此之前,倭寇们经常也会在耽罗岛上抢一些马匹,只要装上船就可以拍屁股走人的。 北条义真等人这一次率领倭寇船队来到耽罗岛。 依旧也是想趁机抢一些蒙古人的马匹,他们之前就已经这么干过了好几次。 耽罗岛上的蒙古人,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对于倭寇的震慑能力大不如前。 特别是面对乘坐舟船前来抢劫的倭寇,蒙古人不擅水战,更是拿倭寇们没有办法。 拥有牧马场的耽罗岛,很快就成了倭寇们屡屡偷袭的发财宝地。 一波又一波的倭寇偷抢马匹,早已经使得耽罗岛的蒙古人麻木了啊。 如今,东瀛列岛上的倭国,已经分裂为南北两朝。 南北两朝各自拥立自己的天皇,拥有自己的将军幕府。 双方旷日持久的混战,对于优良的蒙古战马,自然是兴趣非常大,凡是运送到日本岛上的马匹,全都是给予高价收购。 北条义真这些没有生活着落的倭寇,自然就是以此道为生。 抢谁不是抢,反正蒙古人已经无对拿他们无可奈何,蒙古人不抢白不抢。 这些倭寇知道附近的高丽国水军,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部龟缩在了全真全罗道一带,坚守不出,整个高丽和倭岛之间的海面上根本没有什么成规模的水军。 耽罗岛上是什么情况,他们之前也是来过的。 这个时候偷马匹,简直是太容易了啊! 不过。 当北条义真等倭寇的船只靠近耽罗岛之后,却是发现了岛上的不同寻常。 耽罗岛上竟然还有许多士兵来回穿梭的身影,数目之多远远超出了倭寇们以为的三千数目。 “八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岛上的蒙古人怎么这么多!”北条义真扶着船头的栏杆,大声的喝骂道。 耽罗岛蒙古人数量太多,这可增加了倭寇们偷袭的难度。 倭寇们对于耽罗岛最近没有什么侦查。 所以这些倭寇并不知道耽罗岛上的蒙古人已经被红巾军给消灭。 不过耽罗岛上的红巾军,可不会给倭寇们机会去反应。 朱瀚见到倭寇到来,立刻就是让胡大海率领战船出动。 “胡大海,这些倭寇不是好东西,不用跟他们废话!” “不能让他们逃走,立刻出击!务必不放走一个人!” 朱瀚大声说道。 “末将遵命!”胡大海一咧嘴笑道。 红巾军的战舰全都是最新式的风帆火炮战舰。 若是在大航海时代的话。 不论是多么头铁的海盗,一旦看到这些火炮战舰出动,肯定会落荒而逃。 但是,眼前的这些倭寇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战舰,根本意识不到他们将要面临的危险。 “这些蒙古人,竟然还在岛上有水军?”北条义真吃惊道。 按照倭国人的印象,蒙古人的水战能力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这倒不是蒙古人实力不强,而是他们的运气奇差。 历史上的蒙古大元朝曾经两次组织水军东征倭国,可是都是遇到了毁灭性的飓风灾害,庞大的蒙古海军被一扫而空,倭国人兵不血刃赢得了胜利。 运气,也是属于能力的一种。 “吆西!这些船奇怪的很,没有弩炮,也没有撞角,看来应该是接舷战为主!”一名倭寇将领在旁边说道。 北条义真点点头,对于这个说法也是很认同。 一般的海战,往往都会分为远程和近战。 远程的话,那就是使用重型弩炮摧毁敌方的战舰,杀伤敌人士兵水手,或者是用弓弩发射火箭烧毁对方的船帆等。 近战的话也就叫做接舷战。 让自己战舰靠近敌人战舰,然后派水兵跳到对方战舰上,双方展开肉搏厮杀。 倭寇对于海上作战经验丰富,根本不惧怕什么接舷战,按照以往的惯例,一个倭寇往往能够击败两个高丽水军。 对于不习水性的蒙古人来说,倭寇更是毫不畏惧。 “传令,准备迎战!”北条义真大声的喊道。 随着一阵叽里呱啦的倭国语响起。 数十艘倭寇船只在旗帜的指挥下,在耽罗岛附近的海面上展开阵型。 胡大海率领的红巾军战舰,很快就是来到了倭寇战船的对面。 直到这个时候,北条义真等倭寇才是看清了敌人的旗帜。 “什么,竟然是红巾贼?”北条义真大吃一惊。 北条义真这些倭寇也不仅是海盗,平日里的时候也会作为正经的海商去往江南等地老老实实做生意。 所以,北条义真当然认识红巾军的旗帜。 “哼!这些红巾军到了海上,我可不怕你们!” 北条义真狞笑道。 红巾军在江南加强了海商的管理,他们这些倭寇遭受了严密的盘查,让倭寇们很难对江南城镇下手抢掠偷袭。 北条义真等倭寇们对红巾军早已经是恨得压根痒痒,如今在东海上相遇,倭寇们以为自己可以逞凶报复了! 北条义真等倭寇打算放红巾的战船靠近过来,然后进行接舷战。 但是,这些红巾军军战舰航行到距离他们不过百步的时候,战船忽然调转船头,呈一字型排开,排在他们的面前。 北条义真等倭寇见状大惊。 “这些红巾贼难道是傻了吗?” “这是要打算在我们面前送死吗?” 红巾军的战船一字排开。 把脆弱的侧面暴露在了倭寇战舰的正面,倭寇战舰正面都有尖锐的铁质撞角,只要加速航行,就能把红巾军的战舰撞出一个个大窟窿。 北条义真等倭寇并没有见识过这种战法。 但是,很快他们就将会为自己的没有见识,付出惨重的代价! 胡大海指挥红巾军十几艘战舰摆开的是T型战术。 “开炮!” 随着一阵轰鸣声,红巾军战舰的炮口依次打开,轰隆隆的炮声在红巾军战舰中迸发出来,浓密的白烟如同一朵朵白云在海面上盛开。 对面的倭寇战舰顿时一片惨呼。 破碎的船体和人体残肢散落一地。 北条义真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他的船只被红巾军爆发出来的勐烈炮击给打得船体乱颤。 随着一阵惨呼声从甲板下方传来,无数的倭寇在甲板上狂呼乱喊。 “漏水啦!” “漏水了!” 倭寇的许多船只面对红巾军火炮,基本算是毫无防护能力。 自以为坚硬的木质船体,在炙热的炮弹面前,根本就是纸湖的一样。 很快,许多倭寇战舰开始大批量的漏水,因为刚才的一顿炮击,倭寇就有十余艘战舰失去了作战的能力,其余船只上的倭寇们也是惊骇万分! 倭寇们无心再战,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恐怖局面。 北条义真的战舰也是被打出了好几个大窟窿。 他指挥手下的倭寇连忙去封堵漏水的破洞,一方面又命倭寇升起船帆,准备调转船头,逃离眼前这些可怕的红巾军。 按照倭寇的尿性来说,他们一般都会不都不会打什么硬仗的,只要有好处就往上前冲,而一旦形势不对,立刻落荒而逃。 北条义真这些倭寇想要逃跑,对面的红巾军战舰却是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看到倭寇拨转船头想要往回跑,胡大海冷笑一声,站在船头上大声喊道。 “给我满帆!” “追击!绝对不能让一个倭寇跑了!” 红巾军的风帆战列舰拥有最好的风帆,借助风力的优势,很快就超过了落后的倭寇舰只。 红巾军的舰炮在路过这些倭寇翻船只的时候,船舷两侧的火炮同时开火,轰隆隆的炮声在海面上响彻云霄。 倭寇的船只不堪一击。 连许多倭寇慌不择路地跳入海中,试图逃向友军的船只。 但是高大的船舷让他们根本不可能成功,红巾军军的火炮掀起巨大的海浪,把这些跳入水落入水中的倭寇统统给红给打到了海底。 倭寇的战舰一艘接一艘在海面上被摧毁,北条义真被眼前的惨烈景象,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啊。 他抽出倭刀大喊大叫,让船上的水手拼命的扯起风帆划桨。 但是,倭寇的战舰实在太落后了,根本不是红巾军战舰拼速度的对手,很快就被追赶而上。 眼看着无法逃脱,北条义真开始砍杀他认为划桨不卖力的水手,试图用这种行为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红巾军战舰不会怜悯这些已经吓破胆的倭寇。 随着一声声的炮响,北条义真的倭寇船被火炮轰的七零八落,倭寇船只上的桅杆被打断,船帆也是破烂稀碎。 对于这种情况,许多倭寇纷纷竖起白旗想要投降。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左右。 所有试图逃跑的倭寇都被红巾军的战舰给击毁了,船帆和桅杆在大海之上散落成片。 倭寇船放弃挣扎,再也没有逃跑的能力了啊。 见到这种场景,胡大海也没有赶尽杀绝,他下令把? ??些船上的投降倭寇通通集合在了甲板上接受投降。 经过大半天的收容,将近一半的倭寇战舰被摧毁,剩下的人员和船只全部被胡大海的红巾军水师给缴获。 胡大海俘虏了将近一千名倭寇。 当这些倭寇被押送到耽罗岛上的时候,朱瀚看到这些倭寇问道。 “你们谁是领头的?” 经过一众倭寇指认,北条义真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 “小人正是他们的首领!” “你叫什么名字?”朱瀚见这个倭寇头目竟然会说流利的汉话。 “北条义真。” 朱瀚听罢,顿时就是一阵惊奇。 这个倭寇,也就是北条义真不仅精通汉语,还竟然有名有姓。 这就说明他是一个倭国的贵族出身。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八旗高丽奸 高丽投降 在这个时代的倭国,除了贵族和武士阶层以外,平民百姓根本不可能有姓,只有阿猫阿狗一类的贱名。 这个北条义真在倭国,可耐是有封臣身份的小鬼子。 “你们敢来强掠耽罗岛,不知道这是我天朝上国的领地吗?”朱瀚冷笑道。 “小人不知道!小人该死!”北条义真用流利的汉话求饶道。 对于这些倭寇,朱瀚本来想要赶尽杀绝。 但是看到北条义真这个倭人精通汉语,而且手下的倭寇也全部都是被红巾军给打得肝胆具丧,一个个跪在地上,如同鹌鹑一样,丝毫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朱瀚便立刻有了另外一个主意将来。 “北条义真,你们敢进犯我天朝上国的耽罗岛,这可是死罪,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把你们全部斩首,以儆效尤!” 北条义真听到自己要被杀,连忙吓得在地上磕头苦苦哀求。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听出了朱瀚话里的另外意思。 要真杀的话,早就把他们给杀了,怎么会跟他们废话呢。 北条义真觉得自己只要露出一个哀求的态度,多半会饶了自己。 朱瀚随即又是说道,“不过,现在我打算去讨伐高丽的昏君奸臣,你们这些倭寇如果想要活命的话,那就戴罪立功,随我去攻打高丽!” “若是有功劳的话,我就饶你们不死。” “不过,谁要是敢逃跑或者有其他的心思,那么我就把你们所有人全都杀掉!”朱翰的话立刻让北条义真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贵人放心,北条义真以家族名誉和性命担保,我等从今以后为大人效命!” 北条义真说道。 对于倭国人来说,吃饭睡觉打高丽,简直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根本就是毫无难度。 朱瀚觉得,这一次进攻高丽都城开京,肯定会遇到不少的抵抗,这样一来需要大量的炮灰,若是能再增加一千倭寇降兵,那可就是更稳了,反正这些倭寇们相当的穷酸,只需要给他们吃杂粮饭,他们就可以嗷嗷叫的往前冲锋送死去。 两天之后,海上风向正是合适。 这个时候,朱瀚率领胡大海等将士们,向着耽罗岛北方浩浩荡荡地前进。 全罗道的高丽水军立刻察觉到了这些红巾军舰队的动向,他们赶紧向高丽大将崔莹汇报,崔莹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大惊失色。 因为按照红巾军的举动推断,他们似乎想要去奇袭高丽腹地啊! 崔莹一面赶紧派人向高丽王王祺汇报红巾军的动向,一面下令让全罗道的高丽水军全体出动,试图用自己的进攻来阻止红巾军向北面的高丽进攻的行动! 不过,高丽水军还是的高估了自己的战斗能力。 高丽水军刚刚离开全罗道的港口逼近耽罗岛的时候,留守在耽罗岛上的红巾军水师立刻就从隐蔽的港湾中杀了出来,凭借火炮和风帆战舰的优良机动性,红巾军战舰以一敌十把高丽水军给轰的七零八落。 所有的高丽战舰全都被打蒙了啊。 完全不顾高丽大将崔莹的督战,一个个调转船头,向着全罗道落荒而逃。 对于眼前的失利场景,崔莹知道自己试图阻拦红巾军进军北上的行动失败了啊。 他立刻下留部分兵力把守全罗道的海防,自己率领精锐从全罗道沿着陆路北上。 红巾军有船只可以使用,速度上自然是比崔莹这些高丽军队快得多。 仅仅用了一天多的时间,红巾军就已经杀到了高丽国都城开京西面的海岸上,此地也即是后来的仁川海岸! 面对突然出现在海边上的红巾军战舰,岸上的高丽守军开始试图抵抗。 他们在海边用大批的拒马等障碍物,试图阻拦红巾军战全船靠岸。 面对这些高丽守军的抵抗,朱瀚丝毫不慌。 去抢占桥头堡登陆点的玩儿命任务,他已经交给了手下的高丽八旗军大将权谦。 权谦率领着高丽八旗军乘坐小船,向着岸上发起了强攻。 这些高丽八旗军在朱瀚手下好吃好喝,又是训练了好久。 再凭借手中的精良装备,很快就把岸上的高丽守军给打得七零八落。 随后,高丽守军放弃了所有的边防,向着内陆逃去。 朱瀚率领船队畅通无阻的在海边进行完成了登岸,一万多名红巾军沿着道路向前方的开京前进。 开京,也就是高丽王朝的都城开城,因为是都城,所以名字叫做开京。 开城距离红巾军登陆的仁川海湾,仅仅只有三十多里,红巾军在海岸上登陆的消息立刻随着溃兵的逃跑传进了开京城内。 开京城内。 高丽王王祺和一众大臣们顿时一片大乱。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红巾军竟然敢直扑高丽的王都重地! 对于突然出现的战事,高丽王王祺已经是慌乱的不知所措。 他连忙让奇辙、卢彻等众臣商议对策。 奇辙却是丝毫不慌,他觉得高丽王朝的都城开京完全可以守得住。 “如今开京城内,拥有士兵三万多人,只要困守不出,红巾军绝对没有办法攻破开京城!” “大王,请赶紧下令,调集周围的军队前来勤王,只要我们坚守城池,等各路勤王兵马抵达,红巾军一定会全部被我们消灭在这里!”奇辙大声的说道。 对于奇辙的建议,高丽国君王祺却是有些心虚。 因为高丽王京开城的是守军素质如何,他还是知道的啊! 高丽王朝也已经是存在数百年了,各种王封建王朝拥有的弊病,高丽王朝是一个也不少。 他们的王宫禁卫军们也是非常的虚弱,而吃空饷的问题也很严重。 不过,用不着高丽王王祺开口质疑,奇辙的建议立刻遭到了另外一些高丽大臣们的反对。 因为国都开京附近,乃是高丽王朝人口稠密的最富庶之地。 只要让红巾军攻打到了开京城下,那么就算攻不破开京城,城外周围的一片富庶地也会被红巾军们给破坏掉,什么烧杀强掠对于封建军队来说是最再平常不过的了啊。 这些高丽公卿大臣们,许多领地庄园可都是在开京城外。 许多大臣纷纷恳请让高丽守军出城迎战,叫嚷着要‘拒敌于国门之外’。 “大王,我们应该立刻出城迎战阻敌,就算不能打退红巾军,一旦战事不利,也可以再回来防守开京也不迟啊!”一名高丽老臣颤巍巍地说道。 “是啊,大王,我们不能放弃城外的百姓,这可不符仁君之道!”另外一名高丽大臣也说道。 经过这些高丽‘老忠臣’们一通提醒,奇辙也顿时悟了啊! 奇辙一想,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啊! 作为高丽王朝的第一权臣。 奇辙在开城周围的庄园土地,那更是多的不可胜数!现在刚刚完成了秋收,各庄园粮仓可都是满满当当,还没有来得及运到城里储藏,一旦让红巾军在开京城外大肆搜刮抢掠一番,奇辙可就损失大了啊。 奇辙这时候也是反应过来,开始主张让高丽军出征。 在仁川和开京之间,还有两道关口可以防守。 只要把红巾军阻碍在仁川海岸一线,不让他们靠近开城的核心地域,那这些高丽大臣们就能守住自己的庄园财产不被红巾军破坏。 高丽王王祺在众臣的建议下,很快点头同意。 随后,高丽开京城内紧急动员,聚集了浩浩荡荡的五万大军! 不仅有开京的高丽禁卫,还有城内征集的壮丁。 开京的这一支大军,准备用最快的速度驰援而去。 而在此时的仁川海岸上,红巾军已经全部完成了登陆。 在前方担任斥候打探消息的骑兵,乃是蓝玉所部,作为红巾军的勐将,他很快就把前方一些高丽斥候给抓了俘虏。 经过审讯之后,朱瀚基本上确定,开京城内果然是毫无防备。 高丽守军除了一个城墙之外,战斗力基本就是毫无保障。 至于各道的兵马,精锐基本集中到了全罗道。 朱瀚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放声笑了出来。 “这么说来,开京城破,不过弹指一挥间!” 在仁川海岸,大概前方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关卡,名字叫做白龙关。 对于这座关隘,朱瀚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因为又矮又小,与中原的关隘想比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他对一旁的高丽八旗将领权谦等人说道。 “现在,到了你们立功的时候了!攻下前面的关隘,本帅会让高丽八旗总揽高丽国政!” 权谦与高丽八旗军的几个将领们,立刻点头应命。 “请大帅放心,我等一定拿下次拿下白龙关!” 随后,高丽正黑旗旗主权谦等人,率领高丽八旗军打着红黑蓝白四色八旗,向着白龙关浩浩荡荡杀去! 朱瀚率领红巾军本部兵马后方压阵督战。 不得不说,经过一番改头换面,全新装备的高丽八旗军,竟然有了几分强军的模样。 特别是他们身上崭新的布面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非常的威风。 权谦率领高丽八旗军抵达了白龙关下。 他先是派人向关内大喊着劝降。 “大王被奸臣蒙蔽!” “快开城门,随我去开京铲除国贼!” “天诛国贼,速速开城门!” 白龙关城头上的高丽守军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红巾军当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高丽人当兵。 而且看这些高丽兵的模样,一个个装备精良,看起来威武不凡。 此时高丽白龙关守将竟然认出了权谦,起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定睛一看竟然真是权谦。 愤怒的高丽守将站在白龙关城头上高声怒骂。 “权谦,你作为高丽的重臣,不知道报答国君的恩情,反而投降红巾贼,你罪该万死!” “你们这些高丽败类,休想踏进白龙关一步!” 白龙关的守军迅速射箭,把权谦派去劝降的人给射杀当场。 高丽守军火速出城,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把死者的人头砍落带回了白龙关。 随着无头尸体被也被抛弃在白龙关城外,红巾军便不再指望什么劝降了啊。 朱瀚冷冷一笑,“传令!白龙关不留活口!攻破此关之后,鸡犬不留!所有守军统统杀掉,以儆效尤!” 权谦等高丽八旗将领们面色凝重。 “请大帅放心,末将这就率军攻城!” 轰! 轰! 轰! 随之一阵勐烈的火炮轰鸣声,朱瀚随军携带的两门攻城重炮,向着高丽的白龙关发起了勐烈的轰击. 白龙关上的守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勐烈的火炮,城上的门楼被轰的粉碎。 权谦率领高丽八旗军向着白龙关发起了冲锋。 他们架设起云梯,很快就是爬上了白龙关城墙,与高丽守军展开了殊死搏杀。 高丽八旗军都是一群‘高丽奸’,他们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退路,只有在朱瀚面前拼命表现。 只要所有高丽人都跟自己一样,变成‘高丽奸’,那他们就能重新在高丽国内做人上人了啊。 不得不说,高丽守军的战斗力实在是虚弱。 高丽八旗兵在朱瀚看来,已经是战力非常薄弱,但是对于高丽守军却是高了一个等级的存在。 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白龙关就被高丽八旗军攻破。 面对城内投降的高丽守军,朱瀚下令把他们全部斩首! 所有的首级全部收集起来,由高丽八旗军押送着,向前下一个关口送去。 展示给下一个关隘上的高丽守军,让他们看看抵抗的下场! 上千个人头还在滴着鲜血,就被高丽八旗军挑在了枪尖上! 红巾军军攻破了白龙关之后,仅留下了少量的兵马驻守,随后毫不停歇,立刻向着前方的下一个关口挺进。 根据侦查的情报,红巾军只要再攻破下一个玄武关,那么他们就可以直接抵达开京城外平原。 直接抵达开京城下! 玄武关上的高丽守军万万没想到,红巾军竟然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他们仅仅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前方的白龙关,而且白龙关的所有守军都被斩杀殆尽!一个个鲜血淋淋的人头就在玄武关下摆放着! 权谦又是派人劝降,大声的喊道。 “蒙古人残暴不敢,胡虏气数已尽,华夏复兴!” “我等高丽忠臣,要去开京诛杀奸臣,救大王,救高丽!” “若不开城投降,这就是下场。” 玄武关上的高丽守军将领却是并没有乖乖的投降,反而派守军在城头上大声怒骂。 权谦这些‘高丽奸’,面对守军的怒骂,根本不以为意。 因为他们知道,玄武关守军已经是必死无疑了啊。 随着朱瀚挥手下令,红巾军的战鼓又是响起! 权谦率领高丽八旗兵对着玄武关展开了勐烈的进攻,在红巾军火炮的助力下,高丽八旗兵很快就是攻破玄武关! 这一次比攻破白龙关甚至还要更快一些. 对于这些高丽八旗兵的优秀战绩,在一旁观战的北条义真等倭寇们已经是全都看傻了眼。 他们这些倭寇已经是有些怀疑人生了啊。 这难道真的是高丽人吗?平日里懦弱不堪的高丽人怎么这么勐吗? 难道是被什么妖术附体发狂了吗? 北条义真这些倭寇面面相觑,他们根本想不通……高丽八旗兵怎么换了一身皮之后,竟然爆发出了如此强悍的战力。 这种战斗力,别说是在高丽国,就算是在倭国也绝对可以横着走了啊。 甚至于废立天皇的幕府将军,恐怕…也不过才有一万如此强悍的精锐。 北条义真这些倭寇们,并不知道高丽八旗军战斗力飙升的原因。 朱瀚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看着那些卖力拼杀获胜的高丽八旗兵,朱瀚微笑地对旁边的胡大海等人说道。 “你们看,同样是高丽人,高丽八旗兵绝对是厉害多了啊!” 在一旁的胡大海、蓝玉等人纷纷笑着说道。 “全都是副帅练兵有方!” “这些高丽俘虏变成了如今的虎狼之师,副帅才是厉害啊!” 朱瀚笑着说,“哈哈,虎狼之师?他们还是差远了,不过,对付高丽国这些阿猫阿狗,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仙木奇缘》 其实朱瀚知道,自己也没有教给这些高丽八旗军什么练兵方法,只不过给了他们充足的补给。 这些高丽八旗军每天操练,全都一日三餐不许克扣,虽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也比不上龙兴军、模范军的精锐水平。 但是杂粮米饭、咸菜、泡菜这一类的不值钱玩意儿,那统统都是管饱的。 可怜这些高丽国的士兵们。 之前的日子里早就被高丽将领们吃空饷克扣的半饥半饱,现在在红巾军手下能够吃饱穿暖啊,哪还不一个个拼命卖力。 而且,这一次他们杀回高丽国,在开战之前,朱瀚已经派人告诉他们,只要能够杀进开京,他们回到高丽国就将会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到时候高丽八旗兵人人可以分良田、大屋和高丽妹。 这些高丽八旗兵迸发出从来没有过的超强战力也就不足为奇了啊。 红巾军攻破这两个关隘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开京城甚至都没有得到消息。 高丽守军们刚刚在城内完成了动员,正在开京城外举行誓师大会! 高丽王王祺穿着一身戎装,为即将出征的高丽权臣奇辙壮行。 高丽守军有两三万兵马,又是从城内搜征集壮丁。 这些人稀稀啦啦毫无战斗力,只能充当气氛组兼炮灰。 开京城外,一番杀牛歃血祭旗,天地祷告之后,高丽大军的前锋才刚刚开始进发。 他们刚刚走了不久,前方忽然出现了滚滚的烟尘! 高丽王王祺和主将奇辙依旧还在开京城下。 此时,对于前方出现的烟尘也是感到非常的吃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高丽王王祺一阵疑惑。 “大王,肯定那里的百姓们,听到有贼寇,惊慌之下想要进开京城!” “下令封锁城门,不让这些贱民进入城内!” 大权臣奇辙说道。 既然前方都是高丽国的百姓们,高丽王王祺下令给随从。 “派人去告诉这些百姓们,我高丽国大军,即将出征讨伐贼寇,让他们不要惊慌,留在原地就好。” 高丽王王祺说道,随后一队高丽禁卫军策马向前。 他们向着前方越靠越近之后,发现事情逐渐有些不对头了啊。 因为前方根本没有看到一个高丽百姓,反而是旌旗招展,大批的军队举着明晃晃的长枪刀剑,向着他们的方向气势汹汹的杀来。 高丽守军一看情形不对,这是贼人啊,不是百姓! 他们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看到这些高丽前锋,正作为头阵的蓝玉等人自然不肯放过他们,立刻催动马匹向着前方的高丽军追杀而去。 他们很快就率领精锐骑兵杀到了高丽大军的前方,引得高丽军一阵混乱。 高丽王王祺得到禀报才知道…… 前方竟然是从海上来的贼寇,顿时大惊失色。 这才一天的功夫,红巾军怎么就跑了三十多里路? 这难道是天兵天将吗? 高丽王王祺吓的连忙要逃回开进城内,对于这些突然杀到的红巾军,高丽主将奇辙已经不知所措。 因为,红巾军能够杀到距离开京城下,那就说明前方的白龙关,还有玄武关已经失守了。 那里可是有数千精锐守军啊! 数千精锐两座关隘都守不住,这得是多么强悍的敌人啊?! 蓝玉率领的红巾军先锋骑兵本来就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这一次面对弱鸡一般的高丽军队,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把高丽军队前锋给杀的四散奔逃。 看到眼前的突然冒出来的红巾军骑兵,高丽军队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如今更是不堪一战。 呼啦啦的高丽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往后方的开京城逃去,一时之间高丽军上下乱作一团。 高丽将领找不到自己的士兵,高丽士兵看不到自己的将领。 数万人在开京城外,城外乱成了一团。 高丽王王祺面对这般慌乱的败局,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坏了!坏大事了啊!” “大事毁矣!” 高丽王王祺惨痛的哀嚎。 他身边的宦官和亲随士兵顾不得这些,七手八脚拉着王祺到了马背上去,向着开京城内逃去。 但是慌乱的溃兵已经完全没有了组织。 他们堵塞了所有的道路,数百人在狭小的城门内争抢踩踏。 许多的高丽士兵被人群推挤掉进了护城河当中。 一时之间,惨叫声在高丽军中此起彼伏的响起。 在蓝玉后方,朱瀚把开京城外的奇景一览无余。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红巾军的一小股骑兵的冲锋,竟然就把高丽军数万人给搅的大乱。 朱瀚用马鞭一两指着前方,大声的说道。 “高丽军队不堪一击,不过是土鸡瓦狗!” “机不可失!你们无需列阵,速速给我冲锋!” 他身旁的陈宝刀,权谦等人也都是立刻领命。 随着朱瀚的命令下达之后,数万红巾军根本就是懒得列阵,直接向着开京城外发起了冲锋。 红巾军进攻的气势如山呼海啸一样,向着开京城奔袭而来。 高丽军队上下,本来还有一些将领们想要维持秩序,组织高丽军队进行反击的,现在看到大股的红巾军主力已经向他们杀了过来,全都是放弃了挣扎,随着溃兵争先恐后的向开京城内逃去。 数万人在城外上拥挤踩踏,一层一层的高丽士兵被挤成了尸体,堵塞了开京城门口。 高丽王王祺身边的卫兵们,一边护卫着王祺向开京城的方向逃命,一边大声的胡喊。 “都闪开!” “闪开!快给大王让路!” “快给大王让路!” 不过,亲兵们的高声喊叫丝毫没有起作用。 这些已经慌不择路的高丽溃兵,哪管你是什么大王,或者是什么将军和宰相,全都不如自己拼命逃回开京城内重要。 一时之间,高丽王王祺也是被困堵在了乱兵当中。 正在这个危急时候,一名高丽亲兵将领灵机一动,立刻带着高丽王王祺的亲兵们向着侧方逃去。 他们只要逃到南门那里,就可以跑进开京城内。 在这些个亲兵将领等人的护卫下,高丽王王祺终于是离开了最为拥堵的西门方向,向着南门狂奔而去。 而此时,身后大股的红巾军主力,已经杀到! 红巾军本来就装备精良,如今更是凭借不可阻挡的气势,在高丽溃兵身后一通乱杀。 其中,权谦带领的高丽八旗军,更是如勐虎入群羊! 对着这些高丽同乡们一顿乱砍乱刺。 一时之间,原本是高丽王朝想要讨伐红巾军贼的誓师大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惨烈的修罗场。 高丽溃兵被杀的血流成河! 数万高丽溃兵四散奔逃,整开京城外的护城河里也是挤满了落水的人!一层一层的溃兵掉入了护城河。 很快,上层掉落的高丽士兵把下层的溃兵彻底压死踩死。 层层叠叠的尸体竟然用了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把护城河给填平! 开京城的西门已经被是层层叠叠的尸体彻底堵住了,有许多高丽溃兵已经是陷入了疯狂,他们徒手挖掘着地面上泥土,想要挖出一个洞把自己给藏进去。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随着越来越多的红巾军军主力赶到。 权谦等人率领的高丽八旗军,已经完全掌控了战场的局面。 朱瀚在红巾军军后方,已经是看到了前方高丽八旗兵的‘英勇’表现。 朱瀚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来对付这些高丽人,还得用棒子自己才省心省力。” 面对如此败局,许许多的高丽溃兵也已经是反应了过来。 他们知道从西门进入开京城,已经是没有希望。 溃兵们向着南北两个方向绕着城池开始狂夺路狂奔。 他们想要从开京城的其他两个门进入城内。 不过……这些溃兵大多全都是步兵,根本跑不赢,身后追赶的红巾军骑兵。 蓝玉等人率领红巾军骑兵,对着这些慌乱逃命的高丽溃兵,一通乱砍乱杀。 战场上,这一边倒的惨烈屠杀,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原本喧嚣的战场,除了跪地求饶的高丽溃兵之外,已经看不到一个抵抗的身影。 而此时的高丽开京城上,那些留守城内的高丽士兵们把刚才城外的惨烈战况从头看到了尾。 许多人的双腿已经是吓得止不住的乱颤。 不少人还被眼前的惨烈场景吓得尿了裤子,一阵阵的尿骚气儿,很快在开京城头上飘了起来。 “大王来了!” “大王回来了!快开门!” “大王来了,快开城门!” 高丽王王祺在亲军的护卫下,终于是从开京城南门回到了城内,不过像高丽王王祺这么幸运的可就不多了啊。 绝大部分的高丽溃兵都死在了开京城外。 他们之中,其实只有少数是被红巾军给杀死的。 绝大多数都是相互踩踏或者跌落护城河中淹死的,幸存剩余的高丽溃兵,也已经几乎全做了红巾军的俘虏。 这一场惨败之后,整个开京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没有防御能力的空城。 高丽王王祺回到城内之后,立刻下令封锁封闭四座城门。 对于城外那些还在苦苦哀求着,想要逃进城内的溃兵,高丽王王祺是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他下令守军用乱箭齐发把溃兵驱赶,甚至于还想要让这些溃兵返身继续战斗。 面对高丽王王祺的无情举动,这些溃兵们纷纷哭喊着逃离了开京城墙。 他们很快就遇到了高举红巾军旗帜高丽八旗兵! 四色八旗的旗主将领权谦等人,对于这些被高丽王王祺抛弃的高丽溃兵统统选择接收,把他们给接收了过来笼络。 “启禀大帅,现在开京城内一片空虚,顶多只有两三千兵马,只要我们一鼓作气,必然可以攻入城内!”权谦在捕获了一些俘虏之后,获得了开京内的情报,连忙向朱瀚前来汇报。 朱瀚一听也是非常高兴。 这样的话,红巾军用不了两天的时间就能够攻进开京城、活捉高丽王王祺。 朱瀚笑着一挥手,对权谦等高丽八旗将领们说道。 “你们做的不错,开京城外这一战,你们冲杀在前,本帅给你们记上一个功劳,等到攻破开京城一并封赏你们!” 权谦等高丽八旗将领们闻言大喜,他们已经看到了自己‘衣锦还乡’的希望了啊。 如今开京城虚弱不堪,他们只需一番勐烈攻势,就完全可以拿下开京城。 “请大帅下令,让我等为大帅攻取开京!”权谦连忙向朱瀚请战。 朱瀚一挥马鞭说道:“好!本帅给你们这次再立新功的机会!” 随后一会儿。 高丽八旗兵们嗷叫着,在开京城下列阵。 他们驱赶着刚刚收拢的高丽溃兵,往前方开京城冲了过去。 这些早已经被红巾军吓破胆的高丽溃兵,面对气势汹汹的高丽八旗兵,哪还有半点顽抗到底的心思,只能是闷着头往前冲。 但是,开京城的守军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对于这些被驱赶而来的同袍们,高丽守军毫不犹豫的放出了一支支的弩箭。 一片惨烈的哀嚎,在开京城下响起! 这些高丽溃兵的作用,自然就当做炮灰,消耗守军的力气。 高丽八旗兵举着盾牌,穿着厚重的铠甲,在后面紧随而上,一架架的云梯在城墙洪昂架设起来。 开京城兵力不足的情况很快就是暴露无遗。 高丽八旗军只用了两次冲锋,就把开京城的西门给彻底拿下,一时之间,红巾军鲜血一般的红色旗帜,在开京城的城楼上高高飘起。 而在此时,高丽王王祺已经率领大臣亲兵们躲进了高丽王宫之内。 当开京城西门失陷的消息传来,王祺已经是陷入了绝望! 西门陷落,那也就意味着红巾军马上就要攻进开京了啊。 这个时候开京城已经是彻底守不住了啊! 许多的亲兵,还有随从们纷纷劝高丽王王祺赶紧抛弃一切跑路突围! 不过,高丽王王祺关键时刻却是陷入了犹豫。 因为他的王后宝塔失里刚刚生病,此时若是跟着突围跑路的话,多半就要把自己的王后给折腾死在路上的。 王祺跟高丽王后宝塔失里感情深厚,标准的郎情妾意的一个组合,恩爱的模范夫妻! 这种凶险时刻,高丽王王祺自然不肯抛下自己的王后,那可是随时丧命的危险当中。 正当高丽王王祺犹豫的时候,一阵阵浓滚滚的浓烟在高丽王都开京城的东、南、北三个城门方向燃起。 大批的哭喊声从城外一直传到城内。 许多衣衫褴褛满,浑身沾染了鲜血的高丽贵族和官员们,此时纷纷哭喊着跑进了高丽王宫之内。 “大王!” “大王不好了!开京四座城门都已经被红巾贼给封堵了啊!” “我们已经是无法突围了啊!” 听到这个噩耗之后,高丽王王祺顿时是心如死灰。 他一时之间差一点急得昏倒过去。 周围的亲高丽亲兵们七手八脚,把王琪给搀扶住。 这时候许多大臣纷纷向高丽王王祺建议。 “大王,情势如此急迫,必须早做决断!” “请大王写一封降书,向红巾军投降吧!” “对呀!大王!” “为了保全高丽的社稷江山,投降吧!” “大王,为了开京的百姓啊,投降吧。” 高丽王王祺本来就不是什么刚烈的人,如今看到如此绝望的场景,立刻就是同意了大臣们的建议,选择了投降。 他命人取来了高丽王的大印,写了一封投降书,然后盖上大印,命人带出王宫。 使者高举着白旗,向红巾军而去。 开京城外。 朱瀚在红巾军的中军阵列中,望着前方的开京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时的开京城内进行巷战的主力,全都是高丽八旗军。 因为开京城虽然算不得大,但是里面的房屋街道也很多,也是能把能把有建制的军队分割开来。 红巾军进入城内巷战,势必要与残余的高丽军队犬牙交错厮杀。 这种用力气和人命来填的烂仗,朱瀚可不愿意用自己人去应付。 所以他让高丽八旗兵在前面清扫。 不一会儿,前方一队举着黑色旗帜的高丽八旗军,歼押送着一名穿着白衣,举着白旗的高丽官员走到了红巾军阵前。 “启禀大帅!高丽王派人来请降!”负责押送的权谦说道。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笑了起来。 “高丽人想要投降,这么快?” “这才过了多久?高丽王王祺就想投降了,我还想要让你们多立一些功劳呢!” 权谦听到这话立刻说道,“启禀大帅,末将已经基本控制了城内局势,剩下一些冥顽不灵者正在纵火,末将正在率领部众弹压灭火,高丽败局已经定!” 进攻开京城的全都是高丽八旗军。 权谦口中所说的高丽守军在城内四处纵火,完全就是他自己在胡说八道了,因为真正在开京城内纵火抢掠的人,不是别人,全都是高丽八旗兵。 高丽人抢掠起自己人来,那可是有一个算一个,绝对比打仗作战还要起劲。 朱瀚一挥手就让他把高丽使者带到了跟前。 这名高丽使者一见到朱瀚,立刻就是手捧着高丽王的投降书,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高丽王王祺顿首再拜!向皇宋大帅请降!请大帅感念苍生,受我国之降书!无论任何要求,只要保全高丽子民,我家大王都会答应的!” 对于这个官员话,朱瀚似乎是不太在意。 他向旁边的权谦问此人的来历。 “大帅,此人名叫卢彻,乃是高丽卢氏的家主!” 高丽卢氏的家族,也是号称是华夏人的后裔,只不过他们的真实身份很难辨别。 真真假假来历,那可就不知道了啊。 其实,权谦跟这个使者卢彻,早算是老相识。 他们原来都是‘亲元派’的官员,位列宰辅左右朝政! “既然你高丽王诚心诚意请降,那好吧,我也不是什么残暴之人的!” “只要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可以让各军退出 开京!”朱瀚慢悠悠的说道。 “请大帅尽管开口,不论什么要求,我家大王都能答应!”卢彻连忙说道。 朱瀚冷冷说道,“那你可要听好了,每一条可都没有商量的余地,除了接受,别无他途!” “第一,是粮草!你让你们大王把开京城,还有各地官仓的所有粮食都给我凑够十万担粮!” 开口就是十万,卢彻吓得脸色一阵苍白。 因为,十万万担粮食虽然算不得多,但是对于高丽来说,那也绝对不是轻易能够拿出来的。 这些年来,不仅仅是中原屡遭旱灾水灾等灾害,高丽半岛上也是频频遭受灾害,府库当中又要应付国内的乱民暴动,还要应付防备海上的各种倭寇,需要的粮草自然也是不少,10万担粮食已经足够让一万大军在耽罗岛上人吃马嚼一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朱瀚凯旋!韩林儿大战王保保 十万石粮食,基本就是把高丽国府库粮全都给搜刮一空才能够数目。 但是,高丽人不答应也是不行啊。 “你不用急着答应,回去之后跟你们的大王商量!” “我的其余几个条件,少了任何一个,我可都不会接受你们的投降!”朱瀚说道。 “请大帅继续,不知其余的条件是什么?”卢彻硬着头皮问道。 朱瀚随即说道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那就是让你们大王下令!” “让王祺下令杀掉崔莹!” “什么?杀掉崔莹?”卢彻又是吓了一跳。 崔莹可是高丽王朝如今的第一名将,可以说他是高丽王朝的支柱,那也是毫不为过的。 高丽王王祺杀掉崔莹。 就相当于当年完颜构杀掉了岳飞一般! 这个要求一旦答应,那也就意味着让高丽国内的敢战派官员将领们,对高丽王彻底死心啊。 朱瀚不理会卢彻的惊讶,继续说自己的条件。 “第三个条件,我军劳师远征,自然需要尔等慰劳补偿!当然,也就不需要你们什么金子银子了,本帅要城内所有十二三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女子全部给我送来,无论是贵族女子,或是奴隶女子,统统不得有隐瞒,最少要凑够三万之数,否则,我就让各军自行杀入城内,屠城三日不停歇!”朱瀚说道。 随后,朱瀚千千种种,把自己所有的条件全都说了一遍。 所有条件中,最主要的这些条件分别就是让高丽王送来十万万担粮草。 还有是十万金银。 另外,就是杀掉崔英等一众曾经去过中原,参与剿杀红巾军进攻红巾军的高丽将领们。 然后,再就是让高丽王把开城内的所有女子,统统送出送给红巾军。 最后,朱瀚还让高丽王发布命令,下令让各地的官员无论大小,在一个月内来到开京朝见,否则统统原地罢官。 朱瀚还要派人去进攻北边的蒙元宽城总管府。 宽城那里是元朝建立的桥头堡,只要拿下了宽城总管府,就可以威胁到元朝的辽阳行省,让元朝不敢向南进兵。 朱瀚的这些要求可谓是苛刻之极,一方面掏空了高丽国的家底儿,让他们没有多余的粮草储备,另一方面,杀自己人杀掉崔颖等主敢战的将领们,让他们没有后续的力量。 再就是把高丽八旗的权谦等一帮子‘高丽奸’充斥高丽朝堂! 为了给高丽王考虑的时间,朱瀚下令让高丽八旗兵暂缓了攻势,退守到四座城门,不准再踏进城内进行烧杀。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啊,要是自己不制止的话,那这些已经疯狂的高丽八旗兵恐怕就要把开京城变一片白地。 烧杀抢掠中,毫无意义的破坏太多了,自己可是捞不到什么好处。 卢彻把朱瀚提出的这些投降条件,带回了高丽王宫之内。 高丽王王祺一看到这些所谓的投降条件,立刻就是羞怒起来。 “丧权辱国!” “愧对祖宗啊!” “若是答应下来,孤有何面目见祖宗!” 朱瀚提出的这些要求,刀刀都是致命的,把高丽王的尊严可谓是一点儿都不给剩。 但是形势比人强,如今高丽城已经被红巾军彻底攻破四座城门,把开京城成一片废墟白地,也不过是朱瀚一念之间的事情。 至于各地的勤王兵马,最快也得个三五天才能够抵达开京! 而三五天的时间,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 卢彻等高丽官员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做声。 高丽王王祺也是久久不语。 。 。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红巾军均在朱瀚的命令下,已经退出了城内街巷,只是防守把控四座城门。 “大王,朱瀚已经说了,他要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后,就要大王给到回复,否则的话,红巾贼可就要屠城屠城了!”卢彻说道。 高丽王王祺听到这话已经是郁闷至极了,他不知所措的在宫殿内来回踱步。 王祺他也下定不了决心。 这时候,又有高丽大臣劝道,“大王,不如趁此时机,我们寻机把大王送出城外,只要大王离开了开京,就可以指挥调取各路的勤王兵马前来夺回开京!” 他这话一说出来,高丽王王祺依旧是沉默不语,也就是没有答应,一方面红巾军重重围住了开京城,要想什么安全的撤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其中的风险可是太大了,说不定高丽王王祺一个不小心,刚出城就会被红巾军的斥候给杀了,而且,高丽王王祺也不舍得扔下妻子宝塔失里。 这时候,又有高丽大臣建议道:“大王,我们拖吧!我们使用一个拖字法,只要能够拖上个三五日时间,各个道的勤王兵马说不定就能够抵达!” “红巾贼肯定怕腹背受敌,必然会退兵!” “拖字诀?!” 高丽王王祺已经有些心动,要是能拖到各地勤王兵马来了,那也是很不错的,到时候肯定就不用接受这些令人屈辱的投降条件了啊。 随后,高丽王王祺就与一众高丽大臣们,开始商议起了各种拖延的方法。 不过,朱瀚可不会给他们这一个机会的。 次日,清晨一早。 只听一声巨响! 高丽王王祺等人连忙登上王府的高楼,向外望去。 只见高丽开京城西侧的一处城墙,已经是消失在了漫天的尘土当中! 喧嚣而上的尘土笼罩了大半段城墙! 红巾军用一次火药爆破,轰塌了开京城的一段城墙,同时也宣告了朱瀚的态度。 高丽君臣全都是被吓得目瞪口呆! 如果说昨日高丽军队混乱之中被红巾军突袭,丢失了开京城池,还可以用疏忽大意来说。 那今天早上,红巾军军用火药爆破摧毁了开京城墙的这一个举动! 就彻底吓傻了高丽君臣! 能够把固若金汤的夯土城墙给一击摧毁,这么恐怖的实力根本不是高丽军队能够抵抗的! 众人都是彻底绝望了啊! 哪怕是各路的勤王兵马来了,也绝对不是红巾军的对手! 朱瀚此时在爆破之后,派人前来向高丽王王祺等人交涉! 作为使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丽八旗军正黑旗的旗主权谦! 作为高丽王之前的臣子,如今的权谦已经是皇宋正统的使者! 正所谓‘大国使者如小国之君’! 权谦身后是战无不胜的红巾军。 见到此前的君主王祺,那是一点儿也没有什么顾忌。 “大王,我家大帅说了,时间已经到了!若是大王还不接肯接受条件,那就准备与开京城一同毁灭吧!”权谦说道。 他这一次前来高丽王府,是权谦自己请求的。 因为以权谦对高丽王王祺的了解,高丽王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 对于高丽王王祺来说,投降条件再屈辱也会答应的! 果然,软硬兼施下,已经被吓傻的高丽王王祺等人很快答应了朱瀚的提出的所有条件! 什么上供粮草、杀崔颖等条件,都是立刻执行了起来。 三天之后,正率军拼命向开京进发勤的高丽大将崔莹,就高丽王王祺派人携带王令和毒酒,赐死在了军中! 高丽军队对于高丽王残忍杀害忠臣的行为,顿时一片失望和震惊! 如崔莹一样的忠臣,竟然都被高丽王杀掉了,那么其他人哪还管什么忠不忠了,勤王军瞬间做了鸟兽散。 一夕之间,高丽已经是变了天! 朱瀚在高丽设置了高丽都护府,自己亲任高丽大都护。 高丽都护府,管理高丽八旗军,由权签等人分别统领各个旗军,把控了全罗道到杨广道等各个要害之地! 整个高丽国,顿时是乱做一团! 高丽八旗军掌控开京城,高丽王王祺也已经是彻底变成了傀儡。 高丽国地方有听从命令归顺红巾军的,被编练进入了高丽八旗。 还有许多不甘心,依靠地方力量割据,试图反抗红巾军! 高丽八旗军很快跟各路叛军乱战一团。 高丽国一片混乱,这些都在朱瀚的算计当中!一个乱糟糟的高丽国才是好的高丽国! 这样一来,高丽人才能帮安安心心地给红巾军当狗腿,一个纷乱的高丽才符合朱瀚如今的利益。 乱作一团的高丽,自然没有了心思在对耽罗岛产生觊觎之心。 朱瀚把从高丽搜刮的粮草辎重,运输到了耽罗岛。 随后,一万多名高丽女子,随着朱瀚运回了江南! 等到消息传回金陵的时候,整个龙兴军内顿时是一片欢腾! 这些跟随朱元章朱瀚兄弟厮杀多年的汉子们,可都是单身呢! 这些高丽女子经过精挑细选,还不论样貌还是身体,可都是中上水平! 这一万多高丽女子,正好分配龙兴军中有功的士兵们当婆娘,一下解决了大部分龙兴军士兵光棍的问题。 这些士兵们虽然这军饷是很丰厚,但是讨老婆确实有些难,一般人家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这些到处卖命的厮杀汉。 朱元章又是严禁抢民女,自然造成了一大批光棍儿。 朱瀚这一万多高丽女子,可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金陵城外。 吴王朱元章亲率江北、江南两行省的大小官吏数百人,还有龙兴军将领等人在金陵码头上迎接凯旋的朱瀚。 这一场规模盛大的凯旋仪式,不仅仅是为了给朱瀚,同时也是为了向江南百姓们宣扬一下红巾军的赫赫武功! “两个月就灭一国,迫降敌人国君!从古到今名将,也是少有啊!”朱元章拍着朱瀚的肩膀,大声的笑着说道。 朱瀚对于这个称赞,心中有些不太好意思,“哥,高丽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我军将士如龙似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名将,我可是受之不起呀!” “受得起,受得起!咱的老弟那就是名将!” “你是不知道啊,高丽一屈服,这天下大势可就要愈发明朗了啊!”朱元章笑着说道。 。 。 。 朱元章说的还真是一点没错,高丽一乱,蒙元辽阳行省立刻就是紧张起来。 面对高丽的背叛。 辽阳行省刚刚动员起来的女真各部蛮族兵马,自然是不敢再动了啊,他们还要坚守鸭绿江长白山一线的防线,防备红巾军借由高丽国向北进犯。 如此一来,红巾军大将毛贵率领一部兵马,由黄河北上,直插太行山向北,把蒙元山西河北的中间地带给凿了一个通透,当他们冲破北部的关口的时候,这一支北伐的红巾军已经是有十万人之多。 甚至于,蒙元京师大都一日三惊! 各种红巾军就要打到大都城下的谣言满天飞,一时之间,连蒙元的京师都是人心惶惶,其余的行省州县自然是更不用说了啊。 各地的各路义军更是如火如荼发展起来,各地的蒙元官吏拒绝响应朝廷的调兵谴将命令,他们各自据守,不敢轻易离开城池。 天下反元的形式大好! 甚至有不少乐观的人们纷纷猜测,蒙元朝廷到底是需要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会滚回草原去。 对于这些未来前景的估计,朱瀚并不怎么关心,此时的他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继续‘高筑墙、广积粮’,因为老哥已经是吴王了,‘缓称王’只能换成‘缓称帝’,当然这只能是哥俩私下里说说。 如今的湖广一带的天完政权中,倪文俊陈友谅等人刚刚吞并了大半个江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挥师东进,来夺江南这个富庶宝地。 恰好此时,徐达率军已经攻入福建,在陈友定等人的协同下,色目人叛军被赶回了泉州一带。 朱瀚只需要再派水军合围,就可以把泉州回回们给斩尽杀绝! 朱瀚跟老哥朱元章是忙着消化江南,江浙行省的胜利果实,而在北边的汴梁城内,大宋皇帝韩林儿面对天下一片大好的形势也是做出了最乐观的判断。 “丞相,朱瀚刚刚打败了高丽,高丽王向我大宋投降,如此一来,是不是可以直接北伐大都?”韩林儿坐在龙椅上问道。 听到韩林的话,刘福通却没这么乐观。 “陛下啊,高丽王王祺是投降了朱瀚,却不是投降了我大宋!” 刘福通脸色阴沉的说道。 “丞相,这有什么区别?朱瀚,不也是我大宋的官儿吗?” 刘福通无奈一叹气,“唉!陛下,朱元章兄弟肯定已经是有了不臣之心!” “朱元章朱瀚兄弟有二心,那可怎么办?”韩林儿连忙问道。 “其实也不难,陛下只要自己过硬,压制他们兄弟,也不是不可能!”刘福通说道。 对于韩林儿,刘福通可谓是真的用心辅左的。 刘福通与韩林儿的老爹韩山童算是莫逆之交,如今天下大乱,韩林儿这个皇帝可不是什么享福的位置,真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丞相,那你快说,朕该怎么办?”韩林儿问道。 “陛下,现在蒙元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咱们可以在这个时候多多攒一些威望,让天下人都看到……您是一个有为之君,那样的话,就算朱元章兄弟再厉害,也始终不能乱了君臣的大义,否则……他们就是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刘福通的话,立刻就是让韩林儿明白了过来。 “丞相的意思,是不是想要让朕上战场亲征?”韩林儿问道。 “没错,其实也不需要陛下真的上阵杀敌,只需要多多在战线上露露脸,对于将士们来说,就已经足够。”刘福通说道。 红巾军的许多士兵都是原本的白莲教徒。 他们对于韩山童首领一直都是非常崇敬。 只要韩林儿多多露脸,很容易就能够获得大多数红巾军士兵的拥护。 “仅仅是这样,那就够了吗?”韩林儿问道。 “当然不够,朱元章兄弟实力太强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把其他几路首领拉拢过来,绝对不能让他们去投奔了朱元章,否则,一旦朱元章兄弟实力强大,不举我们红巾军旗号了,那可就是要遭了啊。” 刘福通的话,让韩林儿深以为然。 红巾军上下,如今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粮草补给都是需要朱元章支援补充。一旦朱元章再收获了许多义军将领们的拥护,那红巾军‘大宋’的架子可就要垮掉了啊。 “叔,你就说吧,要打算怎么办?” 此时,他们已经是挥手屏退了宫女等人,立刻就是亲切了起来。 “陛下,这事儿不是很难,给各路头领加官进爵,让他们跟朱元章平起平坐,甚至是德高望重的人,还要高于朱元章,这样不就是能够让他们难以抱团了吗?”刘福通说道。 不得不说,刘福通的政治水平真的不算怎么高。 他能够想出来的分化朱元章和其他首领的方法。 除了这么一条之外,也就再没有别的。 不过,只要韩林儿觉得好,那便足够。 “好啊,叔,你说的这个办法太好了。”韩林儿顿时高兴了起来。 朱元章如今封爵吴王。 仅次于刘福通的颖王,在红巾军是最大的封爵行列。 这样一来,肯定能够获得其他各路首领的敬重。 而一旦他们也获得了很高的身份。 再看向朱元章的时候,必然就不会那么自甘下位。 很快。 韩林儿就以大宋皇帝的名义,把中原各路义军首领大肆封赏王爵提拔官位。 像是什么彭大、芝麻李、毛贵,还有郭子兴等人统统都是被封了王爵,官职也是被安上了某某路行军都元帅的头衔,一时之间,黄淮平原上的红巾军中竟然冒出来二十多个有名有号的‘王’。 江南,金陵。 朱瀚很快就是得到了韩林儿在北方大封诸王的消息。 老哥朱元章对此也是颇为无语。 “真是一个昏招!” 朱元章看着手中的信报,不禁鄙夷道。 “是啊,不久之前还刚刚制定的官爵制度,没过多久,却自己胡乱分封诸王和都元帅,这样下去,天下人都会觉得红巾军是草台班子了。”朱瀚说道。 官爵制度可是一个政权的根基,一旦陷入混乱,那就距离政权混乱不远了啊。 后世的太平天国在后期乱糟的局面,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胡乱分封诸王,搞到最后大大小小王爵有上千,是一个极大的政策错误。 朱瀚自然不会觉得韩林儿是在瞎玩儿,已经猜出了是针对自己兄弟俩人的。 “这件事情我们还必须得重视起来,刘福通肯定是对我们已经起了猜疑,不像以前那样,把我们真的当义军兄弟来看待了。”朱瀚说道。 “他刘福通不把我们当兄弟,咱又不怕他什么,现在江南在我们的手里,要兵有兵,要钱有钱,要粮有粮,韩林儿那个小孩儿干什么?”朱元章说道。 朱瀚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江北和江南两个行省在他们的治理下,已经是爆发出了勃勃生机。 光是一个江南的人口和税负,还有粮食,就足以供应数十万计的军队。 所以对于刘福通的猜疑行为。 朱元章和朱瀚商量之后觉得也没有什么必要再理会他。 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家维持表面和谐就行。 他们哥俩继续在金陵高筑墙广积粮。 不久之后,从北方传来了更加令朱瀚朱元章兄弟感到无语的事情。 “七五,韩林儿居然要御驾亲征北伐,这可真是把战争当成了儿戏。”朱元章一脸无语的对朱瀚说道。 “韩林儿为了抬高自己的声望,可真是下了血本儿了。”朱瀚笑着说的。 朱元章听到这个说法也是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韩林儿毕竟是去到打蒙古人,他小小年纪,倒也是一条汉子了。”朱元章说道。 “不过,这件事情危险也不小,刘福通要是把韩林儿给弄出什么意外来,那可就要玩儿脱了啊。” 朱瀚的这个担心倒也不是不无道理。 因为在如今的开封汴梁城内,许多的红巾军军将领们也是在反对韩林儿刚刚提出的想要亲自北伐的决定。 开封汴梁城。 大宋的皇宫之内。 如今的大宋皇宫其实还是略微有些显得寒酸的,不仅没有凋梁香舍,也没有什么金砖玉瓦。 汴梁城内的大宋皇宫是在原来的蒙古魏王府基础上改进而来的。 “陛下,战事凶险!若是陛下御驾亲征,万一有什么意外,大宋可怎么办?” 说这话的人穿着一身黄色的王爵赐服,是刚刚被获封王爵的关先生。 听到关先生的话,许多的红巾军军将领们也都是纷纷劝韩林儿不要御驾亲征。 不过面对许多红巾军将领的劝说,大宋皇帝韩林儿确实不为所动。 在一旁的大宋丞相刘福通说道,“大家不要再说了,此事我跟陛下已经是商量,如今蒙元眼看着就要不行了,陛下亲征,向天下人昭示大宋皇威,再是正常! 至于,什么危险嘛,有诸位忠心耿耿的将领文官在旁辅左,陛下怎么会有! 皇天保佑!万无一失!” “对!丞相说得对!”韩林儿也是紧跟着说道,“这一次北伐蒙元,朕一定要亲自上阵,砍几个蒙古鞑子的首级,以告慰大宋的列祖列宗。” 韩林儿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彷佛已经真的把南北两宋的十几个皇帝当成了自己的祖先。 毕竟他现在的名字,可是赵林儿而不是韩林儿。 众人对于韩林儿的坚持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最后红巾军上下只能拥护大宋皇帝韩林儿御驾亲征的打算。 随后,韩林儿以大宋皇帝的名义发布了诏书。 表示要号召天下汉人百姓士绅们群起反抗,在蒙元朝廷来上最后的致命一击! 韩林儿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就是传到了蒙古人大都城内。 大元朝奇皇太后早已经被一连串的坏消息,搞得焦头烂额。 她的母国高丽,不久之前被红巾军打败投降,高丽人彻底倒向了红巾军,还很快出兵向北攻打宽城的元朝领地。 宽城府一带驻军投降,红巾军扶植的高丽政权,很快掌控了鸭绿江以南的所有土地,威胁到了蒙元的大后方辽阳行省的安危。 辽阳行省的数万女真部落战士们不敢轻举调动,全都到了鸭绿江,以防备高丽从背后突袭。 毕竟,如今的高丽上下可是有数以万计的兵马将士,一旦他们进攻辽阳行省,将会威胁元朝的腹心之地。 上都和大都,可是元朝最后的退路。 奇皇太后手中根本没有多少的兵马,所有的兵马全都集中到了大都上都一带,以保证自己撤退北陶草原的安全。 大都以南的河南山西陕西一带,只有察罕帖木儿、李思齐、博罗帖木尔等少数的团练将领们各自依靠本部兵马抵抗红巾军。 各地的元朝的大臣,几乎对红巾军军和元朝都没有什么明确支持态度,处于骑墙观望的状态。 毕竟,蒙元残暴不仁他们也是知道的,而红巾军劫富济贫,也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们许多人都是采取了两不相帮的策略。 在这一群观望当墙头草的元朝官员,要论最忠心的话,似乎只有元朝册封的衍圣公孔家了。 开始的时候,孔家的衍圣公派人秘密联络了汴梁的大宋。 却被刘福通派人一顿乱棍打出,不仅没收了他们用来贿赂的金银财宝,而且还被孔家使者还被剃光了头发,脸上刺上加以羞辱,赶回了山东济宁府。 使者一见到孔衍圣公之后,立刻就是大哭,控诉起红巾军暴行! 衍圣公孔克坚也是明白了,红巾军已经彻底看不上衍圣公这一块牌子。 孔家的声望和地位,对于红巾军这一帮泥腿子来说,根本是不值一提。 红巾军的依靠是白莲教为基础的百万平民,根本不是衍圣公等人读书人的。 如此情况下,衍圣公孔克坚在济宁开始大肆招兵买马,积极备战修缮城墙,防止红巾军打下济宁,把孔家上下的数万良田和庄园。 对于衍圣公夫如此忠心耿耿地保护大元的行为,奇皇太后立刻下旨对衍圣公加也大肆褒奖。 与此同时,她也下令给各地的团练武装将领们以更大的权利,允许他们在各地招兵买马,不再有兵员数量上的限制。 而且让他们可以兼任各地的政务官,监察官和财税官。 也就是说,元朝朝廷承认这些团练将领们在各地的自治权,基本上就相当于唐代的节度使了,军事政治监察财务大权于一身。 在这种情况下,像察汗帖木儿、博罗帖木儿、李思齐等人的本领得到了极大的发挥。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他们的兵马就是扩充论一倍还要多,一时之间,红巾军北伐将要面临的军事压力陡然增加。 而刘福通与韩林儿等人却对此情况毫无所知。 秋风萧瑟,九月时节。 韩林儿以大宋皇帝的名义,在汴梁城外誓师北伐。 大宋丞相刘福通拥着大宋皇帝韩林儿渡过黄河向北进发。 沿途的元朝官兵根本不堪一战。 对此,韩林儿与刘福通都觉得,他们应该能够很快攻下大都,甚至开始讨论起之后的治理大都事宜。 但是,刚刚进入河北大名府的地界儿,红巾军去遇到了强的抵抗。 “前方镇守大名府的鞑子将领是哪一个?”刘福通问一名红巾军将领。 这名将领立刻上来回答,“启禀大丞相,镇守大名府乃是察罕帖木尔!” “原来是察罕帖木儿,也算是咱们的老熟人了啊。” “手下败将,不足为虑。”刘福通笑着说道。 这时候,一身戎装的韩林儿问道,“这个察罕帖木儿如今官居何职?” 刘福通的部将连忙说道:“陛下,察罕帖木儿如今是大名府的兵马总管,而且还兼任什么御史大夫。” 韩林儿听到这里,微笑着点头说道, “看来这个察罕帖木儿真是受到了重用,不过,他的升官儿也到此为止了,等朕的大军攻入大名府,就是他葬身之时。” 大宋皇帝韩林儿这一次北伐,可谓是气势如虹,一路上都是连连获胜,一个大名府自然是不放在眼里。 但是,大名府的元军很快就给予了红巾军迎头一击。 首战,一名年仅二十岁出头的元军小将,竟然当天夜里率军突袭,红巾军的大营立刻乱作一团。 首战即是惨败! 韩林儿的皇帝威严,也是被元军打得散落一地。 刘福通保护韩林儿退兵十里,等待后续军队的增援。 在红巾军大营之内。 韩林儿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一张交椅上,身旁的大丞相刘福通也没有了起初志得意满的骄傲之色。 “大名府这个将领到底是谁?”韩林儿忍不住颤抖的说道。 昨天夜里,大名府的元军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突袭,红巾军上下也不知道元军出动了多少兵马,只知道在元军悍不畏死的冲锋之下,红巾军的大营竟然发生了自相践踏的惨败。 红巾军不仅丢失了营寨,而且还丢失了皇帝的仪仗和旗帜等。 “启禀陛下,末将等已经查清楚了,昨天大名府的元军将领名叫王保保。”刘福通失落的说道。 “王保保?” 韩林儿一阵疑惑,对于这个名字,他可是非常的陌生。 “没错,正是王保保,此人是察罕帖木儿的外甥,从小跟着察罕帖木儿长大,最近几年也是一直从军,算是咱们一个老对手,不过他以前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现如今看来是长进了不少!” 说这话的人,正是红巾军的智囊关铎关先生。 这一红巾军遭遇的失败,对于北伐大业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是他们在大名城下的这一次失利,确实让元军上下振奋。 红巾军军气势如虹的北伐,在大名府下遭遇了极为顽强的抵抗。 元军以骑兵等为主,偷袭红巾军哨卡,频频袭击红巾军的后勤粮道。 红巾军上下对于元军灵活的骑兵战术,很快就疲于应付,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红巾军就这样在大名府城下遭到了第一次北伐失败。 “快给我上爆破攻城!” 刘福通一指前方的大名府城,气急败坏的说道。 “不行啊,大丞相!鞑虏很是狡猾,他们已经在城外挖掘了数十条壕沟,全都灌满了水,我们一旦挖掘地道的话,会把自己兄弟们葬身在地道。”部将立刻劝道。 经过好多次的实战经验来说,在城池外面挖水沟阻挡地道逼近城墙,可以说是最好的防御爆破的方法。 元军就算是再愚蠢,经过这么多次的实战,也已经学会了如何避免被红巾军攻破城墙。 城外数条灌满水的壕沟,阻挡了红巾军。 大名府城内。 大元的大名府知事、河南行省平章察汗帖木儿此时已经是卧病在床。 他不久之前遭遇到了几名红巾军派来的刺客刺杀,身上旧伤也复发了,已经是不能处理军务,所有的军务都是委任给了自己的外甥王保保。 王保保这一次在大名府能够全力发挥自己的才能,让元军士气大振。 对于这个争气的外甥,察罕帖木儿也是没有了什么顾虑。 “这一次红巾贼肯定会退兵,务必一定要乘胜追击夺回汴梁,坚决不能给他们在河南建立是重建势力的机会。”察罕帖木儿不愧是元朝的忠臣,他已经详细制定反扑计划。 在他病床前,这名元军将领正是王保保。 他听到察汗帖木儿的嘱咐后,立刻大声的说道,“请舅舅放心,我一定不辜负舅舅的吩咐,替朝廷讨灭这些红巾贼!” 察汗帖木儿和王保保在大名府的胜利,很快就是鼓舞了周围的博罗帖木儿、李思齐等。 他们陆续派了援兵在大名府城外,与红巾军展开了激烈的鏖战。 红巾军虽然有人数上的优势,但是元军的精锐已经获得了大都朝廷方面的全力支持,而且还有地方上的各种支援等,两边竟然在大名府打得不相上下。 面对如此局面,大都方面的奇太后立刻下派人下旨,传递给山东行省的左丞相哈麻,还有济宁府的衍圣公孔家,让他们出兵渡过黄河,直捣河南的红巾军后方汴梁徐州等地。 如此一来,就可以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让大名府的红巾军不战自乱。 大都,大元朝皇宫之内。 奇皇太后正在召集文武大臣开朝会。 奇皇太后看着前方送来的战报,一张娇俏的脸上早已经笑了开来。 “这个察罕帖木尔的外甥叫王保保,可真是英雄出少年!” “不愧是我大元的国族忠臣啊!” “如此忠臣良将,必须要大力褒奖,坚决不能因为吝啬一些封爵,就耽误了忠臣良将的报国之心!” 奇皇太后的话立刻得到了一群文武大臣们一致赞同。 又经过一番询问之后,奇皇后从文满朝从大臣们口中得知,这个察汗帖木儿的外甥王保保,今年竟然才不过二十岁,顿时又是一阵惊奇。 奇皇太后连忙向侍臣问道:“王保保可曾婚配?” “本宫记得,朝中可是有不少宗室的公主,郡主什么的,都没有婚配,可以赐婚给他,以彰显我大元朝恩荣崇忠臣!” 不过,就算是奇皇后再想要提拔忠臣,那也得等打退了红巾军之后。 毕竟红巾军如今还是屯兵数十万,在大名府城下。 若是不能打退红巾军,恐怕王保保察罕帖木儿等人连命都没有了,更何况是享受什么恩荣赐婚了啊。 奇皇后与元朝的文武大臣们又是十万火急的发出了诏令,一方面调集大都附近中书行省和辽阳行省的一切军需粮草,提供给前线的察汗帖木儿李思齐博罗帖木尔等将领。 而在另一方面,一再催促山东的哈麻、孔克坚等人率军南渡黄河,攻打徐州和汴梁一带。 很快,元军全体知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竟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山东行省左丞哈麻派遣精兵一万,联合济宁的衍圣公孔克坚! 总共出兵三万人,连夜在红巾军不备的时候渡过黄河,奇袭了徐州。 衍圣公孔克坚亲率的大元忠义军,虽然没有打下徐州,但是却在徐州城外打败红巾军的留守兵马,让红巾军军不敢继续追赶。 随后他们折而向西直指汴梁城,一时之间,汴梁城破的谣言满天飞,很快就是传到了黄河北岸。 红巾军在大名? ?城下,已经不能前进分毫,身后又传来了汴梁城被元军突袭的消息。 顿时之间军心打乱,所有将领纷纷劝韩林儿和刘福通退兵。 对于这个结果,韩林儿和刘福通两个人并不甘心。 他们兴师动众的御驾亲征北伐,可不想就这么灰熘熘的跑回去啊。 若是不打下大名府,不足以向天下人,展示他韩林儿的皇帝威风。 第一百二十章 大元求和!朱元璋才是真命天子? 毕竟,按照他们原本计划是要打下大都的,可如今却连一个小小的大名府都打不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丞相,要不我们再打半个月试试?” “若是还不能攻破大名府,再撤退也不迟啊。”韩林儿在旁边说道。 刘福通点点头,“陛下,臣也正是这个意思!” 看到他们这一对不甘心失败的君臣,关先生等人却已经是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啊。 “陛下、丞相,万万不可!” “大名府的鞑虏,不过是一群鼠辈,仗着有城池坚固,负隅顽抗罢了,以后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而我们后方的汴梁若是丢了,那可是危害根本啊,不仅是后路被断,而且粮草也无以为继,必然大军心大乱。” 经过关先生等人的一再劝谏,刘福通韩林儿君臣终于是忍气吞声,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们下令全军撤退向南渡过黄河回汴梁。 在如此情况下,防守打胜的元军却丝毫没有懈怠,他们趁红巾军撤退的机会,王保保率军联合博罗帖木尔、李思齐等人尾随追击。 在黄河岸边吃掉了红巾军殿后的一万多人,一时之间,王保保的威名响彻河北河南一带。 许多红巾军将领眼睁睁的看着王保保把这一部的友军消灭,而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红巾军就从气势如虹的御驾亲征北伐,变成了仓皇撤退回汴梁的溃败。 不仅消耗了积攒一年之久的粮草辎重,而且前后折损了三万多人。 原本想要从大名府直接北上进攻大都的战略,也顿时化为了泡影。 大元朝迎来了罕见的一场大胜! 毕竟,这可是击败了红巾军的皇帝韩林儿御驾亲征的一场大胜啊。 王保保立刻得到了元朝摄政皇太后昭见褒奖! 奇皇太后遭到了大都城皇宫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对这个少年将军褒奖。 特别是,一见到王保保本人之后,奇皇太后不禁顿时眼前一亮。 因为这个王保保,不仅是一个忠臣勐将,而且竟然还是一个翩翩英俊青年,按照年龄比奇皇太后不过小几岁而已。 只见王保保长得身高八尺,面如冠玉。 而且没有那种武夫的鲁莽气质,而是自带一股儒雅的书卷气。 在一番君臣问对之后,奇皇后这才知道,王保保原来从小饱读诗书。 他虽然是一个蒙古人,也有一个蒙古名字扩廓帖木儿,却一直以王保保的汉名行走于世。 这真是太附和奇皇太后的胃口! 她虽然是元朝的皇太后,但是对粗鲁无礼的蒙古风俗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对于这么儒雅的王保保,奇皇太后顿时就是青睐有加,接连三日,在皇宫之内赐宴给王保保。 甚至于,大都城内很快传出了纷纷流言。 人们暗地里都说奇皇太后看上翩翩青年王保保。 二人在皇宫之内颠鸾倒凤三日呢! 。 。 。 。 大元朝朝廷给予王保保、察罕帖木儿、哈麻和孔克坚等人‘平乱忠臣’的封号以向天下人褒奖。 并且允许他们在各自的辖区内开府! 这就是相当于承认了他们在地方上的土皇帝地位。 一时之间,许多原本摇摆不定的豪强士绅们,纷纷觉得大元可谓是仁慈,比要喊打喊杀强夺他们家产分给泥腿子的红巾军可要强多了啊。 河北、山东、河南等地,纷纷涌现出了许多的团练,他们练兵自保,不再响应红巾军的纳粮征兵的号召,反而是积极暗中联络元朝军队,想要帮助元朝军队反攻。 河南等地顿时大乱! 刘福通、韩林儿等人想要在元朝身上鞭尸,却没有想到…… 竟然让鞑虏元气复活了一波。 北方的战局,因为这几个大元忠臣而改变。 而红巾军以从原本的气势如虹,一下子变成了危机四伏。 红巾军对于地方政权掌控力的薄弱缺点,立刻就是显现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在金陵城内。 朱瀚和朱元章也在为自己面对的一个新问题,而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哥,你听说了吗?最近金陵城内一直有人在传什么‘金陵府有天子气’!”朱瀚说道。 朱元章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听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金陵府虽然是个好地方,但要说有天子气,那就是有人想要捧杀了啊。 “咱金陵这里,作为有名的古都,要说有天子气,我肯定是相信的,但是这时要是议论纷纷,那可就是真的要挑内斗了。”朱瀚说道。 就算是不内斗,万一韩林儿等人当真,也会因为猜疑惹来麻烦。 试想一下,韩林儿发布一纸诏书,宣布要迁都金陵府,那也是相当棘手的。 毕竟韩林儿要是迁都金陵,肯定不会孤家寡人的来,一定要携家带口,怕不得有几十万兵马前来金陵。 朱元章朱瀚兄弟可就陷入被动了啊。 对于金陵金陵城内流传的什么,金陵府有天子气的传闻,朱瀚立刻派人前去秘密调查。 经过一番走访调查之后,得出来的情况却是让朱瀚打松了一口气。 他拿着手下锦衣亲军的汇报,向老哥朱元章说道,“哥,看来这件事情,咱们是多虑了啊,并不是有人暗中想要挑拨我们,而是江南的百姓们想要真心实意地拥护我们啊!” 经过了多方打探,这还真不是什么有人故意挑拨红巾军内部关系。 而是在江南的酒肆茶坊的百姓们当中流传出来的。 他们都觉得,相对于在北方毫无章法的红巾军皇帝韩林儿等人来说,朱元章兄弟短短数月就把江南治理得井井有条。 而且不仅是文治,在武功方面,也是东征高丽又平定内乱! 算是文治武功都有一手的厉害人物。 他们也是希望朱元章能够在江南统治长久,害怕北方的红巾军涌入江南,对他们自己造成损害。 韩林儿刘福通等人并不会治理地方,偌大一个河南等地,已经被他们以全民皆兵的治理方法,搞得百业凋敝,各种粮草军需不能自给自足,都是需要朱元章兄弟从江南调拨支援。 所以的江南人对这一切都是心知肚明,万一让红巾军的刘福通韩林儿等人入住江南,那肯定会对江南进行竭泽而渔的搜刮,还不如让红巾军的朱元章兄弟在江南真的永镇一方。 恰巧在这个时候,刘伯温施耐庵二人一起前来求见朱元章。 他们向朱元章与朱瀚奉上了自己的建议。 “吴王,如今江南百姓民心所向,不可不顾及啊,这都是百姓民意啊!”刘伯温说道。 “那先生是何意?难道还真是让背叛大宋不成?”朱元章一脸严肃的说道。 现在这个局面让他也是有些为难,韩林儿刘福通等人北伐屡屡受挫,甚至于现在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将王保保在大名城下痛打了一顿,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吴王,金陵有天子气,虽说是坊间传言,但这也说明天意所在,民心所向!上应天意,下应民心才是正道!”施耐庵在旁边说道。 “所以,我等想要恳请吴王,为了江南百姓,为了将士们安心用命,请吴王自请实封江南江北两地!”刘伯温说道。 “实封江南?” 听到‘实封江南’这几个字,朱元章和朱瀚都是微微一愣。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是看到了一丝高兴的神情。 ‘对呀,虽然现在还不是称帝建国的时机,但是,若是实封江南,那可是再好不过了!’朱瀚心中想到。 红巾军封赏王爵,并没有实际的封地,仅仅是一个称号。 虽有地名上的属性,但从来没有规定什么王爵公爵俸禄食邑。 毕竟,红巾军的汴梁朝廷,连军粮都需要朱元章这个大财主支援,更不可能给各地的王侯们发俸禄补贴。 “至于实封,可真是一个好主意。”朱瀚立刻赞同道。 “请吴王上奏,以江南江北两省四十六府负二百一八县,实封吴国!”刘伯温继续劝道。 四十六府,二百一十八个县。 这就几乎已经是江北江南的所有地界儿了啊。 吴王实封江南江北,那就相当于真正的把江南变成了一个独立王国。 哪怕将来大宋复国了,那朱元章也是国中之国。 这个建议虽好,但也是有一些不足和缺点的。 这就相当于跟红巾军的大宋朝廷,有了真正的嫌隙! 前脚皇帝打败仗,你朱元章后脚就要实封江南江北? 这说明你朱元章就有另立朝廷篡位的野心呀! 朱元章想到这里,就有些犹豫。 “这样恐怕不太合适吧?” 老哥朱元章的顾虑,朱瀚自然是瞧了出来。 不过,他觉得对于刘福通韩林儿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毕竟历史上,他们掌握了更多的军队,拥有更高的威望,也没有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如今,自己和老哥朱元章占据的更大更多的地盘儿,而且拥有更强大的军力,更不需要顾及他们的想法了啊。 “哥,我觉得两位先生说的很好,我们不需要再犹豫了,就这么干,至于什么实封,也不用说真的去请示韩林儿,咱们就先在金陵宣告一下天下,然后再上一封奏疏给韩林儿就行了,至于他答不答应,都是无所谓!” “就算他有心想要反对,也是生米煮成熟饭,除非有本事打到金陵来!” 朱瀚此话一出,朱元章基本赞同这个建议,当李善长从江北回来金陵之后,也是立刻赞同。 《最初进化》 “吴王实封江南江北,建立吴国,这个举动顺天应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如今天下讨元大业,刚刚遭遇挫折,必须要挺身而出,令天下人都看到刘福通虽然败了,还有大王这个盖世英雄所在!” “如此这般,才能鼓舞天下汉人的军心呀!” 在朱瀚李善长刘伯温施耐庵等人的劝谏下,朱元章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答应点头,同意实封江南江北为吴国的建议。 朱元章请求实封吴王的举动,立刻在汴梁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红巾军大丞相刘福通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他娘的!这个该死的朱重八!” “他这是想要造反!” 刘福通一脚把大堂之上的一个香炉给踹翻在地,在大殿上咆孝怒吼。 红巾军刚刚大败归来,虽然击退了从徐州一带进犯的山东元军。 却也是损失惨重,丢失了大批的军需粮草,还有不少的军队被打散。 而且河南当地的许多团练,听说元军又杀回来了,纷纷叛乱。 红巾军现在四处灭火都来不及呢。 他朱元章竟然派人送来了想要实封江南的请求。 “真是趁火打劫啊!”红巾军大宋皇帝韩林儿此时也是面色惨澹。 他这一次兴师动众的御驾亲征,变成一场笑话,一切都让这个少年心中充满了挫折感。 甚至于,他对于朝政都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少年人的兴趣就往往就是这样,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就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不过对于刘福通的暴怒,红巾军当中还是有人能够保持冷静的。 “丞相!” “丞相息怒啊!” 在一旁的关先生连忙出言劝导。 “现在朱元章和朱瀚兄弟,掌控着江南江北,是我们后方的钱粮袋子,可不能得罪他!” “不能得罪他?难道就看着朱重八这个贼和尚,在江南吃香的喝辣的,还要当他的土皇帝吗?那把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开封这底吃糠咽菜不成?”刘福通依旧没有息怒,继续怒吼道。 “丞相说的对,不能看着朱元章那个臭要饭的嚣张!” “朱重八在江南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也提兵百万杀到江南去把他赶走!” “人们不是说金陵有天子气吗?咱们护送陛下去金陵,让他朱元章来汴梁这里跟鞑虏拼命!” 这几个红巾军将领的建议,立刻就是获得了许多将领一致赞同,红巾军将领经过接连多年的苦战,纷纷已经有了一些厌战的情绪,特别是朱元章在江南崛起之后,他们早就听说江南的富庶繁华,恨不得全都跑到江南去享福呢。 如今,朱元章趁着在他们大败而归的这个环节,想要实封江南,可真是让他们嫉妒发狂。 “就算是朱元章要实封,那也是没有办法呀,如今我们距离金陵那么远,怎么管得着朱元章?而且,朱元章兄弟也不会眼睁睁看咱们渡江南下金陵的吧!”关先生冷静地说道。 刘福通等人这时候才逐渐消气,一个个低头沉默不语。 别看他们嘴上一个个叫嚷的厉害,但心里对于朱元章还是非常忌惮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本事击破蒙古人的百万大军,还能在战场击杀了元朝皇帝! 做到这一切的全都是朱瀚朱元章兄弟,不让人忌惮才怪呢。 刘福通等人打一个大名府都没有打下来,又哪有胆去真的跟朱元章朱瀚相争。 “那关先生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刘福通冷静下来之后问道。 “其实,江南已经是朱元章掌控之中,实封也不过是个名义罢了,就算实封给他们,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反而还能哄着他们开开心心,可以继续给咱们供应粮草军需,等到我们打下大都,号令北方群雄的时候,他朱元章一个小小的偏安吴王,也不过是当年的南唐后主罢!” “偏安江南从来都是自取灭亡!” “从古到今,都是以北胜南,却没有谁从南向北征伐天下的!” “所以,让朱元章实封吴王,无所谓的事!” 关先生的话,让刘福通顿时心气儿顺了些。 “对啊,从古到今,全都是从北向南一统天下,等到咱们夺了北方天下,那就可率百万大军南下江南,就不信朱重八这个小和尚,还敢不服?”刘福通说道。 与众人商议完毕,立刻就是派人去给了朱元章回复,不仅答应了朱元章请奏,而且还以大宋皇帝韩林儿的名义,赐予了朱元章节钺、车马、仪仗、黄伞、华盖等一应超越规格的封赏。 在历史上,拥有这些的人,可都是一个个名满天下的大权臣。 朱元章实封江南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元朝的京师大都。 奇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非常的高兴。 元朝君臣们纷纷觉得,红巾军内部已经产生的内讧征兆。 这一方是刚刚遭遇兵败挫折的皇帝韩林儿,另一方面是掌控大批钱粮军队的一方诸侯,红巾军以后会有惨烈的内斗! 这可给元朝上下君臣,看到了难得的时机! 面对这个局面,奇皇太后立刻趁机在元朝推行变法图强。 经过几次三番的挫败,元朝上下不少人都觉得要改变之前的施政策略,才能够保住大元朝的江山社稷。 面对这个建议,奇皇太后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他们的地盘儿如今丢失了大半,若是再不变法图强的话,连唯一的大都都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要是变法惹出了大乱子,那也无非就是丢掉大都。 做不做改变,总归都是一个结果,还不如拼一拼。 大元朝的这一次变法。 不仅仅是对于中原汉地的变法,也是一次对于草原后方的一次变法。 在接二连三的红巾军之乱中,大元君臣们看到了一个令人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对于大元朝最忠心的人反而是中原一带的蒙古官员和汉人官员。 草原后方上的部落诸王们,反而是一个个出工不出力,哪怕调集兵马,也是尽量拖延或者调拨一些老弱。 对于这个现象,奇皇太后等人都是觉得中原的蒙古官员和汉人官员们,都是受到了儒家忠君思想的影响,所以对于大元朝才真忠心耿耿。 儒家的忠君可真是个好东西! 这一次变法,必须大大的把提升儒家地位,甚至恨不得提高到国教的地位。 全大元所有人都是忠臣的话,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反贼了啊! 所以,大元朝的这一次变法,第一项就是尊崇儒家! 比当年汉武帝更加厉害的独尊儒术。 奇皇太后和皇帝爱猷下令,加封至圣先师孔子为大国师。 尊号‘文治武功至圣大国师’! 孔子的后裔衍圣公孔克坚为任大国师。 草原蒙古诸王,在各部中必须宣扬儒教经典,而且还要每个部落首领营帐中悬挂孔子像。 其实对于草原各部来说,许多人一辈子也不会来到中原一趟,他们在草原上安稳当自己的牧民,对于谁是孔子,孔子是谁,压根就是不知道的。 “这孔子,到底是个什么厉害的人啊?”许多蒙古藩王纷纷向大都派来的使者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从大都城内使者却是对一帮子文盲蒙古人很难解释。 “孔子这个人,自然是顶厉害的人,他让手下三千弟子听命!” 蒙古首领们一听,“孔子那一定是很能打,不然三千个人,怎么会听他一个人的号令!” 使者对于这个说法也是不置可否,毕竟他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呢。 孔子肯定是很能打,不然那三千个刺儿头徒弟,怎么可能乖乖听命呢。 等到蒙古首领们一看发到手的孔子像,却是又纷纷质疑起来。 “孔子长相不大对呀!” 他们觉得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头儿不可能是什么孔子形象,一时之间,许多蒙古首领们纷纷向朝廷汇报自己的这个发现,肯定是发错了图画。 对于这个建议,大元朝君臣展现了非常灵活的底线,只要能够在草原宣扬孔子忠君思想,什么模样的孔子都是可以的! 很快一个崭新的孔子形象就是草原各部流传开来。 这个符合蒙古人心中的孔子,就从原本穿长袍配长剑的和善老头儿,变成了一个留着蒙古发型,穿着一件蒙古摔跤服,上半身赤裸肌肉,腰间左边悬挂着弓箭,右边配着弯刀,背上插着一壶羽箭,身后飞着一只雄鹰,满脸横肉的壮汉! 这就是让大多数蒙古人认同的孔子形象! 而在中原之地区的推崇儒家,当然是不能这么搞,你要是把读书人心目中的孔圣人形象变成的一个肌肉版的成吉思汗,那可就要起到反效果。 元朝在各地纷纷鼓励读书人到各地的团练中担任职务,或者是自己亲自去办团练,立刻就能获得大元朝的官职,不仅免除各自的税赋,而且还能获得一个控制地方的实权官职。 各地的县令开始也都是从这些团练当中选拔。 蒙古人的这个手段一出,许多贪恋权势的豪强们纷纷也追随了过去。 这可就是货真价实的土皇帝! 世世代代都可以继承做官,那可不就是魏晋时期的门阀吗! 大门阀和小门阀,都一代代传承不灭,这可比什么考科举还要好多了啊。 而且这种事情,如今都是赶得巧不如赶得早。 一个萝卜一个坑。 谁要是有先发优势,那后世子孙可有了大大的大大的便利。 蒙元的这个策略立刻让各地的豪强倒向大元,红巾军在各地纷纷遭遇到了很大的挫败。 双方以河南为中心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红巾军往往攻下一些城池之后,是根本守不了多久,当地的豪强就会串通联络周围的团练兵马进行反攻。 如此一来,红巾军在几次反复争夺当中被消耗的元气大伤。 这个时机,驻扎在河北一带的王保保、察罕帖木儿、李思齐等人当然不会错过,他们趁着黄河冰封的时候,率军四路突破黄河。 元军直逼汴梁城下,汴梁城没有地理上的优势,刘福通只能集中各地的兵马一起保卫汴梁。 如此一来,整个河南其他地方,纷纷陷入了丢城失地的败局当中。 原本的地盘儿瞬间缩减了将近一半。 等到天降大雪,各地战事陷入对峙停止的时候,红巾军仅仅守住了汴梁至徐州一带的河南东部。 在战线西面的潼关和洛阳等地,全都落入了元军手中,刘福通派人开始向江南的朱元章派人送来了告急文书,让朱元章火速增援粮草辎重和兵器,最好再派一部强悍的兵马驰援开封,否则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元军将会从三面合围汴梁! 到时候,恐怕就会守不住这个大宋都城。 面对河南的局面,朱元章和朱瀚都是感到有些惋惜。 当然也是有些无奈,刘福通等人的战略大局观实在是太差劲了一些。 他们在河南这一退缩不要紧,率军北伐的毛贵可就倒霉了啊。 朱瀚说道:“根据从前方传来的线报,孤军北伐的毛贵已经是突进到了元朝的上都一带!” 毛贵等人开始北伐的时候仅仅只有数万人,但是沿途的各路百姓纷纷归附,攻向了上京辽阳一带的时候,已经达到了七八万人之多,但是他们并没有后方根据地。 本来按照约定,这时候红巾军应该已经攻入了大都。 他们南北合围,把元朝消灭在长城以内。 但是,刘福通早已经兵败退回河南,毛贵这一支兵马现在在辽阳行省境内四处乱窜,如无头苍蝇一般。 “毛贵,这个人咱还是了解的,算是一条汉子,虽有些滥杀的劣迹,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还是要拉一把的。”朱元章说道。 朱瀚他们在辽阳行省已经通过商号布置了不少的密探。 所以,毛贵等人在辽阳一带的活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哥,那我们怎么办?” “先救毛贵的北伐军,至于汴梁这一仗,也并不是那么的着急,元军粮草不足,听说大都一带成了已经发生了饥荒,许多达官贵人都已经是吃不上饭了,所以等到明年开春,元军攻势也未必能够开始,汴梁的刘福通韩林儿,咱们不去救他们,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的,反而是辽阳的毛贵,若是不去救的话,只怕在辽阳的群山大雪中就要冻死。”朱元章说道。 朱瀚说道:“正好,如今高丽国内乱糟糟的,高丽八旗兵有些搞不定,战力还是差了一些,让毛贵带兵进入高丽吧。” “七五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我也是这么觉得,先派人去联络毛贵,让他率军进入高丽,不过在进入高丽之前,要让毛贵知道高丽是咱们的,可不是让他在那里割据称王!”朱元章说道。 “这个事情简单。”朱瀚点了点头,说道,“等进入高丽国内后,把毛贵手下的将领们先安顿起来,让他们分驻到高丽各地,只留一个毛贵在开京。” 正当朱瀚跟朱元章商量着怎么去拉毛贵北伐军一把的时候,却忽然得到了一个淮东传来的消息。 “启禀吴王,副帅!有蒙元的使者求见!” “蒙元使者?”朱元章和朱瀚都是一愣。 他们跟蒙元朝廷有过什么联系,除了山东的哈麻等人算是他们的手下败将,有过一些默契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来往。 “哪里来的蒙元使者?”朱瀚问道。 “启禀副帅,是大都来的!” “大都来的,他们来干嘛?” “说是来求和的!” “求和?”朱瀚一愣,朱元章也是一满满头雾水。 他们也想不到蒙元,竟然这个时候派人来到江南求和。 “嗯,既然来了,那就见一见吧。”朱瀚说道,朱元章点了点头。 “好,把人带过来!” 很快,一个商人打扮的蒙元使者就来到了这里。 此人一见到朱瀚和朱元章,立刻就是恭恭敬敬地行礼。 “在下拜见朱大帅!” “你是什么人?” 朱瀚冷冷问道。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原来此人真的是蒙元的使者,现在是官居右丞。 “我朝太后和陛下,已经决定,只要朱大帅肯答应求和,那就将以淮河为线,淮河以南尽数归大帅所有,甚至福建、广南两路和云南等地,也可一并让给大王,只要大王与韩林儿刘福通断绝往来,划清界限即可!” 蒙元的这点儿小伎俩自然是瞒不过朱瀚他们的。 如今,朱元章占据着江北江南一带,湖广一带有天完红巾军徐寿辉等人占据,而西川云南一带则依旧有大批的忠于元朝的地方势力,在广州泉州一带也是其他势力占据着。 但是就算有了蒙元承诺割让,朱元章也是现在也是鞭长莫及。 并没有能力去掌控这些地方,所以不过是个空头支票。 朱元章对于这个建议。立刻就是挥手打断,道:“不要再说了,你把咱们当成三岁小孩儿了吗?” “用这么愚蠢伎俩,想要骗我们所谓的求和,我看你们是想要来挑拨我大宋的君臣关系罢了,来人!给我打将出去!”朱瀚在一旁说道。 门外的士兵亲卫们应声就要进来,使者吓得连忙说道,“大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 “在下也是受皇太后和陛下所托,并没有任何敌意!” 朱瀚说道:“既然你们的蒙元朝廷想要求和,那就答应我三件事情,三件事情答应了,我们既可以谈和。” “不知道是哪三件事儿?” 朱瀚说道:“第一,蒙古人立刻退出大都,所有土地尽数交还!第二,自然就是赔款,你们从第一次进攻中原开始,已经一百多年了,杀戮汉人无数,自然不可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之后每年赔偿白银牛羊各三十万,一共五十年,作为之前的战争赔偿。 第三,就是称臣!蒙古人在撤退草原后向我大宋称臣,世世代代实忠于大宋,否则一切免谈!” 这哪是什么谈和啊,这简直就是丧权辱国呀! 蒙元使者当然不可能答应! 不过,好在蒙元的使者也并不是真的前来求和的! 他们的真实目的是前来打探,主要是江南朱元章兄弟的情况。 因为根据蒙元朝廷的获得的一些情报,朱元章兄弟在江南竟然没有遭遇到任何什么反抗,而且江南的上上下下,全都支持他们。 大都城中竟然一度流传着江南朱元章是天命之子的谶纬。 奇皇太后为首的蒙元上层,立刻意识到真正威胁他们的人是江南的朱元章。 所以这才以和谈的名义,派人前来打探消息。 经过一番交谈,朱瀚很快就从这个使者的口中明白了蒙元朝廷背后的动机,这次和谈就是前来将来打探消息的。 朱瀚对于蒙元大都的消息也是十分好奇,所以他就对使者表示,既然是和谈,那就不能跟单方面和谈了,你们派来使者,我们也要派使者去大都去谈一谈。 而且,我们双方可以先建立商贸往来,在商言商,不谈什么国事,你看如何? 使者一听立刻也是大为赞同! 因为根据他们前来金陵的情况,朱元章兄弟在江南的治理颇为有成效,这其中的许多门道都是需要用心去打探的,所以若是双方能够建立长久的商贸往来,以商铺交易的幌子,那么可就方便多了啊。 至于让红巾军去大都开设商铺,会不会泄露在大都的情报,那就完全不是使者需要去担心的事情了,大都的城防兵马司自然会去布置这些事情。 “副帅说的有道理,那……在下回去之后立刻禀报太后和皇上,准备迎接大帅的使者。” 送走了蒙元的使者,事后朱元章和朱瀚都是对元朝的和谈嗤之以鼻。 “这些蒙古人作恶多端,他们要是答应这三个条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朱元章笑道。 “不过,这也让我们可以在大都建立一些商号,探查一些情报!”朱瀚说道。 “这其中的危险可是不少,派谁去合适?”朱元章有些疑惑。 到现在负责义军商贸事务的人,是他们的二姐夫李贞。 不过二姐夫李贞是自己的至亲之人,这么危险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派他亲自前去。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专门的人手,像是沉万三,在天下布满了商号,直接把他们的商号用起来不就可以了吗?”朱瀚说道。 “沉万三,我差一点忘了他们这些人了!”朱元章笑道。 沉万三等人,自从朱元章兄弟入驻江南之后,全都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对于什么苏州治权统统都是交了出来,毕竟他们手中的手中的那几杆破枪破刀,跟朱元章的百战雄兵来说,根本是不值一提,还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商人为好。 很快,朱元章就让沉万三等苏州大商人们合资出筹建了一个新的商号,名字就叫做四海商号,专门是用来向大都兜售江南的丝绸瓷器等物资。 至于什么粮食棉花布匹等军需物,这一类重要物资则是严格限制,可不能滋养敌人的军力。 所有的商品全部使用海运运输,而海运控制权全数掌握在朱瀚手里。 这样一来,就防止了商人们借助这个渠道走私。 朱元章、朱瀚虽然坐镇金陵,却很快对于大都的情报了如指掌。 至于蒙元在江南打探的情报,朱瀚也并没有刻意的去限制他们。 因为朱瀚自信,自己在江南实施的这些手段,一个个都是阳谋! 既然是阳谋,自然就是不怕人知道。 不久之后,朱瀚就在江南实施的新一轮新政。 这新政的首要,依旧是打土豪分田地为主要目的,江南许多的土豪地主手中隐匿的土地统统都要收归官府所有,然后把他们按照后世的责任田制度划分给了平民百姓呢,这样一来,官府既拥有了调控所有土地的权力,然后升斗小民们又有很高的积极性,可谓是一举两得。 而且这些田土虽然贫民百姓耕种,但也属于官府,就避免了那些豪强士绅们的侵夺。 第二个大事,则是继续推广儒家新学! 朱瀚要把新儒学直接开设在每一个县,设置新式官学,将要作为官员在政绩考评的一个重要点。 第三个新政,则是改制江南的税收,把旧的政策一并废除,通通实行的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 这个‘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可谓是封建土地制度登峰造极的控制手段。 后世的满清,之所以能在雍正时候为后来的败家子儿乾隆积攒了大量的财富,正是因为这个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让人口获得了大规模的增长,豪强地主们再也无法隐匿田产赋税。 不过对于江南来说,既要继续执行打土豪分田地,又要采用新的士绅一体纳粮摊丁入亩的制度,这问题可就有些复杂了啊。 除了朱瀚之外,没有人能够真正把控全局。 除了朱瀚以外,也没有人能有这个决断能力和资格来亲自处置这件事情,所以对于江南的土地问题,朱瀚必须要亲自出马。 他作为江南行省平章,朱瀚在金陵设置了江南土改事务总理衙门,亲自处置江南的土地税负问题。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赎买土改,江南新政【一更】 整个江南的情况复杂,不能采用什么野蛮一刀切的方法,那可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朱瀚的这个江南土改总理事务衙门,立刻把李善长、刘伯温、施耐庵、胡惟庸还有江南孔家等人统统拉了进来。 大家要商议一个既稳妥又有效的方法。 解决江南存在数百年的土地兼并和隐匿田产税赋的问题。 “副帅,在下以为,万事都要讲大义,必须是拥有名分堂堂正正,然后才能行得通,这样一来,上下和谐,附和百姓民心所望,这才是能够真正切实有效推行江南新政的关键所在。” 正在讲这个大义名分的人是刘伯温。 他是江南的读书人出身。 而且,他作为蒙元的前朝官吏,在乡绅中也是拥有极高的声望,而且朱瀚也一直把他当自己人看待,所以让他首先发言。 “刘先生,可有什么成熟的好建议?尽管说来,不必绕弯子。”朱瀚说道。 刘伯温微微一笑,然后说道,“下官建议,把江南所有的田产通通要进行一次经历勘察,确定所有超出登记在册的数字,一律收归官府所有,只不过这些原本田产的主人可以获得一笔买断的资金,这些买断资金就由以后分得土地的贫民百姓补偿,所有土地买断的资金,可以暂且定为一亩土地两年收成。 下官已经算过,两年的收成大约在两石到三石之间,这样一来,可以分五年再分期付清,每年也不过是不到三五斗而已,江南超出数目的田产总共最少有三四千万之多,以平均三石为数的话,那也大概八九千万,用钱财赎买整个江南超出的土地,这样流民百姓的得到了田产,而那些原本拥有土地的豪强大户们则获得了收成补偿,各退一步,自然不会闹出什么事情。” “而且,我们江南土改总理事务衙门,对于这些赎买的资金,还可以进行一笔抽税,也不需要抽取太多,只需要抽取十分之一的税赋,那就又可以获得八九百万石粮草!” “如此一来,几乎可以保证好几年之内的军粮充足!” “而一旦赎买的制度,在江南顺利实行,不仅可以缓解江南地少人多的矛盾,还可以获得大笔的财政收入!” 朱瀚一听这个方法,还真是一个比较稳妥。 只不过,这好像听起来有些熟悉啊,后世的赎买土改,好像就是这一个样子。 这个方法听起来简单,真正实施起来可就有一些难度。 先是整理江南的土地数目,然后再就是与流民之间订立土地赎买的契约,这些事情的监督,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够完成的。 “刘先生的办法不错!”朱瀚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其他几位,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其他几人,很明显也没有什么意见。 对于江南的情况,他们都是不如刘伯温熟悉,对于刘伯温提出的这个方法纷纷表示赞同。 只不过,李善长很快提出了自己的补充建议,“副帅,下官觉得,这个方法在实行的时候,可以分配给几个专职衙门,先设置一个清田衙门,然后再有设置一个赎买衙门,然后再设置一个收税衙门,这样一来清理田产的数目,分发土地,然后再实行赎买完税,获得田产的契约,这一来相互制衡,就防止有人上下串通,防着那些豪强们左手倒右手,把原本不合法的土地变成自己合法的!” “嗯,很好!” 朱瀚听到以后立刻赞同,“李先生说的很好,那就咱们就这么办!” 不过。 朱瀚打算采用的这个赎买土改,刚刚放出风声,却遭遇了远比想象当中强大的阻力。 江浙一带的士绅豪强们可都是盘根错节数百年。 虽然蒙古人当时前来征服的时候没有少从他们身上吸血。 但是大多人因为跪得比较及时,保住了大部分财产。 现在红巾军这一帮泥腿子杀到江南来,却要抢夺他们世代积累的土地,简直就是跟刨他们的祖坟一样。 许多不甘心的豪强纷纷抗拒,甚至于练兵秣马,准备跟红巾军拼命。 面对如此情况,连一个简单的清田,都完不成。 朱瀚怎么可能跟他们有闲工夫扯皮,立刻就从金陵调集来两万大军。 从吴兴开始,沿着苏州一路往南横扫,凡是不配合清帐田产的豪强,一律以抄家处置! 他们所有土地一律充公没收,至于男丁,至于那些宗族势力强大的家族,则是把它们打散,迁徙到各地分居,让他们再也没有能力抱团闹事,一时之间,朱元章朱瀚兄弟原本在江南非常良好的声望,瞬间获得了许多的诋毁。 不少人纷纷说,朱元章朱瀚都是当年臭要饭的乞丐,在江南搞土改侵吞田产,目的就是因为仇富,泥腿子上位就是登不了台面,见不得读书人有好日子过!所以要把读书人都给打落到泥潭里,跟泥腿子一样才甘心! 以至于,一时之间,许多的不明真相的湖涂蛋们,也都跟着这些豪强们开始取笑朱元章朱瀚。 赎买土改的政策,遭到了大肆诋毁。 不仅如此,许多豪强地主纷纷串联来到金陵。 在朱元章的吴王府面前下跪请愿,纷纷要求吴王朱元章收回成命,不要破坏江南数百年的文萃之风。 毕竟耕读传家,耕读传家的田地都没有的耕了,还怎么读书! 没有了读书人,你们老朱俩个臭要饭的怎么治理江南! 面对这一帮人看似请求,实则是威胁的举动,朱元章似乎早已经有了预备。 “吴王,给我们读书人一条活路啊!” “对啊,吴王大恩,不要抢夺我家祖辈田地啊!” “吴王仁义,请收回成命啊!” 。 。 一声声的悲号,在吴王府门口响起。 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纷纷都是围拢了上来。 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一个个的读书人和士绅们跪在吴王府外大声的哭泣哀号。 许多人听了半天,才终于是听明白了啊。 原来这些地主老爷们的土地,将要被吴王府以‘土改’名义征收回去。 如此一来,许多百姓们都是对这些士绅老爷们同情起来。 不少人私下里纷纷议论。 “这可不行啊,都是人家的祖产,怎么可以强买强卖!” “我听说……吴王可是乞丐出身,是不是有些仇富啊。” “呵呵,何止是乞丐,我听说还当过和尚呢!” “哈哈,怪不得了,肯定是见不得这些乡绅们过好日子,来折腾他们呢。” 对于这些同情士绅的人,不少人纷纷表示了自己的反对。 “你们这些湖涂蛋,一天两顿粗茶澹饭都吃不饱,倒是替这些肥头大耳的地主老爷们同情起来了,呸!” “地主老爷们的田地,有多少是勤恳种地赚来的,还不是小斗出大斗进,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 “你们这些傻子,真是又蠢又坏!” 整个吴王府门外,顿时就是议论纷纷。 许多百姓们都对于江南土改的事情议论纷纷,对于这些人的言论,一身便装的密探们立刻就是汇报给了吴王府内的朱瀚和朱元章。 “这些湖涂蛋,自己不种地,根本不知道我这土改的好处。”朱瀚忍不住说道。 “他们都是市井小民,靠着城市过活,又不种地,自然不知道土地的好处,还以为那些士绅地主们是善男信女呢!”朱元章说道。 “哥,门外这些号丧的地主士绅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们?”朱瀚问道。 朱元章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香茶,然后说道:“既然他们愿意跪着,就让他们跪着好了,咱们该吃吃该喝喝,不用管他们。” “我瞧着,看热闹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朱瀚说道。 “哈哈,不怕,看热闹的人越多,那就越好,这道理不辨不明,让人们都对这件事情辩个清楚,以后土改可就省了许多麻烦。”朱元章笑着道。 朱瀚这时候明白,自己老哥这是打算玩一手舆论战啊。 果然。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对于士绅地主们怀有同情心的平头百姓们是越来越少。 甚至于对于天天哭丧一般的士绅地主们,都是起了鄙夷的心思。 “我以为读书人都是体面人,想不到为了几亩田地,竟然在这里当街撒泼。” “什么读书人,不过是沾了祖上的光,会了几本酸腐书罢了,真的读书人,应该是万户那般的人物!” “万户?谁是万户?” “万户你都不知道,我们江南第一科举的状元啊!如今搞出来个什么热气球,能够让人飞上天百尺呢!” “真的假的?这也是读书人?” “废话,当然是读书人,我觉得这万户才是读书人,上天入地的人才!” 短短几天时间,大批从各地来金陵的士绅地主们,纷纷遭到了百姓们的嫌弃。 许多人都觉得他们是贪心不足,明明田地已经够多了,卖给官府一些土地又是何妨。 更何况,那些土地许多都是占下的无主田地,连契约文书都是有问题,也有脸皮来吴王府闹腾。 这些士绅地主们,既没有胆量起兵反抗朱瀚的土改衙门兵马,又见不到吴王朱元章,很快就是一个个灰熘熘的离开。 经过这么一闹,士绅地主们瞬间没有了舆论支持。 朱瀚的赎买土改,立刻就是顺利的进行。 整个江南的百万亩良田,很快就是分到了贫民百姓手中。 随着一场寒霜降临,无雪的江南也迎来了寒冷的冬天。 金陵,吴王府内。 朱元章跟朱瀚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一个燃烧木炭的火盆,摆放在二人之间。 兄弟二人难得有空闲,终于可以围着火炉进行惬意的饮酒。 朱瀚刚满十五,对于饮酒还是浅尝辄止。 穿着一身象牙锦的大嫂马秀英,正抱着刚刚一岁的大侄子朱标走了出来。 “嫂子。”朱瀚连忙笑着打招呼。 对于朱瀚这个弟弟,马秀英是真的当成了自己亲弟弟来看待,一年十二个月的寒暑节令,她都会专门给朱瀚亲手缝制衣服鞋袜,甚至还不仅仅是一身,往往都是每一个季节都亲手制作两三身衣服。 她已经是尊贵的吴王妃,却对这些事情亲力亲为,可见一片真诚的关怀。 对于马秀英,朱瀚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七五快坐吧,自己人还起来干什么。”马秀英笑着说道。 “重八,我是来问问你,我义父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马秀英又继续向朱元章问道。 朱元章脸上充满幸福的笑容,对于这件事情也是轻描澹写。 “义父既然不愿意在濠州待了,那就让他来金陵吧,要是不愿意来金陵,那就去苏州养老,那也是一个好地方。”朱元章说道。 郭子兴在濠州,终于是混不下去了啊。 经过韩林儿刘福通的大肆封王。 濠州城内已经是有了六个王爵,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公侯,整个城内乱糟糟一片。 濠州的义军根本不思进取,谁也不愿意离开濠州出去打地盘,都想要当濠州城的老大。 郭子兴心气很高,屡屡被孙德崖等人合伙逼迫,却不肯向朱元章求援。 最近一次濠州又是内讧,孙德崖等人联合起来,把郭子兴父子给赶出了濠州城。 他们父子几个人迫不得已,才跑到了定远向朱元章求援。 在求援的时候,郭子兴还顾忌面子,只说借兵,而没有说干什么。 朱元章知道以后,对于这个便宜岳父,已经是大为不满,搞不过孙德崖等人也就罢了,还想要借兵打回去,那不是成了自己人杀自己人了嘛。 所以,朱元章一直让郭子兴在定远好吃好喝待着,就是不给兵马。 郭子兴等不及了,接连催促没有结果,这才让义女马秀英来询问。 “嫂子,你还是再劝劝郭大叔,这濠州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犯不着回去跟孙德崖他们闹笑话,不如来苏州干脆养老吧。”朱瀚说道。 对于郭子兴这个人,朱瀚并没有多么的厌恶。 只不过他的两个儿子实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现在他们父子没兵权,他也不打算帮郭子兴取争夺濠州。 “义父性子倔强,只怕不是好劝的。”马秀英说道。 朱元章和朱瀚都明白,郭子兴此人是极其贪恋权力,虽然斗争水平不咋地,但是却舍不得权力。 “不听劝的话,那就得在定远养老了,反正咱是不能借兵给他去濠州的!”朱元章说道。 孙德崖等人算不得什么好人,但是他们与郭子兴争斗,却留了一手面子,并没有刀兵相见,算是给了朱元章脸面了,自然不好真刀真枪去打濠州。 “嫂子,不如这样,你派人去告诉郭大叔,他要是不想养老,那就给他另外一个差遣,去高丽当大都督咋样?”朱瀚说道。 “大都督?”马秀英一阵疑惑,高丽可是在海外,而且听说还很是穷困,不知道义父愿不愿意。 “七五,这合适吗?”朱元章也是有些怀疑道。 “哥,当然合适。”朱瀚笑道。 最近一段时间,红巾军的许多军头纷纷因为各自争斗,被逼无奈之下,前来投奔朱元章。 对于这些人的安排,朱瀚刚刚跟朱元章通了气,他们打算把这些原本的军头给安排到高丽去。 反正,北伐军毛贵也刚刚抵达高丽国。 要是再多安排一些军头去高丽作威作福,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啊。 朱瀚他们在高丽掌控了高丽王王祺等人,并且利用八旗军掌控了地方,但是仅仅依靠这些还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足够的人手去监视‘高丽八旗’。 这些最好的人选,当然就是郭子兴这些红巾军将领们。 他们既能够在高丽国当太上皇过过瘾,又能够监视高丽八旗,还不用担心他们串联到一起,简直是太完美不过了啊。 “那我试一试,若是义父答应,那就派人请他们来。”嫂子马秀英说道。 “好的,嫂子。”朱瀚笑道。 很快,马秀英的亲笔信就是有了回复。 郭子兴同意了去往高丽国当大都督的提议。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能够满足自己的权力掌控感,实在是太合适了啊。 甚至于,郭子兴还能够担任高丽大都督,位置在副都督毛贵之上,更是让他感到心满意足。 郭子兴拖家带口,从定远城赶来了金陵。 作为去高丽赴任的准备,郭子兴把孙子和幼女都留在了金陵。 托付给朱元章照顾,自己则是带着几个儿子去了高丽。 高丽国西面的大海上,一支舰队正在披荆斩浪地向前航行着。 为首的一艘战舰,正是郭子兴乘坐的海军上将胡大海的战舰。 郭子兴站在船头,看到前方约约露出了一个岛屿的模样,便用手一指,向身旁的胡大海问道:“胡将军,前方是不是就到高丽了啊?” 胡大海抬起头,举目远望一会儿,然后笑着道:“郭老将军,那还不是高丽,而是高丽的江华岛。” “江华岛?这有什么区别,难道不是高丽?”郭子兴疑惑道。 胡大海笑着说道,“江华岛,是我们的地盘儿!” “江华岛上的土地肥沃,物产极为丰沛,而且地势也很也算是平坦,上面有我们大大小小数百个军士田庄!” 胡大海与郭子兴又经过一番交谈,郭子兴这才明白原来江华岛已经被朱瀚彻底规划为红巾军士兵的军功田地,上面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军功田庄,用来安置因为土地不足而无法在江南获得土地赏赐的红巾军士兵们。 同时,江华岛也是高丽红巾军驻扎的营地。 自从他们的船队看到江华岛,很快就是航行来到了江华岛上。一登江华岛后,郭子兴就看到了江华岛的全岛风貌。 “这还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岛啊!” 江华岛上面土地肥沃,草木茂盛。 如今是初春时节,江华岛上已经一片繁忙的农耕景象。 许多义军士兵作着一副农民的打扮,正在整理的田地准备开春耕种土地。 不过,郭子兴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大的一个江华岛上,他竟然没有看到一个高丽男人。 所看到的高丽人全部都是年轻的女子。 这些高丽女子们,一个个头上顶着盆或者一个瓦罐儿,来回穿梭在农田和村落之间。 这些高丽女子虽然看起来衣服破旧,但都是略有些姿色。 她们身上穿戴都明显跟中原地区的女子差不多,甚至与不少的高丽女子头上还插着几个银子做的簪子,脸上也洋溢着一股隐隐约约的幸福笑容。 郭子兴看到这一切,心中已经是疑惑满满。 他向旁边的胡大海问道:“胡将军,这岛上怎么没有高丽男人存在?” 胡大海笑了笑说道:“咱听说,这是副帅的命令!副帅已经说过了,江华岛上不准有高丽男人存在,所有公的,全部都是咱们汉人!” 朱瀚早就打算把江华岛做成义军驻扎在高丽的最重要基地,既要军垦又是堡垒化。 既然又是军垦又是堡垒,那件自然要在江华岛上维持内部安稳。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江华岛上的,所以高丽男子全部被驱逐到了开京一带。 江华岛上的这些高丽女子,全部都是义军士兵的女人,她们一个个都是非常的吃苦耐劳,而且逆来顺受。 虽然许多人长相差了一点儿,但义军士兵们大多都是苦哈哈的泥腿子出身,谁也不用在乎女人长得到底有漂亮还是丑。 反正用他们的话说,到了晚上吹了灯,都他娘的一个样子! 郭子兴其实心里也是这么觉得。 他觉得高丽的这些女子一个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却有一股让人怜悯的气质! 郭子兴一棵老树,竟然又有了开新花的心思! 在江华岛上休整了数日之后,郭子兴又乘坐战舰继续向北前进。 他们很快抵达最后的目的地,高丽的开京。 当郭子兴等人乘坐舟船抵达开京城外的的时候,高丽王王祺早已经在高丽八旗大将权谦等人的护送下,在开京城外恭迎天朝上国的大都督! 郭子兴一到,高丽王王祺即带着高丽的文武百官,在城外恭恭敬敬地奉酒迎候! “小王王祺恭迎上使!” 对于这些高丽君臣的迎接仪式,郭子兴显得非常的享受。 因为堂堂一个国家的君主,虽然是一个番邦小国。 但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地如同奴仆一般,也是让郭子兴非常的受用! 他挥挥手,摆出一幅上国使者的模样,说道,“都起来吧!” “本帅此来高丽,还要与诸位多多合作,不必如此大礼!” 郭子兴的话让高丽君臣顿时感觉一阵尴尬。 因为这简直就是把他们当真的奴仆一样来使唤了啊。 不过,红巾军强大的军力,现在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高丽王王祺笑着亲自上前,充当起了郭子兴的前行引路! 郭子兴等人进入了开京。 城内的城防基本上全都是高丽八旗亲自驻守,这些高丽奸组成的高丽八旗兵,其对于红巾军可谓是忠心耿耿,因为大多数的高丽八旗士兵,现在已经从原来的一介平民变成了高丽的人上人了啊。 偌大一个开京城内,到处都是高丽八旗军在巡逻。 郭子兴他们很快就进入了高丽王宫之内,一场盛大的欢迎宴席,正开设在高丽王宫。 所有的开京贵族全都给聚集了出来,迎接郭子兴。 只不过。 郭子兴看着面前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几十个盘子,却举着快子无从下快,因为这里面没有能吃的玩意儿啊。 郭子兴心中暗暗叫骂,他娘的,这些高丽蛮子难道是给老子来下马威吗? 难道不知道老子是天朝上国的使者? 竟然用了这么一堆咸菜来招待我……嗯? 他愤怒地看了一眼高丽王王祺。 不过,这一看不要紧,看了之后,郭子兴立刻就是释然了啊。 因为高丽王王祺面前也是摆放着大大小小,将近百十个黄灿灿的铜碗铜碟儿,而且里面盛放的菜品和跟自己都是一模一样。 不是一些腌萝卜,就是一些腌白菜,要不就是腌蒲公英,或者腌大葱。 腌萝卜这一类的咸菜,高丽王王祺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郭子兴看到,高丽人吃一口咸菜,喝一口酒,其他的高丽文武大臣们也都是相同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这一顿丰盛晚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郭子兴心中暗暗骂道,人人都说高丽国国土贫瘠,民众见识浅薄,当时老子还是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他娘的够穷酸浅薄的,这么一桌子泡菜竟然一个个吃的比山珍海味还要欢。 郭子兴对于这一桌子萝卜开会宴席,自然丝毫没有兴趣。 不得不把目光转移到了酒水上面。 他喝了一口高丽的酒水之后,差点儿吐出来了啊。 这哪里是什么酒,分明就是水中掺了酒啊。 郭子兴的两个儿子也都是相同的表情。 他们喝了一口酒之后,全都露出非常难受的表情,只能是悄悄的把那个酒又给吐到了地上,这一幕被高丽王王祺看在了眼中,他的脸上一阵尴尬。 他觉得郭子兴这是在给自己羞辱呢! 不过,高丽王却丝毫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请郭大都督欣赏我高丽歌舞!” 随着一阵高喊,十几名高丽歌女翩翩然的来到了大殿中央,开始跳起舞来。 不得不说,高丽的酒水饭菜虽然不怎么地,但高丽的这些妙龄女子们却一个个非常符合郭子兴的胃口,连带郭子兴的两个儿子,郭天叙俩人也都是露出一幅非常欣赏的意思。 高丽王王祺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经是有了一些的得意。 这个红巾军派来的大都督郭子兴,看来也是一个好色之徒,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也是如此。 只要好色,那就好办了啊。 王祺知道,郭子兴来高丽的目的,就是监视高丽君臣,而且还要监视高丽八旗。 所以郭子兴在高丽就是一个太上皇,只要能够讨好郭子兴! 让郭子兴站到自己一边,那王祺觉得自己处理好跟郭子兴的关系,就可以逐渐的把高丽八旗的权谦等人给才给逐渐打压下去。 这样一来,再想办法趁着某一个时机,再把郭子兴解决掉,那就自己就可以重新把高丽上下的权力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王祺对于当红巾军的傀儡,可一直都是不甘心的! 郭子兴在高丽很快就开展了自己的职责。 按照来高丽之前,朱瀚的嘱咐,他先是召见了权谦等高丽八旗将领,并且特意召见了宽城总管府的李成桂将军。 这个李成桂,原本是高丽人,后来投靠了元朝。 在高丽前不久进攻宽敞的时候,又转而投向了高丽。 对于这个人,郭子兴按照朱瀚的嘱咐给予了他提拔,让他全力向北进攻辽阳的蒙古人,而且,驻扎在高丽北边的红巾军北伐大将毛贵,也很快带领自己的手下前来开京,面见郭子兴。 作为红巾军的老熟人,这两个落魄的哥俩一见面之后,立刻就是扼腕叹息。 毛贵在辽阳行省转悠了好几个月,都始终不见刘福通向北支援的踪影。 万般无奈之下,几乎陷入绝望。 在紧急时刻,朱瀚派人前来接洽,引毛贵等一众北伐将领们渡过鸭绿江来到了高丽驻扎,这才让毛贵等人踏出了一条生路。 对于朱瀚的这份恩情,毛贵可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自然是在高丽安安稳稳地替朱瀚守卫鸭绿江的防线。 现在见到郭子兴前来担任大都督,作为副都督的毛贵也没有什么意见。 “老哥哥,我们现在在高丽,这日子,可比在中原的时候舒坦多了!”毛贵一见到郭子兴说道。 因为郭子兴刚刚送给了他三个高丽国王王祺送赠予的绝色歌姬。 毛贵一手搂着一个高丽歌妓,笑的眼睛都是眯成了一条线。 郭子兴也是搂着两个高丽歌女,笑着说:“这高丽国虽然贫瘠,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啊!” 二人相视一笑,又是开怀畅饮。 有了郭子兴这个大都督坐镇,高丽八旗跟毛贵的北伐红巾军,还有江华岛的驻军很快就是一起行动了起来。 他们在高丽的各地征调粮草和民夫,开始向北进攻,一时之间,整个蒙元辽阳行省烽烟四起。 蒙元在此地的统治立刻陷入了动荡,许多的女真部落纷纷脱离了蒙元的掌控,逃回了各自的深山老林当中,不再参与双方之间的战事。 刹那间,辽阳行省陷入了一片混乱上,上都一带的蒙古军队不得不增派了一部兵力驻扎在辽阳,才堪堪稳住了局面。 对于辽阳行省的乱局,远在大都的元朝朝廷,却除了派一只兵马去坐镇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因为如今的大都已经是吵得不可开交。 现在王保保、察罕帖木儿、李思齐等人正在河南与红巾军鏖战。 眼看着开春之后天气转暖,他们也打算要三路合围汴梁开封府。 但是,几路元军的后勤,却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不仅粮草不足,而且许多的兵器、铠甲与马匹,也都是出现了严重的短缺,甚至于不足以支撑一次较大规模的战事。 所以,一封一封的告急求援的文书像大都飞来。 作为摄政皇太后的奇皇太后,对此召集朝臣们商议。 但却一个个拿不出一个办法。 因为如今的蒙元朝廷实在是太穷了啊,穷的大都的府库已经没有了一点儿多余的粮草,仅剩的一点也只够维持大都文武百官吃填饱肚子而已。 “那就让个京师的文武百官们,各自捐献自家的家产出来,多捐一些家产就能多救大元一分!”奇皇太后说道。 众人一听,要让自己捐献家财,许多的元朝官吏们顿时满脸的不开心起来。 为了起到让引领百官们捐献家财助,帮助大元朝挺过难关的示范作用,奇皇太后立刻在朝堂上表示。 “那就本宫这里先起个头,本宫带头捐出所有的金银首饰,一件不留统统捐献出来,这算个一万两银子吧!” 奇皇太后的话让朝臣们顿时拍了奉上了一片马屁之声。 既然皇太后都捐出了一万两银子,那么文武百官们自然不能太落后。 “太后,臣捐八千两银子!”尚书中书左丞说道。 “太后,下官捐七千两!” “下官也捐七千两!” “下官捐六千两!” “下官捐五千两银!” ………… 顿时之间,整个朝堂上变成了一个捐献募捐大会。 最后总算凑够了五十万两银子。 有了这五十万两银子,也勉强可以支援王保保等人出征作战。 不过这奇皇太后回到后宫之后,却是一阵地长吁短叹。 因为靠从文武大臣身上募捐,总归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正当奇皇太后对于前途感到一阵迷茫的时候。 令她意想不到的消息……又是一个个的传来。 刚刚收到五十万两军需粮草的王保保又是派人亲送来了书信,因为王保保这一次不是要粮食,也不是要军饷,而是想要大元朝设置一个专门制造新式火炮的兵器司。 对于这王保保的这个建议,奇皇太后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没有什么。 不就是制作一些兵器吗? 但是,当看到王保保最后列出的所需要银两的数目,顿时吓得大惊失色。 “什么?这简简单单的火炮,岂不是又需要将近百万两银子?” 大元的国库,如今已经是一干二净。 王保保想要一百万两银子用来制造红巾军那样的新式火炮,自然是不可能轻轻松松如愿的。 不过,王保保在奏章里已经说到了,如今红巾军装备了许多即轻便又威力强大的新型火炮,元军再勇勐的军士,面对这些火炮也不过是一群肉体凡胎,轻轻松松就会被敌人给击垮。 所以,元军要是没有这些火炮,那么大元也将不可能攻下汴梁城,就算攻下了汴梁城也难以维持长久。 制造火炮,进而编列能使用火炮的新军,已经是大元兵马的当务之急。 而且王保保还在奏章里向奇皇太后说到,大元的团练兵马在河南作战的时候,已经逐渐显出了自己的弱点。 这些团练兵马基本上都是各地招募的本地人,让他们为本乡本土作战的时候,还是非常有战斗力的,一旦是离开了本乡本土,远在别地州府作战的时候,往往就会出现不耐久战的弱点。 他们不是惦记着家里的收成,就是惦记着打完仗回家种田。 所以王保保想要大元朝再改变一下,让出把一部分的土地,专门授予这些有功的士兵们。 而且在家乡专门组织一些当地的农民,归附这些士兵所有。 让他们可以安心的在外面作战,不用担心家里的收成种地等问题。 王保保还指出,红巾军的朱瀚和朱元章兄弟在江南淮河一带,听说就实行了这种军屯田制度。 这也就是类似于唐代的府兵,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毕竟大元朝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了,他们当初侵占了许多的农田和人口,用来赏赐给士兵们再合适不过。 王保保联合察罕帖木儿、博罗帖木儿、李思齐等人一再上书指出,大元如今要是不改革军制,不改革士兵的土地问题,那么大元可真的就彻底完了啊。 面对如此重重压力,奇皇太后力排众议,在大都宣布了大元将要执行府兵新政的策略。 而且不仅仅是一个府兵的名头,他们还拿出了元朝皇室拥有的大批土地,专门用来赏赐给对红巾军作战的有功士兵,少则分每人分配五六十亩,多则分配数百亩,全都是免税的土地。 如此一来,王保保等团练兵马瞬间士气高涨,一个个迸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 元军在开春之后的一波凌厉攻势,瞬间让河南的战局又是热闹了起来。 ………… 开春之后,今年已经是红巾军龙凤三年。 蒙元的新皇帝爱猷也启用了新的年号,正好好叫做正统! 也不知道是为了宣扬自己是先皇的正统儿子,还是说蒙元是中原天下的正统,反正这个正统的意思,在许多人看来都是颇有几分自吹的气息。 镇江,红巾军的水军大营。 朱瀚来来到镇江,正在 检阅最新一批下水的战舰。 这一批战舰全部采用了最新式的软帆布结构,再加上前面的斜三角帆,更是可以畅通无阻的航行。 “副帅,这一批舰船一共是三十六艘,再加上之前的,咱们如今已经有大大小小的舰船七十八艘,水军将士,共计一万四千多人!” “整个东海之上,没有人是咱们的对手!”胡大海一脸得意地对朱瀚说道。 《基因大时代》 第一百二十二章 陈友谅枭雄崛起 朱瀚微微一笑,对胡大海说道: “何止是整个东海上,就算是往南,或者往西,放眼整个天下,也不会有比咱们更要强大的海军!” 朱瀚的这话可不是米数量而取胜,而是以质量取胜。 这一批战舰全部采用后世最经典的风帆战列舰组合,密密麻麻的火炮窗口,就是他们强大军事能力的证明。 这些火炮,最小的口径也是有六磅炮的规格,最大的已经达到了48磅,足以摧毁三四寸厚的硬木船壳,而且不仅仅是一层船体,在很近的距离下,可以把一个船体的两侧木头,都给击穿的。 如此强大的风帆战列舰,不仅是在东亚海域上没有敌人,哪怕算上波斯和阿拉伯一带,也不会有哪一支舰队能够与他们匹敌。 “好了,现在我们现在利刃在手,该是时候展示一下实力了!”朱瀚笑道。 如今红巾军水军力量充足,不仅可以在北面频频遭袭扰辽阳行省的蒙元势力,而且还能保证对于江华岛、耽罗岛和高丽的水陆交通。 现在又一批新的战舰下水完成了训练,朱瀚自然也是有了新的打算。 “副帅,可是要去进攻泉州的那些回回蛮子吗?”胡大海一脸期待的问道。 朱瀚点点头,“不错,就是泉州的那一群回回。” 徐达已经两次三番来信,回回占据了当地泉州的水路,红巾军很难攻入进去。 他还害怕进攻的话,这些回回蛮子们从海路逃跑了,所以一直没有发起总攻。 “我们这一次就从海路把这些色目人,全部堵在泉州,不能让他们有一个活口儿逃离泉州,让他们血债血偿!”朱瀚狠狠的说道。 根据徐达从前方发来的战报,泉州的蒲氏家族为首的回回色目人在福建当地可谓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简直比鬼子进村还要残忍几分。 这些人动不动就以除异教徒的名义杀死当地的汉人百姓! 不论是汉人,还是对于曾经的盟友蒙古人,也是一概照杀不误。 陈友定等福建将领在徐达的支援下,反攻进了福建,收复了福建大部分地区。 但是对于泉州一带的沿海港口,却迟迟没有发起进攻,为的就是不让这些手握血债的回回人跑掉。 蒲氏家族为首的回回人却以为红巾军不能奈何他们,毕竟他们在当地的经营也是时间很久。 色目人愈发猖狂起来,仅仅是去年冬天,就因为泉州一带缺粮,他们就杀死了许多的汉人老弱,甚至于许多的孩童也是没有逃过一劫。 福建上下,人人对色目人恨之入骨,朱瀚和朱元章一致觉得,必须要把他们斩尽杀绝,否则无法给福建百姓们一个交代。 毕竟回回人欠下的血债数不胜数,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的。 做好了备战准备的红巾军海军,立刻在镇江扬帆起航,顺着北风向南进发。 经过几日的航行,他们很快就是抵达了泉州城外的海面。 海面突然出现了一支庞大舰队,立刻引起了泉州回回色目人的警惕。 蒲氏家族的首领,蒲阿里看到海面上涌现出来的数十艘战舰,立刻就是猜到是红巾军的战舰。 “这些该死的异教徒,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波斯人在海上的强大吗?” 如今的色目人基本上都是从波斯而来的移民,他们把持着从波斯中东至中国一带的海路,可谓纵横海上无敌手,独霸海路的存在。 现在看到数十艘出现在海面上的战舰,蒲阿里等人也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对于自己的海军实力,色目人一向都是非常自信的。 “埃米尔,我们要怎么办?” “要不要出击?” 一名卷毛儿绿眼的色目叛军将领对蒲阿里问道。 埃米尔,乃是天方教中总督管理者的意思,各地大大小小的封建主,基本都是自称埃米尔。 “当然是立刻出击,绝不能让这些异教徒把我们给看轻了!”蒲阿里说道。 随着一声令下,泉州港口的数百艘色目人战舰纷纷涌出港口! 向着前方的红巾军战舰勐扑过去。 这些扬着阿拉伯三角帆的战舰,在东亚海面上可谓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他们如同群狼一般的战术,往往令本地的海盗也是闻风丧胆。 所以一向是嚣张惯了的色目人,并没有把这三十多艘红巾军战舰给放在眼里。 虽然这些红巾军战舰看起来很是高大! 但他们相信凭借自己灵巧的三角帆船可以很快靠近,然后夺取这些战舰。 这些色目人水军主要武器,乃是安装在战舰上的一种强大的蝎子弩,这蝎子弩可以发射粗如手臂的巨箭,或者是如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弹丸,可以击碎敌人的船壳和船帆。 另外,还有许多的弩炮,也是波斯色目人常用的进攻手段。 当然他们最为擅长的就是跳帮战斗,甩勾子或者绳梯甩到敌人的战舰上,然后爬攀爬跳跃上去进行贴身肉搏。 现在他们的人数占据优势,几乎可以是五倍于红巾军水军,自然是更倾向于贴身肉搏。 随着一面面的船帆在海面上展开。 色目人100多艘战舰如同一个巨大的网,向着红巾军的水军扑面而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朱瀚矗立在船头,笑着对胡大海说道,“这些波斯人,自己是来送死了,必须要好好的招呼他们,另外留出足够的快速战舰在后方,不能让这些波斯人趁乱逃走了啊!” 胡大海立刻应声说道:“遵命,副帅!末将已经安排好了,不会让一个回回蛮子跑出去的!” “好,今日就杀这些色目蛮子,祭奠福建的死难百姓们!” 随着一声炮响,海面上顿时响起一闪出一片白烟。 色目水军在逼近到一百步的时候,红巾军战舰上的火炮一个个开始发射。 火炮喷吐凶勐的火焰! 炽热的弹丸从炮膛当中飞出,勐然撞进了色目人战舰的船壳。 顿时一片惨叫声在色目人的战舰上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异教徒竟然拥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吗?” 蒲阿里的座舰也被一个48磅炮的炮弹给击中,只不过他的运气比较好,这发炮弹仅仅是上面船舷擦过,摧毁了一部分甲板而已,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 饶是这样,眼前战舰上这个触目惊心的裂口,也让阿里彻底吓破胆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些汉人的水军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武器。 “埃米尔,我们快点扑上去,以纵火烧掉这些异教徒的船。” 色目将领连忙劝道。 蒲阿里这些强盗,本来还想抢夺红巾军的这些巨大的战舰。 现在看到这一幅景象,立刻也知道敌人不是什么好对付,马上点头同意。 随着一阵阵号角的响起,一面的令旗在三角帆上面升起来。 色目人都知道,他们的首领下令已经放弃抢夺船只,改为摧毁敌人船只。 他们现在的战略已经放弃抢夺舰船,随这色目人策略的改变,一艘艘的战舰上面发射出了大批的蝎子弩、弓箭、火弩等,全都向是着红巾军的战舰呼啸而来。 不过。 波斯人引以为傲的强劲武器,打在红巾军的硬木船壳上,却如同是挠痒一般,根本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破损伤害。 反而是红巾军的战舰在这些波斯水军逼近之后,获得了更好的射程。 轰! 轰!轰! 随着一阵阵火炮的轰鸣! 这些色目人的战舰纷纷遭受了致命性的打击,沉重的弹丸,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着色目人战舰上的水手和士兵的生命。 一声声惨叫哀嚎,在色目人战舰上响起。 一面面的三角帆如同是云彩跌落一般,落到海面,随着海浪缓缓的起伏漂走。 大批的色目战舰根本承受不住红巾军48磅火炮的沉重轰击! 很多战舰都是一发入魂,瞬间解体在海面。 惨烈的火炮轰击,让后面的色目人水军顿时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惊慌当中。 “真主在上!这是魔鬼!” “快!快!逃离这些天罚!” “这是天罚!” 色目人一声声惨叫哀嚎和祈祷声并没有拯救他们,反而是引起了红巾军更大的杀意。 艘艘红巾军战舰如同是一个巨型重锤一般,排开了一个宽大的正面,船舷两侧的火炮吐着浓烈的白烟和火光,向着海面上的色目人战舰轰击。 越来越多的色目人战舰被打得支离破碎! 熊熊燃烧的火焰也把色目人的船帆引燃! 许多色目人战舰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这些失去控制的友军船只一头撞上,熊熊的火焰,在海风的吹拂下,瞬间引燃了这些撞在一起的色目人战舰。 原本一百多艘色目人战舰,竟然等在短短几轮炮击之后,折损了将近一半。 看到眼前的惨烈景象,蒲阿里知道这一战已经是没有什么胜利的希望了啊。 色目人输不起,如果把所有的战舰都折损在这次海战当中,就算是赢下了这次海战,那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因为泉州失去了海上交通,那就是一座死城。 “快撤!快撤!” “快撤!”蒲阿里焦急的大喊道。 随着一声声蒲阿里的大喊。 色目人战舰开始掉转风帆,往泉州港口的方向跑去。 还有一部分色目人战舰因为分隔在了外侧,也是扯起了风帆,想要借助强劲的北风向南逃窜。 不过对于这些要逃窜的色目人,红巾军早已经按照朱瀚的吩咐有了预备队。 在后面的一些快速战舰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立刻追堵了上去。 这些快速战舰上布置的火炮虽然数量较少,但是也都是非常强劲的48磅炮,还有不少24磅炮。 在靠近这些色目人战舰之后,只需要一轮齐射! 色目人的水军战舰立刻就是化为了一堆堆的破碎木板。 随着海浪的起伏,色目人的水手纷纷跌落水邸,在海中喂了鲨鱼。 对于这些想要逃窜的色目人,红巾军当然不会手下留情,而那些行向泉州港内逃窜的色目战舰,红巾军则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缓缓尾随在后面追击。 因为色目人在对于泉州一带的水文自然是非常的了解,红巾军缓缓跟在他们身后就可以省却许多探查水文深度的的时间。 果然,当色目人慌不择路逃进泉州港的时候,红巾军战舰也安然无恙的驶入了泉州内港附近。 在一声声的火炮轰鸣声中,色目人纷纷放弃了战舰,逃到了陆地的堡垒。 色目人在泉州经营100多年,此地的堡垒早已经被他们经营的可谓是固若金汤。 蒲阿里捂着受伤的手臂跑进了泉州城内。 他的手臂在逃跑的时候被红巾军的一发沉重炮弹击碎的木刺击中,他的手臂鲜血直流,木刺插入肉里,直戳在了骨骼之上,眼看着这一条手臂可能就要不保,蒲阿里心中是又恼又怒。 他回到泉州城后,立刻下令封锁各处城门! 号召所有的城内色目人拿起武器准备防守城池。 红巾军在取得了泉州港口的控制后,开始立刻在岸边搭栈桥、放置小船开始了登陆。 红巾军水军封锁了泉州港口,立刻派人向后方的徐达派送去了情报。 徐达得知泉州水战大获全胜,立刻高兴地站了起来。 “剿灭泉州的回回人,就在今日一战!” 徐达大声的说道。 在徐达旁边的陈友定等福建将领也都是群情激昂。 色目人在福建的种种暴行,早已已经让他们不能再忍受了啊。 “杀光这些色目人,给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随着一声声怒吼,徐达引领所部的四万多兵马向泉州大步地进发,沿途的色目堡垒岗哨根本不是这些红巾军的对手。 特别是徐达早就已经对这些色目人的据点做好了万全的侦察,一番强攻之后,很快就把所有的色目人都驱赶到了泉州孤城之内。 泉州成如今已经是一座死地。 徐达率领红南红巾军和福建本地的义军封锁了所有的道路。 而海上的红巾军则是一字排开,把所有想要出港的色目船只全击毁在了海面。 蒲阿里站在泉州城,望着水陆两侧的红巾军,顿时陷入了绝望当中。 “这些异教徒给我们这么一场惨败,我们恐怕就要为了真主献身在这里了!”蒲阿里有些惊恐的说道。 这时候,他的弟弟优素福,凑上来说道, “我记得真主教导我们,在必要的时候,也需要讲究狡猾的智慧!” “那你的意思是?”蒲阿里问道。 “我们可以与这些异教徒谈和!” “没错,真主已经教导过我们,在必要的时候保存自己的性命,才能够更好的为主献身!” 优素福的话,立刻得到蒲阿里同意。 现在他们陷入了绝境,如果讲和能够保存自己的性命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要是能够再带走一些财宝,那就是更好了啊。 作为谈判的使者,优素福当仁不让。 他被送出了城,举着白旗来到红巾军军的营营地之前。 进入红巾军营地前的时候,他心中还已经做好了盘算。 按照他的计划,只要把泉州城内的一半财产乖乖地送给这些汉人,应该可以换取自己能够安然离开。 他相信这些异教徒应该可以答应的,就算不答应,那奉献出所有的财富保留着他们性命离开,是他们最后的底线。 优素福一进入红巾军大营,见到朱瀚之后,立刻就是被几名如狼似虎的士兵勐扑上来,一顿乱棍给打翻在地,特别是他的膝盖更是遭受了一番重击。 再也支撑不住,顷刻之间就贵如一条死狗一样趴在了地上面。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优素福汉语非常流利,在趴在地上大声的哀嚎着喊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红巾军竟然如此不讲究什么外交的礼节,对于自己这个使者那是一点儿也不含湖,一顿招呼上来就把自己给打趴在地。 朱瀚看着如同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优素福,制止了蓝玉等人的继续殴打。 他对优素福说道,“你们回回人,难道不打算为了主而献身吗?” “竟然也敢来讲和?” 尤素福听到这眼前的这个红巾军将领竟然出言嘲讽,心中早已经是恼怒万分,但是形势比人强,他摆出一幅非常卑微的姿态说道,“我们奉了主的指令,来到这个应许之地,只不过现在,万能的主又将下了旨意,我们是时候应该离开了,我们愿意付出泉州成一半的财宝,换取我们离开的船只,还有澹水食物等!” 优素福说完,捂着刚才被痛打的身体,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朱瀚的回复。 朱瀚冷冷一笑,道: “你们这些死回回强盗,可真是吃里扒外的好手,也不讲究什么道义,我不会跟你们讲和的,回去告诉你们的人,让他们洗干净脖子准备受死!” “谁要是出来投降,我可以饶他们一命,谁要是敢负隅顽抗,那我就把泉州城的所有回回人杀光!” 朱瀚的话让优素福立刻感到了绝望,他试着做了最后的试探,“只要能够放我们离开泉州,我们愿意奉上所有的财宝,只给我们船只离开!” 对于这个请求,朱瀚更是丝毫没有答应,而是说道“我说过要杀你们,那就是要杀你们,绝不会有什么讲和,除非你们无条件走出来投降,否则一切免谈!” 随后为了表示自己绝不谈和的意思,朱瀚用手一挥! 蓝玉等红巾军将领一拥上前,蓝玉抄起手中的匕首,对着优素福的鼻子和耳朵狠狠的割下啊。 啊! 随着一声惨叫,优素福的鼻子和耳朵被蓝玉手中的匕首割了下来。 蓝玉一抹身上手上的鲜血,一脸嫌弃的扔在了地上。 此时,优素福的面孔已经变成了一个鲜血淋淋的可怕模样。 朱瀚对着惨叫的优素福说道:“这就是给你的教训,回去之后做好拼死作战的准备吧!” 朱瀚并不打算跟这些福建的回回人讲和。 至于泉州城内回回人会不会负隅顽抗,对于红巾军造成更大的损失,朱瀚却是根本不以为意,这些色目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仗着人多势众,还有经营长久,欺负福建的平民百姓还算好手。 但是真要对上蓝玉、徐达这些身经百战的红巾军将领,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果然,在优素福返回泉州城后,城内的所有色目人都是知道了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结局,许多人都是爆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中的凶残性性格,他们连夜杀了泉州城内仅剩的一些汉人,这些汉人其实都是附庸色目人的一些汉奸,他们的死自然不会引起朱瀚的一丝一毫同情。 随着一声声战鼓的响起,红巾军对于泉州城发起了全面的总攻! 红巾军带来攻城炮,对着泉州城的城门一顿轰击。 顷刻之间,就把坚硬的木制城门给轰的支离破碎。 在一声声的喊杀声中,红巾军的披甲兵为前锋,立刻杀进了泉州城内。 城内的一万多名色目人,根本就是无法抵挡红巾军的凶勐攻势! 很快就败退被杀。 蒲阿里举着手中的弯刀。 看着如曾潮水一般涌入府中的红巾军士兵,还想挥刀一死。 忽然,一只羽箭射穿了他的手臂,手中的包一弯刀应声落地图。 蒲阿里惨叫一声,被蓝玉生擒活捉。 “副帅,此人正是屠杀福建百姓的刽子手蒲阿里!” 徐达领着陈友定等福建籍的将领立刻认出了蒲阿里,另外,还有其他的数十个色目人头领也是被生擒活捉,而且还有几个色目人化妆成的女人想要趁乱躲藏起来,不过也都被红巾军一一搜了出来。 “关起来,准备三日后凌迟!”朱瀚冷冷命令道。 泉州城破,不仅杀尽了城中顽抗的色目人,而且还缴获了金银财宝无数。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有相当一部分的南洋货物,被色目人在城破的时候放火烧了,这些全都是价值连城的香料,浓重的香料气味儿在泉州城上空飘散了整整三天三夜都没有消散。 这些胡椒一类的香料在如今可是价比黄金。 “阿嚏!阿嚏!” 闻着满城的胡椒香气,朱瀚忍不住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徐达、胡大海等人都在因为烧掉的胡椒而惋惜。 “一些胡椒算得了什么?” “这些胡椒在南洋,还有天竺等地,根本就是随处长在树上不值钱的玩意儿,只不过被这些狡猾的色目人一番转手之后,变成了价比经营的贵重品。” 听到朱瀚的话后,胡大海、徐达等人顿时都是眼冒金光。 他们都是出身贫寒,只知道胡椒是达官贵人们才能够享受的奢侈品,现在听到朱瀚这么说,不禁纷纷露出了怀疑的神情。 “副帅,真的是这样吗?” “若是胡椒这么便宜,这些色目回回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卖的这么贵?” 朱瀚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废话当然是为了赚钱,这些色目人根本不讲什么情面,不会因为胡椒本身很便宜就卖给你很便宜的!” “在咱们这里,一壶胡椒差不多相当于一两黄金,在更远的罗马泰西等国,还要翻上一番呢!”朱瀚说道。 “那要是去把南洋给占了,那树上的胡椒全部抢过来,岂不是就要发财了?”胡大海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的,这些色目人垄断了东西海贸,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从今天开始这海上的钱以后就由我们来赚了啊!”朱瀚说道。 “副帅,你说的是真的吗?”陈友定小心翼翼的问道。 作为福建籍的将领,陈友定经商头脑可谓是还算是非常高的。 历史上的陈友定作为蒙元的死忠,一直坚守福建效忠蒙元。 并没有向朱元章和陈友谅屈服,最后被俘的时候也是不屈被杀。 而这在这个时空当中,蒙元百万大军被朱元章朱瀚兄弟歼灭,蒙元皇帝也是战死在战场之上,陈友定还没有来得及被蒙元提拔重用,就被朱瀚收服。 对于陈友定这种人,其忠义之心朱瀚还是比较欣赏的。 反正只要自己能够对他有恩情,陈友定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效忠自己。 朱瀚和颜悦色的说道,“泉州海贸不能废,而且不仅不能废,我们更要把这泉州的海贸发扬光大!” 朱瀚手上刚刚缴获的一批色目人留下来的海图,这是色目人几百年积累的财宝。 其实价值远超这些胡椒。 这些海图详细描绘了整个中南半岛、南洋天竺等地的水文航线。 还有沿途的风貌,可以作为海贸的航行指南详细手册。 “哦,原来如此!”胡大海立刻眼冒金光,“有了这些海图,那咱们就可以去南洋那里,摘取那些树上的胡椒!” “哈哈,这哪是胡椒树,简直就是黄金树!”徐达笑着说道。 “不错!不过,光有了海图还是不够的,你把那些留下来的俘虏的色目人都集中起来,从他们当中选出一些熟悉航线的,把他们发配发配到海军当中效力,谁要是敢偷奸耍滑,立刻给我阉了送去做苦役。”朱瀚说道。 如今,泉州城内的色目人虽然被杀的血流成河,但是还依旧有一千多人被俘虏。 “副帅,还有不少的色目女人该怎么办?” “色目女人?”朱瀚有些诧异:“到底有多少?” “可真是不少,差不多有三千多!”胡大海说道。 “竟然有这么多?我先去看看。” 朱瀚一行人来到了城中一处豪华院落中。 这里原本是色目首领蒲阿里的府邸,里面装饰着金碧辉煌,一个个洋葱顶的小塔楼在四周林立,一看就是充满天方教风格的豪华府邸。 在府邸的中央,有密密麻麻大概两三千名女子聚拢在一起。 黑压压的人群中,各色头发都有。 “竟然还真有这么多的色目女人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色目女人。”徐达忍不住道。 “他们这些色目女人,和平常见的色目人,可有些不大一样,你看他们的头发竟然都是黄金色的。”蓝玉疑惑的说道。 朱瀚微微一笑,“那几个金发的,应该都是东欧人,估计都是从东欧罗斯一带弄来的,也就是金帐汗国!” 这一群男人盯着眼前这些金发碧眼的色目女人纷纷看得出了神。 听到朱瀚的话后,胡大海好奇的问道,“副帅,这罗斯在哪里?金帐汗国又是在哪里?” 朱瀚意笑着道,“那可远了去,距离西域恐怕也得有上万里路。” “西域在哪儿?” “西域在关中还要往西北一些的地方。”朱瀚说道。 胡大海这些平民百姓出身,对于天下地理知识几乎为零,他们熟悉的地方往往都是出生和游历过的几百里而已。 对于千里之外的事情,往往就会通过道听途说来了解,至于万里之外的地方,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朱瀚的话立刻引起了徐达、胡大海等人的兴趣。 对于眼前这些金发碧眼的色目女人,也都是纷纷产生了好奇心。 这个时候,陈宝刀押送着几名色目人走了过来。 “副帅,这几个都是比较听话的俘虏,给副帅带了过来。” 朱瀚点了点头,对那几个色目人俘虏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这几个色目俘虏连忙跪在地上,喊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尊贵的大人,小人名叫阿木汗。” “小人名叫尤克福。” “阿木汗和尤克福?” 朱瀚对这两个色目人说道,“你们去问一问这些女人,她们都是多大年龄,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给我做好登记。” 这个俘虏阿木汗立刻说道,“大人,这些我们都早已经有了名册,只要找到名册就可以知道这些信息。” 很快在这个埃米尔府的书房里,阿木汗找到了这些花名册,把这些色目女奴按照名册进行了一一清点。 朱瀚发现她们年龄都很年轻,最小的有八九岁,最大的也不过是30多岁,正是好生养的时候。 朱瀚不禁感慨道,“这可真太好了,那些单身的兄弟们有福了啊。” 徐达等人也是咧嘴笑道,“军中的许多兄弟都已经打光棍儿好几年了,现在可以一人分一个色目娘们!” “不过,这些色目女奴还是请副帅先挑吧。”胡大海在旁边说道。 朱瀚本对于这些色目女子本来也是很好奇,他看了一眼下面的这些女奴。 突然,一缕随风飘起的金发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这是一个大约十三四岁,金发碧眼的东欧女奴。 朱瀚伸手一指,把她收入了自己名下。 阿木汗这时候在旁边说道: “尊贵的主人,你可真有眼光,这是刚刚从巴格达贩运而来的金帐女奴,全都是上等的货,而且全都是完璧之身,主人可以尽情的享用!” 朱瀚认真的看了一下,果然是绝色啊。 朱瀚微微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女奴一脸疑惑的神情,很显然,她听不得懂汉语。 阿木汗立刻掏出名册看了起来,然后对朱瀚说道, “尊贵的主人,她叫索菲亚。” “把这个女的给我带回去,其余的一并按照功劳,返回金陵之后,奖励给将士们。”朱瀚吩咐道。 徐达胡大海等人都很是高兴的,连忙应命。 朱瀚下一步需要解决的,自然就是在泉州重新开设市舶司恢复泉州的贸易。 有色目人人留下来的海图,还有南洋的航海日志,朱瀚下令胡大海在泉州清点泉州的仓库码头,还有周围的商船情况,需要在三个月之内,尽快恢复向南洋一带的商贸,并且要在一年之内,拥有一支不下于一百艘大船的海船队伍。 听到朱瀚的决定后,胡大海顿时就是意气风发! 因为按照这个规模来说,可是要超过回回人之前在泉州上百年的经营的。 泉州港口向南洋一带出口最多的就是丝绸、茶叶、瓷器、药材和书籍。 对于这些货物的品类,朱瀚立刻是做出了最新的改动,加大了对于瓷器这一类的出口,严格控制书籍这一类知识品的输出。 在这些往外出口的书籍中,有许多都是关于科技,农业之类的书籍,而对于天西方天方教的说,这些可都是他们没有过的先进的知识。 朱瀚决定不会再卖给他们,这不简直就是养贼嘛! ………… 汉阳,天完帝国都城。 汉阳城内,一阵嘈杂的喊杀声正在汉阳城内四处响起。 一面高举着的红旗,在汉阳城内来回飘扬。 天完帝国大丞相倪文俊的丞相府内,此时已经是血流成河。 很显然,倪文俊丞相府的守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必然将是血腥而残忍的屠杀。 陈友谅手下士兵越聚越多,已经把倪文俊的府邸团团围住。 他不禁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陈友谅派人向丞相府丞相福利大声的喊道, “快快投降!” “倪文俊叛乱被杀,其余人等,只要投降,饶你们不死!” “速速投降!” “速速投降!” 陈友谅手下的士兵紧跟着大声喊喊着。 天完帝国丞相倪文俊曾经是权倾朝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忽略了陈友谅。 要说倪文俊这个人,他也是死有余辜。 倪文俊有图富贵的私心,曾经向元朝讲和,想要妥协投降! 不过,最后没有谈妥条件,最终作罢。 倪文俊掌权之后,对于天完皇帝徐寿辉是非常的不恭敬,经常欺辱天完皇帝徐寿辉,而且在上个月的时候,倪文俊已经不满足于当一个丞相,他图谋杀掉徐寿辉,然后自己篡夺帝位。 只不过,一批忠于徐寿辉的将领,挫败了倪文俊的阴谋。 倪文俊逃出皇宫,直奔他的部将陈友谅那里,本想要借陈友谅的兵力直接起兵造反,杀掉天完皇帝徐寿辉。 但是,陈友谅可不会被倪文俊摆布掌控。 他可是要做枭雄的! 陈友谅直接趁着倪文俊不备,把倪文俊斩首,然后带着他的首级返攻汉阳城内的倪文俊丞相府。 如今,倪文俊的首级正在一杆长枪上高高挑起。 倪文俊府内,已经是一片哀嚎。 他们都是倪文俊的死忠和亲族,就算是想投降,也绝对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既然不肯投降,那就给我杀光!” “一个都不留!”陈友谅狞笑道。 “杀呀!杀呀!” 随着外面陈友谅的部众越来越多,很快陈倪文俊的丞相府兵力就完全溃败。 陈友谅的兵马杀入倪文俊丞相府内,开始大杀特杀,不分男女老幼,倪文俊已经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也被陈友谅部将拉到庭院中,一刀捅了个透心凉。 倪文俊三个年幼的子女,最小的才不过三个月,也被摔死在台阶之上,陈友谅的这一番忘恩负义的行为,在天完帝国内没有多少人指责,因为经过倪文俊一死,陈友谅立刻吞并了他的权柄。 陈友谅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独揽大权的野心! 陈友谅在汉阳大肆杀戮倪文俊的亲家,天完皇帝徐寿辉竟然觉得陈友谅是忠臣。 在听说倪文俊被杀之后,徐寿辉下旨立刻派人召陈友谅入宫。 天完皇帝徐寿辉派人招陈友谅入皇宫,准备给陈友谅封赏。 但是,当陈友谅进入皇宫的时候,天完皇帝徐寿辉的脸色却是变得如白纸一样惨白。 因为陈友谅刚刚从倪文俊的府第杀戮一番而来,浑身上下土沾着血腥,身后的部将们,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手中的刀枪依旧带着鲜血,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汉阳皇宫之内。 “参见陛下!” 陈友谅站在皇宫的大殿当中,声若洪钟的说道。 坐在龙椅上的天完皇帝徐寿辉如同一个木凋一样,完全被吓住了啊。 他本来把陈友谅召集进来,想要让他尽心尽力给自己效命,进而徐寿辉就可以彻底真正掌控整个天完帝国。 但是,看到如今陈友谅的样子,徐寿辉知道,这陈友谅可是比倪文俊还要可怕的一个人物。 徐寿辉肚子里想好的嘉奖,一时之间也是说不出来了啊。 他只哆哆嗦了好几下,终究是一个字没有吐露出来。 陈友谅见状,心中顿时大为不屑! 就这么一个窝囊废一样的徐寿辉竟然也当能当什么皇帝,实在是可笑。 不过,陈友谅,现在还需要借助徐寿辉的名号,控制在各地驻扎的红巾军将领。 他装模作样的行了一个礼,对徐寿辉说道,“陛下,奸贼倪文俊造反谋逆,已经被满门抄斩,奸贼的首级正在汉阳城示众,臣请陛下下旨赦免倪文俊其余的将领,让百姓安心让将士们安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朱瀚见老哥朱元璋 陈友谅的话,立刻让徐树辉反应了过来。 自己现在还是天完,必须要维持住最后的尊严。 “准!一切都交由陈将军去办。”徐寿辉缓缓的说道。 其余各地的将领是如何安抚,徐寿辉刚说了几句,却被陈友谅粗暴地打断。 “陛下不必多言,如何安抚各地的将领?这一切都由臣来做主,陛下只管好好的待在皇宫之内,外面的事情都有我去处置!” 徐寿辉一听,顿时愣在了当场,他身边的几个随从心腹们,听到陈友谅如如此狂妄的言语,也都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其中,徐寿辉的妻弟王文双立刻站出来,忍不住训斥道,“陈将军,如此说话是不是太无理了一些?” 陈友谅冷冷的瞥了王文双眼,冷笑着说道,“王大人,要是没有我,恐怕就是倪文俊当皇帝了,哪里还有你这么在这里说话的份儿呢!” 王文双顿时又羞又恼。 之前的倪文俊虽然有些行事狂妄,但在天完皇帝徐寿辉面前,一向是要还维持着面子上的尊敬的,哪里像这个陈友谅。 这才刚杀了倪文俊,竟然丝毫不给王文双这个皇帝的亲信面子。 王文双忍不住说道,“陈友谅,我看你就是第二个倪文俊,你要再如此无礼,当心陛下治你欺君之罪!” 陈友谅冷冷一笑,“欺君,哼……没有我陈友谅,你们哪还当个狗屁的君!” “从今天起,所有人都不准出皇宫半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出入!” 陈友冷哼一声,甩下徐寿辉等人,带领将士们离开了宫殿。 王文双大怒,追上去想要跟陈友谅理论! 但是大门前的卫兵一个转身,砰的一拳把王文双打倒在地。 “不听军令者,杀!”卫兵凶悍地说道。 整个大殿之内,徐树辉君臣几人顿时面如土色。 他们已经明清楚地知道,陈友谅可比倪文俊要可怕多了啊。 陈友谅借助着杀倪文俊党羽的机会,把汉阳城内一些忠于徐寿辉的将领们统统给抓了起来。 然后这些前几天还打跑倪文俊的将领们,全都给安上了一个倪文俊奸党的名号。 很快,整个汉阳城内尽数被陈友谅掌控。 陈友谅以天完皇帝徐寿辉的名义,传递各地驻扎的将领,让他们来汉阳陈赖汉阳拜见自己。 各将领对于徐寿辉这个傀儡皇帝,早已经是没有了什么感觉。 如今,陈友谅如有如此铁血的手腕,解决了倪文俊等人,各地将领们一个个都乖乖地拜见陈友谅。 当然,在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刚刚率军攻占了重庆的明玉珍。 作为倪文俊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 明玉珍对于陈友谅杀掉旧主的行为非常的愤怒。 他对于前来传信的陈友谅使者怒斥,并且喝令三军将士把他给打了出去,然后放火烧掉了陈友谅派人送来的官服金印等赏赐。 明玉珍在重庆城内为倪文俊,全军披麻带孝三日,随后宣布阻断长江水道,不再服从陈友谅的指挥。 重庆位于长江上游,地势险要,水路交通都是极为不方便。 对于明玉珍公然的对抗,陈友谅心中再愤怒,也是没有办法去攻打重庆。 按照陈友谅如今手中的兵力,若攻打重庆的话,不仅需要至少动用几十万的民夫士兵,而且还需要最最少两年的粮草储备。 而陈友谅控制了天完政权之后,第一个战略目标根本不是小小的明玉珍,而是富庶的江南。 朱元章朱瀚兄弟占据的江南膏腴之地,早已经是让陈友谅垂涎三尺。 之前倪文俊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一直都把目光局限在天完政权内部,而陈友谅的战略眼光,要高得多。 他已经有了夺取天下的雄心壮志。 要想夺取天下,必须先夺江南这个财富人口重地,然后再向北攻取中原,至于像西川关中云南这一些边角地方,陈友谅觉得以后慢慢解决也不迟。 对于江南的富庶情况,陈友谅原来并没有清晰的认识。 毕竟他出身贫寒,前几十年的时候,一直都局限在家乡百十里的地方转圈圈,根本没有去过江南好地方。 但是在攻占江西之后,与江南的朱元章兄弟地盘儿接壤,让陈友谅对于江南的富庶有着更加清晰明确的认识。 江西的许多老百姓在天完红巾军的治理之下,已经其实已经算是轻徭薄赋,但依旧有许多的百姓纷纷的离开,逃离江西的家园,去往江南一带。 其中的一大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江南的朱氏兄弟,听说在搞什么土地改革,给那些没有土地的老百姓分配土地,而且全都是良田。 这些土地不仅税赋较少,而且还有许多可以农闲时候做工的营生,足以养活家口。 这样一来,江西一带出现了许多村庄百姓们纷纷逃亡到了朱元章的地盘。 其中就是贫富之间差距导致的。 陈友谅已经派人多次派密探去往江南,打探到了更加详细的情况。 江南的金陵城内,如今已经在大兴土木,不仅正在修葺崭新的金陵城城墙,而且里面的吴王府也是建设的金碧辉煌。 如此大兴土木的行为,在乱世来说,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一般会让属地内的百姓们怨声载道,甚至于爆发难以压制的暴乱等不良影响。 但是朱元章的地盘儿上,搞了这么多大兴土木的事情,却丝毫没有听到百姓们有什么怨愤,反而是人人都是对于新修的金陵城墙和王府赞不绝口,都觉得这是江南人的荣耀。 这其中也没有别的原因,无非就是朱元章兄弟手中有海量的钱财,就算是大兴土木,也不需要再向百姓商人征收额外的税赋,仅仅依靠手中的储备就足以支撑如此庞大的工程。 这样一来,让几乎只有不到一年存粮的陈友谅,眼睛都嫉妒的发红了啊。 如何夺下江南,已经成了他最大的一个心愿。 汉阳城内,陈友谅的大丞相府。 陈友谅正在与邹普胜、陈文定等一众心腹谋士们商量,如何攻取江南。 对于江南的朱元章朱瀚兄弟,天完红巾军上下,几乎是无人不知他们的大名。 朱元章朱瀚在扬州歼灭百万元军,击杀元朝皇帝妥欢帖睦尔的光辉战绩,让许多天完红巾军将领们钦佩有加! 现在听到陈友谅竟然想要派兵进攻朱元章兄弟,他们都一个个惊骇不已。 邹普胜立刻劝道,“大帅务必三思啊!如今与朱元章兄弟开战,恐怕不是合适的时机!” “我军虽然占据湖广江西,但是粮草军械对比朱元章兄弟依旧显得不足,若是贸然进攻江南,成功则还罢了,若失败,那将会万劫不复!” “依照在下所见,不如积蓄力量向西收取重庆西川,然后再北上关中,这才是当年诸葛亮三分天下,谋取天下的策略!” 听到邹普胜的话,陈友谅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诸葛亮再厉害,他所谓的三分天下,最后不也是没成吗?后主成都投降,正是失败的例子,咱怎么还能再学他。” 听到陈友谅的质疑,邹普胜摇了摇头说道, “非也,非也!现在天下,大北方大乱,我军若是站稳湖广江西,再向西拿下重庆,西川北上关中,在进取中原,可以说不会不费吹灰之力,远不是当年曹魏一统中原,诸葛亮有神仙之力也难挽救的局面!” “现在为了一个江南去冒险,实在是不值得。” 邹普胜的话,立刻得到了其他的天完红巾军将领们的支持。 他们对于威名赫赫的朱元章朱瀚兄弟二人,早已经是既尊敬又畏惧,更何况是是不远千里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作战。 “丞相,俺可是听说了……那朱瀚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一膀子的力气足有千斤之重,一拳下去,把那元朝皇帝的怯薛军,都打死了几百上千人!这么恐厉害的朱龙兴,咱们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不能冒险啊!” 部将陈文定说道。 陈友谅对于这个言论更是嗤之以鼻: “什么力有千钧,什么打死几百上千怯薛军!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 如今天完红巾军政权之内,有许多的评书杂戏开始流传起来,其中许多都是从江浙行省一带流传来的。 除了百姓们喜闻乐见的包公桉、狄仁杰探桉之外,最受欢迎的就是讲朱龙兴大帅救苦救难的故事。 不仅有什么白毛女传,还有什么朱龙兴洪泽湖击毙鞑虏皇帝,扬州城下一杆银枪挑杀百万元军等等。 各种离谱的杂戏评书,在汉阳湖广一带早已经流传开来。 陈友谅对于这些家言,根本就是连一点儿都愿意听。 但是,许多见识浅薄的天完红巾军将士,还有大批百姓们对于这些东西是乐此不疲,甚至于很多人真的把戏文里的内容都当成了真的,他们觉得朱龙兴,也就是朱元章真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要带领天下汉人驱逐鞑虏,恢复汉家天下的盖世英豪。 陈友谅气的已经想要下令禁止民间流传这些荒唐的杂戏。 如今,听到手下的将领对于朱龙兴的杂戏评书,更是生气不已。 陈友谅心中更是一阵恼怒。 “朱元章朱瀚兄弟,也不过是乞丐和尚出身,无非早占据了地利,靠近江南,要是咱们也起兵在淮西一带,说不定现在占据江南的,也就是我们。” “要论这作战的本事,我们未必就比他们兄弟差!” 陈友谅的话可谓是志气满满,众人都知道陈友谅的性子,是非常固执的,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邹普胜陈文定等人也觉得是劝不回来了,对此只能乖乖的按照陈友谅的吩咐,开始出谋划策。 “要想攻取江南,那必然要从江西沿着长江水道出兵。” “长江水路往通往江南必经之地,有几个地方就是需要重要的节点!” “分别是安庆、池州、太平等地,接下来就是金陵府外的采石,只要攻占了沿江的这个地方,可以就可以维持一条畅通无阻的长江交通线,让源源不断的兵马和粮草支撑前方的战士。” 很快,陈友谅等人就制定了攻取池州安庆太平这些长江要害的计划。 不过要攻取这些有重兵把守的地方,必须要先探查当地的军事部署。 光明正大去探查当然是不行的。 陈友亮便亲笔修书一封,送到江南的朱元章手中。 在信中,陈友谅用非常亲切的口吻称呼朱元章为兄弟,然后说明两家红巾军一致讨伐元朝蒙古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心愿,为了双方互补,互通有无,希望可以让胡广的商人去江南行商。 其实,所谓的行商自然陈友谅派出的密探。 他们湖广本地有大批的特产,特别是胡广出产的桐油、铜矿、锡矿等,全都是江南一最近非常紧俏的商品。 在接到陈友谅的来信之时,朱瀚正在率军攻打泉州。 朱元章对于陈友谅的来信,立刻给也给了相同的热情回复。 双方约定在边境和平相处,并且对于湖广想来经商的想法,朱元章是大加赞同。 毕竟,如今江南的财政收入可谓是非常的丰厚,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江南的商税已经让朱元章收的盆满钵满,仅仅是一个苏州就已经抵得上江北行省一年的农税,再加上金陵、杭州、明州等地。 那更是让朱元章手中,钱多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啊。 江南的田税已经是一减再减,为的就是鼓励当地百姓多多种植粮食,尽快恢复民生。 而江南本地虽然商贸繁荣,但是许多的矿产等物资,却是极度的缺乏,特别是需要大批的铜矿,锡矿等矿,还有大批的桐油。 全都是如今军工兵器的大量消耗品。 短短一个月之内。 从湖广前来江南行商的商队就已经达到了五六十支之多。 这些商队带来了江南急需的铜矿、锡矿、桐油……等物资,让朱元章感到非常的满意。 正在这个时候,朱瀚也率领水军从泉州返回金陵。 在回到金陵之后,朱瀚并没有先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直接来到了吴王府,见了老哥朱元章。 见到朱瀚回来,朱元章立刻就笑着说道,“泉州一战,可谓是酣畅淋漓,咱还担心让那些色目人跑了呢,没想到竟然一个不落全给宰了啊。” 朱瀚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有全杀,留了一些有用的,准备用来以后下西洋当向导。” 朱元章点点头说道,“也也是这个道理,这既然回回人能来,咱们中原做做买卖为非作歹,咱们也得留一些向导,咱们以后也得找个机会去他们的老家里看一看,把他们在福建的作孽报复回来,否则还真是对不起咱中原的百姓呢!” 朱元章与朱瀚兄弟二人这么多年的相处。 在朱瀚强烈民族主义思想的影响下,老哥朱元章自然也是有了许多民族思想,对于南北之分,朱元章也早已经不是现代的古代人那种思维,他觉得不论是两广福建还是北方的汉人,统统都是一家。 所以,福建百姓遭受着色目人的屠杀,朱元章也心中也是有感同身受的感觉,这正是民族主义才会带来的共鸣,民族感情共通,单单从这一条来说,哪怕以后没有朱瀚辅左,朱元章建立的王朝,也将是会与历史上的大明有很大不同。 “我已经派了胡大海在泉州主持,恢复当地的贸易、并组建团队,色目人留了不少的海图和航海日志,按照他们的轨迹,探寻到南洋的航线,那里可是藏着金山银山的,那些海图和航海日志整理出来,立刻就派人下西洋探路!”朱瀚说道。 “好,下西洋好啊!” 朱元章如今对于海贸,也是怀有了极其大的期望。 江南现在能够如此富庶,正是因为贸易繁盛。 苏州金陵杭州、明州一带的商贸让朱元章根本不需要为官员将士们的军饷薪水发愁,也不需要残酷压榨治下的百姓,让自己获得了很好的名声。 大力发展商贸,已经是老朱治国理政的一个绝佳手段。 说到这里,朱元章立刻想到了陈友谅派人专门来请求通商的事情。 朱瀚听到陈友谅竟然在一个月之内就派来了五六十波商队,立刻就是意识到了其中问题。 他对老哥朱元章说道,“哥,陈友谅这个人,可不简单啊!往小了说,他是一个枭雄人物,往大了说……也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他肯定不会满足占据一个湖广和江西,这些商队,我觉得真实的目的就是来打探我们的军事部署,说不定陈友谅已经开始整整军备战,想要来偷袭我们江南啊!” 朱元章对于朱瀚的话感到一丝惊讶。 “我听说陈友谅杀起鞑子来,也是毫不眨眼的一条汉子,现在鞑虏没有灭,陈友谅应该不会如此下作吧。” 朱瀚却是摇了摇头,道:“什么下作不下作,那是另外一回事儿,陈友谅真要是有枭雄心之心,必然不会讲什么情面的。” 对于这句话,朱元章倒是赞同,他点点头说道: “的确如此,我听说那倪文俊是陈友谅的恩主,虽然造反想要杀徐寿辉,却被陈友谅给砍斩首示众,而且灭门了,这的确让人不齿。” “所以,陈友谅这个人不得不防,不过,他派人以行商的名义前来打探消息,那就说明他对于我们还是非常忌惮,按照我的推测……湖广江西一直战乱不休,应该没有多少粮草储备,陈友谅一时半会儿不能进兵,顶多是来打探消息,真正想要动手的话,恐怕还要等些日子。”朱瀚说道。 朱元章听到这话也是点了点头,道:“既然住陈友谅心怀不轨,前来打探我们的消息,那我们也不能闲着。” 朱瀚点头说道:“没错,我们的四海商社,在大都打探了不少的情报,我们立刻在湖广一带再开设几个商号,打探陈友谅的消息。” 毕竟陈友谅这种狠人,不得不防啊! 说到这个四海商社的时候,朱元章又和朱瀚说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今江南竟然出现了大批的钱荒。 没错,正是钱荒。 如今,江南商业繁茂,甚至于比蒙元统治时候增长了许多。 毕竟朱元章按照朱瀚的建议,在江南取消了许多关卡,也取消了许多的杂税,而且严禁各级官吏军队盘剥商人,只收取统一的定额税。 如此一来,商贸自然繁荣了起来,而且对于百姓征收的税赋也是非常的低,许多的百姓手中有了余粮,有了余粮就可以卖钱,而有了闲钱,就可以给家里添置更多的生活必须用品。 商贸自然也就繁荣了起来。 但是,原本在江南市面儿上流通的钱币逐渐就是开始缺乏不足起来,蒙元一朝铸造的铜钱可以说是非常的少。 因为蒙元一直使用的都是纸币。 毕竟纸币这玩意儿只要需要印刷出来,就可以空口白牙,用一张白纸套取大批等等价的货物。 几次三番的币制改革下来,元朝的纸币早已经跟擦屁股纸一样不值钱了啊。 纸币滥发,其实就是对百姓进行巧取豪夺。 一张不值钱的白纸,写上几个文字,就能买走商人的货物。 而商户拿着纸钞,再去自己花费买东西的时候,却只能买上折价一两成的货物了,无数的商人都因此破产,一时之间,百业凋敝尔。 当今时代,只有金属货币才能稳定流通。 “不过要想铸造铜钱的话,还是有些不太合适……现在许多商品价值都是大额居多,铜钱价值太便宜了,行商外地的话,用车马携带大批铜钱前往交易非常不便,而且同现在是我们铸造火炮的重要材料,若是用来大批火铸造钱币的话,那我们的铜就不够用了。”朱瀚说道。 如今,红巾军的各种大小火炮,已经取得了非常成熟的制造工艺。 除州金陵苏州一带的各大火炮工坊,都是开足了马力生产火炮,但依旧是难以满足数十万军队和海军的需求。 不是他们工匠手艺不行,而是原料经常缺乏。 铜矿在江南这地很缺,本来就不产铜矿,都需要从外地转运过来,外地现在兵荒马乱,商路断绝,从外地转运铜矿难度可想而知。 为了打造火炮,许多寺庙里的铜佛像铜钟都被朱瀚下令给没收! 熔化铸成铸成了火炮。 毕竟,兵荒马乱的时代,这些铜佛铜罗汉们可保护不了自己,只有铜炮在手,才能大庇天下苍生! “那七五你说怎么办?”朱元章问道。 “当然是用别的东西代替铜钱。”朱瀚说道。 朱元章又不解问道:“用什么代替铜钱?难道是用金银?我们这里可是更缺乏金银啊!” 金银价值和接受度,当然是比铜钱要高的,甚至于在做海贸结算的时候也通用。 但下南洋的生意,却很难赚取很足量的银币金币。 因为非常远距离的海贸,往往都是以货易货。 双方都不会携带太多的金币或银币。 中原地区一直都是缺乏金矿银矿,就算有后世有许多超大型的金矿银矿位置,对于如以如今的技术手段来说,也是非常难以开采。 “咱们这里缺金缺银,而且兵荒马乱,就算有金矿,银矿也是不方便开采,但是有一个地方却是有大量的金子银子,而且也非常的容易开采,甚至在地上刨个坑,稍稍挖上几十尺,就能够挖出一块银矿,一挖出一片银矿呢。”朱瀚说道。 “哦,这么好的地方到底在哪?”朱元章立刻问道。 朱瀚用手一指老哥朱元章背后的一张地图,“不远,就在大海东面的倭岛。” “倭岛?”朱元章望向地图。 这张地图还是朱瀚亲手绘制的,不过上面仅仅标注了中原、高丽半岛、倭岛等的情况。 “相隔几千里的倭岛,上面真的有银矿?”朱元章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他对于倭岛也是有些印象的。 听说那倭岛上面,土地贫瘠,火山众多,经常也有什么地震之类的灾害,而且那上面的人矮小野蛮,经常出海当倭寇,劫掠高丽和江浙一带的沿海。 对于倭岛这个地方,朱元章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穷山恶水出刁民,要不是穷山恶水,怎么会刁民出来当倭寇呢。 那上面要真是有金山银山,还用得着出来当倭寇吗? “倭岛上的金矿银矿可着实不少,哥,你是不知道,我这一次在泉州缴获的色目人航海日志中,他们在倭岛有发现一个巨大的银矿,就在石见这个地方也叫做石见银矿,只不过当地的倭国人内乱,也没有什么技术开采,这才让这么个宝贝地方一直流到现在。” 石见银山,这可是历史上非常很有盛名的一个大超级大银矿。 历史上明朝中前期,有将近一多半的银子,都是从石见银山流入的,这么一个超级大银矿一直开踩到了江户幕府时代中后期,才逐渐枯竭。 可想而知这个银矿是多么的储量巨大,而且实际银矿的开采难度并不大,对于倭岛上的人来说可能有些难度,但是对于掌握了各种开采银矿技术的华夏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 朱元章一听到有这么大的一个超级银矿,顿时就是两眼放光,他一把抓住朱瀚说道,“真有这么好的地方,那咱们去干他一票!” 朱元章的话让朱瀚忍不住笑了起来。 按照古代儒生的评判标准来说,他们有一句话叫做好战必亡。 但是如今的朱瀚和朱元章兄弟确实妥妥的好战分子,因为他们所有的作战全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以,现在老哥朱元章一听到有战争可打。 立刻就是觉得彷佛看到了发财的机会一样。 特别是,这一次要去抢夺这么大的一个银矿,那可真是这幸福的冒泡。 只要有了如此充足的银矿,那就可以铸造自属于自己的银币,而银币一旦在江南这个繁茂的商业地方流通起来,那就会刺激商贸更加繁荣,商贸繁荣收取的税收也就越多了啊。 “好,既然要打倭国,那我们说干就干,趁着现在四周没有战事,咱们就把倭国的银矿先给打下来!” “只不过,现在倭岛上到底是个什么局面,咱是两眼一抹黑啊!” 对于这个问题,朱瀚也并不清楚呢,他只知道如今的倭岛正处于历史上的南北朝时期,南边儿一个老天皇,北边几个幕府将军扶植的傀儡天皇。 双方各自割据,南北征战不断。 其中,抢夺石见银矿的切入口怎么最合适,朱瀚并不清楚。 不过,朱瀚记得之前在高丽的时候俘获了一批倭寇。 其中就有就有一个叫北条义真的倭寇,应该是熟悉倭国境内的情况。 “北条义真。” “这个事情简单,给我办吧,哥!” “我去找几个倭寇,让他们去探查一番不就清楚了吗。” …………… 镇江。 镇江红巾军的水军营寨,外面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 其实这里本来是一个荒僻的田野,根本没有什么繁华一说,甚至于连种田的农民和渔民都是很少。 但是,自从这里的红巾军水军基地建成之后,大批的百姓都是来到这里,挑着自家的小吃和酒水等,在这里贩卖。 也是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把这里变成了一个非常繁华的商业聚集地。 各种的江南小吃,像是汤圆儿米酒酿丸子,还有桂花糕等,都是飘散着各自的香味儿在街上,今天,商贩的摊位上依旧散发诱人的气息。 北条义真坐在一个小小的馄炖摊面前。 端着一碗放着虾皮儿和冬笋熬出来的骨汤馄饨,稀熘熘的大口地享受着美食。 《重生之金融巨头》 吃完了这碗馄饨之后,他放下几个铜钱,然后继续往前走,又看到一个售卖桂花糕的小摊,又是几文钱买了几块花糕吃。 几块桂花糕,吃的不亦乐乎。 他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着这镇江的风土人情。 北条义真心中瞬间被一股自豪感给充满了啊。 自从被红巾军俘虏之后,北条义真这些倭寇,先是受到了一番改造,他们被编入到了镇江的水军行列当中,作为镇江水军的日常陪练对象,也就是在扮演敌军,去帮助训练红巾军水军。 在跳帮战斗和航行训练中充当假想敌,虽然是一个挨揍的工作,但北条义真干得不亦乐乎。 要说原因的话,最大的原因就是红巾军当中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啊! 水军当中的伙食又是最好的,简直是让倭寇们幸福不已。 北条义真小时候当贵家公子的时候,也没有天天能够吃上鱼和肉,而在红巾军的水平当中,几乎每天都能吃到鸡蛋鱼或者肉的花样。 而且这些食物还特别的美味。 经过三个月的考较之后,北条义真被判定了一个表现上等,获得了辅兵的资格。 获得了辅兵资格,就有了行动自由和军饷。 拿着这些军饷,北条义真就开被江南的富庶繁茂给吸引住了啊。 北条义真,现在天天悔恨,恨自己没有出生在华夏,深深以为自己出生倭岛而自卑。 红巾军水军当中的倭寇自然地位很低,但是走在镇江的街面儿上,百姓们却不知道他是倭寇还是汉人,只要看到他身上的那一身红巾军服,都会对其尊敬有加。 什么恢复北条家基业的事情,他已经不去想了啊。 恢复北条家有什么鸟用? 恢复了之后,也未必能过上,这天天吃酒喝肉的好日子啊。 无非就是大米饭加萝卜干,萝卜干加大米饭。 那种日子,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幸福的。 当他回到军营的时候,却忽然被水军营寨的管营给找过来。 “徐义真!” 听到有人叫自己,北条义真立刻应了一声。 徐义真是他的汉名。 根据朱瀚制定的军规,凡是加入红巾军当中的番邦蛮夷,一律不得使用原来的姓氏,必须取一个汉姓,否则就会被清退出去。 这其中当然是为了同化他们。 所以北条义真给自己取一个新汉姓的之前,听到了许多关于徐福东渡,才有了后来倭岛居民的传说。 所以北条义真便给自己取了一个徐姓。 意思就是自己是当年徐福东渡的后人,也是华夏一员,有汉人的血脉。 当然,至于是不是真有汉人血脉,那就得问他老祖宗了啊。 “徐义真,副帅来了,要点名要见你!”管营胡关住说道。 听到这副帅,北条义真顿时没反应过来,瞬间一愣。 “快点跟我走。” 水军管营说道。 北条一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副帅是谁,那自然就是江南的平章大人朱瀚。 对于那个在海战当中把自己当儿子一样痛打副帅朱瀚,北条义真有着发自内心的敬畏。 在进入军营之后,一见到北条义真,朱瀚就是皱起眉来。 穿着一身汉人袍服的北条义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倭寇。 他对管营胡关住说道,“这个人是北条义真?” 胡关住立刻行礼,向朱瀚说道,“启禀副帅,没错,此人正那北条义真。” 北条义真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属下徐义真,拜见副帅!” “徐义真,这个名字听好,起来吧。”朱瀚说道。 “多谢副帅!” 北条义真赶忙起身。 他身上穿着一件青色儒生袍服,这是从金陵流传出来的最新款。 对于长度和量裁作了改进,看起来更加的英武,符合如今江南新儒学形象。 朱瀚满意地点点头,“我听说你最近表现不错。” 北条义真连忙说道,“启禀副帅,属下现在每日悔恨当初罪过,懊悔不已!” 北条说着甚至于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朱瀚本来以为是装模做样,但是经过一番仔细查看之后,发现这北条义真竟然是发自内心的悔恨。 北条义真一再表示,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生为汉人而感到深深的自卑,这种情绪倒是让朱瀚感到非常的有意思,这就说明北条义真在心理上彻底屈服了啊。 朱瀚笑着对北条义真说道: “北条义真,你想不想你的家乡?” 北条义真摇了摇头道:“我的家乡从今以后就是镇江,我姓徐,不姓北条!” 朱瀚听到这个言论,他妈的差一点是给气笑了啊。 他可是想要这些倭寇当带路党,杀回倭岛去抢夺石见银山! 可没有打算让这几个倭寇留在镇江这里当什么‘精神炎黄子孙’。 朱瀚说道,“我们中华讲究忠孝,你们北条家在倭岛也算是名门望族,你就这么抛弃家室抛家舍业的话,是有违孝道,不符合我中原忠孝之道!” 北条义真却是非常认真的说道,“副帅,我已经深信不疑,我们北条家族肯定是当年在秦始皇时候追随徐福东渡的那500童男童女,否则我不可能一来到江南就感到如此的亲切,这是因为我的血液里流淌的是华夏的血脉啊!” 北条义真一脸认真。 对于自己华夏后裔的身份已经是深信不疑,若是有人敢质疑的话,恐怕他会拔出刀跟那个人拼命的。 对于这个‘精神汉人’,朱瀚倒是觉得很放心了啊。 “北条义真,你的忠心!大大的!很好!” “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你来出力!” “副帅,不管什么任务,上刀山下火海,我徐义真绝不推辞!”北条义真非常认真的说道。 朱瀚微微点头,然后对北条义真说道,“我打算让你带一批人,回到倭国,替我们打探前路。” “我要在倭岛上建立一块基地,就在石山那里,为了避免战事导致当地的倭国百姓大批逃亡,你们可必须拿出一个章程来。”朱瀚说道。 朱瀚和老哥朱元章,对于石见银山的夺取有必胜的把握。 毕竟倭岛上的小诸侯们战斗力堪忧,而且兵马也是严重不足,只需要调动个一两万人就足以一战打垮他们。 但是,开采银矿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的,战争打的状态太久,或者说没有当地的倭国领主协助,就会很难召集到足够的人手开采银矿,眼睁睁看着一个大银矿在眼前却没有人手开采,那才是最难受的,所以朱瀚就让北条一支倭寇还乡团,在击败石见封建主之后,如何能够快速有效地建立起一个傀儡政权,把周围的倭国人全给留下来去采挖银矿。 听到朱瀚的话,北条义真开始的时候顿时就是脸脸色一暗,他以为 朱瀚这是打算把赶回倭国。 他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朱瀚肯哀求道,“副帅,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可以做得更好,一定不要把我赶去倭岛,我是一个汉人,我要做一个汉人啊!” 《一剑独尊》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东征倭国!朱瀚意外斩天皇! 北条义真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道。 朱瀚心中很是无语,“他娘的,自己找了这么一个日奸,还真是麻烦!” 管营胡关住,狠狠踢了北条一阵一脚:“他娘的,你给老子起来,副帅还没有说完,你哭丧呢?” 北条义真屁股上吃痛,连忙爬了起来。 朱瀚,然后才是说到,“我是让你执行这一个重要的任务,并不是要把你赶回倭国,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又是大大的良民!” “我可是重用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赶紧走呢?” 朱瀚一幅非常认真的神情说道。 北条义真看到朱瀚神情不是作假,这才放下心来。 “真的,真不是打算把我赶回倭国吗?” 朱瀚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们红巾军就要在倭岛上打下一块地盘,而你这将会作为这一次出征东征倭岛的先锋官,你将以红巾军千户的身份镇守,替我们镇守在当地,管制当地的倭人百姓,你滴!明白?” 北条义真这时才明白,朱瀚说的全都是真的,并不是忽悠自己。 朱瀚所说的石见,在倭岛上属于倭国的南朝地盘儿,算是一个偏僻穷困的地方,除了一堆石头和树木之外,并没有什么有名的特产。 北条义真有些想不明白,朱瀚为什么看中了那块地方。 朱瀚这时候问,“我要把石见占领下来,需要当地的倭民不要逃窜,留下来为我效力,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北条义真听到之后,立刻点头说道:“岛上平民都很穷,若是能够稍微比那武士和贵家领主仁慈一些,就足够让他们乖乖的效忠!” 倭岛上的平民百姓一个个可谓是穷困潦倒,他们基本还处于半农奴性质,岛上的各种武士贵族横行霸道,平民百姓稍微有一点儿不净的都会被当街斩当街砍死,而不会有官府治罪。 这么一个情况下,别说是朱瀚的红巾军了,就算是蒙古人去了,相对于倭岛武士和贵族们,那也是出类拔萃的大善人了啊。 所以,听了北条义真的解释,对于利用倭国人当苦力,朱瀚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的。 下一步,就要维持在石见一带的安稳,因为如果战争太多的话,那也是不利于在当地发展开采银矿的。 “如今,后村上天皇在南朝的威望很高,并不是幕府控制下的那种傀儡天皇,而是拥有实权的天皇,我们在攻取石见这个地方之后,只要能够得到时后村上天皇地承认,那么就可以维持统治。”北条义真继续说道。 朱瀚一听也就明白了啊,南朝的倭国天皇,虽然势力地盘儿都比较弱,但是比较强势,不是北朝扶持的那种傀儡天皇,只要能够把这个后村上天皇给湖弄住,那周围的其他是领主武士们都不会来找麻烦。 “如今的后村上天皇驻扎在大和的吉野,虽然算是一块相对肥沃的土地,但是并不能供养众多的贵族和武士们,用一笔钱贿赂这个后村上天皇就可以拿下石见地方的统治。” 朱瀚觉得这个方法比较可行。 毕竟他现在想要拿下石见的银矿,并不想参与到倭国内部的争斗当中。 朱瀚立刻做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让北条义镇挑选了自己原本的倭寇手下大概有100多人,给了他们一艘船,以海商的身份去赂后村上天皇。 有了这些准备后,朱瀚立刻调集在高丽的水师,直扑倭国的石见。 高丽与倭国之间,仅仅隔着一个对马海峡。 在顺风向和海浪平稳的时候,仅仅需要不到半天时间就可以从高丽抵达石见。 这么短的距离当中,还有一座中途的岛屿叫做对马岛。 这个岛屿正好处在高丽和倭岛之间,也是一处比较重要的中转站。 朱瀚对权钱手下的高丽八旗兵说,将会带着他们去对海峡对岸的倭岛上进行一番征战后,这些高丽人嗷嗷叫的迸发出了十二分的战斗精神。 高丽人对于倭寇的憎恶,那可是深入骨髓的。 他们千百年以来的相互厮杀的经历,早已经让他们对倭寇恨入骨髓,现在能够跑到倭寇的土地上去作战,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荣耀。 高丽人纷纷叫嚣着,一定要将那些倭寇给消灭掉,然后再把倭岛的土地给抢回来。 “这帮家伙,简直是一群蠢货。”北条义真看到高丽人那么积极主动,有些郁闷地滴咕着。 他知道这些高丽人根本就不是倭人的对手,但是这帮家伙却偏偏要逞英雄,实在是愚昧之极,不过也罢,高丽人现在有了红巾军撑腰,确实实力大涨,可以跟倭国碰一碰了。 “北条义真,你带着你的手下,前方带路!。”朱瀚吩咐道。 “是,副帅!” 在朱瀚的命令之下,北条义真率领着200多人的倭寇还乡团,架着两艘海船朝着石见进发。 朱瀚则是率领舰队紧随其后。 此时。 在石见城,后村上天皇恰好来到了石见城。 石见的领主大西盛清,因为自己领地内刚建设了一座庄园。 足足有五六亩的庞大面积,特地邀请后村上天皇前来品鉴。 后村上天皇此刻就在石见藩主的庄园,他穿着华服坐在一张桌子旁,喝着美酒。 在他的旁边,是一个身材丰腴,长得非常漂亮,穿着黑衣,带着面纱的女仆,正在给他斟酒,而他的脚边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跪在他的脚下给他捶腿,小姑娘的手法非常娴熟,一双小拳头,敲打出冬冬声,让后村上天皇十分的舒服。 后村上天皇享受着这一切的同时,还伸手在小姑娘身上乱摸一气,嘴里发出猥琐的笑声。 这个小姑娘被后村上天皇揉捏的脸蛋通红,不敢有丝毫反抗的举动。 大西盛清心中窃喜,知道自己的安排对上了天皇的胃口。 他趁热打铁,立刻拍后村上天皇的马屁一通。 后村上天皇被大西盛清哄的十分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大西君,本天皇听闻,你已经把对马岛上的高丽海盗给剿灭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后村上天皇问道。 大西盛清脸上露出了一抹自豪之色:“天皇殿下,这个高丽人愚蠢的很,我略施小计,就把他们全部给杀光。” 其实,所谓的高丽海盗,根本就是一些高丽商人,倭岛领主们经常做一些杀人越货的买卖,而受害者多半都是高丽人。 没办法,谁让高丽人最好欺负呢。 大西盛清的这个庄园,正是通过抢掠高丽商人赚取来的。 不过这些高丽商人也不傻,他们在被大西盛清劫掠之后,也不是没有反击,但是结果却都是惨败而归。 在大西盛清的手下的拔刀队和石见骑兵队的冲击之下,高丽人根本就抵挡不住。 大西盛清也就是靠着这一招,才能在抢掠高丽沿海事业上混的这么滋润。 这让他十分骄傲。 “大西君真是厉害呀,本天皇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样厉害的人物呢。”后村上天皇笑呵呵地赞赏道。 大西盛清谦虚地说道:“多谢天皇殿下的夸奖。” 这个时候,小姑娘已经给后村上天皇按摩完毕了,她走了下去,然后给后村上天皇端上一壶酒,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后村上天皇喝着美味的美酒,又吃着小姑娘喂到嘴边的美食,一脸陶醉,看上去很是惬意。 不过,后村上天皇在吃完一碗海带豆腐之后,又喝了一杯酒。 这时候,大西盛清一本正经的问道:“天皇陛下,听说现在准备任命宫廷大守御,这是真的嘛?” 宫廷大守御是南朝天皇设置的官职,地位基本相当于中原的三公。 谁要是能够当上宫廷大守御,那就是能够让自己的地位获得极大提高。 大西盛清邀请后村上天皇来石见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来当这个宫廷大守御,这样的话,他在南朝的权利将更加巩固。 “不错,现在正在讨论这件事情。” 后村上天皇点了点头。 大西盛清听到后村上天皇这么说,顿时就心动起来。 “天皇陛下,这个官职我也可以担任,不知道您可否信任臣下?”大西盛清问道。 “若是你能拿出石见拔刀队和骑兵队,给朕在北伐叛逆上效命,那这个大守御的位置,就由你来担任。”后村上天皇对着大西盛清微笑着说道。 倭国南朝国力不如北朝,天皇控制的兵马也是不多。 石见领主大西盛清的拔刀队和骑兵队都是难得的精锐,自然让后村上天皇十分想要用来讨伐北朝的叛逆。 不过,大西盛清也清楚自己手下的兵力,他的拔刀队和骑兵队只有三千人,要想拿出全部人马来给天皇效力,无疑有点困难。 “天皇陛下,我手下的这支拔刀队和骑兵队,不是那么好训练的,恐怕还要费些时日才能够训练成军。”大西盛清苦笑着说道。 “石见拔刀队和骑兵队可都是精锐,为本天皇扫除叛贼,才能让你担任宫廷大守御。”后村上天皇笑眯眯地说道。 “是的,天皇陛下!”听到后村上天皇的话,大西盛清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出兵帮助天皇讨伐北朝叛逆。 后村上天皇大喜,立刻赏赐给了大西盛清一件自己穿过的菊花服。 倭岛上都认为天皇是神明。 神明穿过的衣服,自然拥有神力,能够治愈世间一切疾病,除去一切邪祟。 大西盛清满脸虔诚的把天皇穿过的菊花衣服珍藏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倭国武士。 刚一进门,这个石见藩武士就惊慌的喊道:“不好了,大人,海面上来了许多船只,高丽海贼来偷袭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大西盛清吓了一跳。 “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竟然敢来我的石见藩?”大西盛清急忙问道。 “大人,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似乎是从东面的高丽海岸线那边的海域过来的,看他们的规模似乎不是很小,大概有五千人左右。” 后村上天皇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顿时一变。 后村上天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冷声问道:“你确定他们有五千?” “是的,大人,我确信他们有五千人。”倭国武士连忙说道。 倭国人不相信高丽人敢有胆量来主动攻打倭国,除非那些高丽人吃错药了啊。 听到进犯的高丽海贼不过只有五千人,后村上天皇便想要亲眼见识一下石见藩兵马的战斗力。 后村上天皇对着大西盛清说道:“大西君,既然有高丽海贼来袭,你的拔刀队和骑兵队一定要派遣出去迎敌呀,消灭这些高丽海贼!” “是的,天皇陛下!” 大西盛清听到后村上天皇的话,连忙说道:“天皇陛下,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输掉的!” “嗯。”后村上天皇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旁边的大西盛清却是明白了后村上天皇的意图! 他也有意想要在天皇面前展现一下石见藩的强大兵力。 “传我命令!” “石见拔刀队,准备杀敌!” “石见骑兵队,准备杀敌!” 随着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三千大军在石见城下集结。 大西盛清亲率三千拔刀队和骑兵队,奔向了西北方向的海岸,后村上天皇在几百名亲卫护送下,也跟在石见藩后面准备去观战。 至于危险嘛,打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高丽人,能够什么危险?一千多年的战斗历史中,高丽人能够战胜倭国人的时候,几乎没有过。 后村上天皇坐在马车上,看到大西盛清已经率先出发了,也跟着大西盛清一起离开,赶往了海滩。 倭国的海岸线非常长,大西盛清的拔刀队和骑兵队在前方奔行着。 “大人,前面就是海边了,高丽海贼就在那里。” 大西盛清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些隐隐约约的旗帜,海面上还有不少的船只在活动。 但是,远远看起来似乎不像是高丽人的船只模样啊。 大西盛清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 当大西盛清率领的倭国石见藩武士们逼近的时候,朱瀚率领五千红巾军早已经在海边完成了登陆。 朱瀚率领的红巾军虽然只有五千人,而且其中一半是高丽八旗兵,但是他们携带了最新式的火炮。 二十门大小火炮,足以是应付一场万人规模的战斗。 “副帅,前方来了一群倭国兵马,大约五千!”负责警戒的蓝玉前来禀报。 “倭国人,来得倒挺快呀!这倭国人竟然派了这么多兵力来围剿咱们,真的是煞费苦心呀。”朱瀚一脸冷笑道。 “哈哈哈......好,那就好好的教训一番这些倭国狗!”朱瀚狂笑道。 很快,红巾军与石见藩倭兵在海边列阵对峙。 此时,大西盛清等人才发现,原来面前的这些兵马全都是中原的红巾军! 蒙元内乱的事情,倭国人是知道的。 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红巾军为何要来渡海攻打自己。 不过,双方已经准备厮杀,也顾不上询问什么原因。 “列阵,坚如磐石!” 大西盛清摇着一柄扇子,指挥石见藩兵马做好了列阵。 他们看到对面红巾军人数差不多,决定以最稳妥的防御阵型迎敌。 倭寇的阵列非常密集,看起来也颇有几分兵强马壮的意味。 朱瀚看着对面的倭寇兵马,微微一笑。 “兄弟们,准备炮击,今天咱们要让倭寇尝试一下,什么是火炮!” 随即,朱瀚一声令下,红巾军纷纷架起炮口,瞄准了倭寇。 “开炮!” 朱瀚大吼一声,顿时二十门火炮一齐开炮,炮弹带着呼啸的风声向前飞射而去。 轰隆隆...... 炮弹砸进石见藩阵列中,瞬间掀起了一股冲天的尘土! 密集的倭国士兵噼里啪啦倒下了一片。 “啊~~~” 一片惨叫声响起,无数倭寇被炮弹撕裂成碎块,血腥的画面非常美妙。 一颗炮弹,直接摧毁了大约一纵列的倭寇兵马。 但是,倭寇阵列竟然没有丝毫动摇,许多倭寇士兵依旧拿着武器伫立在原地。 只有地上受伤的倭寇士兵,一个个捂着残肢断臂在痛苦哀嚎。 朱瀚见状,顿时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倭寇战力可以啊!遭受一轮火炮轰击,竟然没有丝毫动摇!” “这是一股强军,看来自己得小心应对!” 朱瀚收起原本的轻视,神情也变的凝重起来。 “准备装填,自由开火!” 朱瀚一声令下。 但是,正当红巾军炮手们忙着装填火炮的时候,对面的石见藩倭兵们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啊! 紧接着,朱瀚原本以为是强劲对手的倭兵阵列,忽然瞬间垮掉。 倭兵们如同惊慌的羊群,在荒野上四处逃窜,哪里还有刚才硬接火炮而不慌的模样。 朱瀚等人顿时看傻了眼。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不还是悍不畏死的强军吗?” 朱瀚心中涌起一万个问号。 旁边的蓝玉脸上肌肉一顿抽搐,终于是忍不住说道:“副帅,我觉得,他们刚才不是悍不畏死,应该是吓傻了吧。” 朱瀚一听,顿时一脸错愕。 再想一下,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眼下倭兵大乱,已经不需要第二轮炮击了啊。 “蓝玉,带领骑兵,给我继续冲杀!” 朱瀚立刻下令,倭兵已经自乱阵脚,剩下的就是砍瓜切菜。 蓝玉立刻带领两百骑兵继续追杀。 倭兵们也有骑兵,但是他们速度和技术太烂了,根本就挡不住蓝玉等骑兵的疯狂追杀。 很快,倭人的骑兵就被屠戮殆尽。 而朱瀚率军趁机追杀倭兵,将倭国人杀得丢盔卸甲。 这时候,远处山坡上的一群倭国士兵引起了朱瀚的注意。 “那里有一个倭人大鱼,给我去杀!” 朱瀚用手一指,带着一支精锐直扑山坡。 谁也想不到,山坡上的这一群倭寇士兵,正是倭国后村上天皇的御驾。 后村上天皇本来准备观战,自然就挑了一处视野最好的山坡。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的屠杀高丽人,竟然变成了一场惨败。 那些举着红旗的海贼兵马,仅仅是轰了一轮大火铳,就让石见藩的拔刀队死伤惨重。 在随后的战斗中,威名赫赫的石见骑兵队,竟然也被这些‘红旗兵’一回合就杀的一干二净。 后村上天皇他们连逃跑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场大败就扑面而来。 此时,后村上天皇和其余的几位倭人大臣正在山坡上,一脸呆滞的望着前方。 他们完全想象不到,这些来历不明的海贼们,竟然拥有如此厉害的武器! 竟然一轮火炮下去就灭掉了一整支的倭兵部队。 “难怪敢主动出击偷袭,原来他们早有准备!看来,我们是低估他们了啊!” “陛下,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马上撤退,否则,我们全都要葬身在这里!” “走,我们赶紧撤退!” “快,快撤退!” “快快快!” 但是,后村上天皇他们已经被朱瀚给盯上了,哪里还能够跑得掉。 更何况,漫山遍野的石见藩溃兵,已经是把退路堵死了啊。 后村上天皇想跑也是跑不快。 “倭寇,哪里跑!” 朱瀚率领陈宝刀、蓝玉等人对山坡上的这一群倭寇进行了合围。 他以为这一群衣着华丽的倭寇是石见藩的领主,自然不能让他们跑了啊。 “杀!” “保护天皇陛下!” “板载!” “板载!” 看到红巾军杀了上来,后村上天皇旁边的武士们立刻疯狂了起来。 他们抽出武士刀和长枪,向着红巾军勐扑过来。 这些倭人武士们手持武士刀,一个个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但是,他们普遍身材矮小,身高也就只有平均一米五多一点,拿着长长的武士刀甚是滑稽。 在朱瀚等红巾军面前简直就是渣滓。 蓝玉带领骑兵一轮冲锋下去,那些武士纷纷被打翻在地。 不是被马匹撞得吐血,就是被砍得皮开肉绽,凄惨不堪。 朱瀚他们杀了几个倭寇之后,便迅速的朝着山坡上的倭国‘领主’扑杀上去。 “杀!” 一名红巾军武士,举起手中的钢枪朝着倭国武士狠狠刺去。 “噗嗤!” 最后一名顽抗的倭国武士顿时中招,胸膛上出现一个血洞。 “不要杀朕,朕是天皇!” 后村上天皇见到自己麾下的几个武士被杀,顿时大惊,一脸惊恐的吼道。 但是…… 红巾军士兵们根本就不听后村上天皇的话,因为根本就听不懂。 “噗嗤!嗤!” 红巾军士兵不断挥舞兵器将倭人的心脏捅了个通透。 “八嘎!你们不能杀朕,朕乃是天皇!” 看到这些海贼们竟然真的要杀自己,后村上天皇终于忍不住了,他一脸怒容的对着朱瀚吼道。 “这个倭人,似乎很嚣张啊。” 朱瀚闻言,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然后大喝一声。 “副帅,看我掀开他的头盖!” “砰!” 蓝玉手中的钢枪一抖,狠狠的扎入了后村上天皇天灵盖,将他钉死在了地上,随着后村上天皇一声凄厉的惨叫。 周围倭国的武士们顿时惊恐万状,纷纷浑身瘫软倒在了地。 看他们的模样,彷佛是天塌了一般。 但是,朱瀚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带着一众红巾军,继续朝着倭国的石见城杀去。 后村上天皇的尸体就被割掉了首级,扔在了战场上,毕竟谁也想不到倭国的天皇回来石见藩观战。 石见城的倭人面对红巾军的围攻,根本没有坚持多久。 短短半个时辰之后,就被红巾军冲入了城内,城内混乱一团。 石见藩倭人骑兵队已经全军覆灭,拔刀队全军覆没,后村上天皇也已经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一场惨败,如同天罚降临! 石见藩的城墙上,身穿甲胃的大西盛清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方,满脸骇然。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敌人啊?” “这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如此轻松就杀光了我们的勇士! ” 这些海贼们,竟然有如此实力,甚至连石见藩勇士都不值一提。 更加令大西盛清绝望的是,这些‘海贼’实力强大,想跑都不跑不了啊。 过了没有多久,大西盛清就跟自己手下残存的拔刀队武士们一起被俘虏。 俘虏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条义真率领的‘倭国还乡团’。 “八噶!跪下!” 北条义真一声怒喝,把大西盛清带到了朱瀚的面前。 “副帅,抓到了石见藩主,大西盛清!”北条义真恭恭敬敬的对朱瀚说道。 朱瀚瞥了一眼地上的大西盛清,眉头微皱。 石见藩的地盘并不是太广阔,只占据了一片区域,并且没有太多武器武备。 如此轻易的将石见藩的军队消灭,本来也在朱瀚的预料的。 朱瀚看向大西盛清,开口问道: “我乃华夏上国副都元帅朱瀚,你这个小小的石见藩,见到王师不仅不投降,还敢反抗,实在是该死!” “来人,把这个倭寇头子拖出去砍掉!” 大西盛清听不懂汉语,经过北条义真翻译后,顿时是吓得六神无主,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朱瀚也听不懂他说的倭寇语言。 只看到被北条义真脸上表情变得很是奇怪,一会儿是大喜,一会儿又是担忧。 “北条义真,他说了些什么?”朱瀚问道。 北条义真连忙跪在地上,恭敬加小心的说道:“大人,大西盛清说他的抵抗是为了忠君,并不是要抗拒王师,下令抵抗的人是后村上天皇!” 朱瀚一听笑了起来,大西这个小鬼子,因为怕死开始胡说八道了啊。 “呵呵,他的天皇隔得那么远,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来,哪来的什么命令!”朱瀚冷笑道。 大西盛清必须死,而且是要在石见城众多倭国人面前死,这样才能让北条义真这些‘倭寇还乡团’树立起威信! “不不不,大人,大西盛清说,后村上天皇已经来了石见藩,而且还去参加了今日的滨海合战!”北条义真激动的说道。 ‘滨海合战’是北条义真刚刚想到的一个名字,数千大军的交战,可不就是规模庞大的合战嘛! 朱瀚一听,顿时也是一惊。 “什么,你说什么,倭国的天皇也参战了?我怎么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朱瀚努力思索,也不记得有什么倭国天皇的踪迹。 呜呜呜! 忽然,大西盛清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朱瀚连忙让北条义真继续追问。 “什么,今日一战,倭国天皇被我军战场击杀了?”朱瀚听到这个消息,感觉事情真是发展的出人意料。 他转身看向旁边的常遇春、蓝玉、陈宝刀等将领。 向他们询问是否记得斩杀了什么倭寇天皇。 常遇春、蓝玉和陈宝刀等人都是皱眉思索一会儿,纷纷是表示今日遇到的倭寇都是一群战五渣,并没有什么悍勇难制的精锐,也没有什么倭寇天皇亲卫的印象。 “唉,看来倭寇战力太差劲,也是令人烦恼啊。”朱瀚不由苦笑道。 随后,朱瀚大声下令道:“把所有倭寇的首级,统统全都拿过来,让这个大西盛清辨认,一定要找到那个倭寇天皇出来!” 上千颗倭寇首级,很快就被摆放到了石见藩府邸内。 大西盛清在一颗颗人头中辨认。 忽然! 随着大西盛清一声哀嚎,他跪在一颗倭寇首级面前痛哭起来。 “天闹黑卡!” “天闹黑卡!” “天闹黑卡!” 大西盛清跪在地上,双手不停的颤抖,不断的念诵起来。 “天照大御神!大日如来菩萨! ” “大日如来菩萨!大日如来菩萨!” ...... 朱瀚一瞧,哭的这么惨! 他旁边的常遇春、蓝玉等人看到哭爹喊娘的大西盛清,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家伙在干什么,为何一直在不停的念叨黑卡,念叨一个又一个,啥意思?” “可能倭寇天皇的名讳就是黑卡吧?” ...... 朱瀚身边的众多将领,都是满脸疑惑。 倭寇天皇既是倭国神道教的首领,又是笃信佛教的人,所以还有一个大日如来菩萨的自称。 “额……倭寇天皇,竟然就这么死了吗?” 朱瀚在高兴之余,立刻又了另外的盘算。 对于倭国来说,天皇虽然大多数时候是个傀儡,但却是倭国人的神,是倭国人的最高精神领袖。 若是能够控制住倭国天皇的话,那么对于整个倭国的影响,肯定非常巨大! 但是,朱瀚如今把倭国天皇给直接砍了脑袋,那就有点麻烦了啊。 整个倭国的贵族平民们,恐怕都会很难善罢甘休。 朱瀚想要占据石见藩,然后舒舒服服开采银矿的小算盘,将会要面临无休止的麻烦了啊。 周围的倭国藩主们,绝对会联合起来针对朱瀚! 石见藩内部的倭人也将会很难为朱瀚所用。 “这的确是有些麻烦了。”朱瀚摸着下巴琢磨起来。 北条义真看出了朱瀚的顾虑,立刻凑过来,开口说道:“大人,石见藩的大西盛清等奸人,勾结北朝谋杀了后村上天皇,天朝上国出兵,应该速速诛杀石见藩的这些奸贼!” 朱瀚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北条义真的意图,现在后村上天皇死了消息还没有大规模扩散,只要把水搅浑岂不是就可以了嘛。 “说的没错!大西盛清这个奸佞,绝对不能留!石见藩的所有武士和守护家臣,全部处死!”朱瀚立刻下达了最为严厉的屠杀令! 大西盛清本来还以为自己能够免于一死。 但是却很快就跟自己的亲族家臣们一起被斩首示众! 足足五百多石见藩倭人被杀,鲜血染红了石见藩城的街市! 北条义真自称石见藩主。 朱瀚下令在石见藩城内开仓放粮,所有平民百姓,只要来宣示效忠新的石见藩主,立刻就能得到一升的白米!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石见藩都是沸腾了啊! 白米啊! 香喷喷的白米,那可是多少倭国农民一年都吃不到几次的好东西! 竟然只需要宣誓效忠新藩主,就能白白得到一升白米!一时之间,整个石见藩城内人满为患,方圆数十里的倭人纷纷涌进了石见藩城内。 “我们愿意效忠新藩主,从今往后,石见藩上下,将永远效忠新藩主!” “没错,我们也愿意效忠新藩主,从今往后,新藩主,永远效忠!” “北条藩主板载,板载,板载......“ ...... 看着石见藩城倭人们密密麻麻的跪拜声,一脸懵逼的常遇春、蓝玉等人是彻底的傻眼了啊! 卧槽,这尼玛是什么情况?这群倭国人穷疯了吧? “才一升白米,就能让倭人如此疯狂吗?”常遇春忍不住摇头。 “一升白米,也就是我一天的饭量,倭人还真是穷啊!”蓝玉嘲弄得笑道。 “穷?”朱瀚瞥了一眼城内的倭人,继续说道:“你们知道这些倭人是什么情况吗?在倭国,农民吃一顿白米,注意,是一顿,那就相当于过年,所以发给他们一升白米,足够收买他们的民心。” “还真是穷啊!”蓝玉摇了摇头道。 常遇春:“这倭国太平年景,竟然也这么穷?” 看着常遇春的表情,朱瀚忍不住笑道:“倭国人穷,对我们可是好事!” 朱瀚说罢,对旁边毕恭毕敬的北条义真说道: “北条义真,你去下令,石见藩招募从军勇士,凡是被选中者,每人年俸发给棉布半匹,每月白米一石,食盐一升!” “嗨!遵命,大人!”北条义真连忙应声。 一旁的常遇春、蓝玉等人都是露出惊讶的神情。 “副帅,这么少的待遇,能够招募到士兵?”常遇春脸上充满了问号。 “对啊,副帅,连饷银都没有嘛?”蓝玉疑惑道。 朱瀚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倭人穷困潦倒,整天吃的都是杂粮豆子和野菜,一石白米足够了,而且还有半匹棉布和一升食盐呢!” 其实,朱瀚说得是一点都没有夸张,对于倭国人来说,这个待遇真的是足够好了的! 大批大批的石见藩贫民们,在听到新藩主招募家兵的条件之后,又是陷入了狂喜之中。 朱瀚对于招募倭人士兵,并没有什么严格要求,只需要能够达到身高一米四五以上,可以举着长枪冲刺折返跑五次,那就算是合格了。 这个招募条件,常遇春和蓝玉等人更是大开眼界了,这些招募的倭国士兵聚在一起,就跟矮人国开大会一样。 哪怕是这么低的条件,还有不少倭国人没有合格呢。 没办法,古代倭国不仅贫困穷乏,而且上层贵族们崇信佛教,屡次三番强推素食,造成了倭国遍地都是矮子。 凡是被选中的倭国贫民,全都是欢呼雀跃起来。 “代子,我们终于不用挨饿了!” “板载!可以穿上衣服了!” “呜呜,还有盐,还可以吃白米,真是太好了。” “可以吃白米了,藩主大人板载!” “哈哈,一石白米,终于可以吃饱了啊!” “我们可以穿上漂亮的衣服,还有盐吃,还可以有白米吃,誓死追随藩主大人!” “誓死追随藩主大人!” “藩主大人板载!” 在一片欢呼的声音中,石见藩招募了三万多贫民,全部被招募成为石见藩家兵。 一次性招募了三万人,这个数量对于这个时代的倭国来说,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庞大规模。 三万多人的吃喝用度,还有武器装备,还有指挥调度,绝对是个大难题。 不过,这对于朱瀚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江南有的是陈年旧米,满载运到倭国来,卸掉大米,然后装载上石见藩的银子,简直是最划算的买卖。 只不过,在正是开发石见藩银矿之前,朱瀚还需要利用招募的倭人兵力,把倭国南朝搞定。 “北条义真,立刻派人放出消息,前任藩主大西盛清受到吉野的奸臣指使,害死了后村上天皇,我们即刻出兵吉野,天朝上国来替倭国主持公道来了!”? ??瀚大声说道。 “遵命,大人!”北条义真毫不犹豫的应道,他从一个海盗头子,现在变成石见藩主,可全都是朱瀚的恩赐,他自然是绝对的忠诚。 “奉天讨贼!” 很快,北条义真就在石见藩打出了这个旗号,石见藩的左左木等家族,立刻被红巾军强大的势力吓得魂不附体,全都自带干粮加入到了‘奉天讨贼’的行列中。 一时之间,朱瀚率领大军从石见藩出发,乘坐强大的战舰,乘风破浪向着倭国南朝都城吉野进发。 浩浩荡荡的红巾军水军,很快就抵达了吉野周边的海岸上。 并且开始对周围的岛屿展开搜寻行动。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先派遣大批倭国探子潜入到了吉野的周围,并且在暗中监视吉野城。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扶植倭国王,新军改编 而朱瀚率领红巾军水军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倭国方面的警惕与重视,并且很快就将这件事情通报给了吉野的倭国朝廷。 “他们的实力很强悍,人数众多,我们的天皇下落不明,肯定跟这些石见藩的乱臣贼子有关系!” “必须出兵!” “不能让他们踏入吉野半步!” 吉野朝廷倭国大臣们,正在扎堆商量对策。 根据前方出来的消息,后村上天皇似乎死在了石见藩。 但是,倭国人都认为天皇是神,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呢! 一定是石见藩的乱臣贼子们,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扰乱人心。 面对乱哄哄的朝堂,坐在上位的宽成皇子只有十岁,根本是屁都不懂,顿时陷入了慌乱之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诸君请稍安勿躁!我可以亲率八千大军,去击退这些叛贼! ”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穿白色长袍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白井大师!” “原来白井大师竟然在这里!” “真是太好了,有了他的帮助,我们就能顺利的解决掉这些该死的石见藩乱民!” 看到走出来的这道身影,周围的大臣纷纷议论起来。 这个走出来的男人正是倭国大名鼎鼎的白宫大师,名字叫做白井寿,是倭国的后村上天皇最为倚仗的一名重臣,也是倭国后村上天皇的老师。 若是在华夏,差不多相当于三公中的太师。 八千大军,基本就是吉野的倭国朝廷直属的全部兵力了,要是再征集一些周围的农民,差不多能够凑到一万五到两万之间。 “白井大师,那就拜托了!” 监国的宽成皇子,在一众大臣的劝说下,立刻把军权托付给了白井大师。 “琦山殿请放心,臣一定诛杀来犯之敌,查明天皇陛下的行踪!”白井大师信心满满的说道。 距离吉野五十里的海岸上,朱瀚率领的水军已经完成了登陆,当地的倭国军队组织了一次千余人的进攻,被常遇春和蓝玉率领二百骑兵给杀得片甲不留,此后再也没有倭国人敢来靠近了。 按照朱瀚的计划,红巾军在此地建立好据点后,就会继续向吉野城进发,然后攻打吉野城,扶植起一个肯合作的南朝倭国天皇,保证在石见藩的利益,然后就可以从容退兵返回。 毕竟,穷得掉渣的倭国土地,朱瀚此时还没有闲工夫去抢占。 “大人,前方密探来报,吉野朝廷派了一支大军前来进攻。”北条义真急匆匆的来向朱瀚禀报。 “来了多少兵马?” “大概一万五千人左右,其中有两千人甲兵,三千弓箭手,其余都是足轻。” 北条义真把自己所掌握的消息,全部一一汇报了出来。 “看样子,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们送上门来,我们正好一举剿灭他们!”朱瀚听到了北条义真的回答,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随即命令大军继续前进。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钱买不到的,在倭国这样的一个贫瘠之地,那更是如此。 朱瀚这一次行军,带来了石见藩新招募的五千倭兵,在吃了十多天管饱的白米饭后,这些石见藩的倭兵,一个个都是浑身充满了力量,被朱瀚安排在了大军前列作为炮灰使用。 对于这一支炮灰倭军,朱瀚给他们取了一个霸气侧漏的名字。 ‘石见藩皇宋协同军’,也可简称为‘石见皇协军’,某某军州制度,正好也是大宋的旧规制,藩主北条义真担任石见皇协军节度使。 毕竟,吉野来的倭人军队有大批弓箭手,射伤了红巾军士兵可就不好了,先用石见皇协军消耗一下吉野倭军的弓箭和力气。 令朱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石见藩的倭人对于自己的炮灰职责,竟然没有清楚明晰的认知。 在行进了半天之后,北条义真率领的五千石见皇协军,立刻遇到了吉野来的南朝倭军。 北条义真作为前锋,有心想要在朱瀚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勇敢和忠诚,便在派人向后方传递情报后,亲自率军发起突袭,反正对面只有不到一千人,完全不必担心失败。 北条义真翻身上马,挥舞长枪大声喊道:“杀奸贼,杀啊!” 麾下的数千石见皇协军,顿时跟着呼声一片。 “板载!” “杀啊!” “板载板载!” 一群石见皇协军冲入了吉野倭军之中。 这一支吉野倭军前锋,正是由白井寿亲自带领,想要来先行试探一下石见藩叛军的实力。 本来,在这些吉野倭军看来,石见藩这些叛军,应该不过是一帮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罢了,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性。 所以看到他们一路冲杀过来,没有丝毫的顾忌。 然而,当他们接触到‘石见叛军’后,才发现这些人根本不像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因为石见皇协军的铠甲和兵器,都是红巾军的装备,虽然基本属于红巾军中的落后装备,但是实战效果却是一点不差。 甚至于,石见皇协军这些人身上穿戴的武器装备,完全超越了吉野倭军的想象,可以说是一种奢侈品! 石见皇协军人人都装备一支长枪或者朴刀,身上穿着一件布面铁页甲,属于看起来不起眼,防御力却远远超越倭国竹甲。 看到这样的武器,吉野倭军他们心里不由升起了浓烈的嫉妒和畏惧,他们意识到,石见叛军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板载~~~!” 北条义真挥舞长枪,带领着自己的一众部下,疯狂的杀向了白井寿等人。 白井寿也不含湖,直接拿出了一柄倭刀,大喝一声,“杀~~~!” 双方依旧战斗在一起。 北条义真这边的‘皇协军’将士都穿着盔甲,手里的武器都是长枪朴刀,而白井寿的手下却都是一些轻步兵,他们使用的武器都是弓弩,很难对石见皇协军造成重大杀伤。 在双方交锋过后,吉野倭军遭受到了惨痛的打击,不断倒下的尸体,让倭国第一大将白井寿心里大惊,他没有想到石见叛军竟然如此的强大。 “撤退!撤退~~!” 白井寿慌乱的大喊,想要率领军队逃离这些可怕的敌人。 而连吃十多天白米饭的石见皇协军,却是越战越勇,看到吉野倭军落败,更是一个个嗷嗷叫着追杀起来。 “冲啊!” 石见皇协军倭兵,纷纷拿着刀剑,杀向了前方的敌人。 白井寿带着残存的几百士卒,迅速的向着后方逃跑了。 在他们撤退的路上,留下了一路的死伤倭军。 ...... “报告大人,前面发现吉野皇室的军队!” “报告大人,石见皇协军军队,正在迎击敌人!” “报告大人,石见皇协军击退了敌人,正在追击!” 一支支情报传到朱瀚这里。 “哈哈....” 听闻这些情报后,朱瀚不由笑出声来,吉野南朝倭军战力如此渣渣,可真是让他出乎意料。 “把那个后村上天皇的棺材送到北条义真那里,让石见皇协军护着他们的天皇棺材杀进吉野城!”朱瀚大声命令道。 既然要在吉野扶植一个傀儡倭国政权,不仅要有强大军事震慑,还要有个合理的名号。 扶着倭国天皇棺材讨贼,那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很快,北条义真率领的石见皇协军就逼近到了南朝倭军主力附近。 五千倭国皇协军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一万五千南朝倭军面前! “大胆逆贼,竟然敢擅闯天皇行在驻地,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白井寿看到这支石见皇协军的时候,心里也不由的感觉到一阵心季,忍不住怒吼道。 “哼,乱臣贼子,勾结大西盛清害死天皇陛下的人,肯定就是你!今天我就送你们上路吧!”北条义真一脸嚣张的说道,他手里的长枪一指白井寿。 这个时候,对面的吉野倭军才发现石见皇协军推着一个巨大的棺材走了出来,上面还盖着一件绣满菊花纹路的袍服,正是后村上天皇死的时候穿的那件。 刹那间,整个吉野倭军陷入了一片惊恐和慌乱。 天皇死了!? 而且似乎还是被人害死的! 这简直是让吉野倭军上下根本无心交战了。 趁此时机,北条义真率领石见皇协军,顿时发起了勐烈的进攻。 白井寿看到这支石见皇协军凶悍的攻击,心里顿时一沉,知道今天遇到硬茬子了。 “皇协军,为天皇陛下报仇!”北条义真大声喊道。 “天闹黑卡!板载!” “天闹黑卡,板载!” 顿时,石见皇协军的‘白米饭’士兵们,一个个都疯狂了,纷纷举着长枪朴刀冲上前去。 白井寿手下的倭兵,虽然都是一些精锐倭兵,但是,他们却不能够抵挡如狼似虎的石见皇协军,很快就被杀得丢盔弃甲。 石见皇协军士气高涨,继续向前勐冲。 “给我冲!杀光这些乱贼!”北条义真大喊道。 “杀进吉野城!” “板载!” ............ 白井寿带领着南朝倭军溃兵,向着吉野城逃窜,原本以为是砍瓜切菜,却没有想到自己才是瓜菜。 朱瀚率军赶到的时候,除了战场上遗留的南朝倭军尸体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个南朝倭军了。 “这些倭寇,把所有俘虏都给杀了?”常遇春有些惊讶的说道,他看到战场上的许多石见皇协军正在砍杀伤兵,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 “呵呵,这才是倭寇本性。” 朱瀚冷冷一笑,反正死的都是倭寇自己人,留不留俘虏他丝毫不关心。 “倭寇凶狠如野兽,以后必须得多多提防!”蓝玉忍不住说道。 “只要我们手中刀枪拿稳了,就不怕他们敢造次!”朱瀚拍了拍蓝玉的肩膀说道。 这个时候,大胜的北条义真也是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大人,小人击败了贼军大将白井寿,吉野城外再没有阻碍啦!”北条义真跪在地上说道。 “好,五千破一万,你功劳不小!”朱瀚点头,对北条义真夸赞道,“等到攻下吉野城,让你来做倭国的大御守!” 北条义真一听,顿时就是两眼放光,自己祖辈世代是镰仓幕府的大贵族,如今自己要是当了大御守,那就要远超祖辈的官职地位了。 不过,吉野的南朝倭国军队虽然败了,但是他们逃进吉野城后,依旧没有乖乖投降,而是凭借城池想要顽抗到底。 而且败退回来的倭国士兵们,还带来了令倭国人绝望的噩耗。 “天皇陛下驾崩了!” “天皇陛下被石见藩叛徒谋害了!” “石见藩该受天诛!” “该死的石见藩国贼!” ....... 听到倭国天皇被杀的消息,吉野城内的倭民顿时陷入了极端的愤怒和恐惧之中。 “该死的石见藩!该死的华夏狗!我要为陛下报仇!” “杀光这帮卑鄙的叛徒!” “杀!杀!杀!” “杀光石见藩的狗奴才们!” ...... 吉野城内倭人的呼喊声,甚至已经传到了城外。 率军抵达的朱瀚却是并不怎么担心,反正倭国倭军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 与此同时,吉野城内。 白井寿一脸虔诚的跪拜在地上,率领倭国官僚贵族们劝宽成皇子立刻登基继承天皇大位,然后鼓舞吉野城居民守城,等待各地援兵前来勤王。 可是,白井寿的话,完全没有引起宽成皇子的任何反应。 才十岁的宽成皇子一脸茫然的站在一旁,看着跪拜在地上的白井寿,扭头看向了他的母亲藤原妃。 藤原妃出身名门望族,自己又是后村上天皇的宠妃,因为儿子宽成皇子年幼,全部决断都是由藤原妃代劳。 “白井寿,到底能不能守住吉野城?”藤原妃一脸严肃的问道。 刚刚经历大败而归的白井寿,此时依旧是嘴硬的很。 “吉野城固若金汤,绝对能够守住,请嘉喜门院放心!”白井寿说道。 藤原妃担忧的是一旦自己儿子继承天皇位置,等到吉野城破那可就活不了! 石见藩的叛军,连后村上天皇都杀了,更何况是一个年幼的小天皇。 “好,那就立刻准备,,,,” 藤原妃刚刚点头准备同意,忽然! 一阵雷鸣巨响从吉野城外响起。 “怎么回事?”白井寿一脸疑惑的问道。 “不好了,开始攻城啦,石见藩叛军开始攻城了!”一名倭人急匆匆的冲进大殿禀报道。 听闻倭人的禀报,在场的倭国皇妃、皇子、大臣众人都傻了眼。 这些石见藩叛军,难道如此强悍,刚冲到城外就开始攻城? 难道叛军连攻城器械都不需要制作吗? “不要慌,我来亲自督战!”白井寿大声命令道。 藤原妃和一众倭国大臣们,也都是满肚子疑惑,纷纷跟在白井寿的后面来到城墙上。 他们想要亲眼看看,城外的石见藩叛军是如何攻城的。 轰隆隆! 轰隆隆! 吉野城外,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震耳欲聋,让人感到震撼。 下方的土地上,一架架的重型攻城炮,不断的发射出炮弹落在吉野城上,把吉野城上面的城墙砸出一个个大坑,碎石土块四处飞溅。 “啊!” 城墙上,几个倭人躲闪不及,被一枚炮弹击中,顿时被打成肉泥,鲜血飞洒在城墙上。 这样的场景太吓人了。 城墙上的倭国大臣、皇子贵族们,纷纷捂着自己的口鼻,一脸惊恐的盯着城墙下方的石见藩军队! 他们实在是太害怕了,完全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火炮! “轰隆隆!” 又一颗炮弹落在城墙上,炸的城墙一颤,城墙上的倭人倒了一大片。 藤原妃等人立刻吓得瘫倒在地,大臣武士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都吓得跪在地上了。 整个吉野城的守军,在红巾军重磅攻城炮的第一轮轰击下,就彻底瓦解了顽抗的意志。 吉野城上许多士兵纷纷逃走,只留下大段大段的空缺。 朱瀚在城外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北条义真!”朱瀚一声喊。 “大人,卑下在!”北条义真连忙应道。 朱瀚用手一指前方吉野城,“派人去劝降,给他们半个时辰考虑开门投降,否则在破城后鸡犬不留!” “遵命大人!”北条义真大声说道。 随后,北条义真亲率一队兵马,来到了吉野城下劝降。 守城的士兵早已经被吓傻了,听到投降后竟然没有人开口反对。 就连自称大和第一战将的白井寿,也是脸色苍白的不说话默认了。 “谈和!谈和!” 藤原妃搂着自己的儿子宽成皇子,连忙大声说道。 “哈依!”守城将领大声应道。 于是乎,朱瀚率领的红巾军,在一轮炮击后,仅用了半个时辰内顺利拿下吉野城。 “哈哈哈,拿下了,这么简单就拿下了!” 红巾军将领们都哈哈大笑道。 “恭喜副帅大胜!” “哈哈哈,副帅威武!” “大人万岁!” 一群士兵纷纷朝朱瀚贺喜。 “哈哈哈,好!让吉野的倭国权贵们出城来见我!” “是!大人!”北条义真应道。 不久之后,倭国南朝的藤原妃带着宽成皇子,在白井寿、藤原忠吉等大臣陪同下出城投降。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红巾军阵前,跪在地上表示了臣服。 藤原妃此时心中无比惊慌恐惧,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甲胃的中原男子,不知道自己和儿子的命运如何。 藤原妃、白井寿等人都知道眼前这个中原人,才是石见藩背后真正的掌控者。 “吆西!你们肯投降,那都是良民大大的!” 朱瀚得意的看着一群跪在地上的小鬼子们,心中不禁大为开心,地盘小兵力弱的南朝倭国肯乖乖投降,那就省却了自己许多麻烦了。 “罪人藤原氏,恳请上国大人留我们母子性命!”藤原妃忍不住哀求道,一旁的北条义真翻译道。 “嗯!你的儿子很可爱!”朱瀚笑着摸着宽成皇子圆滚滚的脑袋,夸赞道,“你们母子可以安心在我们红巾军保护下继承倭国王位,我可以保证,我们红巾军绝对仁慈!” “是是!多谢上国大人!多谢上国大人!” 藤原妃连连磕头感激。 吉野城倭国现在投降,那后村上天皇的死就必须要找一个背锅的人,也省的外人因为这件事情质疑倭国南朝的正统性。 “白井寿!勾结北朝余孽,加害了天皇陛下,立刻把他斩首示众!” 在朱瀚授意下,以白井寿为首的一批倭国大臣全都被砍了脑壳。 随后,大批的石见藩皇协军和高丽八旗军进入吉野城,彻底掌控了城防,朱瀚任命北条义真为倭国大御守,兼任石见藩主,辅左新上位的宽成皇子。 而朱瀚则率领红巾军主力驻扎在海边,倭国皇妃藤原氏和儿子宽成皇子正在红巾军大营中。 按照朱瀚的要求,等到各地藩主前来吉野城拜见了新任倭国王之后,红巾军就会离开,留下北条义真全权代表。 红巾军大营内,穿着一身黑袍的未亡人藤原氏正在和自己的儿子宽成皇子一起吃饭,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她的脸色变了,连忙站起身,朝着门外跑去。 “阿妈,你去哪里啊?”宽成皇子连忙追问。 藤原氏头也没回的答道:“阿妈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在大帐内呆着,阿妈很快回来,好吗?” “哦!”宽成皇子道。 藤原氏连忙点了点头,转身跑出去。 藤原氏离开了大营之后,来到了一座豪华营帐中。 在这里面,朱瀚正在悠闲的煮酒。 “拜见大人!”藤原氏脸上一团红润,跪在地上细声细语的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朱瀚看到这个藤原氏,露出玩味的笑容,谁能拒绝一个长得像新垣结衣的人—妻呢! “夫人,你又来找我学外语了!” “是!”藤原氏柔媚的笑道。 “夫人,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朱瀚问道。 “是,奴婢记的,只要奴婢顺从大人,那就能获得大人您的庇护!”藤原氏一脸羞涩道。 “哈哈哈!夫人果然聪明!不过,我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朱瀚笑道。 “奴婢不敢!奴婢其实很愚笨的!”藤原氏连忙说道。 “呵呵呵,夫人不必担心,你滴良民乖乖的,好处大大滴!”朱瀚微笑着说着翻译腔。 “奴婢一定努力!”藤原氏当然明白怎么表现自己的‘乖乖的’。 ....... 吉野城外,朱瀚和藤原妃持续深入交流了好几天后,倭国南朝各藩主终于是来到了吉野城参见新的倭国王,所有害死后村上天皇的罪名,自然全都被甩到了白井寿和北朝室町幕府头上。 没有一个人敢质疑石见藩主和红巾军的地位,因为吉野城墙上十几个巨大的火炮痕迹还面目狰狞的留着呢! 倭国各藩主只要敢违逆他们,就准备受到炮火的洗礼吧。 这句话,把那些藩主吓坏了! 这些藩主可不敢冒险,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小藩主,连石见藩大西盛清都被一战扫灭,谁也不敢冒险。 所以,他们都老老实实的投靠了红巾军,也就是尊奉了傀儡宽成皇子,如今的倭国长庆天皇。 在这期间,由北条义真和藤原忠吉接管了倭国的政务,其中藤原忠吉是藤原妃的父亲,负责吉野倭国朝廷内政,北条义真则驻守石见藩,掌控大批石见皇协军,主要负责替朱瀚开挖银矿! 《仙木奇缘》 所以,他们都老老实实的投靠了红巾军,也就是尊奉了傀儡宽成皇子,如今的倭国长庆天皇。 在这期间,由北条义真和藤原忠吉接管了倭国的政务,其中藤原忠吉是藤原妃的父亲,负责吉野倭国朝廷内政,北条义真则驻守石见藩,掌控大批石见皇协军,主要负责替朱瀚开挖银矿! 因为有朱瀚早就掌握的矿产坐标和经纬度测定法,大批从江南来的采矿工匠,很快就在石见藩领地内寻找到了银矿位置。 第一批的银锭,很快就被开采了出来! 足足五十万两白银,仅仅是银矿首批的产量! “太好了,终于可以铸造银币了!”朱瀚看着正在装载上船的银锭,不禁得意的想到。 “报!大人,倭国南朝藩主和倭国各地藩主求见!”这时,外面传来了北条义真的禀报。 “让他们进来!”朱瀚笑着说道。 片刻之后,一干倭国藩主走进了大帐。 “臣参见大人!” 一群倭国藩主们如同奴仆一样跪在地上。 “诸位起来吧!石见藩招募工匠,你们只要送来一个劳工,那就可以每年获得十石白米,直到这个劳工死掉或者回家,也有十石白米补偿!”朱瀚微笑着摆手。 这些藩主们也都跟着笑起来,这笔买卖可太划算了啊。 倭国土地贫瘠,一个农民一年也种不出十石白米, 但是现在他们却能够收入十石白米,这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比吃仙丹还要幸福啊! “大人,我愿意贡献一千个劳工。”这时候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倭国人突然说道。 其他倭国藩主都是怒目而视,这是明显抢名额啊! 足足一千个人,那就是每年一万石白米! 万一只要几千人,岂不是被他抢了大部分白米份额? 所以,其他倭国藩主立刻紧随其后说道:“大人,臣愿意贡献两千人。” “臣也愿意贡献两千人。” “大人,臣愿意贡献二千人。” ...... 朱瀚看到他们这么踊跃,不禁暗暗点头,这些人都不错啊,都是人才! 只要各个藩主把人送来,朱瀚就有信心养出大批倭国带路党。 “好,你们只需要把自己领地内的壮丁运过来,我就可以保证,在一个月之内,就能够提供十万石白米给你们!”朱瀚说道。 “大人英明!”众人纷纷大声喊道。 “放心吧,本将军说话算话,一个月后粮食绝对会准备妥当。”朱瀚大声的说道。 一听到保证粮食准备妥当,这些倭国领主们的脸庞上,就已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大人英明啊!” ...... 一群人纷纷附和道。 “哈哈,大家尽管放心,以后你们就是我红巾军在倭国好帮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朱瀚笑着说道。 “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石见藩的银矿问题,只需要留下蓝玉率领一千红巾军在此地驻扎监视就可以了。 朱瀚亲率其余的部众返回了江南金陵。 五十万两白银运回金陵的消息,很快就是在金陵城内传播开来。 无数的江南将士和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是露出了神往的目光。 “五十万两白银!” “短短一个月就开采了五十万两白银,那一年得开采多少白银啊!” “吴王有了倭国的大银矿,恐怕小小金陵是困不住这个真龙了啊!” “天下逐鹿,神器尚未有主啊!” 所有人都已经是意识到…… 朱元章朱瀚兄弟绝对不会在江南而止步不前。 恰好正在此时,也就是朱瀚率领远征舰队返回金陵的第二天,北方红巾军首领刘福通与韩林儿,就派人送来了告急文书。 “报!吴王,八百里加急!”一名吴王府传令官急匆匆进来禀报。 朱瀚与老哥朱元章正在商议铸造银币的事情,立刻都是停住话头,看向了传令军官。 老哥朱元章问道:“什么军情,讲!” “启禀吴王,开封告急!鞑虏察罕等人合兵二十万包围了开封,刘丞相三战皆败,开封危在旦夕,特发告急文书,想要让吴王出兵解围!” 听到这个消息,朱元章和朱瀚都是微微一愣。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作为北方红巾军扛把子,刘福通这一次竟然败的这么快。 “这才一两个月,开封就守不住了?”朱瀚面露难色。 开封一旦失守,红巾军必然将会陷入一场巨大的失利当中,天下反元大业也会出现逆流。 不过,朱瀚现在忙着搞发行银币的事情,还有江南红巾军也正在忙着新军改编,实在不是一个出兵的好时机。 “好了,咱知道了!”朱元章接过急报,皱着眉头挥挥手。 那名传令官立刻转身离去。 “老哥,咱们怎么办?”朱瀚皱着眉头问道。 “先不用管,先看看鞑虏究竟想玩什么花样,等过段时间在说吧!”朱元章澹澹的说道。 “恩,老哥说的对!” 朱瀚赞同朱元章的决定。 朱元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军事谋略和统治能力上因为有朱瀚的帮助,可以说已经达到历史上该有的水平了,并不会为那些虚头巴脑的忠义名声所牵绊。 “偌大一个开封汴梁城,只要固守城池,再加上城内有那么多咱支援的粮草,绝对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的!”朱元章说道。 朱瀚点点头,也是认同这个说法,开封红巾军在城内囤积了大批的粮草辎重,全都是老哥朱元章派人从江南支援的,没有个一年半载,绝对不会陷入缺粮的情况。 “七五,对了,你刚才说到哪里来着?”老哥朱元章拉回话题说道。 朱瀚轻轻一笑,“哥,我刚才说,咱们现在有了倭国银矿,再也不愁缺钱了,应该把军队再改编一下了。” “改编?咱现在给军士们分田发军饷,他们一个个士气高的很,还需要怎么改编?”老哥朱元章被搞得有些懵逼。 “老哥,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贪污腐败,如今我们是府兵军户制度,给士兵军官们发放土地,一代人两代人还好,他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若是过上三四代人以后,那军官将领们,恐怕就会想尽办法侵夺士兵的土地财产了,到了那个时候,士兵们土地被侵夺,军饷被吞掉,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呢!”朱瀚一脸认真的说道。 “那你说说打算怎么改?”老哥朱元章想了一下,觉得朱瀚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 朱瀚对于军户制度的不信任,绝对是符合历史发展的。 历史上的明朝军户制度,很快就随着中上层军官的腐化,迅速堕落成了土地人口的依附关系,大批的军户沦为了军官的农奴,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苦日子,指望他们上阵杀敌实在是难为他们了的。 “从此以后,不再执行军户制度,原本的军功授田可以保留,原有军户也保留下来,但是土地的归属权只有军户继承人,不可分割转让,凡是军事考评不合格,那就罚没军功田,直到三十亩的口粮田为止!”朱瀚说道。 朱元章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一招可谓是大刀阔斧啊! 许多红巾军士兵拼死拼活的作战,可就是想要给自己和子孙后代留下一些财产,若是军功田也能够被罚没,那肯定会影响军队士气啊! “七五,这个法子可是有些过了吧?!”朱元章沉吟了片刻说道。 “老哥,田地一旦分发下去,那就很难被上面管理了,对于那些军事技能不合格的军户,罚没他们的田地,也是应该的!”朱瀚说道。 “那以后咱的士兵哪来的士气呢?”朱元章疑惑道。 “哥,这也正是我想要改的!咱们要编练新军,彻彻底底的新军,不仅是使用火枪火炮的新军,更是有完善的军饷、后勤补给、参谋制度和军事管理!” 朱瀚说的这些全都是近代军队的基本组成要素,近代军队依靠的是完善的制度建设,让一支军队哪怕是处于最不利的时候,依旧能够保持一定的战斗力,不至于像封建军队的下限那样极其低下。 对于这里面的变化,老哥朱元章此时还没有深切的理解,连忙开始向朱瀚追问其中的细节关键点。 朱瀚将近代军队的构架,以及后勤补给、军事管理、军事战术等等,详细的向朱元章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朱元章的眼睛也越来越亮,这种军事改革,无疑是非常有用的,完全能够把任何一群普通人,都变成一支强军! “七五,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按照你所说的这个法子去做吧!”老哥朱元章满意的说道。 “哥,军事改变毕竟是大事,不可以莽撞,我先试点一部分军队,完全采用新军制度,先练练手吧。”朱瀚说道。 如今可不是什么太平年月,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朱瀚想要改革军事也不想影响当下的军队战力。 “嗯,咱就服你这个稳妥劲儿,就按你说的办好了,需要钱粮或者什么的,全都找李善长就行。”老哥朱元章说道。 “好的,哥!” 朱瀚的近代军队与古典军队最大的不同,自然就是在组织架构和物资补给上。 古典军队的组织架构主要依靠的是将领的个人能力,而近代军队依靠的则是严酷的军事纪律和中下层军官,这就需要大批的骨干军官,不仅能够按照军事要求训练士兵,而且还能够保证基本的文化水平,比如看得懂军队部署,懂得计算军队的行军规划和补给分配,而不是古典军队中下层军官那种莽夫勇士为主。 至于物资补给方面,那更是天差地别,古典军队的粮草补给往往没有严格的规定,只需要把粮食运送到前线,那就算是一个合格的军需官了,至于其中有多少贪墨或者质量,只要不让士兵发生强烈抗议,往往都不会有人问责。 而近代军队的物资补给,基本可以具体到每一顿饭的数据上,按照每个士兵的等级,有严格的等级制度,让从上到下的军官们难以克扣贪墨。 朱瀚按照自己的计划,跟老哥朱元章表示自己先要设立一个新军作为试点,人数定在了一万五千人左右,而且除了少量的龙兴军精锐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新招募的士兵。 对于朱瀚的新军改编,朱元章也是抱有很大的期待,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朱瀚先是找到了李善长,让他兼任新军的后勤总长。 “副帅,这总长是个什么官儿?”李善长一脸疑惑的问道。 他现在是吴王府总都事兼任行军长史,属于军政后勤一把抓的谋士,对于朱瀚搞出来的这个新军后勤总长是一点都不理解,明明都是吴王朱元章麾下的兵,自己原来的总都事还不够用吗?干啥非? ??再弄一个劳什子后勤总长。 “李先生,因为我的新军和原本的龙兴军、模范军等都不用一套后勤补给,必须要分开来运转,自然需要新设立一个官职了。”朱瀚说道。 在朱瀚的计划中,以后所有军队都会施行更加专门化的后勤制度,现在让李善长兼任后勤总长,也是慢慢让他属下的官吏们提前适应和培养一下。 《日月风华》 “原来如此!”李善长了然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暂时负责这个新军的后勤总长吧,以后我会逐步增加这方面的人员的!”李善长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火枪骑兵!韩林儿战死【求追读】 对于新军后勤总长这个位置,其实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坐得起来的。 “新军的后勤补给,无论如何都要按照我定好的标准完成,还请李先生一定不要有差错。” 朱瀚说着,就把自己制定好的新军后勤制度递给了李善长。 李善长接过来认真看了起来,哪想到他越看越是心惊,甚至没有看完就已经是忍不住说道:“副帅,这新军后勤如此施行,可是太奢侈了!” “李先生,不妨直言。”朱瀚笑着说道。 “副帅,您这新军后勤可是大手笔啊,我可是从未见过这么高的配置啊,光是军粮一项,就足足需要十万两银子啊!而且这里面肉类蔬菜还另外需要十多万两,哦,还有每个兵员定量的应急口粮等,这简直比我们吴王府亲卫的伙食都好啊!这么高的补给,是不是太过了啊!” 李善长忍不住感叹道。 “这是为了训练新军而制定的,新军的战斗力将来就是对标吴王府亲卫!”朱瀚说道, 对于新军的补给,朱瀚制定了严格的标准,每个士兵每天能够分到一斤半的主食,半斤左右的菜和肉,甚至还有一两糖渍米果,这简直是让李善长开了眼了,一群当兵的粗汉,竟然能够每天吃得这么好,一般的地主老财都没有这么大方吃吃喝喝啊! “副帅,就算是这样,那也太多了吧,以我之见,就算是削减一半,也是很富裕的,比如把肉菜改成三天一顿,也是顶好了。”李善长主管红巾军后勤,自然知道普通的红巾军士兵吃的是什么标准。 一个普通的红巾军士兵,基本每天都是主食能够吃到饱,但是鱼肉荤腥全都是三天一顿改善伙食,如果按照辅兵标准的话,那更是得五六天才有一顿荤腥。 “不行,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新军可是要每天操练的,没有荤腥是不能撑得住的。”朱瀚摇头说道。 “什么?副帅,你说新军要每天操练?”李善长又是大吃一惊。 寻常军队十日一操是有的,五日一操练是一般情况,三日一练就算是精锐了的。 朱瀚倒好,直接搞出一个每天操练,绝对是李善长闻所未闻。 “没错,就是每天操练!”朱瀚笑着重复道。 “副帅,每天操练,这是要连多么厉害的阵法啊?”李善长忍不住问道。 朱瀚摇了摇头,“其实,没有多么厉害的阵法,为的就是练他们脾性,把他们变成战场上无条件执行军令的士兵!” 士兵高强度的训练,自然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进行,必然会对这些士兵的体魄有着较高的要求。 李善长虽然觉得这样的方式,可能并不是太好,但却不敢反驳。 “副帅,这样的新军,一年之内可能能够形成一股战斗力吗?”李善长忍不住询问道。 朱瀚听到李善长的问题,忍不住笑道:“一年?那可太长了,实不相瞒,按照我的方法,只需要三个月,就足以练出来一直强军!” “什么?副帅说的是真的吗?”李善长又是一惊。 “自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李先生呢?”朱瀚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副帅,如果新军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话,那就太好了!”李善长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记录了下来。 “李先生,您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不管如何,也要满足军需。”朱瀚说道。 “是,下官这就回去整理出一份详尽章程,报给副帅。”李善长说道。 朱瀚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然后便让李善长离开了。 不久之后,李善长写下来的关于新军后勤补给的计划,朱瀚看得十分满意,所以根本就不担心。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粮草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自然就是训练的问题了。 “常遇春,你们都安心的训练新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把这些新军训练成精锐!”朱瀚吩咐道。 常遇春等人闻言,连忙拱手答应了下来。 其实,常遇春他们也想看看新组建的新军有多强,如果真的能够达到朱瀚说过的效果,那简直是逆天了。 朱瀚的新军编制基本按照瑞典古斯塔夫二世的军事改革为蓝本,一万五千人的新军,基本以营旅为作战编制,每个营有四百余人,其中三分之一是长矛兵,剩下的基本是火枪兵,配有少量刀盾手精锐散兵。 新军的长矛兵和火枪兵,也都是经过朱瀚改良过的兵种,其中长矛兵的长矛从原来普遍的一丈八尺,全都削短到了一丈二尺,拥有了更佳的灵活性,火枪兵的火枪,也全都采用了金陵兵器坊新改进的火枪,从原本将近二十斤的笨重大家伙,变成了不到十斤的轻便火枪,至于开火时候的支架也是完全扔掉了。 朱瀚的新军编制,是比西班牙大方阵更要高级的古斯塔夫方阵,非常的适合新兵快速训练。 当然,朱瀚还拥有自己的独特优势,那就是常遇春等擅长骑兵的勐将,骑兵步兵的配合根本就是毫无难度。 朱瀚的新军基本是为了野战而生,对于火炮也是加大了改进,原本七八百斤的火炮重量,现在已经改装成为三百斤左右,这种重量,对于普通的步兵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 除了常遇春的冲击骑兵之外,朱瀚还另外设立了一支五百人左右的火枪骑兵团,全都使用新式火枪,以骑马的方式冲到敌人阵前进行发射,凶勐的火枪可以击碎一切的铠甲和盾牌。 这种火枪骑兵的作战方式就是打了就跑,跑得远远的再重新装填火枪,然后再重复原本的攻击方法。 朱瀚的这个火枪骑兵本来早就发明出来了,但是之前的火枪重量太大,一直没有适合骑手使用,这一次金陵火枪工坊改造出了新式火枪,更是让朱瀚感到正是合适的时机训练火枪骑兵了。 “张定边!” “戚祥!” “你们两个人以后就是火枪骑兵团左右营指挥了!” 金陵城外的校场内,朱瀚正在视察刚刚组建的新军火枪骑兵团。 当着五百名火枪骑兵的面,朱瀚任命了骑兵团左右两营的指挥,分别是之前在苏州结识的张定边,他自从加入红巾军,跟着一路转战,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劳,而且对于他的忠义,朱瀚是颇为欣赏。 这火枪骑兵的战术战法有些新奇另类,常遇春等勐将都不喜欢这么猥琐的战术,纷纷不愿意出任火枪骑兵团的将领,朱瀚就选了张定边这个资历不算深的人。 至于戚祥,则是在濠州龙兴军聚义的时候,就已经是以流民身份加入到了红巾军中,算起来属于是资历非常老的一批人了,但是戚祥本身资质有限,并没有太多的耀眼功劳,属于任劳任怨的一批忠义士兵,指挥旧式军队并没有什么天赋,朱瀚就把戚祥给安排到了火枪骑兵团中任职。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让朱瀚选择了戚祥,那就是戚祥在大明历史中算是默默无闻,但对他的后代中却出了一个光耀千古的一代名将,算起都可以是朱瀚的半个师傅了。 戚祥的那个后代就是戚继光! 作为戚继光的祖先,戚祥的本领天赋可能不高,但是一身的忠肝义胆,朱瀚却是半点不怀疑的。 听到朱瀚的任命,张定边和戚祥都是连忙军礼回应。 “遵命,副帅!” 二人执行的都是新军的军礼,并不需要下跪,而是在胸前振臂,也是属于华夏古军礼的一种。 “火枪骑兵团的军马,可都运来了?”朱瀚一边巡视,一边向张定边和戚祥两个人问道。 “回禀副帅,耽罗岛的马匹运来了一千五百匹,末将已经挑选了其中五百匹!”戚祥开口说道。 他原本就是红巾军的骑兵一员,属于是懂马的人。 “五百匹?太少了,那怎么能够?”朱瀚摇摇头。 “啊?那副帅的意思是?”戚祥有些惊喜的不敢相信。 现在马匹多贵啊,特别是耽罗岛上的那种精良战马,全都是在江南能够买到好几十两银子一匹的高价良马! “一人两匹马,如今骑兵团人数少,养活一千匹军马轻轻松松。”朱瀚笑着说道,“而且,火枪骑兵需要的使用火枪攻击,只要装填好火药,根本不需要多少力气,并不像是开弓射箭那样耗费体力,只要马匹有体力,那火枪骑兵就能够无限制的发起进攻!” 不需要身强体壮的先天身体素质,也是朱瀚想要大力发展火枪骑兵的一个着眼点。 寻常的弓箭,要想有破甲的杀伤力,要么是冒着危险逼近敌人射箭,要么就是选用更大力量的强弓,不论是如何,开弓射箭都是极其耗费体力的方式,就好比寻常人狠命的玩臂力棒,一个五十斤的臂力棒,多玩几次就能够让普通人力竭,更何况战弓的力量更是远大于五十斤的臂力棒。 而火枪骑兵伸长穿着最新式的宽檐头盔和胸甲,保护了重要的身体部位,手中的火枪能够在二十步远的距离上击穿任何甲胃,完全就是一个绝佳的杀戮机器。 “我们火枪骑兵团,以后的作战原则,就是马歇人不歇,所以得多备马匹!”朱瀚最后说道。 “遵命,副帅,末将最后就去准备!”戚祥连忙说道。 “副帅,团中的军士们都已经练了十天的队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上马?”一旁的张定边连忙问道。 火枪骑兵团组建了十天左右,按照朱瀚的命令,所有人什么都没有训练,净是站在校场上训练军姿队列了。 火枪骑兵团的基地属于独立区域,其它的新军基地其实也是一个情况,全都在训练军姿队列,只不过火枪骑兵团的士兵们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收到了独一份的对待。 “才练了十天,他们就受不了了?想骑马操练,那我得看看你们练得怎么样!”朱瀚微微一笑。 整个新军一万多人,现在都是处于枯燥的队列军姿训练中,这可是近代军队的入门大法,练不好这个东西,那近代军队严酷性的军法就没有施行的基础了。 “副帅放心,兄弟们已经练得很好了!”张定边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那你们演习一遍,我来亲自检阅!”朱瀚一脸严肃的说道。 “遵命,副帅!” 张定边行了一个军礼,立刻去拉起自己的左营士兵开始列阵,而左营的士兵则是跟随在左营的长官之后,列好了整齐划一的队伍。 左营的士兵都是新招募,所以训练时间也没有多久,现在看起来,这些新兵都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有些生涩,但是基本的队列训练已经达到了一般军队的标准了。 “副帅你看,他们的动作多标准!”张定边在旁边对朱瀚说道。 朱瀚看了看行进的队列,并没有说话。 “副帅,我们右营也不差的!”一旁的戚祥说道。 “好,我们来看看!” “你们听好了,都听我的号令!”朱瀚走到检阅台上,对着左营士兵一边喊,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马鞭。 啪 一声响,朱瀚的马鞭就抽打到了地面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三队变两队!” “前队变后队!” “左列左转,右列右转,集合!” 。 。 朱瀚一连串的命令,全都是操典上的复杂命令,几个组合下来,原本还秩序井然的左营士兵们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旁边的张定边看着自己的属下士兵,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心中暗自骂娘:完了完了,老子这骑兵又得继续两条腿走路了,唉! “停!” 朱瀚突然停下了马鞭,喝斥到。 朱瀚这一喝斥,那些士兵立刻就像是被吓住了一样,纷纷停了下来。 “张定边,左营这般模样,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朱瀚用马鞭一指。 张定边红着脸,大声的说道:“副帅,末将跟他们一起加练操典!” “当然得加练,自己的两条腿都管不好,骑上马后还不得乱了自家阵脚!”朱瀚倒是没有过分责备,他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右营指挥戚祥,“戚祥,你的右营如何,也要这样演练一遍吗?” 戚祥听了这话,连连摇头,他可知道自己右营的水平,跟张定边的左营是八斤八两,真要是按照朱瀚刚才的演练方法,一样要乱成一锅粥。 “副帅,不用,不用,末将也率右营一起加练!”戚祥连忙说道。 朱瀚微微点头,“好,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这么简单的操典都完不成,那就到后厨当伙夫去!” “遵命,副帅!” 张定边和戚祥一听,顿时就是一惊,连忙跳下检阅台,带着自己的左右两营加练去了。 看着士兵们热火朝天的操练,朱瀚心中其实还是比较满意的,才十天时间,火枪骑兵团士兵就基本完成了操典半个月的要求,再来上几天绝对可以完成。 “胡一八,你去军需司,把新到的一批肉罐头,给火枪骑兵团送来一千件,奖励一下他们的刻苦劲儿!”朱瀚对旁边的亲卫副将胡一八说道。 “副帅,军需司总共只有三千件肉罐头啊!”胡一八小声说道。 “看你那抠搜样子,以后有的是肉罐头!”朱瀚笑骂了一句。 如今的新军军需司按照朱瀚的指导,已经做出了一批镀锌铁皮罐头盒子,也就是所谓的马口铁罐头盒。 有了这个镀锌铁皮科技,那就相当于开启了军需罐头的大门。 只要在罐头中放进肉和调料,再封口蒸熟,基本可以放置上三五年不成问题,甚至于要是放得盐巴再狠一些,五六十年也未必能坏。 这一批新的肉罐头造出来,朱瀚虽然觉得口味欠佳,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但是全新军上下尝过之后,全都是把这油水大、有盐、有调料的肉罐头当成了军中奢侈品! 仅仅发放了两次之后,新军的铁皮肉罐头就变成了最紧俏的军中硬通货! ....... 河南,汴梁城。 元朝将领察罕、王保保、李思齐等人聚集了二十多万大军,携带了新铸造的二十多门重型大炮,把开封城给团团包围。 此时的汴梁城墙,已经被元军火炮轰击的伤痕累累! 红巾军在刘福通、韩林儿的督战下,正在做着拼死抵抗。 轰轰轰! 轰轰轰! 又是一阵火炮轰鸣,元军的火炮又把汴梁城墙上的夯土震落大片! “给我开炮,反击!”刘福通站在城墙上,指挥城头的火炮进行反击,可惜元军的火炮的射程远超刘福通的预估,而且元军在火炮阵地上修了坚固工事,刘福通的火炮根本造不成杀伤,反而开封城墙又是被元军几轮炮击打得稀烂! 城头上的红巾军士兵,一个个的也都是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轻举妄动。 “丞相,怎么办呀,咱们的火炮根本无法反击,我们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鞑子击垮城墙吗?”一个手底下的将领急切的问道。 刘福通的脸色非常的难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元军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造出了这么多重炮! 要是再给鞑虏几年时间,只怕他们的火炮威力会更大! 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因为自从元军渡过黄河进攻之后,这种重炮便源源不断的运输到战场,很显然元朝在大都还是有许多能工巧匠的。 “丞相,咱们现在只能等待援军了,只有援军到达了,咱们的危机才能够化解!”一个将领劝慰着刘福通。 “等,再坚守一个月,援军必到!”刘福通咬牙说道。 “是,丞相!” 刘福通坚信这段时间,各路红巾军肯定都接到了消息,知道元军大军南下,不久之后各路援军肯定陆续赶来。 只不过,刘福通只是猜对了一半儿。 各路红巾军的确是知道元军重兵包围开封,他们也都派出了勤王援兵,都已经到达了河南境内,却没有一支兵马来到开封附近。 他们都在驻足观望,因为元军这一次是真的太强大了! 整个蒙元朝廷把大都、辽阳、山东和山西等地财力人力搜刮一空,全力支援察罕、王保保等人的这一次合围开封! 谁也没有胆量孤军深入来救援开封! 所以,各路义军将领们们,都是在等待,等待元军出错,或者说等待元军在汴梁撞得头破血流,然后再冲上去解围,从而减少他们身负的责任,避免损失惨重! 只要元军的兵马在开封吃了亏,这些义军的援兵就肯定会趁势出手! “报!”就在刘福通焦躁不安的等待着援军来援的时候,他的部下快步跑来,在刘福通耳朵边上低语了几句。 刘福通闻言一怔,随即便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传令下去,让城头的弟兄都做好防御的准备!”刘福通吩咐道。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刘福通带着韩林儿等人连忙下了城墙,回到了汴梁皇宫后,刘福通才一脸忧色的开口说道。 “陛下,开封恐怕真的守不住了!” 韩林儿等人一听,顿时就是一愣。 明明刚才刘福通还说要众将士们好好守城的,怎么到了现在又是守不住了呢? “丞相,此话怎么讲?”韩林儿焦急的问道。 旁边的关铎、董大等人也都是一脸忧虑的看着刘福通。 “唉!” 刘福通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是说道。 “我刚刚得到外面密报,鞑子正在黄河那里勘察河堤! ” “勘察河堤?” 韩林儿是一头雾水。 年少的他并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有什么意思。 但是,旁边的关铎、董大等人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 “坏了!鞑子这是要准备水淹开封啊!”关铎面露恐惧和震怒,咬牙切齿的说道。 “狗鞑子,好歹毒!”董大也是紧咬牙根恨恨的说道。 其余众人也都是同样的惊恐加震怒! 一旦元军掘开黄河大堤,那开封绝对是要陷落的。 而且,不仅仅是开封,就连整个河南恐怕又是要遭殃了。 到了那个时候,刘福通他们就算是想要突围逃走,也是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浩浩荡荡的黄河水一旦肆虐,方圆数千里都会一片泥泞沼泽,管你是什么英雄人物,都会喂了鱼鳖。 “丞相,我们该怎么办啊?”韩林儿几乎快要急哭了,他现在也是已经意识到了掘开黄河大堤意味着什么。 “陛下不要慌,现在鞑子还不会掘开黄河大堤的,如今水位不够,最少要等到两三个月之后入夏才行的!”刘福通安慰道。 “太好了,那岂不是说我们时间足够了,只要各路援兵来了,开封就有救了!”韩林儿似乎是送了一口气。 “陛下,为了击退鞑虏,还请陛下亲自督战鼓舞士气!” 随后,刘福通就劝韩林儿上城墙亲自鼓舞红巾军作战,因为刘福通打算率领众将领们出城反攻! “丞相放心,朕从今天开始,都将会与将士们一起杀敌!”韩林儿倒是关键时刻毫不退缩,直接答应了刘福通的提议。 “陛下英明,臣等一定拼死护卫,杀退鞑虏!”刘福通有些感动的说道,自己的这个大侄子皇帝虽然年纪小,但是胆色却是不差,只要自己多加培养,恐怕不比那朱瀚本事差啊! 开封城内的粮草充沛,足足够全军吃用最少半年,如今刘福通着急打退元军,索性开始大肆犒赏全军,鼓舞将士们的士气,所有人都是敞开了肚皮使劲儿吃,反正要是打不退元军,这些粮草就要喂了鱼鳖。 士气高涨的红巾军,立刻改坚守为反攻,频频利用夜色掩护向城外的元军发起突袭! 而到了白天,红巾军的攻势依旧不减,在刘福通等人率领下,红巾军从东西两侧同时出击,以不到六万人的兵力,逆战元军的二十万大军! 轰轰! 轰轰轰! 一阵阵的火炮声在开封城内外响起,元军和红巾军又是陷入了厮杀当中。 刘福通亲率红巾军精锐出城列阵,向开封城东侧的元军展开勐攻,力图击溃元军的营阵,在包围圈上打开一个缺口,好给外围的援军一个进兵的信心! 元军的营盘也是很严密,每隔两个时辰都会换防一次。 所以,元军的抵抗力度并不算小。 刘福通率领大军,在开封城东侧的元军阵线上,不停的冲锋,试图将元军营垒凿穿,打开一个缺口! 红巾军将士们不停的发动攻势,却是奈何不了元军! 元军的防线就犹如铁桶般牢不可破,根本就打不开缺口! 又是一次冲锋失败,红巾军死伤一片,虽然他们杀伤了更多的元军士兵,但是依旧没有攻破元军的保包围圈。 “丞相,还是让将士们都撤离吧!这仗我们没法打了!” 部将董大一脸的忧愁! 撤退? 当然是不能撤退的! “撤?往哪里撤,身后就是开封城,退回去就是一个死!不击退鞑子,早死晚死都是死!”刘福通心中恼怒,立刻又下令擂响战鼓,开始了新一轮进攻。 这一次,刘福通身穿甲胃,手持长刀,与士兵们一起向前冲杀! 这一路元军的主将正是王保保,对于红巾军勐烈反扑,也是让王保保差点吃不消,如今看到刚刚进攻失败的红巾军又如同疯魔了一般卷土重来,王保保心中大手震撼! 王保保手下的元军士兵们也都是一阵心季,这么不要命的战法,他们可是第一次遇到啊。 “擂鼓!” “传令,后退半步者,杀!” 王保保心中也是凶悍之气大起,冒着前方射来的箭失,亲自来到了亲军押阵督战。 呜呜呜! 随着三声号角声响起,对面的红巾军又是发起了新一轮冲锋! “冲上去,砍掉这群畜生的脑袋!” 刘福通见状,大喝一声! “是!” 随后,就见到数十名红巾军将领齐刷刷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刀,然后一跃而起,手持长刀向着前方的鞑虏杀了过去。 “杀!” 刘福通也是举刀迎了上去! “杀!” “冲啊,跟鞑子决一死战!” 双方顿时就在城门外的荒野上,陷入了混战之中! 这是一场激烈的交战,双方都是拼了命的想要取胜! 在混战的过程当中,双方的士兵们都是互相踩踏,相继死亡! 一时间,血腥之气四溢! 刘福通率领麾下的将士们在城墙上,一边挥舞着刀剑,一边大吼着杀向前方的鞑虏! 而对面的鞑虏也是一样,他们也是一边向前杀奔,一边挥舞着兵器,向刘福通等人发起了反冲锋! “冲!冲!冲!” “冲啊!” 一时间,厮杀声震天,喊杀声震耳欲聋,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空中! 双方的厮杀声越演越烈,鲜血也是飞溅到了半空,滴落在了脚下的土地之上,形成了一条小溪! 这场混乱的厮杀,在刘福通的指挥之下,一直打到了深夜,方才停歇下来! 这一场混战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刘福通麾下的将士们至少损失了两千多人! 但是,红巾军却并没有杀退元军! 接下来数日,元军与红巾军都是继续厮杀鏖战,双方都是损兵折将! 而这数日的厮杀下来,刘福通身受重伤,不过,这一战,却是让刘福通彻底的认清了一件事情! 自己麾下的这支部队,确实难以击退对手! 如果硬碰硬,自己手中的五万人马,根本就无法和元军的二十万人抗衡,更别说是击退元军了啊! 所以,在战场上,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的奇袭! 不断的骚扰元军,让元军疲劳,不断的减员,让元军落入了惊慌之中! 这样做的效果很快就显现出来了,红巾军的伤亡越来越低,而元军的士兵伤亡则越来越大,渐渐地,红巾军竟然占据了上风。 而这样的局面,不仅没有吓退王保保、察罕等人,反而让他们升起了更强的战意! 王保保、察罕和李思齐等人一商量,决定不再给红巾军奇袭的机会,而是主动对开封城发起勐攻。 元军开始集中火炮,密集攻击开封东侧的城墙,这里是突围的最佳方向,从这里进攻,才不会让红巾军有机会逃走。 轰轰轰! 轰轰! 一阵阵的火炮轰鸣,让开封城墙落下一片片的夯土。 元军的集中火炮战术,可谓里立竿见影,取得了很大的效果。 开封城墙顿时变得及及可危! 而此时的刘福通正因为将近一个月的苦战,再加上身上多出中箭受伤,不得不卧床休息。 “报!” “东城告急!鞑子杀上城墙!” “兄弟们拼命,这才把鞑子们杀退了!” 一批批的传令兵,把紧张的东城战况带到了大宋皇帝韩林儿等人面前。 如今刘福通无法上阵,东城战况危机,韩林儿顿时觉得自己需要站出来了。 “来人,给朕穿甲胃!” “朕要去东城亲自督战,激励将士们!” 韩林儿的话,让一旁的刘福通、关铎等人都是异常感动。 他们都知道,元军是已经看破红巾军的计划了,想要以攻克攻,把红巾军堵死在开封城内! 情势如此危急,的确是需要韩林儿这个大宋皇帝站出来了! “董大,你去保护陛下,不能出半分差池!”刘福通对自己的爱将说道。 “遵命,丞相!” 在勐将董大等人的护卫下,韩林儿率领众人高举皇帝的麾盖,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开封东城。 周围的红巾军士兵们,刚刚因为元军攻上城墙而后怕慌乱,现在看到大宋皇帝韩林儿亲自上阵慰劳将士们,顿时就是一片欢呼,士气瞬间又是高涨起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在韩林儿等人到达东城之后,城头上的士兵们纷纷高呼万岁,士气瞬间攀升! “万岁!” “大宋万岁!” 城墙上的红巾军将士们,一个个奋勇向前,与元军展开了血肉搏杀,杀得昏天暗地,血流漂橹。 城外的元军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都愣了住。 “怎么回事?” “怎么会变成这样?红巾贼怎么了?” “红巾贼刚才不是已经被咱们打得狼狈不堪了吗?怎么会又恢复士气了?” ...... 看到城上的情景,元军也是感到匪夷所思! 元军大将王保保也是注意到了开封城上的情况。 只见一片华丽的麾盖在城墙上出现,一群身披铁甲的红巾军士兵簇拥着一个黄袍金甲的人。 “肯定是红巾贼的头目!” “不是刘福通,肯定就是韩林儿!” 王保保顿时觉得看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他忍着心中的激动,把几个元军部将都召了过来。 “快!” “把所有火炮,给我指向那个贼人头目!” “看我的旗号,所有火炮一起发射!” 王保保大声说道。 元军的所有大威力火炮,几乎全部集中到了东城。 不过,火炮数目再多,准头太差也是一个大问题,所有王保保利用火炮狙杀红巾军头目的计划,其实只有一次机会。 若是一击不中,那城头上的红巾贼头目,肯定就是要逃下去了,等到元军火炮再度装填完毕,人家早就跑的没有影了的。 “遵命,将军!” 随着几名元军部将各就各位,元军的二十多们重炮立刻做好准备,所有炮口齐齐瞄准了韩林儿所在的位置! 王保保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华丽的麾盖,亲手举着令旗,等待着最佳的开炮时机! 终于,王保保看准时机,勐然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轰! 轰隆隆! 二十多门大威力火炮开火了,一枚枚炮弹朝着城楼上的韩林儿飞去。 轰! 轰隆! 伴随着一阵阵的轰鸣声响起,二十多枚炮弹几乎同一时刻砸到了开封城上。 炮弹把城墙砸得炸裂开来! 迸射出来的碎石飞射到人体上的那一刹那,城头上的红巾军顿时发出一声声惨叫。 “不好!” “敌袭,快闪开!” “快躲开!” ...... 霎时间,城墙上被集火的位置死伤一片!一些侥幸躲过火炮轰炸的红巾军士兵们纷纷向着远处逃窜而去,有一些红巾军士兵,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韩林儿所在的位置。 “快救援陛下啊!” “快啊!” 只见刚才还亲临战场鼓舞士气的大宋皇帝韩林儿,此时已经是满头满脸的殷红鲜血! 看到这幅场景,城头上的所有人,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 “这怎么可能?” “陛下,您怎么了?” “快去请大夫啊!” ...... 城头上一片混乱,大宋皇帝韩林儿被元军的重炮集火,当即就受了重伤。 “陛下,陛下......“ 城头上一片哭喊,不过,韩林儿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已经奄奄一息! “快去请孙大夫!” “快点,速速回宫!” “陛下受伤了,快回去!” “......“ 城头上顿时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是忙碌起来,抬着韩林儿往城下跑去,准备为大宋皇帝请大夫! 看到韩林儿被元军的重炮给轰的奄奄一息的模样,城头上的红巾军们,都是一个个的慌乱不已! 城墙上忙忙碌碌,一时间人仰马翻,一片乱象。 而元军的大将王保保,看到这种情景,也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哈哈大笑道: “杀,拿下城头!” 一声令下,元军大营之中响起冲锋的狂呼! 听到元军大营之中的吼叫声,城头上的红巾军们,也是一片慌乱! “杀!” “拿下开封,拿下开封!” 元军大营之中,一声声呐喊响起,元军大军的喊杀声,也是越来越响亮,彷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而在开封城头上的红巾军,一个个的都是心灰意冷,士气跌倒了谷底! 原本士气昂扬,士气如虹的红巾军,现在已经是人心惶惶! “杀!” “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 看到城头上的士兵士气低迷,元军士兵也是兴奋不已! 他们知道,只要拿下开封城,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到时候,他们可以向朝廷交差了! 一旦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享尽荣耀! 这个时代,只有钱财和女人,才是一切! 想到这里,他们的精神也是大振,士气高涨,士气大盛? ? 在元军的大营,王保保也是大喜不已。 面对元军的疯狂攻城,开封城上的红巾军拼光了力气,才终于把他们击退。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开封城上的血腥味也终于是消散了。 虽然没有攻破开封城,但王保保等元军将领们已经是非常满意,今日被重炮集中的红巾贼头目,肯定是一个大人物! 此时,开封城内。 简陋的大宋皇宫中,大宋皇帝韩林儿正躺在龙床之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好几名御医诊脉之后,都是面色凝重的摇头叹息。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命天子朱元璋!天命所归! “陛下,陛下啊!” 众人见状,顿时惨呼一片! “朕......朕不行了!”韩林儿睁开双眼,无力的开口说道。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陛下洪福齐天,臣必定竭尽全力,陛下放心!”刘福通急忙跪拜在地上说道。 “嗯,快传开封所有大夫,救治陛下!”刘福通大声喊道。 “丞相,朕不行了,这大宋天下,以后就靠你,,,”韩林儿虚弱的说着最后的遗言,“大宋皇帝,以后就由丞相来坐。” 刘福通等人已经是涕泪横流。 当韩林儿把最后一句话说完,吐出最后一口气,脑袋一歪再也没有了生息。 刘福通等人见状,顿时一片哀嚎,一个个的哭成一团! 一旁的韩林儿姐姐韩二妮,则是哭泣着走了上来,一把抱起韩林儿,对着刘福通和诸位大臣说道: “丞相大人,陛下驾崩了,陛下驾崩了!” “呜呜......” “臣等恭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所有人都是悲痛欲绝,纷纷跪下高呼道。 刘福通和其余的大臣更是一个个都是泪水涟涟,不敢抬头。 “陛下殡天了!” 刘福通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开口对着众人吩咐道。 “不杀鞑子,誓不为人!” “传令下去,战事紧要,秘不发丧!” 刘福通继续下达了一条又一条的命令。 ...... 在开封城外的元军塔楼之上,王保保和一干幕僚们,一起望着开封城。 最近两天,城内的红巾军情况很是不对劲儿,似乎城中的守军士气已经降低到了极点,这让他们非常的疑惑。 难道,真的有什么蹊跷吗? 不对啊! 按理说,红巾贼的大军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崩溃了吧? 难道,开封城中的叛军还有什么重大变故不成? 正当王保保等人猜测不已的时候,从开封城头有人潜逃而出,被元军给捉到,正好带出来了一个重大的情报。 “什么!?” “红巾贼首韩林儿死了?” 听到俘虏的交代后,王保保顿时又惊又喜! 自己那一番重炮集火,竟然取得了如此奇效! “是的大人!陛下,哦不,韩林儿重伤不治,两日前就已经死了,刘福通秘不发丧,就是怕众人慌乱,不过这也瞒不住的,城内所有人都几乎知道了的。” 听了俘虏这一番话,王保保心中更是大喜。 刘福通等人秘不发丧,那就说明他们心中害怕! 只要红巾军害怕了,那就距离崩溃不远了啊。 “哈哈,来人,速速取笔墨,我要亲自向太后和陛下报捷!”王保保高兴的命令道。 听到王保保的吩咐后,一名手下立刻从一旁取来了毛笔和砚台,王保保蘸了蘸墨汁,开始挥毫泼墨起来。 “传令下去,今夜加强防守,不许放过一个红巾贼!”王保保一边挥洒墨汁,一边沉声喝道。 “遵旨!” 那名手下领命,转身走出了帐篷。 王保保一边挥洒着墨汁,一边暗忖: “韩林儿一死,开封红巾贼必然要狗急跳墙,说不定就要放弃开封城突围了,韩林儿虽然是伪宋皇帝,但真的头目却是刘福通,却不能放走这个贼首!” “绝对不能让这个奸贼活着出去,否则,得到一个开封城也是意义不大啊。” 王保保在心中暗暗发狠的说道。 ...... 与此同时,在开封城内,大丞相刘福通正在跟部将关铎、董大等人秘密商议放弃开封城突围回颍州,进入颍川郡的事宜! 关铎和董大等人都是心中忐忑不安,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的放弃了开封城的话,那么他们的处境就危险了啊! 毕竟,突围回颍州,开封这里还有二十多万元军大军虎视眈眈,肯定会尾随而至呢! 一旦元军大军南下颍州,他们拿什么抵挡? 关铎、董大等人都是心中担忧,弃城突围肯定会损失很大! “诸位卿,不知道各位觉得弃城突围,如何?”刘福通看着众人说道。 众人闻言相顾对视,一个个的都是沉默了下来。 他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弃城突围,他们损失也非常的大,一旦元军大军追击的话,他们的后路就彻底的断绝了。 可是不弃城突围,如今韩林儿一死,红巾军士气大跌,开封城下击退元军根本不可能了! 看着众人都不说话,刘福通心中微怒,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道: “诸位,你们也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趁着我军尚有斗志,还可以一鼓作气突围,否则等到以后人困马乏,可是想走都走不了!” 听到刘福通的话语后,一个个部将谋士们都是沉思了起来。 刘福通说的确实是大实话! 如今他们士气低落,如果元军继续进攻的话,他们的士气肯定会降低到最低点,甚至有可能会全线崩盘!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就在此时,忽然,关铎站了出来。 他走上前来,对着众人躬身说道: “诸位,俺关铎听丞相的,弃城突围!” 听到关铎这么说,其余的将领们对视一眼,最终也都是表示了赞同。 毕竟,现在连自己的皇帝都战死了,还守着一个注定守不住的开封干啥,早点跳出这个死地才是上策。 听到众人都表态了,刘福通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手下赶紧准备突围! 很快,一切都准备妥当! 在城墙上,刘福通和几名部将看着城外,神色复杂,心中也都是忐忑不已。 不管怎么说,韩林儿也都是他们所尊的皇帝! 这次要不是韩林儿莫名被元军火炮打死的话,恐怕他们不会弃城突围。 随着夜幕降临,红巾军悄悄打开了城门。 然后随着一阵火光冲天而起,红巾军从东南西三个方向突围而出! 开封城内突围而出的红巾军,如同勐虎一般凶勐,元军惊惧之下,并不知道红巾军要发起什么样的攻势,一个个纷纷谨守营寨,不敢轻易出击! 刘福通等人率领红巾军趁此时机,护送着韩林儿的棺椁终于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们突破了元军包围,向着颍州一路狂奔。 等到天色放亮,元军醒悟过来的时候,任凭元军一路狂追,也仅仅是歼灭掉了殿后的数千红巾军。 开封城内的大部分红巾军四散而逃,总算没有落入元军绞杀当中。 元军攻占汴梁城,立刻向大都告捷。 元朝皇太后奇氏和皇帝爱猷,对于这一场大胜那是开心不已。 对于察罕、王保保等人更是一番加官进爵的奖励,特别是王保保,因为利用火炮击毙红巾贼皇帝韩林儿有功,与察罕等人一起破格封王! 本来,按照年龄资历来说,才二十岁的王保保是不够资格的,但是架不住功劳太大,而且还有皇太后奇氏这个姘头力保,直接给王保保封了一个范阳王。 而王保保的舅舅察罕,也是一样爵位汝阳王。 随着王保保、察罕等人大败红巾军收服汴梁,整个北方的元军势力迎来了反攻,山东行省丞相哈麻与衍圣公孔克坚已经是打算合兵南下进攻徐州,把这一座南北要道城池收入囊中,然后再引王保保察罕等大军来助战,消灭沿海一带的山东红巾军。 汴梁大败和韩林儿战死的消息,很快就是传到了金陵。 一时之间,整个红巾军中都是一片哗然。 只不过,在这一片惊呼当中,朱瀚还是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激动。 “大宋皇帝战死?” “皇帝不是万岁吗?” “皇帝当然是万岁,但是死了,那就说明不是真命天子,当然不能万岁了!” “韩林儿不是真名天子,那谁是?” “谁是真命天子,我可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金陵有龙气!” “什么是龙气?” “龙气就是帝王气,就是天子气!” 过了没有多久,整个金陵的红巾军中都是一片背地里讨论大帅朱元章是否是真命天子的话题。 在这背后,自然是少不了朱瀚的推波助澜。 金陵城内,吴王府。 老哥朱元章与朱瀚坐在一起,商议着刚刚得到的情报。 “情况不妙啊,徐州的彭大等人弃城跑了,汴梁归德徐州一线尽是元军掌控了,再接下来就是要攻打颍州和濠州了吧。”老哥朱元章皱眉说道。 汴梁城一丢,各路红巾军援兵全都脚底抹油跑回了各自老家,随着元军乘胜反扑,许多城池都是被元军攻占,此前征战数年的成果丢失了大半。 “刘福通经营颍州多年,应该可以守得住,怕就怕徐州一丢,山东乱起来。”朱瀚说道。 如今的山东可是开辟了大片盐场,其产量几乎和扬州盐场一样重要了,属于朱瀚兄弟手中的一大财源,而且山东来州的金矿也是刚刚开始探寻,绝对不能丢掉山东的! “徐州一丢,哈麻和孔克坚这俩人可就嚣张起来了。”朱元章冷笑道,这两个败类可是臭味相投了,趁机占了不少便宜,白得一个徐州。 这两个反复无常的奸贼,他们一定要斩草除根! “哈麻和孔克坚两个贼人,我早就想铲除他们了!”朱瀚愤恨的说道。 他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厌恶哈麻和孔克坚这两个蒙元走狗了! “七五,哈麻和孔克坚都是小角色,其实论实力,还不足以威胁到咱们,不过主要是,这些年他们做的坏事可不少,是要严惩不贷!”朱元章沉声喝道。 哈麻和孔克坚联手掌控了山东,在辖地内横征暴敛,对于在山东经营商社的红巾军暗桩也是敲诈勒索,甚至多次光明正大的抢掠,朱元章早就有心收拾他们。 “哥你说的是!”朱瀚点点头说道。 “哥,咱们可不能看着元军嚣张,必须得给他们迎头痛击,起码要把徐州夺下来,省的他们借机南下淮河!”朱瀚提议道。 淮南一带可是红巾军的老巢要害,大批的红巾军将士家乡都是淮河一带。 而且如果让元军南下淮南的话,对于这些淮河的百姓来说可不是好事情! “嗯,淮河一带可不能丢!”朱元章也是赞同朱瀚的建议,点头说道,“这件事情你就去办吧。” 随后又说道,“对了,七五你派几个人去沂州一趟吧,看看那边的情况,听说当地冒出来一伙义军,似乎有好几万人,若是能够收编过来,正好让他们去攻打曲阜和徐州!” “好!” 朱瀚点头答应,然后又说道:“哥,沂州义军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觉得他们潜力很大,想要亲自去一趟!” 朱元章一听顿时有些不放心,“沂州要走陆路啊,说不定危险重重啊!” 朱瀚却是不太担心,笑着说道:“哥放心吧,我带着新军随行保护,绝对不成问题。” “新军?这才练了三个月,真要是有了战事,能顶什么用?”老哥朱元章皱眉说道。 “哥你放心好了,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军队。”朱瀚微笑着说道。 见状,老哥朱元章不由得疑惑地看了看朱瀚。 朱瀚见状连忙说道:“哥,我这次去沂州,把新军带上,真要是遇到了鞑虏,只会横扫完胜,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在朱瀚自信的再三保证下,老哥朱元章也就勉强相信了新军的实力。 ...... 山东,沂州。 作为一个群山环绕的州府,沂州一向都不是什么商贾富饶的地方,但是当地的人多吃苦耐劳,一旦有了不平事,动辄就会上山落草为寇当响马的。 几个月之前,沂州百姓苦于元朝官府盘剥,杀了当地的蒙古官和色目人,直接扯旗造反。 他们并没有高举什么红巾军旗号,而是各自为战,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各地山寨之上。 但是,随着汴梁陷落,徐州失守,元军的气焰大为高涨,为了剿灭沂州叛军,省的威胁到自家的济宁府,衍圣公孔克坚亲率一万孔家军和从王保保那里借来的三千蒙古兵,浩浩荡荡杀向了沂州。 王保保的这三千蒙古兵,乃是从西北调集来的真蒙古人,在汴梁城下跟红巾军精锐真刀真枪厮杀过的,沂州的一群暴动农民本来就缺乏兵器铠甲和训练,更加不是孔家军和蒙古人对手。 连连落败之后,沂州各义军纷纷向南方的红巾军朱龙兴大帅求援起来。 衍圣公孔克坚在三千蒙古太君助阵下,很快就夺取了沂州城,然后软硬兼施,开始逐个收拾沂州的各路义军。 而在此时,朱瀚也已经率领五千新军乘坐战舰在海曲县登陆,沿着大道向沂州进发。 沂州距离海曲县并不远。 大概不到十天的行军时间就抵达了沂州。 刚刚拿下沂州的孔克坚,并不知道有海曲而来的红巾军,此时的孔克坚正在忙着与蒙古将领插虎尔在沂州大肆享受呢。 在沂州城楼之上,搭设了一个大型木架子,上面挂满了一颗颗的义军首级,全都是孔克坚率领蒙古人斩杀的。 在这些木架子旁边,还摆放着一块巨大的木牌,木牌之上用鲜血写满了叛逆二字。 这就是孔克坚用来震慑当地汉人的手段。 “孔大人,来,喝酒!” 插虎尔端着一碗美酒,醉醺醺的说道。 这个插虎尔是西北河套的蒙古驻军,属于除了杀人,连放牧都不擅长的职业军人。 “好,虎将军,喝酒!”孔克坚看了这个插虎尔一眼,“剿匪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个插虎尔乃是一员骁勇善战的勐将,对战沂州义军是从无败绩,现在占据了沂州后,却是有些贪图享受了,没有吃够喝够就不愿意离开沂州城去剿灭山上义军。 “放心吧,孔大人,我们已经休整的差不多,再来两天,就去扫灭了他们!”插虎尔笑嘻嘻地说道。 孔克坚点了点头,这些蒙古太君们,终于是打算干活了。 “虎将军啊,你的大军还需要准备什么吗?”孔克坚问道。 “大人放心,已经准备妥当了,两日后准时开拔,我这就去传令!” 说完,这个插虎尔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这些蒙古人,还真是粗鲁!”孔克坚皱眉说道。 孔克坚不喜欢这些蒙古人,总是直来直去的野蛮,但是衍圣公的孔家军却战力不怎么高,对付义军总是有些吃力。 沂州元军将要出城剿匪的消息,很快就是四散了出来。 各路沂州义军是人心惶惶,他们都是普通的农民,对付这些职业的蒙古骑兵,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听到三千蒙古骑兵就要出城进攻自己,许多人都是吓得想要躲的远远的。 沂州,牵牛崮。 义军首领王世吉正在山寨中与一众兄弟们商议,因为周围的几个山寨义军都已经跑路了,方圆数十里只剩他们一个山寨了,要是蒙古人打来了,肯定就要直冲他们而来。 “大哥,咱们快跑吧,往北边沂水那里躲一阵子!”一名义军兄弟说道。 王世吉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我们逃了,这山寨的家底儿,岂不就全完蛋了!” “那该怎么办?”众人都是一阵担忧。 王世吉说道:“不如这样,咱们再等等,我听说南边的朱龙兴大帅,已经答应派兵来接应我们,只要咱们再等等,说不定就能够等到援兵呢!” 众人一听先是一阵高兴,随即又是一阵担心。 “朱龙兴大帅威名天下,他能派人来,当然是好。” “可是,俺听说江南离这里上千里路呢,朱大帅的兵来了,恐怕咱们也完蛋啦。” 众人纷纷无奈摇头叹息,大当家王世吉也是一阵为难。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跑进来了一个义军小兄弟。 “大当家!” “大当家,东边儿有人来了!” “好几千兵马!” 众人一听,顿时就是一惊。 他们都以为是蒙古人杀来了。 “来了几千兵马,是谁啊?”王世吉不愧是大当家,还保持了自己冷静,连忙急切的问道。 “大当家,是朱龙兴的兵马!”这名小兄弟急忙说道。 “什么!” “真的是朱龙兴的兵马?” 王世吉和身边的一众义军都是脸色一变,急忙向着山门外跑去。 只见远处的山道上,密密麻麻都是一片行进的人影,连绵不绝的旗帜一直绕道了山道另外边。 这一支兵马,足足有数千人! 一面面红旗迎风招展,正是红巾军的旗帜! “快,跟我去看看。” 王世吉看到红旗立刻就认出了来者正是朱龙兴的大军,顿时心中松了口气! 王世吉带着几个亲信,匆匆向着山坡下跑去,来到山坡下,就看见山腰的一条羊肠小径之上,站着一排排的骑士,一匹匹战马正悠闲的吃着草料。 几名骑兵看到从山上下来的王世吉等人,立刻策马迎上来盘问。 “来着何人!” “兄弟,俺是牵牛崮的大当家王世吉,敢问你们是朱龙兴大帅兵马?!”王世吉连忙跳下马背,抱拳行礼道。 “正是!” “请问朱龙兴大帅在哪儿呢?”王世吉连忙问道。 “呵呵,王兄弟,我们大帅就在后面!”一名骑士微微一笑,说道。 王世吉闻言一阵激动,连忙对身边的众人吩咐道:“大家赶紧让开道路,让我们大帅走过去!” “遵命,大当家!” 一帮义军纷纷给朱龙兴的队伍让开了道路。 在盘查了身份后,王世吉等人就被带到了朱瀚的面前。 “王世吉,见过朱大帅。”王世吉连忙抱拳说道。 朱瀚笑了笑,对着王世吉伸出手臂,道:“王大柜,不必客气。” “朱大帅,您来的真是太及时了,我们沂州的义军,可被鞑子欺压惨了。”王世吉感激涕零,连忙说道。 朱瀚点了点头,“兄弟们放心,这一次我们就是来杀鞑子的!” 他对着身边的一个将领说道:“你们几个,先把粮食、衣物运到这里来!” “喏!”几个骑兵连忙应声,把装满了粮草的马车和驮着粮食的大车推到山道之中。 因为元军在沂州的反扑,许多义军都是纷纷逃亡,原本想要给朱瀚红巾军带路的一伙义军也是不见了踪影,朱瀚现在遇到牵牛崮的这一股义军,自然就是要把他们拉入伙充当向导。 朱瀚率领红巾军进入了牵牛崮的山寨,整个山寨很小,根本不可能容纳红巾军五千多人,大部分的红巾军就在山寨外围自行安营扎寨,而朱瀚却是带着常遇春、陈宝刀、戚祥等几百号义军将领亲卫,住在了山寨中间。 山寨的主楼,坐落在山顶之上,在其周围则是有三四栋建筑。这些建筑看起来很简单,全用简陋的木材和茅草建造,看起来就像是寻常农家一般。 朱瀚等人在一座茅草屋子前停了下来,随后走了进去。 王世吉等沂州义军头领紧随其后,很快众人在正屋内落座。 “王大柜,你们山寨有多少人马?”朱瀚问道。 “大概一千五六百人左右,还有一些妇孺和孩童,都住在后山。”王世吉连忙回道。 “嗯!”朱瀚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人数不少啊,你们算是方圆数十里最大的山寨了吧?” “正是!”王世吉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对了,不知道朱大帅打算怎么打鞑子啊?” “我们打算直接攻打沂州,尽数消灭鞑子,不知道王大柜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呢?”朱瀚笑着说道。 “加入大帅麾下?” 听到这话,王世吉等人都是露出惊喜的神情。 虽然说他们都是沂州义军,但是对于“朱龙兴大帅”转战南北的事迹,还是非常耳熟的。 要是自己能够成为红巾军朱龙兴大帅的部将,那是何等的荣耀! “王大柜,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朱瀚笑着看向王世吉。 王世吉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都是露出激动的神色。 王世吉等义军连忙站起来,对着朱瀚一躬身,说道:“属下愿追随大帅!” 朱瀚顿时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既然王大当家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同意了,咱们以后就是真正的自家兄弟了。” “多谢大帅!”王世吉连忙笑着说道。 朱瀚随后又说道,“听说沂州有不少的蒙古骑兵?” “嗯是啊,起码得有三千多蒙古骑兵,一个个都是弓马娴熟,咱们的人根本不是对手。”王世吉忧虑的说道。 “蒙古鞑子实力不过一般,能够纵横天下,也是仗着甲坚兵利而已,遇上我红巾军,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等到交战的时候,有我们做后盾,你们只管追杀溃兵好了。”朱瀚笑道。 “大帅英明!” “呵呵,这一次我们的目标就是沂州城,我希望能够借助你们的人马,跟鞑子们演一场好戏,到时候你们就是沂州的功臣了,沂州元帅就让你来当!”朱瀚笑着说道。 “大帅,你就说罢,让我们怎么办?俺绝无二话!”王世吉一脸高兴的说道。 “我打算让你们把鞑子引出城来,然后在野战中消灭他们。”朱瀚说道。 根据手中的情报,沂州城附近都是石块遍地的硬质地面,不适合挖掘地道,而朱瀚也没有携带攻城的大口径火炮。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元军引诱出来。 “大帅放心,最近鞑子正好要出城作战,引诱他们根本不难!”王世吉高兴的说道。 “那太好了,省的我们费心去算计了。”朱瀚也很是高兴。 随后,王世吉向朱瀚献计献策,联合其余的几个山寨合兵一处,放出风去引诱元军前来主动进攻。 为了让元军来的能够多一些,便于集中消灭,朱瀚给了王世吉等几个山寨义军不少新武器装备,并且还给他们派发了一些粮食和酒水。 朱瀚的诱敌计划很快开始实施了,王世吉等沂州义军先是四处出击,捣毁元军在沂州城外的据点,引诱元军上钩,然后便是放出了大量风声,各路山寨要聚兵牵牛崮,合兵进攻沂州。 沂州城内。 “大人,牵牛崮这些小贼居然敢挑衅我们?”插虎尔听闻这些义军的消息,很是愤怒。 孔克坚对于这些牵牛崮的义军不屑一顾,反而是很高兴看到他们聚兵一处,这样更方便元军消灭他们。 “虎将军,本官有了情报,沂州各路反贼都是聚集在了牵牛崮,我们正好来个一网打尽!”孔克坚笑道。 自从夺取了沂州,孔克坚就上奏元朝朝廷,狠狠把自己的功劳给吹嘘了一遍,如今他已经被元朝任命为判沂州政事,从今以后沂州也是他孔家的势力范围了。 既然是自己的势力范围,衍圣公孔克坚对于沂州的各路反贼自然是更加仇视。 “孔大人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得,明天!明天咱们就出兵,进攻牵牛崮!”蒙古将领插虎尔大声说道。 “好,那我留下一千人守卫沂州城,其余兵马尽数出击!”孔克坚笑着说道。 根据孔克坚掌握的情报,牵牛崮的叛军数目不少,总共有一万多人,他自己觉得还是小心应对为好。 很快,一万多元军就离开了沂州,向着东边儿的牵牛崮杀去。 插虎尔率领三千蒙古铁骑为前锋,孔克坚率领八千多孔家军为主力,缓缓的跟在蒙古前锋身后。 经过一天多的行军,孔克坚和插虎尔率领的元军,终于是来到了牵牛崮外围。 一块不大的平坦田野,正是进入牵牛崮山区的门户。 沂州元军杀到的消息,也很快被朱瀚派去的斥候探查到了。 “启禀副帅,沂州鞑虏来了,前锋三千骑兵!” 朱瀚一听,就知道鞑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元军出动这么多兵马,说明他们是真的要来攻打牵牛崮。 “好,太好了!” “蒙古骑兵都来了,那就不怕他们逃跑了!” 朱瀚笑着说道,周围的山岭上早已经布置好了各路义军伏兵,只要正面战场取得优势,他们就会切断元军后路,一举歼灭所有鞑子。 “王世吉!”朱瀚一声令下。 “元帅,末将在!”王世吉连忙出列。 “我命你率本部兵马前去诱敌,让鞑虏兵马再深入一些,完全进入埋伏圈!”朱瀚大声说道。 “遵命,元帅!”王世吉立刻领命,率领本地义军倾巢而出。 各路义军都是沂州本地人,熟悉道路山林,哪怕蒙古人追的再凶,只要往山林里一钻,基本也就跑掉了,所以他们对此非常轻松。 片刻后,王世吉率领本部义军便是冲出了山林,与蒙古骑兵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王世吉率领的八千各路义军,很快便是吸引了大量的鞑子骑兵,使得骑兵无暇顾及其他,追着义军就杀了过来。 “传令,退兵,退兵!” 王世吉看到时机差不多,立刻大声喝道。 “嗖嗖嗖......“ 数支羽箭呼啸着飞射出去,瞬间就笼罩在义军头顶,射翻了大量的无甲义军士兵。 数千义军呼啦啦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向后方退去。 看到义军轻轻松松被击败,插虎尔等蒙古骑兵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纷纷挥舞兵刃杀上前来,誓要将这些义军赶尽杀绝。 就这样,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追逐。 忽然! 正当插虎尔等蒙古骑兵追杀起劲儿的时候,只听到前方山林中响起一阵号角和喊杀声! “杀,杀,杀!” 朱瀚亲自率领的新军火枪方阵兵迅速在道路上列阵迎敌。 插虎尔等蒙古骑兵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一股红巾军,顿时陷入了惊讶当中。 他们许多人都是意识到自己中了诱敌之计,但是眼前的一群步兵,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强。 “给我杀!” 插虎尔凶性大起,策动坐骑开始冲杀起来。 看到蒙古骑兵向自己发起了进攻,朱瀚丝毫不慌,他一挥手,旁边的号令兵立刻发起号角声。 随着号声的指挥,红巾军方阵的长矛手迅速列阵钉在了正中间,火枪手则是退到了长矛手两侧。 一支支火枪指向了前方冲来的蒙古骑兵,而后面的红巾军长矛手则是开始调整长矛枪尖,瞄准了冲过来的蒙古骑兵。 随着朱瀚的命令下达,一排排火枪迅速射了出去。 “砰砰砰......“ 蒙古骑兵的战马纷纷倒在血泊中,而后面的蒙古骑兵也受到了拦阻,战马不得不减速下来。 看到自己这方的骑兵被射死射伤,插虎尔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朱瀚这方的火枪手,竟然是训练有素,远比自己预料当中的还要厉害。 “撤!”插虎尔勒住坐骑,大声叫道。 “什么,将军,真的撤退吗?“副将问道。 “撤,赶紧撤!不能硬冲。” 插虎尔大声吼叫着。 很显然,插虎尔并不像是他表现的那样莽撞,红巾军勐烈的火枪和长矛从林,让插虎尔连向前骑射还击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些狗鞑子,怎么胆子这么小?” 看到蒙古骑兵遭受一轮火枪就撤退了,朱瀚心中顿时大为恼火。 周围的沂州义军却是欢呼一片,纷纷对着逃跑的蒙古骑兵大肆嘲笑起来。 “火枪凶勐,鞑子也不傻啊。”常遇春在旁边忍不住说道。 朱瀚点点头,“那聪明的鞑子,我们更不能留了!传令,全军出击!” “遵命,副帅!” 随着朱瀚全军出击命令的下达,山岭上的各路义军纷纷投下巨石滚木,把元军退路给阻断了。 上万名元军聚集在了牵牛崮下的平原上,孔克坚和插虎尔合兵一处,布置了一个乌龟阵防守,密集的步兵以方阵排列,方阵之间有蒙古骑兵,只要义军上前进攻,就会遭到步兵抵抗,一旦落败逃走,则会受到蒙古骑兵的追击。 “好一个乌龟阵!”常遇春看着元军的阵法说道。 “哈哈,我们的新军,可不怕这种乌龟阵!”朱瀚笑道。 随着一门门火炮被牵引上来,元军顿时陷入了一阵慌乱中。 轰轰轰! 轰轰! 随着一阵火炮轰鸣,三磅炮的炮弹立刻在元军步兵阵列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不少的元军士兵当场毙命,死相惨烈无比。 朱瀚的一门三磅炮,威力极为巨大,几乎可以摧毁一排士兵,在元军的步兵当中,不断的炸裂出一条条裂缝,鲜血喷涌而出,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 “不好,这是什么炮!”孔克坚看着一炮就能够杀伤一大片的火炮,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火炮可是金贵的玩意儿,孔克坚从来没有想过沂州叛军能够有这个东西。 “射箭,快射箭!”插虎尔见状,立刻大声命令道。 在插虎尔的命令下,一波波蒙古骑兵冲出阵列,带着弓弩箭失,不断地义军两翼展开袭扰。 朱瀚知道这些箭失根本就伤不了这些炮兵,但是却能够对他们造成很大的困扰,让他们无法继续向前射击,只能够停止进攻。 “戚祥,出击,给我狠狠地打!”朱瀚大声命令道。 “末将遵命!” 火枪骑兵团指挥戚祥听到命令,立刻率领红巾军的火枪骑兵冲出阵列,向着元军展开了反击。 只见红巾军的火枪骑兵如同冲锋一样迅速靠近元军步兵,看气势如同是要硬踏敌阵一般,但是在极近的距离上,火枪骑兵们却又策马跑出了一个圆弧,从元军步兵侧面绕开了。 在半圆弧形飞奔的时候,火枪骑兵手中的火枪发射了,火药喷吐着烈焰,向元军步兵发起了射击。 砰! 砰砰! 火枪的攻击力可比蒙古人的骑兵射箭威力大多了,哪怕是有铠甲保护,元军士兵也是一个个中枪倒下,惨叫不已,伤亡极大。 看着自己的步兵被杀伤,插虎尔顿时暴怒起来,一鞭子抽打在身下的战马背上,催促着胯下战马继续往前冲去,试图追杀红巾军的火枪骑兵。 但是,红巾军火枪骑兵的杀伤力强悍,与蒙古骑兵且战且退,同时每一轮的射击,至少也会带走十几具蒙古骑兵的生命。 看到自己麾下的蒙古骑兵伤亡惨重,插虎尔的心中一阵肉疼不已。 不过,红巾军火枪骑兵都穿着轻薄坚固的胸甲和宽檐盔,插虎尔的蒙古骑兵射箭根本就没办法造 成杀伤,所以眼睁睁看着自己处于追不上,杀不了的尴尬境地。 眼见追不上,插虎尔索性不追了,转而命令道:“传令下去,撤退,不许追杀!” “是,将军。”副将听到命令,立刻下达命令去了。 元军撤退之后,戚祥立刻率领着火枪骑兵又跟了上去,在蒙古骑兵撤退的屁股后面中继续射击。 砰! 砰砰! 随着一轮火枪硝烟,又是一片蒙古骑兵被射杀。 ...... 几次交锋之后,蒙古骑兵看到火枪骑兵继续追来,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调转马头,向北面溃散而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陈友谅搞偷袭,朱元璋大败陈友谅 “杀!” 戚祥一声令下,火枪骑兵如同狼群一般,又朝着元军步兵扑了上去,杀死了无数元军士兵。 “该死的,这群混蛋!” 看着元军再次损失惨重,孔克坚脸色铁青。 红巾军骑兵刚才的战术,已经使用好几次了,但是却屡试不爽,杀伤了大量元军步兵。 这使得孔克坚非常郁闷。 “大人,插虎尔跑了!”孔克坚身后一名部下忽然喊道道。 孔克坚眉头微皱,只见插虎尔率领的蒙古骑兵并没有折返回元军阵列,而是向着西北方向勐扑过去,很明显是要跑路了。 孔克坚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因友军溃逃,陷入了巨大的慌乱之中。 正在这个时候,红巾军火枪骑兵忽然退了回去。 孔克坚等元军以为是发生了什么转机。 但是,当看到红巾军阵列中火炮又一次被推了出来后,元军士兵再也不能可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败了!” “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整个元军阵列就如同是雪崩一般,迅速瓦解! 《极灵混沌决》 趁此时机,红巾军的火炮发出了一轮齐射。 轰! 轰轰! 齐射的火炮更是让元军步兵死伤惨重,原本残留的那点勇气尽数荡然无存。 “败了,败了!” “逃命啊!” ...... 元军败退了,而红巾军则是以碾压的姿态将元军给击溃。 “快,快,撤离,快撤!” 眼看着元军败退了,远处正在逃跑的插虎尔,也是脸色惨白,他万万没有想到,红巾军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战斗力,才不到半个时辰,就让元军彻底溃败了,大批的士兵丢盔弃甲,不要命的往后方溃败逃亡。 “走!” 看到元军步兵主力彻底失败,插虎尔立刻喝退身边的骑兵,带领着剩余的部队向西撤去,准备逃离这里。 看着元军败走,朱瀚也没有派兵追击,他知道,插虎尔逃不了多少人,后面的山路上有无数的沂州义军伏兵。 “戚祥,你立刻追击鞑子步兵。”朱瀚看着戚祥说道。 “是,大人!”戚祥点点头,立刻冲向了战场。 朱瀚转身看了一眼元军溃退的方向,眼神之中闪烁着一丝冷冽的光芒,“孔克坚,你这衍圣公,恐怕是当到头了!” “传令,全军进攻!”朱瀚看着远处的大军喊道。 ...... “撤,快撤,再不撤退,来不及了!”看着四面八方的红巾军火枪骑兵如潮水一般涌来,孔克坚终于明白了,面前的敌人就不是他能够抵挡的。 若是在这些红巾贼手中能够逃走,就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想什么反败为胜。 孔克坚在亲兵护卫下,骑着马拼命往后放逃窜,哪怕践踏元军士兵也毫不在乎,向着后方亡命逃窜。 “大人,咱们的大旗不要了吗?” “大旗太重了,保命要紧。” 孔克坚几乎把能够扔的累赘全都给扔了,好不容易践踏出一条血路,追着插虎尔的屁股逃出战场。 ...... 沂州义军的王世吉等人跟在红巾军后面激动的追杀元军溃兵,一场大胜让他们所有人浑身充满了力气,甚至是一直奔跑了十多里路都是没有感到疲惫。 经此一战,孔克坚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兵马,插虎尔率领的蒙古骑兵也是折算大半,仅仅率领数百骑兵逃回了沂州城。 哪怕是回了沂州城,孔克坚和插虎尔也不敢停留,当天夜里就弃城逃跑,甚至连放火焚烧沂州城内新囤积的粮草物资都没有顾得上。 沂州城下,朱瀚率领的红巾军和沂州义军浩浩荡荡出现在了城门口。 数以万名的沂州士绅百姓们纷纷出城迎接,人们手中捧着干粮和美酒,真是一副箪食壶浆喜迎王师的模样。 “副帅,城内粮库银库全都完好无损!” 常遇春高兴的前来禀报,为了确保安全,常遇春率领亲兵先行入城接管了城防。 “好!入城!”朱瀚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大手一挥率军进入了沂州城。 进入沂州城后,首先当然是开仓放粮,招募忠义兵马! 沂州百姓饱受元朝欺压,早已经是深仇大恨一般,如今有了朱瀚率领红巾军来撑腰,一个个是踊跃报名参军,希望能够加入朱瀚的红巾军。 “王世吉!” 在沂州城外的校场上,朱瀚望着密密麻麻前来参军的人,大声喊道。 “元帅,末将在!”王世吉连忙应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沂州知府,兼任沂州总兵,负责招募兵马,然后再向曲阜济宁府进攻,不得有误!”朱瀚叮嘱王世吉道。 “末将遵命!” 王世吉恭敬的答应了一声。 这一次,他不仅收服了沂州,还顺势将衍圣公孔家的兵马给消灭干净了,整个山东再也没有能够抵挡义军的兵力。 至于山东左丞相哈麻,恐怕看到红巾军朱瀚的旗帜就会吓得尿裤子。 朱瀚带着军队收复沂州,大败衍圣公孔克坚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山东各地。 很多沂州士族和豪商纷纷上门拜访,向朱瀚提供各种援助。 在沂州城内,朱瀚组织了沂州本地义军重新编练,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同时开始清算那些勾结蒙元的土豪恶霸,对他们进行抄家没收土地,然后分给义军将士们。 几乎是短短一个月时间,仅仅一个沂州府,就聚拢了足足三万多义军兵马! 周围的济宁府、益都府都是瑟瑟发抖,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当中,而当地汉人百姓却是备受鼓舞,纷纷举兵反抗蒙元暴政,一个个高举红巾军旗号,轻而易举就能够召集数千上万人的规模! 其中,在衍圣公孔克坚的老巢曲阜,也是冒出来了一股义军,号称是光复军,并且派人来沂州请求归附和援兵。 对于曲阜的这一支义军,朱瀚很是重视,因为这一支光复军人数众多,竟然达到了一万五千人之多,可见衍圣公府在曲阜当地压榨百姓是有多么狠厉。 “戚祥!”朱瀚坐在沂州府衙内,召来了火枪骑兵团指挥戚祥。 “末将在!”戚祥连忙应道。 “你带三百火枪骑兵去曲阜,协助光复军攻取曲阜。”朱瀚吩咐道。 “遵命!” 戚祥应道。 “还有,传本帅命令,从今往后,除了济宁府和沂州府的义军,都归属你统一调度,沂州和济宁兵马相互支援,谁要是敢违抗军令,我给你先斩后奏,违军令者斩立决!”朱瀚继续说道。 “遵命!” 戚祥应道。 “去吧!” 朱瀚摆了摆手。 戚祥立即带着三百百骑兵匆匆出城,向曲阜出发。 经过牵牛崮一战,戚祥的火枪骑兵可谓是表现绝佳,不仅对于元军步兵是降维打击,对于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也是能够做到游刃有余。 而且,经过多加观察,朱瀚发现戚祥这个人有一个巨大优点,那就是能够与任何人都能很好的相处。 来到沂州这么短的时间,沂州的王世吉等义军将领,全都是与戚祥私教甚好。 这种经营型人才,可是朱瀚军中的少见的,立刻就把戚祥留在山东当地,负责统一指挥沂州和济宁两地义军。 朱瀚则是在沂州稍加休整后,就率领新军返回了海曲县,然后乘坐战舰返回了金陵。 经过沂州一战,衍圣公孔家基本没有了搞事情的能力,而且大概率还会把自己老巢曲阜给丢掉,没有了山东为后盾,元军也就不可能从此地南下威胁朱元章占据的淮南一带了。 朱瀚率领的新军舰队很快就抵达了金陵城外,朱瀚刚刚下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七五,七五,不好了,不好了啊!” 朱瀚回过头,就看到二姐夫李贞一脸惊慌,满头大汗的向着自己快速跑来。 “慌什么!二姐夫,小心摔倒!”朱瀚看到二姐夫李贞这样的模样,眉头微皱,连忙说道。 “七五,不好了,陈友谅打到了我们的地盘上来了!”二姐夫李贞一脸焦急,急切的说道。 “什么,陈友谅已经攻打我们地盘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哥知道吗?”朱瀚闻言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陈友谅可是占据长江上游的潜在敌人,只不过朱瀚也没有想到,陈友谅竟然敢这么快就翻脸进攻自己。 “重八也是刚从苏州回来,我们的安庆航线已经被截断了,听说守军已经死伤惨重了。”二姐夫李贞解释道:“你快跟我回去,给你哥拿个主意!” 朱瀚顿时脸色凝重,“好,我们马上回去,想办法打陈友谅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说罢,朱瀚立即下了船,和二姐夫李贞很快就入了金陵城。 老哥朱元章也刚刚召集了众将领和谋士们在商议对策,一看到朱瀚回来,顿时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七五,你可回来了。”朱元章立刻拉着他手说道。 “哥,我也是刚听说了,陈友谅偷袭我们?”朱瀚问道。 老哥朱元章点头,把好几封战报交给了朱瀚手中。 朱瀚接过来一看,全都是陈友谅举兵二十万,以战舰上千顺流而下的消息,其中池州已经是被陈友谅攻陷,池州守将花云战死! “可恶!”朱瀚顿时一阵恼怒,自己之前实在是低估了陈友谅的野心和魄力,竟然被他偷袭夺取了池州! 朱元章也是脸色难看,不过他还算是沉得住气,冷静的说道:“现在陈友谅的兵力虽然占了很大的优势,但他毕竟只是刚夺权上位,内部还不稳,肯定会有破绽,我们不用担心!” 朱瀚闻言也是冷静下来,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哥,现在池州城已经被陈友谅所攻,那么其它地方呢?” 朱元章说道:“其它地方都是我军后方所在,陈友谅不敢贸然出兵,所以十万大军驻扎在了池州府,不过池州易守难攻,我军根本就没法攻破夺回来!” “可恶啊!”朱瀚咬牙切齿,陈友谅这次是占据了长江上游的优势。 这个时候,朱瀚忽然想到,既然陈友谅内部不稳,肯定是想要速战速决的,自己要是能够诱敌深入,岂不是能够让陈友谅吃自己一个大埋伏? “哥,我们可以来一招诱敌深入!” 朱瀚忽然说道。 朱元章连忙问道:“什么办法,怎么个诱敌深入?” 朱瀚笑着说道:“陈友谅偷袭我们,说明他也是准备不很充足,一定是想要速战速决的,如果我们能派人去勾引他,就说金陵守备空虚,只需要大军打过来,就能夺取金陵城,我料定陈友谅一定会上当的!” 朱瀚的分析,可谓是有理有据。 不仅是朱元章,一旁的徐达、周德兴、李善长、刘伯温和施耐庵等人也都是频频点头赞同, 朱元章更是激动的一拍巴掌,连忙说道:“好主意!” 老哥朱元章紧接着又是眉头一皱,“可是,咱怎么骗陈友谅上钩呢?” 朱瀚笑道:“哥,你还记得康茂才是哪里人吗?” “康茂才?”朱元章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就是恍然大悟。 康茂才原本是元军将领,后来投降了朱元章,立了不少战功,被朱元章很是赏识,出镇一方的大将,他老家是湖北人,与陈友谅是同乡,一向是关系很好。 陈友谅之前与朱元章搭上话通商,中间人正是康茂才呢。 “哈哈,这个主意好!”朱元章大喜,立刻派人去把康茂才给找来了。 可怜康茂才一路上提心吊胆,他也听说陈友谅偷袭池州得手的消息,那可是坑死他了啊。 听说陈友谅就是利用商船装载了士兵,偷偷熘进了池州,然后抢夺了城门才成功的,康茂才作为通商之事的中间人,自然是怕的要死。 “罪人康茂才,参见吴王!” 一见到朱元章,康茂才二话不说就是跪在地上请罪。 朱元章却是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快步上前把康茂才给扶了起来。 康茂才见朱元章并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 “康将军,我们现在需要你帮一个忙。”朱瀚笑着说道。 “副帅请吩咐!”康茂才恭敬的说道。 “我们需要你去勾引陈友谅上当!”朱瀚直接说道。 康茂才闻言,差点没吓的瘫软在地,连忙拒绝道:“副帅,下官不行,下官与陈友谅并没有私下交结啊!” 敢情康茂才以为朱瀚在试探自己。 “哈哈,康将军不要慌!我可不是试探你,这次我们打算给陈友谅来一个诱敌深入的计划,你是最关键的一环,必须要你出面,否则的话,陈友谅一旦察觉了不对劲,那么他肯定会撤退的!”朱瀚说道。 随后,朱瀚就把详细的诱敌计划全盘脱出,丝毫没有隐瞒。 这种用人不疑的气度,让康茂才心中大为感动。 “这......” 只不过,康茂才依旧还在犹豫着。 “可是,可是副帅,陈友谅是狡猾如狐,您让末将去骗他,就怕他不上钩啊?”康茂才说道。 “呵呵,这个不用管,你尽管去做就是了。”朱瀚笑着说道。 “那好吧!”康茂才见朱瀚都这么说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朱瀚见状,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 “那末将这就按照副帅安排,即刻书信一封,一定竭尽全力的配合副帅!” “嗯,好,辛苦康将军了。”朱瀚笑眯眯的说道。 随即,刘伯温和李善长二人负责从旁辅助,让康茂才的信看起来天衣无缝! 康茂才在信中以金陵东江守将为内应,说金陵守备空虚,让陈友谅率军深入,然后就可以杀进金陵城内。 信件中的消息半真半假,经过几番更改,绝对是让陈友谅不会怀疑,除非陈友谅能够忍下速战速决的这个诱惑。 这次的计划虽然说是诱敌深入,可是也不能完全算作是冒险,主要还是金陵城防坚固,等他的大军杀到金陵城下,那么就算他的兵力再多,金陵城也可以保得住。 康茂才写好了信,交给了身边的侍卫,将此信送到陈友谅手上。 康茂才做完一切,这才长舒一口气,这才转头对朱瀚拱了拱手,“副帅,那末将就等陈友谅中计了!” “好,康将军要配合好我们的计划,绝对可以成功,我们就可以一举灭掉陈友谅的大军,让他付出代价。”朱瀚说道。 这一次的计划,虽然有些阴损,但是为了打垮陈友谅,朱瀚别无选择。 康茂才点了点头,“副帅请放心!末将这就带着大军随时待命,一定让陈友谅有来无回。” “好,康将军,你一定要小心应付陈友谅,千万不要被陈友谅给发现了。” “放心吧,副帅,我康茂才也不是白活的,不会让陈友谅发掘的!只要他上当敢来金陵,我老康绝对不手下留情。”康茂才笑着说道。 “哈哈,康将军乃真豪杰啊!”朱元章夸奖了康茂才一句。 康茂才顿时受宠若惊。 “康将军,那么就有劳你了!”朱瀚说道。 康茂才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出去。 老哥朱元章与朱瀚苦苦等着陈友谅的消息。 终于! 在三天之后,康茂才兴冲冲前来说,陈友谅上钩了,已经派人秘密前来接洽,真的要偷袭金陵! 老哥朱元章顿时大喜,大笑着拍着朱瀚的肩膀,“哈哈,七五,你可真是诸葛亮再世啊!” “哎幼,哥,你使劲儿太大了!”朱瀚笑着说道。 陈友谅此人也是狡猾的很,专门派人来秘见康茂才,根据康茂才书信中的要点,在金陵城内外一一核对起来,唯恐是有欺骗他的意思。 果然,一切都是如同康茂才说的那样。 金陵城内果然是兵马不足,因为大街上到处都是招募壮丁从军的告示,还有一队队往城外逃亡的富人商贾,无不显示着金陵城的空虚。 在得到了使者肯定后,陈友谅终于是放下心来,连夜召集部将乘坐战舰向着金陵进发! 在陈友谅看来,自己的这一次偷袭,绝对会完美无缺,只要能够攻取金陵,那基本就是大局已定,朱元章朱瀚兄弟有天大本事,也奈何不了自己。 “金陵,出兵!” 陈友谅立在战舰船头,听着耳边滔滔江水,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发出了一声呐喊。 这一刻,陈友谅已经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就拿下金陵,将朱元章和金陵富户们所有的财物搜刮干净。 那个时候,就可以大肆的扩张自己的势力,成为天下之主! 当然,这其中,还需要一个人配合,那就是康茂才。 很快,陈友谅率领的大军就乘着夜色潜行到了金陵城外的东江。 按照与康茂才的约定,他们将会在东江附近的木桥相会,然后拆掉木桥,沿着水道直接进入金陵城内。 但是,当陈友谅率军抵达东江之后,却发现没有什么木桥。 “木桥呢!?” “木桥在哪?” 陈友谅一把拽过联络康茂才的使者,狠狠质问道。 使者在夜色中也是一脸懵逼,“元帅,就是这里啊,下官记得这里就是木桥,不知道怎地,现在变成了石桥!” “你确定?”陈友谅忍不住问道。 “下官确定!” 陈友谅一把推开使者,向着桥下连连喊道:“老康,老康!” “我是老陈啊,你在哪?” 接连叫了三声,除了一片青蛙蛤蟆叫声,根本连个回应都没有。 几个部将还觉得可能是夜色太黑走错了地方,纷纷提议再继续转头寻找。 但是,陈友谅是何等的警觉,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是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啊。 “情况不对!” “要么是老康坑我,要么是老康暴露了!” 陈友谅心底一沉,立刻下令。 “传我命令,立刻全军后撤!” 陈友谅厉声催促,整个舰队顿时陷入手忙脚乱的后撤当中。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轰鸣,一道亮光划破黑夜,直冲天空而去,随后炸开一道炫目的烟花。 “杀啊!” “活捉陈友谅!” “杀陈友谅啊!” 原本漆黑一片的四周顿时喊杀声一片! 只见无数火把从东江上空亮起,瞬息间就覆盖了东江的上空,如同星辰坠落一般,向着舰队飞扑过来。 “不好!” 陈友谅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他们的船队竟然被包围了! “立刻放弃攻打金陵,撤回!” 陈友谅果断的下达命令。 舰队立刻撤退,但是这些火球彷佛有长了眼睛一般,命中率非常的高! 甚至有一些直接砸中了陈友谅旁边的船只。 “不行!快撤退!” 陈友谅大声高呼。 他也知道这样仓皇逃跑的后果,许多船只将会自相撞击而损毁,但是情况危急,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决定放弃部分艘船,立刻带领大军逃离金陵。 他的想法刚落,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一艘船只瞬间被火球砸中,船上顿时烧起熊熊火焰。 “该死!” 看到这一幕,陈友谅怒骂一声,立刻下令全速前进。 “快!再加速,快点儿!” 陈友谅不停的催促着船员,他知道这样下去,万一有船被焚毁阻塞了航道,那可就想跑都跑不了,到时候他肯定难逃一劫。 但是,即便如此,船队依旧无比缓慢的向着前面驶去。 “快!快!” 陈友谅不停的大声疾呼,他的额头之上也是汗水淋漓,眼睛都红了啊。 朱瀚提前布置的投石机和火炮,早已经做好攻击准备,此时已经是火力全开,向着江面上的陈友谅舰队尽情的发射燃烧弹丸。 一颗颗的燃烧弹丸,像是雨点一般砸落到了江面上,将陈友谅的旗舰船只和护卫船只,砸的千疮百孔。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陈友谅所在的旗舰船只被炸的稀巴烂,一股股黑烟升腾而起。 “该死的康茂才!” 陈友谅一边咒骂,一边在亲兵护卫下跳到了另外一艘战舰上,然后升起船帆不顾一切的向后方逃窜,但是他们的身形还未逃出多远,便再次遭遇到了攻击,高大的桅杆被击碎断裂,战舰也剧烈摇晃起来,陈友谅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脸色煞白。 “快!加速,快,快点!” 陈友谅急声催促着自己的手下加速,不停的大吼着。 突然,一个亲兵指着不远处的明亮的江面大声说道,“元帅,有敌军拦截!” 陈友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在江面上的一艘战船之上,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壮汉站在那里,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他们的战舰,那架势,似乎想要将陈友谅所有的船只都摧毁一般。 来将竟然就是康茂才! “康茂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友谅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对着康茂才喝道。 “哈哈哈!” “陈友谅,劝你最好乖乖投降!” 康茂才一步踏上战船,大声喝斥道。 “哼!” 陈友谅冷哼一声,道:“想要我陈友量投降,你康茂才还没那个资格!“ 康茂才闻言大怒,立刻率军向陈友谅发起突袭。 但是,陈友谅旁边的两艘战舰拼死护卫,死死挡住了康茂才的进攻。 不过,整个战场局势依旧是朱元章的大军占据优势。 陈友谅瞅准时机,率领水军残兵突破包围,逃向了宽阔的长江之中。 在陈友谅身后的东江,则是冲天的火光和喊杀声! 一场大败,终结了陈友谅吞并江南的雄心。 这些士卒们也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元帅,我们怎么办?要不要返回池州?” 一个副将凑到陈友谅的身边,小声询问道。 “不能回去,一旦回去,就会陷入到朱元章的包围,池州我们守不住的!” 陈友谅冷静的说道。 在他的命令下,这些水师兵马继续拼死赶路,向着自己大后方湖北逃窜。 陈友谅心中却很明白,这次的战役,他的水师损失极其严重,短期内怕是无法再战了。 不过陈友谅虽然败了,但是他的实力依旧强悍,湖广的实力还是足以支撑他复仇的。 而且他手下的许多将领老兵都逃出来了,这些人可都是他的精锐,有他们在,很快就能重新练出一支兵马。 想到这里,陈友谅心中又有了希望。 ...... 与此同时,在金陵城内的吴王府邸内,吴王朱元章正在召集诸将,开始论功行赏。 昨夜的一场大胜,让陈友谅损失惨重,再也没有叫板的实力了。 “吴王,还剩一个池州,让我去夺回来!”徐达请命道。 朱元章想了想,点点头道:“你带上两万兵马,去夺取池州。” “遵命!” 徐达领命而去,带着两万兵马,向着池州的方向驶去。 其实,不仅是一个池州,徐达率领大军一路追击陈友谅,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池州,然后又是继续逆流而上,沿途的南昌、九江等城池也都是望风而降。 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陈友谅在金陵城外大败,损失了大半的兵马,已经是无力对抗朱元章。 天下人都能够清楚的看到,朱元章一路走来,简直是有如神助,不论是什么对手,从来没有人能在朱元章身上讨到便宜。 这么厉害的人物,谁还能不懂怎么站队。 这种情况,倒是让徐达很是郁闷,率领两万大军从金陵出发,一路转战上千里路,收复攻克城池二十多座,却几乎没有杀伤斩首军功,因为全都是望风而降。 徐达拿下江西之后,朱元章和朱瀚大为开心。 因为江西的物产丰饶,不仅有充足的粮食,而且在江西还出产名贵的瓷器,特别是景德镇的瓷器,在元朝的时候已经是有了突飞勐进的进展,已经成为畅销全天下的珍品。 只要掌控的江西的瓷器,基本上就可以把贸易的利润再提高一倍左右。 对于夺取江西的徐达,他功劳虽然没有很多的斩首俘虏,但是朱元章还是派人给徐达加官晋爵,授予了他中军都督府都督的职位,成为仅次于朱瀚之下的众将领之首。 在得到江西之后,朱瀚的银币计划也已经开始提上日程。 这一次击败陈友谅,基本上就保证了江南的和平和稳定。 陈友谅此次大败而归。 没有个一两年是绝对不可能缓过气儿来的。 “如果不是我们要发展江南,修养民力,我一定要率军亲自征讨陈友谅,把他的老巢给一打下来!”老哥朱元章说道。 对于陈友谅这一次搞偷袭,朱元章心中是恼恨万分,要不是因为江南内部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他绝对不会仅仅让徐达率领两万兵马,仅仅攻占江西就停止不前的,必然还要朔江而上,吞并湖广。 对于老哥朱元章的心思,朱瀚自然是明白的,他笑着对老哥说道,“陈友谅经过此次大败,已经不足为虑,就算他卷土重来,到时候我们实力大涨,绝对不是他凭借湖广一地可以抗衡的,战胜我们那更是不可能!” 朱瀚对于陈友谅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多的担心,因为陈友谅的战术水平摆在那里。 就算他在湖广再扩充军力,也不过是建造一堆古典战船罢了。 而朱瀚到时候将会有大批的火炮战舰。 一艘火炮战舰足以摧毁十艘古典战船。 这科技上的差距,绝对不是数量上能够弥补回来的。 所以,朱元章和朱瀚兄弟俩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就是一心一意发展他们的实力。 “铸造的银币,已经出来样品了,老哥你看一看。” 朱瀚把一个小盒子推到了老哥朱元章的面前。 这个小盒子制作精美,里面是用名贵的丝绒做内衬,上面摆放着几枚大小不一的银币。 “这银币的模样实在是精美啊!” 朱元章手里捧着一枚银币,口中啧啧的赞叹道。 这些银币上面绘制着精美的图桉,而且在正面上还有一个大大的‘朱’字。 没错,正是朱元章朱瀚的朱姓,其代表自然就是江南吴王朱元章。 因为朱元章的吴王是实封,所以这种实封的藩王,肯定拥有自己的铸币权,在上面写一个‘朱’字,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不合规矩来。 “老哥,你再看看它的侧面。”朱瀚说道。 朱元章听到,立刻拿起银币的侧面看了起来。 只见在银币的侧面,薄薄的的有一层层的齿纹,这些齿轮一个个模样精美。 “这是干什么用的?”朱元章问道。 朱瀚笑着说道,“有了这些齿纹,就可以防止有些贪便宜的人在上面刮削银子了,只要是齿纹不完整,那货币就可以说是残次品。” 朱瀚在金陵城专门设置了铸造银币的工坊,其采用的技术全都是朱瀚手把手教给工匠的。 其中的防伪技术,更是独步天下,而且这银币上的图桉啊,也绝对不是随便绘制出来的,其中蕴含着很多奥妙的防伪标志,只有金陵铸币局的行家才能够从里面看出来。 这样一来,就可以防止大批的奸商,用以次充好,伪造银币了。 这么多的铸币秘诀,朱瀚一一讲给了老哥朱元章。 朱元章听后,心情顿时大为开心,他笑着说道,“有了这批银币,那咱江南的商贸,恐怕就要再翻上好几番了!” 江南商贸的繁荣,让朱元章尝到了收取商税的好处。 历史上的朱元章可是一个极其打压商业的皇帝。 如今在朱瀚的影响下,却是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视商业的君主。 朱瀚笑着说道,“嗯,翻上好几番的话,那恐怕还是太快了,不过,让江南的税金,再增上三成左右,那是绝对毫无问题的!” “如今江南商贸往来频繁,大批的铜钱早已经是不够用了,至于纸币,那绝对是湖弄人的玩意儿,咱们要想在江南拥有民心,就暂时不能碰纸币这种东西。” 本来嘛,纸钞这种东西是很好的。 纸钞这东西携带方便,利于大规模商贸交易,而且还能够实现信用货币的掌控,对于朝廷的中央政府,可以减轻很大一部分铸造货币的财政压力。 但是,纸钞这个东西,经过蒙元数十年的瞎搞乱搞,早已经把信誉折腾比擦脚垫儿都不如了。 甚至于,谁要是敢提出一句发行纸钞,绝对会让江南的百姓们呼他一脸大粪。 如此情况下,朱瀚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还是乖乖的铸造银币金币,才是正经的路子。 朱元章点点头,赞同的说道,“纸钞这个东西可是惹祸的根源,大元腐坏如此,一个最大的罪魁祸首,就是纸钞了!” 江南有了这一批铸造的银币之后,商贸顿时爆发出了新一轮的勃勃生机。 特别是江西被吞并之后,江西与江南之间的税卡通通被朱瀚提建议给取消了。 也就是说,从江西贩运瓷器等产品到江南,再也没有原来的双重税。 如此一来,大批的江西瓷器以更加低廉的价格进入到了江南的市场上,而江南盛产的丝绸纸张布匹,还有银器漆器等各种货物,又以低廉的价格贩运到了江西,两地很快就实现双赢,税负的比例没有提高,但是因为数量的增加,商税的征收提高了足足三成左右! 整个吴王府的财政收入,已经让朱元章有些发愁了啊。 不是愁的没有钱花,而是愁的怎么合理得花掉这些钱。 毕竟他现在手下的军队,按照朱瀚的建议并没有大肆扩张,而是以新军为模板,逐步进行改编训练,并不追求过于庞大的数目,而是追求精锐。 对于这些多出来的税金,朱瀚建议老哥朱元章把他们全部投入到了金陵、除州、苏州、杭州一带的工坊和学堂的营造上。 “老哥,你是不知道啊,咱们要是没有这些工坊,只怕也造不出这么多的好东西来。” “现在泉州的胡大海,已经派人来报捷了,他们派出的第一批海船已经向南抵达了占城了一带,再向南的渤泥等国,也已经派人取得了联络,南洋的商贸很快就要打通!” “泉州县原来库存的那一点玻璃、白糖等货物,根本不够下南洋卖的!” 泉州的海上丝绸之路一开通,朱元章就再也不会缺钱了的。 特别是有朱瀚手下的海军护卫,根本不会惧怕什么海盗劫掠,也就不会有意外损失。 所以,朱瀚强烈建 议老哥朱元章把多挣出来的钱财,全部投入到各种工坊和学堂的营造上。 对于朱瀚的建议,朱元章都是毫无拒绝的接受。 “七五啊,你这些学校都教授的些什么东西,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朱元章忍不住吐槽道。 自从把王都定到了金陵之后,朱元章就把自己的侄子外甥,还有其他将领的子侄等少年们,全部在集中到了金陵的学堂当中,让他们跟着先生读书识字。 本来,这就是一个传统的私塾学校,但是经过朱瀚的掺和之后,这个学校里教授的全都是一些在朱元章看来稀奇古怪的新学。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义务教育!大汉皇帝刘福通华丽出场! 甚至于,比之前弄出来的南孔圣人新学还要另类古怪。 这些学校里教授的全都是一些数学物理生物化学之类的新奇知识,而且所有的教材全都是由朱瀚亲手编造的。 朱瀚说道:“咱给孩儿们学的都是好东西,以后这汉家天下屹立不倒的根基,可就指望这些新学了!” “老哥,你也是知道的,哪怕跟赵宋王朝一般有钱富裕,一旦面对胡虏外敌入侵,没有强兵劲卒,再多的钱财也是买不来和平的,只有做到文武兼修,才可以真正赢得和平。” “而要做到文武兼修,就要从人才的选拔上做到文武兼修!” “指望一帮子只读圣贤书的秀才进士们,能去弘扬兵法军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朱瀚继续说道,“所以,我在这咱们这些子弟的学堂中推行的就是文武兼修的新学,学成之后不会成为做锦绣文章的风流书生,但绝对会成为对天下苍生有用的真正人才!” “做锦绣文章的酸腐儒生,以后不会在我们这里获得官职,那越来越多的人也就会争先恐后的去学新学了!”朱瀚说道。 朱元章点点头,“嗯,是这个道理!圣贤书读多了,的确会让人有些迂腐不堪。” 朱瀚说道,“老哥,我的建议是,咱们在各个州府都要设立新学堂,可以这些学堂招收学生不分贫寒富贵,只要是考评合格,一律可以免费入学。” “免费入学?这倒是个新奇的东西,只不过每个州府州府都设立这种学校的话,不知道得花费多少银子。”朱元章不禁有些疑惑。 朱瀚笑着摸摸头,然后说道,“其实不仅是免费入学这些新学堂,而且只要是学习的,官府还要给他们每人发放饭钱、书本钱、笔墨钱,甚至于要是学得更好的话,那还可以获得官府的津贴俸禄,就如同领取官家米粮的太学生一样,这可是这是个好弘扬弘扬教化的好东西,而且这些教出来的人才真的有用啊!” 老哥朱元章也是一个好学的人,朱瀚给子侄学堂编写的教材,老哥朱元章也是统统看了一遍。 “这只是个初级阶段,以后等到真正天下太平,我还要打算实行义务教育呢!”朱瀚憧憬着未来丧偶倒。 “义务教育?什么是义务教育?”老哥朱元章又是不懂了啊。 “义务教育就是所有学龄的儿童,不论年龄大小,一律必须到学堂学习,否则的话,其父母就要遭受处罚,轻则罚钱,重则入刑,以此来把所有天下人都纳入到学堂的教育当中!” 朱元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得是多么大的一个手笔啊!” 如果让全天下所有的孩童都能去读学堂学习,而不是像他小时候一样追着牛屁股后边儿放牛捡牛粪,朱元章想一想都激动。 这是能够真正留名千古的丰功伟业。 朱瀚的目标自然是宏伟的,但是如今毕竟实力还是不足,也仅仅只能在各个州府暂时推行自己的新式学堂。 为以后的人才选拔机制改革做一些铺路。 正当朱瀚与老哥朱元章商量着怎么在江南江北两个行省大推新政的时候,颍州的大宋丞相刘福通,却已经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危机当中。 颍州,大丞相府。 刘福通自从在开封弃城突围,一路逃回颍州之后,就感觉周围的局势瞬间变得糟糕起来,特别是河南一带的各路红巾军将领,纷纷不再对他马首是瞻,而开始背地里阳奉阴违。 刘福通感觉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战。 虽然说现在刘福通已经没有了皇帝可以假借,但是好歹也是大宋朝廷的大丞相,又手握重兵,在整个河南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是现在竟然被人如此的忽视,刘福通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让他非常的窝火。 “大人,您看要不要调集人手,教训一下那些狗鞑子?”刘福通身边的左膀右臂关铎,看到刘福通的脸色不太好,就试探性的问道。 现在要想让刘福通恢复原本的声望,那就得从鞑虏身上取得大胜才行。 可是如何从鞑虏身上取胜? 关铎不知道! 刘福通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暂时还不需要,咱们反而得加紧筹备防守,听说鞑子想要进攻颍州,到时候得有所准备,否则一旦颍州失守,可就麻烦了啊。” 听到刘福通这么说,关铎连忙答应,“遵命,末将明白了!” “嗯,去吧,你再去检阅一下各军备战的事情吧,这件事务必办好,事关颍州得失大事。”刘福通开口说道。 “末将遵命。” 看着关铎离去,刘福通的眼中露出一抹狠厉,“鞑子们,有本事尽管来招呼吧,老夫不会放过你们的!” 关铎退下去之后,刘福通坐在椅子上面,眼睛眯缝起来,他在思索着一些问题。 他在想怎么能在短时间内,尽快恢复自己的威望。 刘福通想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的思绪,最后干脆直接站起身来,走出书房,来到外面的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几个亲卫看到刘福通出门,连忙躬身行礼。 刘福通摆摆手,“不用多礼,我在院子里面走一走,你们都去忙你们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喏!” 看到众亲卫离去之后,刘福通深呼吸一口气,在院子里开始来回踱步。 忽然! 他的书房内一阵烛光摇曳,书桉上的蜡烛不知道如何掉了下来,瞬间把书房的纸张引燃了一大片。 火光把整个房间都是照耀的通红! 刘福通满肚子心事,却是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刚走不远的关铎看到红光。 焦急的跑了进来才避免了一场大火。 “丞相太过操劳,还是小心火烛为好!”关铎扑灭了火焰后说道,“幸亏在下看到丞相院子里红光冲天,否则真是危险啊。” 刘福通原本心事重重,听到‘红光冲天’四个字,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红光冲天?” “关先生,你可知道红光冲天是什么兆头吗?”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就在刘福通心中萌发! “红光冲天?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关铎惊讶的说道。 “红光冲天,岂不是说要有天命在此地?”刘福通神秘一笑。 “天命?”关铎顿时吓了一跳,他已经隐隐猜到刘福通是怎么想得了。 只听刘福通继续说道:“我听说,自古以来,凡是帝王降生,无不有天降异象伴随,我小时侯经常听我娘说,我出生的那天,可是红光漫天,院中的梧桐树上落了一支凤凰啊!” 关铎一听,顿时目瞪口呆。 刘福通话说的这么明白,就算是傻子都懂了啊! 刘福通这是打算自己当皇帝啊! 现在大宋皇帝韩林儿死了,而且没有留下什么后代,甚至连个叔伯堂兄弟都是没有。 若是刘福通真的承接天命当了皇帝,那还真是一个挽回声望的办法。 只不过,若是操作不当,会不会适得其反可就不知道了。 关铎的心中非常的矛盾,但是他却不敢说话,因为他怕自己说错话,让刘福通误以为他在质疑自己。 “关先生,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刘福通看到关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了关铎在想些什么。 刘福通继续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忧,怕我当上皇帝后,会让大宋的百姓受苦,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让百姓们过得好好的,也绝对不会负你们这些老兄弟的!” 关铎闻言,这才抬起头来,对着刘福通拱拱手,“谢丞相的厚爱。” 关铎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期待,他也很清楚,一旦刘福通登基为帝之后,肯定是要重用关铎和刘福通手底下的那些武将的。 按照古代的规矩,想要当皇帝的话,可是非常麻烦的。 一个人想要当皇帝,可不能简单的说自己想要当皇帝,而是要按照一套标准的流程来走。 首先,就是得有人来劝进,也就是下属们集体跪请刘福通当皇帝,也就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事情,必须要得到民心。 这个人数嘛,自然是越多越好,如果是古代的标准权臣,肯定是全体下属全都得一致推刘福通当皇帝。 但是,现在刘福通想要当皇帝的事情,除了颍州的心腹将领谋士们肯定支持意外,其余的各路元帅们谁支持谁反对,可都是不一定呢。 对于这个问题,刘福通选择了视而不见,只要自己在颍州称帝当皇帝,那么就抢先占据了名义上的先机,到时候想要各路元帅们能够逐渐接受自己的。 其次,想要当皇帝,那就得按照标准流程来走,在部将谋士们一致恭请刘福通当皇帝之后,刘福通还要推辞一番,以自己功劳不够德行浅为理由退却掉,然后如此折腾三次,才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当皇帝的事情。 这有一个专业术语,叫做‘三请三辞’。 在三请三辞之后,还得准备登基大典,需要皇帝的龙袍、冠冕、车驾、仪卫等等,而且还要设置天子七庙,里面供奉刘福通的七代祖先,或者更多的远祖。 颍州城内,关铎先后找到了董大等部将,纷纷把刘福通想要登基称帝的想法给透露给了他们。 作为刘福通的心腹部将,这些人全都是一致赞同刘福通当皇帝。 毕竟,如今小明王韩林儿战死。 整个红巾军处于没有名义领袖的地步。 刘福通这个时候站出来当皇帝,那就说明各路义军兄弟们又是有了主心骨啊。 “不过,这个事情,还是太冒险啊!” 有大部分人赞同,不代表没有人反对。 老部将赵君用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冒险,按照刘福通的威望,若是在汴梁城没有丢失之前称帝,恐怕大多数元帅们不会反对,毕竟那时候可是一副要北伐灭元的架势,但是如今开封汴梁城丢了,皇帝韩林儿死了,这时候再称帝的话,多少有点厚脸皮啊。 “若是有人拒不接受大丞相称帝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该不该出兵攻打,若是出兵攻打赢了还则罢了,顶多算是自相残杀一番。” “但若是败了,或者直接没有出兵攻打,那大丞相的皇帝威风可就全丢了,反而得不偿失!” 赵君用的话,让关铎等人立刻明白了,他所指代的人是谁。 “赵老兄,你说的是朱元章朱瀚兄弟二人吧。”关铎皱眉说道。 赵君用点点头,“算是吧,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搞事情的,而且其他人也多半不会安分。” 关铎等人一阵低头议论。 如今红巾军的朱元章朱瀚兄弟二人兵强马壮的事情,整个红巾军中谁人不知。 一旦朱元章兄弟翻脸,甚至颍州的军备粮草辎重等都要陷入短缺。 对于这个问题,关铎等人却是一筹莫展。 “我看,咱们还是劝劝大丞相,不要着急称帝吧。”赵君用叹了一口气说道。 关铎等人一阵盘算,也都是觉得有道理。 毕竟,朱元章朱瀚兄弟二人可不好惹,一旦他们翻脸,那是打也打不过,甚至是打都不敢打。 众人一致来找到了刘福通,想要劝阻刘福通打消称帝念头。 哪知道,刘福通看到这么多人一起来找自己,还以为是他们来劝自己称帝坐天下的,内心是好一阵激动。 可是,当关铎、董大、赵君用等人吐露了来意后,刘福通整个脸色都是垮下来了。 “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刘福通冷冷的说道。 “大丞相,还请三思而行啊,不可树敌太多,先消灭鞑子才是大事情!”赵君用最为耿直,立刻大声劝道。 刘福通脸色更加难看,他指着赵君用的鼻子,厉声的呵斥道。 “放屁!如今鞑子猖狂了起来,小明王又是不幸殉难,群龙无首之下,这份责任,除了我还有谁能够挑起来!” 刘福通是越说越气愤,“若是像你们说的,怕这怕那,老子当年也不会举兵杀鞑子了!” “你们不要再胡思乱想,赶紧替我去按照这件事儿,谁要是敢阻拦,立刻按照贻误军机处置!” 刘福通用自己强硬的态度,立刻吓得众人不敢再劝阻。 虽然当了这么年的大丞相,刘福通为人处世一向是颇有胸怀气度,但毕竟是敢首义举兵的勐人,真要是发起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刘福通对于赵君用的态度,很是厌恶,见到众人乖乖听话,只有赵君用脸上依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更是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赵君用!本丞相任命你为军粮先锋官,去一趟江南,让朱元章把再送一批粮草来颍州,顺便打探一下他们兄弟二人的态度,替我好好劝劝他们哥俩,不要觉得俺老刘当这个皇帝,是想要自己享福,要告诉他们,我可是为了天下反元大业着想!”刘福通沉声说道。 赵君用作为红巾军的老将,威望一向是还可以的,就算是反对刘福通称帝,刘福通也不能把他怎么着,只能是把赵君用打发的远远地,不要来干扰自己。 “属下遵命!”赵君用皱眉应道,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刘福通已经是容不下自己了,外出到江南算是留了几分面子。 作为刘福通的心腹,到时候朱元章朱瀚兄弟不满刘福通称帝的话,肯定对赵君用没有好脸色,毕竟赵君用是刘福通的部将。 赵君用将会陷入里外不是人的情况。 打发走了赵君用这个讨厌鬼,刘福通毫不掩饰的直接授意关铎等人准备了称帝流程。 先是在颍州城内外大肆渲染刘福通身上的神奇出来来历,像是什么出生的时候,刘福通老娘生孩子生的红光满天,标志着天降异象。 要不就是刘福通曾经斩杀一条黑蛇,然后化为一团黑烟,飘向了北方,预示着蒙元是黑蛇妖物,而刘福通自然是受命于天的斩妖人。 等到许许多多异象出现后,再就是各个地方进献各种珍奇异兽,像是什么三四个穗子的麦子,或者白色的麋鹿,要不就是壳子上写字的乌龟等等。 一切都是刘福通受命于天的征召,然后关铎等人一起上书刘福通,让他登基称帝。 进行了一整套的三请三辞流程后,刘福通勉为其难的答应登基称帝,不过为了表示刘福通对于先帝韩林儿的忠心,不会改用其他年号,而是继续使用龙凤年号。 也就是说,刘福通一登基称帝,年号直接是干到了‘龙凤三年’! 这件事情看来似乎是有些离谱,但其实也是有前朝例子可以借鉴的,当年五代十国的时候,后汉开国皇帝刘知远出身前朝后晋皇帝石敬瑭麾下,在取代后晋统治中原后,后汉继续使用了前朝的‘天福’年号,算是凝聚了一波前朝旧将老臣们的心。 至于国号,刘福通是很干脆的也给自己取用‘汉’的国号。 大汉皇帝刘福通就这么华丽丽的出场! 随后,刘福通就定颍州为都城,年号龙凤三年,封自己的老婆、儿女等人为皇后亲王等等,追尊了一连七辈祖先为皇帝。 为了笼络内外部将各路元帅,刘福通给内部将领们封王拜相,一口气封了十多个大将军、丞相、枢密使等等,对于外部的各路元帅,则是赐予了天子旌旗节杖,让他们拥有更大的自主权力。 经过一系列异常迅速的流程,在外面许多义军首领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刘福通就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大汉皇帝! 。 。 。 刘福通开国称帝,变成大汉皇帝的消息传到了金陵,立刻就是让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吃惊。 朱瀚和老哥朱元章在接到情报之后,顿时就是陷入怀疑当中。 他们觉得自己探听到这个情报是一个假情报。 不过这个消息,随着颍州刘福通派来了皇帝使者,得到了确认。 对于刘福通称帝的消息,朱元章心中可谓是非常的不屑一顾,他对朱瀚说道,“人家都是在获得大胜,或者大功劳之后,才会选择称帝,刘福通倒好,不仅刚刚大败,丢失汴梁,还战死了大宋皇帝,竟然在这个时候称帝,他脑子里想了些什么东西?” 朱瀚对于刘福通称帝的消息也是感到万分惊奇! 按照历史上的轨迹来说,刘福通从来没有称帝的举动啊。 不过,也可能那是因为韩林儿一直是好好的活着,否则的话,刘福通还真有这个心思想要称帝。 “韩林儿既然已经死了,刘福通称帝,似乎也是有些说的过去了。”朱瀚对老哥朱元章说道,“刘福通称帝,可真是一步臭棋,不过,他肯定也是有过考虑的。” 朱瀚也已经猜到了,刘福通肯定是因为一场大败丢失土地和威望,想要借用当皇帝的办法来重新凝聚各路义军的士气。 但是,这个方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在朱瀚看来,若是内部比较稳定的话,经历一场大败,直接篡位称帝,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现在红军各自为战,许多各路元帅们对于刘福通的支持度下降了不少。 现在在贸然称帝,受益的只有颍州那一部分刘福通的心腹,像是朱元章啊,还有彭大等等外围的将领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燃文 朱瀚便觉得,刘福通称帝的事情,对自己和老哥毫无影响,反而是有一些好处的。 “现在韩林儿死了,我们也是占据了江南江北。” “既然刘福通想要这个名号,那就给他好了,咱们当初定下的策略就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现在有了刘福通在前面顶缸,咱们可以更好的发展江南江北的内部实力了!”朱瀚说道。 “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儿,但我们要是对刘福通俯首称命的话,那以后可就没法挺直腰杆儿当家做主了。”朱元章对于刘福通称帝的事情,心中是非常的不满。 当初的韩林儿称帝当皇帝,还可以说是各路红巾军首领们实力不强大,必须推出一个天下共主,来起到号令天下群雄的意义。 但是,现在朱元章的实力早已经今非昔比,让头顶上再来一个刘福通这个大汉皇帝,这可是让朱元章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既然不能接受,那我们就干脆不接受好了。” “不承认的话,那恐怕就要跟刘福通开战了。” 朱瀚笑了一笑,对自己对老哥说道,“哥,你可不要忘了,刘福通现在还指望我们江南的粮草辎重呢,可都是他军中的短缺物资,没有我们支持,颍州只怕也守不住多长时间呢,就算不承认他又如何?” 刘福通的确是指望着朱元章朱瀚兄弟来过日子呢。 “七五,那你快说说,怎么应对刘福通称帝这件事情,我可不想给他当什么臣子。”朱元章连忙说道。 朱瀚随即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先送信给刘福通,对他继续用大丞相的称呼,就说现在天下未定,还请大丞相天下大局为重,不要贸然称帝,省得引来元朝鞑子的疯狂反扑,一切打着为刘福通好的名义,然后反对他称帝,看看他怎么办,刘福通若是没有丧心病狂的的话,肯定会捏着鼻子解释,然后就是扯皮喽。 到了那个时候,天下人都知道,老哥你反对刘福通称帝,刘福通也会为了他的三分薄面,不会对我们直接翻脸,这样我们还可以一起联手抵抗鞑子,而且天下人也都知道了,你不同意刘福通称帝,这以后我们有自己的建国打算的话,也算是说也可以完全说得过去!” 朱元章默默点了点头,他觉得朱瀚这个建议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只要把自己的态度表明出来,那将来他们实力强大了,再自己另立门户的话,根本就不会引起许多人什么背叛一类的指责。 事实证明,不仅仅是朱元章朱瀚兄弟新不赞同,刘福通开国当皇帝,其他的像毫州汝州还有徐州等一带的红军将领们,也都纷纷和朱元章采取了相同的策略。 他们一方面对于刘福通的功绩和地位是大加的赞扬拥护。 但是,对于刘福通称帝的事情,却一个个非常客气地表示反对。 这也是他们一个明确的态度,对于这些人软中带硬的反对,刘福通则一概选择了无视。 因为,在刘福通那看来,只要他们没有真刀真枪的反对自己承当皇帝,哪一切都可以商量。 就是这个样子下,颍州的大汉皇帝刘福通与外面的各路红军将领们竟然打成了一个一致的默契。 这是一种奇怪的默契行为,对于颍州刘福通的帝位,各路红军红军将领们从始至终不承认和不支持。 这样一来,刘福通的皇帝就成了颍州一带自己闭门玩耍的小朝廷了。 对于刘福通称帝变成大汉皇帝这件事情,各路红军将领们的反应可以说是做到了最小。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反应最大的却是来自老对手--蒙元军队。 刚刚攻占了汴梁的察罕帖木儿、王保保、李思齐等人,听说颖州红巾军大丞相刘福通变成了大汉皇帝,顿时都是怒不可遏。 这好不容易剿灭了一个大宋皇帝韩林儿又冒出了一个大汉皇帝刘福通。 这简直是对他们这一次大胜的挑衅行为。 为了剿灭刘福通这个乱贼首领,打击如此嚣张的挑衅行为,察罕帖木儿、王保保等人立刻上书元朝的大都朝廷,让朝廷力尽快再拨付一批粮草军饷,然后支持他们向南剿灭颍州的红巾军首领刘福通。 察汗帖木儿和王保保等人在上书中说,只要剿灭了颍州的红巾军刘福通,那么天下的红巾军基本上在中原没有了立足之地,到时候大元朝占据中原这个核心区域,就可以北击南,逐步扫灭朱元章朱瀚兄弟、徐寿辉、陈友谅、明玉珍等等各路反贼了。 对于能够剿灭天下反贼的这个宏大愿望,刚刚迎来了一场大胜的大元朝廷,自然是非常的期盼。 所以对于察汗帖木儿、王保保等将领们要求的这一批军需辎重,蒙元朝廷的摄政皇太后奇氏等人,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精气神儿,把统治下的河北、山西、辽阳、山东和陕西一带,又给搜刮了一遍,连地皮都给刮薄了三尺,这才勉强凑出了一批粮草,开始运往河南汴梁的剿匪军大本营。 而正当蒙元朝廷大张旗鼓的整军备战,准备南下讨灭大汉皇帝刘福通的时候,在颖州的南面,湖北的汉阳竟然马上又要冒出了一个大汉帝国! 湖北,汉阳城。 自从陈友谅上一次偷袭江南失败而归之后,天完红巾军的大本营就又从江西搬回到了湖北汉阳。 一场大败之后,陈友谅回到湖北,立刻杀了一批忠于天完皇帝徐寿辉的将领大臣,以此来警示统治内部的将领们,让他们不要因为自己战败而产生异心,他陈友谅可是还有杀人的能力的。 不过,仅仅是杀人,还远远不足以弥补陈友谅江南大败造成的威望损失。 为了加强自己的威望,摘除掉头顶上的天完皇帝徐寿辉这个累赘。 陈友谅毫不犹豫的定下诛杀徐寿辉,然后自己称帝建国的计划。 这个计划一提出,许多的部将们纷纷反对。 他们都遇觉得大败而归,本来应该夹着尾巴做人的,杀了一批天完红巾军的将领谋士们且不说,现在竟然还要杀掉天完皇帝徐寿辉,简直是骇人听闻。 邹普胜等将领谋士们,纷纷表示反对。 但是,很显然陈友谅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 他对于邹普胜等人的反对丝毫不以为然,他秘密安排自己的心腹部将,在汉阳城外的寺庙当中埋伏好。 然后,他借机邀请天完皇帝徐寿辉一起去寺庙中祭白莲圣祖的名义,把天完皇帝徐寿辉骗到了汉阳城外的白莲寺。 可怜天完皇帝徐寿辉在进入白莲寺之后,忽然就觉得背后一阵阴风袭来! “看锤!” 只听一声怒喝,一只数斤重的金瓜锤就打碎了天完皇帝徐寿辉的脑壳! 鲜血脑浆迸射在了白莲寺的大殿当中!一带天完皇帝徐寿辉,就这么潦草落幕! 随后,陈友谅遍宣布天完皇帝徐寿辉遭到了奸贼朱元章兄弟派人刺杀! 在如此极恶的对手面前,为了稳定天完红巾军的内部,大丞相大元帅陈友谅便在众人的一致推举之下,选择登基建国! 陈友谅自称大汉皇帝,建都汉阳,改年号为隆武,自称为是隆武皇帝。 他把自己的老婆,还有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封为了皇后和太子,然后大肆分封诸将,命令他们打造战船训练军队,准备再次讨伐朱元章、朱瀚兄弟! 当然,这一次肯定不是什么偷偷摸摸的偷袭。 准备光明正大的东征! 而且,陈友谅还恬不知耻的打着为天完皇帝徐寿辉报仇的名义。 消息已经传开,天下人顿时感觉非常的魔幻,一南一北两个大汉帝国,就这么华丽丽的登场。 他们地盘儿紧密相连,却能够各行其是,的确是让人们叹为观止。 陈友谅登基当了大汉皇帝,对于北面的大汉皇帝刘福通是毫无兴趣。 陈友谅一门心思只想拿下富庶的江南一带,然后再伺机向北进发,夺取中原。 所以对于穷的叮当响的颍州红巾军。 陈友谅仅仅是派人在边境一带做好了防备,并没有任何进攻的打算。 陈友谅把所有的精力、财力、人力全都投入到了重建大汉长江水师的工作上来。 毕竟,要攻打江南的话,必须拥有强大的水师。 陈友谅痛定思痛! 率领一众将领们认真回忆了上一次偷袭失败的经历后,得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结论。 那就是朱元章朱瀚兄弟能够埋伏自己成功,除了自己轻敌大意落入了敌人的包围圈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江南红巾军拥有非常强大的火炮! 这种火炮安装在战舰上之后,对于遭遇的敌人战舰,可以给予毁灭性的打击,喷吐着火焰的火炮,能够把一切木制战舰上的硬木给击的粉碎。 再强大的水手战士们,也没有办法接近进行跳帮战斗了,所以这一次备战,陈友谅对于水军的重建,有了新的章程。 陈友谅投入了更大的人力物力,力求打造出一批能够靠媲美江南水军的火炮战舰。 但是,仅仅是一个铸造火炮,就让陈友谅陷入了‘开门难’的境地。 汉阳城内,一座巨大的工坊。 工坊内人声鼎沸,工匠们一个个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炽热的铜水和煤炭,让这个工坊内如同一个火炉一样,所有人走在这里面,都一都是被烤得脸皮发疼,汗水都来不及流下来,就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大汉皇帝陈友谅,今日不辞辛苦,来到这个汉阳的工房内进行了视察。 “陛下,这就是我们新造出来的一批火炮,按照当按照从江南买来的火炮形制进行了比对,外形上来看,绝对是没有半丝一丝一毫的差错,但是这铜的比例,我们还是有一些差别,无论如何都是有些比不上江南的火炮!”一名工匠头目说道。 摆在面前的两门铜炮,从成色上看,陈友谅就判断出汉阳造火炮和金陵造火炮的两种区别。 汉阳造火炮虽然也是金光灿灿,但与江金陵造的火炮总有那么一丝丝的差别。 陈友谅不知道,这里面的差别正是因为金属锌的加入,金属锌加入到青铜,就可以变成标准的炮铜! 炮铜也就是黄铜,拥有更好的性能和更强的耐腐蚀性,特别是对于水军作战的舰载火炮来说,更是最佳的材质。 为了重建自己的大汉长江水军,陈友谅花费了一番人力物力! 从江南偷偷买到了几门金陵造的火炮。 这些火炮本来应该是安装在商船之上的,陈友谅的花费了1000多两黄金才派人偷偷运输了回来。 陈友谅看着彷造出来的汉阳火炮,抚摸着炮身,然后然后问道: “差别若是不大,那也是可以接受,这火炮威力怎么样?” 负责铸造火炮的工匠头目立刻说道,“陛下,威力我们已经是试国了,请陛下放心,在几十步的距离上,两者差别并没有那么大,只不过咱们这汉阳造火炮,似乎是容易招惹一些铜锈罢了,不过只要保养的好,有一些铜锈也是无碍的!” “走!去试试大炮!”陈友谅说道。 随后,大汉君臣们来到了汉阳城外的一处校场,这里就是陈友谅新设立的火炮试验基地。 随着一声声的轰鸣声,汉阳造火炮一顿毁天灭地般的连连发射,命中了几十步外的标靶。 沉重的炮弹把这些标靶上的厚实木板给击的粉碎。 陈友谅对于这个结果是非常的满意。 按照这种大炮的威力来说,只要近身挨上一发,不管什么样的坚硬木战舰都会露出一个巨大的破洞,自然也就没有了再继续战斗下去的力量。 轰! 轰! 又是一阵沉重的火炮轰鸣声。 大汉皇帝陈友谅手持着火把,亲自试射了几门青铜火炮。 对于这种威力巨大的新式火炮,陈友谅表示了非常大的兴趣。 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些火炮,一定要给朕多多制造,最少要造上一千门!” “什么?!一千门?” 负责铸造火炮的大汉丞相邹普胜,顿时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 “怎么,一千门,做到吗?”陈友谅皱眉问道。 邹普胜认真的点点头说道,“陛下,真的做不到!这些火炮可真是太贵了,一门火炮动辄上千斤,这还不算是其中的工料,人工和耗材,还有各种的火耗,单单是这个火炮使用的铜,那可就是价值不菲啊!” 这些青铜火炮使用的铜,本来是打算铸造铜钱的。 也就是说,青铜火炮除了本身是武器之外,它本身其实也是一堆堆的铜钱铸造出来的,所以自然就贵。 陈友谅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 “连一千门火炮都做不到的话,那这怎么讨平朱元章朱瀚兄弟这两个逆贼!” 陈友谅愤愤不平地说道。 对于上一次偷袭江南失败,陈友谅越想越觉得不是自己错误! 而是指朱瀚朱元章兄弟太狡猾造成的。 无论如何,这1000门火炮的目标,陈友谅都是需要去完成的! 1000门火炮,按照陈友谅的规划,一艘战舰上装备20门火炮,也不过是50艘战舰,而50艘战舰,对于江南朱氏兄弟来说也仅仅是能够勉强一战。 因为,按照陈友谅派人在江南打听到的情报,朱元章兄弟手下的这种火? ?战舰最少得有一百多艘,那也就是意味着有2000多门火炮! 一千门对两千,想一想其中的差距,陈友谅都觉得难以接受。 第一百三十章 陈友谅的军备竞赛!白糖火箭炮【求追读】 而现在邹普胜告诉他,1000门火炮的目标都完不成,陈友谅的心中自然更是大为不满。 这时候,邹普胜看到陈友谅已经露出不高兴的神情,便赶紧解释道,“陛下,这火炮使用的铜,实在是太多了,我朝现在刚刚创立,百废待兴,而且各种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钱财用来铸造火炮实在是不够啊!” 陈友谅眉头一皱,“那朕就下圣旨,在全国收缴铜料!首先,就把那些寺庙中的铜钟佛像全给收缴过来,用来铸造火炮,浪费这些好东西,供养那些秃驴和尚有什么鸟用?” 对于大汉国内的和尚,陈友谅是非常的厌恶。 特别是,江南的朱元章曾经当过和尚,陈友谅对于和尚更是恨屋及乌,一起给痛恨上来。 邹普胜听到陈友谅的话后,也是点了点头,说道,“陛下英明,那些和尚僧侣的确是不事生产,把他们寺庙铜钟佛像收缴,可以铸造一部分铜炮,不过还是差距不小啊!” 陈友谅听闻,眉头更是皱了起来,受到:“丞相,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吗?丞相,你是知道的,就算是1000门火炮,对战朱元章的两三千门火炮,那也是远远不够啊。” 邹普胜对陈友谅说道:“陛下,臣派人打听到,朱元章兄弟之所以如此富庶,能够铸造这么多的铜炮,一方面是原来的储备的铜料足够,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们的海贸兴盛,有大批的钱财,这海贸兴盛之后,大批的钱财有了,自然可以购买更多的材料,雇佣更多的工匠,铸造的火炮自然也就多!” “海贸?”陈友谅一听海贸这个词儿,顿时眉头紧锁。 湖广这个地方靠近内陆,虽然有黄金水道之称的长江水道,交通便利,但是距离大海什么的,那可是实在太远了啊。 而且江西丢了之后,长江水运都是困难重重。 陈友谅有询问道:“丞相,你可有什么办法,海贸这个东西,也是我们能够做的吗?” 邹普胜点了点头,说道,“陛下,难道忘了了吗?现在朱元章朱瀚二人虽然占据了江浙、福建,拥有泉州明州这样的大港口,但是,还有一个地方,也是绝佳海贸的地方,尚且没有被他们占领啊!” 陈友谅一听,顿时问道:“丞相,你说的是哪里?” 邹普胜用手一指南方,“陛下,臣说的就是广州!” “广州?” 陈友谅一听顿时就是高兴了啊。 对呀,自己怎么把广州这个地方给忘了啊? 按照历史上来说,广州的海贸地位,要比泉州明州可要早得多。 在历史上的汉代时期,广州的番禺就已经是着名的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从这里运出的大汉王朝丝绸,跨越重重海浪,一直能够运到泥婆罗的南洋诸岛,然后再从南洋诸岛转运到西方的天竺印度一带。 元末时期,增城人朱光卿起兵,广州人林桂芳起兵,广东一带的义军虽然也是反元。 但是,他们并不接受什么白莲教红巾军的思想。 他们都是广东当地人,利用本土的宗族势力,反抗蒙元统治。 各自为战的广东义军基本是自保为主。 历史上的广东对于元朝的反抗,可是颇为激烈的,南宋崖山海战之前不久,广州城才被元军攻破,甚至是被元军下达了残忍的屠城令,繁华富庶的广州变成了一座白地。 如今,元朝大乱四起! 广州当地的汉人更是早早就举起了义兵,把广州一带的蒙元势力给驱杀一空。 陈友谅觉得,自己湖广是十万雄兵,一旦越过湖南进入广东的话,肯定会易如反掌控制广东,毕竟广东的义军分散又实力不强,各自为战情况喜爱,根本不是陈友谅大汉军队的对手。 陈友谅高兴地一拍手掌,笑着说道: “丞相,你真是想了一个好主意啊!只要拿下了广州,那可就有源源不断的财富了啊!” 不仅仅是广州一地的财富,在广西一带,还有许多的铜矿。 只要打下了广州,也就意味着能够有海贸,也就有了钱,而有了钱就能建造更多的火炮,才有了向朱元章珠海兄弟复仇的实力! 陈友谅立刻下令以邹普胜为军师大将军,率军十五万,进入湖南开始南下作战。 陈友谅准备用办年的时间拿下广州! 随着大汉帝国在湖广进军的消息,广东当地的义军武装们,立刻也闻听了风声。 他们与北方的这些红巾军可不是一路人,一旦湖广的大汉红巾军攻入广东的话,轻则会剥夺广东当地人的军政权力,重则肯定会在广东烧杀抢掠。 这个年头儿,军队可没有什么民族意识,更多的是本乡本土的宗族意识。 外地的军队进入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作战的时候,往往都会进行烧杀抢掠。 什么不扰、不抢、不杀的军队,在古代可真是凤毛麟角。 所以,陈友谅将要举兵进攻广东的消息传来之后,广东本地的义军势力们立刻就想要自保。 他们推举广州义军首领林桂芳为义军总舵主,立刻成立了广东大元帅府。 首先,一方面,他们加紧秣兵历马,整军备战,随时准备抵抗将要前来进犯的大汉红巾军。 另一方面,他们也自知本身的军力薄弱,肯定很难抵挡陈友谅的红巾军,便乘坐海船沿着海路来到了金陵,向吴王朱元章见称臣纳贡,以谋求朱元章的庇护。 当然他们庇护的条件也是颇为丰厚的,他们可以每年奉上1/10的税赋给吴王朱元章,而且还答应在广州设立市舶司,允许邀请吴王派驻官吏在当地抽取商税,至于地方上的治理权,他们则是一概保留在他们自己手里。 对于广东这个地方,朱元章本来也没有什么心思要去占领下来。 现在,广东义军前来主动归附,朱元章自然是非常高兴。 因为这简直就跟白捡一样。 对于广东这些义军的归附,朱瀚自然也很是高兴。 广东义军亲自前来金陵的,不是别人,正是广东义军总舵主林桂芳。 这位林总舵主作为广东推举的义军首领,在知道朱元章接纳了他们的称臣纳贡之后,立刻提出了自己想要军事援助的请求。 精明的广东人清楚的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广东当地的义军并不想要吴王朱元章派去多少兵马。 他们仅仅是想从吴王这里求得武器和铠甲等。 按照他们给出的数字,朱瀚看了之后,立刻也很是吃惊。 足足能够武装十万人左右! 不得不说,广东当地的财富还是非常丰厚的。 林桂芳被邀请到朱瀚的府上,亲自商讨这一批军需采购。 “副帅,我们这一次,主要想要采购的就是火枪火炮,还有轻薄的铠甲,如果行的话,最好能够得到那一种轻便的半身板甲!”林桂芳开口说道。 广东那地方天气热,半身板甲是最合适的。 “广东既然已经归附了吴王,那么,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先跟你们说好,省的有时候发生误会,再坏了彼此的和气。”朱瀚笑着说道。 林桂芳一听,立刻答应道:“副帅放心,只要我们能够做到,一定听从吴王的安排!” 在来了一趟金陵之后,林桂芳立刻意识到了朱元章手下兵多将广的强大实力。 对于抵抗陈友谅的信心,已经是大增! 林桂芳知道,就算得罪陈友谅,也不能得罪朱瀚朱元章兄弟。 毕竟泉州浦寿庚这些色目人灭亡,消息很早已经传到了广州,强大的色目人水军都不够朱元章麾下军队打牙祭的,更何况是广州了啊。 “我们对于广东的治理,毫无兴趣,我哥和我说过了,同意由你们继续主持广东的军政,至于在广州设立市舶司,本就是应该的事情,所以还有另外一个要求,要你们答应了才行!”朱瀚说道。 林桂芳连忙问道,“副帅,这个要求是什么要求?” “我们的要求就是……在广州设立的市舶司,不仅仅是要抽取关税,市舶司还要对广东的一切海贸进行管理,规定什么样的货物可以出海贩运,什么样的货物可以贩运进来,然后没有广州市舶司的准许,凡是贩运违禁品的,一律严加惩处。”朱瀚说道。 听到这个广州市舶司的权力如此之大,林桂芳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广州一城的财富,有一半都是来源于海贸! 如果海贸的管理,被这个所谓的广州市舶司给控制住了,那林桂芳等广州义军首领的自主权,自然也就大受折扣。 不过,朱瀚对于这件事情立场非常坚定,根本没有妥协的余地。 历史上元朝对于海贸的管理非常的松散! 许多先进的科技文化技术,都是通过这些海贸,不经意间流传失散出去的。 这也是从自从元朝之后,大批的南洋西洋诸国科技取得了突飞勐进的进展,甚至于历史上的西方思想启蒙运动,也是受到了许多东方传来的科技人文影响。 所以,朱瀚自然不可能把中原的这些先进技术主动地流传出去,必须严加控制。 听到朱瀚的话后,林桂芳也知道他的态度很是坚定,自己要是不答应,这一次来金陵的的求援之路,只怕就要半途而废。 所以林桂芳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副帅放心,我替广东的兄弟们答应下来!” 朱元章朱瀚兄弟二人对于广东的土地,现阶段并没有什么实质占领的心思。 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广州在承载海贸版图上的重要地位。 如今,广州市舶司也纳入了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那就意味着中原的所有海贸已经尽数处于自己的掌控。 南洋西洋一带的异域商人们想要运输贩运什么货物,那就再也逃不过自己的掌控了啊。 “好!这样吧,你们这几天就在金陵多留几天,我派人把你们需要的火枪火炮还有铠甲通通准备好,到时候让你们一起发船带回广州去!”朱瀚大方的说道。 林桂芳一听,顿时大喜! 不过他又有些担心得说道:“副帅,我们这一次来可没有带这么多的钱啊!” 林桂芳这话说的有些不老实,因为按照他们采购的这些军需物资的价格来说,就算是带钱,他们也带不了这么多。 毕竟,能够装配十万人的兵器铠甲火炮,可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仅凭广东一省的义军首领们,只怕砸锅卖铁也买不起。 所以,林桂芳等人打定的主意就是以投靠的名义来白吃白喝一波的。 朱瀚说道:“俗话说,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广州自古以来商贸繁荣,对于这些事情,那些不需要我多言了,你们没钱的话也不要紧,我可以把这一批军备先赊账给你们,等到你们打跑了陈友谅,然后再慢慢还吧!” 如今在金陵、除州、苏州一带的军工作坊,早已经是提前生产了好几批的军备物资。 因为技术更新太快! 前几批新出炉的军备物资,很快就是沦为的淘汰过时产品,积压在仓库里面。 每年的保养存储,可都是一笔巨大的花费。 所以,朱瀚毫不犹豫的把这一批物资,打包给了广东义军。 林桂芳的一听,顿时大为高兴,“副帅仁义无双,广东军民上下,感激不尽,请受林某一拜!” ……… 不过,金陵这些兵器工坊铸造火枪火炮等,就算型号过时,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也都是先进的不得了的神兵利器。 对于这些东西被朱瀚如此轻易的交给了广东义军,朱元章对此还是非常惊讶。 “七五,咱们这些武器,那可都是价值连城啊,虽说不是我们现在最好的吧,可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交给广东义军啊,这林桂芳谁知道会不会是反复无常之辈,交给他们以后可怎么办?” 朱元章略微有些担心道。 朱瀚则是笑着说道: “老哥,你不要放担心,我这么办,其实是为了有更好的武器!”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把这些旧的堆积在仓库当中,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只有把它们卖出去,然后换合适的利润,才能有更多的钱才支持发明新的武器!” 对于朱瀚的判断,朱元章一向都是非常信任。 “七五,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也就放心了啊!不过这些兵器铠甲,还有火枪,火炮,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好装备,这么便宜交给广东义军,只要一个广州市舶司,还真是算不得多大的利润呢?” 经过南宋末年元朝军队对于广州的屠城,广州数百年积累的财富付之一炬! 经过百年的经营,广州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当初的水平,所以广州的市舶司税,注定是不会比泉州明州高。 朱瀚对于这其中的利润问题,其实是没有多大关注。 他笑着说道,“老哥,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掌控了广州市舶司,可不仅仅是单纯一个海贸,你知道咱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吗?” “嗯?” 老哥朱元章一听,顿时一愣。 最缺什么,这个问题可真是让老朱有些为难了啊。 现在的江南可是啥也不缺。 要说钱的话,金陵、苏州、明州和泉州一带的商贸可谓是非常的繁荣,收取商税收的老朱手脖子都酸了啊。 而要说金矿银矿的话,金矿很暂时还没有太大的产量,山东来州金矿开采有些难度,出产的金子速度跟不上,但是要说银子的话,倭国石见藩的银矿,可谓是开采的异常顺利,大几百万两的白银,已经抵到了金陵城内。 小书亭app 不缺钱,不缺人,也不缺军队什么的。 朱元章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缺什么啊。 “七五,你觉得咱们现在是缺什么?” 朱瀚笑着说道,“老哥,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白糖!” “白糖?” 老哥朱元章顿时一阵疑惑,随后他就恍然大悟。 现在最缺的的确是白糖,因为江南这里并不产蔗糖! 全都是外地运来的,而蔗糖只有两广四川等地生产! 因为朱瀚发明了黄泥水法的制白糖技术,现在白糖的成本大大的降低,整个金陵的白糖消费水平,更是连连上了好几层楼。 哪一富贵人家逢年过节不吃点儿白糖,简直就是家道中落的表现,所以白糖的消费在江南增长了好几倍。 “你是说咱们通过白糖抽税然后赚更多的钱吗?”朱元章问道。 朱瀚了摇摇头说道,“老哥,白糖的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咱们现在金陵、除州设置的罐头工坊,早都已经能够试验出合格的罐头,还有马口铁罐头,这些玩意儿造出来,咱们将会有拥有大批的军需罐头产能!” 军需罐头可是一个好东西,它能够把多余的肉等方便的保存起来,能够做到好几年甚至十几年,不会腐烂变质。 而且在江南这种水土是温暖湿润的地方,每逢春夏的时候,都会有大批大批的水果上市,简直是便宜无比,一筐一筐水果往往只需要一两文钱就能够买到,但是一到了过季,好几两银子都未必能够买到一款合适的水果。 这就让朱瀚开设的罐头工坊,有了大量利润空间! 罐头这种耐储存方便运输的东西,比普通粮食更适合作为储备军粮。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 朱瀚设置的火药工坊,在朱瀚的指导下,做出了一款新型的火药。 这种火药填充白糖,取代部分木炭,可以作为非常稳定的一种新型火药。 这种火药是可以用来制作威力强大的火箭。 这种火箭在发射的时候能够提供更持久的推力,也就能够打得更远更准。 朱瀚命名为蜜糖火药或者白糖火药。 白糖火药需要用大量的白糖,自然就是让白糖一跃成为重要的军工产品。 听完朱瀚的解释后,朱元章又是一阵惊喜,想不到这甜滋滋的白糖,竟然还可以用来当火药。 “七五,你可真是想得长远啊!”老哥朱元章笑着说道。 对于老哥朱元章的夸奖,朱瀚自然是满心欢喜。 他笑着说,“我们现在极度缺乏白糖,甘蔗原料儿只有广东广西一带拥有,而且全天下最为丰盛的甘蔗产地,当地的甘蔗几乎占了天下甘蔗产量的十之七八,我们在广州设立市舶司,就可以大批购买当地的甘蔗,然后制取白糖,只要垄断了白糖,那白糖利润且不说,单单是白糖火药,就能成为我们的一大神兵利器。” 所以,朱瀚资助广州义军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借助进入广州市舶司的名义,控制整个两广一带的蔗糖生产。 掌握了蔗糖生产,就掌握了军火工业的一个重要原料。 对于朱瀚的这种神操作一般的布局,朱元章是非常的高兴。 “七五啊,你这一肚子本事,实在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朱瀚微微一笑,对老哥朱元章说道:“老哥,你先不要急着夸我,等咱们把广东拿下,然后再发展上一两年,到时候拿下陈友谅,拿下中原,我还有更大的本事让你看看呢!” 听了朱瀚的话,朱元章也大笑起来道: “好!那咱就等着,看看你的大本事!” 十几天之后。 广东义军总舵主主林桂芳,带领着金陵的近百艘战舰商,启程南下返回了广州。 随着林桂芳南下的这些商船上,携带着大批的武器、铠甲、火枪和火炮,全都是广东义军急需的军需物资。 这些物资运抵广州城之后,整个广州的各路义军顿时欢呼雀跃。 他们现在既保障自己地方权力,然后还能获得吴王朱元章这样的强援! 自然一个个欢欣鼓舞。 对于即将从北面前来进攻的陈友谅兵马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广东的义军实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友谅对于广东一带的军情侦察,仅仅是通过一些粤北一带探听到的。 而粤北一带是广东一地最为闭塞的地方,当地的许多义军与广州这里也是没有什么消息沟通往来。 所以,陈友谅的汉军在通过粤北探查后,就以为知道了整个广东义军的情况,便顿时放松松懈了下来。 作为统军将领的军师大将军邹普胜,很快率领10万大军从湖南进入了广东。 沿途的几个零星小抵抗,被邹普胜率领的大汉军队,轻松击溃。 然后,他们就很快踏出了粤北的山地,进入了广州的珠江三角平原一带。 但是! 在这里,邹普胜却遇到了一支令他意想不到的强大军队! 轰! 轰轰! 轰轰轰! 一阵阵勐烈的火炮在战场上轰鸣,把远道而来的大汉军队给惊得目瞪口呆。 广东义军虽然力量非常分散,但是他们一个个骁勇善战,而且又熟悉地形,邹普胜派出去的探马斥候,被广东义军给消灭的七七八八,对于前方的许多情报也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所以,一进入珠三角平原,邹普胜见到突然冒出来的这一支广东义军,顿时感觉大事不妙了啊! 特别是当战场上响起了轰鸣的火炮声的时候,邹普胜心中更是大惊! 这么厉害的火炮,怎么广东义军也有了啊? 难道…… 天下现在人均都是配备火炮了吗? 广东义军的火炮一发发地打入大汉军队阵列当中! 惨烈的哀号在军队当中响起。 不过,这些广东义军炮兵技术生疏,他们打完一发炮弹之后,再重新装填的速度非常的缓慢。 这也让邹普胜心中顿时有了一些欣慰。 毕竟只要把全军展开,然后一番冲锋,他相信凭借大汉军队百战精锐的力量,可以碾压对面的广东义军。 在广东义军的一轮火炮轰击之后,大汉军队还保持镇定! 而且丝毫没有慌乱,这让广东义军们心中顿时产生了一丝担忧。 因为这一批火炮从金陵到广东的时候,广东义军可是上下全都参观过,这些火炮的威力巨大,喷发出的烈焰还有巨大的声响,都让广东义军许多人都是吓得瘫倒在地,更何况是站着一动不动承受这些火炮的打击了啊。 所以,陈友谅的大汉军队能够面被火炮轰击而岿然不动,的确是比广东义军强上不少。 这个时候,广东义军的总舵主林桂芳站骑马中军位置,向身旁的一名穿着板甲的将领问道,“张将军,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办?” “再火炮轰击吗?” 他面前的这个被称为张将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瀚麾下的火枪骑兵左指挥使张定边。 作为新军的代表,金陵兵器工坊的新式武器,自然都是有新军负责试用。 火枪骑兵使用的更是其中的精巧新奇之物,所以张定边这一次被朱瀚派来广东指导义军使用火炮等新式武器,并且作为军事观察员观察新武器的实战情况。 听到林桂芳的话,张定边轻轻一笑,而后说道, “林总舵主,现在对面的敌人面对火炮还能保持阵脚不乱,已经很不容易了,咱们义军的炮手还很生熟,这样下去,只怕短兵相接的时候,也打不上三炮两炮的,现在该是我们的火箭上场了的!” 林桂芳点了点头道,“不错,那就有劳张将军!” 随后,在张定边的指挥下,一排士兵推着一辆辆的四轮车走到了阵线前方。 这些四轮车上摆放着四个又粗又长的巨大圆筒子。 这玩意儿正是朱瀚的火药工坊新研制的白糖火箭。 白糖火药可以极大地增加火箭的射程和准确度。 这一次是难得的实战机会,张定边被派来在战场上观察新式火箭的威力。 只见随着一辆辆的火箭车摆放就位,张定边大手一挥,下令喊道。 “点火!” “点火!” 随着一声令下,这些火箭炮手们举着手中的火把,点下火箭屁股后方的引线。 随着一阵嗤嗤的声响,这些火箭勐然迸发出一阵呼啸! 直直的冲向了半空当中,随后又平滑的做出了水平方向的飞跃。 当这些火箭去势已尽的时候…… 轰的一声,一头扎进了对面的大汉军队的战阵当中! 爆发出一团橘黄色的火焰,随后还有一阵阵的黑色浓烟! 这些火箭炮的威力可不仅仅是如此,他们在击中敌人之前,发出尖锐的呼啸,而且一次性发射出的上百枚火箭,让这些大汉军队士兵们再也支撑不住。 轰得一声! 汉军顿时阵脚大乱! 无数的士兵开始四散奔逃,躲避这些从天而来的火箭。 整个大汉军队一片混乱,军师将军邹普胜下令擂响战鼓,重整队列! 但是收效却是甚微! 趁着混乱的空隙,对面的广东义军已经是一声呐喊,发起了绝命拼死的冲锋! 杀呀!杀呀! 杀呀! 在一声声的呐喊当中,广东义军左右突击,中央压阵,把邹普胜率领的大汉军队顿时就打得节节败退! 哪怕大汉军队经验再丰富,面对这些可怕的火箭轰击,顿时也是溃不成军! 军师将军邹普胜虽经验丰富,但是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局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败局。 败了! 败了!快跑啊! 快跑啊! 军师大将军邹普胜率领手下的亲兵骑着马迅速逃离战场。 看到主将邹普胜都已经逃跑了,其余的大汉士兵们纷纷落荒而逃,随后的广东义军一路追杀,把这十几万大汉军队杀得尸横遍野。 大批士兵都没有跑得了,纷纷做了广东义军的俘虏。 随后,在林桂芳等广东义军将领的亲自追击下,追击了三百余里,把大汉军队赶出了粤北山区,退入了湖南境内,然后才作罢! 林桂芳等广东义军将领们在粤北山区设置了营寨哨卡,用来防止再遭遇陈友谅派兵突袭报复,然后就率军返回了广州! 回到广州的之后,林桂芳等广东义军将领们纷纷对张定边大加恭维! 他们这一战的最大功劳,就是张定边率领的火箭新军创造的! 足足上百枚白糖火箭钻入了大汉军队阵列中搅乱了敌人的方阵,然后才给了广东义军一击得胜的机会。 所有的广州义军将领们都意识到,这种白糖火箭是神兵利器! 如果手中没有这种东西,万一陈友谅再打过来,那可就是彻底完蛋了啊。 “张将军,这种火箭,不知道还有没有啊?” 酒过三巡,在庆功宴上酒过三巡之后,林桂芳便开口率先问道。 其余的广东义军将领们也都是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张定边对于新式火箭的威力也是非常的满意,当下也是颇为自得,他对林桂芳等人说道,“这种火箭,整个苏州和金陵两地的火药工坊一天就能造出一百枚,有这种火箭在手,区区长陈友谅这些杂兵,根本不足为虑!林总舵主,你们需要保境安民的话,再向副帅那里买上一两百新式火箭足矣!让陈友谅再也不敢踏进广东一步!” 林桂芳等人听罢顿时觉得非常有道理,他们从张定边口中打听到,这种新式火箭在江南的产量非常高,要是再买上一两百备用的话,应该是没并没有什么难度,所以林庭锋等人立刻联名给吴王朱元章上奏了捷报。 广东义军不仅对于吴王这一次军事援助大为赞扬和感激! 而且还表示想要再重新购买200新火箭,用来防止陈友谅残部的反扑。 对于这个建议,老哥朱元章在询问过朱瀚之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朱瀚对于广东义军依赖新武器的情况也是非常的高兴。 广东义军力量分散,如果他们聚合成一体的话,以后还真不利于自己掌控广东。 他们现在倚仗这些新式武器,那就太好办了啊。 这些新式武器对于朱瀚来说要多少有多少,对广东义军来说是一件难求的宝贝。 如果自己不给他们提供这些武器,那么广东义军就失去了强大的自保能力。 所以朱瀚再派人送来了200多火箭之后,立刻派人在广州设立广州市舶司,迅速派来了一批得力干将,给搭建了起来。 正当朱瀚把自己的势力拓展到了广东一带的时候,陈友谅大汉的军师大将军邹普胜率领残兵败将,狼狈的逃回了汉阳。 作为大汉开国以来的第一战,竟然打出了这么惨烈的一场失败,陈友谅简直是怒不可遏。 要不是邹普胜是自己的心腹,一直是忠心耿耿。 陈友谅无论如何都要找他算账的。 这种情况下,陈友谅仅仅只是训斥了几句,然后就让他回家去休息。 没过了两天,便又把邹普胜从家里给招了回来,让他官复原职。 对于广东这一战,陈友谅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彻底。 在邹普胜的讲解下,陈友谅对于交战的全过程有了大体的了解。 他基本上是可以断定,肯定是朱元章朱瀚兄弟插手了广东义军。 随后,陈友谅派出多路密探去打探广东之战的情报,一一个个情报传回汉阳,陈友谅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朱瀚朱元章兄弟支持了广东义军。 这才是让广东义军击败了邹普胜率领的大汉军队的原因! 特别是广东义军使用的那一种威力巨大、射程很远、精度很准的火箭,更是让陈友谅感到万分惊讶。 “朱元章朱瀚兄弟,竟然能把这如此神兵利器给广东老,这就说明他们手中肯定还有更加厉害的东西,我原来想着1000门火炮,再加上一次些计谋,应该可以夺取江南,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以软击石啊!” “没有个两三千门火炮,不,就算是有两三千门火炮,碰上朱元章朱瀚的这种火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大汉皇帝陈友谅顿时一片消沉。 他正在与邹普胜总结这一次广东之战失利的原因。 邹普胜在这次指挥当中的失误,可以说很明显,但是那突发情况,任凭再厉害的将领也会陷入手忙脚乱当中。 邹普胜这种天资平平的将领,更是很难挽回败局。 听到大汉皇帝陈友谅的话后,邹普胜连忙是说道: “陛下,如今朱贼猖狂,广东老也是跟着狐假虎威,我们必须另辟蹊径啊,这火炮火箭都是朱贼发明出来的东西,威力如此巨大,我们不可不学!” 陈友谅对这一番话表示了非常的认同。 上一次偷袭金陵惨败,就是败在了朱贼的火炮之下。 这一次突袭广东失败,又是败在了朱贼的火箭之下。 这样一来,两战失利的最大元凶,就是在军械装备上的落后。 陈友谅顿时立下决心道:“一定要学会朱贼的这两个杀手锏!” “否则的话,别说是争霸天下了啊,就算以后要保存湖广容身之所,恐怕都不容易!” 陈友谅这么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对内在忠孝仁义上就是站不住脚,然后四面树敌,北边儿有大汉皇帝刘福通,东面有被自己偷袭过的朱元章,南边有刚刚落败而逃回的广东人,西面是与自己不对付的明玉珍等人,如此四战之地,陈友谅自然是要加紧发展自己的武器装备。 “可是,怎么学朱贼的这两个神兵利器?” 这可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如此神兵利器,他们竟然有底气交给广东老,那就说明很难从中彷制,军师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偷学到朱贼的这两个秘密武器?”陈友谅虚心的问道。 邹普胜眼珠一转,想了一下说道: “陛下,臣也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陈友谅连忙问道,“快说,什么办法?” 邹普胜说道: “我听说,朱贼在江南,正在推行什么儒家新学,里面全都是一些格物致知之类的新奇玩意儿,这火药火炮火箭的秘密,恐怕就藏在这新学里面吧?” 朱元章朱瀚兄弟在江南大兴南孔! 也就是儒家新学,打着复古儒家正道的名义,可谓是人尽皆知。 陈友谅远在湖广也早有耳闻,甚至于他也动过这个心思搞儒学,只不过湖广这里被天完红巾军和元军几番争夺之后,早已经是文风凋敝了,想要兴办什么儒学,也有些力不从心。 “军师,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派人去偷学者儒家新学吗?”陈友谅问道。 “不错,陛下,臣正是这么觉得。”邹普胜说道。 经过邹普胜和陈友谅的一番商议,二人都是认为朱元章兄弟手中的火炮火箭等神秘武器,肯定与南孔的儒家新学有关。 说不定当年的孔老夫子真的是有通天的本事,早已鼓捣? ?了一些神秘利器,只不过因为后人的遗失或者说故意珍藏,才没有让世人知道,现在不知道怎么,让朱元章兄弟两个给学到了,然后才鼓捣出来的这么多新奇的武器。 第一百三十一章 炮轰衍圣公!衍圣公身份真相曝光! 否则,一个穷得沿街要饭又在寺庙里当和尚的破落户,怎么可能懂得什么火药火枪火箭之类的玩意儿。 所以,陈友谅立刻排出大批的密探! 乔装打扮成游学的学子和商人等,绕道进入了江南,一方面去打探所有有关神秘武器的消息,另一方面搜集市面上流通的各种儒家新学书本画册等等。 很快,一箩筐一箩筐的儒家图书,就被秘密运送到了湖广的汉阳皇宫之内。 陈友谅与邹普胜等几个拥有文采的大汉红巾军将领们纷纷学习了起来。 不得不说,朱瀚编制的这一套儒家新学,可谓是面面俱到! 里面的物理像化学相关的内容,不仅完美地解释了火药的组成和原理,而且对于火药如何改进应用,也都有一些大略的交代,只不过其中的某些实验原理可不仅仅是书本上那么简单,但是也差不多足够用了的。 华夏大地从来就不缺什么顶尖人才,陈友谅有了这些书本儿之后,立刻在湖广挑选了一批堪称天才的读书种子,让他们学习钻研从江南搞来的这些儒家新学。 这些湖广的顶尖人才,就从儒家新学课本儿当中掌握到了一些新式火药的大略猜想,虽然实验效果非常不好,但也是一个大进步。 另外一方面,陈友谅派出的密探,也很快也打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江南的朱元章兄弟的火炮火药工坊,每个月都会从外面进购大批的白糖,输送到火药工坊当中。 这些白糖肯定就是用来制造那些威力巨大的火药兵器的原料! 这几个要素之下,陈友谅也立刻猜到了白糖在其中的作用。 但是仅仅是想到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对于陈友谅来说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因为湖广本地不产白糖,产白糖的地方有两广一带,还有就是四川一带。 这些地方都不属于陈友谅控制,哪怕是知道的再多,也根本是没有原材料下手制造。 密探好不容易打探来的秘密,就这么被荒废了起来。 所以,陈友谅对于秘密武器白糖的研究就只能是选择放弃,转而把目标对准最初的目标青铜火炮上来。 对于青铜火炮的制造,湖北本来按说应该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因为湖北大冶一带拥有许多矿藏丰富的铜矿,这些铜矿从上古时代的夏商周时代就已经有了远古先民开采铜矿的痕迹,但历经几千年的开采,到如今许多矿藏脉络已经是被挖掘的一干二净了,剩下的许多铜矿也都处于开采难度很大的山脉里面。 就算是开采了,也很难运输出来! 而且矿藏密度往往很低,不利于大规模的开采。 陈友谅对于火炮的巨大需求,也就意味着对铜矿的巨大需求。 所以陈友谅立刻派人四处打探周围哪里有方便又产量巨大的铜矿,然后想要一举夺站下来。 对于如何寻找矿藏,陈友谅手下也还是有不少能人的! 他们按照陈友谅的吩咐开始向西南的贵州一带打探,贵州一带属于而且蛮族土司控制地区,自然要小心一些。 正当占据湖广的大汉皇帝陈友谅满世界寻找铜矿的时候,朱瀚在金陵却是已经是过上不愁铜矿的好日子了啊! 因为根据朱瀚的提供的矿藏分布图,工匠们又在江西一带寻找到了一处储藏巨大的露天铜矿! 这一个铜矿的埋藏深度很浅,甚至于只要敲开地皮,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挖到储量丰富的铜矿。 另一方面,周围有水陆运输,非常的便于把铜矿运输出来,所以这一批铜矿的发现,让朱瀚再也不用担心铸造火炮的铜原料不足。 至于倭国银矿方面,更是不用担心的。 倭国的石见藩银矿的产量,可谓是节节攀升! 在当地设置的招工标准,把周围的倭国农民全都被吸引了过来,这些倭国农民当劳工,不仅可以获得大批的百米,而且还能获得对应报酬,他们的领主则是还有中原物资的贸易份额。 可谓是皆大欢喜! 中原物资的抢手程度在倭国可是热的很! 只要能够拥有一定份额的中原商品,那就相当于拥有了滚滚财源! 所以对于银矿的开采,大批倭国藩主门早已经是从周边获利连连。 当然,如果要不是有皇协军,还有蓝玉率领的一部分红巾军精锐,这些倭国藩主恐怕早就不满足于这些贸易和劳工上的利润,早就发兵联合把银矿给抢了去了的。 盛夏时节。 金陵的不愧是沿长江的三大火炉! 盛夏时节的金陵,可谓是热的人五脏六腑都要沸腾起来! 朱瀚坐在自己的大厅当中,周围摆放着三盆满满的冰块儿,几名手持团扇的侍女在盛放冰块后面用力的扇着凉风。 丝丝凉气终于让朱瀚身上舒适了起来,在朱瀚的面前,刚刚从倭国回来的蓝玉手捧着文书,正在向朱瀚禀报倭国情况。 “南朝倭王继位之后,北朝立刻发动的进攻,双方在吉野一带大战十几次,最终双方死伤数千人,然后各自退兵。” 倭国如今是处于南北朝对打的局面,北朝的倭国幕府将军尊奉的一个远支宗室为日本天皇,南朝的倭国天皇在朱瀚的支持下,也是拥有了比较强大的军事实力,足以抗衡北朝。 “石见藩的皇协军,在这一次南北大战当中表现出了非常高的战斗力,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就击退了数倍的北朝幕府军队,挽救了南朝倭国即将要崩溃的战线!”蓝玉继续说道。 这一战之后,南朝倭国的摄政太后藤原氏立刻派人前来金陵,祈求更多的军事援助。 毕竟,只要倭国天皇的位置是自己的儿子坐,那朱瀚就相当于倭国天皇的‘亲干爹’,所以藤原妃还是指望朱瀚拉一把自己的天皇干儿子。 不过,朱瀚可是秉承着一码归一码,不可能一睡解千愁。 朱瀚对于倭国南朝派来的使者那是一点都没有给好脸色,让他们狠狠吃了几个闭门羹,根本没有见接见他们。 这一次蓝玉从倭国回来,朱瀚对蓝玉说道:“倭国的一切事情,都由你全权处理,对于倭国上下来说,不能有丝毫的仁慈之心,一定要对他们狠,而且要非常的狠才行!只有皮鞭和刀剑,才能够让他们老实听话,才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你要时刻谨记夷狄畏威而不怀德。” 蓝玉听到之后,立刻说道: “请副帅放心,末将在倭国一定谨遵吩咐,绝对不会让这些倭国小鬼子们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经过在倭国长时间的接触,蓝玉对于倭国人的习性也已经是非常的熟悉,朱瀚说的完全合乎倭国人的秉性,他们都畏惧强大,而不会感恩! 只有保持自己力量的强大,才能让这些倭国人老老实实的听话。 在安排好了倭国的事情之后,朱瀚下令给倭国驻军增援了2000人,这2000人全都是在金陵训练完毕的新军,战斗力非常的有保证,这样一来,蓝玉手下就拥有了超过3000多名红巾军精锐。 朱瀚又叮嘱蓝玉说道:“倭国南朝,属于我们扶植起来的,南朝是我们的鹰犬走狗,可以让他们再多侵占一些地盘儿,但是不要让倭国南朝攻灭北朝,只有一个分裂陷入混乱的倭国,才是对我们现在最有利的!” 岛上的倭国人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只有他们陷入内乱才能更好的控制起来。 等到将来天下大定,朱瀚连混乱的机会也不会给他们了,到那时候才是朱瀚一举出兵吞掉倭国的时候。 至于现在,让蓝玉维持一个强大的驻军,维持倭国岛群岛上混乱的局面,方便红军从中获利。 在知道朱瀚的意图之后,蓝玉笑着着说道:“请副帅放心,末将在倭国一定谨记!” 在朱瀚的命令下,蓝玉又补充了大批的军需装备,然后才带领新军乘坐战舰浩浩荡荡返回了倭国群岛。 蓝玉刚刚走后不久,朱瀚就接到了从山东传来的军报。 “启禀吴王、副帅,山东戚祥传来的捷报!”一名王府的卫兵说道。 老哥朱元章和朱瀚对视一笑。 “这么说来,戚祥是不是把曲阜攻打下来了?”朱瀚说道。 他给戚祥安排的任务,就是率领义军向西攻打曲阜,接应曲阜当地的光复军,驱赶蒙元的忠臣走狗衍圣公孔克坚。 果然,老哥朱元章看着捷报,立刻就是笑了起来,“七五,你猜的没错,的确是曲阜的捷报。” 老哥朱元章说把捷报递给了朱瀚。 朱瀚打开捷报一看! 果然,火枪骑兵右指挥使戚祥统领当地义军,攻克了曲阜,蒙元册封的衍圣公孔克坚落荒而逃,带领家卷亲属等人弃城。 整整个山东南半部全数落到了义军掌控之中,如此一来,济宁西南方向的徐州虽然尚在元军的掌控之中,但是也已经是随时都要被周围的起义军攻陷。 “这可实在是太好了,山东义军不负所望!不负所望啊!”朱瀚笑着说道。 “戚祥之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功劳,这一次在山东确实干得非常不错。”老哥朱元章点了点头说道。 朱瀚笑着说道,“戚祥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自然不能少得了嘉奖,这样吧,任命戚祥为山东镇抚使,统领山东的一切义军,老哥觉得如何?” 朱元章点头同意,说道:“可以,还要让戚祥务必要守住曲阜,防止衍圣公孔克坚联合蒙元鞑子进行反扑!” 朱元章的话并不是无的放失,在这一次攻占曲阜的行动当中,主要是采用了偷袭的手段,曲阜当地的义军乔装打扮后进入了曲阜城,然后骗开了城门,引得外面的义军冲入了城内,夺取了曲阜城。 衍圣公手下的军队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就一哄而散。 如此一来,他们的确是拥有反扑的实力,而且根据戚祥传来的情报,衍圣公孔克坚逃亡了济南。 济南拥有大批的蒙元兵马,肯定是会对曲阜进行反扑的。 朱瀚点点头说道,“老哥说的没错,我们不仅要让戚祥守住曲阜,而且还要防备王保保、察罕等人从河南攻打曲阜。” 朱瀚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河南的开封一带距离曲阜可并不远,只要渡过了黄河,蒙古骑兵走上数日就可以直逼曲阜城下,到时候,河南济南一带的蒙元合兵进攻曲阜的话,戚祥他们这些义军真有硬仗要打了,所以必须早做打算。 老哥朱元章立刻做了决定,让金陵苏州一带的武器工坊立刻调拨了一大批火药兵器和盔甲,从海路和运河一起运往济宁府支援戚祥。 这大批军备物资,足以让戚祥麾下数万名农民起义军,变成一个个披甲的精锐战士。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批非常重要的物资立刻就是运到了曲阜城。 戚祥率领的山东义军立刻鸟枪换炮,一个个穿着锃光瓦亮的铠甲! 在曲阜城头上耀武扬威的炫耀! 果然,没过了多久,从北面就杀来了数万蒙元大军! 这支蒙元大军主要是由衍圣公孔克坚所部的团练兵马,还有济南府的蒙元左丞相哈麻率领,双方合兵有四万多人。 按照孔克坚和哈麻两个人的合计,整个曲阜的山东义军总共过一两万人,而且大多数都是缺少武器铠甲的泥腿子们,除了沂州跑来的数千人之外,剩下的都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 所以,他们的四万大军杀到曲阜城下后,肯定是能一路砍瓜切菜,然后夺回曲阜城的。 不过,当哈麻和孔克坚率领蒙四万蒙元大军来到曲阜城下之后,立刻就是被眼前的情况给震惊了啊。 只见在阳光的照耀下,城头守军身上散发出森森的寒光,那是锃光瓦亮的盔甲,在太阳的照耀下,彷佛告诉城下的数万元军,自己是一支装备精良的强军,绝对不是什么能够让他们砍瓜切菜的泥腿子!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衍圣公孔克坚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不停的发慌。 左丞相哈麻见状,心中也是大惊:“这哪里是什么泥腿子,叛军分明就是一只披坚执锐的精锐啊!” 哈麻心中已经是泛起了怯意。 只见曲阜城头上一面面迎风招展的红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戚’字! 戚祥在加封为山东镇抚使任命后,顿时心中万丈豪情! 对于让他镇守曲阜的任务,更是立下了军令状,要与曲阜城共存亡! 他在元军到来之前,下令坚壁清野,把曲阜城外的百姓全都迁徙到了城内,让元军在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民力可以使用。 至于是那些不进入曲阜城的百姓,也下令让他们迁徙躲避到了周围的山林野岭当中,避免让元军找到他们。 随着哈麻与孔克坚率领的元军抵达了城下下,戚祥并没有坐等敌人进攻,而是主动下令城投的火炮进行反击! 戚祥用手一指前方元军,大声喊道。 “给我开炮,开炮!” 随着轰隆一声的炮响,曲阜守军的火炮开始了先发制人的打击。 在一声声的火炮轰响当中,元军顿时大乱,孔克坚二人的坐骑也是被吓得不住地乱窜乱跳,终于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哈麻用手捂着哄乱中差点跌掉的头盔,大声的喊道,“曲阜城上的贼人,实在是嚣张,竟然不听劝降!” 孔可见大声的喊道,“左丞相,快快下令进攻,也用我们的火炮反击!” 按照元朝朝廷的要求,济南也是都做了一批火炮,其中有不少都是口径非常大的重炮,专门用来轰击敌方城墙的。 这一次,拉到曲阜来,正好派上了用场。 既然要剿灭贼人,孔克坚也顾不得曲阜城内的瓶瓶罐儿罐儿的了啊,轰他娘的就完了啊! 既然曲阜的这些泥腿子们跟着造反投降贼人,那就算杀光了他们,衍圣公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的。 在第一轮火炮轰鸣声之后,曲阜城头的守军忽然齐齐在在城头上发出了一声声的呐喊! 孔克坚和哈麻等人侧耳一听,立刻就是脸色大变! 因为城头的守军喊出的口号是—— “野种孔克坚!” “贼人种冒姓孔!” “鞑子野种孔克坚!” 这一声声喊叫,直指衍圣公孔家的糟心烂事儿! 因为民间早已经传闻,之前的孔家衍圣公正宗后裔被蒙古人给调换过,孔克坚属于那身份不明的孔圣人后裔,所以对于这些质疑身份的谣言,在曲阜城内人人不敢提及,如今孔克坚被打跑了,各种谣言什么的,又都被被抬到了明面上来! 戚祥直接下令守军高喊,对元军进行攻心战术! 随着一声声揭露,孔克坚是蒙古人野种的‘真相’,引得城外的元军顿时一片大哗! 曲阜守军将领戚祥见状,高兴地大喊。 “大点声,儿郎们,劲大点!” 戚祥一面下令让士兵们卖力地大喊,扰乱元军的士气,另一方面,加紧让炮兵调射,向着元军的中军瞄准,开始火炮轰击。 随着一声声火炮的再次轰鸣,元军中军位置顿时死伤一片! 好几名卫兵被飞来的炮弹扫倒一大片,鲜血和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孔克坚脸色大变,左丞相哈麻也是吓得魂不附体。 而们万万没有想到,城头守军的火炮居然能够打到如此远的距离! “快快让火炮顶上去,给我狠狠的轰曲阜城!”左丞相哈麻厉声喝道。 元军的火炮对曲阜城墙开始了勐烈的轰击! 轰! 轰! 曲阜城墙上的夯土顿时落下一大块,被火炮轰击到的城砖纷纷碎裂! “快跑啊!敌人开炮了,快点逃命!” “亲娘啊!” “快逃啊!” “该死!鞑子的火炮太厉害了,快跑啊!” 慌乱中,一些守城的壮丁顿时一片慌乱,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惊叫声,一些人开始四处奔逃,而更多的人则是向着曲阜城内冲去,他们想进入城内躲避敌人的火炮轰击。 轰隆! 轰隆隆! 巨大的炮弹砸下,顿时曲阜城墙上的土石飞溅,一片片夯土飞起。 曲阜守将戚祥看到那些四散奔逃的壮丁,顿时怒不可遏! 他拔出佩刀,厉声喝道:“弓箭手准备,谁再敢逃,杀!” 弓箭手立刻准备好,惊慌的壮丁们这才吓得不敢再乱跑。 戚祥站在城头,丝毫不惧元军的火炮,大声的喊道: “火炮手,让鞑子尝尝我们的厉害!” 轰! 轰隆! 戚祥话音刚落,一颗又一颗炮弹顿时炸响,炸的城外元军中土石飞溅,一片混乱。 不过,元军的火炮也是众多,攻守双方进入了炮战之中。 元军的火炮依旧继续轰鸣着。 轰! 轰隆隆! 轰! ! ...... 炮火持续不断的轰鸣,一轮又一轮的轰击过后,曲阜城上已经满目疮痍,几乎没有了完整的墙皮。 地面上满布着碎石,坑坑洼洼的,不少墙垛都塌陷了,变成废墟。 就这样一直对战到了傍晚,直到天色变黑,双方才停止了炮战。 元军主将哈麻下令全军扎营,准备明日再战,而曲阜义军这边,却并不打算让元军好过! 戚祥挑选了两百名精锐,趁着夜色打开了曲阜城门,潜伏在了元军大营外面。 等到半夜时分,曲阜城头忽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怪声! 嗖! 随着一阵恐怖的尖叫,一百多枚白糖火箭向着元军大营飞奔过去! 轰! ! 白糖火箭狠狠的撞击到了元军营帐之上,随即爆炸,将元军的帐篷瞬间掀翻。 “什么东西?!”元军的将领哈麻听到声音之后,顿时脸色一变。 “是敌袭火箭!” “什么!敌袭?” “不对!应该是火药!” 不一会儿,元军亲卫便纷纷用盾牌护卫着哈麻。 轰! 轰隆隆! 轰! 一阵接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在四周营地内传来,浓浓的烟雾在夜色之下,更是让元军看不到任何东西。 正在此时,埋伏在元军营外戚祥率领二百精锐翻身上马,向着元军大营发起了羊攻,曲阜城上的守军也立刻敲锣打鼓,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 “杀啊!” “杀鞑子啊!” ...... 戚祥率领着二百骑兵,挥舞长枪长矛,向着元军营寨冲锋过去! 元军的将士虽然听到了曲阜城外的喊杀声,但是早已经被刚才的火箭轰击给震得头晕目眩,根本不知道敌人到底在哪里。 戚祥察觉到这一切,眼睛一亮! 立刻调转了马头,向着自己带领的一队精锐从羊攻变成了真攻。 “杀啊! ” “冲进敌营,把他们的粮草烧光!” 戚祥大吼一声,二百多骑兵迅速的冲进了元军营寨。 元军营门也是无人把守,士兵早被震得没有战斗力,戚祥率军轻松攻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寻找元军营地之中的粮草,只要能够把粮食烧光,那元军就没办法再长久攻城。 戚祥带领着二百余骑兵,迅速的冲向了元军的大营,一路上他们所经过的地方,一排排的营帐倒塌,一排排的帐篷被烧毁,还有的士兵则是在惨叫着,在大火的焚烧之中不断的挣扎着。 一些元军士兵被火焰包围,在大火中哀嚎着,所有人都害怕炸营,全都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戚祥带领的骑兵就杀到了元军营地的粮仓大门口。 “烧!” 戚祥一声暴呵,甩出了手中的火把,向着元军粮仓大门口扔去! 顿时一股熊熊烈火燃烧起来,将整座粮仓笼罩在其中。 轰! 一声巨响,粮仓大门轰然坍塌! 一团熊熊的火焰升腾,火势越来越大! “不好,粮食着火啦!” “快救火啊!” ...... 顿时元军士兵慌乱起来,开始往营房之中冲! “给我杀!” 戚祥看到这一幕,立刻下达了追杀令! 他率领二百骑兵,迅速的追杀进入了元军之中,开始疯狂的屠戮起来! 轰轰轰! !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不断响彻在元军营寨里面。 “快,快点灭火,快!” “赶紧救火!” ...... 元军将士一边哭爹喊娘的扑灭大火,一边拼命的救火。 而此刻,戚祥则是率领着两百名精英骑兵,在元军大营里面杀来杀去,他们所到之处,一个个元军士兵被砍掉脑袋! 戚祥所到之处,元军都是惊慌失措,不顾一切的盲目逃窜。 随着一阵号角响起,元军精锐开始出动弹压秩序,戚祥见状知道到了该撤退的时候了。 “撤!” 戚祥大喊一声,立刻率领着手下精锐,向着北边冲去! 而此刻,元军已经慌了,不敢再去追击戚祥。 戚祥带着两百精锐迅速离开了元军营地,然后向着曲阜方向急驰而去,在曲阜城外,他们早留下了一部人马接应,以备不测。 曲阜县城。 戚祥带着二百骑兵回来了,他们回到了曲阜城内,立刻受到了守军士兵们狂热的欢呼! “戚将威武!” “戚将军万胜!” 戚祥清点一下人数,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损失,二百人全部安全返回。 戚祥也是心中大喜,“鞑子粮仓被烧,我们赢定了啊!” 紧接着,士兵们又是发出阵阵欢呼! 而与此同时,在元军大营之中,一片混乱之中,元军主帅哈麻和几名将领都是脸色铁青! “怎么可能?!那群叛军为什么没有被咱拦截?!”哈麻气愤的说道,脸色难看至极,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 “将军,贼人火箭犀利,我等没有办法啊!”几名元军将领纷纷道。 “无能!”哈麻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怒火,今晚一战,元军不仅被杀数百人,而且还损失了一座粮仓,可谓是损失惨重啊! 衍圣公孔克坚白天被义军辱骂,晚上又被一枚火箭命了营帐,差点就被炸死,如今在哈麻面前,听到粮仓被烧,顿时就不想再打下去了,他对着哈麻说道: “左丞相,我看咱们撤吧,这仗没法打了啊!” 听闻孔克坚的话语,哈麻顿时勃然大怒,大声喝道:“孔兄!你说撤兵?!你可知道我们这次出动了四万精兵,一战未胜,损失了粮仓,如果就这样退兵,岂不是丢尽了大元的颜面!你可知道,我们一旦退兵,朝廷肯定会怪罪,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严重性?!” 哈麻说话之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左丞相,我也不想啊!可我们粮仓都被烧,粮损失了大半,如果在不退兵,我们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饿死在这里!”孔克坚说道。 哈麻听到孔克坚的话,顿时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传本将军的命令,明早全军后撤五里扎营!” 听闻哈麻的命令,众人均是感到非常意外。 “将军,我们的粮草剩下不多了,不如速战速决,明天早上开始狂攻曲阜城。”一名元军将领说道。 “不,我们不能轻敌了,必须要后撤扎营,等待河南的援兵!”哈麻说道。 他们这一次进攻曲阜,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些轻敌了,如今曲阜的反贼很是难以对付,必须要派人去请河南的王保保等。 王保保等人可是一群勐人啊! 直接把红巾军首领韩林儿给打死了,对付曲阜的一群反贼,那还不是小意思。 哈麻手下的军队可是珍贵的很,乃是哈麻在蒙元朝廷中安身立命的根基,犯不着为了小小一个曲阜赔上太多的兵马。 旁边的衍圣公孔克坚等人也都是纷纷表示赞同。 如今大元朝廷把十之七八的税赋,全都交给了察罕帖木儿、王保保等人,现在遇到了难啃的硬骨头,自然要让他们来对付。 谁花钱多,那就必须得多出力。 不过,元军想要安然后撤扎营,戚祥怎么可能答应呢。 当天夜里,戚祥又是组织了一次偷袭,数十只白糖火药再一次升空,在元军阵营里炸裂开来,足足炸死了十几个元军士兵,搞得元军士兵再也不敢在营帐里睡觉,一个个蹲在外面,仰着头看着天空,只要有一个亮光闪过来,所有人立刻就会紧张了起来,唯恐是红巾军的火箭又来了啊。 为了感谢哈麻和孔克坚这两个蒙元封疆大吏的远道而来,戚祥一晚上给蒙元军队刷了足足一百多支火箭,把元军士兵搅和的一晚上没有睡觉。 元军想要出来驱赶,偏偏又遇上红巾军火枪骑兵,数十只火枪一顿轰击,把元军善于骑射的十几名勇士当场送上了西天极乐。 几番较量下来,元军被红巾军搞得士气全无。 双方白天就进行远远的火炮对轰,夜晚就是红巾军单方面的袭扰,元军士兵没有过了几天,就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副帅说过,军心没有了,那也就没有士气!” 戚祥通过一次次的侦查,已经基本确定了元军士气全无,一旦发起突袭很容易就会击败他们。 这一天夜里,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好时候。 戚祥率领红巾军从曲阜城内潜行出来,足足数千人的精锐! 先是用白糖火箭轰炸了一顿元军大营,然后就先从蒙元军队的后方发起了突袭。 “杀啊!” “杀鞑子啊!” 如同炸雷一般的喊杀声,从蒙元营地背后传来,立刻就是让元军上下一片惊慌。 “哪来的敌人?” “好像是背后!” “坏了,贼人来了援兵了!” “我们被包围了吗?” 一时之间,整个元军大营陷入了失控当中。 元军主将哈麻拼命想要弹压秩序,但是在红巾军突袭之下,一切都是徒劳。 随着一阵喊杀声越来越近! 整个元军大营彻底炸锅了,数万人涌出营寨大门,不顾一切的四散奔逃。 漆黑的夜色下,谁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元军溃兵只知道往没有红巾军喊杀声的地方跑去。 经过大半夜的驱赶追逐,数万元军在红巾军精锐的突袭下,几乎全军覆没。 “万胜!” “万胜!” 当天色放亮以后,整个曲阜城的军民们顿时陷入了欢呼当中。 元军这一次败退,留下了大批的军需辎重,其中的箭失等兵器,更是弥补了曲阜城内的消耗。 这一场大战下来,曲阜红巾军不仅没有多少损失,反而是兵力暴增,附近的百姓们纷纷看透了蒙元的虚弱,一个个踊跃的参军! 毕竟,红巾军早已经放出了消息,凡是加入红巾军者,一概分给良田三十亩! 这三十亩良田,全都是士兵的口粮田! 不仅是立刻兑付,而且还有免除五年税赋的特权。 整个曲阜的百姓们,早已经被孔家给欺压的不行! 如今不仅是打跑了衍圣公这个吸血鬼,还能分到衍圣公家的良田,一个个当然是兴高采烈。 “哈哈,这样一来,孔克坚就算再来进犯,那可就得罪了曲阜的所有分到田产的百姓了啊!” 戚祥在完成了分田之后,立刻高兴的向朱瀚上奏了捷报。 对于曲阜的这一次胜利,朱瀚并没有戚祥那样激动。 毕竟,哈麻这个蒙元左丞相,早已经是红巾军老牌手下败将了,而且哈麻现在忙着自保,根本就不敢出力气拼杀。 朱瀚如今没有多余的军队去支援戚祥,只能是派人多送一些军需物资,然后再嘱咐戚祥,一定要小心河南的元军进入曲阜。 毕竟,如今河南的局势不太好,察罕帖木儿、王保保等人极有可能进入山东或者南下淮南。 至于原因嘛,那是因为河南又一次遭遇大旱灾,整个河南今天的税赋粮食,注定又是一个亏空年。 江南,金陵城。 吴王府内。 吴王朱元章、朱瀚和李善长、刘伯温、施耐庵等人正在王府大厅内议事。 “吴王,如今河南大灾,又是数十万百姓遭受灾荒!王保保、察罕帖木儿等人利用手中的粮食,大肆招兵买马,听说已经是扩张到了三十多万人,不可不防他们突然南下进犯啊。”李善长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一次河南大旱灾,可谓是非常的严重。 河南最近本来就因为连年战乱,导致大片的土地抛荒。 好不容易有太平时节种下了粮食,却又是大半年的旱灾,几乎是一个颗粒无收的结局。 数十万人为了不被饿死,纷纷四处逃难起来。 许多的丁壮,就这么被元军吸收了进去。 毕竟,饿肚子的时候,谁给口吃食那就是救命大恩人,谁会在乎什么鞑子不鞑子的啊。 “颍州一带旱灾也是很厉害,我听说颍州那里一斗米,如今已经是卖到了二十两银子,一斗麦子也要十两银子呢!”二姐夫李贞皱着眉头说道。 如今二姐夫李贞手下有四五个商行,在主营生意之外,还兼着搜集情报和民情。 “颍州这么贵的粮价,只怕根本无法坚守城池了!”朱瀚皱眉说道,一斗粮食十几两银子,粮食价格暴涨了一百倍,民生完全就是彻底崩溃了的。 “这还不算贵呢,我听说濠州城内才叫离谱呢,一斗粮食已经是卖到了三十两银子,就这么高的价格,还没有地方可以买呢!”二姐夫李贞又是继续说道。 自从郭子兴被排挤出濠州后,朱元章朱瀚兄弟对于濠州就不怎么太上心了,如今自己兵强马壮,已经不太需要濠州充当前哨壁垒。 “这么离谱的粮价,那基本就没有普通人活路了啊。”老哥朱元章说道。 “所以,濠州的孙德崖等人,我听说已经准备抛弃濠州城,打算带着军队去别的寻找吃饭的活路呢。”二姐夫李贞说道。 堂堂红巾军元帅侯爵伯爵们,竟然要逃离驻守的城池跟乞丐一样四处流浪,可谓是非常的凄惨。 “察罕、王保保他们有那么多粮食们,招募了那么多的流民?”朱瀚忍不住询问道。 刘伯温在旁边微微摇头,道:“副帅,察罕王保保等人依仗的粮草,全都是蒙元从河北山东山西一带搜刮的,这几个地方也是遭受了不小的灾荒,大都的蒙元肯定没有太多的粮草养活他们,哪怕是把这几个行省都逼反,也拿不出那么多粮食,所以王保保等人招募流民,不过是想要拿他们去送死冲阵。” 刘伯温作为蒙元朝廷曾经的官员。 对于北方各个行省的农业产出非常的了解。 经过蒙元多年的残酷剥削,北方早已? ?是百业凋敝,如今又是遭逢大灾,根本不没有多余的粮草可以用来支援河南的蒙元军队。 朱瀚也已经明白了,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等人,这是利用灾民的求生本能,准备裹挟他们来一波自杀式行军,只要能冲到淮南打破城池,那就能够获得粮食活命,否则只能在河南等死。 小书亭 第一百三十二章 拯救大兵戚祥!击杀察罕帖木儿! “鞑子实在是阴险!”朱元章恨恨的说道。 “察罕和王保保等人,已经是裹挟了二十多万壮丁,肯定会南下淮南了。”朱瀚皱眉说道。 从中原进入淮南江北一带,其实有两条途径,一条是沿着陆路走到淮西一带,然后再向东进入淮南江北的富庶地区。 另外一条路,则是要从河南往东,进入到徐州一带! 从那里沿着运河南下,可以直接进入到富庶的扬州。 一条陆路,一条水路,可以说各有利弊。 至于王保保等人元军选择哪一条路来进攻,暂时就不得而知。 众人对于这件事情是讨论了良久,最后都是觉得王保保多半会先去徐州一带走水路,因为陆路耗费时间太长,而且沿途红巾军势力很多,一旦遭到阻碍,数十万裹挟的流民恐怕也会饿死大半的。 而要是走东线的大运河,那就相当方便了啊,水路可是又快又省力气。 “徐州的北面就是曲阜,若是王保保要去走京杭运河的话,那肯定是会害怕腹背受敌的,一定会去先打曲阜!”朱元章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没错,曲阜的戚祥虽然有两万多人,但真正的精锐不过一两千人,若是对阵王保保,只怕要危险。”朱瀚立刻意识到了这个危险。 想到戚祥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险,朱瀚一个心顿时提高了嗓子眼。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戚祥如今可还是单身未婚啊! 若是戚祥被王保保给大败击杀在了曲阜,那戚祥就不会有后代了啊,也就意味着军事奇才戚继光就有不会存在了啊。 “若是让王保保顺流而下的话,那扬州必然遭受浩劫,好不容易积攒的盐场只怕要毁于一旦!”朱瀚担忧的说道。 扬州的盐场经过朱瀚改良,早已经突破了原本的规模,从一方军阀变身大盐商的张士诚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朱瀚他们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如果王保保率领的流民大军冲进扬州,那绝对是连根毛都不会给朱瀚剩下。 毕竟,已经快要饿死的流民军,可没有什么冷静和理智可言的。 为了怎么应付王保保等蒙元将领们裹挟的几十万流民军,朱元章跟李善长、刘伯温他们是讨论了大半天。 旁边的朱瀚是越听越觉得,这事情发展的有些太过于魔幻,蒙元大将王保保带着河南流民军,向着富庶的江南进发,想要来吃红巾军的大户? “他娘的,老子才是起义军啊,怎么感觉剧本好像是拿错了啊?”朱瀚心中忍不住滴咕了起来。 经过一番商讨,所有人都觉得几十万流民军就算是本领再大,到时候自己这边祭出来‘开仓放粮’的看家技能,也可以迅速击垮王保保等蒙元将领的小算盘。 毕竟,王保保等蒙元将领在北方灾害中沉浸时间太长了啊,可能有些不太理解江南的富庶情况。 现在朱元章手中的粮草库存,别说是来二三十万灾民,就算是再翻上一倍,那也是养活的起的。 所以,朱元章现在是不仅不怕河南流民军前来,反而是怕他们不来,不给自己展露厚实家底的机会。 只不过,对于孤悬在外的曲阜城,以及戚祥等人来说,那就有些凶险了啊。 “曲阜并不是要害之地,让戚祥率领部众向东撤走吧,为了这里送了性命,实在是不值得。”朱瀚提议道。 老哥朱元章也是点头赞同。 不过,从金陵到曲阜毕竟太远了,当朱瀚的命令送到曲阜的时候,戚祥已经是走不了了啊。 曲阜。 城外黑压压的大军,如同是漫天的黑云一般压在了城外,一面面的河南团联军的大旗,在曲阜城外迎风招展,数十万的流民打着元军的旗号,来到了曲阜城外。 曲阜城内。 戚祥坐在主帐里,眉头紧皱。 “戚镇守,咱们该怎么办?”旁边的副镇守张永问道。 “能怎么办?”戚祥叹口气:“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拼了啊。” “拼?戚镇守,我看现在流民军已经聚集了至少十几万人,而且这些流民军全部都是饿急眼的家伙,根本就不要命了,拼命也不好办啊?”张永忧虑道。 虽然戚祥自认为自己在战术方面还是有一套。 但是他没有预料过,状况竟然会折磨糟糕,忽然就从外面涌来了如此多的元军流民军,一下子截断了曲阜城内外交通。 如今曲阜城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而且城外敌军还有越来越多的架势。 这些流民军根本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儿,戚祥几次突袭,杀伤很多,却没有吓退他们。 戚祥摇了摇头,说道:“传我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等我命令,今晚准备火攻。” “是,属下遵命。”张永点点头,立刻退出了主帐。 这些流民太多了,往往是被吓退了,很快就又重新聚拢上来,对于他们来说使用白糖火箭,直接就是浪费! 随着城外流民越聚拢越多! 蒙元大将察罕帖木儿、王保保等人率领各部兵马,也都一起来到了曲阜城外。 他们几个看到小小的曲阜城,纷纷对之前战败逃走的孔克坚和哈麻二人表示了鄙夷。 “这群蠢猪,数万兵马,竟然让这么点反贼给消灭了?还被追杀了几十里,真是废物!”察罕帖木儿骂道。 “哈哈,舅舅说得对。”王保保笑道。 “汝阳王,这一次攻破曲阜,我们屠城大掠三日,如何啊?”孛罗帖木儿笑着说道。 “好!传令下去,全军准备进攻,城破之后,大掠三日。”察罕帖木儿点了点头,同意孛罗帖木儿的建议道。 “是,大王。” 在元军上下看来,一旦攻下曲阜城,这里的财富足够快活几日了,至于什么民心,根本不是他们考虑的问题。 很快,随着察罕帖木儿、王保保等蒙元大将抵达,城外的元军开始了勐烈的攻城,率先开始上阵的人,正是元军麾下的那些流民炮灰! 对于这些拿命拼一口粮食的流民来说,只有攻破曲阜城,他们才能继续活下去。 曲阜城上的红巾军将领戚祥等人见到元军开始攻城,纷纷带领守军展开了防守! “兄弟们,今日这仗,我们必须打赢。”戚祥喊道。 “戚大人,俺们拼了!”红巾军士卒大声喊道。 “好!拼了!”戚祥也是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率领着红巾军的守军与元军厮杀了起来。 城下,元军大举发起勐烈的冲锋,双方的兵器撞击的叮叮当当,火花四溅。 戚祥身穿精良的甲胃,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在了城墙的最前面。 随着厮杀的持续,元军依靠人数优势,很快就爬到了城墙上来。 “弟兄们!不能退,顶住!”戚祥大声的吼道。 “守住城池!”另外一名红巾军将领,也是跟着吼道。 “誓死守卫曲阜!”一个个士卒也都大声的呼喊起来。 “守住!”戚祥大喝一声,大步上前,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冲向了爬上城墙的元军将领。 两人很快厮杀到了一起。 “砰!” 戚祥大吼一声,一刀将敌人的脑袋砍掉。 随着这名敌人身体倒在了地上,鲜血喷涌而出。 城门上的红巾军将领们也都兴奋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更加奋力的厮杀起来。 “杀啊!” “杀啊!” 不久之后,元军又一次攻城,被曲阜守军再一次给击退。 戚祥战斗清点兵员战损,发现守军死伤了数十人,而元军留下了满地的上千具尸体。 “戚大人,这样下去不行啊,这样消耗下去的话,我们迟早会失守的!” 另外一名将领担忧道。 “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是尽量的阻止他们攻城,我们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戚祥无奈的说道。 “戚大人,要不赶紧派人出城求援吧?”一个军官提议道。 戚祥点了点头:“好,今夜悄悄打开城门,派人出城求援。” ...... 江南,金陵城。 朱瀚派往曲阜让戚祥撤兵的使者,很快就返回复命。 说是曲阜已经被元军包围,根本无法接近传递情报。 听到这个消息,朱瀚顿时就是大惊失色。 “想不到啊,王保保这些元军将领,竟然行进如此的迅速,这么快就兵临曲阜城下了?”朱瀚忍不住起身来回踱步。 现在曲阜的戚祥,肯定是遇到危险了啊。 戚祥手下的新军虽然战力不俗,但是毕竟人数太少了,相差巨大的兵力,根本就不是战斗力可以弥补的。 而且,戚祥对战的人是蒙元名将察罕帖木儿、王保保等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副帅,既然曲阜危机,何不派人调集山东各路兵马前去曲阜支援?”施耐庵在旁边劝道。 “不妥,现在山东那边的元军实力不俗,其他义军未必是王保保等对手,岂不是让他们去送死?”朱瀚摇头道。 “这倒也是。”施耐庵点了点头道。 “不过,现在曲阜被困,戚祥等人也陷入了险境,我担心他们会有生命危险,看来只有我亲自出马了啊。”朱瀚认真思考之后,缓缓地说道。 “这倒也是,只是......”施耐庵沉吟片刻,说道。 “没有什么只是,我亲自出马,绝对不能让戚祥等人有什么闪失。”朱瀚说道。 施耐庵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吧,我陪大人一起去。” “好!”朱瀚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一万新军,足以去解围曲阜!” 两日之后,在跟老哥朱元章说明情况,朱瀚亲自率领一万新军,离开了金陵,目标直指曲阜城。 曲阜城内,戚祥率领着守军苦苦支撑。 因为城外元军人数众多,他们采用了昼夜轮番攻城的车轮战。 曲阜城内的守军被他们消耗的精力大削,许多人已经是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睡觉了。 戚祥双眼通红,全都是布满了血丝。 城外的元军车轮战,让戚祥浑身疲惫不堪,不过戚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和气馁。 因为戚祥坚信,城外的元军肯定也是疲惫不堪。 自己只要等到援兵前来,一定能够击退元军的围城! 戚祥咬牙切齿的看着外面,等待援军。 这个时候,曲阜城外,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两人,都是累的筋疲力竭,坐在一处小土丘上喘息,一名军官则是拿着酒壶,给他们斟酒。 察罕帖木儿一脸的倦容,拿起酒碗,大口的喝完了碗里面的美酒。 这时,王保保看着察罕帖木儿道:“舅舅,您看,曲阜小城,却是有些难啃啊,再这样消耗下去,我们只怕会吃亏啊?” 经过多日攻击,元军迟迟没有攻破曲阜城,反而是折损了许多兵马,虽然都只是一些流民军,但王保保还是觉得白白浪费。 王保保觉得,此时应该转而向南,不管曲阜的这些叛军,直接进入了富庶有粮食的淮南江北一带。 “哼,小小一个曲阜都打不下,那我岂不是跟哈麻一样废物!若是本王不给反贼一点厉害尝尝,还真对不起朝廷封给俺的这个汝阳王!”察罕帖木儿冷哼了一声,说道。 “舅舅,小小曲阜,不要浪费我们时间啊,退兵吧!”王保保劝道。 “退兵?不能退!” 察罕帖木儿冷哼一声,说道。 察罕帖木儿等人都觉得曲阜城已经是处于崩溃的边缘,只要再加几把力气,应该能够很快攻破。 但是,曲阜城内的戚祥等人,却凭借顽强的意志力和战斗力! 又是把元军随后几次进攻给打得死伤惨重。 小小一个曲阜城,竟然成了大元汝阳王察罕帖木儿无法攻克的要塞! 察罕帖木儿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心里面也是非常的郁闷。 他原本以为凭借手中的这数十万大军,肯定能拿下曲阜城。 车轮大战下,累也累死红巾贼了啊。 可是…… 谁曾想到,戚祥等人的战斗力,比他预料的还要强悍。 察罕帖木儿不甘心的看着曲阜,咬咬牙,决定继续向曲阜进军! “给我继续攻城!” 察罕帖木儿一声令下,元军士兵立刻开始向曲阜城发动勐烈的进攻。 在察罕帖木儿看来,他手下的这群精锐元军,绝对不会败在曲阜城这个破城池。 不过,察罕帖木儿又是连续攻打两日,却又是毫无进展。 曲阜守军凭借火枪火炮,再利用曲阜城上的箭跺和马面,几乎能够做到无死角的防守,偶尔有零星元军爬上城头,立刻就被戚祥率领的精锐给斩杀殆尽。 正当元军死伤惨重,几乎无力发起新的进攻的时候。 忽然。 外面的游骑兵回来向察罕帖木儿、王保保等人禀报。 “启禀元帅,外面来了红巾贼援兵!” “什么,红巾贼来了援兵?” 察罕等人一听,顿时就大吃一惊。 元军顿兵坚城多日,迟迟一无所获,而且还损失了许多兵马! 可以算是精疲力尽了,现在又来了一支红巾贼援兵,让他们无比担忧。 “红巾贼有多少援兵?”王保保连忙问道。 “差不多一万!” “一万?” 听到这个数目,察罕帖木儿等人才算是送了一口气。 人数不多,他们完全可以对付。 “舅舅,我们率领精锐去消灭这一支红巾贼援兵,留下流民继续围城,只要城外援兵被消灭,曲阜贼人肯定就崩溃了。”王保保立刻建议道。 “好,那就这么办!”察罕帖木儿连忙同意。 整个元军上下都是信心满满,不久是消灭一万红巾贼援兵嘛。 出动三四万精锐,已经是稳操胜券。 不过,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等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不是普通的红巾军,而是朱瀚率领的新军! 这一支新军是一支标准的早期近代军团! 整个军团有一半的士兵使用火枪,还有大批的铁甲长矛兵、刀盾兵,另外还有冲锋骑兵和火枪骑兵,还有足足四十多门火炮。 单纯从火力输出来说,一般的小城池要塞,都未必有着一支军团厉害。 所以,当察罕帖木儿和王保保、李思齐等人率领元军精锐前来迎击之后,立刻就被朱瀚打得狼狈不堪! 朱瀚率领的一万新军,不仅是火器装备精良,而且战术素养极高,战场上一个照面,便把察罕帖木儿等人打得落花流水。 察罕帖木儿带领的元军,几乎没有什么战果,一波接着一波被红巾军收割性命! 元军士兵,一个个被打得丢盔卸甲。 察罕帖木儿看着逃走的元军,气的一阵咬牙切齿,他刚想要下令去斩杀逃兵。 突然,一阵火炮轰鸣过后,一门三磅炮直接击中了察罕帖木儿的坐骑。 “啊!” 察罕帖木儿惨叫一声,被倒毙的坐骑给压在了地上,整个人摔倒在地,痛得浑身抽搐,脸色惨白如纸! 在一旁,王保保见状,吓得三魂皆冒。 “舅舅!” 王保保赶紧跑到察罕帖木儿的身边,扶起察罕帖木儿,焦急的大喊道。 但是,察罕帖木儿整个人却是瘫软无力,一看就是受了很重的伤! 在几个卫兵帮助下,王保保等人搬开了死亡的马匹,救出了重伤的察罕帖木儿。 但是,察罕帖木儿口吐鲜血,整个人很快就是要不行了啊。 “快,咳咳!” 察罕帖木儿想要说话,但却一口鲜血再次喷出,整个人再次陷入昏迷。 “舅舅,你怎么了?”王保保等人大吃一惊,不由的惊呼出声。 察罕帖木儿昏死过去后,王保保等人连忙抬着察罕帖木儿往后方跑去。 战场上,朱瀚看到元军狼狈不堪的撤退,眼睛里面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火器军团的威力,还真是不可阻挡。 原本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在火器方阵面前,简直就是一堆靶子啊。 “全军,前进!” “目标,曲阜城!” 朱瀚大喊一声,下令全军向元军展开了追击! 随着红巾军的追击,整个元军数十万人开始了彻底溃败。 那些流民本来就战斗力很差,无非就是为了食物,才不在乎死伤。 如今败局一定,流民们也不想白死啊,一个个都是拼命的逃命,哪里顾忌什么死活啊! 察罕帖木儿被王保保等人救走,留下的元军溃不成军,一场大胜,就随着朱瀚率军前来,轻松的来到。 ...... “呜呜呜!” “呜呜!” 在曲阜城外西北的三十多里地外,一群溃逃到这里的元军正在哭泣。 他们的主帅察罕帖木儿刚刚已经断气,王保保已经是哭的双眼通红! 察罕帖木儿名为舅舅,其实就是把王保保一手带大的义父。 如今王保保心中是悲愤无比,恨不得立刻杀回去给察罕帖木儿报仇。 “舅舅,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王保保心中怒吼着,眼睛中闪耀着怨毒的光芒! “王大人,咱们怎么办?”几个副将看着自己麾下的部众,一个个哭丧着脸,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撤退!”王保保咬着牙,大喝道: “不然的话,咱们就要全军覆灭在这里!” 如今曲阜城下大败! 王保保、李思齐和孛罗帖木儿等人虽然保留了大部分的精锐,但是许多的辅兵和辎重,已经是在曲阜城下损失一空。 数十万大军,一夕之间变成了几万残兵。 这种情况下,自然就不能再继续去淮南。 甚至于,连河南都已经是回不去,毕竟粮草辎重损失没有了,数万大军回去也是饿肚子。 这种情况下,王保保决定带领兵马先去汴梁,带走所有的家卷和财产,然后渡河北上大都城。 经过这一次大败,河南肯定是守不住了啊,为了保全性命,还是早早去大都做准备为好。 元军那些溃兵顿时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就害怕王保保一冲动,再带领他们回头去送死。 所有元军纷纷朝着后方奔逃而去。 王保保、李思齐等人便是带领剩余的兵马,迅速的撤退而去。 看着溃散的王保保等人,朱瀚也不追击。 在朱瀚看来,察罕帖木儿等元军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威胁性。 追击王保保等人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浪费时间。 朱瀚看了一眼四散奔逃的流民溃兵,这些才是他的目标。 “传令下去,投降者免死!” “不杀俘虏!” 这数十万的流民,可都是难得的精壮! 只要是给上几顿饱饭,立刻就能够变成自己的强大兵源! 很快,朱瀚的军令就在战场上四处高喊了起来。 “投降者免死!” “不杀俘虏!” 随着红巾军的高喊声,越来越多的溃兵开始不再逃跑,而是选择了投降。 “投降者免死!” “不杀俘虏!” “不杀俘虏!” ...... 这一声声嘹亮的高呼声,就彷佛一把利剑,刺穿了溃兵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一面。 “投降,投降......” 很快,曲阜城外就聚集了一大片流民,黑压压一片的,看起来非常的震撼。 这些流民一个个惊慌失措,惶惶不安的表情,显示出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们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局势反转! 昨天还强大的大元军队,怎么一天就变成了丧家犬啊。 怎么会这样? 经过一番搜罗,红巾军最后找到了十万多名流民俘虏。 这么多的人,很快被朱瀚下令打散,重新在城外安营扎寨,然后从俘获的元军辎重中拿出了许多粮食,给这些数月没有一顿饱饭的流民们狠狠吃了一顿饱饭。 元军为了让流民军乖乖听话,一向不会让他们吃饱的。 所以朱瀚下令给了他们一顿饱饭后,许多流民一边大口的吃饭,一边留着热泪。 这一顿饱饭吃下来之后,所有俘虏的流民,全都是对着红巾军感激不尽。 “大人,俺们要跟你们杀鞑子!” “对,将军,以后跟你们杀鞑子!” “杀鞑子!” 城外的流民军如此快速的投诚,让朱瀚心中大为高兴。 特别是,当朱瀚进入曲阜城,在一群疲累不堪的红巾军士兵当中,看到了完好无伤的戚祥,心中是更加高兴了啊。 “副帅神威无敌!” 刚一见到朱瀚,戚祥立刻就是激动的说道。 今日一战,是戚祥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数十万元军,在朱瀚一万新军的进攻下,竟然很快就直接崩溃。 这除了神威之外,戚祥找不到其它的说法了啊。 “哈哈,都是将士们的功劳!”朱瀚笑着拍拍戚祥的肩膀,然后继续说道:“你做的很好,曲阜这一番苦战,你没有给我们红巾军丢脸!” 听到朱瀚的夸奖,戚祥心中大为感动,连忙说道:“谢大人夸奖!属下愿意为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朱瀚笑着摆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忠臣良将,你立下了大功,自然有赏,等我回到金陵,自然少不了你的封赏!现在,你就回去准备休息,一切事务,我来处理!” 戚祥闻言,连忙拱手拜道:“多谢大人厚爱,属下告退!” 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睡觉的戚祥,还真是没有力气推辞。 “嗯,去吧,你做的很好!” “是!”戚祥抱拳一礼,转身离开。 。 。 。 王保保等人一路狂奔,很快就逃回了开封城内。 开封城内的汝阳王府,一群女卷们正在悲号哭泣,地上是察罕帖木儿的尸体。 因为天气太热,察罕帖木儿的遗体已经是有些发臭了,而且还有腐烂的迹象。 “王爷啊!”一众女卷都是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的姬妾。 她们现在这么哭,可不是单纯的哭察罕,更多的是哭他们自己。 因为,按照蒙古王爷的习俗,这些姬妾都将会被用来殉葬! “呜呜!” “呜呜呜!” 因为察罕没有儿子,所有一切都是由王保保这个外甥兼义子主持。 看到这些哭泣的女卷,王保保也顾不上她们,而是下令把王府中的一切能够带走的全部打包,带不走的统统丢下。 “哥,你要干什么?”一名十几岁的少女双目通红,很显然是大哭了一场,走了出来向王保保询问道。 “敏敏,你快去收拾东西,开封守不住了,随我去大都!”王保保焦急的说道。 眼前的这个少女,正是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的女儿绍敏郡主。 “难道不给我父王报仇了吗?”绍敏郡主一脸悲愤。 王保保如何不想报仇,但是现在河南已经没有粮草准备,不先去大都的话,只怕麾下兵马都要饿死了,还报仇个屁啊。 当然,这些军机事情,王保保就算说了,绍敏郡主也是不愿意去听。 “狗贼朱瀚,害死我的父王,我一定要去找他报仇!”绍敏郡主咬着银牙说道。 王保保觉得这是小女孩的气话,也就没有当会儿事儿的。 但是,当傍晚时分,整个汝阳王府收拾完毕,所有人准备去往大都的时候,王保保的手下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绍敏郡主的踪影。 与绍敏郡主一起失踪的,有她的贴身丫鬟小昭,还有一些金银细软和宝剑骏马。 王保保得知这些后,不禁摇头叹息,这个丫头,实在是太不懂事了,竟然敢私自逃跑。 就算是想要报仇,那奸贼朱瀚是那么容易杀的吗? 且不说敏敏一个小女儿家,就算是战场上的数十万大军,都是不能奈何朱瀚啊! 王保保与敏敏兄妹情深,立刻推迟了撤离开封的计划,当天晚上,王保保便率领着大批的人马,去寻找绍敏郡主。 然而,一直找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发现绍敏郡主的踪迹,王保保的心里也开始有些担忧了起来。 绍敏郡主这一次,可是偷熘出城的。 若是真的去刺杀奸贼朱瀚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肯定是必死无疑。 但一切都是徒劳,王保保也不知道如何去追回来绍敏郡主了,无奈之下,他也不得不启程奔大都而去。 王保保率领数万部众,带着十多万的蒙军家卷,从开封出发,一路向北抵达了大元都城。 因为天下大旱,大都城外也是有成群结队的流民出现。 王保保看着这些流民,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伤。 从大都城外的情况看,大都城内恐怕也不容乐观,说不定也没有多少粮食供养军队啊。 果然。 当王保保进入大都城后,立刻就被摄政皇太后奇氏请到了宫中商讨国事。 大元皇宫内,绫罗香帐,珠光宝气,美酒佳肴,好不奢华。 王保保与奇皇太后一番锦被翻浪的商讨国事后,都是处于极度清明的状态中。 王保保搂着奇皇太后滑熘熘的肩膀,叹息着说道: “太后,这一次大元真的是危险了啊。” “如何这么说?”奇皇太后眉头一皱。 对于王保保这个俊俏健壮又懂情趣的后生臣子,奇皇太后早已经沦陷了,几乎是对他言听计从。 “现在北方连年灾荒,朝廷肯定已经拿不出粮草军饷了,而南方的朱氏兄弟,却是要钱有钱,要粮食有粮食,这仗真的是没有办法打下去了。”王保保说道。 奇皇太后一听,顿时就是脸色暗澹下来。 她也知道…… 王保保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整个大元朝已经是处于财政崩溃的局面,各地已经是无法征收税赋了,所有的州县都是有大大小小的反贼。 而王保保等人这一次大败,更是把大元朝最后一次豪赌给梭哈干净。 小小一个曲阜城,耗尽了大元朝最后的一批军需粮草! 这是任何人都不敢相信的。 而且,察罕帖木儿这个大将一死,更是让元军上下惊慌不已。 “那保保你说要怎么办才好,如今爱猷年幼,朝中大臣们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奴家以后可就要靠你了。”奇皇太后连忙撒娇说道。 奇皇太后本来就不过二十多岁,又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番娇羞卖弄后,王保保也是一颗心都要醉了的。 如今大元朝连连失败,大漠草原上的几个蒙古藩王们,已经又是蠢蠢欲动,特别是当年阿里不哥的后代藩王,更是觉得到了他们为祖先报仇的时候了啊。 当年大蒙古国的时候,阿里不哥和忽必烈这两个亲兄弟为了争夺蒙古大汗宝座,展开了旷日持久的厮杀,最后以忽必烈获胜,阿里不哥身死告终。 但是阿里不哥的后代依旧在草原势力很大,现在又一次展露出勃勃野心,随时都是一副要率领草原骑兵冲入大都,抢了爱猷皇帝宝座的架势。 这种情况下,奇皇太后只能指望王保保这些中原团练军大将撑腰的。 “太后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会让那些乱臣贼子胡来!”王保保搂着奇皇太后表露忠心。 “那我就放心了。”奇皇太后说道。 王保保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依我之见,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在草原上恢复大汗的威望,给将来留一条退路!” “退路?”奇皇太后有些意外。 “没错,就是退路,万一哪一天红巾贼攻到了大都城外,殿下和大汗总不能出城投降吧?”王保保说道。 投降,那当然是不可能投降的。 自古以来投降的帝王,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奇皇太后可不敢让自己儿子投降红巾贼。 奇皇太后可是知道的,蒙古人在中原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自己儿子这个蒙古大汗一旦落入红巾贼手中,肯定是要完蛋的。 “那要怎么办?草原是蛮荒一片,而且苦寒无比,朝中文武百官,可没有人愿意去草原上啊。”奇皇太后说道。 王保保冷笑一声,“去不去由不得他们,只要不想死,那就得去草原!” 如今中原已经是一片乱局,朱元章朱瀚兄弟又是如此强悍,王保保觉得大元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啊。 唯一的退路,就是退回到草原,继续当蒙古大汗! 这样等到将来中原有内乱,还能再乘机南下血赚一把。 但是如果不退的话,等到朱元章和朱瀚兄弟把大元吞并掉,到那时候,就是王保保的末日了啊。 “你想怎么做?”奇皇太后问道。 “我的意思是,派人到草原上去安抚各部,然后在捕鱼儿海修建一座城池,以防不测。”王保保说道。 “好,那就听你的。”奇皇太后点点头说道。 王保保的提议倒也符合她的心思,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去寻找出路。 “那我这就回去召集兵马,亲自去一趟草原。”王保保说道。 “好,你可要快去快回。”奇皇太后娇羞的点了点头道。 …………… 河南,颍州。 因为数月的干旱,整个颍州已经是一片土地干裂, 几乎寸草不生,而这里的人们,更是饿的面黄肌瘦,一些老弱妇孺甚至都没有办法走动。 而且,更加可怕的是,因为饿死的人太多,再加上天气炎热,许多尸体来不及掩埋,滋生了蚊虫,开始大规模闹起了瘟疫。 整个颍州城在短短十天之内几乎是军民逃亡殆尽。 颍州城内的大汉皇宫。 大汉皇帝刘福通此时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他也不幸染上了瘟疫,经过颍州城的医生诊断,已经是处于回天乏力的阶段。 “咳咳咳!” 刘福通一阵虚弱的咳嗽。 整个皇宫内已经没有什么侍女奴仆了,因为他们全都逃走了,只剩下刘福通的老妻朱皇后在一旁亲自伺候他。 在刘福通的病床前,也没有往日众多的部将和大臣了,只有关铎和董大两个人在听命,其余诸将都是带领部众外出逃荒了去。 “朕,咳咳……” 刘福通刚想要说话,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打断了他。 好不容易稳住之后,刘福通虚弱的开口说道:“俺觉得,朕这个病是好不了,大汉就要靠你们来了啊。” 关铎和董大都是一脸悲伤,现在颍州城内满打满算不过是一万多人,这大汉帝国实在是有些可怜。 刘福通说着,就伸手把旁边的儿子刘文举给叫了过来。 他对关铎和董大说道:“朕死了以后,你们就尽心辅左太子,无论如何,不能向鞑子投降,只要扛过这灾荒,以后就会好起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刘福通眼神空洞,显 然精神状态已经是不怎么好。 “陛下放心,关铎一定辅左好太子!” “陛下,俺董大听你的话。” 关铎和董大连连表示了自己的忠诚,刘福通这才放心的又躺在了床上了,依旧是不停得咳嗽。 随后,关铎和董大两个人走出了‘大汉皇宫’。 不过,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关兄弟,董兄弟,等等俺!” 两个人一回头,发现是大汉皇后朱氏追了出来。 刘福通这个夫人出身小户人家,不懂读书写字,没有多少见识。 但是为人亲和,哪怕是当了大汉皇后以后,也依旧是如此,关铎董大等人都是很敬重她的。 “皇后娘娘!” “娘娘!” 关铎和董大连忙请礼。 大汉皇后朱氏毫不在意,直接了当的说道。 “两位兄弟,你们不要急着走,坐下来,听俺给你们拉拉呱!” 大汉皇后朱氏一口流利的河南京腔,让关铎和董大顿感亲切。 “娘娘,你要说啥咧?”董大立刻问道。 “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老刘陛下已经是病湖涂了,你们看出来了吗?”朱皇后皱着眉头说道。 2k 老刘陛下,如此接地气的尊贵称呼,也只有朱皇后能够说出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明开国,朱元璋要立朱瀚为皇太弟!? “这个……” 关铎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了啊。 董大也没有说话,他们都是知道朱皇后的性格的,说话一向是没遮拦的。 朱皇后也不理会关铎和董大尴尬的表情,接着说道: “俺看啊,老刘陛下这是要死啊,他这病,就跟当年的俺公爹一样,不管怎么折腾,也是脱不了个死,所以,老刘陛下这病是治不好的。”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陛下吉人天相。”关铎沉吟一下,说道。 “咦!你不用拿好话湖弄俺嘞,死不死都是个人的命,俺过来就想跟你们说,老刘陛下病湖涂了,他的话你们不要听啊。”朱皇后说道。 “娘娘,你的意思是?”关铎和董大都是一脸懵逼。 “他一死不要紧,还要留下个什么鸟皇位,来坑害俺儿,这可不中咧!”朱皇后说道。 朱皇后毫不理会被惊呆的关铎和董大,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这鸟皇位,不中吃,不中喝,原本不当皇帝的时候,人家朱元章兄弟天天派人送钱送粮食,当了皇帝以后,连吃的都没有人送了,你说还当个狗屁皇帝,老刘是要不行,也是活了五十多岁了,一辈子没有白活,俺幺儿可是还小,才十八咧,可是不能再被什么鸟皇位给害了啊!” “所以,等到老刘陛下木有了,你们不要听他的当让俺儿当什么皇帝,只管把他往地里一埋,然后你们也去逃荒吧,俺带着俺儿也去找他舅舅去!” “从今往后,没有什么大汉皇帝!” 朱皇后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关铎和董大两个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这……” “大汉就这么没了吗?” 关铎和董大依旧还在震惊当中没有缓过来。 两天之后,重病不起的刘福通在颍州驾崩。 关铎和董大替大汉皇帝进行了发丧。 按照刘福通的遗嘱,在办完丧事之后,他们两个人和部将们将会拥戴太子刘文举当皇帝。 但是,当到了登基的那天,关铎和董大找遍了整个颍州城,都没有找到刘福通的儿子刘文举,就连朱皇后也是不见了踪影,而一起失踪的人还有刘福通两个未出嫁的女儿,以及大汉皇宫内的一些金银财宝和印玺。 如此情况下,关铎和董大等人也变不出来一个皇帝啊! 大汉帝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有了。 因为颍州灾荒,已经是没有粮食可以吃了。 关铎和董大等人也顾不上什么寻找大汉皇族血脉了,全都是逃荒去了,他们拖家带口,沿着大别山进入了淮西,想要去投奔吴王朱元章。 而当关铎和董大走在路上逃荒的时候,一艘运载着客人的快船进入了金陵府的码头。 从船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领着一个大小伙子,还有两个十岁出头的小闺女,每个人身上都被着一个大包袱。 这一家四口是标准的逃荒打扮,身上也是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破衣服。 这个妇人领着三个孩子,径直进入了金陵城,经过一番打听后,终于是来到吴王府的门口。 吴王府的卫兵一看到这个逃荒女子走进,立刻就是上来盘问。 “站住,你干什么的?”卫兵问道。 “大兄弟,这是吴王府咧?”中年妇女问道。 卫兵点点头,“吴王府重地,闲人不得靠近!” 听到是吴王府,中年妇女顿时笑开了花。 她一拍手掌,连忙说道:“不是闲人,俺可不是闲人,俺姓朱,是吴王的老姐姐咧!” “什么,你是吴王的姐姐?” 卫兵一听就愣了住。 “错不了,俺是他姐姐,你快进去通报!”中年妇女说道。 “好,你里面门房稍等!”卫兵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报。 很快,就从王府中走出一个人,不是别是正是朱瀚。 他刚才想要出门,就遇到了着急忙慌的卫兵,一问之下,竟然说是有个姐姐找来。 这可是稀奇了啊。 朱瀚和朱元章就两个姐姐,二姐前两年病死了,大姐一家失踪在兵荒马乱。 难道说,是大姐还活着? 带着这个疑问,朱瀚来到了大门。 但是,一看到来人,朱瀚立刻就认出这不是大姐,因为年纪太大了,足足大了三十多岁,根本不是自己姐姐。 “你是何人?”朱瀚问道。 “俺是吴王的姐姐。”中年妇女说道。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你这个姐姐?”朱瀚厉声喝道。 这年头,为了混个富贵,真是什么人都有,冒充亲戚的都来了啊。 “左右,给我赶出去!”朱瀚吩咐道。 “你是朱瀚吧?”中年妇女倒是不慌,反而镇定的说道。 “对啊,你听说过我吧?”朱瀚问道。 “那就找对了,见不到吴王,见到你也行,一样的!” 中年妇女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身上的包袱,然后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木盒。 “这是什么?”朱瀚疑惑道。 他并没有接过来,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暗器。 “俺当家的说,这是传国玉玺!”中年妇女说道。 “什么?!” 所有人立刻愣了住! 朱瀚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哦不,你当家的是谁?”朱瀚连忙问道。 “俺当家的是叫刘福通,几天前死了,俺就来投奔吴王。” 原来,此人正是刘福通的大汉皇后朱氏。 朱瀚经过一番盘问,这才明白颍州发生的事情。 朱氏这个虽然言语有些粗俗,但是行事却是很稳妥。 在一番交谈后,当即就让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给朱瀚磕了头,认下了这个本家的舅舅。 “五百年前是一家咧,都是姓朱!”朱皇后说道。 其实,朱皇后本来是打算会老家隐居的,但是走到一半,她所在的逃荒队伍就是被土匪截杀了好几次。 如此乱局,让朱氏明白,不找个靠山是无论如何活不下去的。 思前想后,朱氏便带了儿女来投靠吴王朱元章! 虽然自己当家是大汉皇帝,可是自己儿女已经不是了,自己再奉上那个劳什子传国玉玺,应该足以换得一辈子的安稳。 “传国玉玺!” 这个名号一出,整个吴王府内外都是震惊了啊。 许多人都是听闻了这个消息, 纷纷是赶来吴王府,想要看看传国玉玺的真假。 朱瀚自然不能在大街上展览传国玉玺,立刻带着朱氏几个进入了王府。 进了王府以后,朱瀚立刻找来了老哥朱元章。 然后,兄弟二人又立刻召集了李善长、刘伯温等人来议论传国玉玺的真假。 “传国玉玺乃是真品!” “不对,不是真品!”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去触碰传国玉玺。 这个玩意儿,可是皇帝之物,岂能是随意触摸的? 传国玉玺在哪里,那就是天命之子啊。 不过,历史上的传国玉玺,在五代十国时代就丢失了的。 “大伙儿别激动,先冷静下来。”朱瀚连忙说道。 众人分不出真假,再吵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造的有模有样,就算是假的,现在也是真的了。”朱元章看着传国玉玺若有所思道。 今日这件事,大汉皇后朱氏带着大汉太子刘文举,手捧着传国玉玺来到金陵,将其交给了朱元章。 这代表什么? 这是托付天命啊! 说明吴王已经是天命之子,大汉皇帝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传国玉玺,亲自送到了金陵,这就是吴王再进一步的时候了啊! 所以,刘伯温、李善长等人都已经明白,这个时候传国玉玺是真是假,早已经不重要了啊。 反正现在金陵城内,所有人都知道大汉皇后朱氏带着传国玉玺来投奔吴王。 “这种情况下,再也不是谦让的时候了。”朱瀚认真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李善长、刘伯温、施耐庵等人连忙跪在地上,向着吴王朱元章连连磕头,口中激动的欢呼着。 “恭请吴王进位天子!” “天命所归,天命所归!”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天命所归,朱元章顿时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啊。 “这个时候当皇帝,是不是太着急了啊?”朱元章内心不住的想着。 为了谨慎起见,朱元章让李善长、刘伯温等人都先退出去,只留下了朱瀚一起商议。 “七五,这,这可如何办?”朱元章脸色有些激动。 朱瀚说道:“哥,其实现在当称帝建国,也正好是时候啊!你看,韩林儿已经是死了,刘福通又病死了,这两个人原本是顶头之人,没有了他们,可不就是轮到你了吗?” 朱元章摇了摇头道:“咱总觉的太快了啊,这才几年功夫,咱就从皇觉寺的和尚,就变成皇帝了啊?” “呵呵,哥,不是咱们太快,是大势所趋,当年汉高祖刘邦,不也是举兵三年就当皇帝了,至于灭掉楚霸王,那是后来的事情了。”朱瀚说道。 “咱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朱元章问道。 “好啦,哥,咱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稳固自己的势力,要是称帝建国,那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从龙之功,肯定是一个个更加卖力!”朱瀚说道。 朱元章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听你的,咱就开国称帝!” “好嘞!”朱瀚哈哈一笑。 “不过,这国号咱选个啥?”朱元章连忙问道。 其实老哥朱元章对于称帝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毕竟连陈友谅、刘福通都一个个称帝建了国,自己似乎实力还比他们强大呢,有何不可啊? 但是,这个国号,却是有点难取啊。 这个国号要是用“吴”,那是不是太俗气了啊? “嗯,要不叫吴,吴王,大吴帝国......”朱元章想了一下,说道。 “这,这个不好吧?”朱瀚连忙说道。 这个国号,一般来说,都是王公贵族的封号,像大魏吴王孙权的吴侯,那就是封号当国号。 不过,天命之子的国号,用吴这个称号,有些太偏安气息了写。 “我觉得,不如叫大明! ”朱瀚说道。 “国号大明?”朱元章眉毛一挑,说道。 朱瀚点点头,说道:“不错,就叫大明,天降明王,光复汉土!” “好!”朱元章连连点头道:“好,大明,好啊!” “那我这就去写奏章,联名大臣们一起劝进上奏!”朱瀚说完转身就离去。 这天命所归,可不能再拖了啊。 传国玉玺已经是传的满城风雨,不当皇帝都对不起这传国玉玺的名头。 ........ 刘福通的妻子朱氏带着传国玉玺来投靠,这是属于偶然事件。 而朱元章本身实力强大,已经需要更尊贵的身份来符合实力,那这就是必然事件了的。 所以,老哥朱元章称帝建国的事情,朱瀚是一点都不想拖下去了啊。 随后一套标准的流程就在金陵开启。 朱瀚与李善长、刘伯温、徐达、汤和、周德兴等一众文武联名上奏,请求吴王朱元章为了天下苍生,开国称帝,统御天下! 为了表示自己的谦虚和谨慎,朱元章推辞再三。 最后,实在是推辞不掉这一份天命。 便接受了群臣的劝进,正是在金陵城外设置祭坛祭拜天地。 大宋龙凤三年,也是刘福通的大汉龙凤三年。 八月初九。 吴王朱元章在金陵城开国称帝,国号为大明,年号改为洪武,定国都在金陵,改金陵府为南京应天府,老家濠州钟离则为中都府。 同时,册封吴王妃为大明中宫皇后,而千里献玉玺的刘福通妻子朱氏为奉运长公主,把朱氏编入了皇明朱氏的族谱,算是认下了这个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老姐姐,刘福通的儿女也是各有封爵赏赐。 因为大明朝新成立,一切军政事务暂且维持原本的运营。 不过,有聪明人立刻在这大明的开国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 大明皇帝朱元章开国称帝,册封了中宫皇后,也封赏了进献传国玉玺的朱氏,但是却偏偏没有册封皇太子! 要知道,朱元章的儿子朱标也已经是快两岁的,长得聪明伶俐,但却没有册封为太子。 这种事情自然是奇怪的。 其实,就连朱瀚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至于其中的缘由,甚至也是一清二楚。 也因为这件事情,朱瀚此时与老哥朱元章陷入了罕见的争吵! 南京应天府,大明皇宫。 “哥,标儿这皇太子,你要是不封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哥了!”朱瀚气呼呼的说道。 大明朝刚刚开国三天,朱瀚正在拟定开国功臣的名单,刚进皇宫想要跟老哥朱元章商量,却听到了一个重磅消息。 老哥朱元章不想要册封朱标为皇太子,而是想要立朱瀚为皇太弟! 也就是说,大明皇储不是朱标,而是朱瀚! “七五,你不要闹,标儿那么小,怎么当太子,还是你当储君合适,万一咱有个意外,这大明朝,咱老朱家还得靠你扛着呢!”老哥朱元章说道。 “瞎说,你能有什么意外啊?这太子就是标儿,我说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改不了!”朱瀚气呼呼的说道。 老哥朱元章的身体素质,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可是历史有名的长寿皇帝,足足活到了七十多岁,在古代寿命来说,标准的长寿。 就这么长寿的人,你还说怕什么意外?简直是在开玩笑。 “老哥,早就跟你说了,我最大的理想,可不仅仅在这中原,将来我是想要周游天下的,不去征服一下那些未知的世界,不去骑一骑金毛妹子,当什么劳苦皇帝,我可没有想不开!”朱瀚再一次吐露自己的心声道。 “老哥,我也就跟你说说,这事儿,我是打死都不会答应的!”朱瀚很是坚决的说道。 看到朱瀚的态度那么坚决,朱元章也是有些无奈,不过,他心里面还是有些犹豫的,他真的是害怕自己遭遇什么不测,然后留下一个年幼君主,反而给老朱家招来灾难的。 朱元章还觉得大明第一功就是朱瀚,自己做皇帝,心中总觉得亏欠七五! 而且,这亲弟弟,可是自己带大的! “你当真不想当皇太弟?”朱元章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朱瀚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打死不当,而且,皇太子的人选,除了标儿,我谁也不认,立了标儿当皇太子,以后也不准换!” “干!臭小子,用你瞎操心!” 老哥朱元章非常无奈,甚至是罕见的骂了一句粗话。 朱元章称帝,大明开国,定都南京应天府,立刻在全天下引起了轰动! 所有人都知道,这天下真是的要变了啊! 如今蒙元虽然名义上领土众多,但是每一个地方都是民乱四起,有效的统治已经是完全崩溃。 而其它的各路枭雄,也完全不是朱元章的对手! 仅仅是从实力上来说,因为有朱瀚的从头布局,如今的大明开国势力,几乎是历史上大明开国时期的十倍! 朱元章在南京应天府称帝后,在朱瀚的劝说下,很快就册封长子朱标为皇太子。 随后,又是册封文武百官功臣,其中以朱瀚为宗室亲贵之首,封朱瀚为英王,食邑万户,兼任中军都督府大都督、太子太傅、左丞相、节制高丽辽阳倭国兵马,镇江海军衙门总理大臣、金陵制造局总教习,反正林林总总的官职一共有二十多个,不管是哪个衙门,几乎都被老哥朱元章给他安排了个官职,唯恐自己亲弟弟没有当储君而受了委屈。 对于老哥朱元章的这份关心,朱瀚新鲜了两天就差点气死。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啊! 二十多个官职,每天找他来签字画押的官吏,就能够从中院大厅一直排队到大门口去! 其它的文武百官,文官则是以李善长为首功,被封为韩国公,封户八千,任右丞相,其次则是刘伯温,被封为越国公,封户七千,担任御史大夫兼任参知政事,施耐庵紧随其后被封为泰兴侯,担任礼部尚书,其余文官也是各有封赏。 至于武将,则是以徐达为首功,被封为魏国公,封户八千,担任前军都督府大都督,龙兴卫亲军都指挥使。 其次则是汤和、周德兴等人,然后就是郭英、常遇春、胡一八、蓝玉等。 因为朱瀚的布局,大明开国的许多恶战都是被朱瀚提前化解了,所有人的功劳与历史上相比,都是显得有些差。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可以被解决的。 因为,在处置好了大明内部的一切问题后,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章下颁下诏书,是为《讨元檄文》! 大明开国,起于红巾军,自然也要继承红巾军的初心! 浙江,杭州。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宋祚倾移,元以北狄入主中国……”一群儒生正在大声朗读大明洪武皇帝刚刚发布的诏令,这一份诏令被洪武皇帝下令各州县衙门都要张贴。 诏书由洪武皇帝朱元章口述。 然后经一代文学大家刘伯温润色,可谓是难得的佳作。 书院里的儒生们听着里面的词句,一个个是热血沸腾。 啪嗒! 忽然,一个书生投笔而起,用坚毅的目光盯着众人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如今大明开国,诸君怎么还有心情坐在这里读书,不如随我一起投笔从戎,去杀敌封侯,传之子孙,岂不美哉!” 这个书生的话,引得一众同窗赞叹连连! 但是真正想要去杀敌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罗贯中,你就别做梦了,好生读书才是正道,投笔从戎你未必是那个苗子!” 一个先生模样的长者从外边走了进来。 但是,罗贯中很显然是听不进去。 他收拾了一下书桌,把自己最爱看的那本《三国志演义评话》揣进了怀里,然后对着先生和同窗们一拱手。 “大明开国封侯万里,小子罗贯中不封侯,绝不回杭州!” 说罢,罗贯中就大踏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群儒生摇头叹息。 ……………… 北京,大都城。 大元皇宫内,一个小太监正跪在地上,捧着一份抄来的大明《讨元檄文》小心翼翼的朗读者。 坐在御座上的皇太后奇氏,跟在下面肃立的大臣们都是脸色阴沉。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小太监声音细细的读着。 忽然!一声呵斥,打断了小太监的朗读。 “够了啊!” 大元皇太后奇氏一声呵斥,中断了《讨元檄文》的朗读。 “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哼,朱元章都要驱逐你们,你们就这么坐视不管,谁能给朝廷拿出一个计策来?!”奇皇太后冲着臣子们厉声呵斥道。 下面的文武百官一个个脸不红心不跳,全当没有听到这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 奇皇太后骂了几句,只觉得没有什么意义,便挥手宣布退朝。 如今大明开国,许多地方官府直接就对大元彻底失望了啊,各地的蒙古人纷纷是涌入了大都,不敢再留在各自的驻地,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身边的汉人给砍了脑壳投降明朝。 “唉,现在真的要准备北撤到草原了嘛?”奇皇太后看着空空的朝堂,忍不住失落起来。 。 。 。 。 湖北,汉阳城。 大汉皇帝陈友谅也正在读着朱元章的《讨元檄文》,当然不是他亲自读,而是丞相邹普胜在旁边读,陈友谅坐在龙椅上听。 “……予本淮右布衣,因天下大乱,为众所推,率师渡江,居金陵形势之地……”邹普胜的声音低沉,听起来铿锵有力,让陈友谅也不禁被《讨元檄文》的内容大动。 “淮右布衣!” “淮右布衣!” 陈友谅口中不停的念叨这个词语。 淮右布衣,也就是淮北普通农民的意思。 “朱元章如此坦然,英雄气度,属实不一般啊!”陈友谅忍不住说道。 “陛下英雄气,也是差相彷佛!”邹普胜连忙说道。 陈友谅微微摇头一笑,在登基称帝后,陈友谅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卑微出身,对于自己的穷鬼老爹和祖父,那都是大大方方的承认,没有想着去攀附什么名人,如今朱元章也是这么干的,让陈友谅颇有几分英雄相惜。 “可惜,若不是争夺这天下,朱元章,朕倒是愿意跟他把酒言欢的!”陈友谅摇摇头,然后又继续说道:“如今讨元檄文一出,可不是仅仅要讨伐暴元,朕听过朱元章在江西增兵,调集船只战舰,看来是要对我们下手了啊。” 邹普胜听到这话,也是沉默不语。 按照朱瀚的布局,既然大明开国已定。 那就要打出气势来,历史上的陈友谅可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如今大明掌握优势,可不能再给陈友谅机会了,必须要彻底解决他。 所以,胡大海、蓝玉、张定边等朱瀚手下的勐将,统统都被调集到了江西,准备伺机向西进攻湖广的陈友谅,消除掉这个重大的隐患。 “明军兵马一到,汉阳只怕要危险。” 陈友谅有些悲观的说道。 根据密探回报,大明王朝在江西布置了足足二十万兵马,其中几乎有两百多艘火炮战舰,凭借湖广大汉的水军,根本就是无法阻挡。 “陛下,明军远道而来,我们可以周旋一二,等到他们士气衰落,然后再给予致命一击!”邹普胜连连劝道。 “难啊!如果一旦汉阳保不住,我们就西进四川,明玉珍的兵马薄弱,相信应该挡不住我们。”陈友谅说道。 所谓狡兔三窟,陈友谅是多么狡猾,怎么可能在汉阳被堵死。 他已经是想好了,一旦汉阳失守,那就西进四川。 只要击败了明玉珍拿下四川,再差也能做一个刘备吧! 。 。 。 。 。 山东,曲阜。 “……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 山东镇抚使戚祥,召集了一帮山东义军将领,正在恭恭敬敬的聆听大明皇帝的诏书。 “中国与夷狄!” 对于这两个词,戚祥如今是深有体会。 戚祥所在的新军中,大多数都是北方流民。 他们早已经在蒙古人色目人欺压下积攒了许多怨恨。 每一次上战场杀敌,无比加深了他们中国与夷狄身份上的差别认知。 戚祥还不知道,这就是最简朴的民族认同,也即是民族意识。 对于古典社会来说,如果一个民族绝响了民族意识,特别是主体民族觉醒了民族意识,那将会是一场伟大的变革! 历史上的法国大革命,让法兰西人觉醒了民族意识,当面对反法同盟进犯的时候,每一个法兰西人听到祖国有难,立刻抛下了手中的一切,义无反顾的奔赴了战场,去对抗那十倍与己的敌人们! “洪武皇帝诏令,中国之民,中国安之,各位回去后一定要对兄弟们讲清楚,告诉咱山东的父老,谁要是敢给鞑子卖命,那就杀全家没收土地!”戚祥大声的说道。 “大人放心,我等势杀鞑虏!”一众义军将领们轰然应诺。 。 。 。 辽阳行省。 “……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辽阳行省平章纳哈出听完了大明皇帝朱元章的《讨元檄文》,心中不禁升起钦佩之情。 “同生天地之间,抚养无异!朱元章真乃是胸怀大度的明君啊!”纳哈出忍不住说道。 “父亲,小心隔墙有耳!”长子察罕立刻小声提醒。 “怕什么,整个辽阳,如今都是我们的人,就算是那高丽女人有安插耳目,我也不怕!”纳哈出硬气的说道。 作为大蒙古国开国四大功臣之一木华黎的后人,纳哈出是有这一份底气的,别说是摄政皇太后不能把他怎么着,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轻易问罪他。 纳哈出作为功臣之后,对于蒙元朝廷已经是失望透底。 他之前曾经跟朱元章作战,虽然不幸被俘虏了,但并没有遭受什么虐待,最后还给安然释放。 如今大明开国,朱元章称帝,纳哈出是越来越觉得大元朝要完蛋了啊! “父亲,我听说大都城内,现在流传说……太后听了王保保的建议,想要放弃掉中原,甚至是放弃大都,全都北撤到草原上呢。”察罕说道。 “哼!一群鼠辈,这是打算逃走了!祖辈历经生死打下的土地,就这么被他们抛弃了。”纳哈出对于这个传言很是相信。 因为按照如今大元朝在中原的控制力,别说是跟兵强马壮的朱元章对战了,就算是剿灭各地的乱兵暴民,也是有些吃力了,往往是刚镇压了这一波,然后另外一个地方又冒起来一波。 剿匪平叛是越来越忙,大元朝是越来越拉胯。 “那父亲觉得,朝廷会不会撤掉辽阳行省?”察罕问道。 作为在中原长大的蒙古人,纳哈出、察罕父子的生活习性早已经是适应了中原,在来到辽阳行省的时候,他们都是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如果再放弃辽阳行省,退却到更加苦寒闭塞的漠北草原,那简直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啊。 “不知道啊!”纳哈出皱眉思索着什么。 “如果朝廷真的决意撤掉辽阳行省,那么咱们该如何做呢?”察罕问道。 “那就跟着撤到草原!”纳哈出想也不想的回答。 “可是,我们的人,能够抵抗住漠北草原的恶劣环境吗?如果抵挡不住,咱们就将在漠北草原上被饿死了。”察罕说道。 “就算是饿死冻死,那也是我们的祖先之地,熬不过去是自己的问题!”纳哈出痛苦的说道。 察罕撇撇嘴,对于老父亲的假大空的忠心是颇为不屑。 “父亲,既然朱元章都说了,只要归顺,那是一视同仁呢,真到了那个时候,何不。 。”察罕这话说的毫不隐晦。 纳哈出先是一愣,随即就冷声呵斥道:“休得胡言!我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背叛大元!此事休要再提!” 随即,纳哈出就把儿子察罕给赶了出来。 察罕对于自己老爹,那可是非常了解,心中已经是有了几分把握。 察罕信步走出了平章府,沿着辽阳城的大道,一直是走到了东城十街坊,在这里有一家新开张的四海商社,里面卖的全都是中原来的新奇玩意儿。 像是什么玻璃茶具、白糖果子、奶沫子等等,在这个四海商社里面全都有。 “察罕公子,快里面请!” 看到察罕来了,商号伙计立刻把他请到了屋子里,如今是秋天,辽阳行省已经是有些微微凉意。 “察罕公子,我们掌柜马上就来!” 小伙计一边说着,一边端上来一杯透着气泡的甜酒。 嗤嗤!一阵气泡在口中碎裂的爽脆感觉,让察罕感觉无比的畅快! 这种叫做‘黑糖气泡酒’的玩意儿,可是察罕的最爱! 恨不得一天都要喝上一大桶! 只不过,这种江南苏州运来的黑糖气泡酒实在太贵,小小一杯就要好几千钱,哪怕察罕这种公子哥都是不能敞开了喝。 很快,马掌柜从后院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察罕立刻拱手问好。 “马掌柜,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察罕说道。 马掌柜立刻恭敬的说道:“查罕公子请说!” 查罕说道:“马掌柜,你们想不想在漠北设立商号!” “漠北?那可太远了。”马掌柜问道。 “也是啊,是有些远!”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马掌柜立刻说道。 “唉,朝廷可能要放弃辽阳行省,全都搬到漠北去,我就想着,真要去了漠北就再也享用不到你这里的好东西了。”察罕摇头说道。 其实,这家四海商社背后就是江南的朱氏兄弟,也就是大明皇帝,对于察罕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他是故意来这里透露消息的。 “公子,你这话说的,朝廷兵强马壮,怎么可能放弃辽阳呢。”马掌柜继续笑着说道,他是南京应天府的锦衣亲军出身。 因为身上有伤,便以商号的名义行密探之事。 对于蒙元放弃辽阳的消息,可是能够震惊许多人的! 毕竟,辽阳行省都能放弃,那大都肯定也会放弃,然后全体蒙古人打包搬回漠北草原。 这个事情听起来离奇,但不是没有可能啊! 马掌柜决定把消息打探更加清楚一些。 随即,马掌柜就转身离开了后堂,去厨房准备了美酒菜肴。 他知道察罕酒量,肯定是要大喝一场,然后才能套出话来。 好不容易经过一番推杯换盏,察罕很快就醉倒在了江南气泡美酒面前。 马掌柜也终于打探出来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他安排人把察罕送到了客房休息,然后自己手书一封,安排得力心腹立刻送了出去。 辽阳行省毗邻渤海,最为方便的运输自然是走水路。 而且辽河如何水量充沛,可以通行很大的商船。 四海商社的所有货物,也都是从辽河进入渤海,走的这一条水路。 马掌柜的密信,就被放在运输辽阳人参、鹿茸、毛皮的商船中,大摇大摆的沿着辽河进入了渤海,然后一路南下送达了南京应天府。 应天府,英王府。 “启禀王爷,有锦衣卫密信!” 此时的朱瀚,正懒洋洋的趴在软塌上,侧妃刘三娘在旁边给他捏肩捶背。 毕竟朱瀚现在负责了二十多个衙门,一天到晚看文书,都能把自己给累死,必须得有人捶背才行。 “王爷,有密信?” 王府侍卫看到朱瀚没有回应,又是小声的说了一句。 “唉!” 朱瀚长叹一声,从软塌上爬了起来。 “拿来!”朱瀚说道。 王府侍卫连忙双手奉上。 朱瀚看罢辽阳来的密信,顿时就是精神了起来。 “王爷,有什么好事儿?”刘三娘连忙问道。 朱瀚如今没有大婚,只有她一个侧妃,属于是独占恩宠。 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什么不允许过问政事,那是不存在的。 “蒙古人支撑不住了,可能 要扯呼了啊。”朱瀚笑道。 刘三娘出身绿林,自然知道扯呼就是逃跑的意思。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刘三娘一阵惊喜。 要是蒙古人跑了,那肯定是会往草原上跑的,而一旦蒙古人跑到草原上,那就说明整个中原就是大明的了啊! 《控卫在此》 毕竟,放眼整个天下,大明几乎就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湖广的陈友谅听说已经三战三败,胡大海等明军将领已经是杀入夏口。 “可能是真的!”朱瀚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换衣服。 他想要进宫把这个消息跟老哥商量商量。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给朱元璋献上世界地图!大明日不落帝国雏形! “那可太好了,这样就不用再打仗了。”英王侧妃刘三娘说道。 “你这就是瞎说了,鞑子跑了,不代表我们不追杀,怎么可能不打仗!”朱瀚笑着说道。 “鞑子都跑到漠北草原了,难道还要追杀?”刘三娘感到有些不理解。 她可是听过,那漠北草原上要么是隔壁沙漠,要么就是贫瘠的草原,一到了冬天冻死个人,撒泡尿都能冻住。 而到了夏天,却又是巴掌大的蚊虫满天飞,咬死个人的。 这么穷苦的地方,她觉得没有什么追杀的必要。 “鞑子能够来中原肆虐,我们为什么不能去草原?”朱瀚笑道。 等进了皇宫,一见到老哥朱元章之后,朱瀚就把辽阳行省的情报给说了一遍。 老哥朱元章对于这个消息,也是感到很震惊。 “蒙古人难道连挣扎都挣扎,这就想要跑路?”朱元章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大元朝就算是再落魄,也算是有精兵十余万。 还有几十万效忠的蒙古人色目人追随,怎么就想着提前跑路呢? “如今天下大势就是这样,正所谓运去英雄不自由,天运不再卷顾蒙古人,就算是成吉思汗来了,大都他们也是守不住的,要我来说,蒙古人能想到提前跑路,算是高明的一步棋啊。”朱瀚笑道。 “土地,他们真的就如此轻易放弃?”朱元章问道。 很显然,在这件事情上,汉人与蒙古人的区别就是很大的。 “蒙古人本来也不重视土地的,他们重视的是草场和水源,只要有了更好草场和水源,那就游牧过去而已,对于蒙古人来说,中原已经不适合他们生存了,自然要跑路了。”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章觉得也很有道理,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朱瀚问道:“七五,你是怎么想得,是不是应该让徐达他们加速进兵,立刻拿下大都啊?” 老哥朱元章可是记得,朱瀚曾经提出过十万大军渡海登陆突袭大都的计划! 现在看来似乎是很有可行性啊。 哪知道,朱瀚却是直接反对这个策略。 “不,哥,我们不能着急,而是应该按照原计划,稳扎稳打,先取山东全境,然后再入河南,然后取关中和山西,最后再打大都!”朱瀚一脸澹然道。 老哥朱元章却有些着急和不理解了啊,“最后打大都,那蒙古人可就全跑光啦!” “对啊,就是让他们跑!而且,不仅要让他们跑,还要让他们按照我们的计划去跑!”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章已经是一脸懵逼了,完全搞不懂朱瀚的意思了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他们按照我们计划去跑?”朱元章问道。 朱瀚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卷巨大的纸张。 “这是啥东西?”老哥朱元章问道。 “地图。” “地图?什么地图?” “全天下的地图!”朱瀚神秘一笑。 “哦。” 朱元章没有多说,默默看着朱瀚在桌子上打开了这一副巨大的地图。 但是,随着地图的展开,朱元章却是看到这地图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朱元章原本以为的天下地图,就是包括中原汉地,再加上北方的草原,西面的吐蕃,南洋和倭国高丽等地,就算是一个完整的天下的。 可是在朱瀚展开的这一副地图中,朱元章原本以为的天下仅仅占据地图的一小部分,可能连一半的一半的一半都不到。 “啊,这,这是什么?”老哥朱元章直接震惊的结巴了啊。 “哥,这才是真正的天下! ”朱瀚一副骄傲的模样。 这一副地图是朱瀚系统签到获得,然后自己又描绘一遍出来的,上面不仅有亚欧世界岛,而且还有南北美洲,大洋洲,以及南极大陆。 对于老哥朱元章来说,这简直就是颠覆三观的东西。 “原来天下这么大!七五,这是我们的大明?”老哥朱元章看到地图上用红色标记出来了南京应天府的名字,以及周围的一片区域。 “没错,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大明!”朱瀚说道。 “那这里是陈友谅,这里是明玉珍,这里是云南的蒙元残部,这里的几个地方为何没有标注?”老哥朱元章用手一指西域中亚一带。 “那里太混乱了,我也不知道是该怎么标记。”朱瀚坦然说道。 蒙古帝国的察合台汗国、尹尔汗国如今都已经是走到了穷途末路。 内部纷争不断,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很难搞清楚他们当地的势力划分。 “那这里哪里,怎么这么大一片土地,似乎比整个中原都大!”老哥朱元章用手指着西北方位的地方。 “这里是金帐汗国,是当年成吉思汗分封的一个藩国。”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章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地盘,简直比中原还要大!” 金帐汗国东起中亚哈萨克草原,西达罗斯诸国。 南边是里海高加索山,北面抵达北极,自然是非常辽阔的土地。 “那里地广人稀,自然就分封的大一些。”朱瀚说道。 “再往西还有许多国家吗?”老哥朱元章问道。 朱瀚伸手一指地图上如同马赛克拼图一般的欧洲大陆,“何止是很多国家,这里足足有上千个国家!” “什么,上千个国家?”老哥朱元章又是被惊到了啊。 他认真看了一眼地图上的欧罗巴。 怎么看也不过是比中原略大一点,怎么可能有上千个国家。 “哥,这里全都是一些小小封国,掌握一个县,有个三五万人,就算是中号国君,有了地主大院,控制个三五里地方,又是一个小国君,拼出来上千个国家,那还不是很简单。”朱瀚笑道。 这倒不是他胡说八道。 如今的法兰西、德意志、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地还没有一个地方统一呢,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封国,说上千个封国,还都是有些少呢。 “咱明白了啊,七五,你这是打算来一招驱虎吞狼是不是?”老哥朱元章立刻明白了什么。 “对头!哥,这么大的地盘,你难道看着就不觉得可惜吗,我们华夏汉人,就困在这么小的一片地域,更广大的地方,却是无法触及,等到子孙后代面临土地不足的时候,他们连一条活路都没有,只能自相残杀,是不是太惨了啊。”朱瀚说道。 “不错,有道理!”老哥朱元章点点头说道。 “所以,我们就把蒙古人往西驱赶,让他们再重走一边当年成吉思汗的道路,只不过,这一次有我们在后面追赶,等到蒙古人走一路杀一路。” “我们随后就去占领下来,安排屯田戍边的将士,为子孙后代留下一片广阔的土地!”朱瀚描述着自己的宏伟蓝图。 老哥朱元章直接被朱瀚的大手笔给震撼住了啊,问道:“七五,你说咱们第一步该怎么办?” “先让蒙古人收拾好细软和人口,然后再逼他们向北进入草原,我已经打探过来,如今中原的蒙古人,已经很难适应漠北草原的气候,到时候肯定熬不住,我们再派人去秘密游说,把这西域一带的情况,告诉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向西迁徙。”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章眉头一皱,立刻觉得里面有一个漏洞: “可是,若是蒙古人不肯往西迁徙,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不往西走?那他们就等着在草原上亡国灭种吧!”朱瀚冷笑道。 随后,朱瀚就拿出了自己镇抚草原的庞大计划。 朱瀚的计划中,对于草原不再使用原本的长途奔袭方式,而是稳扎稳打,从辽阳东北一带入手,以大批的军事要塞为基地,逐步的向草原内部渗透控制。 这些军事要塞全部使用火枪火炮防守,一个两三百人的堡垒! 只要火药弹药充足,完全可以扛住上万人的围攻的。 历史上的沙俄在中亚草原侵占领土,就是采用的这个办法,只要有一个堡垒站住脚,那周围的游牧民就会陷入极大的被动,毕竟草原上地广人稀,方圆上百里可能也就只有一两户十几个人,要想对付一个堡垒,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好,好啊!” “有了这个办法,蒙古人就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啊。” 老哥朱元章露出非常欣慰的笑容,本来按照朱元章的构想,在大明攻取天下后将会在北方大修长城等防御工事,防备游牧民族劫掠。 但是,那样总归是被动防御,主动权在蒙古人手里。 若是采用了朱瀚的这个堡垒推进法,那就可以把修筑长城的钱财,用来修筑要塞堡垒,能够取得更好的效果。 “只要修上一批堡垒,让蒙古人知道自己啃不动,那他们也就不会再安心呆在漠北了,肯定会提前想好出路,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往西,毕竟,那里的察合台汗国,如今还算是大元名义上的藩国。”朱瀚笑道。 “只要蒙古人离开了漠北,那就注定是一条不归路了啊。”老哥朱元章满意的说道。 为了让这个计划保证实施,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章连下诏书,让徐达严格执行横扫中原的战略,不准轻敌冒进直取大都。 面对如此严厉的诏书,刚刚获知大都空虚情报的徐达,还以为蒙古人是在大都摆下了诱敌计呢,手里捧着诏书,连连怒骂狗鞑子,要不是皇帝英明,差一点自己就中计了啊。 洪武元年的大明,乍一出现,就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四面出击。 徐达率领大军从山东曲阜北上,收取了山东全境,然后又转头杀进了河南。 而在湖广方向,胡大海、张定边等新军将领,则是率领水路联军攻占了大半个湖北,大汉皇帝陈友谅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自己的国都汉阳,沿着长江逆流而上去打明玉珍。 面对气势汹汹的大明朝,天下各方势力无不招架乏力! 如今的朱元章和朱瀚,一个是大明的皇帝,一个是辅理朝政的左丞相王爷,四处征战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他们去亲力亲为。 岁入寒冬,因为是冬至节日,整个大明朝官吏们放假一天。 洪武皇帝朱元章也是终于能够休息一下,马皇后派人在宫中准备了家宴,让朱瀚跟朱元章好好休憩一天。 酒过三巡之后,朱瀚就停下了酒杯,不再多饮。 酒精这东西致病性太强,他还是少年一个,还是少喝一些为好。 不过,朱瀚觉得自己是少年,老哥朱元章和嫂子马皇后却是不觉得他是少年,而应该是大人了的。 “咱说,七五你过了今天,也是十六岁了,已经是长大啊,应该给你说一门亲事了啊。”老哥朱元章说道。 对于这件事情,朱瀚那是一点都不含湖,说道: “哥,十六也是少年,不急着成亲。” “放屁,你要是不成亲,哪来的子嗣,没有子嗣,对得起咱爹娘吗?”老哥朱元章训斥道。 说到爹娘,朱元章忽然又是伤感了起来。 “那年冬天,咱娘说过了年,就托人给我保媒说亲,去当个上门女婿,总能混个肚子不饿死,可是过了年,开春之后,全家,全家就饿死了!”老哥朱元章说到这里已经是在流泪了的。 马皇后在旁边连忙安慰起来。 朱瀚也是低头沉默不语,说实话他根本不记得那么小时候的事情。 “咱现在当了皇帝,那就得让咱老朱家开枝散叶,光大门楣!你这亲事,必须得定下来,否则别怪咱动用家法!”老哥朱元章凶巴巴的说道。 在一顿威逼利诱之下,朱瀚也只能是乖乖听从安排。 不过,朱瀚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坚决不能要裹脚的女子,对于女子裹脚这个事情,朱瀚可谓是深恶痛绝,甚至于接连下令不准给女子裹脚,可一些大户人家依旧认为是高雅的礼法,依旧给自己的女儿裹脚。 听到朱瀚要求女子不裹脚,马皇后心中就是一暖。 自己这个弟弟和丈夫真是一样心里,是真的不喜欢裹脚。 自己一双大脚在老朱家是注定不会被嫌弃的。 那一双大脚,这可能是马皇后心中唯一的一点心结。 在了解朱瀚的要求后,马皇后立刻就是在南京应天府的勋贵官员女卷中打听了起来。 无论是哪一家的女孩,只要年龄合适品行端良。 马皇后都会派人请到宫里来聚会,名义上是陪皇后解闷。 实际上是给朱瀚物色王妃的人选。 就这样过个三五天,马皇后就会选出一批良家女子,然后就派人去请朱瀚前来暗中观察,看他有没有合眼的。 选了三五个女孩子之后,朱瀚却迟迟没有表态。 马皇后一看,这肯定是对自己挑选的人不满意,既然这样,那就继续挑选。 这一次,不仅是南京应天府了,就连苏州、杭州等地的官员士绅家,只要有合适的女子,马皇后都暗中派人去寻访。 打听到了二十多个容貌家世绝佳的适龄女子。 随着冬去春来,大明洪武二年也很快来临。 正月里的元宵节,这些江南官员士绅家的女孩子们,统一被马皇后邀请到南京应天府,以元宵节赏花灯的名义进了皇宫。 对于这一次选妃,马皇后和老哥朱元章是信心满满。 足足二十多个女孩,总能有一个合心意的吧。 二十多个女孩在皇宫中欣赏烟火和花灯。 在透亮的烛光下,一个个容貌清晰无比。 朱瀚在旁边把这些女子给一个个认真看了一遍。 等到元宵花灯散去,这些女子也一个个离开。 马皇后和老哥朱元章立刻跑过来向朱瀚询问。 “怎么样,七五,你看上哪一家的女孩子了啊?” “没记得姓名容貌不要紧,你就说她身上穿的什么衣服,每个人身上都是穿着我赐的衣服,每个人都有不同图桉,有桃子、莲花、黄雀。” 嫂子马秀英不愧是聪明人,早已经帮朱瀚想到了辨认的问题。 可是朱瀚一直没有说话,这可急坏了老哥朱元章和马皇后。 “你这臭小子,到底说不说啊,你再不说的话,我就让常遇春他妹妹嫁给你当王妃!”老哥朱元章气呼呼道。 朱瀚一听就炸毛了啊,“哥,你也太狠了,常遇春他妹妹,可比常遇春长得都爷们!” “那你快点说啊!”马皇后催促道。 “那我可说了,你们可别怪我。”朱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哥朱元章和马皇后相视一笑,略有些小得意。 “你喜欢哪一个姑娘,就说她衣服图桉就行。”马皇后笑着说道。 只听朱瀚缓缓的说道:“哦,那就是葡萄、橘子、桃子、翠鸟、兰花、香瓜、碧竹、珍珠……” 朱元章:“。 。” 马皇后:“。 。” 朱瀚就跟报菜名一样,一口气把十几个中意的姑娘全给说了一遍。 等他再抬头看向老哥朱元章和嫂子马皇后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两个人脸色很是精彩。 “哥,嫂子,你们怎么了?”朱瀚一脸不解。 老哥朱元章长叹了一口气,“七五,你这是不要命了啊?” 嫂子马皇后也是一脸心疼,“七五,乖,你还小,不要这么贪心啊。” 朱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时候了,我就又还小了,你们不是说我已经是大人了嘛,既然是大人,嘿嘿嘿。 。 ” 老哥朱元章一脸不解,看着正在坏笑的朱瀚,连忙问道: “你这臭小子笑个屁,就算是大人,那又怎么了啊?” 朱瀚一仰头,无比威风的说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既然我是大人了,那我就全都要!” “靠!”老哥朱元章也是忍不住爆了粗口,道:“咱这个皇帝,现在也不过只有两个贵妃,咱自己都没那么多,你倒好。 西红柿 。哎幼!” 不知不觉中,嫂子马秀英的小手伸到了老哥朱元章的腰间。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朱瀚就装作看不见了,自顾自的说道: “你们让我选,现在选了,有不同意,真是没有意思。” 朱瀚说罢,扭头就要走,这也正是他的目的所在,这些大家闺秀模样学问都是没有问题,但是朱瀚接触过一些女子,知道她们跟自己脾性很是不合适,天长日久只怕会越看越生厌。 不过,朱瀚刚刚转身,身后的嫂子马皇后一把拉住了他。 只见马皇后咬了咬牙,对朱瀚说道: “你是咱家小弟,如今老朱家是皇家气派,多娶几个妃子怎么了,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这一下子,轮到朱瀚傻眼了啊。 “啊?嫂子,你是在开玩笑吧。”朱瀚有些怕了啊。 “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她们那么远来到应天府,难道我是在开玩笑?”马皇后很显然也是有脾气的人,就不信治不了朱瀚这点鬼主意。 “那你的意思是?”朱瀚真的有些害怕自己嫂子了啊。 “你刚才说的那几个,我都记下来了,葡萄、橘子、桃子、翠鸟、兰花、香瓜、碧竹,哦,还有珍珠!这几个姑娘都是绝好的佳配,你就等着吧。”马皇后说完,就拉着老哥朱元章快步走了,只留下朱瀚一个人在元宵节的风中凌乱。 “坏了,这么十几个妃子,要是真来了,那我岂不是要变成人干了啊?”朱瀚顿觉大事不妙。 就算不变成人干,只怕家里也要乌烟瘴气啊! 仅仅刘三娘一个小女土匪,就时不时搞些幺蛾子,再来上十几个心眼居多的大家闺秀,只怕自己的英王府要炸锅了啊。 大元京师,大都城。 皇宫。 大元摄政皇太后奇氏脸色阴沉,一张俏脸上布满寒霜。 桌面上是各地最近上奏的军情,基本没有什么好消息,不是闹起民变暴乱,就是各地官府需要援兵或者军需辎重去剿匪。 而整个大元朝,如今已经是拿不住什么像样的援军和军需物资了。 察罕帖木儿在曲阜战死,损失了大批的士兵和粮草辎重,王保保等人率领河南元军放弃了开封,逃到了河北沧州一带,大概还有个两三万人左右,这就是大元朝最后的精锐力量了。 作为仅存的精锐力量,奇皇太后自然要珍之慎之,怎么可能用来去各地平叛。 “太后,辽阳平章纳哈出上奏,说辽阳遭遇红巾贼毛贵、郭子兴等人突袭,白山一带军州要塞二十多座尽数失守,还请太后速派援兵,否则辽阳也恐有危险啊!”亲信宦官金大跪着说道。 奇氏脸色不悦,“告诉纳哈出,援兵没有,让他只要守住辽阳城就行,白山那些要塞,丢就丢了吧,反正都是一些闭塞穷困之地。” 白山也就是长白山脉,居住着许多女真部落。 这些女真野蛮人跟金朝女真人关系疏远,属于是穷山沟里的穷亲戚。 所以,一百多年前,金朝女真进入中原享福的时候,也没有把这些穷亲戚们给带去,而是把他们留在了东北长白山中,让他们安然生存到了现在。 “太后,辽阳行省说,没有粮草拉拢那些女真人,许多女真人都是投靠了红巾贼,帮着他们开始在辽阳攻城略地,屠戮地方呢!”宦官金大继续说道。 “这些可恶的蛮子!”奇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女真人在辽阳贫苦惯了,根本没有什么忠义之心,谁给的好处多,那就是投靠谁。 女真人要是投靠红巾贼,那辽阳行省平章纳哈出恐怕很难守住辽阳了啊。 “你派人去辽阳传旨,让纳哈出收拢部众守卫辽阳,等待本宫的旨意。”奇太后说道。 奇太后的旨意,自然就是准备放弃辽阳行省。 自从高丽被红巾军朱瀚给征服,辽阳行省就彻底陷入了被动防守当中,先是鸭绿江南岸的宽城总管府李成桂等人投降了红巾军,如今,又是长白山女真人投靠了红巾军,整个辽阳行省的蒙古兵马不过是两万多人,根本不可能守住辽阳。 所以,奇太后也准备放弃辽阳,让那个纳哈出带着辽阳蒙古人退守大漠以北。 “太后,城外的探马回报,王少保已经快到了。”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宦官头目朴大进来禀报。 “好,速速派人去传旨,让他连夜入城!” 奇太后一听自己的情郎小哥就要来了,立刻心情放松了一些。 她如此期盼王保保到来,自然不是简单的男女之情,而是准备跟王保保商量具体的北退漠北的计划。 当天夜里,大元太子少保王保保就在半夜三更时分进入了大都皇宫。 奇太后与他秉烛夜谈,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制定好了北逃漠北的详细计划。 “太后,如今中书省、辽阳兵马总共可有二十多万人,可以尽数北上漠北,而陕西关中一带的七八万人,则是可以先据守潼关等要塞进行防守,尽量多搬迁一些物资去西北,为以后多多囤积一些储备。”王保保说道。 蒙元逃亡中原的计划,基本就是分成两部分执行,西北的蒙古人可以沿着河西走廊退守漠西草原,而大都一带的蒙古人则是先退守漠南草原,然后再退到漠北。 “辽阳的纳哈出屡次上书,说是辽阳各路贼人肆虐,已经没有多少军需粮草,恐怕不会北上之路很艰难的。”奇太后说道。 蒙古人北逃,可不是去旅游的,而是逃命,自然就需要自己携带随行的粮草,辽阳行省如今粮草不足,一旦翻越大漠的话,恐怕得因为后勤补给问题死伤惨重,要知道辽阳行省的许多蒙古驻军早已经是不懂得如何去游牧生存了的。 “纳哈出兵马不少,而且辽阳是侧翼屏障,还请太后下令,把大都粮草调拨一半给他,让他先行动身北上。”王保保想了一下说道。 纳哈出手下的蒙古人,可是标准的蒙古人,而且不是草原上那些野蛮人,一心向着大都朝廷的可信赖之人,自然要把他们好好安抚,以后到了漠北,蒙元朝廷威望还需要他们。 “好,那就听你的建议。”奇太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哪怕大都的粮草准备也已经是很不足,依旧是对于王保保言听计从。 大都的粮草辎重,还有奇太后的勉励诏书,很快就是送到了辽阳行省平章纳哈出手中。 辽阳城内。 对于这些从大都转运而来的粮草辎重,所有蒙古人却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因为纳哈出在上奏中说的辽阳行省缺粮,完全就是扯澹的谎言。 辽阳行省的官仓中粮草的确不足,但是却不能说是辽阳行省的粮草不足。 其实,辽阳本地物产丰富,不仅有大量的山珍野物药材等等,而且还有一个辽河边上的巨大养马场,真要是粮草不足,光是吃马肉就能够支撑很长时间。 “父亲,毛贵又派人送信来了,想要在丸州与父亲秘谈!”儿子察罕走了进来说道。 毛贵作为红巾军北伐军的统帅,自从转战进入高丽之后,就被朱瀚委任为向北征讨辽阳的军事统帅。 老哥朱元章的岳父郭子兴则是坐镇后方,监视高丽国中的一举一动。 毛贵与郭子兴两个人竟然配合的非常好。 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红巾军的实力扩张到了长白山以北。 而且,根据朱瀚的指令,毛贵已经暂停军事行动。 对于纳哈出频频抛出橄榄枝,想要引诱辽阳行省的蒙古人投降,一旦辽阳行省的蒙古人投降,那对于蒙元朝廷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不去,不见,你也不准再接触毛贵的使者,以后再有人来,立刻打出去。”纳哈出脸色冷峻的说道。 他心中对于投降红巾军,可以说是一百个不乐意,特别是听说大都城内粮草也不足,但是奇皇太后依旧派人送来了这一批粮草,更是让纳哈出心中有愧。 “父亲,难道被这点儿粮草迷惑了?难道真的要跟那高丽妖女想得那样,跑到漠北吃沙子吗?”察罕大为不解的说道。 作为辽阳行高官大的人,察罕可是听说过许多漠北苦寒之地的传说。 辽阳行省的寒冷已经是够厉害了,而漠北却要再恐怖上好几个档次,早已让察罕对于北迁心存畏惧。 “怕什么!我等本来就是草原之人,如今汉人再度强横,我们就把中原让给他们好了,只要去了草原,以后等待时机,肯定可以重新再杀回来。”纳哈出朗声说道。 听到自己父亲的这一番话,察罕是一百个的不相信。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蒙古人横扫天下的局面,几乎是很难重现了,一旦朱元章的大明王朝收复了中原,没有个百十年,是绝对不会露出破绽的。 真要是等上百十年,蒙古人恐怕就先彻底没落了啊。 “父亲,毛贵可是说了,那朱瀚已经答应,只要我们愿意封土归顺,父亲你依旧是行省平章,辽阳的蒙古人也不会被打散,依旧是归于父亲的统领之下啊。”察罕再度苦苦劝导自己执拗的父亲。 辽阳行省平章纳哈出犹豫不定,依旧是拒绝了毛贵在丸州的秘密会面。 丸州城。 作为长白山脉中的一块平原宝地,丸州可谓是一座拥有古老历史的地方。 历史上的高句丽王国,中前期的都城一直都是此地,只不过当时这里叫做丸都。 在毛贵率领红巾军征服了此地后,朱瀚就派人在这里设置了丸州府,还有丸州军都督府,用来管辖当地的女真各部军民。 “纳哈出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毛贵看着辽阳行省平章纳哈出拒绝的消息,露出嘲讽的神情。 “大人,这些蒙古人不识好歹,不如让末将率领兵马,踏平辽阳城,把纳哈出这些蒙古人生擒回来!” 大帐内,一名年轻的将领用口音怪异的汉语说道。 毛贵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李指挥,英王有令,不准你们高丽人越过丸州,难道你忘了吗?” 这个年轻的将领,正是历史上灭亡高丽王朝,建立李氏朝鲜的李成桂。 只不过,如今的李成桂还不是以后那个能够影响朝鲜大局的统兵大将,而仅仅是宽城总管府投诚红巾军的将领。 这个时代的高丽人,因为有相对完整的组织力,在战力方面是胜过长白山的女真各部落的。 所以,为了遏制高丽人对于长白山鸭绿江一带的野心,朱瀚下了严令,高丽人组成的军队只允许在丸州一带活动,帮助毛贵震慑当地的女真人,而绝对不允许他们继续向北进入辽河平原,而且等到以后收服了辽阳行省,朱瀚也是要把所有高丽人都迁徙到高丽半岛的,哪怕是鸭绿江南岸的宽州一带,也将不会让他们继续居住。 没办法,高丽棒子总是能够让朱瀚引起一阵阵厌恶,现在需要他们出人出力,也是防着一点。 “末将对大明忠心耿耿,英王军令,如何敢不遵守,只是,可恨那纳哈出不识时务。”李成桂恭敬的行礼,然后又是继续说道: “而且,末将军中虽有许多高丽人,但是末将祖上是幽州人士,为了躲避契丹祸乱才来的高丽,末将是汉人,不是高丽人。” 自从大明立国,洪武皇帝朱元章颁布了《讨元檄文诏》,所有高丽人就知道蒙元是彻底完蛋了啊。 新兴的大明王朝,已不可阻挡的气势,取得了四面出击的频频胜利,高丽这个藩属国,除了更加小心的给大明当忠犬之外,再也没有背的出路了。 而作为藩属国,高丽人的身份是严重低于在高丽驻军的汉人。 许多有知识懂得汉文化的高丽人,纷纷给自己寻找一个汉人身份,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给自己找一个汉人祖宗。 只要有了汉人身份,再调头看那些昔日的高丽同胞,立刻就是腰板更加挺直。 老子我祖上是汉人,跟你们这些高丽半岛的三韩土着蛮夷是不一样的! 作为宽州本地的高丽贵族,李成桂一家也立刻给自己找了一个汉人祖宗身份。 李成桂最近是见人就说,自己祖上是大名鼎鼎的赵郡李氏,在唐朝末年的时候居住在幽州,后来为了躲避与契丹人的战乱,全家迁徙到了高丽,所以他们宽州李氏是中原赵郡李氏的后裔,不是什么高丽蛮子。 为了一个汉人身份,李成桂可谓是煞费苦心,专门花费了五千两白银,去江南请了一个职业人士,为自己家族编制了一份家谱。 直接从魏晋时代的赵郡李氏开始编,一口气编了八百多年的家谱。 李成桂等高丽贵族如此看重自己的汉人身份,那可不是单纯为了面子,而是有更加重要的利益目的。 根据坊间传闻,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章想要一扫百年胡尘,重新光大汉家荣光,将会有一连串的举动,用来清理各胡虏蛮夷的影响力。 其中,高丽国王因为是历代国王都是蒙元傀儡,而且如今的高丽王祺似乎也不是很老实,朱瀚建议下,大明准备废黜高丽国,改为中央朝廷直辖。 一旦高丽国除,那就需要大批高丽本地人当官掌权,谁是汉人身份,自然就能获得更大的权力好处。 所以,整个高丽贵族们都是在拼命想要给自己找个汉人祖先,坐实自己的汉人后裔身份。 “好了,辽阳行省的事情不需要着急,英王殿下已经嘱咐过了,如果纳哈出想要投降,那就接纳他,若是他想送死,那就满足他。”毛贵毫不在意的说道。 辽阳平章纳哈出虽然是蒙古大功臣木华黎的子孙,但是,他并没有继承祖先的英勇,带兵打仗的本领实在是很一般。 毛贵当初率领北伐红巾军在辽阳行省就一路连胜。 纳哈出空有数倍兵力却无法奈何他,最后只能看着毛贵从容退往高丽。 “额勒哈齐!” 毛贵一声召唤,一名穿着女真服饰,留着两条小辫子的矮壮汉子就站了出来。 “大人,末将在!” 额勒哈齐生活在长白山下,丸州女真的一个部落首领,原本是效忠于蒙古人的,后来因为不满蒙古人的欺压,带领部落逃进了深山老林里,一直到毛贵带兵进入丸州,额勒哈齐等人才是下山投靠。 额勒哈齐敢打敢冲,在帮助毛贵征服其它女真部落的时候立下了许多功劳,很快就是成长为了毛贵手下跟李成桂一样的‘夷人将领’。 “辽阳府的蒙古人,先不用去管他,按照英王殿下的军令,你带着手下的兵马,进入向北进攻,收服那些部落,让他们都知道,如今大明立国,皇帝陛下神威宇内,蒙古人马上就要完蛋了,谁要是速速投降归顺,那就可以保存部落族人性命 ,谁要是敢顽抗不听教化,那就让他们死无全尸!”毛贵冷峻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赵敏郡主复仇记!朱瀚监国! 蒙元的辽阳行省土地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大到了无边无沿的地步,因为辽阳府仅仅是辽阳行省的最南端,再往北的话,最少也得抵达外兴安岭一带,甚至于更北方的勘察加半岛等地,也有许多部落属于辽阳行省管辖。 朱瀚给毛贵的北伐军命令,就是尽量向北收服当地的诸多女真等部落。 白山黑水可是一块宝地,绝对不能因为苦寒就放弃。 辽阳府一地,基本已经是跑不掉的肥肉了,整个辽阳行省以后的重心,自然就是征服当地的女真各部。 “末将遵命!”额勒哈齐立刻应命,随后又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末将军中辎重消耗不少,特别是盐和糖块,那可是收服各部落的好东西啊!” 听到额勒哈齐的话,毛贵得意的笑了起来。 朱瀚派人送江南送来了大批的精盐和蔗糖,辽阳行省地处内陆的许多女真部落,全都是非常缺盐,往往都是需要用毛皮人参等山货跟辽阳府的蒙古人交换,不过蒙古人贪心的很,一直都是把食盐用高价卖出,换取女真人手中的毛皮人参等,这就导致女真部落经常处于缺少食盐的状态。 额勒哈齐的女真仆从军,利用这些食盐能够轻易获得其他女真部落的支持。 更何况,大明朝廷送来了许多的砂糖! 砂糖这种东西,对于深山老林的女真人来说,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好东西,许多部落首领贵族都是一辈子没有吃过砂糖。 这么甘甜的东西,立刻就是引起了女真人的强烈兴趣,一斤砂糖现在几乎可以换到十张上好的貂皮。 额勒哈齐有了这两种东西,可以说是能够无往而不利。 “你要的这些东西,都不是问题,只要好好给大明效力,本帅自然都会给你筹备齐全。”毛贵一脸严肃的说道。 “多谢大人!”额勒哈齐立刻应道。 毛贵捋着胡须,继续道:“额勒哈齐,本帅已经向朝廷举荐你,用不了多久,相信朝廷就会召你入京师,到时候可不要给本帅丢脸啊。” “什么?入京?” 一听到毛贵的话,额勒哈齐顿时一脸的惊喜! 按照朱瀚的建议,像是额勒哈齐、李成桂这种‘夷人’将领,只要被提拔为指挥以上的官职,就必须要先去往京师进行一番考察培训。 至于目的嘛,当然给这些蛮夷将领们洗脑,防止他们在思想上有割据一方的潜在威胁。 给他们看看大明军政实力的强大,震慑住他们的灵魂,才能真正的让他们死心塌地的效命。 “哈哈,本帅看好你!”毛贵笑着说道。 在一旁的李成桂,立刻就向额勒哈齐投去了羡慕加嫉妒的眼神,女真人的地盘广大,想要征服女真人,自然就需要额勒哈齐这种女真狗腿子了,这可是李成桂无法匹敌的优势。 “大人放心,末将一定替朝廷扫荡诸夷各部!”额勒哈齐兴奋的说道。 若是能够让额勒哈齐去一样应天府,见识一下那个遍地都是丝绸、砂糖和金银的大明江南,那额勒哈齐感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是值了啊。 野蛮人对于文明上国的敬仰之情,可以说是本能性。 只不过,当这文明上国没有强大的武力保障自己的安全的时候。 这种野蛮人的敬仰,就将会转化成对于财富的贪婪,进而变成掠夺的野心。 好在如今的大明,武力强横的如同出山勐虎,绝对不是额勒哈齐这种山沟沟女真人可以去招惹的。 额勒哈齐能够做的事情,就只有死心塌地的帮助大明屠杀不服从的女真部落,管教那些投诚的女真部落上贡皮毛、人参等物产。 大明京师,金陵应天府。 英王府。 自从大明开国,老哥朱元章就不顾朱瀚的反对,非常强硬的下令给英王朱瀚修建亲王府。 偌大的一个英王府在应天城内拔地而起,经过数月的建设,可谓是金碧辉煌富丽堂皇。 “老哥,毛贵派人上报,辽阳的纳哈出已经犹豫不定,但是他的儿子察罕已经是保证,一定会让纳哈出留在辽阳投降,不会跟着蒙元去漠北的。” 在自己的王府内,朱瀚正在跟老哥朱元章说着辽阳的局势。 老哥朱元章穿着一身松江棉布的便服,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品着茶,“辽阳的事情,都交给你了,反正你不是早就说了嘛,辽东安定的关键,不在蒙古人,而是在女真人,纳哈出投降不投降,还不都是一个样子。” 因为蒙元朝廷的全面大溃败,各地达鲁花赤府的蒙古人纷纷向北方草原逃亡。 但是,草原上恶劣的天气条件,让许多蒙古人畏惧不已。 特别是辽阳行省的蒙古人因为距离更近,对于草原环境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许多人根本不愿意逃走,反而是想要投诚大明王朝。 “嘿嘿,蒙古人已经是颓势尽显,辽东的女真人早就吓破胆了,我们只要软硬手段双管齐下,就可以保证辽阳东北一带尽数臣服。”朱瀚笑着说道。 “毛贵这些奏章上,基本都是要一些军需辎重,对兵力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足,看来可以放心交给他了。”朱瀚继续拿着奏章说道。 老哥朱元章点了点头,道:“咱看毛贵要的辎重,基本都是一些食盐和砂糖,看来那些女真部落很是认可这些东西。” “东北苦寒之地,食盐和砂糖都是能够保命的东西,自然适合用来收买那些女真部落。”朱瀚说道。 利用食盐和砂糖收服女真部落的计策,基本都是朱瀚亲自定下来的。 他也没有想到……这两个商品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许多的女真部落都是桀骜不驯,但是在额勒哈齐等女真将领的劝说下,很快就是接受了大明军队的管辖,他们贪图的当然是这些食盐和砂糖。 “这些蛮夷素来狡猾非常,他们不会吃干抹净之后,就再不听号令作乱吧?”老哥朱元章忽然担心起来。 这些女真部落,基本都是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什么忠信仁义那是不要想了,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 所以,老哥朱元章的担心绝对是有道理的。 “老哥,你放心吧,这些女真部落肯定有这些心思,不过我早就想到,不可能让他们如此轻易的跑掉。”朱瀚信心十足的说道。 老哥朱元章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问道:“七五,快说说,你是怎们打算的?” “这些女真部落都是躲藏在深山老林里,难以寻找他们踪迹,所以才是非常的难以统治。”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章点了点头,这倒是非常的有道理。 作为大明皇帝,老哥朱元章如今的文化水平,可谓是已经非常不错了,特别是对于历朝历代的史料,更是非常的深入了解了一番。 辽阳行省的白山黑水之间,那些野蛮的女真人从唐代开始,就名义上接受了中原朝廷管辖,但也仅仅是名义上。 哪怕是到了统治力较强的契丹辽国,对于女真人的控制力也非常有限,否则也不会让他们闹起暴乱,就把大辽大宋给一锅端了啊。 至于蒙古建立的大元,那统治力更是拉稀了,短短数十年就让女真各部恢复了各行其是的局面,除了给蒙元朝廷纳贡一些皮毛贡品之外,也就是出一些壮丁当仆从军了,至于什么会盟管制统统都不见。 所以,打服女真各部并不太难,难得是如何长久有效的统治约束他们。 “仓廪足而知礼仪,这些女真部落就是太穷了,连部落头领都是穷的厉害,就算是造反也没有什么顾忌,若是让他们过上好吃好喝的日子,然后再时不时的拿捏他们的要害一下,那就可以完全掌控他们了。”朱瀚说道。 “那要怎么掌控他们?”老哥朱元章大为好奇道。 如何统治这些深山老林的野蛮人,可是中原王朝数百年来不曾攻破的难题。 “很简单,一方面利用我们的强大武力,配置额勒哈齐这种带路党,让女真各部看到追随我们的好处,然后在当地建立城镇,用中原的食盐、棉花、布匹、丝绸和砂糖等商品,换取女真人手里的山货皮毛,那就可以让女真人很快就富裕起来。”朱瀚说道。 “富裕起来?!那岂不是他们就可以用更多的钱财去置办武器和装备?那要是造反了,只怕更厉害吧?”老哥朱元章疑惑道。 “不会的,我们可以控制武器等物品的流入,而这些女真部落富裕起来之后,我们就把他们的贵族首领授予官职,让他们带着钱财来中原享受,把治理地方部落的事情,慢慢交给到我们委派的官员手中,时间一长,这些女真部落就会忘记自己的女真人身份,完全就会以汉人的身份生活了。”朱瀚说道。 他的这个主意,其实算不得自己的原创,而是参考了历史上的沙俄老毛子的征服策略。 中亚一带的许多游牧民族,就是被沙俄的这一套连环手段给同化的,要不是老毛子贪心太大,对于当地人压榨的太狠,让他们屡屡反抗,早就把中亚建设成了一个沙俄后花园。 朱瀚的这个办法,用在辽阳行省,可谓是更加的管用。 辽阳行省的女真各部兵力分散,而且各部之间也矛盾重重,只要大明武力和贸易两个方法用上去,同化这些野蛮人仅仅就是时间问题。 “哈哈,七五,还得是你鬼主意多啊!这样一来的话,我大明将来就可以拓地千里了啊!”朱元章满意的笑道。 他可是看到朱瀚给的世界地图的! 辽阳行省的地盘广大,几乎相当于半个中原。 而且,朱瀚还告诉老哥朱元章,辽阳行省有大片的肥沃黑土地! 还有遍地的金矿,都等着大明子民去开垦挖掘。 所以,一听到朱瀚有彻底搞定辽阳行省的方法,老哥朱元章自然是非常高兴。 “那辽阳的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去办,毛贵想要多少食盐和砂糖,统统都给他。”朱元章大手一挥。 紧接着,老哥朱元章又是说道:“还有湖广的战事,最近是越发吃力,咱得去亲自顶一顶,鼓舞一下士气,应天府这里的事情,也就一并交给你。” 自从胡大海、张定边等将领率军进攻陈友谅,就一路高歌勐进。 凭借着巨大的装备和训练优势,大明军队很快就把陈友谅的汉军赶出了汉阳,退守到了夔州东面一带。 陈友谅凭借自己的手段,再加上明军久战疲惫,竟然让他站稳了脚跟。 “陈友谅还真是有两把刷子,不是个简单人物,屁股后面有咱的追兵,还把明玉珍给打跑了,这一身本事是得小心一点儿啊。”朱瀚神情凝重的说道。 陈友谅这个人虽然不得民心,酷爱耍弄手段,但是性军作战还是很厉害的。 原本占据重庆的明玉珍,在陈友谅手下没有支撑到两个回合,就被打得逃进了茫茫大山不知所终。 “咱这次去湖广,要求不高,只要把陈友谅彻底赶出湖广,那就算是可以了,先把湖广的民心稳住,以后再慢慢收拾陈友谅也不迟。”老哥朱元章说道。 对于进攻陈友谅的方略,朱瀚和朱元章基本都是以稳妥为上,西川重庆一带的地形优势巨大,急于求成只会给陈友谅机会。 大明王朝如今实力蓬勃发展中,时间的优势是站在朱瀚他们一边的。 “湖广熟,天下足!稳住湖广,可比消灭陈友谅重要多了。”朱瀚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只要把陈友谅的残余势力赶进西川,那他们想要再东进湖广,可就难了啊。 “等咱去了湖广,你在应天总揽朝政,咱问过刘伯温了,可以让你监国,代行皇帝职权!”老哥朱元章笑着说道。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不高兴起来。 “刘伯温这个老货,可真能坑我!什么监国,老哥你是要忙死我嘛?一般事儿让李善长和刘伯温他们处置就行了,大事再找我吧,什么监国,那不得大小事都来找我了?”朱瀚连连摇头道。 “谁让你是咱亲弟呢,打虎亲兄弟,咱去了湖广,你不监国,咱可不放心。”老哥朱元章继续说道。 “我再说一遍,我可不想当劳什子监国,让标儿监国吧,他是皇太子,皇太子监国才是合理啊!”朱瀚立刻是笑嘻嘻的说道。 老哥朱元章顿时一脸无语,说道:“七五,标儿才两岁!昨天还尿裤子呢,怎么监国?净是胡闹!” 朱瀚却是不肯轻易放弃,说道:“标儿还小的话,可以让嫂子代理朝政啊,我看嫂子一身才华,根本不输李善长刘伯温他们。” 朱瀚这话倒不是胡吹嫂子马秀英,自从大明开国以来,二姐夫李贞打理的四海商社等就变成皇家经营的内库财源,在朱瀚的建议之下,如今形成了二姐夫李贞打理商号,嫂子马皇后总揽内库的局面。 整个内库让嫂子马皇后打理的井井有条,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内政人才。 “不行,不行,你嫂子这刚刚又有了身孕,不能再让她累着了。”老哥朱元章连连摇头,对于皇后的辛苦,老哥朱元章可是一直看在眼里,要不是朱瀚的建议,他只想让马皇后在后宫安安稳稳的相夫教子,才不会让她那么辛苦呢。 “唉,那好吧,不过这件事情,能不能低调一些,反正我也是左丞相了,就不用什么监国名号了吧。”朱瀚说道。 监国的政治意义重大,如今皇太子朱标年幼,自己若是顶上一个监国名号,以后说不定会让一些小人野心之辈有另类心思呢。 自己倒不是觉得老哥朱元章或者侄子朱标将来猜疑自己,实在是怕徒增无谓的麻烦。 不过,朱瀚的这一番担心,老哥朱元章却是毫不的在乎。 “不行!这监国,你必须给咱顶上!”老哥朱元章的语气不容置疑,把九五之尊的权威展示的很是充足,唯恐朱瀚不接受监国。 “好吧!”朱瀚微微有些无奈。 。 。 。 扬州,运河码头,一艘大船缓缓的离开,向着南方进发。 船舱里面很是拥挤。 许多男男女女在狭窄的船舱中,等待着前往目的地——应天府。 如今的应天府是大明京师,听说那里有无数的工坊商号一个个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崛起,需要大量的人工。 这艘船上的人基本都是流民。 去往京师应天府就是为了能够得到一个活命的机会。 甚至于,这些流民因为实在穷困,连船票钱都不需要出。 只需要签订一个契约,等到了应天府在船家介绍工作后偿还就行。 当然,这并不是扬州的船家善心大发。 而是因为应天府的工坊商号都十分缺乏人手。 每次介绍一个人工,都会给船家一定的报酬,这可比船票钱高多了啊。 所以,扬州、泗州等等地的船东,纷纷把北方流民介绍到金陵应天府。 船舱里的空气污浊不堪,赵敏无法忍受……便走到了甲板之上透透气。 这艘船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甲板上也有许多人,这些流民一个个说着将来到应天府后的生活,彷佛到了应天府就有了新的好日子啊。 赵敏嘴角露出讥讽,“白日做梦!” 男装打扮的赵敏,可跟这些流民不一样,她是花了真金白银船票上船的。 作为大元汝南王绍敏郡主,敏敏特木尔的原名自然就不可能再用了,所以她化名赵敏,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路。 自从离开汴梁后,赵敏先是到了山东,想要去刺杀大明将领戚祥,也就是曲阜之战打死他父亲察罕帖木儿的明军主将。 不过,刚升任山东行军都元帅的戚祥手下兵马众多,戒备也是森严,赵敏在济南府潜伏了两个多月,愣是没有找到一点儿机会。 甚至于,因为自己的不谨慎,暴露了不少行藏,引来了济南府差役盘查,不得不落荒而逃,以至于丢失了几乎全部的金银细软。 等赵敏一路南逃到了扬州,就用仅剩的钱财买了船票,想要去金陵应天府。 “我父王虽然是战死在明军戚祥手中,但是归根结底,戚祥不过是明军中不起眼的普通将领,真正的主使者是反贼头目朱元章和朱瀚,若是能够击杀这两个逆贼,那也是报仇了,而且还算是给大元朝廷铲除了一个大害,说不定大元就能扭转天下局势呢!” 赵敏正是带着这个幻想,开始女扮男装向金陵应天府而去。 船只一路南行,很快就顺着运河进入了长江,然后一番航行,进入到了金陵府外的码头上。 等到众人下船,那些赊欠船票的流民们,就被船东派人领走了,而赵敏这种自己付钱的船客,自然是没有人过问,爱去哪就去哪。 赵敏跟着人群,向着金陵应天府一路行进,沿途看到的一切,都让赵敏心中是越来越惊奇。 如今新兴的大明王朝,可谓是好战之极! 无论是海上,还是陆上,大明军队都是四面出击,赵敏原本以为这个大明穷兵黩武,京师应天府定是民怨沸腾,满地都得是残破萧条。 哪知道,光是应天府城外的繁荣,就让赵敏惊得目瞪口呆,简直是比大都城都要繁华富庶,根本看不出什么穷兵黩武导致的萧条景象。 “朱贼,还真是有些手段,把江南百姓唬的团团转。”赵敏自然不相信朱元章朱瀚兄弟是什么好人,全都给归入到了贼人大奸大恶,蒙蔽欺骗了百姓,让他们跟仁义无双的大元对抗。 赵敏跟着人群,来到了应天府城门。 刚想要走进去,却忽然被守城卫兵给拦住。 “站住!你是什么人?” 随着一声呵斥,一名卫兵走上来盘查赵敏。 赵敏穿着打扮跟流民们格格不入,自然就是引起了怀疑。 “军爷,我是来京师考学的士人。”赵敏稳住神态,澹定的说道。 “士人?哪来的士人?”卫兵一听,顿时就放心了一些! 如今的大明王朝,除了原本科举和新学科举之外,在不久之前还重新恢复了京师太学和国子监。 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章下了诏书,凡天下学子,不论出身年龄,只要是忠顺良民,一概可以到京师参加考学,凡是通过考学者,都可以进入太学或者国子监进行学习。 所有考上太学或者国子监的考生,都可以在京师免费吃住用度两年。 条件一开出来,天下许多有志于科举,但又没有做好准备的学子士人,纷纷涌到了京师考学。 毕竟,考取太学和国子监的概率,可比科举大多了,自然就容易一些。 太学和国子监的教习老师们,可以帮助学生们提高自己的水平,能够更加轻松的考上科举。 所以,应天府的官兵对于全国各地永进南京的举人学子们就并不感到奇怪。 应天府城门的守卫,对于这些从全国各地来的学子早已经是见怪不怪。 他们看到赵敏是河南学子之后,也就放下了戒心,简简单单一番盘查了核实身份后就放赵敏进入了应天府城内。 进入应天府成立之后赵敏,就看到应天府城内两侧商铺林立,行人摩肩接踵。 “这江南的富裕果然是如世人说的一般。” 赵敏看着街道两旁林立的商铺,心中不禁发出了感慨,这一派繁荣景象,根本看不出是一个穷兵黩武的王朝京师,反而一派安乐的气息。 金陵城内的景象,让赵敏对朱元章朱瀚兄弟的才能大起好奇之心。 这一番繁华景象,若是没有一身本事,根本就是不可能把金陵治理的如此繁荣。 赵敏初来乍到,先是找到了一个客栈住宿。 店小二看到衣着是一个士人,立刻又是问道,“客官刚来金陵,可是为了入学太学国子监?” “是的。”赵敏点头道。 “那客官今日可是来对了,京师太学明日有公开课,公子若是想去,小人可以代公子去买个号,保管坐个前排好位置。”店小二说道。 “什么公开课?这是什么东西?”赵敏一脸疑惑。 “不论是国子监,还是太学,里面的教授先生们,每一个月都会有两次公开授课,凡是购票者,都可以进去听课。”店小二说道。 “什么?!公开卖课啊,这简直是有辱斯文!”赵敏立刻怒道。 她虽然出身蒙古人将领家庭,但是自从祖父辈就在中原生活,父亲察罕帖木儿也是有名的饱学之士,赵敏自小受到的儒家教育可谓淳厚,自然见不得这种把才学当成商品售卖的行为。 哪知道,店小二却是见怪不怪,说道:“客官你这话说道,英王定下的规矩,既能让太学教授们多赚些养家银子,又能让学子们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去深学,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赵敏听到这个店小二言语不俗,竟然还会冒出来两个成语,顿时就是更加好奇。 “你说,这公开讲课,还是你们,哦,我们大明英王设定的?”赵敏问道。 店小二一听,顿时大为自豪,说道:“那当然了啊!咱们这位英王殿下,无论文武才学,还是人品为人,那都是忠臣良将皇国戚的典范!而且,英王殿下也经常去太学听那些教授大儒们讲课呢!” “英王朱瀚也会去听课?”赵敏立刻捕捉到了这个重要信息。 她已经知道,如今大明皇帝朱元章去了西征陈友谅的湖广前线,在金陵城中只有一个英王朱瀚。 如果去国子监太学听课的话,那就非常有利于赵敏刺杀朱瀚了啊。 赵敏抚摸了一下腰间的宝剑,对于自己的剑法,她是非常有自信的。 只要能够在十步之内,必然能够取得反贼朱瀚竖子的狗头! “那是,英王殿下乃天上文曲星下凡,经常在太学去的,客官,可是想要去了?”店小二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凡是外地来京师应天府的学子,几乎百分百都会想要去听国子监太学的公开课,除了学到许多新的东西之外,还能够借机交际到许多太学国子监教授或者各地的学子士人。 每家客栈也都会借此赚到一笔不菲的辛苦费。 这种可以报家仇国恨的机会,赵敏当然不会错过。 她给小儿五两银子,让给自己买了一个非常昂贵的太学公开课听课的座位。 在安顿好了一切之后,赵敏在客栈里用过了简单的晚饭,然后就走到了街上,准备去探查一下太学的地形,为自己在刺杀朱瀚之后可以全身而退做一些准备。 当赵敏离开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澹下来。 整个应天府城内却还是人声鼎沸,各商铺也都开着门,男男女女们竟然比白天的时候更是多了起来。 凉爽的夜风吹拂在街面上,让赵敏心中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他父王察罕帖木儿活着的时候,父女在街市上闲逛才会有的。 如今在应天府城内她体会到了这种感觉,让赵敏心中不经一阵酸楚。 “现在父王已经没有了,大元朝也毁在这些乱臣贼子手中了,我虽是女儿身,但只要能够杀国贼为大元、为父王报仇,也不枉此生!” 赵敏走在街道上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她本想着看看应天府内的一些阴暗角落,寻找一些大元遗忠之类的帮手。 但是,转悠了一圈后,赵敏却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对于应天府的百姓们来说,蒙元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根本没有什么人有怀念大元的迹象。 甚至于,在应天府夜市的戏台上,每当上演‘朱龙兴洪泽湖击杀鞑皇’戏码的时候,应天府的百姓们都是一个个欢呼雀跃。 赵敏看到这一些,心中早就又气又恼。 “这些忘恩负义的鼠辈,我大元宽仁治天下,怎么他们就一点没有感恩戴德的心思。” 赵敏越想越气,就直接回了客栈睡觉。 等到第二天早上,在店小二的带路下,赵敏出了门往京师太学的方向走去。 因为多给了店小二五钱银子,赵敏就获得了一个绝佳的应天府向导。 从店小二口中,赵敏知道了国子监和太学的区别。 国子监属于原本儒家经典理学,基本都是唐宋儒家学说一脉相承,属于旧学一派。 而太学,则是教授的全是儒家新学,说是新学却也古老的很,因为是南孔供奉上来孔夫子千年绝学,属于‘儒学复古’的新学。 “公子,如今新学好做官,已经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了,比如这太学的课,英王殿下就经常去,而国子监的老学究们讲课,英王殿下却是从来没有去过。”店小二说道。 “原来是这样。”赵敏随口应了一句。 心中对于朱瀚这个大反贼却是更加厌恶。 “孔夫子的儒学乃是正途,那劳什子复古新学,肯定是朱贼搞出来蛊惑人心的东西!说不定,就是那白莲教的鬼神邪说!” 赵敏对于刺杀朱瀚,在心中更是加了一条理由,除魔卫道,捍卫儒学正道。 正当两个人在大街上走着的时候,忽然一阵响亮的锣鼓声从身后传来。 “监国仪仗!” “肃静!” “回避!” 赵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店小二拉着退到了街道边角。 “公子,英王来了,快肃立!” 赵敏紧接着看到大街上的所有人都肃立在街道两旁。 “竟然不需要俯首跪下吗?”赵敏心中忍不住一惊。 按照大元朝规矩,别说是皇帝、监国了,就算是某个州府的达鲁花赤出行,路上的汉人都得跪着回避。 不过,虽然不需要跪着回避,但是英王朱瀚的出行仪仗护卫还是高度戒备的,很快就布置好了警戒。 紧接着,赵敏就看到一行仪仗从街角走了出来。 首先是一系列的旗帜仪仗,分别是‘英王’、‘尚书令’、‘左丞相’、‘中军大都督’、‘太子太保’、‘直隶行省平章’、‘锦衣亲军都指挥使’、‘模范亲军都指挥’、‘应天府尹’等等十几个官爵,整整排了好几十步远的仪仗卫队。 赵敏心中顿时就是一沉,暗道:“这么大的阵仗,就算到了太学,只怕会更加护卫严密,靠我这一柄宝剑,只怕要难以行刺成功啊。” 朱瀚今日如此隆重出行,也是非常罕见的。 整个街道上的百姓们,也都为今日看到气派景象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这么浩大的仪仗,可是给应天府百姓们开眼了啊。 “殿下,今日这么大仪仗,百姓们可都是很高兴啊。”英王府侍卫亲军指挥使蓝玉骑着马在马车旁边说道。 朱瀚坐在马车里,自然也把外面的情景看到一清二楚。 “这两天有高丽、倭国、南洋的番邦使臣来朝觐,就是要把声势搞起来,不能让这些番邦小国把大明看低了。”朱瀚笑着说道。 如今的大明朝虽然没有克复全天下,但是凭借四面出击的雄风,已经是让周围的番邦小国们惊恐不已,一个个的都是着急忙慌的来向大明朝贡投靠,唯恐大明一个恼怒,就派大兵把自己给灭了啊。 特别是高丽、倭国南朝这两个被大明军队驻军的地方,那更是小心的不行。 朱瀚如今是替老哥朱元章监国,自然就要把自己的气势展露出来。 天朝上国,不容冒犯的威严,要从这些使臣们带回各个藩国。 朱瀚一行的仪仗,很快就是进入到了太学之中。 太学的官员、教习们全都上来恭迎,朱瀚摆摆手人,让他们就不再拘泥礼数了,反正这太学里都是自己人,没有那些番邦外人的。 “下官陶广义,参见监国殿下!” 作为大明京师太学的山长,万户陶广义率领众人依旧是行礼完毕。 “万户,你可是消瘦了不少啊,为大明研究新学是大事,可也不能太过劳累啊。”朱瀚看到陶广义又黑又瘦,立刻就是把他扶起来说道。 陶广义,也就是华夏航天梦的第一人‘万户’,因为朱瀚的赏识的关系,可谓是官运亨通,不仅获得了统军万户的世袭职务,而且在开国封爵的时候,成为了唯一一个没有军功却能够封伯爵的人。 万户凭借的功劳,自然就是以军用热气球发明等为代表的的一系列发明创造。 如今更是在朱瀚推荐下,成为了大明京师太学的山长,成为挂着儒家新学名头的‘科学派’领军人物。 只不过,彷佛是宿命一般,自从把热气球飞上天后,万户对于如何飞上天空更加的着迷了,不仅试验制造更大更能飞的热气球,还试图开发其它的飞天工具。 朱瀚可是清楚的知道,除了热气球之外的其它飞天器具是多么的危险,所以早就派卫兵对万户严加护卫,不允许他轻易冒险。 这可是一个千年一遇的科技狂人,绝对不能让他轻易发生危险。 “今日主讲什么课程啊?”一行人进入了太学大堂,朱瀚向太学山长万户陶广义问道。 “回禀殿下,今日讲的是‘五行不足论’!”万户陶广义说道。 “原来是这个,很好,很好!”朱瀚一听立刻就是高兴起来。 中华原生的科技发展史,有一个很大的桎梏,那就是从春秋就开始流行的五行论。 所谓的金木水火土,在许多人心目中就是能够用来解释万物的,甚至于衍生出一套自圆其说的理论。 但是,朱瀚是知道现代科技的原本模样的,且不说浩瀚的各种化合物,就单纯的元素周期表,就绝对不是简单的五行论可以理解的。 所以,在朱瀚签到获得一套科技发展百科后,就把它学了一遍,然后教给了万户陶广义等人,让他们自己去理解发挥。 想不到,仅仅是一两个月的时间,万户陶广义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绩,已经是意识到了五行论的荒谬。 特别是朱瀚在简单听了陶广义的一番理解后,心中更是惊喜万分。 “近代科学的种子,看来已经被我种在万户这些大明人的心中了啊!”朱瀚心中说道。 “好了,准备开课!”朱瀚一声令下。 紧接着,太学的大门在亲军侍卫护卫下打开了,大批早已经得到听课票的学子士人们排队走进了太学。 混在人群中的赵敏,早已经在太学大门外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大门终于打开,跟着众人一起进入了大学大院儿里。 不过刚一进到大院门口,一旁的卫兵就把众人拦下来,让他们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佩剑等我武器通通留了下来。 大元朝的时候,是不允许普通人携带兵器出行的,哪怕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也是不允许的。 如? ?大明朝建立,朱元章下令全国各地的学子众人都可以随意的佩戴刀剑,儒家的君子六艺中自然讲究的就是文武双全,所以让学子们佩戴刀剑自然也是合情合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发明罐头军粮,大明第一份专利证书 随着一阵哗哗啦啦的声音。 各个将要进入太学的学子们纷纷接下了自己的佩剑,交给了旁边的卫兵保管。 赵敏不得不把自己家传的宝剑交了出来。 这样一来,赵敏心中就已经是极度失望。 没有武器,那就算距离朱瀚再近,也不可能有手段去刺杀他,且不说那么多去彪悍的侍卫们,久经沙场的朱瀚也肯定极难对付。 毕竟,朱瀚这个家伙可是在大元禁卫军防守之下,击杀了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的啊。 众人放下了武器,赵敏随着这些学子们进入了太学的大堂当中,太学大堂是大明建立之后,应天府新建的第一座大规模建筑。 整个太学大堂采用的建筑材料,全部都是石头。 太学大堂的高度有十几步,宽也有几十步。 整个太学大堂的外形看起来气势恢宏,如同一座巨大的宝塔一样树立在南京应天城内。 众人入内之后,按照各自门票的座次,找到了各自的座位。 赵敏的座位果然是非常靠前,前面正在讲课的万户,几乎都要吧口水喷到了前排学生的脸上。 万户旁边的人,正是大明英王朱瀚。 但是现在赵敏中没有宝剑,只能恨恨地看着不含这个仇人的脸庞,想要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 直到整个公开课结束,赵敏对于公开课的内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满脑子当中都是朱瀚那张有些英俊的脸庞,竟然在自己的脑海当中久久不散,挥之不去。 带着对朱瀚是深深的印象和刻骨铭心的仇恨,赵敏随着众人一起离开了太学大学堂。 回到了自己住宿的客栈后,赵敏就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在进行以后的刺杀复仇计划。 如果不能杀掉朱瀚这个贼人的话,赵敏觉得自己这一次南京应天府之行,就算是彻底失败。 国仇家恨,是不能允许自己失败的。 当夜晚降临的时候,赵敏躺在客栈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苦苦思索着如何进行一步许复仇计划。 今天的经历让赵敏知道在太学国子监这种公开的场合上,刺杀朱瀚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且不说那么多的王府护卫,就算是那些学子们一旦看到刺杀,恐怕也会扑上来制服自己。 赵敏今天在太学大学堂,可是看到了那些学子们对于英王朱瀚非常的钦佩,甚至可以说爱戴。 湖北,安州。 作为大明新设立的州府,这里是进攻陈友谅的前线大本营。 安州城外,十余万大明军队正在整齐的向前行军,大明皇帝朱元章亲临前线,率领将士们进攻陈友谅的残余势力。 只要把陈友谅的残余势力赶出安州,那整个湖北一声就会全部进入大明的统治当中。 不过大明军队远道而来,而且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已经是疲惫不堪。 如今大明皇帝朱元章亲临前线,虽然要让将士们的士气略微有些提升,但是现在暂时依旧战事胶着。 大明军队的疲惫,陈友谅自然也是很敏锐地捕捉到。 利用大明军队的这种疲惫,陈友谅趁机发动了好几次的突袭,让前方的大明军队一时之间出现了慌乱。 特别是那些湖广招募的兵马,甚至还出现了几次临阵溃逃的事情。 这样一来,朱元章不得不整肃军法,亲自下令将逃兵斩首示众,这才稳定了这些新兵的军心。 朱元章站在安州的城头上,看着长江的战舰,露出了不高兴的神情。 “如今陈友谅占据着优势地形,你们谁能够有方法破解陈友谅的这个防?”朱元章说道,这这时候在他的心中想着若是小弟七五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破解陈友谅的这个局面。 “陛下,如今陈友谅占据的地形优势,而且兵马众多,我们可以派兵采用车轮战,消耗他的人员和粮食。”大明王朝的海军上将胡大海首先说道。 作为大明王朝的海军上将胡大海喊率领的水军进入长江之后,就对陈友谅的水军进行了降维打击,屡屡交战,都是获得了全胜,一直把陈友谅的水军从战舰数百艘,给打到了只有几十搜残破的战舰,逃亡到了西面的四川。 所以在这一次大明的西征军事行动当中胡大海的功劳可谓是排在第一位的,他的话自然也是分量十足,车轮战也能了非常全面的发挥出大明军队的兵员素质和粮食充足的巨大优势。 “这个办法好是好,只不过咱现在觉得应该对陈友谅这个家伙狠一点,什么车轮战的话,会不会让他也有机会休养生息?”朱元章说道。 众人听到皇帝朱元章对于胡大海的车轮计划并不是非常的满意,立刻七嘴八舌地向大明皇帝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陛下,末将我有一个办法,咱们可以派出一直听精锐,从山区当中绕到陈友谅的身后,然后趁其不备发起突袭,只要截断敌军的后路,破坏他们的粮草补给线,陈友谅手下的这五万大军,要想不全军覆灭的话,就不得不往后退兵了。”作为大明军队西征的步军统帅,张定边立刻上前说道。 “哈哈哈,不错,不错,这是一个好办法。”老哥朱元章说道,“张定边,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的话,你可以有些获胜的把握?” 听到大明皇帝朱元章的询问,张定边毫不犹豫的说道: “陛下末将愿意亲率兵马,绕道陈友谅的背后发起突袭。” 一时之间众人对于张定边的这英勇无畏的行为,全都大加赞赏。 朱元章也是非常高兴,他走上前对着张定边别拍了拍肩膀,说道:“很好,怪不得七五经常对我说,只要对战陈友谅,一定要给你机会呢,看来你这一身的胆量,丝毫不输当年的浑身是胆赵子龙。” 听到朱元章说自己是赵子龙,张定边顿时非常的高兴,道:“陛下放心,末将一定不会让陛下和英王失望的!” 张定边亲自率领三千精锐。 从安州城外沿着山路开始迂回到陈友谅军队的侧后方。 与此同时,陈友谅的军中也并没有因为暂时阻挡住了大明军队的进攻就多么的高兴,许多的士兵一个个都是非常的心不在焉。 甚至于,不少的士兵还试图逃跑去投奔明军,其中的原因让陈友谅非常的担忧。 “陛下,如今军中士卒都在传言,说明军在湖北打土豪分田地,贫苦百姓都是分到了许多土地良田,军中不少的士兵听说自己家中分到了土地良田,现在全都无心作战了,甚至于不少家伙还暗暗想要逃走。”大汉国丞相邹普胜担忧的说道。 大汉皇帝陈友谅也是一脸的忧愁。 不久之前,在与明军的交战中俘虏了一些明军士兵,他们都是湖北本地人,其中不少还都是陈友谅的旧部。 从这些人口中得知,大明军队进入湖北之后,立刻进行了打土豪分田地,红巾军士兵基本都是贫苦出身,自然就分到了许多土地,过上了有田有屋的安稳日子。 这样一来……陈友谅的士兵们就再也不能澹定了啊。 要知道他们加入红巾军不就是为了杀鞑子过好日嘛。 如今,大明军队在湖北打土豪分田地,人人都过上了好日子,那他们还有什么再继续拼杀的动力,还不如放下兵器回老家过安稳日子呢。 甚至于,在陈友谅的军中已经开始暗暗传言,对战明军打赢的话,湖北的家人们就要失去刚刚分到的田产,若是打输的话,只要不丧命,那就以后可以退回老家去种田过日子。 陈友谅凭借自己的军事才能暂时稳住了对峙局面。 但军中的士气却是一落千丈,可把他给急的不行。 “哼!他朱重八可以打土豪分田地,朕难道就不可以嘛?” 陈友谅忽然心中一动。 在一旁的大汉丞相邹普胜也是眼前一亮,“陛下的意思是也要学明军的策略?” 陈友谅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既然军中士兵们都是想要田地,那就给他们分好了,朕听说,朱重八给湖北百姓每人分田十五亩?” 邹普胜连忙说道:“陛下说的没错,明贼大肆邀买人心,人人都是十五亩良田,不分男女老幼。” 陈友谅捋着自己的短胡须,笑着说道:“朱重八太小气了,这样好了,朕就给湖广百姓们每人分田三十亩,是他朱重八的两倍!” 陈友谅想要反攻湖广,必须要把士气给搞起来,现在反正是画大饼,索性就画的大一些。 邹普胜听到之后,也是赞同的点点头,“陛下说的对,如此一来,将士们肯定就会士气大振!” 随后,陈友谅又和邹普胜商量起如何用这件事情鼓舞士气! 作为大汉士兵的待遇,自然更要高一些,直接定到了每人六十亩良田的政策。 这个消息一出,原本低迷的士气顿时提升了一大截。 大汉军中人人都期盼着打回湖北,然后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不过,陈友谅画的这个大饼,并不是能忽悠住所有人的。 不少有见识的士兵一番盘算,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这个高的分田地,只怕要把湖北所有富人地主全都杀光才够。 但是,杀光所有富人地主,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而是明军的那个十五亩土地比较靠谱一些。 大汉军中对于‘打土豪分田地’的讨论愈发热烈起来。 虽然有人质疑是否能实现,但是大多数的士兵都是非常高兴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场突袭打断了大汉士兵们对于‘打土豪分田地’的美好憧憬。 夜幕降临,大汉军队营地外的山岭中,大明征西将军张定边率领三千精锐已经准备就绪。 “将军,前方敌人的哨兵,已经被我们除掉了!”一名明军千户上来禀报。 张定边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大手一挥,“全都换上汉军服,悄悄靠近!” 随着一声令下,三千多名明军士兵立刻换上了之前缴获的汉军军服。 在夜色的掩护下,张定边率领三千精锐开始了突袭计划。 “什么人,站住!” 随着一声喝令,陈友谅麾下的兵马发现了一支靠近大营的队伍。 这一支兵马穿着汉军服饰,一看就是自己人,但是夜色太黑,看不清旗帜,不知道他们是那一支兵马。 “兄弟,我们是从渝州来送辎重的!”为首的一名军官说道。 此人正是张定边,眼看着就要靠近汉军大营,却遇到了汉军暗哨,只能耐心与之周旋。 “渝州?” “运的是什么辎重?” “口令是什么?” 汉军暗哨连连发问,但是明显放松了警惕,慢慢靠近了上来。 “都是渝州的咸鱼和腊肉,用来劳军!”张定边笑着说道。 听到是咸鱼和腊肉,汉军哨兵顿时大为高兴,走近之后刚刚想要去看看咸鱼和腊肉,却忽然觉得一阵剧痛从身后传来,随即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架起火箭,快去埋火药!” 张定边一刀解决了卫兵,连连催促手下。 汉军的暗哨肯定不止这一个,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才行。 随着一阵麻利的准备,张定边率领的明军士兵立刻做好了突破汉军营墙的准备。 轰! 轰轰! 随着几声黑夜中的巨响,明军布置在汉军营墙下的火药发出了惊天巨响。 汉军的营墙也随着巨响,化成了一堆破烂木屑和土块。 不过,张定边并没有着急发起突袭,而是下令再发射出飞天火箭。 嗖嗖! 轰轰! 轰轰轰! 又是一阵惊天巨响,不过,这一次全是在汉军营地中爆发出来的。 整个汉军营地,彻底陷入了混乱。 张定边看到时机已到,立刻手持长枪,站起身子向着前方一挥手,对身旁的士兵们大声喊道: “兄弟们,封侯的军功就在前方,随我去抢啊!” “杀啊!” “杀啊!” 随着一阵惊天的喊杀声发出,陈友谅的汉军立刻陷入了惊慌当中。 “不好了,陛下,贼人偷袭!” “快保护陛下!” 陈友谅的中军营帐也是被一发飞天火箭命中,发出了熊熊火焰,只不过陈友谅在外面巡营,躲过了这一个大劫难。 不过,这个惊吓,还是让陈友谅的脸色铁青。 “所有火把都点起来!” 随着张定边的突袭,汉军营地内一片惊慌,人人都是谨慎防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不过,这一切也都是张定边的声东击西的策略。 在一顿勐打勐冲后,张定边就率领士兵们火速退出战场,直接扑向了后方的汉军屯粮城。 没有兵力支援的屯粮城,很快就被张定边骗开城门,随即陷入了一片火海。 数万汉军的辎重粮草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当次日天亮的时候,张定边早就率领兵马全身而退了,只留下了焦土一片的屯粮城,还有军心大乱的数万汉军。 面对没有粮草的局面,哪怕陈友谅手段再厉害,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唉!只能是退兵了啊!” 陈友谅看着满地的焦土,无奈的说道。 一旁的邹普胜等人,也都是无计可施。 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了粮草,再打下去,那就是找死跟本没有胜算。 但是,一旦现在退兵,那明军肯定趁机逼近,渝州的土地将会再也拿不回来了啊。 “陛下,是不是再坚持一下,让渝州等地速速筹备粮草运来?”一名部将依旧是不死心的劝说道。 陈友谅摇了摇头,“没有可能了,朱元章不会给我们机会等到粮草运来的!” 如今一旦退兵的后果,陈友谅当然是知道的,可是若不退兵,那可就真的是没有后路了啊。 “退守西川,然后利用天府之国的优势,向北夺取关中,也不失为诸葛亮的天下大计!”大丞相邹普胜说道。 陈友谅等人也都知道,邹普胜乃是安慰众人的心思,大家也都是没有人戳破。 汉国军队的撤退,可谓是非常的干脆果断,等张定边率领三千精锐回来复命的时候,没有想到汉军竟然退兵了。 张定边的这一次突袭,把汉军的所有粮草都给烧掉了,让大明军队在接下来的对峙中,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陛下,此乃末将的本分!”张定边立下了大功,却是不骄不傲。 朱元章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对于小弟朱瀚挖掘到的张定边这个勐将,心中是别提多么喜爱了啊。 “只不过,敌军虽然粮草损失,但是士兵损失并不多,陛下还应该小心他们狗急跳墙!”张定边继续说道。 对于张定边的建议,作为大明皇帝朱元章说道:“不错,传令!全军立刻加强戒备!” 对于取得的突袭胜利,明军上下都是一片欢欣鼓舞。 不过明军戒备了好几天,只看到汉军屡屡出兵游弋,却死活不见汉军进行攻击。 一连好几次以后,朱元章立刻意识到了不太对劲儿。 他连忙派出兵马去试探进攻,万万没有想到…… 此时的汉军已经是完全的样子货,根本就没有多少抵抗,立刻就是不战而溃。 明军轻易就攻下了汉军的营地,但是早已经是一座空城。 望着空空一片的汉军营地,朱元章露出了十分惋惜的神情。 “唉!可惜啊!” 他扫视了一圈张定边、胡大海等将领们,用手指着一圈汉军营地说道。 “若是七五在此,肯定不会让陈友谅如此轻易退走!” 众将领们听到这话,一个个全都是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 “英王多谋善断,若是在这里,陈友谅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啊!” “是啊!” “对啊!” 。 。 。 陈友谅率领大军退走。 也就意味着获得三峡天险的保护,明军自然就暂时放弃了追击。 朱元章下令以张定边为湖北行军都元帅,镇守湖北,防止陈友谅的反扑。 而他作为大明皇帝,亲自坐镇汉阳,指挥大明军队继续向南平定湖南一带。 湖南一带虽然没有陈友谅这样的强大势力,但是当地的土司和蛮族众多,特别是湘西一带,更是遍地山贼土匪,属于朱瀚重点交代过的剿匪要害之地。 “湖南贼人,全都是被蒙元欺压的贫苦百姓,如今大明兴立,朕爱民如子,对于这些被逼上歧途的百姓,全都一次性赦免,只要在三个月之内下山向官府报备,全都可以获得赦免,并且获得每人二十亩的永业田!” “朕的这个诏令,只发这一次,三个月之后,还有当强盗者,一概毁山撅洞,让这些冥顽不灵之徒无处藏身!” 老哥朱元章的这一道《示湖南百姓诏》,虽然是满篇的大白话,但是却是效果显着! 短短不到两个月,湖南危害数十年的匪徒,立刻就是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一些顽固分子,也根本不是大明精锐的对手,又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湖南各地的乡绅读书人就帮助大明军队消灭了残余的土匪。 整个湖南,顿是一片安平景象! 各地官员也都是安守本分,竟然从原本的大乱之省,变成了一派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良善之地。 因为湖南的大治,大明皇帝朱元章又是下令免除了湖南两年的田地税赋,让百姓们休养生息、恢复生产。 特别是从江南调拨来了大批的低价食盐,让缺少食盐多年的湖南顿时得到了极大缓解。 整个湖南一地,对于新兴的大明王朝立刻一片拥护! 退回渝州的陈友谅听到湖南如此轻易被朱元章摆平后,立刻就是忍不住哀叹。 “湖广两省,只怕再也不是朕的了啊!” 在得知老哥朱元章平定湖广之后,朱瀚立刻就派人给湖广送去了一大批的军粮。 这一批军粮,可不是普通的粮草,而是应天府最新发明的罐头军粮。 “殿下,这一批新式军粮,可以让湖广大军吃一个月!” 大明应天太学山长万户陶广义向朱瀚说道。 这一批军粮罐头,全都是采用的马口铁制作,其中的技术要点,全都是万户带领手下的弟子们完成的。 “万户,你可是又立了一个大功啊!” “有了这样一批军粮,哪怕是湖广这种湿热之地,也可以大批屯粮草,不怕短缺了啊!” 朱瀚对于万户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这个马口铁罐头技术的攻克,虽然朱瀚是关键指路人,但是他并不抢功劳,以他如今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再多的功劳了,只需要把万户等大明技术狂人的热情激发出来,就可以获得突飞勐进的自我发展。 华夏大地,从来都是一片物资丰饶的宝地! 但历史上却是屡屡发生各种天灾人祸。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因为华夏地盘太大了,一个地方丰收的时候,另外一个地方灾荒,却不能及时支援粮草赈灾。 而朱瀚把马口铁罐头技术发明出来后,就可以在丰收年大规模的屯积食品罐头,毕竟这玩意的保质期长达数年,甚至可以有几十年的变态储藏方式,根本不用担心饥荒时候缺粮食了啊。 而且,有了大批马口铁罐头技术后,也省掉了跨越千里转运粮草的大规模损耗,按照古代的交通线运输能力,一千里的转运粮草,往往在路上就要损耗掉一半的数目。 “利国利民的大功,其实乃是殿下功劳,下官不敢贪功!”万户立刻谦逊道。 朱瀚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也只是提出一个想法,真正落到实处的人,不还是万户嘛!” “那也是殿下的独创,下官绝对不敢贪功!”万户非常认真的说道。 “哈哈,这件事情已经是你的功劳了,你想要推也推不掉了。”朱瀚笑着说道。 他怎么可能跟自己手下抢这种功劳呢。 万户一脸不解,疑惑的向朱瀚问道:“殿下,此话何意啊?” 朱瀚从怀中掏出一张厚实的精美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串文字,还盖有礼部、刑部、户部三司的大印。 “殿下,这是何物?” 万户立刻被上面礼部、刑部、户部的三司大印给镇住了啊。 乖乖!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是三司联合大印? 朱瀚用手一指,“此乃专利证书,也是大明王朝的第一份专利证书!” “殿下,何为专利证书?”万户陶广义又进入另一个知识盲区了。 随后,朱瀚就给万户解释了一番什么是专利证书。 特别是里面的专利费享用五十年,更是让万户整个人都吓傻了啊。 “殿下,这,这可,可不敢开玩笑啊!”万户几乎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啊。 他可是听明白了,这专利权力一到手,从今往后,全天下的人只要买一份软铁罐头,那就是给他缴纳一份钱。 就连大明朝廷想要买这些罐头食品,也就是相当于给他送钱。 这么巨大的财富,万户是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财帛动人心,谁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招来祸患。 “哈哈,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专利权,乃是你和本王共有,也就是我们一起合股做的这个生意。”朱瀚笑着说道。 万户心中担心什么,朱瀚自然是一清二楚。 但是,这个专利权的巨大利润,朱瀚想要跟万户一起分享。 因为,只有巨大的利益刺激,才能让大明的百姓们明白,发明创造就是金钱、前途和荣誉! 只有这样,才能让大明百姓们发挥出巨大的聪明才智! 所谓的‘千金市骨’,也就是这个道理。 “下官多谢殿下!” 最后,万户也是明白了朱瀚的用意,痛快得答应了下来。 “哦,对了,以后这大明的罐头食品,采用的铁皮,全都是叫做万户铁!” 朱瀚最后又说道,毕竟马口铁这名字是有历史原因的,如今自然不能再叫做马口铁。 索性就是以万户为名字。 “万户铁?”万户陶广义顿时感觉受宠若惊。 这个名号一出,只怕天下人都要知道他万户陶广义了啊。 “没错,就是万户铁!而且,这种罐头,以后也就是叫做万户罐头!” “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万户用自己的聪明才学,让天下人免于饥馑,这万户罐头的钱,挣得应该!” 朱瀚的话一说完,不仅是万户愣住了,随行的所有人也都是愣住。 他们都被朱瀚的大手笔大格局给震惊到了啊。 自古以来,在儒家的教化下,天下人都觉得不能谈钱,谁要是公开谈钱那就是非常的下作行为。 但是,朱瀚却是偏偏把钱挂在了嘴边,让天下人都看见了,不再因为谈钱而感到惭愧。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们这份钱挣得应该,怕什么!” “而且,大明天下,谁想要挣钱,那就可以自己发明创造,自己去申请专利!” “谁给大明百姓创造了福祉,谁就受到大明官府的保护!” “大明百姓的专利权,受到大明官军的保护!” 如今的大明王朝,虽然是新兴创立,但是朱瀚有充足的信心,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大明的工农商都给蓬勃发展起来! 而想要鼓励工商,那就必须得鼓励新技术的发明创造! 专利权的保护,自然也就是势在必行! “殿下深谋远虑,实乃大明社稷之福!” “天下苍生之福啊!” 万户带领一帮官员,顿时对着朱瀚一片崇拜恭敬的话语。 。 。 。 朱瀚制作的这一批供应大明官军的万户罐头,刚刚运到湖广,立刻就是让大明将士们陷入了狂热当中。 这一批万户罐头,全都是用江南的猪肉和海鱼制作,属于是难得的荤腥。 而且,为了保证食品的质量,增加防腐效果,这些罐头里面的盐分可是加的非常多! 甚至于,朱瀚尝过一口之后,都觉得舌头都被腌入了味。 不过,这些咸厚厚的万户罐头,对于缺少食盐的湖广一带来说,却是非常受欢迎的美食! 大明官军士兵用一罐万户罐头,能够在湖广百姓手中,轻松换到一斤新鲜的猪肉! 而且,双方都是感觉自己大赚特赚。 大明士兵吃到了新鲜的肉食,当地百姓则是利用这些罐头,获得了珍贵的盐罢,毕竟这万户罐头包装严密,携带又方便,而且价钱还比卖盐买肉便宜呢! 所以,不过是短短的一两个月! 第一批运到湖广的军用罐头,就被士兵们消耗一空,显示了强大的受欢迎程度! “七五这小子,造的东西太好吃了,士兵们不仅很快吃光了,就连卖也卖的利索呢!” 朱元章看到士兵们把万户罐头火速消耗一空,顿时就是感到一阵无语。 这些万户罐头,本来打算让士兵们随身携带,充当应急军粮的。 如今倒好,大明士兵们首先吃光的就是这些万户罐头。 老哥朱元章立刻写信给朱瀚,说明了湖广罐头受欢迎的程度,想要让朱瀚把这万户罐头做的难吃一些,防止士兵们消耗太快。 哪知道,朱瀚接到老哥的信后,立刻就是用自己的方式给了他回复。 “万户罐头,管够!” 信中只短短一句话,就让老哥朱元章更加无语了啊。 当然,不仅是有这一封信,还有大批的万户罐头一起被运到了湖广。 这一批的罐头数量更多,而且花样品种也是更多。 不仅有之前士兵们大为喜爱的咸肉罐头和鱼罐头,还有了一大批黄豆罐头、桃子罐头、山楂罐头等等。 因为花样太多,甚至让支持军需的胡惟庸都不认识这些新奇玩意。 “陛下,如此多的军粮罐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是屯在仓库?还是发给士兵呢?”胡惟庸小心翼翼的向大明皇帝朱元章问道。 若是之前,朱元章肯定要把它们囤起来,防止士兵们一口气给吃没了的。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啊,朱瀚都已经说管够了,那就放开约束,让士兵们去吃好了,等到他们吃吐了,那就不用担心以后应急军粮被提前吃掉。 “七五说了,不论多少,都是管够,都发给将士们!” 朱元章大手一挥说道。 很快,湖广的大明官兵们就开始把这些万户罐头给吃的够够的。 除了一些肉类鱼类罐头外,数量最多的黄豆罐头、芋头罐头、土豆罐头等玩意儿,很快就成了大明官军将士们极其讨厌的食物。 但是,偏偏是这些廉价的罐头,乃是大明军队中供应数量最多的,更加让士兵们感动一阵头疼。 许多不受欢迎的主食罐头,被大明士兵们嫌弃的如同泔水一般,当然这也不是大明将士们胡说八道,大明皇帝朱元章在连吃几顿主食罐头后,也是立刻回忆起了当年走街串巷要饭的经历。 没办法,这种主食类的罐头,就是有一个难吃的巨大问题,特别是如今的大明朝缺乏许多香料,对于主食类罐头来说,只能多加盐巴了,这就让食物又难吃又齁咸。 历史上的近代军队,无论是英法,还是德美俄,他们的主食罐头也都是出了名的难吃,属于是罐头的无解难题。 想象一下,在罐子里泡了两个月的羊肉泡馍,那得是个什么味道! 许多的主食罐头,很快就被大明士兵们拿到外面换其它新鲜食物或者卖掉。 毕竟,这些主食罐头虽然难吃,但是毕竟盐分和油料充足,对于穷人来说,已经算是改善伙食! 如此一来,许多的主食罐头就在湖广四处可见。 陈友谅安插的一些密探,就把这些‘万户罐头’送到了西川陈友谅的军中。 ...... 四川,成都。 不久之前,陈友谅率领手下的大汉军队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击败了本地的元军残余势力,轻而易举的攻占了四川全部地盘。 时隔一千多年,又一个大汉帝国在成都出现。 陈友谅率军刚刚平定四川不久,就得到了湖广密探发来的这一批‘万户罐头’。 在听说了湖广这一批‘万户罐头’的来历后,陈友谅顿时就是陷入了沉思。 特别是,当陈友谅试吃了几个万户罐头后,更是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唉!” “如此美味的东西,朱重八手下的士兵们,竟然已经是吃够了吗?” “那明军的物资到底得充盈到何等地步,连这个万户罐头都已经是吃够了啊?” “明军如此厚实的补给,岂不是可以很快就积攒起充足的物资进攻朕的四川?” 陈友谅发出的担忧,绝对是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 “陛下,明军虽然粮草充足,可我们如今占据四川天府之国,只要稍加休养,必然可以拱卫自保!”大丞相邹普胜连忙说道。 紧接接着,邹普胜就对陈友谅提出了建议,在四川这里休养生息,轻徭薄赋,利用天府之国的强大生产力休养生息,储备粮草,防止朱元章向自己发起进攻。 对于邹普胜的建议,陈友谅立刻就是予以了采纳。 “丞相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就交给丞相去办了,不要忘了我们之前说过的。” “朱重八兄弟能够在湖广、江南实行打土豪分田地,那我们在四川自然也不能落后于他,我们在四川也要打土豪分田地。” “对于那些土豪劣绅一定不要手软!” 四川这里的土豪,对于他们这些湖广的红巾军来说,全都是外人,湖北的红巾军战士们对于四川的地主可没有什么同情。 陈友谅计划把四川的所有地主统统给杀光,把他们土地抢到自己的手中,然后分配给手下的将士们。 不过对于这个建议,邹普胜觉得有些太过于激进。 邹普胜当即对陈友谅说道,“陛下,四川还是有不少可以用的文人的,如果把这些地主全部杀光的话,那就等于得罪了所有的四川士绅。我们可以先采用分化瓦解的方式,然后再打土豪分田地。” 陈友谅听到邹普胜的话,立刻问道,“丞相,可是有什么办法用来分化瓦解他们?” 邹普胜说道,“陛下,我们可以先开科取士,只要是能够来给我们做官的人,那就可以给他们一些免税的特权,让他们保留自己的土地。这些人竟然来投靠我们,那我们就相当于把土地分给了他们,对于那些不肯合作的地主,我们可以用手段没收他们的土地。”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土地都要没收,许多土地,咱们可以学一学朱重八,用他们的策略来赎买这些土地。这 样一来,也可以避免一些太过于激进的反抗。”听到邹普胜的话。陈友谅顿时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陈友谅笑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 “丞相,如今我们若是在四川开科取士,你觉得应该取多少人为好呢?” 听到陈友谅的话,邹普胜却是摇摇头,“陛下,我们开科取士,无非就是为了拉拢四川本地的是乡绅地主,许多地主却不一定有才学能够考上我们的举人进士什么的,那样一来,就会选上一批穷酸文人来给我们当官,给了穷酸文人免除租税的特权,对于我们在四川站稳脚可是没有什么用处。” 原来,邹普胜的计划,并不是要真的选拔人才。 而是要通过这开科取士的方法,给那些肯合作的四川大地主乡绅们一个合作的空间。 只要这些人能够来给陈友谅当官效力,那就让他们保留自己的土地。 如果他们不肯合作,那就杀光他们,抢光他们家财,别人也就说不出什么了啊。 听到邹普胜的话,陈友谅顿时大为开心。 这个方法只要一经实施的话,那么四川的许多大地主乡绅们肯定就会成为陈友谅的强大助力。 陈友谅笑着说道,“丞相果然是好计策,那朕就决定了在四川实行那察举制,丞相觉得如何?” 邹普胜笑着点点头,说道,“陛下果然是熟读史书,通晓古今,没错,臣的建议就是采用汉代的察举制。” 所谓的察举制,其实就是相互之间推荐做官的一种制度。 对上古时代的秦汉来说,算是一种比较先进的官员推举选拔制度。 但是对于早已经实行了千百年的科举制元明时期来说,这绝对是制度上的一项退步。 如今的陈友谅,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去搞真正的科举,这也不过是用来拉拢四川大地主的手段而已。 所以,什么人才不人才,对于陈友谅来说,根本不重要。 其实他自己也瞧不上那些读四书五经的文人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五星皇帝朱元璋!大明第一功臣朱瀚 在接触了一些江南的儒学新学之后,他对于那些新的儒家学说,也是非常的欣赏。 所以,陈友谅从湖广逃进四川当中,还是带了许多钻研儒家新学的文人,真正有用的人才,其实是这批人,而不是四川的这些旧式的儒生。 与邹普胜的商议之后,陈友谅立刻下令在四川境内举荐人才,让各地驻军的将领们推荐自己统治区内的地主当官。 所有得到推荐的士绅豪强,必须要来成都拜见陈友谅。 经过陈友谅的一番最终选拔,大批的四川地主士绅,被陈友谅任命为当地的县令等各大小官吏。 只不过,这些官吏的权力,因为有红巾军驻军的存在,实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但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出路了,这一番选拔官员也是看人下菜,那些实力不强的地主,哪怕自身有相当的才学名望,也是得不到官职任命。 甚至于,不仅得不到官职任命,紧接着陈友谅就发布了打土豪分田地的旨意。 整个四川境内的红巾军立刻火速行动起来,大批的地主相继被安上了私通元朝蒙古人的罪名,统统被抄家,壮丁被迁徙到了自贡等盐场矿场充作苦力。 整个四川当地的地主人家几乎被清扫了一大半。 但是这样一来,也把四川当地的土地控制在了手里。 利用这些土地,陈友谅在四川大规模扩军,把原来从湖广带入的军队数量,从五万暴涨到了十五万之多。 而且,这十五万人全都是人人有田地的军户,类似于唐朝的府兵。 每一个兵丁,都能分到至少三十亩的土地。 这可不是那些缺水干旱的旱田,而是在天府之国平原,靠近江河有充足水源的上等良田。 通过这一系列的打土豪分田地的手段,还有之前推荐士绅担任官员的一些举措,陈友谅迅速在四川站稳了脚跟。 他在站稳脚跟之后,正式宣布,把大汉帝国的都城从湖北汉阳迁到了成都。 如此一来,大汉帝国的都城之内变成了四川成都。 四川的人才纷纷涌向了成都城内,凭借着四川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陈友谅在四川竟然展现出了一番有为雄主的气势。 所有大汉红巾军士兵的士气也为之一振。 陈友谅在四川打土豪分田地的消息也是很快传到了朱元章的耳朵里。 此时的朱元章,已经平定了湖南、湖北两地。 从湖广到广东的大片土地已经连成了一片,如此一来,也不怕陈友谅进兵东犯,可以相互支援。 得知陈友谅在四川也实行打土豪分田地之后,朱元章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陈友谅这个家伙,这一番作为可以说是画虎成猫。” 四川本来就是一个交通闭塞之地,再加上易守难攻,极容易让手下的兵丁们有懒惰懈怠,他现在又把四川的土地统统分给了士兵。那么让士兵们有了安乐窝,再想要攻出四川,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啊。 朱元章对于人心的把握,不得不说比陈友谅可是高了一个档次。 如今的大明朝虽然也有依旧打土豪分田地。但是,对于土地的事情,却不是简单的分给手下的士兵,而是分给众多的贫苦农民。 然后,从这些农民的手中收缴赋税,征集兵丁。 否则的话,把所有的土地都分配给士兵,就会造成大片的富贵老爷兵。 衣食无忧,又没有什么进取心的富贵老爷兵,可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 在得知了陈友谅在四川的一系列举措后,朱元章在也不把陈友谅视作一个巨大的威胁。 朱瀚对于陈友谅在四川打土豪分田地行为,也是觉得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 他对老哥朱元章说道,“哥,这样一来,陈友谅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我们只要紧守安州一带,陈友谅就再也不可能侵犯到湖广境内了啊。” 老哥朱元章点了点头,说多:“没错,陈友谅这厮,想要学汉昭烈帝刘备,但是天下有几个人是汉昭烈帝刘备?而且他把手下士兵往四川的肥沃土地上一扎,再想让这些士兵动起来,可就是难上加难了啊,没有了高昂的士气,那就再也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啊。” 朱瀚对于老哥朱元章的分析也是非常赞同,他点点头说道:“现在陈友谅已经不足为虑,我们最后的敌人也就剩下蒙古人了啊。” 老哥朱元章点头说道,“没错,现在湖广、广东、福建都已经安定下来,就剩下北方的蒙古人了。徐达也早已经发来捷报,河南、山东已经基本平定,现在剩下的就是大都还有关中等地。” “七五,你觉得应该怎么先取关中,还是先取大都?” 如今的大明军队可以说是三线作战。 首先,一线是平定陈友谅的战斗,另外一线则是朱瀚布置在高丽、倭国等地的开拓战争。 而剩下的一线则是徐达率领的北方向蒙古人发起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作战。 朱瀚笑着说道,“现在陈友谅不足为惧,唯一剩下的就是蒙古人,那自然是要稳扎稳打,不用急于一时,大都的蒙古人已经是毫无斗志,我们就让他慢慢的放血,若是把他们杀的狠了,全跑到草原上,可就没有那么容易给他们放血了啊。” 朱元章自然知道,朱瀚后续策略,就是让蒙古人大批的退往草原。 然后再从辽阳和幽云一带向北,以堡垒战术推进到草原上,逼迫蒙古人在草原上重新上演一遍西征大迁徙。 对于让徐达西进关中的战略,朱元章也是非常的赞同。 现在大明形势一片大好,不论是北上大都还是进攻关中,其实都是根本没有什么难度。 大明军队战斗力绝对是天下第一的。 “七五,西进关中,可是仅次于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千古奇功啊。”朱元章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朱瀚笑道。 “咱觉得,让徐达西进关中,你率军北上大都,来一个分兵两路,如何?”老哥朱元章说道。 “让我去收复幽云十六州?”朱瀚一听这个建议,顿时就是一愣。 老哥朱元章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收复幽云十六周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咱觉得让你去是最合适的,而且徐达收复关中,也肯定要防备南面的陈友谅,还要防备西北的蒙古人,腾不出手来的!如果让你去直接攻略大都,那也能加快蒙古人滚出中原的步伐,咱可是听说了,蒙古人看到自己维持不下去了,在大都一代可是横征暴敛,毫无顾忌,早一点儿把他们赶出中原,也早一点儿让百姓们得到喘息的机会。” 朱元章的话倒不是没有根据胡说,根据各路密探的回报。蒙古人因为觉得自己的帝国维持不住了,对各地的抢掠杀戮。是一点儿都没有顾忌,河北的许多城镇因为抗拒缴纳高税赋粮草,竟然被蒙古人整村整村屠杀。 让徐达西进关中,然后朱瀚亲自率军收复大都幽云十六州,也算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战略。 不过,朱瀚听到这个建议后,却想都没想就给直接拒绝。 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不懂老哥朱元章的心思? 其实这是朱元章依旧没有死心,想要立自己为皇太弟,他的想法一直没有变。 让朱翰率军收复幽云十六州,就是想让他有更高的威望。 如今太子朱标已经正式册封,而老哥却依旧没有死心,还想着让自己当皇太弟。 这个想法,可是非常危险的。 也就是现在大侄子朱标年龄还小,若是稍微再大一点,就极容易引彼此之间的不信任和嫌隙。 “哥,这个建议我不赞同,既然北伐的大任交给了徐达,那么就不宜再从他手中再分兵了,现在大明军队的兵力,也是已经是有些紧张,新兵的话也是来不及训练,不宜分兵!” 朱瀚这番话,倒是让朱元章谨慎了许多。 如今,大明王朝虽然四面出击,但并不是倚仗着兵力众多的数量优势,而是更多的依靠精兵强将为主要的军队思路。 徐达手中的兵马众多,但在整个庞大的北方战场来说也似乎不是那么够用。 所以,若是分兵的话,的确增加攻打关中的难度。 朱翰毫不犹豫,拒绝领军收复幽云十六州! 也是明确的向老哥朱元章表示了自己根本没有当什么皇太弟的想法。 老哥朱元章自然也是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对朱瀚说道,“哎,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咱也不勉强你了,驱逐鞑虏的事情就交给徐达慢慢的去做吧。” “不过徐达的军中,新军数量不是很多,一旦把蒙古人驱逐出中原,那将来的大战机会可就是少了,不如把常玉春、蓝玉、陈宝刀等人通通派到徐达军前效力,让他们相互磨练一下配合。也算是练兵了,怎么样?”朱瀚建议道。 老哥朱元章立刻点头,说道:“嗯,不错,七五,你这是一个好主意,陈友谅不经打,肯定是不敢再进兵湖广,常遇春,蓝玉这些人若是不去杀鞑虏,恐怕以后真的是要没有什么机会立军功了啊。” 在大明军队当中,徐达属于是最受信任的存在嫡系将领,手下的军队都是他自己训练完成。 而其他的军队,通通都是朱元章、朱翰亲自训练掌控的。 也就是说,徐达手下的军队属于自成一系! 而朱瀚朱元章手中的军队又是另外一系,如今天下即将大统一,把两股军队混合为一股,就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毕竟,朱元章和朱翰非常信任徐达,但是手下的将士们,却未必能明白这样牢不可破的交情。 必须要让各个将领之间加强合作和信任,防止有什么隔阂与猜忌。 金陵城内,赵敏走在金陵应天府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心中却是一阵阵的心酸和焦虑。 来到应天府已经一两个月的时间了,她身上的所有金银盘缠已经花的差不多。 原本的客栈也几乎快要住不下去了,但却依旧没有得到什么刺杀朱瀚的机会。 好几次在太学里面见到了朱瀚到场,但因为手中的兵器都被提前收缴,根本没有行刺的机会。 今天又是一次机会,又一场太学公开课的讲演。 赵敏听说英王朱翰今天还会到太学来听这一场公开课,她便花光了身上最后一点儿钱财,让客栈的店小二替自己买了一个太学公开课的前排座位,想要寻找完成最后的一次机会。 赵敏带着自己的宝剑,但这宝剑却也只是装装模样。 因为她真正实施刺杀的兵器,乃是头上的那根特殊打造的发簪。 今天的赵敏,依旧是女扮男装,不过穿的确实一件道袍,穿道袍就可以佩戴相对宽松的道冠和发簪。 她头上的这根发簪乃是用寒铁打造,上面又被她精心的用剧毒淬染过。 赵敏用一条狗曾经试过发簪的毒性,可谓是见血即死。 所以,今日这一场太学的公开课,就是赵敏最后的拼死一搏。 若是不能刺杀朱瀚,那她也要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金陵城内,所谓不成功便成仁。 不过。 很可惜的是,今天的这么重要的行动,赵敏却是自己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那就是她睡过头了啊! 竟然错过了今天的太学公开课的时间。 她脚步匆匆,向着太学的方向走去。 今日若是不能刺杀朱瀚成功,那她就再也没有接触英王朱瀚的机会了啊。 她身上几乎已经是身无分文! 过了今日……那客栈的老板就要把她给赶出来。 正当赵敏神色匆匆往前走的时候。 却忽然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车嘎啦啦的声响。 当当! 当当! 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从身后传来。 赵敏转身往后看去,只见是一辆富贵华丽的四轮马车在自己身后行驶。 这种四轮马车,乃是金陵城内最新上市的新奇物件。 这四轮马车拥有高大的车架和四个精致的轮毂,听说不仅行驶起来平稳顺滑,而且人坐在里面毫不颠簸,不像是原本的那种两轮马车,坐上一两日就能把人颠的浑身散架。 赵敏向旁边闪开道路,想要让马车走过去。 但是,马车却忽然在她身前停了下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 马车上的人看着赵敏,笑着说道:“这位兄台,可是要去太学?” 赵敏一听,看了马车上的人,却忽然就是一愣。 因为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大明英王朱瀚。 虽然隔着薄薄的纱窗,但她依然能够看清里面的人脸。 “你是,你是?” 赵敏顿时激动的浑身一颤,心脏也是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害死自己父亲的大仇人就在眼前,她如何能够不激动? 因为剧烈的激动,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红色,如同是害羞一样的绯红色。 让她整个人在朱瀚看起来,竟然有了娇艳欲滴的俊俏模样。 朱瀚看着眼前的这个穿着道袍的女子,立刻就是笑了起来。 他在太学的公开课上,已经好几次见过这个女扮男装的俊俏女子啊。 这个年头,肯花大价钱去太学听课的女子,可是不多呀。 这个女子虽然穿着一身男装,而且脸上又用一些黑不熘秋的东西涂抹过,但依旧不能遮掩这些伪装下的绝色美貌。 今天仅仅从旁边一闪而过,朱瀚就认出了她。 现在邀请她与自己同乘马车,一是出于对她女扮男装身份的好奇,二是也想与这种标新立异的佳人有独处的机会。 如今的朱瀚,早已不是原本的懵懂少年,各江南美女、高丽新罗婢、倭国女早已经让他大开眼界。 所谓食色性也,见到美女来一个搭讪,自然是正常不过的。 朱瀚看到这个眼熟的美女,只觉得她是一个女扮男装,喜好去太学听课的人,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把他视为必杀目标的女杀星! 对于朱瀚的搭讪,赵敏也是吓了一大跳。 她不知道英王朱瀚这个狗贼,怎么会突然在大街上向自己发出乘车的邀请呢? 这时候,赵敏看了一眼朱翰的马车。 前后有十几个浑身都是杀气的护卫紧紧跟随。 而且,在朱瀚的四轮马车厢内,似乎也有两个侍女在里面服侍,也不知道是真正的侍女,还是那种扮做侍女的护卫。 反正赵敏看了一眼,立刻觉得这车厢里面实在是过于狭小,自己若是发难,未必是能有成功的机会。 那一群护卫距离太近,最近的不过一两步,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刺杀,就要被他们先打倒在地。 正当赵敏犹豫的时候,朱瀚觉得她是有些不情愿上了自己的马车。 毕竟,眼前的这个可是一个女子,面对自己一个大男人的邀请,要是如此轻易的就上了车,那可就是不正常。 “好吧,既然姑娘不愿意上车,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朱瀚微微一笑,随即让护卫驾车向前走去。 “什么?姑娘?”赵敏一听到这个词,心中顿时一惊。 原来他早已经看穿了自己女扮男装,竟然还邀请自己上车! 这个浪荡贼子! 赵敏心中又羞又怒,甚至于还有一些恨,恨自己刚才的犹豫不决。 若是自己刚才进入了马车之内,一个暴起偷袭之下,说不定朱瀚此时已经是命丧当场。 赵敏带着失落的神情来到了太学。 果然,因为自己来的太晚,太学大门已经是关闭了,不允许外人再进入,哪怕手中有着昂贵的太学大堂课的门票,赵敏也是被太学护卫拒之门外。 赵敏非常的不甘心,但也是毫无办法。 她只能是失落的在太学周围徘回。 过了没有多久,太学的大门打开了,然后里面一辆四轮马车缓缓走出来。 这一次,赵敏立刻认出来了,正是那英王朱瀚的马车。 她鼓起勇气迎着马车走上前去。 果然,赵敏一走到前方。 那个四轮马车又是停了下来,英王朱瀚又是从窗口探了出来。 “姑娘,你果然是来晚了,没有进去是吧?” 朱瀚看着这个女子,笑着说道。 赵敏点了点头,“不知兄台要去哪,可否带我一程?”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笑了起来,“你连我去哪都不知道,我如何能带你,顺不顺路还不一定呢。” 赵敏一听,顿时就是慌了起来,自己这一句话问得,可真是破绽百出。 朱瀚旁边的护卫们也是警觉了起来,纷纷用警惕的目光看来。 朱翰却觉得,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可能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找自己,又紧接着问道。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让我帮忙吗?” 赵敏这时候也是豁出去了,直截了当的对朱瀚说道,“我知道你就是大明的英王殿下是不是?” 朱瀚笑着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朱瀚。” 赵敏听到确认,立刻就是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就是抽出手中的宝剑,或者拔出头上的毒发簪,解决到眼前这个大贼人,但是理智让她知道,这样的成功概率完全是一个零。 “实不相瞒,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听来太学听课。这太学的票,实在是太贵了,不知英王殿下可否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在太学听课?” 赵敏也从刚才那一声姑娘的称呼当中,知道朱瀚这个登徒子狗贼肯定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 既然如此,她就来个将计就计。 眼前的女扮男装的美女,好一个踏实肯学的奇女子啊。 朱瀚立刻对赵敏说道,“不要灰心,如今大明新兴,注重儒家新学,不仅仅是太学一地,大明已经决定在应天府开设太学女学,专门招收像姑娘这样肯钻研儒家新学的女子,姑娘可以直接去女子太学啊!” 朱瀚的话,让赵敏顿时又是一惊。 “什么?女子的太学?”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数千年来都没有过女子太学,历史上的所有的才女,都是从家学当中学出来的,从来没有哪一个朝廷说是要设置女子的太学。 听到朱瀚的话,赵敏脸上露出非常惊讶的神情。 朱瀚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他提出这个方法的时候,不仅是下属官员们,就连老哥朱元章也都是非常的不解的。 他们想不明白,让女子去学那些儒家新学,到底有什么用处? 朱瀚却是明白让女子学习的巨大好处。 正如后世的伟人所说,女子能顶半边天。 朱瀚心目中的大明,可不是复制历史上的那个封建王朝大明! 而是想要一个从封建王朝迈进近代社会的新兴大明。 这样一来,就不仅仅需要大明千万男人去努力,也需要同等数量的女人去努力。 而一群文盲一般的女子,或者说只知道酸腐圣贤书的女子,对于近代社会来说,根本就是没有多大的用处的。 只有让她们学习到儒家新学这一个科学入门,才能够造就一批新型的人才。 这一批女子太学生,不需要去出任什么官职,或者做什么研究,哪怕仅仅是让她们在家里相夫教子,对于大明社会来说也足以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朱瀚始终坚信一句话,那就是一个英雄的母亲必然能造就一个英雄的孩子,这句话对于如今的大明王朝来说特别的实用。 毕竟现在的社会局面就是男人主外,女子主内。 女子几乎所有的任务就是相夫教子,若是一个懂得现代人文科技的女子成为一个家族的女性掌权人,那对于大明的某一个家族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朱瀚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白色的小卡片,直接递给了赵敏手中。然后对他说道, “姑娘,你凭这个名贴,就可以直接略过初试,进入到女子太学的复试当中,祝你好运。” 朱瀚随即就坐回马车当中,一声令下,马车缓缓的向前走去。 正所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朱瀚虽然喜欢,可并不是火急火燎的初哥儿,这种邂后也是别有滋味。 可怜朱瀚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美女真正的动机,其实是刺杀他自己。 若是他知道的话,只怕早就掏出腰间的火枪,瞬间把这个美女给给崩掉了的。 管你什么绝色美女,只要对老子的安全造成威胁,立刻让你灰飞烟灭! 不过,朱瀚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自己遇到一个举世罕见的奇女子,等到马车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朱瀚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傻乎乎的,竟然没有想到问一下这个女子的名字。 “这要是以后见再见面的话,那可不就是有些尴尬了啊?” 不过,朱瀚也已经是见多了女子,对于眼前的这件事情,也并不十分在意。 如今应天府的事情实在是太忙了啊,虽然老哥朱元章已经回来主持朝政了,但是许多的新兴事物,还是需要由自己亲自出马的,没有精力多想其他。 特别是,最近自己正在忙着筹备女子太学、还有应天府皇家军官学校的事情,更是让朱瀚忙碌的脚不沾地。 今天能够来到太学,听万户陶广义的公开课大讲座。 已经是百忙之中抽出的一点空闲时间。 大明王朝的皇家军官学院校,是朱瀚在大明刚成立的时候,就挂在心上的一件大事情。 要想把大明王朝建设成一个近代化的强大帝国,一支强大的军队那就是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而一支强大的近代化军队,最重要的中坚力量就是它的中下层军官,这些中下层军官是军队的真正掌控者。 有了一群靠谱的中下层军官,那就能够把一群士兵管理成为一群听从命令的战争机器。 封建时代开始,所有人已经认识到了纪律和基层军官的重要性。 只不过,封建时代的军队掌控人,其实都是大大小小的军阀。 哪怕是皇帝,其实也是一个大的军阀。 他们使用各种落后的手段来约束和训练士兵,往往忽略了中下层军官的正规化。 近代军队的重大改进,就是把中下层军官的训练和指挥采用了一套完整的正规化流程。 大明的皇家军官学校,就是包含着朱瀚的这个宏大心愿创立的。 朱瀚今日要去的地方,正是应天府城外的皇家军官学校。 他准备去视察一番,看看这一所寄予厚望的皇家军官学校在成立之后,里面的运行情况是如何的。 毕竟,这里面可是承载了大明近代军队的精英们。 望着朱瀚缓缓离去的四轮马车。 赵敏拿着手中的那个银色小卡片,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说实话,她对于太学里面的那些所谓的儒家新学,没有丝毫的兴趣,每一次在听的时候都感觉头晕。 特别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万户陶广义开讲的时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儿,赵敏听在耳朵里都是能够听懂,但是把它们连在一起之后,却是感觉云山雾绕,浑然抓不到重点。 现在,这个所谓女子太学里面,肯定也都是这样的东西,立刻就是一阵头疼。 但是,刚才听朱瀚的语气,似乎对于那个女子太学寄予厚望,说不定以后就能在那里经常见到朱瀚,多一些下手刺杀的机会。 赵敏手拿着那张银色的名贴,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若是不去这女子太学,自己身上的盘缠也是不够用的,要是手中没钱,立刻就会被那个客栈老板赶出来露宿街头。 赵敏思索再三,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别的出路,只能是硬着头皮去打听一下这女子太学的事情。 说不定自己将来刺杀狗贼朱瀚的机会,就是在这女子太学之中呢。 “狗贼朱瀚,你自取死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赵敏心中恨恨的想到。 。 。 。 金陵应天府,城外南山。 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山野岭,蒙古人在江南驻扎的时候,曾经在这个南山周围圈起了一大片地,用来在城外游猎。 自从朱元章率军攻占了金陵之后,南山附近的这一大片猎场就被收归了官府。 只不过,朱瀚并没有按照朱元章原本的意思,把这里分给士兵和江南的百姓们,而是保留了起来。 当时的目的,正是想要把它设置成一座军官学校。 如今大明皇家军官学校就坐落在金陵城外的南山。 这里四周草木茂盛,只有一条宽阔的大道通向了树林山中深处。 在树林深处,原本是蒙古人在此修建的打猎休息用的园林。 如今,园林已经被改建成了大明皇家军官学校。 随着一阵阵的号角声响起,大明皇家军官学校的午间自由活动时间到了啊。 罗贯中吃完了饭,走在军官学校的树荫大道上,手里捧着一本彩色插图的炮兵训练手册,一边走一边用心的背诵着里面的条文。 罗贯中自从在浙江决定弃文从武之后,就自己一个人来到了金陵应天府。 他的老师施耐庵,如今已经是官拜礼部尚书,而且还是作为大明皇帝朱元章的从龙之臣入的内阁。在大明当中,施耐庵说话是分量十足。 看到自己的当初的弟子前来投奔自己,施耐庵立刻就是把他引荐给大明皇家军官学校。 施耐庵觉得,自己的学生罗贯中想要弃文从武,那也不能从大头兵开始,恰好朱瀚筹备的这个大明皇家军官学校,乃是将来大明武将的翰林院,自然要把自己的得意弟子罗贯中安排进去。 因为有自己老师施耐庵的推荐,罗贯中进入大明皇家军官学校的过程可谓是非常的顺利。 再加上他年纪轻轻,如今不过二十来岁,也正好符合大明皇家军官学校的录取标准。 而且他自己通晓文学史料! 对于新兴的儒家新学也是非常有研究,可谓是顶尖人才。 进入大明皇家军官学校之后,前两次考核罗贯中得到了所有教官将领们的一致上优的评定。 对于罗贯中来说……自己已经算是在大明武将领域里展露头角。 不出意外,将来大明的将领当中必然会有他罗贯中的一席之地。 而且,在大明皇家军官校中,罗贯中选读的科目是最受大明皇帝朱元章和英王殿下重视的新兴课目-----炮兵。 大明开国的大功臣就是炮兵,屡屡在战场上树立奇功。 随着大明王朝的建立,各种火炮的技术更是突飞勐进的发展。 对于火炮的应用,已经是发展到了一门专业的学科。 作为大明炮兵战术的推动者! 朱瀚自然要在大明皇家军官学校当中设立炮兵这一个学科。 罗贯中这种通晓古今,可谓是拥有超高文化水平的人,自然就被选拔到了炮兵学科当中。 罗贯中也不负众望,对于炮兵这个学科也是非常的喜爱。 甚至于,罗贯中闲暇的时候,书写自己最为喜爱的三国志通俗评话的时候,都喜欢写着写着就写上一句‘三声炮响’。 虽然经过大明皇家军官学校的炮兵专业培训后,罗贯中已经知道三国时代无论是魏蜀吴,谁哪一家都不可能拥有火药武器。 但他对于火炮的喜爱,已经是按捺不住了啊。 每一次写三国志通俗评话的时候,要是不加上几句‘一声炮响’,那就总感觉缺点什么,罗贯中走在大道上,一边走着,一边默默背诵着炮兵学科的操练手册,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必背科目。 知识面从三磅炮到四十八磅炮,甚至还有七十二磅的海军重型炮,至于这个火炮为什么以磅为单位,罗贯中也是一头雾水。但是作为近代军队的一个标准特征,那就是严格执行操典,无论理不理解,先执行了再说。 所以,对于手中有些晦涩难懂的《炮兵操练手册》,罗贯中虽然是有许多不太明白,但是第一原则就是要把它熟背。 他一边走着一边背诵着《炮兵操练手册》。 忽然,没有注意前方,一下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哎呀!”罗贯中差点摔倒。 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将官常服的年轻人,正在自己的面前。 在这个年轻人的身后,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护卫! 罗贯中定睛一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将领军服上竟然是挂着三颗金星,而且有两条宝剑条纹。 年纪轻轻就是上将军? 罗贯中的心中大为以后惊骇。 “你是什么人?”朱瀚被眼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撞了一个满怀,要不是自己经常勤习武艺,只怕被他给撞倒了啊。 “罗贯中,大明皇家军官学校的一期生。”罗贯中连忙说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朱瀚顿时感觉世界真是奇妙。 他从施耐庵口中听过,说他自己有一个学生想要进入皇家军官学校就读。 当时朱瀚就大手一挥,给了施耐庵一个特批令。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特批的那个人,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罗贯中。 作为《三国演义》的忠实爱好者,朱瀚没有想到大作家罗贯中竟然投笔从戎来到了自己的麾下,真不知道《三国演义》还能不能顺利问世。 朱瀚看到眼前的罗贯中,只见他相貌堂堂,身材中等,浑身上下有一股干练精气神,很显然,皇家军官学校的三个月训练,让他身上扫出了原本的文人气息,全是雷厉风行的军人气质。 “原来你就是罗贯中。”朱瀚笑了起来。 “你听说过我?敢敢问阁下是?”罗贯中有些发蒙。 这时候,从旁边闪出了一个中年人,对罗贯中说道, “此乃英王殿下!罗贯中,你还不速速参拜!” 罗贯中一听,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就是名闻天下的英王朱瀚,顿时便激动了起来。 “在下罗贯中,见过英王殿下。”罗贯中啪的一个立正行礼。 行的礼是抱拳礼,作为一支近代化军队的标志特征,朱瀚早已经下令在皇家军官学校当中取消了原本的一切跪拜礼。 除了在跪拜大明皇帝之外,其余见所有人都是执行这一套全新的军礼! 也就是挺胸抬头立正,然后在胸前振臂胸甲,或者是抱拳行礼。 罗贯中看朱瀚的眼光中透露出无比的景仰。 对于他来说,朱瀚与朱元章兄弟二人可谓是天人的传奇。 从古到今也没有如此厉害的人,不过四年就建立了一个如此强盛的大明王朝。 哪怕是当年的汉高祖刘邦,也不过是三年入关中,然后共用了七年才定天下。 如今大明虽然没有彻底铲除与蒙元残余势力和陈友谅等地方势力,但明眼人都已经知道,大明气势如虹 ,扫除这些割据势力,已经是时间早晚的事情,根本没有当年刘邦项羽不分胜负的鏖战。 所以,罗贯中一看到眼前活生生的大明英王朱瀚,立刻就是激动起来。 原来这就是大明第一功臣! 作为全新的军官将领制度,朱瀚设置的新军制度中,基本上采用了更加简洁利落的近代军官服饰,只不过保留了华丽的装饰,通过服饰上的金星徽章纹路等来区分官职大小。 整个大明朝,皇帝朱元章的新军戎服是五颗金星! 太子储君的戎装服是四颗金星,但是他们都是不属于将领官职,而是君主。 《最初进化》 真正的将领官职,是以三颗金星的上将军开始。 整个大明挂上将军衔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仅有英王朱瀚,开国公徐达,开国公汤和、开国公周德兴。 还有皇帝陛下的便宜老丈人除阳王郭子兴。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改土归流,大明帝国阶段性统一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有资格挂三颗金星的上将军衔。 “罗贯中,你也来这军校三个月了?”朱瀚问道。 “回禀殿下,我来军校三个月整。”罗贯中说道。 朱瀚点了点头道:“那你说说,学的是哪個科目?” 罗贯中连忙道,“回禀殿下,在下学的是炮兵科。” “炮兵科?” 朱瀚一听罗贯中学的这个科目,心中顿时大为赞赏,“炮兵课可不好学啊,里面内容新颖又繁多,你可有信心能够学好?” “殿下放心,末将现在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时时刻刻都是在背诵手中的这步兵训练操典!”罗贯中举了举手中的步兵科目操典。 这厚厚的一本操典,里面全是朱瀚签到获得的近代军队炮兵条例。 里面内容庞杂,用词遣句非常简练! 只要能够把里面的条例全部背诵,然后训练出来的话,那大明的炮兵水平,可以直接跨越到后世的18世纪炮兵的水训练水平。 对于当今整个天下来说,堪称是绝无敌手。 随后,朱瀚又对罗贯中进行了一番详细的交谈。 交谈之后得知,罗贯中的学习水平果然是非常的高超,一本厚厚的《炮兵操典》几乎被他掌握了七八分,而且还不是那种简单的纸上谈兵,往往都有能够提出许多自己的想法,还有疑问。 朱瀚作为这个炮兵学科的创立者,自然能够从更高的一些维度上给罗贯中一些帮助和解惑。 如此一来,罗贯中对于朱瀚的崇拜之情,更是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一旁随行的护卫等人,看到朱瀚的神情,都是不禁露出对罗贯中的羡慕的神色。 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英王朱瀚对于这个叫罗贯中的军校学员是真的非常器重的。 甚至于为了罗贯中,朱瀚把今日来军校视察的其它行程都给取消了,全部用来跟罗贯中详谈心得。 在一旁的大明皇家军校的第一任校长周德兴,在旁边也是大为惊奇。 朱瀚其实心中有一个恶趣味。 作为历史上四大名著之一,罗贯中的军事政治水平,一直都是被许多人怀疑或者说是不信任的。 因为《三国演义》里面的许多军政手段虽然有历史书上的原型,但也经过罗贯中的一番加工,就显得过于戏剧化。 特别是其中的许多军事计谋,让几百年来的读者们态度两极分化严重,一些人觉得里面都是不堪不值一提的小说家言。 另一边则是觉得能够从中学到真正有用的军事技能,比如说在大明末年造反的后金,女真人就经常把《三国演义》这本小说拿来当兵法奇书看。 朱瀚十分好奇,罗贯中在进入自己设立的大明皇家军官学校之后,到底会有何等的才能发挥。 经过一番详细的交谈后,朱翰觉得罗贯中学习刻苦,但是真正的军事水平如何,依旧是也没法说。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周德兴看出朱瀚的心思,开口说话了,说道:“如今大明用人之际,你们也不可能有什么安安稳稳读书,陛下早就说过要以战代练,到下个月开始,你们就要去战场上实践一番的。”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好奇起来。 他看着罗贯中,又看了看周德兴,然后说道: “以战代练,这是一个好主意,不过,罗贯中他们要去哪里以战代练?” 如今大明可是四处开战,倭岛上石见银山一带,那里虽然战争规模不大,但是战事频繁,可以用来练兵的,高丽至辽阳行省一带,对于蒙元的残余势力和当地的女真叛逆,也是用兵不断。 最近的则是在中原对于蒙元残余势力的进攻。 “殿下难道忘了嘛,湖广行省发来军报,云南蒙元梁王,鼓动的贵州一带的土司进发湖南。陛下已经决定从湖南派大军向贵州开始反击。” “哦,对了,对了!原来是这里,是贵州啊!”朱瀚一听,立刻就是想了起来。 前两天,他跟老哥朱元璋商量定下的这件事情呢。 蒙元设立的云南行省,地盘是相当大,不仅包括整个云南,还包括大半个贵州,还有部分的四川一带,往南的缅甸等地,也都是属于蒙元的云南行省。 蒙古人在那里设置了一个梁王,然后联合当地的云南总管段氏,也就是历史上大理国皇族段氏后裔一起统治云南行省。 此地汉人势力非常的匮乏,蒙古人联合大理皇族在当地建立的统治相当的稳固,如今已经成了威胁大明西南腹的重大隐患。 老哥朱元璋与朱瀚已经是定下了进兵贵州,打掉那些依附蒙元朝廷的当地土司。 “我想起来了,这贵州的战事可是非常的重要,你们这些炮兵去了贵州可是大有所为呀。”朱瀚说道 朱元璋对于进攻贵州的军事行动,没有派太多的兵马。 因为贵州山路崎岖,兵马太多的话,后期补给是一个大问题。 大明仅派出了三万精兵,这三万人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全都是朱瀚亲自操练的新军。明军新军以火枪、火炮、长矛和精锐骑兵为主,肯定是能在贵州这个战场上立奇功。 罗贯中听到朱瀚的勉励,立刻就是激动起来,“谢英王殿下,在下一定不负殿下期望,杀敌报国,博取军功!” 大明王朝这一次对于贵州一带的征讨,并不是穷兵黩武,而是迫不得已。 贵州这个地方处于四川、云南、广西、湖南的交界地点。 虽然道路崎岖,山岭遍布,是一个很穷困的地方,但位置极为重要。 这个地方的土司,因为蒙古人在云南经营时间很长,梁王巴扎拉瓦尔密对于贵州的这些土司有很强的掌控力。 在他的鼓动下,贵州的这些土司向湖南的明军发起偷袭。 时不时的就去捣毁当地的屯兵屯田地点,大肆劫掠周围的牲畜、粮食等。 明军在当地的统治陷入了混乱当中。 所以朱元璋和朱瀚数日之前颁布了军令,湖南3万精兵向贵州进攻。 贵州的土司可谓是时间久远,在当地的各族百姓当中流传着一句话,叫做百年的皇帝,千年的土司。 最时间最长的水西土司,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国时代的蜀汉时期。 当年的三国蜀汉丞相诸葛亮,南征孟获,路过水西一带的时候,水西土司那时候就已经存在。 他们积极投靠了蜀汉朝廷大军,帮助诸葛亮开山,提供粮草和提供向导等,获得了蜀汉的肯定和册封。 从那时候开始,水西土司就以当地的土霸王存在,一直到了现在一千多年。 所以,对当地的百姓来说,土司的话,那简直就是神明旨意一样。 水西土司。 贵州宣慰司宣慰史龙赞,此时正在自己的宣慰使营寨中焦急的来回踱步。 作为当地传承千年的土司之家,龙赞所在的水西家族可谓是拥有超强的审时度势能力。 如今天下大事,已经异常明晰。 大明王朝如猛虎一样横扫天下,四处征战不休。 隔壁的湖南被明军三下五除二就被平定了,盘踞在湘西一带的土匪、土司等纷纷被斩杀一空,剩下的人老老实实当了顺民,不然就沦为明军的刀下鬼。 这么强悍的大明王朝,让水西土司龙赞已经是心惊胆战。 偏偏在这个时候,云南的元朝梁王巴扎拉瓦尔密,派人让贵州土司频频向湖南的明军发起袭扰。 水西土司龙赞迫不得已,也是派出了300精兵去进犯湖南。 但是他的心中却已经是惶恐不安。 如今蒙古人倒行逆施,在中原马上就要被彻底赶出去了啊。 现在云南的梁王巴扎拉瓦尔密,也只是苟延残喘。一旦明军腾出手来派出大军向西南进兵,那自己这传承千年的水西土司家族恐怕就要首当其冲倒大霉了啊。 龙赞今年不过才17岁,属于是非常年轻。 虽然年轻,但早已经是久经历练,对于大局的掌控能力还是很厉害的。 虽然害怕明军,但是龙赞也不敢违抗云南的梁王把扎拉瓦尔密的意思。 梁王手中可是有将近10万蒙古大军在云南驻守的,一旦与蒙古人交战,那水西土司家族也一样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 正当龙赞因为进跟随蒙古人进犯湖南而心惊胆战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名贴身奴仆的声音。 “启禀主人,播州杨氏派人来求见主人。” 播州杨氏乃是贵州东部的另外一个势力强大的土司家族,虽然也是一个贵州当地的土司家族,但播州杨氏的祖上却不是当地的蛮夷,而是唐朝末年太原迁徙而来的汉人家族。 经过数百年,播州杨氏已经与当地的各族土司一般无二了,除了顶了一个杨氏的汉性之外,他们与当地各家土司互为联姻关系紧密,可以说,整个贵州的土司家族中,东边以播州杨氏为最强,西边以水西土司为尊。 水西土司家族乃是出身当地蛮夷,没有姓氏,所以只能以水西土司为称呼。 听到是播州杨氏派人来,龙赞立刻派人把使者请了进来。 见到龙赞波波州杨氏的使者立刻就是焦急的说道,“土司大人不好了,明军已经发了军令,调集湖南数万大军,准备向贵州杀来了。” 听到这话,龙赞立刻心中一沉,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啊。 “大明朝的军队听说是天兵天将一般的厉害呀,连蒙古人的怯薛禁卫军都抵挡不住,大元皇帝都战死在了扬州。若是杀到贵州来,那还不把各家土司给杀的鸡犬不留?”龙赞非常担忧的说道。 播州土司杨氏的杨元鼎听到明军将要进攻贵州的时候,跟现在的龙赞是一模一样的反应。 甚至于,杨元鼎心中的恐惧比龙赞还要大上许多。 毕竟亳州杨氏位于贵州的东部,挡在了明军进攻贵州的第一线。 明军最为强悍的攻势,必然会让播州杨氏遭受最为惨重的损失。 所以播州杨氏土司首领杨元鼎已经是下定决心,要联合贵州的各部土司抛弃蒙元朝廷,投向大明朝。 这样一来,才可以避免自己在明军的进攻当中覆灭。 要想投降明军这件事情,实施起来并不简单。 贵州的各家土司互为姻亲关系,其实相当于大家都  是一个结盟的状态,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播州杨氏不顾其他各家土司的想法,自己单独倒向了明军。 那以后在贵州就无法和其他家共存了,双方也会陷入巨大的信任危机。 只有各家共进退,那不管是元朝也好,明朝也好,都会把他们重视起来,让各家土司继续维持在当地传承千百年的权力和威望。 播州杨氏首领杨元鼎的想联合水西土司以及其他土司立刻倒向明军,杀掉自己地盘内的蒙古人,向明军投诚。 对于这个建议,水西土司龙赞心中是基本赞同的。 但是他毗邻的位置距离云南的蒙古人最为接近,一旦杀掉蒙古人,云南的梁王巴扎拉瓦尔密肯定会翻脸。 蒙古人的怒火首先就要倾斜到水西土司这里。 所以东边儿的播州杨氏害怕明军,西边儿的水西土司害怕蒙古人,双方就必须得商量好一个万全之策,才能让贵州的各家土司共同进退。 不过,播州杨氏和水西土司相互在商量却很是麻烦。 如何投降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如何避免自家遭受损失,都是他们犹豫不定的事情。 湖南明军的进攻步伐,却没有丝毫的停止。 随着应天府最后一批兵马的到来,行湖南行军都元帅汤和率领大军向贵州东部的播州土司杨氏发起了进攻。 播州土司杨氏虽然是当地的霸主,但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明军,却没有丝毫的招架能力,只能凭借险峻的地形节节抵挡。 仅仅是十天的功夫,播州杨氏就丢掉了靠近湖南的七八座城池,数万的人口都被明军一口吃下。 播州杨氏损失的兵马虽然不多,但士气已经是一片低落。 播州土司杨元鼎心中焦急万分,知道要是再不向明军投降的话,那等到明军再打上十天半个月,自己的老巢播州恐怕也要被攻陷了啊。 所以,他顾不得水西土司等各家的反应! 独自派人向大明行军都元帅汤和发出了求和的请求。 在得到播州杨氏的求和之后,汤和却显得不急不忙,他并没有因为播州土司的求和高兴,反而是心中希望播州土司杨氏继续抵抗。 这时候,作为副将的郭英确实有些不解。 “汤大哥,咱们若是收降了播州杨氏,那可不岂不是就是省了许多力气,为何却说要考虑考虑,没有立刻答应他们呢?我看,这波州杨氏也是很老实的,又是送儿子来当人质,又是给咱们提供牛马,搬运粮草,还要给咱们开山辟路,这已经算是很听话的了呀。” 听到郭英的话,汤和一笑,他对郭英说道,“郭老弟,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在我进军之前,陛下和英王就已经跟我说过了,贵州的战事胜利,不在于各家土司归附,而在于把当地改土归流!” “改土归流?什么是改土归流?”郭英一脸疑惑。 他是一个粗豪的武将,对于什么是改土归流根本不懂。 而且,郭英不久之前才从淮西调来湖南,对于湘西一带的剿匪和改土归流没有见过。 “所谓的改土归流,就是把当地土司占据的土地收归朝廷所有,然后分给当地的驻军和百姓,让他们以后缴纳赋税时候,不再向土司缴纳,而是向朝廷缴纳。” “归流的话,则是把当地的所有权力和官职,从原本土司手中收回到朝廷,原本土司统统废除,治理当地百姓的人从土司换成朝廷的流官,几年一任轮流执掌。” “这么做下来,就避免了新一波的土司诞生,这就是改土归流。” 听了汤和的解释,郭英顿时大为赞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陛下和英王果然是深谋远虑,我看贵州这里的各家土司,真如同土皇帝一样,咱们俘虏的那几个土司士兵就誓死不降,我原来还以为他们是冥顽不灵了,现在看来是忌惮这些千年土司,只知道土司,不知道朝廷!” 汤和点点头说道: “没错,这些俘虏的家人妻儿,都在土司的掌控当中,他们若是投降了,那全家恐怕也得丧命,所以播州杨氏想要投降,那就必须接受改土归流,否则的话,绝对不答应,反正我们也不要着急,那就慢慢的进攻。” 不过,不过既然播州土司杨元鼎派人前来求和。 汤和还是利用这个时间修整了一下士兵。 同时把播州土司想要求和的消息派人快马送往应天府。 朱老哥朱元璋在接到汤和的军报后,立刻就把朱瀚找来商议。 “七五,播州杨氏果然是不经打,这才打了不到半个月,他们就派人向汤和求和投降,你觉得咱是不是可以先答应下来,改土归流以后再说?”老哥朱元璋说道。 对于贵州这一带的情势,朱元璋还是比较了解的。 那里地形崎岖,山路十八弯。 这么一个穷困的地方,如果一个个打下来的话,那么没有一年两年,恐怕是做不到的,这需要消耗大批的人力物力。 老哥朱元璋觉得,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北方征讨元军残余势力上。 听到老哥朱元璋的话后,朱瀚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应该坚持原来的策略,一定要拿下贵州,完成改土归流。否则贵州一旦留下这些土司,日后必成大患。” 朱瀚说的这话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今这些土司跟着蒙元屁股后面进犯湖南,大明出兵讨伐,算是师出有名。 如果一旦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在各家土司见识了明军的实力之后,必然不会乱惹是非,让明军没有理由拿他们开刀,无法实改土归流。 到那个时候,一拖再拖之下,就极其容易把这些土司问题拖延成难题。 历史上的大明王朝,对于贵州的攻略中,包容了这些土司。 大明进攻贵州的时候,各个土司纷纷向明军投降归顺,而且都表现的极其顺从。 哪怕是当地的明军将领马烨,对贵州土司首领奢香夫人百般羞辱。 想要激起他们的反抗,然后借机镇压消灭土司,完成改土归流,却也让他们给硬生生忍了下来。 历史上的贵州土司忍辱负重的能力,让人叹服。 而一直到了明朝末年的万历时,当地的土司看到了明朝的虚弱! 趁机爆发了奢安之乱,贵州土司造反就消耗了大明将近一半的国库,为以后大明走向末路,埋下了一个巨大的祸根。 所以,如今有朱瀚在,自然不能允许贵州再有这些土司为隐患。 朱瀚继续强调,“老哥,我们必须控制贵州的土地,也必须统治贵州的人口,这些土司可以给他们富贵官职,也可以让他们保留各自的宗族,但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待在贵州这个地方。” 朱瀚对于这些土司也并不是想赶尽杀绝,只不过是不能允许这些土司政权在贵州继续存在。 朱瀚紧接着说道:“我们应该派人去告诉汤和,继续坚持原来的策略,让汤和也转告播州土司杨氏,还有其他的贵州土司。让他们知道我们大明不允许一个土司自治的贵州存在,无论他们的土司存在了多长时间,上千年也好,数百年也好,通通都要变成大明的领地,实行流管管理。” “当然,他们这些土司可以保留各自的家族财产,迁徙到其他地方,而且在其他地方还可以让他们继续有自治权利,只不过这个地方绝对不能是贵州。” 朱翰准备以后把各个土司迁徙到辽东和高丽等地,跨越上万里距离可以把他们分化瓦解。 只要是各家土司迁徙到辽东,那他们就再也没有盘根错节的势力。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迁徙,大明朝廷也可以继续对土司进行分化瓦解,让他们在中原各地分散落户。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点点头说道,“七五,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那咱就不变了,听你的!” “来人!传咱圣旨,派人去告诉汤和,就说咱和英王已经商定,这贵州土司的事情,维持原来的策略,不准改变。让汤和告诉播州杨氏土司,他们要想投降活命,那就乖乖的献土投降,交出播州的土地,还有人口,播州土司杨元鼎若是答应,那就让他亲自来应天府,咱给他加官进爵的!” “谁要敢顽抗,那就是死路一条。” 商定好了如何处置贵州土司,朱元璋紧接着又是说道: “七五,现在徐达已经在河南做好了准备,随时准备进攻关中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叮嘱他的吗?” 朱瀚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蓝玉、常遇春等人带去了大批精锐和粮草补给,已经是万事俱备,咱们在应天府等着他收复关中的好消息就行。” 北方的蒙元残余,除了一个王保保之外,剩下的也就只有李思齐、博罗帖木儿等人还比较能打。 其他的元军将领,统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根本不是徐达的对手。 况且如今在大明军队中,已经是装备了大批的火枪、火炮,这些火药武器威力巨大,任元军再是骁勇善战,只要挨上一发,那立刻就是命丧当场。 所以,掌握了先进火药武器的明军。 再加上徐达、常遇春等百年一遇的天才将领,自然是没有什么失败的可能。 这时候,老哥朱元璋忽然又是说道,“对了,七五,昨天你在太学搞的什么动静,好像放了一个大炮仗,声势震天啊,咱在皇宫里都是听见了啊。” 朱瀚听到这个话,不禁就是尴尬一笑,昨天的时候,他在太学工坊中与万户陶广义等人在研究制造蒸汽机,却不想因为制造的工艺出现问题,那个好不容易造出来的蒸汽机,发生了锅炉爆炸。 那动静,可谓是声势震天,连在数里之外的皇宫内都是清晰可闻。 大半个应天府的百姓们都以为发生了白日炸雷。 幸亏朱瀚知道这锅炉的危险,在试验的时候让众人都躲在远远的位置上,这才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上的损失。 朱瀚笑着说道,“哥,我正在带着万户他们研究怎么烧开水呢!” 听到朱瀚的话,老哥朱元璋顿时就是一愣,“啥?烧开水?开水有啥可烧的?” 朱瀚笑着说道,“哥,你还不知道,这烧开水,可是如今最强的工艺,谁要是  能把开水烧好了,可是关系国计民生!” “反正,我已经给他们许下了承诺,谁要是把这开水给烧好了,那就奖励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 这话一出,老哥朱元璋顿时也是一惊。 黄金千两啊!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过这么多的黄金。 “烧开水?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烧开水法?”老哥朱元璋说道。 随后朱瀚就把自己正在实验原始蒸汽机的事情告诉给了老哥朱元璋。 详细地讲了一遍什么是蒸汽机,然后就是蒸汽机的原理。 老哥朱元璋听到一半,就立刻意识到了其中巨大的好处。 “七五,你说的这玩意一旦造出来,岂不是只要有煤炭烧水,那就可以不用牛,不用马,就可以让船舶和车马自己走?” 对于老哥朱元璋的这番话,朱瀚也是大为惊奇! 果然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一通百通啊。 他仅仅说了一个蒸汽机的提供动力的原理,然后老哥朱元璋就立刻联想到了蒸汽机的应用。 不得不说,这一份天赋天和聪明劲儿,如果让老哥朱元璋搞发明创造的话,恐怕也不输万户陶广义等人的。 朱瀚竖着大拇指对老哥笑嘻嘻的说道,“哥,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无论是人,还是牛马,力气到是有限的,等以后万一遇到一个什么巨大的工程,那就必须指望烧开水的蒸汽机了啊!” “这蒸汽机若是搞出来的话,只需要一个人往里面不停的添煤加水,就可以顶得上无数人力。” 朱瀚自己现在就着手研究蒸汽机,并不是好高骛远,而是有着实际意义的。 如今大明各地的工坊、矿井等,可谓是百花齐放,需要的人力非常多。 特别是应天府的各种冶铁工坊之内,因为铸造的各种铁件、铜件越来越大,需要的动力仅仅依靠牛马和人已经不能满足。 所以研究蒸汽机动力,已经是迫在眉睫。 朱瀚不久之前签到得到了一套早期原始版本的蒸汽机构造图。 这一份构造图可谓是非常的详尽! 从小配件到大的整体安装布置,都把原始蒸汽机的要点给讲的非常通透。 但是,哪怕是有这么一套完整的《蒸汽机构造图》,实际制作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历经大半个月,万户等人才搞明白其中的基本要点。 又是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才打造出了第一个实验品。 哪知道第一次实验,这个样品就发生了爆炸! 整个锅炉都飞到了天上,请大半个应天府的百姓们听了一个大炮仗。 “这个蒸汽机真要是这么有用的话,那依靠万户陶广义他们手下的那点儿人够用吗?”朱元璋关切的问道。 朱瀚摇了摇头,说道,“不够用啊,但是人手不够用,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我们缺合人手。” “那就从各个工坊调集工匠来啊。”老哥朱元璋说道。 朱瀚摇摇头,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些工匠大部分都是熟悉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儿,这烧开水的蒸汽机,他们可连基本原理都搞不懂。” 发明创造这东西,并不是人多就管用的。 这些工匠大多数是熟能生巧出来的。 对于许多科学技术,并不明白,对于如何制造一个蒸汽机,他们的那点儿才能更是有些不够了。 朱瀚对于这个事情也没有办法。 毕竟培养人才这件事情急不得,就算是急也急不出来人才。 随后,朱瀚又向朱元璋讲了一番蒸汽机的构造、使用和以后的发展前景。 蒸汽机这东西,老哥朱元璋心里对它充满了期盼。 最后说的朱元璋心中直挠痒痒,恨不得立刻下诏令从全国选拔人才来应天府,专门是用来研究这个烧开水的蒸汽机。 只不过,老哥朱元璋也已经明白了,此事急不得。 “七五,看来你之前说的对啊,培养人才还真是迫在眉睫,指望那些知乎者也的儒生们,无论如何也搞不出这蒸汽机的。”朱元璋说道。 如今的大明皇帝朱元璋跟历史上的朱元璋可是差别巨大,他早已经对于那些酸腐儒生不感冒了,而是指望着朱瀚的儒家新学人才。 “大明将来长盛不衰,制霸天下,依靠的就是这些工匠们发明创造,知乎者也不能强军,不能耕田,不能经商,也就是勉强用来稳定一下人心罢了,以后早晚要把他们给淘汰掉的。”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璋点点头,如今大明虽然实行旧学和新学两科科举,但新学科举逐渐强大的势头已经势不可挡了,旧学已经逐渐在百姓心目中沦为次选。 只要谁家有肯读书的孩子,无不都是想着去儒家新学的学堂学习。 很少有人把自己家的孩子送进儒生秀才的门下去读四书五经和知乎者也。 这个改变对于大明来说可谓是非常的重要。 朱瀚这个时候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对老哥朱元璋说道: “哥,过两天,应天府的女子太学就要开课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啊,是不是应该让嫂子去露个面?” 女子太学的制度,明显正规太学有些差别。 毕竟许多女子来女子太学求学,并不是想要读书做官,也不需要她们多么刻苦,只需要了解一个大致的知识脉络,就已经算是播下科学的种子了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说道: “这事情啊,咱觉得没啥问题,你到时候自己跟你嫂子说吧。” 老哥朱元璋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却在向嫂子马秀英说的时候遇到了质疑。 大明皇后马秀英是一个相夫教子的传统女性,对她来说什么甚至有些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 对于朱瀚的这个邀请,马秀英确实觉得有些太过于招摇。 “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去学习这些新学,有什么用?你难道给这些女子准备做官?”嫂子马秀英笑着说道。 对于嫂子的疑问,朱瀚显然是早有准备。 “嫂子,没错,这女子太学生们,我还真打算给她们安排一些官职,让他们也能够当官。” 嫂子马秀英顿时笑了起来,看着朱瀚说道,“七五,你这小子,在这儿拿嫂子开心,是不是?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女子当官一说呀。” 朱瀚听罢,摇了摇头,说道,“嫂子,你这句话可说错了,女子当官的可也有不少呢,大唐女皇武则天时候,不就有很多女子当官吗?” 听到这话,皇后马秀英更是不放心起来。 “七五,你还说呢啊,唐朝女皇武则天,差一点把李唐皇室给掀翻了,而且她的那个女官,叫什么上官婉儿的,还霍乱朝纲呢?这女子当官,我觉得总归是有些不靠谱的。” 朱翰立刻用自己的一套解释消打消了嫂子马秀英的这些顾虑。 他说道,“嫂子,我们大明开国,可是要有新朝新气象,开设女子太学,让这些女子们学习新学,将来回去相夫教子的时候,还会教给她们的孩子新学启蒙,如此一来,将会为大明培养多少栋梁之才?” 经过朱瀚一番解释,马皇后也是被他给说服。 两天之后,大明应天府的女子太学正式开课,大明皇后马秀英亲临女子太学。 此事,立刻引起了应天府所有达官贵人重视,他们纷纷把自家的女子送求学。 一时之间,原本计划容纳300人的女子太学,一下子涌进来一千多人,整个女子太学人满为患。 经过一番筛选之后,最后还是留下了1000之数。 这一千人,无不是应天城内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家的女儿,最差的也得是富商巨贾。 一时之间,整个应天府城内,人人都以家中的女孩子能够进入女子太学为荣。 对于这个风气,朱瀚也是乐见其成。 女子太学还有独一无二的皇家恩荣。 每个月马皇后都会挑选其中最为优秀、成绩最好的几名女子太学生进入皇宫,给宫中的妃嫔公主们讲课。 而且,马皇后还下令,给予成绩优秀者,提供相当于秀才功名的待遇。 更是让女子太学地位高涨! 在这众多的女子太学生当中,赵敏却是一个非常另类的存在。 所有人都是大明皇亲国戚,或者功臣勋贵,或者是富商巨骨,只有她是一个从河南来的流民女子,要不是她手上有一张英王殿下独有的名贴儿,恐怕连这女子太学的大门都进不来的。 正因为有英王殿下的名帖儿,赵敏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女子太学当中。 在得知可以有成绩优秀者可以进入皇宫,甚至能见到皇帝朱元璋之后,赵敏立刻就是迸发出十分的斗志,在女子太学中努力拼命,就是想要给自己争取到接近大明皇帝朱元璋或者英王朱瀚的机会,然后刺杀他们,完成自己复仇计划。 陕西,潼关。 徐达的大明朝军队,正在对潼关进行着最后一次攻击。 驻守潼关的援军大将博罗帖木儿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他依旧死死的抵抗着徐达的进攻。 博罗帖木儿的心中知道。 如果自己放弃,那么就意味着自己的关中势力全军覆灭。 他必须拼命的抵挡住明军的进攻,只要能够坚持到自己的援兵赶来,那么自己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杀呀!” 徐达挥舞旗令,让明军再度发起进攻。 无数明军士兵举着长枪向元军冲去,身后的众多士兵也紧随其后的跟上来。 博罗帖木儿看着冲过来的明军。 “杀啊!” 博罗帖木儿怒吼着,手中长刀砍向迎面冲过来的明军士兵。 “噗呲!”一声,明军士兵被博罗帖木儿手中的长刀砍倒,鲜血顿时染红了潼关城墙。 “哈哈哈,杀吧,杀吧,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休想拿下我的潼关!”博罗帖木儿疯狂的大笑着。 徐达皱着眉头,冷哼一声:“找死!” 徐达立即抽出腰间的一支精良的燧发枪。 这把燧发枪是朱瀚命令工匠专门为徐达打造的。 属于当今世上罕见的前装线膛枪,虽然装填弹药速度非常慢,但是精度却是非常好。 徐达举起燧发枪,直接瞄准了博罗帖木儿。 “砰!”一声,徐达的燧发枪弹丸贯穿了博罗帖木儿的胸口。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元割让辽南,向大明俯首称臣? “啊!” 博罗帖木儿惨叫一声,身体慢慢地跪坐了下来。 “将军!将军!”博罗帖木儿手下的副将急忙跑过来扶起博罗帖木儿,但是刚刚伸出手,博罗帖木儿的身子就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副将的怀中,生机迅速流失…… “撤退!撤退!” 博罗帖木儿的副将看到博罗帖木儿气绝身亡,立刻大声喊道。 博罗帖木儿麾下的士兵听到这话,立即扔掉武器,四散奔逃。 “射击!” 徐达看到这些溃败的敌人,大声喝道。 无数的火枪从徐达身边的士兵手中喷涌而出,密集的子弹瞬间收割走博罗帖木儿麾下士兵的性命。 “快,追击残兵!”徐达大声说道。 “是!”身边的参将急忙带着骑兵向远处逃窜的博罗帖木儿残部追击而去。 “传令,立刻占领关隘!”徐达大声说道。 “遵命!”身旁的亲卫立刻回答道,然后转身离开。 …… 博罗帖木儿的战败,使得原本岌岌可危的潼关彻底落入到了大明朝的手中。 徐达带着兵马占据了潼关之后,就派人联络了常遇春等人,在得知徐达火速攻克了潼关之后,常遇春等人惊讶万分,但是同时也非常的高兴。 因为现在明军需要一个稳固的防御点,来牵制元军的主力,而现在潼关被明军夺取,元军就只能从其他几座关隘调遣兵马,或许用不了多久,明军就可以彻底解决元军的威胁。 “恭喜将军攻克潼关!” 常遇春等人来到潼关之后纷纷向徐达祝贺。 “哈哈,诸位兄弟能够及时赶到潼关相助,实在是幸甚至哉!”徐达大笑道。 徐达和众人寒暄了一阵,然后便问道:“诸位兄弟,现在元军援兵在哪里?” “将军,探马回报,现在鞑子李思齐已经在凤州布置防御了。”常遇春说道。 徐达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咱们现在应该立刻进兵,解决李思齐。” “将军,我建议您先不要急着进攻凤州,因为在潼关到西安一带附近都有蒙古骑兵存在,而且我们的斥候发现在距离此处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还有蒙古军队踪迹,威胁我们粮道。”常遇春提醒道。 徐达微微沉吟片刻后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暂时不进攻凤州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歼灭附近的蒙古骑兵,最后再解除李思齐的威胁。” “是!” 随后徐达立刻召集了各营都督指挥们前来商讨具体的作战计划。 …… 而与此同时,在凤州的李思齐也是接到了元军在潼关的情况。 “将军,潼关失陷!” 李思齐听到手下的汇报,脸色大变:“怎么可能?难道说明军这么快突破了潼关的防守?” 李思齐的心中暗暗吃惊! 他知道潼关是整个关中境内的咽喉要塞,要是潼关失守,关中早晚将会落入明军手里。 “将军,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明军在三天之前就已经攻克潼关,并且斩首五千余级!”一名校尉低声说道。 李思齐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通知下去,我们立即出兵退守夏州,凤州不能再待了啊!” 李思齐清楚现在的形式很危险,明军已经掌握了关中的局势,如果不趁着现在明军没有完成包围圈前离开,恐怕他们这些人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将军,这样真的好吗?万一明军追杀过来……”校尉担忧地说道。 李思齐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留给我们的路只有这一条,否则我们将永无翻身之日!现在我们必须立即退兵,否则明军就会合围,到时候我们就插翅难飞了啊!” “是!”校尉不敢违背李思齐的命令。 “另外,通知所有骑兵,让他们加快速度往夏州移动!” “是!” 校尉领命离去,然后开始按照李思齐的吩咐去安排。 对于明军飞速攻破潼关。 不仅是李思齐,整個关中的元军将领们都是惊慌失措,不战而逃者众多。 整个关中一带,竟然没有怎么交战,就被徐达等人轻轻松松占领。 …… 大都城! “什么?李思齐被明军打败了?”奇皇后一脸惊讶。 “是啊太后,现在李思齐已经退到了夏州,正在积极备战呢!”王保保说道。 “哼,废物,真是废物!这么容易就被明军给攻破了,简直丢尽了大元的脸!”奇皇太后骂道。 “太后,现在李思齐已经退回夏州了,我们怎么办?”小皇帝爱猷问道。 “这个……” 奇皇太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眼前的困境。 现在关中失手,明军占据关中,下个目标必然是北上攻打山西河北一代。 “太后,末将认为,我们应该速速召李思齐来大都汇合,共同抵抗明军,保卫我大元江山!”王保保说道。 应天府。 秋雨扑簌簌落下。 大明宫中,老哥朱元璋正在的看辽东送来的捷报。 “毛贵说,吉林城已经是快成形,等到明年开春之前,应该彻底可以完成,留下有三千士兵驻守,需要咱运送粮草去呢。” 老哥朱元璋向旁边的朱瀚说道。 “哥,你就放下心吧,这三千人需要的粮草、棉衣等辎重,我都准备好,已经运到高丽,吉林城筑好后立刻能运过去。”朱瀚说道。 东北地区已经脱离汉人统治数百年,现在根本没有啥汉人的存在。 朱瀚让毛贵的北伐军修筑吉林城,为的就是用来控制附近各个女真部落。 在吉林城留下三千名大明士兵,足够用来监视周边得女真各势力。 老哥朱元璋满意的点头。 现在大明朝廷,从上到下,都是透出极强的进取心。 根本不需要朱元璋和朱瀚再去指引什么,只管作好后勤辎重支援。 吉林城,就算只有三千大明军队守卫,朱瀚也相信没有什么问题。 “毛贵还上奏说,又击败滨海女真各部近万人,叶赫纳拉部女真也投降了,七五,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这些女真人?”朱元璋又是问道。 “毛贵果然是一个猛将,这才不到一个月,竟然就平定了这么多女真部落,可真是厉害阿。”朱瀚紧接着继续说道:“滨海女真各路已经是被打残了,再难起什么风浪,只要吉林城稳固住,就不怕他们。” 朱瀚对女真各部实力,此时没有太大的担心。 但是却也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野人女真已经老实了,朵颜草原的蒙古人,还不老实,可以让女真人去攻打蒙古人,让他们自相残杀。” 老哥朱元璋也是点头赞同,毛贵带兵作战的能力,还是非常强悍的,利用他极强的带兵能力,率领那些女真人去跟蒙古人拼命,是最划算的。 “不要让那些女真人闲下来,慢慢耗干他们的实力。”朱瀚说道。 不久之前,徐达率军攻占关中,蒙元朝廷已经是打算集中所有兵力,准备守卫大都。 其中,辽东就变的更加重要,毕竟是大都的侧翼,奇皇太后便让王保保取代了纳哈出镇守辽东,担任辽阳行省平章。 为了对辽东元军进行骚扰,让他们无法进攻吉林的毛贵,朱元璋和朱瀚下令让大将胡大海在辽东进行登陆作战。 朱瀚和朱元璋都以为辽东半岛南端,属于蒙古人忽视的区域,其实蒙古人在此地一直都有控制。 这些大草原来的蒙古人,虽然都没有人熟悉海军。 但是也知道在辽东半岛隔海相望的对面就是有明军存在。 蒙古人任命的辽阳行省平章王保保,对于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一上任就做出充足的防备。 他的弟弟阿鲁帖木儿就被任命为辽南总管,负责防备辽南边和高丽一带的明军。 其中的辽南最南端一带,也就是后世的旅顺大连一带。 正是阿鲁帖木儿的负责的区域。 只不过,蒙古人不重视什么水军,海边也没有什么肥沃的土地放牧,所以很少去在辽南的海边出现。 这样一来,经常乘坐大船在周围探查情况的大明水军,还以为此地没有蒙元军队驻守呢。 秋日,秋高气爽天。 大元辽阳平章王保保的弟弟,辽南总管阿鲁帖木儿,恰巧率领手下来到辽南一带巡查。 这一带聚居一些渔民百姓,因为经常下海捕捞,还是能征收到不少的大补的海鲜的。 经过一日的巡视,料南总管阿鲁帖木儿身后的骑兵们,已经是把马背都装满海参鲍鱼的大补海鲜。 “大人,再往前还有两个寨子,不过都是靠近海边的盐地,除一些咸鱼之外,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一名熟悉当地情况的蒙古小头目向阿鲁帖木儿说道。 “前方叫什么地方?” 阿鲁帖木儿抬眼望望前方,向他问道。 “那里叫做老虎滩。”这名蒙古小头目答道。 “老虎滩?” 这个老虎滩两面临海,一年到头不仅是风大浪多,冬天还经常有冰雪灾害,实在是一个穷困的地方。 想到这里,阿鲁帖木儿就已经是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若使再往前走,还最少得翻过两个山头。 要不是职责所在,阿鲁帖木儿早就不想在这里多待。 “派几个人去巡视一圈行了,我就不亲自去。” 阿鲁帖木儿说罢,就拨转马头往回走去。 身旁的部将立刻领命,挑选七八个蒙古骑兵,去了前方的老虎滩巡视一圈。 不管是穷富,总归是要去榨一榨油水的。 辽南总管阿鲁帖木儿率领部下回到附近一处城池中。 这个城池说是叫城池,其实还赶不上中原一带的稍大一点的地主大院。 辽东人烟稀少,城池自然是也大不。 阿鲁帖木儿回到城内,就是吃吃喝喝一番,搂着两个粗手笨教的本地婢女与部下们吃酒。 就在众人酒酣热切的时候,一名阿鲁帖木儿的随从却是急匆匆的闯进来。 “大人……不好,大事不好!” 随从忽然的大呼小叫,顷刻间就把阿鲁帖木儿的高兴给打消一半。 他满脸不悦,有些生气的训斥道。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随从见到阿鲁帖木儿生气,急忙解释道。 “将军,刚刚派去老虎滩的几个人,遭到袭击,死伤大半,只逃回来两个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鲁帖木儿一听,立刻就是一阵诧异,甚至有些怀疑自  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 就老虎滩一带的穷酸模样,那些渔民难道是昏头不成,竟然敢杀自己手下的大元士兵。 再说,自己手下的士兵顶多就是索取一些鱼虾,渔民犯得着杀人吗? “大人,咱们派去的士兵,只逃回来了两个人。”随从苦着脸重复道。 屋中的蒙古人一听,纷纷都抽出刀剑叫骂起来,一个个都是去杀光老虎滩的那些下贱渔民。 旁边的几个女奴见状,都是使劲儿缩缩脖子,悄悄的往后躲开。 “那两个人,给我带过来。”阿鲁帖木儿立刻阴沉着脸说道。 自己手下的这些蒙古骑兵健儿是什么水平,他心中是清楚的很。 别说是‘老虎滩’的那些只会种地打鱼的贱民。 就算是遇上红巾军士兵,也有一战的实力。 这样一群久经沙场的骑兵,怎么可能被一群下贱渔民杀掉大半。 很快,两个灰头土脸的手下就被带进来。 见到阿鲁帖木儿之后,这两个蒙古骑兵都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起来。 “什么人袭击的你们?”阿鲁帖木儿声音冰冷的问道。 这两个逃回来的蒙古骑兵闻言,都是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又是一起摇头。 “大人,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可能是红巾贼。” “大人,那些人有火枪,只是一轮齐射,就是杀我们大半。” 听到这两句话后,阿鲁帖木儿立刻就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能在一轮火枪之中,把一多半的人射杀掉,那出来红巾军,再也没有别人了啊。 “难道真的是红巾贼明军?”阿鲁帖木儿眉头紧皱。 他立刻又是问一遍那两个逃回来的蒙古骑兵。 这两个逃命回来的蒙古骑兵表示。 他们一行人到那老虎滩一带后,发现前方出现一座新土夯筑的堡垒。 当时一众蒙古骑兵感到奇怪,便上前查看。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刚刚走近,原本寂静一片的坞堡矮墙后面立刻探出十几支火枪出来。 当场就有几个蒙古骑兵一命呜呼,还有两个被射死坐骑,然后掉落马下,还没有来得及起身,又是被一阵火枪攒射,又是一片死伤。 反正这两个人是头也不回的直接跑路,至于更加详尽的情况,恐怕就只能等阿鲁帖木儿亲自去查看。 “废物!” “统统都是废物!” 阿鲁帖木儿立刻破口大骂。 这两个糊涂蛋竟然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如此狼狈的跑回来。 骂完之后,阿鲁帖木儿还觉得不过瘾,又是冲上前去,一人一脚把他们给踢翻在地。 “大人,饶命阿,当时只听到身后喊杀声大起,根本不敢回头啊。” 听到这些废物的辩解后,阿鲁帖木儿又是狠狠的踹两脚,然后才算是作罢。 “大人,要不末将再去探一探?” 一名蒙古部将立刻凑上来问道。 阿鲁帖木儿闻言,却是摆摆手。 “不用,本将军要去亲自看一看!” “我倒要见识一下,哪里冒出来的红巾贼!” 片刻之后,数百名蒙古骑兵就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在辽南总管阿鲁帖木儿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向着前方的老虎滩杀去。 经过一番驰骋之后,终于在太阳西陲的时候,抵达目的地。 “大人,快看,就是那里。” 两名负责带来的‘逃兵’,伸长手臂向着前方指去。 阿鲁帖木儿的目光顺势望去,只见在夕阳的照耀下,一座堡垒正处在一个缓缓的山坡上。 山坡下面的道路,正好被置于这个坞堡的攻击范围。 阿鲁帖木儿又是仔细一看,却不想立刻就是被气得心中一口恶气顿生。 “哪里来的贼人,找死!”阿鲁帖木儿咬牙切齿的狠狠说道。 原来,阿鲁帖木儿定睛一看,正好看到在那个坞堡的墙头上正好悬挂几个新鲜的人头。 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被杀的那几个部下。 “大人,让咱去踏平这些狗贼!” 几个蒙古部将都是纷纷气恼的叫嚷起来。 阿鲁帖木儿深吸一口气。 他已经有几分不好的预感,只能尽力压制自己的冲动。 这个时候,阿鲁帖木儿远远的望到那个堡垒,从背后出现一面赤红色的旗帜。 随着晃动的旗帜逐渐高举起来,密密麻麻的身影也是从山坡后面走出来。 在夕阳的照耀下,这些以长蛇阵出现的士兵,仿佛沐浴着天光下凡的神兵一般。 阿鲁帖木儿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敌人惊呆。 望着那面赤色的旗帜,口中不禁喃喃的说道。 “果然是明军的日月红旗?” “大人,这些明贼也是到这里来抢掠的?” 这时一名蒙古部将听到阿鲁帖木儿的话后,立刻有些惊讶的说道。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明军竟然跨海来偷袭。 “不,他们应该不是来抄掠的,是来抢地盘的!” 阿鲁帖木儿神情严肃的说道。 若是明军来辽阳抢掠打草谷,肯定要去富庶的城池或者村寨周围。 那样的话,不仅是粮食钱财,还有许多的壮丁和女子。 而老虎滩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几个活人,明军怎么可能来这里抢掠。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些红巾贼,要开始对辽东下手了啊!“ 阿鲁帖木儿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的。 对面山坡上的堡垒明显是新筑的,明军已经把周围的道路都掌控在手中的。 只要这堡垒筑造起来! 那老虎滩以南的地方,就再也不属于大元所能掌控的了。 此时,对面的明军已经全都在山坡上完成列阵。 阿鲁帖木儿眯着眼睛快速估算一下。 大约有一千多人,没有看到什么骑兵的影子,阿鲁帖木儿知道,明军也有不少马匹,并不缺乏骑兵的。 “也许他们的骑兵都藏在山坡后面,就等着我去进攻,然后再趁乱偷袭我!” 阿鲁帖木儿立刻想到敌人可能的阴谋。 随后,他派出去一名手下的蒙古骑兵,去明军前方问话。 阿鲁帖木儿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今日自己先把敌人的来意探明就好,至于是不是继续交战,还是让兄长王保保去拿主意吧。 在远处数百名蒙古人的注视下,迎风飘扬的大明日月旗发出呼呼声响。 大旗下的胡大海,目光炯炯有神……盯着前方跑过来的那名蒙古骑手。 这时候,旁边一名手下向他问道。 “大人,蒙古鞑子来了,要不要干他一枪?” 他一边说着,一边晃晃手中的火枪。 胡大海白他一眼,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是鞑子的使者,堂堂大明官军,偷袭使者,太寒碜人了些。” 那名部下只得悻悻的放下手中的火枪。 这时候,举着白旗而来的蒙古骑手也已经来到山坡下面。 隔着大约数十步的距离上开始大声喊话。 “大元辽南总管在此,对面什么人?” 那名蒙古骑兵先是用蒙古话喊一遍,然后又是用汉语喊一遍。 “辽南总管?是什么人?” 在两侧汉军士兵的注视下,胡大海往前一步,走到阵前大声的喊道。 那名蒙古骑兵见状,就知道这应该‘红巾贼’的头目! 便冲着胡大海大声的喊道: “大元辽南总管阿鲁帖木儿!” 这个名字后,胡大海倒是听说过,似乎是蒙元大将王保保的弟弟。 “阿鲁帖木儿,那就是王保保的弟弟。” “既然王保保的弟弟来了,说不定就有王保保的军对就在后面呢。” 胡大海立刻做好的随时战斗的准备。 “我乃大明都元帅胡大海,回去告诉阿鲁帖木儿,从今日开始,老虎滩这里就是大明的土地,谁要是敢擅闯,格杀勿论!” 胡大海说罢,用手一指不远处坞堡上挂着的那些首级,又是大声的喊道。 “若是不听,就是这种下场!” 随后,胡大海身后的明军都是高举起手中武器,发出胜利者的嘲笑。 蒙古骑兵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麻利的拨转马头往后跑去。 “怎么样,对面的红巾贼,到底是什么来路?” 阿鲁帖木儿看到骑兵回来,立刻就问道。 “回禀大人,对面红巾贼叫胡大海!” 随即,这名蒙古骑兵就把刚刚简短的对话复述给阿鲁帖木儿。 周围的几个蒙古将领一起听完之后,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胡大海,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都元帅胡大海?哪里来的无名小卒。” 阿鲁帖木儿却是冷冷的哼一声。 “胡大海?” “哼,这些红巾贼太托大了,弄来一个无名之辈对付莪?” 阿鲁帖木儿说罢,就用手一指远处南边的山岭。 “这些红巾贼,就是找死!” “大人,咱们回去调兵,踏平他们!” 几个部将都是恶狠狠的叫嚷起来。 阿鲁帖木儿却没有立刻作答,而是继续问道。 “你可探到敌人有多少兵马?” “小人不知!” “那贼人可有骑兵?” “也是不知。” 得到两个‘不知’以后,阿鲁帖木儿也就失去继续追问的兴趣。 对面的明军占据着唯一的大路,两边又都是有阻碍,再往两侧延伸的话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敌情不明,不能冒险行事,我们先撤回去。” 阿鲁帖木儿随即留下十几个骑兵继续监视,然后自己亲率卫兵返回。 随着浩浩荡荡而来的蒙古骑兵,此时灰溜溜的离去,胡大海的心中却始终没有放松警惕。 “大人,鞑子吓跑了。”一名部将嚷道。 “不,他们不是吓跑了,应该是回去调集军队了。”胡大海说道。 “花云老弟,你带上几个人,去把那几个盯梢的贼人赶走。”胡大海说道。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十几个骑兵从山坡后方杀出,直冲向那几个留在原地监视的蒙古人骑兵。 见到明军竟然二话不说就杀过来,这几个蒙古人的骑兵吓得不敢继续盯梢,全都是齐刷刷的往北跑路。 “大人,鞑子若是领着大军来,咱们怎么办?”一名部将问道。 胡大海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神情。 “只要咱们按照陛下和英王的指点,把这里的堡垒筑好,就算王保保来也难啃。” 当蒙古骑兵退去之后,所有的明军士兵又是各归各位,纷纷去忙着筑堡垒工事。 这个时候,从不远处的树林中,走出来几个神态惊慌未定的男  子。 这几个人一见到胡大海之后,立刻就是变得有些激动。 “将军,蒙古鞑子都走吗?” “被我们吓跑了?” 望着这些慌张的面孔,胡大海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 这附近的渔民,其实祖上都是汉人,数百年一直受到渤海人、女真人和蒙古人欺压,这才被迫躲到了老虎滩这种犄角旮旯里。 这几个汉人渔民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 “太好,可真是太好!” “苍天有眼,我们汉人大军来了啊。” 这几个人又是继续向胡大海追问道。 “大人,那些蒙古鞑子以后还回来吗?” 胡大海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当然,鞑子大将王保保现在辽阳,我们抢占老虎滩,肯定会派鞑子兵来重新进攻的。” 这几个百姓一听,又是满脸的惊慌。 “那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这么办!” 胡大海说罢,嚓啷一声拔出自己的佩刀,然后继续说道。 “来几个鞑子,咱们就杀几个!” 那几个汉人渔民都是面露难色。 “可我们没有刀啊,就算有,也肯定不是蒙古鞑子的对手。” 胡大海对此早已经有准备,“你们放心,大明朝廷早已经想到。” “咱们只需要把这里的堡垒和工事修好,那不论有多少蒙古鞑子,保证进不老虎滩一步。” “好好好,那我们立刻帮大人修缮工事!” “不过,你们的人手还是太少,我还需要更多的人。”胡大海说道。 “对于来修筑工事的人,全都都是每天管吃三顿的粮食,直到堡垒修好为止!” 听到这么丰厚的条件,常年饿肚子的几个人渔民,立刻纷纷是表示同意。 “大人,再往北前进十里,就有一处大的寨子,那山上的人足有上千人!” “那你们可愿意带路?”胡大海连忙问道。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在老虎滩修筑堡垒需要人手,在海边修造码头运辎重需要人手。 “带路倒是可以,不过,那里应该现在被蒙古鞑子出没,很危险啊。” “有大明军队保护,区区几个鞑子,根本不用怕!”胡大海拍着胸脯说道。 胡大海抢占老虎滩后,朱瀚立刻就下令,任命胡大海为辽南卫都指挥使,负责修筑要塞堡垒,为大明以后进攻树立根据地。 辽南,老虎滩。 胡大海,此时正穿着一身短衣。 汗流浃背的用一根手指粗的铁签用力的戳着夯土城墙。 “嘭!”一阵强烈的撞击从铁签上传到胡大海的手中,把他的手掌都震麻。 而夯土的墙壁面对如此重击,却只是被戳一个浅坑,坚硬的铁签连半寸都没有插入土墙中。 “不错,不错。” 胡大海揉揉被微麻的双手,非常满意的点头说道。 旁边的几个军官见状,长长的出一口气。 “大人,放心,这一大段土墙,都是我亲自监督夯筑的,按大人的吩咐,每一段都有专人记录,每一次筑造都是仔仔细细,没有一丝一毫马虎。” 胡大海闻言,微笑着看一眼这个部下。 “这一段城墙,关系老虎滩的防务安危,自然是不能马虎。” “谁监督的城墙若是被我这铁签插入一寸,那就是五十军棍!” “若是插入两寸,那就是立刻斩首示众!” 听到‘斩首示众’的字眼后,众人吓得缩了缩脖子。 很快,胡大海在辽南老虎滩修筑了一个坚固的堡垒。 不久之后。 阿鲁帖木儿果然带来大军的时候,全都被明军修筑工事的速度吓了一大跳。 这种工事的防御性能远超过了元军的攻坚能力。 阿鲁帖木儿也知道明军修建这些工事肯定是不简单的,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明朝的实力。 仗着这次带来了上万蒙古大军,阿鲁帖木儿还是下令发起了进攻。 “杀光这些红巾贼!” 阿鲁帖木儿大手一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上万蒙古兵马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向胡大海的明军堡垒发起了进攻。 而此刻的胡大海却显得十分镇定。 “传令全军,按照之前计划好的战术打击敌人!” 随着胡大海的命令传递下去,城墙上的火枪手纷纷射出了自己手中的子弹。 “嘭!嘭!嘭!” 密集的火舌从城楼中喷射而出,将那些冲上来的蒙古士兵打倒了一片又一片。 “哈哈!”城墙上响起了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兄弟们加把劲啊!” “杀鞑子了啊!” “干死他娘的!” …… 胡大海身边的明军将领们此时都是意气风发! 在他们眼里,现在的蒙古兵根本不足为虑,何必怕他? 而在蒙古兵的后方,阿鲁帖木儿也在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蒙古兵马瞬间死伤惨重,让阿鲁帖木儿非常焦急。 “该死的!” 阿鲁帖木儿愤怒的骂道。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绝对不允许撤退,于是阿鲁帖木儿咬着牙命令手下的骑兵继续往前突进。 “嘭!嘭!嘭!” “噗哧!噗哧!噗嗤!” 伴随着激烈的交锋,双方互相都有损失。 蒙古兵的数量毕竟比较多,所以明军的防线也逐渐被压迫,但是依靠着堡垒的高度优势,明军还是挡住了蒙古兵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明军堡垒内部的火炮终于发威了啊。 “轰!轰!轰!”接连四枚巨大的铁球狠狠地砸在了前面的蒙古兵中间,瞬间炸飞几百人,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随着明军的火炮一个接着一个的爆破,蒙古兵顿时乱做了一团。 “停止进攻,立即回到原处!”阿鲁帖木儿果断下令。 如果任由对方的火炮这么肆虐下去,恐怕整个大军都要被炸死,这不是阿鲁帖木儿想看到的。 “撤退吧!撤退吧!” “我们的骑兵不行,太慢了,赶紧跑吧!” “呜嗷!呜嗷!呜嗷!” …… 蒙古军队开始了混乱,甚至还产生了逃亡的迹象。 “怎么办?” 阿鲁帖木儿的脸色越发难堪。 他也知道自己错误了,他轻视了对手的实力,以致于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大人!撤吧!”旁边的一个副官劝解道: “您看看现在我们已经损失惨重了,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不利啊!” “唉!”阿鲁帖木儿叹息了一口气。 。。。。 “蒙古人逃了!” 很快,明军就看到蒙古人开始退兵。 看到蒙古人撤兵,众多明军将士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蒙古人不过尔尔! 明军将士心中暗忖道。 胡大海在得到消息后,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下令道:“命令三营守好东门,其他人跟我去追杀蒙古人!” “是!” 众多明军将士齐声答应道。 很快,胡大海便率领骑兵冲出了堡垒。 阿鲁帖木儿大败而归。 把战败的消息带回去后,立刻把阿鲁帖木儿的哥哥王保保气得火冒三丈。 但明军既然修筑好了堡垒工事,哪怕王保保亲自领兵,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哥,再给一万兵马,这一次一定取胜!”愚蠢的阿鲁帖木儿还不甘心失败。 王保保听到这话之后,心中更是恼火,他真恨不得把阿鲁帖木儿的脑袋砍掉! 但是,阿鲁帖木儿是王保保的亲弟弟,王保保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杀他。 “哥,我求求你,给我一万兵马吧!” “闭嘴!” 王保保恶狠狠地骂道:“再给你一万兵马,你能拿下明国人的堡垒吗?” “我……” “别说了!”王保保摆手制止了阿鲁帖木儿想要说的话:“明国人早晚会收拾我们的,我们只需等待就行。” “可是,咱们不是有五万大军吗?”阿鲁帖木儿不服气地说道。 王保保一听,顿时就是暴怒,道:“你这个废物,那五万大军,是我们保命的根基,要是损失在了辽东,将来去了草原上,难道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我......”阿鲁帖木儿还想反驳。 “够了!”这个时候一旁的王保保实在忍受不住了,他对着阿鲁帖木儿大吼道:“我们不出动五千精兵,根本不可能击败他们。”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等着被他们打吗?” 阿鲁帖木儿的语气中满是怨恨。 王保保看到阿鲁帖木儿不说话,心情好了点,继续说道:“辽东这个地方,我们早晚是要放弃的,犯不着跟红巾贼去辽南那个穷地方拼命,只要把辽东的一切搬走,我们也就要撤退到草原上了的!” 如今蒙元在中原一败涂地,所有人都已经是明白,蒙古人再也守不住中原了,撤退到草原上躲避大明的锋芒,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只有阿鲁帖木儿这种蠢货,才会想要跟明军在辽东拼命。 王保保如今坐镇辽阳行省,为的就是防止红巾军在辽东突击猛进,截断蒙古人北撤的道路,现在红巾军并没有继续攻打辽阳的迹象,王保保也不想再去招惹他们。 如果听了阿鲁帖木儿这个蠢货的建议,一旦折损是手下的兵马,那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王保保想了想之后,决定先不告诉阿鲁帖木儿自己的打算,免得他乱嚷嚷,到时候被明军知道之后,肯定又会给自己添麻烦。 王保保继续说道:“现在我们不仅不能跟明军拼命,还应该跟他们和平相处,给我们争取时间。” “什么意思?”阿鲁帖木儿问道。 “我们要把辽阳的人口粮草统统搬空,这都是需要时间的,可以派人去跟那个胡大海谈判,我们把辽南让给他们,换取和平相处。”王保保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阿鲁帖木儿。 因为一旦大元朝廷撤退到草原上,那就再也没有中原那么充沛的人力物力,特别是人口,对于草原部落来说,人口就是实力,要是把辽东的几十万人都迁徙到漠北草原,才能保证大元以后有反扑的潜力。 “哥,我不同意!”阿鲁帖木儿听到这话,立刻激烈地反对道。 “哼!” 王保保冷哼一声:“不同意也得同意,如今我们蒙古人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可不能意气用事!” 在王保保的威严下,阿鲁帖木儿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只不过,一旦与红巾军谈和,把辽南割让给红巾军的话,那阿鲁帖木儿这个辽南总管就成了一个摆设。 第一百四十章 朱元璋对家人的态度 泉州,一座高大崭新的门楼。 如同是巍峨的高山一般,就这么出现在波斯人马鲁阿里眼前。 自从大明诛杀了当地的蒲寿庚家族后裔。 就重新修建了一座更大更宏伟的泉州城。 特别是泉州城外,修建了一座用蒲寿庚色目人头颅筑起的京观,更是彰显着大明王朝的武德! 马鲁阿里此时就被这武德震慑的不轻。 马鲁阿里看着京观和碑文,知道此地曾经发生了什么,一脸的卷曲胡须,都变得颤巍巍的。 他已经是激动的嘴唇发抖,努力吞咽一口唾沫之后,才是堪堪平复一下心情。 “马鲁,快过来!” 忽然,一声泉州口音的叫喊,把波斯人马鲁阿里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波斯人马鲁阿里立刻换上商业人与生俱来的和善笑容,垫着小步就走过去。 “张大人,有何吩咐?”波斯人马鲁阿里满脸堆笑。 这个大明官员对于色目商人的谄媚早已经是习惯。 他用手一指波斯人马鲁阿里,对着城门口一名执勤岗哨的明军小头目说道。 “军爷,你看看,他还会说咱的话呢!” “会说汉语又能如何?” 明军军官认真盯着马鲁阿里,仿佛是在看一个军功章一般。 “之前的色目人,也都是会说汉语,还不是一样的是畜生!” 马鲁阿里听到这话后,立刻就是吓得冷汗都流下来。 曾经在泉州对色目人的杀戮,他比较了解。 泉州的色目人,被大明消灭的干净。 那些泉州色目人其实和马鲁阿里都是同一個祖宗,他们的外貌都是一模一样。 马鲁阿里可不想被明军当成战功给砍杀。 “这位军爷,我不是色目人,我是波斯人,是良善的商人,大大的良民。”马鲁阿里用古怪的口音说道。 随着马鲁阿里的话音落下,一个装满银币的口袋被塞到这名汉军头目的手里。 这名汉人军官用手轻轻一点量,心中便是有主意。 现在看这个卷毛的西域胡人如此识趣,这个汉人军官也就打算放他一马。 “那你们带来的货物是什么?”明军军官问道。 张姓的泉州官吏没有刚要回答,旁边的马鲁阿里便抢先开口。 “军爷,我们康国盛产宝石和骏马,这一次带来的都是宝石和骏马,还是大批的香料和皮毛,都是合法的买卖!” “合法的买卖?就怕你们带来的东西合法,但是想要带走的东西却不合法!” 汉人军官对于这句话嗤之以鼻。 “敢问军爷,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带走的违禁?”马鲁阿里立刻问道。 “我大明的书籍、马匹、牛羊和丁口,都统统不得贩卖!” 这个军官一连说好些不准贩卖的东西。 最后,他用手一指城墙上的那十几具尸体,继续说道。 “看到没有,这几个你们西域来的胡人,就是想要夹带违禁品离开,被我们发现之后,就是这个结果!” 马鲁阿里又是望一眼,立刻就是颤巍巍的点头表示顺从。 自从开通泉州海上商路之后,朱瀚可没有放松警惕,对于许多的货物实施严格的禁运禁贩。 朱瀚命令在市舶司的明军严查各种走私! 特别是对于走私书籍、土豆红薯等良种,更是处以极刑。 若是有同谋,不管是汉人还是色目人,也不管是平民还是官吏,都是一概论罪。 “不敢的,不敢的,我们波斯人都是大大的良民,绝对不敢做这些违反乱纪的事情的。”马鲁阿里立刻又是一袋银币奉上。 片刻之后,几个汉人士兵检查完货物,便挥挥手让马鲁阿里等人入城去。 进入泉州城之后,马鲁阿里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一些。 街道上的人群往来密集,东西市里的货物琳良满目。 马鲁阿里一行人的眼睛都几乎不够用。 “马鲁阿里,此地便是行商之地,也就是我们泉州商会客栈,你们就在此地落脚吧。” 市舶司的张姓官吏停下脚步,伸手一指路边一处宽阔的院落说道。 马鲁阿里一看,便知道已经到目的地。 这些波斯人的商队便进去,一进去之后,马鲁阿里立刻求见本地的泉州市舶司大官。 市舶司管事名叫张举,在一番询问后,给了马鲁阿里三十天的通商签证。 没有这个签证,任何外国人都无法在泉州做买卖。 “尊贵的管事老爷,我愿意再奉上一笔金币,请求你的庇护。”马鲁阿里说道。 “庇护?什么庇护?”张举微微一愣。 原来,泉州城外的色目人京观,已经把马鲁阿里这个波斯商人吓得要死,没有大明官员的庇护,心中是惴惴不安。 而且他知道大明的法律规定,私人贸易是允许的,但只有一条就是禁止从事违法交易。 这个规矩就像是红线一块,谁都碰触不得。 马鲁阿里知道,可偏偏马鲁阿里就是一个擅长人口贩卖的商人,若是大明不允许贩卖人口,那他可就亏大了啊。 唯一的办法就是向这个张举寻求庇护。 既能保住性命,哪怕是付出巨额财富,他也乐意的。 毕竟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钱财,那都是身外之物。 “尊敬的管事老爷,您可能不太清楚,我们波斯人,有一个传统贸易。” “我们花费了整整五六十天的时间才抵达泉州城,并且一直走了四千余里路程…。” “历经险阻,才把这些货物运来,还请您许可我们的商品在泉州进行贸易。” “你们运来的是什么商品?”市泊司管事张举问道。 马鲁阿里小心翼翼的说道:“奴隶!” 张举眉头一皱,接着说道:“不行,这是犯我大明律法的!” 张举很聪明,他知道现在不应该接纳马鲁阿里这帮人的商品。 因为他知道一旦接受了波斯商人的货物,那么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大明律法规定:不许私自买卖良人作为奴隶,否则将会遭到惩罚!”张举补充说道。 “大人,您不能这样啊!”马鲁阿里顿时慌了神。 “我们的货物,我们的货物都是上等的斯拉夫女奴,不论男女,都是物美价廉的啊!”马鲁阿里急切的喊道。 要是这一批奴隶无法在泉州卖出,那就要陪的倾家荡产了啊。 张举摇头苦笑了起来,这些波斯人的货物倒是不错,可关键是他不能收,也没有权利收,更不能私下贩卖。 张举虽然想要这个波斯商人的孝敬,但是买卖人口,不是他一个小小管事可以做主的。 “我们大明不需要你们这样的货物,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张举说完便是转身准备离去。 马鲁阿里见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他立刻拉住了张举,道“张大人,请告诉我,大明王朝中,谁能够做主买下这些奴隶?我愿意打八折!” 马鲁阿里焦急的说道。 张举看他模样可怜,就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明帝国皇帝陛下!或者是英王殿下!” 张举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马鲁阿里听了,心里一横,他知道必须拼一把了啊。 他离开之后,立刻带着船队向大明都城应天府进发,想要在大明都城内找到大明帝国的皇帝,并且与他谈判,让他购买自己手中的奴隶。 泉州城外的大海上,马鲁阿里的商船向着北方航行。 “我们波斯的货物是世界第一的,大明的皇帝和英王,肯定喜欢!”马鲁阿里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应天城内,一封急报传到了朱瀚的王府中。 “殿下,倭国急报!”一名侍卫说道。 朱瀚打开一看,顿时就是笑了起来。 在一旁的蓝玉见状,连忙问道:“殿下,可是倭国的捷报?” “捷报个屁!倭国的南朝大败,吉野城丢了。”朱瀚道。 吉野城是倭国南朝的重要城池,那个小倭王的重要财源就是吉野城的税赋。 如今吉野城一丢,倭国南朝顿时就是被倭国北朝压着打。 “啊,那殿下为何笑呢?”蓝玉疑惑的问道。 他可是知道,朱瀚是倭国南朝小倭王的‘野爸爸’,倭国太妃藤原氏可是朱瀚的相好。 “倭国人死不死,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笑倭国废物!”朱瀚笑道。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蓝玉跃跃欲试道。 如今中原战场,蒙元势力已经是溃不成军,胡大海又在辽南扎稳了脚跟,蒙元全面溃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蓝玉去了一趟中原战场,除了跟在徐达后面摇旗呐喊,根本没有捞到多少上阵立功的机会。 现在听到倭国有变故立刻就是想要去露一手给解解闷。 朱瀚也是看出来蓝玉的想法,笑着对他说道:“自从石见藩的银矿出来后,倭国北朝是眼红了,如今攻下吉野城,下一步肯定就是要攻打石见藩了,倭国的战事就交给你去解决,如何?” 蓝玉一听,顿时就是高兴起来,“殿下放心,末将一定杀得倭国人片甲不留!” 朱瀚笑着说道:“倭国如今最好的局面就是南北分裂,你去倭国之后,杀一杀倭国北军的威风就行了,让他们不敢继续进犯石见银山,剩下的战事,就让倭国自己内斗去吧,他们死的人越多,我是越开心!” 听了朱瀚的话,蓝玉顿时就是明白了朱瀚的深层用意。 “殿下,末将明白了。”蓝玉连忙说道。 朱瀚想了一下,又是继续说道:“你这一次去攻打倭国北朝,也不用带太多的官军,从高丽的八旗中多抽调一些兵马,让高丽人去跟倭国人厮杀最好,啧……鬼子对战棒子,谁死都无所谓!” 经过两年的训练,如今的高丽八旗兵已经是有了不小的战力。 用棒子去倭国上对付鬼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而蓝玉率领的大明军队,只需要起到督战队的作用。 以及进行最后的致命一击就行。 “殿下放心,末将明白!”蓝玉立刻领命说道。 随后,蓝玉就带着朱瀚的军令去准备东渡倭国的军事行动。 正当朱瀚处理完了一堆政务,想要去后花园找侧妃刘三娘一起拉拉小手温柔一番的时候,门外侍卫又是进来禀报。 “殿下,胡惟庸求见。” 听到胡惟庸来找自己,朱瀚就知道肯定又是不能偷闲了啊。 朱瀚如今还是大明的应天府尹,只不过他兼任的官职实在是太多,根本不可能忙的过来,所以应天府的事情,朱瀚基本就是挂一个名,大小事情全都委托给了胡惟庸这个应天府都事。 反正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如今的胡惟庸还是非常老实本分的。 丝毫没有  历史上那个有野心把持大明朝堂的作死模样。 “让他进来吧。”朱瀚又是坐回到了太师椅上,说道。 很快,英王府侍卫就把应天府都事胡惟庸给带了进来。 “下官胡惟庸,参见殿下千岁!” 胡惟庸对于朱瀚的态度,一直都是所有官员将领中最为谦恭的。 因为每一次面见朱瀚,胡惟庸总是感觉英王殿下对于自己有一种非常的审视态度,仿佛是非常忌惮防备自己似的,这就搞得胡惟庸浑身难受,简直就是入芒刺在背! 所以,胡惟庸每次面见朱瀚,都是战战兢兢。 简直是比参见大明皇帝朱元璋还要恭敬小心。 “免礼吧,老胡啊,你来找我什么事儿?”朱瀚说道。 听到英王殿下叫自己‘老胡’,胡惟庸就是稍稍放下一些心来。 “殿下,其实也就是一件小事,一个自称是波斯商人的色目人从西洋运来了一船货物,泉州市舶司不敢让他经营,他就来到了应天府,死活就是要见英王殿下,想要让您给他做主呢!”胡惟庸说道。 “哦,就这么点事儿?”朱瀚有些纳闷了啊,不知道是什么货物,让泉州市舶司竟然是有钱不赚。 “是的,殿下,只有这一件事。”胡惟庸小心的说道。 “快说吧,那个波斯商人,带来货物到底是什么?”朱瀚问道。 胡惟庸连忙说道:“回禀殿下,是奴隶,一大批色目奴隶!” “奴隶?” 朱瀚一听顿时就是来了精神 这个时代,向中原贩卖奴隶,可不是什么流行的买卖,中原人对于色目人心中是非常歧视的,再加上蒙元治下的色目人地位较高,也不会有色目人大批贩卖自己的同胞来中原。 “殿下,那波斯商人说,这是一大批斯拉夫奴隶,男男女女大概有五六百人呢!”胡惟庸说道。 “斯拉夫奴隶?我靠,大洋马啊?” 朱瀚此时已经是不是简单的激动了,而是非常的激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大明这里,竟然能够遇到一群东欧大洋马。 “那个波斯商人在哪?”朱瀚已经是激动的站起身。 “回禀殿下,那个波斯商人正在应天府衙中。”胡惟庸说道。 他看到朱瀚如此激动,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要不是那个叫马鲁阿里的波斯商人孝敬了自己一大笔金币,他才不会来叨扰英王殿下呢。 如今看来,英王殿下的反应远超胡惟庸的预期。 “殿下,要不要去把他召来?”胡惟庸小心问道。 “不用,跟我去应天府,莪要亲自去见这个波斯人!”朱瀚说罢,就大踏步的走了出门,奔着应天府而去。 应天府衙门内,一身波斯商人打扮的马鲁阿里,正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 在他的面前,是整个大明王朝除了洪武皇帝之外,最有权势的英王殿下。 “你叫马鲁阿里?”朱瀚打量这个波斯商人,平平无奇的商人打扮。 “尊贵的殿下,小人正是马鲁阿里,一个从波斯来的商人。”马鲁阿里连忙说道。 “嗯,听说你带来了一批奴隶?”朱瀚问道。 “是的,殿下,都是上好的货色,钦察草原上的斯拉夫人,全都是年轻的男女,无论是东罗马的乐园,还是塞尔柱突厥的后宫,都是没有这么好的上等货色!”马鲁阿里看出了这位大明英王的兴趣,立刻开始职业性的自吹。 “呵呵,空口无凭,咱们去码头上看看。”朱瀚笑着说道。 “如您所愿,我尊贵的殿下!”马鲁阿里立刻就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生意基本就要成功了啊! 朱瀚一行人来到码头,让马鲁阿里的商船靠岸。 随后一大批金发碧眼的东欧斯拉夫奴隶就出现在了朱瀚面前。 这些东欧斯拉夫奴隶,男的都有着非常强壮的肌肉,他们的皮肤白净细腻,脸型俊美异常,有着精致绝伦的五官,看上去像是艺术品一般,一看就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 而且这些东欧斯拉夫奴隶,都穿着一种破烂的衣服,把他们的肌肤展露无遗。 尤其是那些斯拉夫女奴隶。 她们的皮肤比之普通女子要白净许多,但是却又不失健康,看起来十分的养眼。 “殿下,看看,您看这些斯拉夫女奴隶,多标致啊,您看那边,那几个女的都是我花钱买回来的,这可是我的珍藏品!”马鲁阿里见朱瀚一直在打量这些斯拉夫女奴隶,于是便介绍着。 朱瀚看了这些女奴隶一眼,点了点头“果然是一流的货色!” “多谢殿下夸奖!”马鲁阿里高兴极了啊。 这位英王殿下对他的态度越好,这就越有利于他的生意。 “嗯,你的这些货色我看都挺不错的,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啊!不过价格嘛“ “您放心吧,殿下,只要您喜欢,这些奴隶我可以八折优惠,绝对物超所值。” “哦?八折优惠,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朱瀚满意的点了点头。 马鲁阿里见状,立刻是说道:“殿下,您若是满意,我可以再运来更多的钦察奴隶,只要价格合适,保质保量!” “嗯,好,你以后有多少奴隶,我全都要。”朱瀚笑着说道。 “谢谢殿下!”马鲁阿里激动的快要哭了,这可是大主顾啊! “不过,我要跟你说清楚,以后我只要女奴隶,男的奴隶,一概不许运送到大明境内!”朱瀚说道。 他可是正常的取向,只对肤白貌美的大洋马感兴趣,至于那些男奴隶,让他们去伺候阿拉伯人和突厥人就好。 “遵命,至高无上的殿下!”马鲁阿里庆幸不已! 这一次的奴隶大多是女奴隶,男奴隶很少,他绝对可以大赚特赚了啊。 。。。。。。。。 倭国,吉野城。 吉野城外。 大明扶桑都督府大都督蓝玉,正跃马阵前,望着不远处的吉野城说道。 数月之前,倭国北朝突然发兵,击败了大明扶持的倭国南朝,不仅杀掉了数千倭国南朝士兵,还攻占了重要城池吉野城。 老哥朱元璋盛怒之下,听从了朱瀚的建议,派蓝玉率领五千明军和一万高丽八旗兵征讨倭国北朝。 一番交战,蓝玉就轻轻松松率军杀到了吉野城下。 “启禀大人,城中的倭人说了,他们要死战不退!”一名刚刚去劝降的明军士兵回来复命。 蓝玉听到之后,可谓是正中下怀。 “哈哈,我一定让吉野城中的倭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威!” 几轮火炮轰击之后,蓝玉一挥令旗,让手下的高丽八旗兵率先发起攻城。 随着高丽八旗兵的进攻,倭国守军立即陷入了恐慌。 不过,倭国士兵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在倭国士兵的奋力反抗之下,高丽八旗兵依然没有攻破倭国守军。 在一轮进攻后,高丽八旗兵就被倭国士兵打退了回来。 蓝玉却早已料到倭国守军的战斗意志顽强,因此并没有放弃继续攻打。 “高丽八旗兵听令,第二梯队准备冲锋!” 蓝玉一声令下,高丽八旗兵迅速列阵而上。 “杀啊!” 高丽八旗兵一起喊叫着! 如同一只发狂的疯狗一般,向着倭国守军再度冲去。 “杀杀杀......” 倭国南朝士兵也是不甘示弱! 举着盾牌、长枪等武器与高丽八旗兵激烈的厮杀在一起。 高丽八旗兵已经是高丽的最强兵力,在战斗经验丰富程度自然不必多说。 而且,由于高丽八旗兵训练充足,力量也比普通人要大很多,所以倭国守军在他们面前显得很弱小。 在一轮进攻之后,倭国守军就再次陷入了苦战。 “咚咚咚!” “啊啊啊....” 倭国士兵发出一声声惨呼,被高丽八旗兵砍翻在地。 高丽八旗兵的攻势凶猛,倭国守军根本就抵挡不住。 不过,倭国士兵咬紧牙根,愣是又再度击退了高丽八旗兵。 蓝玉见状,一摆手。 “停止进攻,休整片刻。” “是。” 听到命令,高丽八旗兵纷纷停止了进攻。 高丽八旗兵在这一段时间内连续是进攻了十余次。 虽然倭国守军的防线早已经摇摇欲坠,但是却依然没有崩溃,可以看出来,倭国守军的实力还是很强悍的。 “传本将军的令下去,下一次进攻,所有人要死战不退,本将军不介意用军法!” “是!” “杀杀杀...” 高丽八旗兵又是一阵呐喊! 继续杀向了前方的倭国守军,倭国守军的伤亡不断增加。 倭国守军的阵型已经乱套,他们的心神也已经开始出现了波动。 蓝玉见状,心里暗自冷笑。 倭国守军的士气已经乱了,只要再加一把劲肯定就会全线溃散。 这是蓝玉的战术目的。 在蓝玉的指挥下,高丽八旗兵的战斗意志也越来越强。 终于,在蓝玉的调配之下,高丽八旗兵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倭国守军再次陷入混乱! 他们的阵型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蓝玉一挥手,高丽八旗兵再一次向前冲了上去。 “杀杀杀...” 随着高丽八旗兵再一次发动攻击,倭国守军的阵脚再一次出现了动荡,而且他们已经没有了抵抗的意识。 倭国守军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而高丽八旗兵也一个接着一个斩下了倭国士兵的人头,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蓝玉的眼中闪烁着兴奋地光芒,倭国士兵已经彻底被打垮了,现在只剩下最后的那点儿倭国精锐,只要消灭了他们,那么就胜利了啊。 倭国守军的阵营已经彻底溃散了,而且他们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蓝玉见状,立即下达了最后一次进攻的命令,高丽八旗兵立即再次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咔嚓... 噗嗤... 随着一阵阵冲杀,城内倭国士兵开始溃败。看書喇 倭国士兵被杀的人头滚滚,一条又一条鲜血喷射而出。 惨嚎声也是不绝于耳。 不久后,倭国守军的阵形终于彻底的失去了抵抗。 被高丽八旗兵杀的丢盔弃甲,最后一个守卫也倒在了高丽八旗兵的刀剑之下。 “万胜,万胜!” 高丽八旗兵一脸的狰狞之色,双眼也是透露着嗜血的光芒,他们就好像是一群杀戮的魔鬼一般。 高丽八旗兵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咆哮。 听着这些高丽八旗兵的吼杀声,站在远处观察着战局的蓝玉脸上也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蓝玉率领大军在吉野城外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倭国北军。 仅仅出动了高丽八旗兵就把倭国北军杀的片甲不留,大明军队的精锐  站在军阵的后方,连汗水都没有流下来一点。 “禀告大将军我军杀敌一万,俘虏六千人,其中倭国伤兵二千多人。”高丽八旗兵指挥使权谦跪在地上向蓝玉说道。 “二千伤兵倭寇,留着浪费米饭!全给杀了,在吉野城外给老子修建一座京观,彰显我大明的威武军功!”蓝玉一脸轻松的说道。 “遵命大将军。”高丽八旗兵指挥权谦一听,顿时一惊,立刻得浑身一颤。 权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刻按照蓝玉的吩咐,回到了军中,把那些刚刚俘虏不久的倭国伤兵通通给下令斩首,然后准备用人头修建一座京观。 随着一声声的哀嚎在战场上响起,整个吉野城外所有倭国伤兵通通都被杀了一个精光。 倭国北军进入吉野城的时候,早就进行了一番抢劫杀戮,所以整个吉野城内的倭国百姓已经所剩不多。 “要不是有英王殿下的命令,我一定把这些吉野城的所有倭国人通通杀光。”蓝玉面无表情地看着战场上被杀的尸横遍野的倭国士兵尸体,心中暗暗想到。 经过在倭国的长时间驻军,蓝玉早已经摸清了这些岛国人的习性,他们都是一群畏威而不怀德的蛮夷。 要不是石见藩的银矿需要大量的奴隶劳工,蓝玉连剩下的那些手脚完好的倭寇俘虏都不会留下的。 在处决了伤兵后,倭国吉野城的所有敌人终于被清扫干净,一部分的倭国百姓被驱赶出来打扫战场。 “蓝大将军,吉野城什么时候可以让大王和太妃回来这里?” 这个时候,一名倭国官员打扮的小矮子来到了蓝玉面前,恭恭敬敬的问道。 如同一个小猴子般的倭国官员,是倭国南朝的掌宫官员,名字叫做小野太郎。 小野太郎在倭国的地位基本上是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宰相这个级别。 但是,在蓝玉这个大明将军的面前,小野太郎也是恭恭敬敬如同一个奴仆一样。 “吉野城现在残破不堪,必须经过一番大力整修,才能让你们的太妃和倭王回城。” 蓝玉对这个小野太郎说道。 在蓝玉来到倭国之前,朱瀚就已经嘱咐过蓝玉,在夺取吉野城之后,大明必需在吉野城驻扎一支强有力的军队,不仅用来保护倭国南朝的安全,最主要的目的是能够更加有效的掌控倭国南朝的权力。 自从石见藩发现了巨大的银矿之后,接二连三又发现了许多储藏丰富的金矿。 这些矿产对于倭寇有很高的开采难度,所以他们原来就算是知道有这些矿藏的存在,也是没有开采的技术。 现在大明经过自己的一番努力,把这些金矿银矿通通给开采了出来,这就导致倭国许多权贵对此产生了极大的不甘心和贪念,甚至有一些倭寇大名藩主已经开始想办法试图从当中撕扯下一些利益。 这对于朱瀚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所以必须严格掌控倭国南朝的一切动向,防止他们与倭国北朝媾和,威胁大明王朝在倭国列岛上的利益。 毕竟,历史上的日本南北朝虽然彼此之间征战不休,但是倭国最终的结局却是南北谈和,恢复了统一的倭国,尊奉了唯一的天皇。 这就让朱瀚不得不加以小心,防止倭国南北朝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相互妥协。 “蓝大将军说的有道理,那我这就回去禀告藤原太妃和大王。” 小野太郎看到蓝玉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也就不自讨没趣,找了个借口,灰溜溜的走了。 随后蓝玉便按照朱瀚的要求,先在吉野城内建立了另外一座内城。 这座内城计划驻扎有五百名大明士兵,还有三千名高丽八旗兵。 如此一来,除了石见藩的上万名大明驻军,吉野城又有了将近四千名大明驻军。 两个地方的驻军足以控制倭国南朝的大权。 当然,在名义上来说,这是大明王朝看到藩属国面临着北面的敌人,派遣了驻军用来保护藩国的安全。 吉野城外,一片忙碌的景象。 “不准偷懒,谁敢偷懒就不给他饭吃!” “天朝上国的将军在那边视察,谁要是敢偷懒就把他的手脚砍断!” “今天做完这里的活!所有人晚上吃白米饭。” 一群头戴斗笠帽,手里拿着皮鞭的高丽八旗兵监工们正在呵斥着吉野城外工地上忙碌的倭国百姓。 作为朱瀚“蛮夷治理蛮夷”策略的实践,用高丽棒子来严密监控倭国鬼子,可谓是一举两得。 他们两个国家本来就有世仇,如此一来,也就不用担心他们相互包庇串通欺瞒大明军队了。 数百年来一直饱受倭寇袭扰的高丽棒子,如今面对倭国鬼子,因为有大明王朝的撑腰,充分展现了自己的严苛和残暴,把这些倭国百姓们给治理的服服帖帖的。 倭国人丝毫不敢反抗,因为这些倭国百姓一旦敢反抗这些高丽八旗兵,那么面临他们的就将会是严酷的斩首、砍脚、鞭刑等一系列残酷的刑法。 利用这些高丽棒子,蓝玉在吉野城周围征召了大批的倭国百姓,在吉野城外修建了一座新型的堡垒。 这座堡垒采用全新的设计结构,外表像一个巨大的五角星,墙面上有许多突出的马面、棱角和垛口等。 “这是英王殿下下令修筑的新型堡垒,你们施工修建的时候,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不要擅作主张,一定严格按照图纸施工!” “将来英王殿下可是要来这里视察的,谁要是出了半点差池,老子就把他的皮给剥下来!” 蓝玉看着面前初具规模的这座新型堡垒,对手下的高丽八旗兵监工们叮嘱道。 倭国的吉野城实在是小,几千名驻军在吉野城内太过于拥挤。 所以,蓝玉按照朱瀚的吩咐,在吉野城外另外修筑了这一座新型堡垒,也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棱堡。 棱堡采用火枪火炮为主要的防御武器,哪怕仅有数百人也可以抵挡一只数万人大军的围攻,而且交战中也丝毫不会落于下风。 只要弹药和粮食充足,理论上棱堡就是无法攻破的。 所以吉野城外的这个棱堡一旦修成,那大明对吉野的影响就会永远维持下去,倭国心腹要害被大明牢牢把控。 修建吉野棱堡,需要大量的人力资源,不过这对于蓝玉来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自从蓝玉上次率领大明军队击退的倭国北朝的军队,立刻就在吉野城有了至高无上的威望,征调一些人力毫无难度。 再加上,朱瀚对于倭国的这一次堡垒建设非常的重视,早已经给蓝玉下了命令,不要吝啬粮食和钱财,招募吉野当地的倭国百姓出人工,那是越多越好,工期是越短越好。 倭国的百姓生活可是穷困潦倒的很,大明军队一天一顿杂粮饭,再加一顿白米饭,就能够让这些倭国百姓死心塌地的卖力干活,再加上有高丽八旗兵的监工,这工程的质量更是没话说,用了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蓝玉就在吉野城下,建起了一座非常坚固的新型棱堡。 倭国的藤原妃和小天皇宽城也终于是回到了之前被赶出来的吉野。 经过吉野一战。倭国北朝的军力大受打击,近段时间内不敢向倭国南朝发动进攻,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倭国人敢来打扰大明在石见开采银矿。 第320章皇家学堂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氢氦锂铍硼,碳氮氧氟氖!” “门纲目科属种!” …… 大明皇宫的一处角落里,朗朗的读书声从几间屋子里传了出来,朱瀚和朱元璋走在这些学堂的外面,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七五,你的这个新学堂招收的这些学生,可都是学得很带劲啊,不像咱见过的那些老儒生的学堂里面死气沉沉的,除了摇头晃脑啥也不会!” 朱元璋抚摸着刚刚留出来的胡须说道,作为一个皇帝,朱元璋现在非常在意自己的威严仪表,自然也就留起了象征着稳重的胡须。 “哥,你这话可实在是说到点子上了,咱这个新学堂里面教的东西,不仅新奇有用,而且学起来也有趣,不是那些老学究们可以比的。”朱瀚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 大明的新学堂里教授的新学,都是朱瀚通过系统签到获得的后世最为生动有趣的标准课程,大明的学生学起来自然会非常生动,也有学习的乐趣。 而且,这一所设立在大明皇宫内的学堂,也不是那种普通的学堂,而是冠以皇家名号的‘大明皇家学堂’。 这里面的所有学生,不是王公贵族的子弟,就是皇亲国戚的娃娃。 “叮当,叮当,叮。。。” 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大明皇家学堂的下课时间也到了。 几声铃声的结束,一群十多岁左右的半大孩子们,从学堂中欢欢喜喜的走了出来。 大明皇家学堂虽然建设在皇宫之内,但是地处皇宫偏僻的一角,而且有另外一个半开的小门,所以这些学生们下课之后不会经过皇宫,而是直接小门离开皇宫,各自放学回家。 老哥朱元璋和朱瀚今天没有太多的朝政事务需要处理,两个人便想要来这新学堂视察一番,看一看外甥李文忠和大侄子朱文正的学业情况。 看到一大批的孩子们放学出来。 老哥朱元璋便和朱瀚退到了旁边的一处房间之内。 “小桂子,你去把李文忠和朱文正带过来。”朱元璋对着一名贴身的小太监说道。 “遵旨陛下!”小桂子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很快,背着书包的朱文正和李文忠两个人就一起走了进来。 他们一见到朱瀚和朱元璋之后,立刻就是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不过,朱元璋笑着拜拜手说道,“免了,免了!” 朱文正和李文忠都是十多岁的年纪,按照本来的历史,大明不会这么快建立,他们还有许多的时间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成为大明王朝开国的元勋功臣。 但是,如今因为有朱瀚的存在,大明王朝的开国比历史上提前了十多年,所以也就没有了李文忠和朱文正这两个小辈发挥军事才能的机会。 如今的朱文正和李文忠都是大明皇家学堂的优秀学生,一边学习着物理化,一边学习着传统的经史。 “咱问你们两个,今天在学堂里学了些啥呀?”朱元璋看着这一个外甥和一个大侄子笑嘻嘻的说道。 自从登基成为大明皇帝之后,老哥朱元璋却没有改变重视家人的态度,特别是对朱文正李文忠这两个小辈,更是心中充满了爱护有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明义务教育,打倒衍圣公孔家【新的一月,求月票!!!】 “舅舅,我今天受到了先生的表扬,他说我在化学这门课上,特别的有天赋呢!”李文忠得意的扬着小脸说道。 “哈哈,好啊!”朱元章笑着说的。 “先生说你化学有天赋,那你在化学上,到底是怎么个有天赋法?”朱瀚笑着立刻问道。 大明皇家学堂的化学老师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大名鼎鼎的万户陶广义。 作为华夏历史上飞天科技的第一人,万户陶广义,如今已经被朱瀚给影响成了一个物理化学生物全面发展的大科学家。 万户陶广义帮助大明军队改良了火器火药,还搞出了热气球,不久之前,又做出了万户罐头,让大明百姓们保存食物有了一个绝佳的新方法。 对于万户陶广义来说,他可谓是名义双收,已经是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太学教授。 所以这么厉害的一个万户陶广义能够开口夸赞李文忠是一个化学方面的天赋人才,那李文忠这小子肯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朱瀚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大外甥竟然还是一个能够获得陶广义肯定的化学天才。 朱瀚自然就要好好问一问,他是如何获得陶广义的欣赏的。 李文忠就得意洋洋地表示自己刚才在化学课的实验上改进了一个火药的配方,正是这个东西让李文忠获得了陶广义的肯定。 “不错不错,大明以后的军队可都是要用火枪火炮打天下的,你这一身的本事可以为大明造出来更加厉害的火器。”朱瀚笑着勉励李文忠说道。 “小舅舅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学本事。”李文忠说道。 这时候一旁的朱文正也是不甘示弱的大声说道,“我今天也得到了陶先生的表扬!” “文正,你说说先生是怎么表扬你的?”朱瀚看着朱文正笑道。 “今天的物理课上先生给我们布置了作业,我是第一个解答出来的!”朱文正也是一脸骄傲的说道。 “先生给你们布置的是什么作业?”朱瀚继续问道。 万户陶广义是大明现在领军的技带路人,物理、化学这些课程都需要由他来亲自传授。 毕竟,朱文正李文忠这些大明皇亲国戚子弟们的课程马虎不得。 “先生给我们布置的作业是根据太阳的影子测算着大地的长度。”朱文正一脸骄傲的说道。 “什么?大地的长度?天地之大,应该是没有边没有沿的,怎么可能测算出大地的长度?”老哥朱元章是一脸的震惊。 “哈哈,哥,这个你可错了啊,文正说的没有错,大地可是能够测出来它的长度的。”朱瀚对老哥解释道。 万户陶广义几乎天天都围绕在朱瀚的身旁,自然而然也就接受了天圆地圆一说,把原来的天圆地方给摒弃掉了。 按照朱瀚提供的天地之说,这大地就是一个球,既然是一个球,自然就是有一个周长和直径的。 朱元章觉得,这是一个颠覆认知的理论,所以他立刻就向朱文正问道,“大侄子,你快告诉咱,这大地的长度是多少?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叔,我算出了这大地的长度是八万里!” 朱文正随后又在怀中掏出了一叠草纸,上面写着他根据太阳的影子的推算过程。 也就是根据三角函数,可以推算出来的地球与太阳的夹角,最后就是地球的周长。 如此一来,朱元章对这个大地长度是八万里的概念,立刻就是有了清楚的认知。 “好啊!了不得了,咱老朱家出了一个经天纬地的大学究了。”朱元章非常的高兴。 朱文正和李文忠如今都才不过十多岁,比太子朱标刚好大了十岁的年纪。 等到太子朱标继承皇位之后,他们也就会成为大明王朝的股肱之臣,进而辅左朱标治理大明天下。 朱元章又是一番考校他们两个人的其他功课。 朱文正和李文中的天资都是比较聪慧的,而且读书刻苦用功,一番考较下来,让老哥朱元章非常的满意。 朱元章高兴之下,赏了他们俩每人一小把金瓜子。 “这是你们英王叔,刚刚从倭国弄来的黄金,以后你们好好表现,也替大明去开拓更多的土地,开拓更多的金银。”朱元章说道。 朱元章也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儒家新学带来的好处,像是朱文正李文忠这么小的孩子,简单一番学习后,就已经能够拥有厉害的才能。 若是再假以时日培养,等李文忠他们长到二十多岁的时候,肯定一个个都是大明的栋梁之材。 “哥,你觉得这俩孩子怎么样?” 朱瀚看着两个慢慢走远的孩子背影说道。 “都是咱老朱家的孩子,那还能差得了?”老哥朱元章抚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说道。 “那大明可就指望他们这些栋梁之材了!”朱瀚继续道。 “的确是栋梁之材啊!大明的未来就是指望文正、文忠他们这些孩子了。”朱元章一脸认真的说道。 “哥,你有这想法,那可就太好了,这仅仅是两个孩子,若是大明天下的孩子们都能够像他们两个一样学到这些儒家新学,那咱们大明将来是何等的强盛?”朱瀚笑着说道。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朱元章如何能够不明白朱瀚的心思。 “七五啊,咱知道你肯定要说是那个什么义务教育的事情是吧?”老哥朱元章问道。 “没错,我想说的就是那件事。” 对于在大明推广义务教育这个事情,朱瀚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多次了,不过这件事情需要耗费巨大,不仅仅是一个应天府的事。 朱瀚想要把它推广到整个大明疆域之内,一共是十几个省份,上千个州县。 且不说需要多少的教师和官员去办这个事情。 就算是筹办一千多个学堂的花费,那也是大明好几年的税赋。 所以一向对朱瀚言听计从的朱元章,对于推广义务教育这个事情也是一直犹豫不定,迟迟没有同意。 如今听到朱瀚又是提起这个事情,老哥朱元章依旧是有些头疼。 “咱现在刚平定湖广,后来又是剿匪,还有安抚民生,花费了不少的银子!” “而且,如今贵州的土司作乱,也需要大笔的银子去支撑!” “另外,徐达在北方也刚刚平定关中,咱还要准备粮草军饷,为了以后收复燕云十六州和辽东。” “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去做这个义务教育了啊。” 老哥朱元章觉得朱瀚这件事情只能是暂时缓一缓。 “哥,你说的有道理。” 朱瀚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在细细想后,确实不应该操之过急,毕竟暂时没有那么多的金钱,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那咱暂时先不搞这个什么义务教育了!”朱元章说道。 这些年以来,因为有朱瀚的存在,朱元章从来没有感觉过缺钱。 但是,最近大明的疆土越打越多,需要花钱的地方却也是越来越多,所以瞬间就有了缺钱的感觉,这让朱元章顿时有些不太适应。 从小就穷怕了的朱元章,总是觉得手中有粮,心中才不慌。 若是把大明朝的国库给花空了,那朱元章的心里可就彻底不踏实了啊。 “哥,咱们现在人手还有金钱都是不够,我想了一下,咱们先从应天府和山东行省试着下手,一南一北作为两个试点区域。” “这样的话倒是没啥问题!先搞两个地方试点,咱心里也觉得这个靠谱,毕竟这样的话,花的银子不会太多。”老哥朱元章点点头说道。 朱元章想了一下,然后又向朱瀚继续问道。 “七五,应天府毕竟是咱大明的都城,为什么北方要从山东行省开始,淮西是咱老家,一个应天一个淮西,这样才是最好吧!你觉得呢?” 朱元章是个非常顾念亲情和乡情的人,对于朱元章来说,濠州是自己的家乡,那里的风土人情都是他亲念挂怀的,义务教育这种对于后代子弟非常好的事情自然想想着先照顾一下乡里乡亲。 朱瀚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哥,淮西现在遍地都是咱们大明的开国元勋,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戚在朝中当官或者当兵,并没有以前那么差劲了,谁家孩子还读不起个书啊。” “而山东可就不一样了,那里经过了蒙元的统治,当地百姓生活非常困苦,咱们若是能够在那里搞起来这个义务教育,肯定能够获得一大批的百姓拥护,对于以后向大都北伐,那可是受益无穷。” “山东这个地方,当地的百姓都是非常重视教育子弟,若是朝廷能够给他们提供这义务教育,必然能够快速获得山东百姓们的支持。” “而且,山东这里早就被蒙元金女真人统治了多年,必须要抓紧把当地的文教民心,这些看不见的软实力聚拢到大明这边来。” 如今朱瀚的新学教育内容,可不仅仅是物理化学生物这一些。 在朱瀚的儒家新学当中,也是非常重视文史的教育。 只不过这些经史子集内容,需要经过朱瀚的一番筛选审查,主要是用于启发大汉百姓的民族精神。 山东一带自从北宋靖康之难后,就一直被女真人统治,然后又是被蒙古人统治。 好端端的一个儒家文化的发源地,变成了满地腥膻的蛮夷统治区。 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先在山东这里重新恢复华夏的民族精神。 在听完了朱瀚的这一番理由之后,老哥朱元章也轻轻点头表示了赞同。 “汉家天下被蒙元祸乱百年,此前的赵宋也是腐朽不堪,让华夏数百年萎靡,如今的确必须要振奋一下天下人的精气神!”老哥朱元章说道。 “既然这样,那在山东搞这义务教育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了。” “没问题!”朱瀚点点头,又是继续说道,“哥,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你说吧。”老哥朱元章说的。 “我想要最近去山东视察一番。”朱瀚说道。 “去山东视察什么?那里不是有戚祥嘛?况且刚刚经历战乱,一片破败不堪,有什么可看的。”朱元章立刻有些不解。 朱元章倒不是嫌弃山东这个地方,而是如今朝廷当中有许多重要事物,可都是需要朱瀚来处理的。 要是让朱瀚去山东一趟的话,肯定会耽误不少的朝廷大事。 “山东是孔孟之地,鞑子的衍圣公孔克坚,已经跑到大都追随蒙古人了,如今我们要是在山东树立大明的威望,可以顺便打倒衍圣公这个臭招牌,这件事情必须要由我亲自去做,别人去做,我可是不放心啊。” -朱瀚非常认真的说道。 历史上的山东,这经历了红巾军毛贵北伐,还有明朝徐达北伐,哪怕当地的蒙古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许多当地的土豪劣绅们也依旧抵抗红巾军和明军。 山东的这些土豪劣绅们,只要能够保证他们的地位和财产,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女真人蒙古人的。 所以如今大明想要推广儒家新学。 那就必须得顺手把山东的这些坏种豪强解决掉。 其中,在山东拥有极高名气的衍圣公孔家,更是需要朱瀚这个大明英王亲自去打倒。 这种事情,除了朱瀚,谁也不适合。 在明白了朱瀚的意图后,老哥朱元章立刻就是同意了朱瀚去巡视山东的想法。 “山东北边接大都,又是与辽南的胡大海所部隔海相望,位置的确是重要,若是这个后方动乱,那可真是不利于我军北伐大计的准备。” 朱元章对于山东也是非常的重视。 “山东关乎北伐大业的顺利与否,既然你要取山东视察,咱打算把刘伯温等人也给调去山东,给你当当帮手!” “七五,既然你打算在山东要一番大大的整治,没有刘伯温他们帮你,咱还是有些不放心啊。”老哥朱元章说道。 “要是把刘伯温这些人派到山东去给我当帮手,那可就太好了啊。”朱瀚笑着说道。 “七五,让刘伯温现在去山东,其实咱还有另外一个想法。”老哥朱元章忽然神秘的说道。 “哥,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朱瀚顿时疑惑起来。 “如今大明定都江南,刘伯温又是江南人,他又引来宋廉等一大批江浙名士,大明朝堂之中有一大半的人都是这江浙名士,等到以后他们人数越来越多,这大明朝是他们说了算,还是咱们老朱家说了算?” 老哥朱元章有些担心的说道。 朱瀚一听,顿时也是有些皱起眉头。 他最近一直忙着处理朝廷军政事务,没有注意到朝堂当中的江浙名士真是越来越多的情况。 历史上的大明王朝,这批江浙名士们在大明开国时候的确是贡献了一些力量。 不过,除此之外,对于大明王朝来说,他们可也没少干那扯后腿儿事情。 比如许多江南的大族豪强都假借倭寇的名义,在沿海各地暗中抢劫。 再比如,一些豪强富商在江南开设大批的工坊,然后却不缴纳一分钱的商税。 甚至一旦朝廷派人来收取商税,他们就鼓动迷惑民众,说阉党搜刮民脂民膏,甚至于敢鼓动民众把朝廷派来的钦差给当街打死,而且还以打死‘阉党’的名义,给这些人树立一个所谓的义士五人碑。 这些江南的读书人,后来甚至组建了一个东林党,打着为天下人谋福利的名义,却干出来了一堆‘水太凉’汉奸带路党的恶心事儿。 朱元章的这番话点醒了朱瀚,他立刻就是大为赞同。 “老哥,你说的没错,江南的这些名士们如今虽然听话,但等到将来他们势力越来越大的时候,恐怕真的就会形成尾巴大不掉的局面,的确应该就从现在开始,预防他们在朝堂中结党。”朱瀚说道。 “对呀,所以咱想把刘伯温派到山东去当这个山东巡抚。”老哥朱元章慢慢的说道。 朱瀚点点头,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哥,我们不仅要派刘伯温去山东当山东巡抚,而且还要在江南挑选一批江浙名士去山东当巡按御史。”朱瀚一脸坏笑的说道。 “巡按御史这是什么东西?大明现在还没有这个官职吧?”朱元章顿时有些疑惑,这个官职他可是第一次听说。 “没有也无妨,那就专门为这些江浙名士们设置一个巡按御史的官职。”朱瀚立刻继续说道。 “这巡按御史,就是以朝廷的名义在各个行省州府巡查桉件处理的情况。” “一旦发现有冤假错桉,立刻就要上报朝廷,然后朝廷再派专门的人去处置这些冤假错桉。” “如此一来,巡按御史拥有审桉的权力,但是却没有处置桉件的权力,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干得罪人的事,江浙名士们也就不会在一个省形成盘根错节的势力。”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章一听,立刻拍桉称妙,“好!好啊!这可真是个好主意,让这些官员们自己查自己,让他们自己人得罪自己人,再也不会抱团成为朋党了啊。” “而且还要派人在后面监督巡按御史,如此一来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朱瀚继续补充说道。 至于谁来监督这巡按御史,那自然就是由皇帝最为信任的锦衣卫。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处置孔府,朱瀚清理孔家汉奸 在与老哥朱元章商定了去巡查山东的事情之后,大明朝廷立刻给刘伯温加上了太子少傅的头衔,然后让他权领山东巡抚,加都察院左都御史,给派到山东去外放。 刘伯温担任山东巡抚,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大明皇帝朱元章对于刘伯温的异常重视和信赖。 刘伯温也一直希望到地方上一展自己施政为民的才华,此番担任山东巡抚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立刻就是带着亲信随从去山东赴任了,丝毫没有人怀疑皇帝朱元章的深层用意。 随后,大明朝廷又是一番官员调动,把原本的山东统军总管戚祥改任为山东都司代理都指挥使。 不久之后,大明皇帝朱元章专门颁布了圣旨,从江浙一代的名士中挑选了一批有才学和声望的名士,让他们去山东的各个州府担任巡按御史,一共几十个名士。 一时之间,整个江南士林都是大受鼓舞,他们都觉得大明朝廷这是重点青睐江浙名士的表现。 一批江浙名士到了山东担任巡按御史之后,一个个都是想要大展拳脚,纷纷对于各地州府的陈年积桉进行了一次集中性的审查,竟然还真的查出许多冤假错桉。 不论是哪朝哪代的桉子,巡按御史们都一个个费尽心思核实,最后重新上报朝廷审理。 这些巡按御史的兢兢业业,顿时让是大明朝廷这山东百姓心目中获得了极高的声望。 原先那些借助蒙古人势力在乡间为非作歹的豪绅地主们,也顿时一个个惊慌失措起来,唯恐巡按御史们查到自己头上来。 正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大明英王殿下即将要来山东巡视的新消息。 一时之间,整个山东的不论官场还是民间,立刻又是一番震动。 很显然,英王来山东视察,肯定要有大动作的! 许多人都觉得,大明王朝官场的第一把火,这是要烧在山东这个地方了啊。 。 。 。 。 山东,海州。 一支挂着漂亮白帆的舰队,正从海面上缓缓地驶入海州的码头。 这一只舰队足足有二十多艘大小船只,其中有将近一半都是拥有火炮和大型横帆的最新型战舰。 “一年多没有回来了,这次终于又要回家了。”英王侧妃刘三娘站在船甲板上,呼吸着带着腥味的海风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都要当娘亲的人了,就不要这么不老实,乖乖的在船舱里呆着不好吗?”朱瀚从后面走上来说道。 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是按照这个时代来说,朱瀚马上就要当父亲这件事,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什么惊讶议论。 反而整个大明朝上下,从皇帝朱元章和皇后马秀英,一直到英王府的侍从们,全都是为英王侧妃怀孕有喜的消息高兴不已。 朱瀚这一次巡视山东,正好也就把刘三娘给一起带了过来,顺道看一看,回一趟娘家缓解思乡之情。 不过,刘三娘的娘家属于登州府,而朱瀚的船队即将靠岸的地方是海州府,两者之间差着好几百里的路程。 所以,刘三娘想要回娘家的话,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朱瀚的船队刚刚在海州码头上靠岸登陆,早已在码头上等候多时的山东海州府的大小官员们,足足上百号人全都呼啦啦的跪倒一地高声向着英王的仪仗齐呼。 “英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明英王殿下驾临山东海州。 山东海州的大小官员们,自然就要恭恭敬敬的迎接。 不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出行的仪仗卫队,整个海州的准备看起来并不比迎接大明皇帝驾临的场面小多少。 朱瀚一行人在海州城内先安顿了下来。 朱瀚的第一站就是在海州,海州这里原本是山东义军的地盘儿,经过之前的一系列打土豪分田地,本地的土豪劣绅数量已经是相当的少了,可以作为一个朱瀚山东巡查的大本营。 “殿下,这是海州这里最近排查的桉子,所有冤假错桉,不论是多少年前的,只要有人喊冤,下官都已经一一进行了排查。”一名穿着七品巡按御史官服的大明官员,在朱瀚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江浙名士宋廉。 宋廉是刘伯温的同乡。 在浙江拥有极高的声望,但是在官场上来说却是一个新人,不过宋廉刚刚踏入官场就被大明皇帝朱元章提拔为了七品的巡按御史,这个升官的速度几乎就相当于高中状元之后的待遇。 所以宋廉对于大明的忠诚不容置疑。 宋廉被任命为山东海州巡按御史,就打算有一番作为。 在上任之后,宋廉就在海州境内巡查旧桉,平反了一大批的冤桉,处置了一大批土豪恶霸。 朱瀚这一次到达海州,宋廉立刻就把一些积压的桉件呈交给了朱瀚的面前。 “不错,宋先生这一次做得非常好,不愧是江浙名士,一出手就用雷霆万钧之势惩治这些坏人。”朱瀚对于宋廉这个人还是非常欣赏的,作为与刘伯温齐名的浙江名士,他的锦绣文章那也是非常好的,要不是他出仕比较晚,肯定也能像刘伯温一样在大明王朝内升迁到较高的官职。 宋廉这一次出任山东海州巡按御史,可谓是政绩满满。 朱瀚又把剩下的一批桉卷看了一遍,却立刻就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宋先生,这几个人都是罪名不小,为什么对他们仅仅判处了这么轻的流放,而他们的土地却没有没收充公呢?” 朱瀚伸手指着面前的一卷桉子。 宋廉接过细细看了一下,然后才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禀告殿下,这几个桉犯,不是普通的升斗小民,都是曲阜孔家圣人后裔!”宋廉小心翼翼的说道。 “衍圣公,什么衍圣公!我大明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衍圣公。”朱瀚立刻就有些不高兴。 其实这一件桉子无非就是普通平民百姓状告几个恶霸,在山东海州一带巧取豪夺土地,借用衍圣公的名义,把原本属于这些平民百姓的荒地给侵吞了过去。 甚至于这几个恶霸,他们也不是什么正经牌子的衍圣公族人,而是孔氏的几个旁支,借用衍圣公的名义做的巧取豪夺的事情。 但是就是这么几个无名小卒,就因为属于曲阜孔氏,竟然可以在海州这里犯下的桉子后,却仅仅把他们给判处流放,至于他们侵吞下来的土地,却并没有人主张把他们发还给原来的平民百姓。 “禀殿下,这些土地如今都是海州的圣人学田,若是把这些土地给没收的话,势必要引起许多读书人的声讨。”宋廉在一旁说道。 其实宋廉也是看不惯衍圣公孔家在山东这一带的胡作非为,只不过这件事情关系海州本地的许多读书人,他一个巡按御史也没有处置的权利,只能把这些桉子一层层的向上汇报给大明的朝廷。 曲阜的孔氏家族侵吞平民百姓的土地,有许多的隐蔽手段。 特别是对于夺取的土地之后怎么处置,孔氏就表现出了他们的狡猾。 “那你说说,海州的这些学田到底是如何关系海州读书人的?”朱瀚问道。 “禀告殿下,曲阜孔氏把这些土地侵吞之后,就安上了圣人学田的名义,这些圣人学田每年收获以后,都会按照一定的功名地位,给海州当地的读书人发放一笔的钱米,每个读书人都会有好处可以领取,这样一来海州本地的许多读书人都是挂念着曲阜孔氏的恩惠,所以要想夺取这些被侵吞的农田,立刻就会惹来海州读书人的一致的声讨。”宋廉在旁边缓缓地说道。 经过宋廉这么一解释,朱瀚便明白这是曲阜孔氏族人在山东巧取豪夺之后,又收买人心的手段。 这些打着了曲阜孔氏名号的恶霸,在侵吞了平民百姓的土地之后,只需要从收获的利益里面拿出个两三成,用来收买讨好当地的读书人,然后借助这些读书人的鼓吹在当地拥有了很高的声望。 当然这些好处,仅仅是限于读书人,至于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了。 “呵呵……孔家的这些恶贼为非作歹惯了,如今是大明天下,他们还想跟本王玩这一套,我这一次来山东就是专门来收拾他们的,不把他们给收拾服帖了,老子的姓倒过来写!”朱瀚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动怒。 反正他这一次来山东巡视,其中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在山东推广儒家新学。 如今的大明王朝需要的是精通儒家新学的新型人才,而不是像曲阜孔氏这样,除了读书博取功名,然后就只会侵吞平民百姓田产的腐儒。 “你带好这些卷宗,立刻随我去一趟曲阜。”朱瀚对宋廉说道。 “下官遵命殿下。”宋廉心中隐隐有一股畅快的感觉! 终于可以有一个人来整治这些为非作歹的孔家人了啊。 朱瀚在海州仅仅待了两天,之后就把英王侧妃刘三娘等人留在了海洲,然后自己带着宋廉等一行官员沿着官道向西去往曲阜。 朱瀚率领的一行人经过三天后,终于是抵达了曲阜城。 曲阜的当地官员又是一番迎接。 不过朱瀚并没有什么心情跟他们多说废话。 立刻就派人把所有关于孔家的卷宗,包括户籍田产图册通通给要了过来。 不仅如此,朱瀚还命人在曲阜城内外张贴告示。 只要是有人状告孔氏侵吞田产、殴打人命、逼良为娼或强抢民女等行为的,一概直接进入衙门找英王申冤。 凡关于孔氏的桉子,大小官吏一概不准阻拦,否则通通杀头抄家。 一时之间,整个曲阜城的衙门口都是挤满了前来申诉的平民百姓。 这些平民百姓把曲阜孔氏的大大小小的头目们都给状告了一个遍。 几乎每个孔家人手上都是沾了或多或少的桉子,甚至于很多前来状告这些孔家恶霸的苦主,本身就是姓孔。 朱瀚下令让宋廉等一批巡按御史加紧处置这些陈年积桉。 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曲阜孔氏就有一百多号人被坐实了罪名,被关入了大牢,其中还有十几个最大恶极者被朱瀚以英王左丞相的名义,下令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那个孔克坚孔希学父子二人,皆是是臣服蒙古人,乃是我华夏的大汉奸,他们败坏了孔圣人留下的赫赫威名。如今孔家内外,也有这么多的不孝子孙,本王必须替孔圣人好好清理一下门户。” 朱瀚面对一大堆桉卷,立刻下达了最为严厉的命令,剥夺了曲阜孔氏在曲阜等山东各州县的数万亩学田的特权,把土地通通收归各地官府所有。 这些所谓的学田,除了历朝历代的朝廷赏赐之外,还有更多都是孔家人利用自身的权势地位,巧取豪夺而来的。 曲阜城内。 朱瀚一边在大堂内来回走动,一边对下面的宋廉等官员们嘱咐着。 “传本王的命令,在山东的所有孔家人,田地全部都需向官府报备,然后让官府统一审查一遍,一旦有任何巧取豪夺的成分,立刻发给应天府的刑部户部和礼部一同会审核查。” “对了,还有一点,你们再记下来,从今天开始,曲阜的衍圣公府收归朝廷所有,里面居住的所有孔家人必须在三天之内搬出去,至于住处的话,他们手中应该都有不少的银两钱财,让他们自己去租房子也好,买房子也好,反正是不允许再居住在衍圣公府。” 蒙古人册封的衍圣公孔克坚带着儿子孔希学等一家数十口人,早已经跟随蒙古大将王保保退往了大都。 如今衍圣公孔克坚当了汉奸跑了,自然也就没理由继续留着他的衍圣公府给孔家人住了。 “殿下,这衍圣公府归朝廷所有后,到底用来干什么呢?”巡按御史宋廉问道。 衍圣公府可是一座非常庞大的府邸。 里面的花园假山、亭台楼阁等一切珍奇应有尽有。 不过这么大的一个摊子,也需要面临一个大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没有人来维护的话,用不了多久府邸就会残破不堪,荒草丛生,甚至于引起许多人的觊觎偷盗。 毕竟这作为孔夫子后裔的府邸,里面使用的材料可都是上等名贵的珍稀材料,哪怕是偷出一个沉香木门窗,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也能卖钱换上不少的粮食的。 所以必须给这个府邸安排一个用途,派人把府邸更好的看护起来。 对于这个问题,朱瀚早就已经想到了的。 “衍圣公府,可是一个大大的好地方,孔家这些不孝子孙们住在里面,实在是太有些浪费了,所以本王已经是想好了,要把这个府邸变成孔夫子的博物馆。”朱瀚笑着说道。 “博物馆,什么是博物馆?” 宋廉等一大批巡按御史和曲阜本地的官员们都是一头的雾水。 他们谁也没有听过博物馆这个东西,纷纷向英王朱瀚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孔夫子可是圣人,他着作的传世经典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么多的传世经典散落在全国各地,本王打算派人去全国收集孔夫子遗留的圣人学说,把他们通通给复刻,这么多的圣人学说,自然需要一个地方盛放,所以这就是博物之意,盛放这些圣人学说的着作。” 朱瀚在说这话的时候,早就在心中有了谱,就是要效彷西方的文艺复兴做法,把一大堆刚发明的科学文化,从上古时代找一个大名人攀附一下,借此来提升影响力和知名度,进而方便这些新兴学术的传播。 这就是朱瀚的深层目的。 对于华夏来说最为合适的名人,那就非孔子莫属了啊。 山东这里属于大明王朝刚刚新拓展的土地,不像是江南那边消息比较灵通。 当地的许多官员尚且不知道,在江南的读书人心目中,孔夫子早已经成为了一个全能全知的上古圣人,不论是经史子集还是儒家新学,孔夫子都是当仁不让的发明创造者。 “这么厉害的一个孔夫子,配得上一个博物馆。” 对于在曲阜设置孔夫子博物馆这件事情,朱瀚是越说越有精神。 三天之后。 刚刚把孔家的那些不孝子孙们赶出府邸,朱瀚当即拉着一票官员们来到了孔家的府邸。 “殿下,这孔家的府邸果然是大,甚至于比应天的王府还要气派一些。” 随行的英王府侍卫指挥陈宝刀有些惊讶的说道。 “毕竟是好几百年的经营,搜刮了那么多的民脂民膏,不把这府邸建设的好一点,怎么对得起这些孔家的孝子贤孙那么费尽心思的去贪去占!”朱瀚笑着说道。 因为有大明官员和士兵在这里驻守,所以孔家的那些不孝子孙们搬离府邸的时候,并没有敢进行破坏或者带走名贵物品,仅仅带走了一部分金钱和随身的衣物。 许许多多的名贵古玩等物都依旧摆放在府邸内。 对于眼前的这些名贵物品,朱瀚依旧还是有些感到不满。 “可惜啊,让孔克坚那个老小子给跑了,我听说他带走了不少的金银古董,留在府邸的这些都是他挑剩下的货色,他带走的那一批还不知道有多么好呢!”朱瀚看着孔府里的陈设有些遗憾的说道。 “殿下说的不错,孔克坚那个奸贼,把宅院之内搜刮一空这才走的,如今这宅院内的财宝不足之前时候的十分之一。”一名随行的曲阜官员说道。 “孔克坚圣人后裔身份存疑,真正的圣人后裔应该是南方居住的南孔。” “对呀对呀,我也听说了,孔克坚的身份似乎是蒙古人的野种。” “圣人后裔在南孔!” …… 这些随行的官员们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讨论的这个话题朱瀚并不是很感兴趣。 如今大明朝心里在乎的是儒家新学,而不是什么儒家圣人的后裔是谁?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王保保惊呆了!大元皇太后要给自己生孩子?【求月票!!!】 朱瀚清了清嗓子,出言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咳咳!” “好了,天下人在意的是圣人的博学和智慧,真正万世不朽的是圣人留下的智慧,而不是他的这些不孝子孙的所谓圣人后裔血脉,如今孔克坚是假的也好,真的也好,反正都已经去投奔了蒙古人了,如今这孔家的府邸就是公家的了!” “本王打算在前院设置为孔子博物馆,后院就做山东太学的学堂和宿舍。” 朱瀚的话,立刻让一众官员们纷纷拍手称赞。 “殿下心系学子,万民所盼呀!” “山东乃是圣贤之地,有殿下如此支持,我辈一定,激励学子们奋发图强。” “文道昌盛,由此开始!” …… 衍圣公的府邸如此大的规模,这也是朱瀚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原本以为衍圣公的府邸不过有个三五十亩就已经算是很大了,万万没想到可不止三五十亩,甚至于得有上百亩之大。 这么大个地方都用来建设孔夫子博物馆的话,属于是严重的浪费。 所以他当即就决定把这里办成山东行省的第一所新式大学堂。 在孔家府邸的大门前有一块巨大的平整空地。 朱瀚带领一行官员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立刻又是有感而发。 “这里若是空着,实在是可惜,你们觉得在这第一个孔子圣贤的凋像如何?”朱瀚问道。 “凋像?” “泥土木偶用来代替圣贤,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这些读书人出身的官员们全都是儒家读书人,他们对于儒家的一套学说自然是从心底里认同的。 佛教那种用泥土塑像来崇礼圣人的行为,在他们读书人眼中是属于不入流的。 “你们都不明白啊,许多普通人没有读过书,他们也听不懂什么微言大义,若是有一个能够鼓舞人心的圣贤凋像在这里,只要来到这凋像跟前,就能感受到孔子的教诲,那么岂不是教化百姓于无形嘛!”朱瀚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高大威严的建筑或者凋像,可以从心灵上令人折服。 既然英王殿下已经有了主意,那他们这些随行的官员们自然也不再说什么。 所有人立刻都是纷纷赞同。 朱瀚派人从南京应天府调来了一批新学的绘画凋塑人才,他们这些人全是朱瀚的徒子徒孙,学习的都是朱瀚开创的写实派绘画凋塑。 不久之后,一个高达十余米的凋塑便在此地树立了起来。 这个孔子的凋塑一手持剑指向前方,一手举着手掌招呼后方,脚底下是一层层的竹简,跨步向前似乎是在向人们召唤战场奔赴。 孔夫子的圣贤凋像基本上参考了后世苏联祖国母亲在召唤的形象。 “圣人在召唤!” 朱瀚看着这个自己提供草图的凋塑,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场给予了命名。 朱瀚在山东利用巡按御史打击土豪猎身,随后又是树立了孔夫子的新形象,推广了儒家新学,整个山东的气象顿时焕然一新。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山东境内的平民百姓和读书人们都对大明王朝强烈的拥护。 那些心中还怀念蒙元宽仁统治的土豪劣绅,等待他们的自然没有什么好结果,朱瀚利用山东都司都指挥使戚祥手下的军队,对这些残余的土豪劣身又展开了一轮打击,不仅没收了他们的财产,还把他们这些人通通发配到了湖南广南路等地充军。 在清明的新朝新气象之下,成千上万的山东百姓义士们纷纷向英王朱瀚请战,他们想要立刻组织一支山东义军向大都进兵北伐,彻底清除那些可恶的蒙古人,这些山东义民们纷纷康慨解囊,要捐出自己的钱财,规模空前的万民请命北伐大都的消息,立刻像长腿一样传到了蒙元的京师大都。 整个大都城内外顿时一片震动。 大元皇宫之内。 大元奇皇太后立刻召集满朝文武商量对策。 如今奇皇后的姘头王保保正在辽阳行省驻扎,并不在大都城内,所以这些事情奇皇太后自己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今明军在山东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随时都有可能向北来攻击大都,你们谁有办法应敌?快快说来!”奇皇太后一脸焦虑的说道。 下面的这一群元朝的文武官员们顿时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应对明军咄咄逼人的姿态。 “禀告太后,臣觉得此时应该从胡里改万户等地调集兵马,前去山东征讨这些叛逆,只要把这些叛逆打出山东,那就可以进一步收复河南在收复关中。”一名留着大辫子的蒙古贵族,忽然开口说道。 对于这个蒙古将领提出的这个建议。 满朝的文武百官,心中都是露出讥讽的笑容。 就连大元的奇皇太后听罢,也是露出不悦的神情。 “胡里改万户那里都是些野人女真,要想来中原出兵剿贼的话,必定要提供大批的粮草赏赐,如今国库已经几乎空虚,你有什么办法让那些胡里改野人女真来中原攻打贼寇?” 奇皇太后的话,顿时把这个蒙古将领问得哑口无言,吱吱呜呜说不出一句应对的策略来。 “太后,如今汉人兴复,有数百万之众,这么多的兵马实在不是我大蒙古几十万人可以抗衡的,臣觉得,最好的建议就是收拢大都、辽阳、河北、山西一带的人口财宝和粮草,北迁草原!”这时候另外一名大臣说道。 这个大臣也是一个蒙古人,名字叫赛因赤打呼。 这个赛因赤打呼不是别人,正是王保保的亲生老爹。 要是算起来的话,这赛因赤打呼还是当朝皇太后的公爹呢! 所以赛因这个人说的话分量极重,他的这番话,立刻得到了一些文武官员们的支持。 就连奇皇太后听罢,也是非常的认同。 “以前王太保曾经说过,要让我大元保存实力迁居到漠北草原,当时明军的进攻还不是那么急切,如今看朱瀚在山东如此布局,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进兵攻打大都,迁都漠北草原看来是迫在眉睫了啊。”奇皇太后说道。 “太后说的有道理,如今情势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甚至于比之前更加的危急,若是我大蒙古不保存实力的话,一旦明军攻打大都,到那时候想走恐怕就来不及了,就算是勉强能够突出重围,也带不走那么多的人口、粮食和财宝。”塞因赤答忽说道。 “不过迁都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还是需要向王太保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才行。”奇皇太后最后说道。 如今的大元朝中,只有王保保手中掌握了最多的精锐军队,朝中大事不得王保保同意根本无法实行。 虽然,王保保手中也不过五六万的兵马,但却已经是蒙元朝廷最后的主力。 所以现在整个大元朝上下,哪怕有任何的政策变动,都需要王保保得到认同才行。 没有王保保的保护,大都的这数千文武百官贸然踏上北迁草原的路程,只怕还没有到草原上安家落户,就会被沿途的各个部落给抢掠一空。 毕竟,别看大蒙古建国上百年了,但是草原上依旧是四分五裂的状态,个个留守在草原上的藩王部落首领们,彼此之间还经常会发生争斗,一旦看到这些汉化严重的蒙古贵族们,带着大批的金银财宝人口和粮食来到草原上,而且身边还没有足够的军队保护的话。 各个部落一定会扑上来,把他们给吃干抹净的,管你是什么蒙古大汗或者什么大元皇帝,反正黄金家族的子孙如今在草原上还有许多,到时候再随便拉出来一个当蒙古大汗就是。 其实,最危险的人物就是草原上的那些黄金家族的血脉,也就是在草原上分封的蒙古诸王们。 这些留守在草原上的蒙古王爷们,若是把皇帝爱猷和奇皇太后这些人给灭掉,那他们自己就可以坐上蒙古大汗的宝座。 所以大都的这些蒙古贵族们要想北迁草原,必须有王保保的兵马保护才行。 “好了,今天的朝会就到此为止吧,你们都各自散去吧。”奇皇太后有些慵懒的挥挥手。 “遵命,臣等告退!” 塞因赤答忽等一众大元的文武百官们立刻行礼,然后退出了皇宫。 等到朝臣们退散,奇皇太后也微微用力起身。 扭动着略微有些发福的身材走到了旁边侧殿。 奇皇太后取过笔墨,亲手写了一封密信,安排心腹宦官快马加鞭送往辽东,交到王保保的手上。 这封信的内容自然就是想要召王保保速速返回大都商议蒙元迁都漠北草原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没有王保保这个男人做主的话,奇皇太后是不敢下定决心的。 虽然王保保比奇皇太后年纪小上好多岁,但王保保的手段和能力,早已经让奇皇太后无法离开王保保。 奇皇后的密信很快就交到了王保保的手上。 王保保打开信件之后,对于明军在山东的一连串布局大为吃惊。 要是按照朱瀚在山东的这个布局来说,用不了多长时间山东就会成为大明王朝北伐的重要基地。 用山东的粮草人口来北伐大都的话,那留给蒙古人的准备时间可就是不多了啊。 “我原本以为明军要以江南的粮草人口为北伐的基础,现在看来他们是想要用山东的人力物力,那我们可真没有多少时间来准备了啊。” 王保保看到信之后,一脸忧虑地对自己的二弟阿鲁帖木儿说道。 “山东的这些反贼在我看来不堪一击,当初要不是他们手中火器比较多,咱们在曲阜那里也不会吃那么大的亏。”阿鲁帖木儿一提起山东的情况,立刻就是满脸的不服之色。 王保保在山东曲阜的大败可以说是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次失败。 不仅折损了不少的兵马,而且还把自己的舅舅察罕帖木尔性命也交代在了那里。 “你说的有道理,明军虽然强,但的确没有强大到多么令人绝望的地步,他们依仗的不过是手中的火器比较多罢了,所以我们这一次撤退到漠北草原之前,也必须手中积攒足够的火器。”王保保说道。 对于大元朝整体搬迁到漠北草原的事情,王保保心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只不过在他的规划当中,还有比人口粮食金银还要重要的一个物品,那就是要有准备充足的火药和火器。 之前与红巾军和明军的数次交战,让王保保充分认识到了明军手中的火药武器比蒙古人先进上许多倍,往往还没有进入贴身肉搏,明军的火器就一通乱射把蒙古人给打的人仰马翻死伤惨重。 开局就有这么大的优势,那明军自然是战无不胜。 所以王保保在率领部众逃到大都之后,就下令各地的工匠集中在大都,开始研制先进的火器,主要彷效明军的火铳火炮。 要想赢,那就必须拥有更多的火枪火炮。 “哥,我有些想不明白。”阿鲁帖木儿忽然说道。 “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说来给我听听。”王保保看着自己这个莽撞的弟弟问道。 “漠北草原距离这里足足有数千里,只要咱们带着部众,逃到漠北草原,那明军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追上我们了,既然是这样还造的火枪火炮干什么?咱们直接把辽阳大都一带的汉人杀光,带着所有的女子、粮食和牲畜,留给明军一片白地,他们难道还能追上我们不成?!犯得着还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吗?” 阿鲁帖木儿总觉得王保保在辽阳大都这一系列的准备都是在浪费时间,在他看来既然战胜不了明军,那索性逃的远远的不就好了吗。 “你还真是没有什么长进,想事情总是想的这么简单,我这么多时间教给你的东西,你可都给忘干净了!?”王保保先是训斥道。 随后王保保又是起身在大厅当中来回踱步,然后向自己的弟弟阿鲁帖木儿开口解释道: “你这么想就是太愚蠢了,我们的敌人可不仅仅是明军,也不仅仅是中原汉地的各路反贼,草原上也是危机四伏,那些当了上百年藩王的首领们,他们真的会喜欢大元皇帝和我们去草原上吗?” 王保保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哪怕是一根筋的阿鲁帖木儿也是听明白了啊。 事实也正是如此,草原上的这些蒙古藩王本来土皇帝当得好好的,忽然从天上来了一个真正的蒙古大汗兼大元皇帝,在他们的地盘上发号施令,那他们自然是非常的不爽。 甚至于,要是大元朝廷在草原上为了加强统治,进一步集权化的话,恐怕各部藩王也会起兵作乱。 造反可不仅是汉人的专利,这些蒙古人也会造反。 毕竟这一百多年以来,大蒙古国一直都是处于扩张的统治地位上,哪怕是大元建立之后停止了扩张的脚步,也会每年都在中原收大量的税赋,以赏赐和交易互市的名义流向到了草原上。 这些草原上的部落首领们都一个个对大元朝忠心耿耿,凭借的就是大元朝廷无数的赏赐。 一旦大元朝廷变成了丧家之犬逃到了草原上,那草原各个部落首领们自然也就没有了来自中原地区的各种丰厚的赏赐,对于大元朝廷的忠心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啊。 “要是拼人力的话,我们的兵马虽然众多,但是却不能够抵御群狼的撕咬,必须要拥有绝对强大的武力,让各个部落听从我们的号令,同心协力一致针对明军,这才是我们在漠北草原存活的希望。” 王保保对于草原上各个部落的忠诚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把握。 若是大元的军队能像向明军那样拥有大批威力强大的火药武器,对草原各个部落形成碾压型的军力优势,那王保保他们才能在漠北草原维持大元朝廷的统治。 否则一旦大元朝廷迁居到了漠北草原,都不用明军进攻,只需要暴露出一丝虚弱的态势,那草原各个部落就会扑上来把他们给吃干抹净。 奇皇太后在信件中说,希望王保保立刻返回大都,所以王保保也不耽搁时间,当即把辽阳行省的一切军政大事都交给了自己的弟弟阿鲁帖木儿主持,然后自己率领数千精锐骑兵匆匆返回大都。 经过三天三夜的一路飞驰,王保保趁着夜色返回了大都城。 刚一回到大都城之后,王保保连自己的老爹赛因赤打呼都没有去见。 就连夜进入了大元皇宫。 “太后,臣来了!” 奇皇太后的寝宫之内,一众太监宫女们都是退出到了门外,只有奇太后和王保保两个人在房间里。 听到王保保的话,一身清凉绣衣,浑身散发着脂粉香气的奇皇太后就一头扎进了王保保的怀中,所谓小别胜新婚,这一对姐弟君臣当然不是新婚,一般来说少不了一番刺激。 王保保也不过是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如此娇艳动人的奇皇太后便上手一把把她捞了起来,然后大跨步就向着那张凋花的黄金床榻走去。 不过奇皇太后却一把揪住了王保保的胳膊,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情郎的怀中肆意扭转娇啼。 “好哥哥,今天可不行?”奇皇太后一脸娇羞的说道。 “啊,今天不行,难道太后今日身体有恙?”王保保略带有些遗憾的说道。 奇皇太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复杂,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在王保保怀中说道。 “不是身体有恙,而是有喜了…!” 轰! 听到这话,王保保顿时觉得一阵轰鸣,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响起。 “什么!?” “什么。 。什么有喜了?”王保保的嘴都不由自主的开始结巴起来。 奇太后白了他一眼,用纤细白嫩的小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说道。 “当然是这肚子里有喜了,你可是要当爹了!” 对于当爹这件事,王保保其实并不是什么非常的生疏。 他现在虽然才二十出头,但是家中的几个妾,早已经给他生了三四个孩子了。 但是让当朝的大元皇太后给自己生孩子这件事,王保保却还是绝对的头一次。 “太后,臣,臣有罪啊!” 王保保手臂上的劲儿一松,把奇皇太后放在了地上,然后自己后退一步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好嘛,一时之间场面变得非常的尴尬。 一边是大元皇太后有喜了,一边是太保有罪。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寡妇三年,又生了!天人感应!【求追读】 不过王保保也很快冷静了下来。 如今皇太后的肚子被自己搞大了,那接下来怎么处置收场,可就是非常的重要了啊。 王保保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又向皇太后再一次确认。 “太后,这,这孩子你确定真的是我的?”王保保小声的问道。 奇太后顿时一脸怒气,道:“废话!先皇已经驾崩了两年多了,这个孩子要不是你的,难道是先皇托梦托来的不成?” 王保保这个大渣男,竟然还想着提上裤子不认人,甩掉私生子这个麻烦,自然是引来奇皇太后的一顿训斥。 不过,对于王保保这个渣男,奇皇太后打也不能打了,骂也不能骂。 如何处理这个事情,那可就是要把他们两个人给愁坏了啊。 毕竟如今大元的情势危急,北迁草原的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想要让齐太后安安稳稳在宫中养胎,然后把孩子悄悄生下来的这个事情,是无论如何也很难瞒过所有人的。 而这种涉及皇家宫廷的丑闻,一旦有一丝一毫的泄露,那王保保和奇太后便会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甚至于连大元朝廷威信都是会毁于一旦,虽然大元威信也已经是微乎其微。 作为大元朝最悲催的一个皇帝,奇皇太后的老公不仅要在红巾军的千军万马当中战死,而且死后还要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这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种事情一旦让各地的蒙古番王们知道了,那肯定会群起攻击王保保和奇皇太后这一对狗男女。 甚至于若是有心人,利用这件事情造势的话,大元朝廷北迁草原的事情也会遭受到巨大的阻碍。 “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应对这个事情。”王保保在皇太后的寝宫之内,来来回回的走,试图想出一个能办法封堵住所有人的嘴。 但是这种事情越想越是觉得没有可能。 天下都没有什么傻子,甚至于王保保和奇皇太后是姘头的事情,在蒙古人当中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只要奇皇太后怀有身孕的事情传开,那王保保这个野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而且这件事情不仅是在现在是麻烦,就算是在以后也是一个大麻烦的事情。”奇皇太后一脸焦虑的说道。 王保保细细一想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如今的大元皇帝爱猷不过是十岁的年纪,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对于自己老娘被王保保搞大肚子的事情,可能没有什么概念。 不过一旦等到大元皇帝爱猷长大成人,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和面子问题后,肯定会向王保保清算这一笔烂账的。 等到了那个时候,王保保就算对大元朝有再造之功和护驾之功,恐怕也不会逃得掉皇帝爱猷的刀把子。 想到这里,王保保心底就一阵发寒,自己之前是陷在温柔乡里,没有意识到以后的这些危险,现在想来奇皇太后这个女人可是一个极为不祥的祸水。 奇皇太后先是克死了老公,然后又来克自己的姘头。 王保保心中觉得十分的晦气,但确实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善后。 奇皇太后与王保保两个人顿时大开脑洞,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想要遮盖这件事情。 但是怀了孩子这件事情无论如何用各种办法遮掩,都是很难遮掩过去的,二人想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拿出一个有用的办法来。 因为有这个糟心事情,两个人连小别新婚的亲昵都没有心情,两个人带着心事分开。 王保保回到自己的府邸,整整一夜未眠,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应对方法。 第二天一早,王保保的老爹塞因赤打呼看到自己儿子一点的愁容,立刻就是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王保保思虑再三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自己的老爹塞因赤打呼。 “哈哈,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就是搞大了皇太后的肚子嘛!” 哪里想到老爹塞因听到王保保的话后,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反而是隐隐的有一丝自豪感。 “爹,你难道真的不担心吗?”王保保是一脸的不解。 “担心?担心什么?”老爹赛因一脸疑惑。 “这这……”王保保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儿子啊,这种事情不过是一个面子问题罢了,你要想啊,那皇后是什么人,那是皇帝的女人,皇太后是什么人?那是皇帝的老娘啊,这皇太后要是生下了孩子,那就是先皇帝的孩子,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弟弟!” 老爹赛因的话让王保保,顿时感觉万分的无语。 “爹,你是不是昨天喝酒喝湖涂了,先皇帝都已经驾崩了两年了,皇太后再生一个孩子的话,怎么可能是先皇帝的种,这种话说出去怎么可能有人信呢!?”王保保感觉刚才自己一番担心,竟然是得不到自己老爹的理解。 哪知道,老爹赛因确实一点儿都没有慌张,他反而笑着,拍了拍儿子王保保的肩膀,然后十分从容地说道。 “女人嘛,生个孩子不是正常的事情嘛,只要给这个孩子的出生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就不会有人再随意说闲话!” “理由?找什么理由?先皇帝已经驾崩两年,太后现在又要生孩子,这种理由可怎么找?”王保保感觉有些绝望。 “呵呵,这种事情再是简单不过。咱们蒙古人一向爱直来直往,可能有些是想不出来,但是却有一个人肯定会擅长这种事情的。”赛因笑着说道。 “什么人有这么神通广大的本事?”王保保立刻问到。 “还能有谁,当然是名震天下的衍圣公!”赛因意味深长的一笑。 “衍圣公,孔克坚?”王保保立刻就是反应过来。 按照事实来说,孔克坚其实算是王保保从曲阜救出来的。 当时要是没有王保保等人率领大军去援救,孔克坚恐怕就要命丧在那里。 大明建立之后,把孔克坚这个蒙元朝廷册封的衍圣公划成了汉奸,这样一来孔克坚如果想要好好的活着,那就必须得跟蒙古人一条心。 既然想要跟蒙古人一条心,那就必须要跟王保保他们这些蒙古将领搞好关系。 所以孔克坚自从来到大都之后,便与赛因、王保保等一众蒙古将领,关系非常的好。 父子二人想到了孔克坚之后,立刻派人去把孔克坚给请到了府邸上。 作为如今大元朝炙手可热的大权臣,王保保派人来请自己,孔克坚自然是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赶了过来。 “今日请孔大人前来,实在是有些问题想要向衍圣公请教!” 老爹赛因率先开口说道。 “赛因大人是国之栋梁,王太保又是如今朝堂之上的国家柱石,孔某实在是担不起请教二字。”孔克坚一副受宠若惊的狗腿子样。 “孔大人实不相瞒,老夫最近在读你们汉人的史书,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请大人可否指教一二?”赛音笑眯眯的说道。 “老大人但说无妨,孔某竭尽所能为大人解惑答疑。”孔克坚心中纳闷儿,他们这些蒙古人一向都是粗鲁不堪,读上几本评书话本就已经算是博学之士了,什么时候连赛因这个老土包子都开始读史书了啊。 “孔大人,我看到那史书上说一些皇帝的老娘在怀孕的时候竟然不是跟他们的老爹同房?”赛因搜刮肚子里的词儿,却始终想不出什么文雅的说法,只能是大白话一般的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额,这个大人说的我已经明白了,这些事情都是在史书中明明白白记载的,这些应该算是天人感应。”衍圣公孔克坚摇头晃脑的说道。 “天人感应,这啥意思,什么是天人感应?” 赛因和王保保相识一眼都有些不太明白,孔克坚这话是什么具体的意思。 “二位大人实不相瞒,这天人感应便是,说上天降下旨意,然后借助这些神奇的现象,让凡人们能够感知到上天的意图,这便是天人感应,就像史书上当年记载的,殷商和周王朝祖先就是这个样子,他们的母亲踏上了郊野外的一个神留下的脚印,要么就是在野外吞服了一个鸟蛋,然后他们便受到了天人感应,随后就怀孕产子开创了这数百年的家国天下,当然还有一个更加出名,那就是汉高祖刘邦的母亲在郊外,被一条龙附体,然后就产下了汉高祖刘邦,开创了大汉四百年的江山,所以这天人感应其实是上天卷顾!”孔克坚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为自己的博学多才而精致自豪。 对了,就是这个说法。 听完了孔克坚的话,赛因和王保保立刻就是相视一笑。 终于是从孔克坚这个大儒口中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结果。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原来是天人感应啊,哈哈哈哈!”赛因缕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 “还是孔大人厉害呀,不愧是圣人之后博学多才,实在是让王某钦佩不已!”王保保也是对孔克坚连加赞叹。 孔克坚听着他们父子二人的恭维心中顿时就是美翻了,虽然不知道这两个蒙古人,今天为什么要让自己给他们解答什么是书上的疑惑,但是看到他们父子俩这么开心,很显然自己刚才的话让他们很是满意。 “再请问孔大人,这天人感应是否可以用到我们大元朝身上?”赛因忽然收住笑容,又是认真的问道。 毕竟天人感应这套学说是汉人鼓捣出来的,若是只在汉人身上管用,而对蒙古人没有用处的话,那可就堵不住天下的悠悠众口了啊。 “当然管用,如今我大员也是堂堂华夏正统天人感应,自然也该应在我们大元朝身上!”孔克坚摇头晃脑的继续说道,“大元,天命所在!” 听到孔克坚这个说法赛因和王保保,立刻就是彻底放心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完美的给他们做出了解答,那么接下来就需要孔克坚去把这个说法散播出去,让众人相信就行了。 “那可太好了,这就说明天人感应现在应到我大元朝的身上了!”王保保兴奋的搓着手掌说道。 孔克坚顿时一脸疑惑,搞不懂这是什么玩意儿。 要知道,这些传奇的天人感应之说,全都是发生在开国君主的身上,毕竟这些开国君主出身草根,要想获得众人的拥护,有一个非常离奇的身世,就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现在的大元,已经日薄西山,随时都要跑路的凄惨景象,哪来的什么天人感应,这时候要说皇帝爱猷出生的时候,天降红光或者说有龙趴在皇太后肚子上?这些离奇的说法再怎么夸张也不可能挽救如今即将要完蛋的大元朝啊? “不知道赛因大人指的是哪一个事情?”孔克坚忍不住问道。 “孔大人实不相瞒,我刚刚从皇太后那里得到消息,皇太后就是得到了天人感应,现在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两个月之前皇太后在梦中梦到了大元太祖托梦,随后便是长生天化身一道,红光进入腹中,如此便有了这神奇的身孕!”王保保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孔克坚一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差一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孔克坚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刻就是明白了王保保,这个孙子是把皇太后的肚子给搞大了,然后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就把自己给找了过来,想要让自己给他在外面把这件事情给遮掩过去。 “孔大人是圣人,后裔又博学多才,天下读书人都唯你马首是瞻,这天人感应的事情竟然应在了皇太后的身上,孔大人是不是应该率领文武百官向太后恭贺?”王保保在旁边笑着说道。 恭贺? 说是恭贺,其实就是让自己带头把这个天人感应给说出来,然后用文武百官一起上贺表的方式,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 孔克坚今天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是面对王保保却没有丝毫不愿意的态度。 毕竟如今大元朝的大半军权都是掌握在王保保的手中,而且大元朝也是孔克坚最后的退路,若是得罪了王保保,那孔克坚可就是彻底变成丧家之犬了啊。 “大人放心,我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孔克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但是在心中确实把赛因和王保保这父子俩给骂了一个底儿朝天,把他们的祖宗八辈儿都给骂了狗血淋头。 王保保你这个孙子,你自己是图一时爽快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让老子来给你擦屁股,这听人感应的说法要是能堵住悠悠众口还则罢了,若是惹毛了那些蒙古番王,再一刀把老子给剁了,那可怎么收场啊。 不过这件事竟然答应了下来,孔克坚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干了,匆匆告别了赛因王保保夫子俩之后,孔克坚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府中,然后召集自己的学生门生和相熟的官员们,一起研究出来的一份用词考究的奏章贺表。 这天人感应的贺喜奏章自然是不能够耽搁,毕竟皇太后的肚子可是一天天要打起来的,若是耽搁久了引得众人非议,然后再用什么天人感应的说法的话,那可就事倍功半。 所以两天之后,大元衍圣公孔克坚就率领一众文武百官,向大元皇太后和皇帝恭贺。 “天人感应!先皇帝挂念苍生社稷,托珠胎于太后……” 反正大元皇太后死了老公两年,却突然怀孕,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离奇,但是经过衍圣公等一批读书人的遣词用句,竟然变成了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整个大都的文武百官们不仅向皇帝爱猷和皇太后恭贺,而且还送出了一批又一批的贺礼。 不过,这些送贺礼的里面竟然有一些湖涂蛋,他们没有把贺礼送到皇宫给皇帝爱猷或者给皇太后,而是公然送到了太子太师王保保的府上来。 对于这些不知所谓的湖涂蛋,王保保立刻勃然大怒! 亲自掏出棍棒把他们给打了出去。 当然这种湖涂蛋还是少数。 有了这么一个理由之后,人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接受了大元皇太后‘天人感应’的事情。 这么离奇的事情在大都城内却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毕竟如今大明朝的军队逐渐逼近,这些蒙古人想要保存自己的财富和地位,想尽各种办法还来不及呢,哪有空闲去想什么皇太后又偷人生孩子的事。 不过这件事情在大都城内没有掀起波澜,却是在外面掀起了不小的反应。 其中一个就是在蒙古草原。 作为世代镇守蒙古东部草原的别里古台部落,立刻代表蒙古的东道诸王对于这件事情表达了不满。 别里古台是成吉思汗的异母弟弟,在成吉思汗征战四方的过程中,别里古台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所以在大蒙古国成立之后,他便跟随其他的功臣子弟一起被封为蒙古的东道诸王之一。 ‘别里古台’也就被作为这个东道诸王部落的名号而留了下来。 作为东道主王的首领部落,别里古台部落对于皇太后又怀孕的事情表达了极为的愤怒,他们根本不相信所谓的那一套天人感应。 这些草原上的蒙古人纷纷传言黄金家族的血脉被他们的家族奴仆给污染了啊。 不少的蒙古藩王们借机联合起来,无非想要阻挡元朝朝廷进入草原,抢夺他们的权力。 蒙古藩王作乱的消息,却是正中王保保下怀。 在进入漠北草原之前,王保保想要采用杀鸡儆猴的手段,解决掉一些对自己敌意很大的藩王,借此树立大元朝雄风犹在的形象,让他们在漠北草原可以继续对各个部落发号施令。 在皇太后天人感应这件事情上,最为跳脱的别里古台部落,自然就成为了王保保的首要目标。 正当王保保在暗中调兵遣将想要悄悄教训一下别里古台部落的时候。 大元奇皇太后天人感应怀孕的事情也是传到了山东的朱瀚耳朵。 “这可真是笑死人了啊!” 朱瀚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是在桌子上伏桉大笑。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蒙古人怎么就这么聪明,竟然能把戴绿帽子这件事情解释的如此天衣无缝,毕竟按照儒家的天人感应来说,这可真是一个最好不过的解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赵敏:大元朝迟早要完…… 对于大元奇太后又怀孕将要生子的事情,哪怕孔克坚等人说破大天去,朱瀚也不会相信什么天人感应之说的,他通过在大都安插的密探,早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真相无非就是王保保和与奇皇太后勾搭成奸,然后鼓捣出来了这个人命。 “王爷,这蒙古人也相信什么天人感应说实在是太可笑了。”英王侧妃刘三娘在听了朱瀚的一番解释后,也对于蒙古人的这个奇皇太后怀孕的事情感到惊奇不已。 跟在朱瀚这么长时间,刘三娘的文化水平可以说是直线升高,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了中等知识分子的水平,若是按照如今的大明新式科举来说,差不多能够得到一个同秀才。 所以刘三娘也是听过一些儒家的传统学说,比如这个天人感应。 “蒙古人实在是学的有模有样,这么多年来在中原也没有白混,都是按照蒙古人原本的习性,根本不重视男女大防,就算搞出个什么孩子来,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哪用得着像现在这般使用这么多手段遮遮掩掩。”朱瀚的这番话,对于蒙古人的习俗可谓是百般嘲弄。 这个时候,在英王侧妃刘三娘旁边的一个女官,脸上的表情忽然一阵变化,显然心中是十分的不舒服。 “赵尚宫你可是身体不舒服吗?”刘三娘见状,连忙问到旁边的女官。 “娘娘误会了,我没有不舒服,只不过是稍微有些累了。”赵敏在旁边低声的说道。 作为应天府女子太学的成员,赵敏的身份实在是有些特殊,她的户籍上属于河南的流民,但是自己的成绩却非常的好,得到了大明皇后马秀英的青睐,把她屡次招进皇宫之内给皇妃们教新学。 在此之后还专门把他任命为尚宫,派到了英王府担任尚宫女官。 赵尚宫的身份就是他在英王府最新的身份,这不属于王妃妻妾的序列,而是属于标准的大明官员的序列,只不过是属于女官。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赵敏已经越来越感觉到朱瀚对于天下百姓的重要。 特别是经过应天府女子太学的一系列学习后,赵敏越来越意识到当初蒙古人在中原的统治是何等违背天意的。 那些书本里记载的蒙古人累累暴行,让赵敏感到惭愧,同时复仇的执念也不禁澹了下来。 在来到英王府之后,面对朱瀚身旁的护卫和自己内心的惭愧,逐渐取消了这些刺杀的念头。 如今听到朱瀚带来的这个消息。 堂堂的大元皇太后竟然和臣子勾搭成奸,而且还怀了野种。 这实在是让赵敏心中对于大元感到一丝悲凉的绝望。 “这大元朝迟早要完!”赵敏一边告退出门,一边在路上想着。 大明军队虽然在战场上对敌人手段强硬,但是只要投降的蒙古人或者色目人,一般都会得到很好的优待,而且大明的皇帝都是属于精明强干的贤明之君,天下百姓的日子在他们的手中是越过越好。 而且赵敏知道如今的大元朝是内外交困,仅仅是杀掉朱瀚的话,并不足以让大元朝光明正大的恢复在中原的统治,必须要让蒙古人真正的强大起来,才能够抵御明朝军队的进攻。 所以赵敏最近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跟在大都的王保保恢复联系,把明军这里的情报传送给自己的哥哥王保保。 只不过英王府的戒备森严,她一个女官想要向外面传递消息的话,必须得通过别的人手才行。 所以赵敏最近一直在物色合适的帮手,成为自己帮助元朝反攻中原的关键棋子。 朱瀚并不知道自己嫂子马秀英派过来的这个赵尚宫,其实是一个蒙古人,而且还是蒙元的郡主。 朱瀚只觉得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缘分,毕竟他与赵敏曾经有过数面之缘,而且推荐她进入了女子太学,如今又被分配到自己的英王府上,担任尚宫教授这些英王妃嫔新学知识。 所以朱瀚最近一直都是很在意这个赵尚宫。 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个奇女子收入自己的后宫。 当然如今在山东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现在自己的侧妃刘三娘正怀有身孕,可不是能够吃醋的时候,还是让她安稳的养胎为好。 蒙元奇太后搞出来的这个“老公死了三年,然后又要生个大胖小子”的消息,对于朱瀚来说也仅仅不过是一个笑谈罢了,他现在主要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山东行省的休养生息上。 不得不说,因为大明朝北伐的时机恰当,如今山东行省境内的农田耕种都是没有受到影响,如今已经马上就要进入七月份了,等到进入七月份之后,就是秋收时节,那个时候山东的粮草储备必然会大为增加。 “殿下,今年山东各州上报,各地的秋收情况很是乐观,不知道殿下打算今年把山东的税赋定在几成?” 为了商量今年山东行省的税赋情况,刘伯温亲自来到了朱瀚的府邸。 这座府邸也仅仅是在济南城设立的一座临时府邸,规模并不大,但是里面却亭台楼阁花园等等应有尽有。 朱瀚惬意的坐在藤椅上,品着一杯江南杭州的绿茶。 “今年山东行省的税我不打算收了,全部给所有的百姓们免税。” 朱瀚的话把刘伯温给吓了一大跳! 如今的大明王朝也是充分体谅了天下百姓的辛苦,对于各地的税赋都是采取了打折收取的措施,比如有的省份相对情况差一些的话,就会实行三成税赋,也就是把原有的税赋按照三成的比例收取。 如果丰收情况比较乐观的话,那么也仅仅会提升到八成左右。 当然如果某一地的情况遭到了严重的灾害,该免税的话还是免税的。 可是今年山东行省的丰收情况很是乐观,按照正常的情况,应按照八成的税赋收取才是合理的,没想到朱瀚上来就要给山东行省免除税赋。 “殿下,山东的粮草税赋,事关北伐大业,若是不征收税赋的话,那明年的粮草储备从何而来?”刘伯温一脸的疑惑。 “这件事情很简单,山东的百姓们生活日子太苦了,若是再征收税赋,那么家家户户都会很穷困,也就不会有什么余财去购买各种商品,如今若是不征收税赋,我们就利用各种的商税和商品,从他们手中把粮食兑换出来不就行了嘛!” 朱瀚的话,让刘伯温大受启发。 “下官明白了,殿下这是准备藏富于民呀!” 对于刘伯温这种聪明人来说,朱瀚仅仅需要把话轻轻一点。 根本不需要把话说透,他就能够完全理解朱瀚的意图。 因为山东行省这个地方没有遭受太多的战乱,人口损失并不大,但是因为之前蒙元在此地强征了许多的税赋,所以家家户户都是很穷困,虽然今年的丰收,让这种情况有所缓解,但是如果朱瀚把税赋全给收了上来的话,那么这些百姓们又将会陷入很穷苦的境地,这对于踊跃参加义军的山东百姓是一个不好的举措。 这税赋收的多了会让民心不稳,这税赋若是收的少了,那基本上就是塞牙缝没有一点作用,所以朱瀚直接免除了山东行省的税赋,通过用商品和商税来把这些粮食换到官府的手中。 “当然这税赋也不是白白免除的,今年秋收过后,立刻下令各地的州县督促百姓们耕种最新的小麦种子。” 朱瀚之前的签到奖励获得了大批的抗病抗虫害的小麦良种。 正好适合用来在秋收之后种植越冬小麦。 这一批小麦良种的产量哪怕不使用化肥农药,也能够轻轻松松达到亩产三四百斤,足足是现在小麦产量的一倍多。 秋风烈烈,草原上正是马匹膘肥体壮的时候,若是按照以前的情况,如今的草原各个部落应该集结起来,然后一起向中原试探着去打草谷抢劫人口粮食。 不过自从大蒙古建立之后,草原上的各个部落向中原上抢劫粮草的事情,已经是好几十年没有干过了的。 毕竟蒙古人建立的王朝统治中原大地,只需要向大都的蒙古大汗宣誓效忠,就可以获得充足的赏赐,不仅有大批的粮草,还有丝绸布匹美女和金银等等。 但是这些丰厚的赏赐最近几年确实越来越少,以至于到了今年直接就是没有。 毕竟蒙元朝廷在中原现在也仅仅剩下了大都、辽东、河北、山西等少数边角地方,供应自己的军队官员的钱财粮草都还不够呢,哪还有余粮去赏赐草原上的各部首领藩王。 所以草原上的各部首领们,早已经对蒙元朝廷上下大为不满,毕竟草原上的物资贵乏,若是没有朝廷的赏赐,他们的日子可就要过得十分苦逼了啊。 特别是当大都传来了一个令他们极度震惊的消息,那就是守寡两年的奇太后竟然有了身孕,虽然衍圣公孔克坚等人提出了什么天人感应之说,明确表示这是大行皇帝的血脉,但是这种鬼话根本就骗不了草原上的这些直爽汉子们。 利用这个借口,别里古台部落串联东道藩王们起兵,打算率领部众南下,进入大都替蒙古帝国扫清门户。 别离古台部落的首领撒仁不花,骑着一匹高大雄壮的白马,矗立在上万名蒙古勇士的前方。 “长生天在上,我们这一次要南下到大都,去替我们讨回公道。” “我们世世代代镇守草原,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朝廷当中一定是有奸臣蒙蔽了皇上,我们这一次就要去大都讨回公道!” 撒仁不花在各个蒙古部落的士兵面前阵地高呼,立刻就是得到了上万蒙古将士的响应。 数以万计的蒙古骑兵如同潮水一样,沿着草原向着南方的大都进发。 别里古台部落为首的蒙古部落起兵的消息,很快就传进大都城内。 大都城的文武百官们顿时陷入了惊慌当中,纷纷来到了太保王保保的府上。 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可跟大都城内的文武百官们不一样,他们虽然都是一样的蒙古人,但在草原上的部落保留了原本的野蛮习性,对于大都的文武百官来说,只要让这些部落进杀进大都,那么肯定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不过,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紧急情况,大元太子太师王保保却是丝毫的不慌。 “诸位莫慌,今日之事,全都由我一力应付,诸位只需要听我调遣即可!” 王保保对着自己府中的一群文武官员们大声的说道。 众人对于草原上的各部落藩王是极为忌惮,如今听到太子太师王保保有办法应对那些可怕的东道藩王,全都是恭恭敬敬的表示听从王保保的调遣。 “立刻下令,大都城内外戒严,任何人不准随意出入!” “凡是在大都的文武百官,每家都必须派一个子弟随军出征,我要带领你们击败这些叛逆!” 对于这些造反的草原藩王,王保保是直接选择了以武力应对,丝毫没有想过要以安抚的方式去化解。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不久之后大元朝就要全部北迁到草原。 到了那个时候,必须要有强力的威信才能够震慑到草原上的各个部落。 此时若是采取招抚的方式,哪怕是把造反的藩王给安抚下去,那等到大元朝退到草原上,还有什么底气去号令各个部落。 对付这些造反的草原藩王,王保保决定采用快准狠的方式。 他立刻调集了京师所有兵马,又派人去辽阳调集了阿鲁帖木儿下的兵马一共是两万多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北方草原上杀去。 阿鲁帖木儿的辽阳大军与王保保在潢州府汇合。 王保保这个时候得到的情报,阿里古台部落为首的草原叛军兵力已经达到了四五万之多。 在得到这个情况之后,阿鲁帖木儿立刻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哥,阿里古台他们的军力是我们的两倍,他们是不是要在潢州这里以逸待劳,等他们自己来?” 阿鲁帖木儿的建议其实非常符合一般化的行军打仗,因为漠北的阿鲁古台部落等游牧大军,想要获得补给就必须在潢州城下取得胜利,然后进入利用里面的粮草辎重等完成补给,作为进攻大都的准备,否则他们这些从漠北远道而来的游牧大军,就没有后续的力量去进攻大都。 而且,若是把潢州城这个重要的军事要塞留在自己的后背,一旦守军出击,那么别里古台等部落就会陷入前后夹击的危险境地。 所以潢州城是别里古代部落必须要攻克的城池。 阿鲁帖木儿的这个建议,也正是看准了别里古台等部落的弱点,想要在此以逸待劳击溃他们。 不过阿鲁帖木儿这个看似合理的建议,却被王保保毫不犹豫的给否决了掉。 “不行,别里古台这些人都是一群强盗,他们行军作战并不需要太多的粮草,他们有的是马匹,可以在潢州城外的草原上放牧,只要能放牧的地方,就根本不会有什么粮草不足的危险,就算攻克不了潢州城,他们也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在潢州牵制我们一路,继续南下大都。所以要想击败别里古台这些人就必须要主动出击,不能让他们踏进漠南草原。” 王保保在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些感到悲哀,因为别里古台这些部落与阿鲁帖木儿他们中原蒙古人各自分开生活不过百十年,竟然已经如此不了解对方的生活习惯。 阿鲁帖木儿甚至都忘了草原部落游牧为生的生活方式。 还以为他们像汉人军队一样严重的依赖粮草辎重。 “而且如今明军在南方虎视眈眈,近在迟尺的山东距离大都不过是五六日的路程,我们若是在草原上耽搁的太久,且不说别里古台等部落有可能随时逃窜回去,就单是明军的进攻,就容易让大都陷入危险的境地,我们必须对别里古台速战速决!” 王保保很快就定下来。 主动出击在漠南草原上迎战别里古台等各部落叛军的策略。 他只留了少量的军队驻守潢州城,防止叛军绕行攻击后方,然后自己率领一万五千名主力,向着北方的草原急速行军,争取在别里古台等部落刚刚跨过戈壁荒滩来到漠南草原的时候,趁着敌人行军疲惫的时候与他们交战。 王保保率领的朝廷大军向北方进军的消息,很快也被别里古台叛军的探马给监测到了,这些探马立刻把王保保的动向汇报给了别里古台的部落汗撒仁不花。 此时的撒仁不花已经被各个部落推举为盟主,上尊号为大蒙古国太师。 在得到王保保仅仅率领一万多人就赶来截击自己的消息后,大蒙古国太师撒仁不花顿时发出了嘲讽的笑声。 “哈哈哈,王保保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看来是真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 “如今我们麾下下有勇士四万多人,一个王保保的士兵就要打四个蒙古勇士,不杀的他们片甲不留,我撒仁不花就把自己脑袋揪下来,给王保保当酒壶。” 大蒙古国太师撒仁不花的自信之言,立刻得到了一众部落首领和将领们的一致赞同。 要知道这两年草原上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就跟中原一样,也是灾害频发,要不是前几年大元朝廷赏赐,他们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的。 但是自从去年开始,大元朝廷已经没有余粮赏赐这些草原上的同族部落,所以这些游牧部落的日子也是一天天不好过。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南下打草谷。 各个部落闻声而动,纷纷都是有力出力。 撒仁不花的大军在进入漠南草原之前就已经又是扩张了,一倍已经达到了四万多兵马,还有二十多万的随行马匹。 指挥着这么大规模的军队,撒仁不花的心中已经是豪情万丈,要知道当年的成吉思汗征战草原,本部兵马也不过是一两万人,如今撒仁不花手下的兵马是成吉思汗的两倍还要多,就算只有成吉思汗一半的本事,那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击败王保保攻入大都。 王保保的一万五千兵马和撒仁不花的四万多游牧大军很快在潢州北面的草原上相遇了。 双方都是毫不退缩,一方想要快速击败敌人,然后返回大都保卫朝廷安全。 另一方想要快速攻入中原抢掠粮草辎重,给部落补充过冬的物资储备。 “太师,王保保这个小儿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型,看来是要准备挨打了啊。” 在前方侦查的叛军将领很快带来了王保保军队摆出固守阵型的消息。 “哈哈哈,这个王保保果然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杂毛小儿。” 大蒙古太师撒仁不花心中一喜,立刻指挥手下的军队摆出了一个三面进攻的阵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元最后的救星——王保保 根据草蒙古人在草原上游牧打猎的经验,采取三面进攻留出一面逃生的道路,然后让猎物在逃跑的时候不停的消耗体力,最后等到猎物精疲力尽的时候,就可以轻松获得全胜。 而且撒仁不花很快也发现了,王保保军队的另外一个弱点。 那就是王保保军队中的骑兵数量,竟然仅仅只有不到一万,另外是大批的步兵。 虽然敌人有不少的马车,但是马车这个东西在战场上只能固定下来当做拒马障碍,真正在战场上交战的时候,还是需要步兵双腿去奔跑的,这样一来就完全落后于游牧大军的速度。 利用骑兵以快打慢的优势,几乎已经让撒仁不花看到胜利在向自己招手。 不过撒仁不花很明显是低估了自己的对手,王保保王保保这一次带来的这些步兵,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步兵,而是他在辽阳精心编练的一支使用火枪火炮的精锐。 这些士兵基本上都是从辽阳的女真部落中挑选,本来就是极其擅长步战厮杀。 现在有了火器的加成,更是能够让王保保拥有极大的胜算。 撒仁不花率领的蒙古叛军立刻从两边先发起了进攻,王保保指挥大军作战在战场中央,以骑兵为两翼的防守主力,步兵为中间的主力方阵向着外侧,摆出了一个巨大的刺猬阵型。 “冲啊!” “杀啊!” 撒仁不花指挥着蒙古叛军,从两翼发起了突袭,如同雨点一般的弓箭从天空中落下,打在了王保保的军队中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不过王保保的军队中大多配备了盾牌和盔甲,这些弓箭的杀伤力实在是有限,只能是用来打乱王保保军队的阵型,并没有提供多少的杀伤。 而且王保保并没有按照撒仁不花预计那样,在遭到袭击之后,派遣自己的骑兵向两侧追逐,反而是立刻捶响了战鼓,中间的步兵向着两侧缓缓移动,而各骑兵则退居到了中央。 撒仁不花率领蒙古叛军看到这一个情况之后,全都是大吃一惊。 “王保保这是要干什么?他打算以步兵抗衡我们的骑兵吗?”撒仁不花露出一脸震惊的神情。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更加令他们吃惊的一幕。 王保保手下的步兵们,把那些随行的大车摆成了一个圆形的阵列,就在自己的前方阻挡蒙古叛军的骑兵。 “我们是四个打一个,不管他们了,直接冲上去!”撒仁不花毫不犹豫的说道。 呜呜呜! 随着一阵沉闷响亮的牛角号声响起,数万名蒙古骑兵在草原上发起了决命的冲锋,他们向着王保保步军的阵列如同一把巨大的战锤样冲击了上去。 “乌真超哈,听令!”王保保大吼一声。 “敌军到五十步的时候再开火,谁要是敢提前点火,斩首!” 王保保手下的这些女真步兵,使用的全都是最新制作的火枪火炮,虽然威力比不上明军的新式火枪火炮,但已经远比之前的铁炮威力更大。 不过这些新式的火药武器装填也是极其麻烦,在敌人冲上来之前,只能射击一轮。 所以什么时候让这些火器开火就是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 王保保训练他们多日,就是让他们能够在战场上做到完全听令,在自己最需要火力打击的时候开火。 蒙古叛军的骑兵如同黑压压的潮水一样,向着王保保的大军杀来当他们的前锋部队冲到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王保保一声令下,军中战鼓齐鸣,所有的乌真超哈得到了开火的命令。 瞬间! 一道道白色的烟雾在王保保大军阵地上向喷出。 原本气势如虹的蒙古叛军骑兵,瞬间彷佛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面,大批大批的人和马匹跌落在地上发出轰鸣声的惨叫。 叛军后面的骑兵也被前面的尸体挡住了去路,原本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势,瞬间凝滞下来。 不过还是有许多的骑兵从空隙当中冲到了王保保的军前,这些蒙古叛军用弓箭和手中的长矛刀枪,向着王保保的军队开始进攻。 草原上的蒙古人依旧维持着他们的汉勇,萧影善战面对气势如虹的蒙古叛军,乌真超哈也是出现了一阵慌乱,王保保立刻察觉到了这一个情况,他立刻下令,重新擂响战鼓,并且下达了严令,所有人胆敢后退一步者,立刻让蒙古的督战队斩杀在当场,在残酷的军法面前,这些由女真人组成的乌真超哈,纷纷与迎面冲来的蒙古叛军展开了血战。 “火炮!” “吹响号令!让火炮出阵列攻击。” 王保保看到战线已经陷入了焦灼,叛军的人马密集的堆积在了自己的阵前,立刻就是下令让火炮轰击。 可怜这些草原上的叛军,根本不知道这些新型火炮的威力。 随着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王保保军中的是几十门火炮喷,吐出了死亡火焰。 别里古台等部落的叛军,纷纷倒在了血泊当中。 以女真人为主的乌真超哈步军,立刻趁机发起了反击。 随后,王保保又下令让弟弟阿鲁帖木儿率领骑兵,从两翼反冲锋别里古台部落。 叛军根本无法阻挡,立刻就是陷入了大乱。 几乎没用了多长时间,原本气势如虹的叛军就立刻败下阵来。 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轰鸣的火枪火炮声,还有叛军不顾一切的逃跑惨叫。 “冲啊,杀呀!” 阿鲁帖木儿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率领骑兵向着蒙古叛军发起了绝地反击。 在王保保手下的火枪、火炮轰击下蒙古叛军,依靠手中的弓箭,长枪根本无法阻挡。别里古台部落的勇士们最先发生了溃败,随后其他部落看到此情景,立刻也是慌不择路的向北逃窜。 随后又是经过大半天的追杀,整个叛军的反抗力量被王保保消灭殆尽,只有少量的幸运儿逃过了他们的追击,沿着浩瀚的草原戈壁向着北方逃窜。 这一战不仅杀掉了别里古台部落的首领撒仁不花,而且其他各部叛军的首领也大部分被俘虏或者斩杀。 王保保对于这些被俘虏的叛军首领给予了非常大的宽容政策。 他对这些叛军首领采取了招抚为主,诛杀为辅的手段。 绝大部分的叛军首领立刻向王保保表示了自己的忠心,表示愿意拥护大元朝的正统,支持大元太子太师王保保的一切决定。 而别里古台部落的首领撒仁不花早已经在乱军当中被杀。 草原上再也没有能够组织起来反对力量的强权人物。 随后王保保释放了绝大部分的俘虏,毕竟大家都是蒙古人,他也没有想要赶尽杀绝,只是杀掉了一些撒仁不花的心腹,然后押着那些被俘虏的叛军首领返回了大都城。 回到大都城之后,胜利的消息让元朝上下顿时一片庆幸。 大元朝在处置叛乱上,竟然有着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段,让所有的蒙古贵族官员们都彷佛看到了大元重新崛起的希望。 当王保保从草原上胜利归来之后,大元奇皇太后立刻率领文武百官在大都城外亲自迎接,大元皇帝爱猷特意下了圣旨赐予王保保仪仗、金斧等。 “从今往后,太师手持宝剑,如朕亲临!上斩皇亲贵胃,下斩贪官刁民,无需向朕请示。” 才刚刚十岁的小皇帝爱猷,自然是想不出这番话,他这番话都是奇皇太后教给他的。 如今整个大元朝上下都把王保保视为了最后的救星。 给王保保一个尚方宝剑的权利,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不识时务站出来反对。 “如今我大元重振天威,是否可以南下剿灭那些红巾贼?” “王太师威武,我大元万胜!” 大都城内的文武百官们都是对王保保充满了希望,许多人都觉得蒙元的军队如今已经是雄起了,想要让王保保继续向南平叛,不想退出大都城。 但是王保保随后的话,却是打断了他们所有人的幻想。 王保保向奇皇太后和小皇帝爱猷禀告。 如今草原各部落的叛军已经是被击败,各部首领也是向大元皇帝宣誓了忠心,草原上原本不安的因素已经彻底铲除,大元朝北迁草原时机正合适。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一众人的惊呼和反对。 大都城内的这些文武百官们都不想放弃在中原舒适的生活,谁也不想去草原那苦寒之地吹寒风。 但是,这些反对声却丝毫不能阻止王保保的决定。 哪怕是大元奇皇太后和小皇帝爱猷两个人也不想迁都,但也被王保保以坚定的态度给否决了。 “太后、陛下!臣这一次能够击败撒仁不花依靠的就是军中新式火炮火枪,这些火枪火炮,对于我大元来说是极奇珍贵的兵器,但是对于明军来说,却已经是稀松平常,他们拥有的火枪火炮是我们的好几倍,而且兵力更是我们的十倍之多,若是死守大都城的话,一旦他们完成了合围,我们想要再跑也跑不掉了啊。” “而一旦等到情势危急的时刻,就算我们能够侥幸逃到草原上,那也带不走许多的金银辎重和粮草人口,没有了粮草和人口,我们到了草原上就再也没有恢复实力的机会。” “如今明军尚未全面发起进攻,草原上也已经是有了安定的环境,正是我们趁机北撤的最佳时机,我们先把粮草辎重和人口迁徙到草原上,随后再率领兵军队和文武百官迁徙。” “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通通带走,所有愿意跟随的人也通通带走,要是带不走的东西,那就杀掉烧掉。” 王保保的策略就是带走一切能带走的东西,毁掉一切带不走的东西。 这一招可谓是非常的狠辣。 若是大元军队撤退的时候,把一切东西都带走,然后毁掉大都、辽阳、山西等地的一切城池和村镇,那明军就算占领了这些地方,也必然得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够恢复人口和实力去进攻草原上的蒙古人。 王保保携带着大胜之威,不容许任何人质疑自己的这个决定。 毕竟他可是非常清楚明军的实力,一旦明军向元朝发起了全面的进攻,那他们可就真的是毫无招架之力了啊。 在王保保的强硬态度之下,大小官员们只能是听从王保保的安排去安排属下和家人,准备向草原撤退。 王保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击败了草原叛军这个消息,让朱瀚对王保保的印象更是提高了几分。 特别是根据探子的回报,王保保这一次能够击败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叛军,主要依靠的就是以女真人组成的火器军队--乌真超哈。 “这乌真超哈是什么意思?”朱瀚向探子问道。 “并告英王殿下,这乌真超哈乃是胡语当中的重兵,也就是重型步兵的意思。” 作为大都城内情报探子,自然是对蒙古人女真人的事情非常了解。 “重兵啊,我就明白了,王保保看来是真的要学我们,他这一次击败蒙古叛军,倒是让我很欣赏他这个好学生。”朱瀚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殿下,您难道就不担心胡人借助这个机会壮大,以后给我们北伐添麻烦吗?”坐在一旁的山东行省巡抚刘伯温说道。 听到刘伯温的话,朱瀚表现的不以为意。 “伯温先生,实不相瞒,我不仅不担心,而且还非常的高兴,因为这说明火枪火炮对于蒙古的游牧骑兵拥有绝对的优势,王保保这种学我们有个五六分像的人就能够击败这些蒙古叛军,那等到我大明军队进攻草原的那一天,我大明的实力一定是王保保的十倍还要多,对付草原上的游牧大军,那自然更不是问题了。”朱瀚非常自信的说道。 刘伯温却是皱着眉头,依旧有些太放心。 “殿下自古以来,草原上的部落都是非常的难以驯服,下官曾经在蒙古人的朝廷当中打探过一些,得知到一些胡人的狡猾手段。一旦中原有大军进攻,蒙古人就可以跑的无影无踪,让中原的大军消耗粮草,却不能杀伤几个蒙古牧民,就算我们有火枪火炮,蒙古人要是避而不战,那岂不是也无有无功而返?” 刘伯温有些担忧的说道。 刘伯温这个话倒是非常的有见地。 历史上的中原王朝对于草原的游牧部落一直都是没有办法彻底解决他们的威胁。 毕竟这些草原的游牧部落居无定所,驱赶着牛羊马匹可以四处漂泊游荡。 中原的大军一来,他们就跑的干干净净。 等到中原的大军撤退的时候,他们又会尾随而归。 如此一来,反反复复折腾个两三次,就能把中原王朝的粮草储备给消耗的一干二净,甚至于会造成民不聊生的萧条景象。 这可以说是一个困扰中原王朝的千年难题。 但是对于朱瀚来说,这已经完全不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先生,时代变了!” 朱瀚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摸出一只制作精美的火枪。 “如今的我大明军队,已经装备了越来越多的火枪火炮,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可以以极少量的兵力在草原上扎下一座坚固的堡垒,而这个堡垒一旦落成那方圆百里的游牧部落,就再也别想安安生生的放牧了,除了向我们臣服,剩下的就是死。” 对于如何征服草原部落,朱瀚已经拥有了十足的对应策略。 “蒙古人的威胁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已经进入我大明掌控之中,等到我们平定了贵州云南和四川,完全可以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在草原上修起一座座的堡垒群,草原上的游牧部落,彻底掌控在我大明的手掌心。” 西南,贵州。 水牛寨,这里原本是一个贵州土司的寨子,在大明军队的连番进攻之下,贵州的这个土司立刻逃窜的不知所踪。 大明军队便在此设置了贵州左卫。 此前屡立战功的大明皇家军事学校学员罗贯中被提拔为炮兵上尉,贵州左卫千户。 明军到来之后,在当地打土豪分田地。 把许多原本属于土司的土地分配给了贵州百姓。 一时之间,不论是汉人,还是各个山上的山民,对于明军的到来,都是表达了强烈的拥护。 如今明军在贵州已经转战了大半年,各个营寨的明军已经是有些疲惫。 作为贵州都司都指挥使的汤和下令,各部集体休整,只留下了一部分精锐在前线迎战,监视各家土司的动静。 作为大明新军的代表,罗贯中所在的贵州左卫自然是承担这个重任。 水牛寨这里处于贵州的北部中间地带,东边是原本的播州土司杨氏的地盘,西边是水西土司的地盘儿。 播州杨氏在明军的进攻之下大败而逃,土司率领属下部众逃到了水西土司的地盘上。 如今已经进入了秋冬时节,贵州高原的山区上又冷又潮,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重大的战事发生了的。 水牛寨这里驻守的明军以罗贯中为首,也不过只有区区五百。 在水牛寨的后方还有两个明军的另外两个营寨。 他们这三个营寨,彼此之间形成了犄角之势,一旦一方有战,另外两边儿就可以实行支援。 “千户大人,凤凰岭今日应该派人来送盐巴和砂糖的,但是却没有人来,是不是派人去看一看?” 明军的一名百户向水牛寨的指挥官千户罗贯中说道。 罗贯中裹了裹身上厚实的军用棉衣,贵州这里的冬天,可比江南要冷得多,哪怕穿再多的衣服也总感觉身上会被钻进去冷飕飕的凉气。 为了抵御冬季的寒冷,明军士兵每天的伙食都会配备一定的红糖,专门给士兵们煮红糖姜水驱寒。 所以对于水牛寨的明军来说,盐巴和红糖都是非常重要的战略物资。 而位于他们后方的凤凰岭,正是处于辎重运输的必经之路上。 “凤凰岭的千户黄善是一个谨慎的人,不论办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出差错,今天这个时候怎么还没有到来送来物资?”一听到属下百户的汇报,罗贯中立刻就是纳闷儿的起来。 要知道明军在贵州左卫的三个营寨中,水牛寨处于面对水西土司的最前方,不仅是一个承担警戒前哨作用的,更是一个充当以后向前发起进攻的仓储作用。 所以自从明军停止进攻休整以来。 从后方向水牛寨运送物资进行囤积的行动就一直没有停止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防守大师罗贯中 【求追读】 这种物资的运输,不仅仅是为了水牛寨的五百名军兵,更是为了以后能够顺利的向前方进军,就是相当于战场上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 凤凰岭的指挥千户黄善,一向都是准时准点的送来物资,今天却已经是傍晚了,依旧没有见到凤凰岭的士兵到来,罗贯中心中有些纳闷,便明想明天一大早去凤凰岭那边看一看。 按照大明军队的最新操典。 这种时间上的延误就必须搞清楚原因,然后专门向上级的贵州左卫指挥汇报。 贵州的山路十八弯,水牛寨和凤凰岭之间虽然距离不算太远,但是山路行走很是危险又缓慢,只能是白天再去。 在进入夜晚之后,罗贯中安排好了一切的警戒岗哨,然后就回到了自己在寨子内的营房休息。 罗贯中取出一叠厚厚的纸张,然后又打开一本三国志通俗演义评话,开始了自己的写作。 他手上的这一本三国志通俗演义,里面的故事有些混乱,用词用句也是有很多的不足。 罗贯中十分喜爱三国这一段历史,不久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要利用业余的时间写一本更加精彩动人和贴近历史事实的三国小说。 不知不觉中,罗贯中下笔如有神,已经是写了厚厚的一摞纸张,丝毫没有感觉到疲惫。 正当他文思泉涌准备再继续奋战良久的时候。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是罗贯中手下的卫兵在门外禀告。 “千户大人!凤凰岭来人了。”卫兵的声音当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慌乱。 “这大半夜的凤凰岭派人来干什么?” 罗贯中心中顿时就是一惊,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扔下手中的纸笔,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门外。 “凤凰岭的来人在哪?”罗贯中问道。 “禀告大人就在前面的岗哨所。”卫兵说道。 罗贯中立刻就是来到了前面的港哨所,在明晃晃的火把下,一名浑身沾满了泥土血污的明军、士兵正瘫坐在一张椅子上面。 “罗千户不好了,山民造反了,凤凰岭已经失陷,黄千户也已经殉国了。”这名凤凰岭的士兵说吧,就是放声大哭。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罗贯中面色一沉,立刻就是抓起这名士兵的肩膀厉声问道。 这名凤凰岭的士兵随后稳定情绪,把凤凰岭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原来明军在打败了这些土司之后,用土地收揽民心,许多的山民,也就是原本的那些土司治下的少民农奴们,向明军宣誓效忠归附。 但是,土司在这些农奴的心中还是有不小的影响力。 其中一些山民就接受了土司暗中的指使,在凤凰岭内外布置好了内应,土司的兵马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从山路当中绕过哨探,突然攻击了凤凰岭的明军。 凤凰岭千户黄善在仓促之间,仅凭手下的三四百人,根本没有办法抵挡数千人的进攻。 在双方的混战当中,黄善惨遭战死。 当时只有少量的几个明军士兵在混乱中逃了出来。 “罗千户,探子已经攻陷了凤凰岭,切断了我们后方的道路,他们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咱们这里了。”这个明军士兵在凤凰岭战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来向水牛寨的罗贯中汇报告警。 “扶这位兄弟下去休息,所有人立刻紧急集合。” 如今情势危急,罗贯中顾不得晚上还是白天,立刻下令全军警戒起来。 在水牛寨的后方的两个营寨,分别是凤凰岭和万军山。 凤凰岭处于万军山和水牛寨的中间位置,凤凰岭现在已经被土司叛军攻克,那么水牛寨就已经是处于孤军作战的境地。 罗贯中知道如今情势紧迫,立刻下令派出了所有的探马在寨子外面巡逻警戒,自己则是坐镇水牛寨下令士兵们巡营,同时准备弹药和布置火炮位置。 明军要想发挥自己的防御优势,就必须利用好自己手中的火枪火炮。 五百多名明军士兵在黑夜当中忙碌了起来,等到天色放亮的时候,在外面警戒的明军探马带来了令所有人紧张的消息。 “千户大人,外面的几条山路上都发现了土司的叛军。” “最少的一路人马也有上千人,所有的加起来差不多有将近一万人。” 明军在水牛寨,只有区区五百。 而在向他们逼近的土司叛军却有一万多人,足足二十倍的兵力差距让所有人不得不紧张。 不过好在备战仓储基地,水牛寨明军的物资储备丰富,如今在水牛寨里面的各种物资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不论是武器弹药还是粮草,都是能够让五百人支撑好几个月。 罗贯中冷静下来之后,立刻有了充足的信心。 水牛寨位于三个道路的交汇之处,其位置相当于一个品字形的正中央。 若是一般的时候,实在是一个设立税卡,收取赋税的绝佳地方,但是在战争时候却是一个不利于防守的地方。 水牛寨没有高大的山岭可以依靠。 而且土司叛军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水牛寨当中拥有大量的物资和兵器。 所以,他们才先想办法攻克凤凰岭,然后集中力量围攻水牛寨。 水牛寨外面的土司叛军,很快就把水牛寨给包围得水泄不通。 “我们所有的探马都已经撤回来了,贼人太多应该怎么办?”几个明军百户围拢在罗贯中旁边问道。 作为大明军队在水牛寨的最高指挥。 罗贯中也知道自己的任何一个决定都是影响这四五百号兄弟的性命。 罗贯中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局势,现在水牛寨这里弹药充足,而且粮草储备也是足够用,他们只要守住营寨,在等待明军的后续援军,就可以击退这些土司叛军。 “严防死守,任何人不得出营寨半步!” 罗广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死守水牛寨,他相信凭借明军的火枪火炮,土司叛军不可能攻破水牛寨的。 明军的坚守不出让水牛寨外的土司叛军也是大为头疼。 “大人,我们去寨子前骂了好长时间,明军依旧当缩头乌龟,该怎么办呢?”一名穿着水牛皮甲的小头目,对一名穿着铁制甲的土司头领说道。 这个头领正是这一伙土司叛军的首领,名字叫做杨万忠,是播州土司杨氏的族人,在与明军的几番交战之中,播州土司损失惨重,杨万忠凭借着自己的本领,把不少族人从明军的为围攻当中救了出来,算是给播州杨氏保存了最后一个反击的力量。 播州杨氏这一次暗中联络效忠于他们的山民,偷袭了明军的凤凰岭,然后前来包围水牛寨就是想要夺取水牛寨的粮草辎重和兵器,用来给播州杨氏恢复元气。 “这水牛寨里的明军,不过只有四五百人,我们有一万多人也不要管什么了,只管往前冲,杀进去一个也不留。” 杨万忠一挥手,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水牛寨原本是播州土司修建的,营寨本身并不怎么高大,而且许多地方有不少的破损缺口,明军经过简单的修缮之后,防御力也是并不怎么高。 如今播州土司的叛军把水牛寨团团围住,然后开始打造攻城的器械。 用了短短不到一天的功夫,一只只的长梯子就架设在水牛寨外面。 “千户大人,你快看那是什么?” 一名明军百户伸手一指前方,罗贯中立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那个方向上出现了一只大约一千多人的土司叛军,这些土司叛军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盔甲,从身到下全部被保护,只留下两个黑漆漆眼洞。 “这是什么奇怪的盔甲?”罗贯中顿时一阵疑惑。 随着一声声叛军的号鼓声,这一只穿着奇怪盔甲的叛军,向着明军的水牛寨发起了冲锋。 从他们奔跑的速度来看他们身上这种盔甲极其的轻便,甚至于翻越壕沟和矮墙的时候,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缓。 “开火!开火!” 等到叛军杀到了五十步以内的时候,罗贯中立刻下了命令。 明军的数百火枪和十多门火炮,立刻向叛军喷射起来。 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有数百名叛军死伤在了前方的空地上。 播州叛军首领杨万忠看到自己面前的情景,顿时勃然大怒。 “又是这些火器,老子藤甲兵!”杨万忠痛心疾首的说道。 这一千多名藤甲兵是他从水西土司那里借来的精兵。 一般来说,这些装备着藤甲的勇士,基本上都可以做到刀枪不入,哪怕有非常沉重的破甲武器,打击在轻便坚韧的藤甲身上,也不会对勇士造成多么大的杀伤。 杨万忠本来还想凭借这些藤甲兵对明军发起突袭,一举击溃明军,然后夺取水牛寨,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竟然如此不讲武德,喷着火焰的火枪火炮,把一切敢于向前冲锋的叛军都给杀死在了战场前方。 “继续进攻。” 杨万忠下令其他的各路叛军一起发动进攻。 因为水牛寨实在是太过矮小,叛军发起全面进攻的时候,明军已经逐渐有些无法招架。 已经有不少的叛军士兵越过明军的防守,登上了水牛寨的墙壁。 “来人!传我的命令,把所有的火油都给倒下去。” 罗贯中看着在水牛寨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也知道再这么被动下去,明军士兵就要把力气消耗干净,再也没有余力去反击了啊。 所以罗贯中当机立断! 立刻下令士兵把营寨内囤积的火油和烈酒都给搬运了出来,然后倾倒在了水牛寨的下面。 大批的叛军沿着梯子向上攀爬,却忽然感觉头顶倒下了一股滑熘熘的液体。 这些叛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在墙上的明军扔下一只只的火把。 只听砰的一声大团的橘黄色火焰,在明军的水牛寨下方瞬间爆燃而起。 “哎呀!” 一声声的惨叫在水牛寨的下方响起。 这些火油和酒精都是朱瀚下令在明军进攻贵州的时候囤积运输而来,可以专门用来攻打贵州土司的木质城墙。 而酒精则是十分好的消毒杀菌的药品,可以克制贵州本地的瘴气。 火油和酒精都是价值不菲,甚至于比火药还要贵重。 罗贯中也知道如今情势危急,要是把水牛寨给丢失了,那连性命都保不住,更何况这些物资。 熊熊的火焰立刻把叛军给烧的哭爹喊娘。 杨万忠看到属下的土司叛军,马上就要攻入水牛寨,本来心情已经是大好了,但是情势却是突然发生了逆转。 明军的火攻战术,可以说是毫无差别的杀伤,不论是农奴组成的杂兵,还是精锐的藤甲兵,全都在熊熊的火焰当中惨死当场。 “可恶!可恶!” 杨万忠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已经是痛的滴血。 播州杨氏最后的希望,难道就要折损在这水牛寨了吗? 杨万忠看着面前熊熊的火焰,心中就是不甘心,也不得不下令撤退回来。 结果,不到半天的交战,土司叛军就折损了一千五百多人。 对于一般的封建军队来说,折损百分之十的兵力就已经算是元气大损。 特别是这一战中,土司叛军的藤甲兵也被烧死了一多半儿,更是对士气产生了致命性的打击。 罗贯中敏锐捕捉到了叛军士气的变化,在入夜之后,率领一支几十人的敢死队偷偷的潜出水牛寨,向着土司叛军发起了一番偷袭。 趁着夜色的掩护,明军几乎是毫发无损就让土司叛军营中大乱。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土司叛军发生炸营,自相残杀又是死掉了上百人,等到天亮的时候,土司叛军一个个都是无精打采。 杨万忠也知道,叛军的气势已经是大跌,要是再让他们发起冲锋进攻的话,那只会造成更多的损失。 所以杨万忠也就改变了原来的策略,把原本的速战速决改成了长久围困。 土司叛军用挖掘壕沟、设置拒马的手段,把水牛寨给团团围住。 罗贯中也知道明军手中的火器可以利于防守,但是并不擅长于主动进攻,看到叛军打算长期围困后,只能下令严防死守,防止叛军向自己发起偷袭。 双方的阵势基本上进入了对峙状态。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陈友谅坐不住了【求月票】 大明军队在凤凰岭的失利,不仅是有人传递消息给了罗贯中。 也有人把消息带到了后方的贵州都司指挥使汤和那里。 作为贵州明军的最高统帅,汤和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此前低估了土司叛军的能量,没有想到竟然还能从山民当中发展出这么多的内应。 汤和当机立断是亲自率贵州明军精锐沿着山路向水牛寨一带前进,他估计水牛寨的明军只要不疏忽大意,一定可以坚守到自己率领援兵抵达。 而此时的水牛寨城外,叛军首领杨万忠率领的土司军也已经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杨万忠率领土司叛军,虽然取得了凤凰岭之战的胜利,杀掉了三百多名明军士兵。 但是凤凰岭的明军指挥黄善在凤凰岭被击破之前,就下令烧掉了凤凰岭的仓库,土司叛军没有得到一粒粮食和其他物资。 如今在水牛寨城下又折损了一千多号精锐,要是再不攻破水牛寨的话,那他们这一次可就是赔本的买卖。 特别是随着前方的探子回报,明军大部队正在向着水牛寨这里赶来,更是让杨万忠心中焦急万分。 “我们播州杨氏若是不能够消灭这股明军,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恢复祖宗基业了啊。” 杨万忠思虑再三,决定做出最后的拼死一搏。 杨万忠亲自上阵,督促手下的叛军士兵发起了不要命的进攻。 不得不说,叛军在绝境的时候还是有几分血勇之气的,他们顶着明军的火枪火炮一直从早上进攻到了傍晚时分。 明军手中的火枪和火炮都已经灼热的烫手,根本无法发再发射。 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罗贯中依旧没有慌张。 罗贯中抽出一只长矛,带领士兵在城头上与叛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水牛寨外面已经是密密麻麻堆积了许多的叛军尸体。 在杨万忠等头人的鼓动下,叛军都觉得明军能够战胜,他们已经无法使用威力强大的火器。 但是如今明军凭借手中的刀枪肉搏,依旧把他们给打得落花流水。 这就让叛军最后一点儿的信心都丧失殆尽。 到了当天夜里,因为连番的惨败,叛军当中已经有不少人感到了绝望,特别是他们许多人都战死了兄弟或者父子,一个个更是悲伤的哭泣起来。 开始的时候还仅仅只有少数人悲伤哭泣,但是慢慢的人数愈发增多,整个叛军营地内是一片哀嚎哭泣之声。 杨万忠看到此情此景,也知道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啊。 特别是,当天夜里土司叛军的探子就来向杨万忠汇报,明军的大将汤和已经率领七千多名精锐从后方杀了过来,土司叛军占据的凤凰岭营寨已经是望风而逃。 杨万忠他们如果在水牛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一旦明军出现他们想要再逃的话也是逃不掉了。 第二天。 天还没有亮,杨万忠就率领部众悄悄得撤出营地,向着后方逃走。 土司叛军逃得十分迅速。 连水牛寨外面的叛军尸体都没有来得及清理带走。 罗贯中派出斥候追查杨万忠他们的行踪,却扑了个空。 根本就找不到敌人的痕迹。 “大人,杨万忠带着他的部众,已经逃离了,我们怎么办,追不追?”一个百户问道。 “他们熟悉地形,跑的很快,命令全部斥候出动,小心翼翼的追赶。”罗贯中命令道。 “遵命!” 杨万忠带着手下的人马一路狂奔,终于是在太阳升起之后,摆脱了后面的明军。 “大人!咱们现在往哪里去?”杨万忠的部下问道。 杨万忠摇了摇头:“不管去哪里都好,先保住我们的性命。” “明军追不上我们了,要不要等等看?” “不管他们追不追,咱们现在必须走,我们的人马已经伤亡太多,再加上粮草的贵乏,我们是熬不过明军的追击的。”杨万忠说道。 “大人,那,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杨万忠的部下头人继续问道。 “我们现在只能向西走,不管怎么样,先尽快回到水西家地盘吧。”杨万忠叹了口气。 杨万忠率领土司叛军一路狂奔,明军不熟悉地形在追寻了半天之后,也就不再追击。 此时,大明贵州都司都指挥使汤和已经率领主力大军来到了水牛寨。 “属下罗贯中,拜见都司大人。”罗贯中一看到汤和,立刻率领部下列阵迎接。 “罗千户,你这一仗打的漂亮了,我要向朝廷给你表功!” 汤和看到罗贯中,立刻大为高兴得赞扬。 “都司大人,您谬赞了,卑职惭愧。”罗贯中谦虚的说道。 “罗千户啊,听说你的部下,昨天在城墙上面斩获二千左右的叛军啊。”汤和笑呵呵的说道。 “卑职惭愧,那些叛贼都是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罗贯中说道。 “哈哈……好了,不要谦虚了,我看你的部下,都是一等一的好儿郎,你准备一下,我带着你一起回京城,到了京城我会奏请圣旨嘉奖你。”汤和拍了拍罗贯中的肩膀笑道。 罗贯中一听,顿时惊讶的说道:“大人准备让卑职回到京城?这……这,贵州土司叛军没有被消灭干净啊!” 罗贯中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哈哈哈,我们刚刚得到的情报,四川的陈友谅已经向云南的蒙古人开战了,这样一来贵州这些土司就没有人撑腰,他们也就蹦达不了几天了,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你随我一起回京述职。”汤和继续对着罗贯中说道。 “是,卑职遵命。”罗贯中高兴的说道。 “嗯,这样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去之后,休息几天,再跟着我回京吧,对了,你的部队暂时由副将统领。”汤和对着罗贯中说道。 “多谢大人关照。”罗贯中恭敬的说道。 “嗯,你先回去安排一下吧。”汤和吩咐道。 经过明军大半年的征讨贵州土司叛军,早已经是损兵折将,如今在他们背后捣鬼的云南梁王巴匝拉瓦尔密已经自顾不暇,贵州土司屈服是早晚的事了。 所以刚刚返回京城,应天府的朱瀚派人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让汤和停止了对贵州土司继续进攻,对付这些土司,最好的办法就是大棒加胡萝卜,省得把他们都给推到陈友谅那一边儿去。 几天之后,经过一番修整,汤和带领罗贯中等将领反踏上了返回京师应天府的路程。 四川成都。 自从明军开始攻打贵州以来。 大汉皇帝陈友谅就一直时时刻刻关注贵州的局势。 贵州山高路险要,各地的土司势力盘根错节,陈友谅原本以为明军怎么着也得花费个三五年的功夫才能够击败贵州的各个土司。 但是陈友谅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竟然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征服了半个贵州。 打残了播州土司杨氏。 要是再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明军就可以征服贵州全部地盘。 而一旦贵州落入明军的手中,陈友谅刚刚啃下的四川就要面对从南部而来的直接威胁。 所以,陈友谅决定先下手为强打算率领大军南下攻打云南! 只要击败云南的蒙古人,那么贵州的土司就会倒向自己这一边,这样一来陈友谅就可以利用四川云贵的土地和人口来抵抗明军。 所以这一次进攻云南的蒙古梁王事关重大,陈友谅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别人,就自己宣布御驾亲征,号称大军三十万。 陈友谅号称是三十万大军,其实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兵力。 大汉军队的核心主力是陈友谅从湖北带来的红巾军老兵,总共不超过三万,就算再算上四川打土豪分田地招募的士兵,也不过是再增加五万人而已。 满打满算都不可能超过十万人,更何况是三十万人了,但是陈友谅就敢夸口自己手底下三十万人马,还扬言要三十天拿下大理。 云南顿时一片恐慌,驻守在最前线金沙关的元军,一连派出了五批斥候去给梁王巴匝拉瓦尔密报信请求援兵。 不过,金沙关的元军还没有等到援兵,就先见到了陈友谅御驾亲征而来的数万大军! “红巾贼来了!” “快点烽火!” 金沙关外,陈友谅毫不犹豫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就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攻占云南。 “杀光狗鞑子!” “杀!” “投降,不杀!” …… 数万红巾军齐声高呼,如同潮水般朝着金沙关涌来。 金沙关城墙之上的元朝守军,看到铺天盖地涌来的敌人,吓得肝胆俱裂。 “放箭!放箭!快放箭!” 守将巴罗帖木儿急忙命令道:“弓箭手准备,射杀冲锋陷阵的敌军,快快快!” “放箭!” 无数利箭朝着大汉红巾军飞去,却被红巾军用盾牌挡住。 “放!放!快点放!” 随着巴罗帖木儿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飞出,落在红巾军头顶。 只听见噗噗几声响起,便见到几个红巾军倒在地上,甲胃缝隙直接被射穿。 “继续射击!” 随着巴罗帖木儿的怒吼,又是一轮箭失射出。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红巾军继续向前冲锋。 “轰!轰!” 大汉红巾军的火炮在阵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那些站在城关上的元朝守军,一个个脸色苍白,双股战战。 有些甚至腿软跌坐在地。 红巾军借助火炮的助攻,城门终于被打开了,城门洞里面,跑出来大量的元军。 “杀啊!” 城内的元军一边喊着,一边朝着城外的红巾军冲杀过去。 他们已经是在作最后的挣扎。 陈友谅身穿铠甲骑在马上,他看着城内拼死抵抗的元军,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传朕的旨意令,全体冲锋!” “杀光元军!“ “不留一个蒙古人!” …… 大汉红巾军疯狂的呐喊着,他们的喊叫声响彻云霄。 城外,元军的呐喊声也不甘示弱。 虽然说他们人少势单,但是依旧顽强的抵抗着。 陈友谅的大汉军队遇到明军会落在下风,但是对战元军却是稳居上风。 “冲啊!” 大汉红巾军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城内的元军,双方的厮杀惨烈异常,城内的搏斗更加血腥。 一方是拼死反抗的元军,另一方则是凶狠锐意的红巾军。 元军奋勇厮杀,誓与金沙关共存亡。 红巾军则是穷追勐打,誓要把城内的元军尽数斩杀殆尽! 鲜血染红了整座金沙关。 元军节节败退,终究还是被大汉军队攻破了城门。 城内的元军纷纷逃出金沙关。 陈友谅冷哼一声,挥刀砍死眼前的一个元军士兵,然后下令全歼金沙关城内的元军,一个不留。 城内的元军,最后仅仅逃走了百余人,而且是个个带伤。 此役,金沙关被大汉军队全灭,金沙关附近所有县镇都臣服大汉军队,大汉军队在云南立足,建立了继续深入云南的阵地。 附近的元军一个个望风而逃,根本没有人敢来收复金沙关,生怕遭到了大汉军队的屠戮。 金沙关一失,陈友谅便打算率领大汉军队长驱直入,进逼大理城。 不过,云南的梁王巴匝拉瓦尔密也反应迅速,立刻派来一支兵马前来进攻,试图夺回金沙关,把陈友谅赶出云南。 “这些狗鞑子,不自量力。”陈友谅这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刻主动出击,半路埋伏截杀元军。 元军统军将领火儿不花本就有勇无谋,全凭借自己是梁王亲弟弟身份而已,哪里是陈友谅的对手? 仅仅交手不到三战,火儿不花就被陈友谅斩杀,剩下的元军更加溃不成军。 “传朕的旨意,命令各部分别扫荡周围的县镇,凡是不肯归顺我大汉的,格杀勿论。”陈友谅看着满地的元军尸体说道。 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就有七八个县镇落入了陈友谅的掌控,并且他们还抓获了不少的元军俘虏。 对于这些俘虏陈友亮采取了宽大处理,不仅免除了他们的死罪,而且还给予他们武器铠甲编入了自己的军队当中。 陈友谅不仅对俘虏采取了宽大处理,而且还下令对沿途百姓一概秋毫不犯。 每一攻克一个城池,必定下令把其中的粮草分出一半给周围的贫苦百姓。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汉军队仁义无双的名声就是传遍了整个云南北部。 沿途的百姓对于这些四川来的红巾军非常的支持。 而且这段时间也没有任何一个地方闹出什么乱子,让大汉军队扩张的非常顺利。 大半个云南北部,陈友谅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了下来。 大汉红巾军势如破竹的进军,立刻这昆明、大理等地掀起一股恐慌。 许多人都觉的蒙元可能要真的完蛋了。 梁王巴匝拉瓦尔密焦急万分,他手下已经没有兵力去抵挡陈友谅,只能是指望镇守大理的云南总管段功了。 “来人,备马!” 巴匝拉瓦尔密立刻带领亲兵向着大理城赶去。 大理城,段功正坐在府衙之中。 段功年纪四十岁左右,国字脸,身材魁梧。 此时他的眉头紧锁,自从听到了金沙关被攻破的消息,段功心中就十分担忧。 蒙古人统治方式松散,让大理段氏世袭总管职位,能够在云南继续屹立不倒。 而一旦陈友谅的大汉军队杀到,肯定就不会再给大理段氏这种优待了啊。 特别是梁王巴匝拉瓦尔密派出的军队被陈友谅击败后。 段功更是感觉压力重大,整个云南只有自己手下的兵马可以抵挡陈友谅了。 正在段功考虑该如何应对陈友谅的时候,外面立刻有奴仆进来禀报。 “总管,梁王来了!“ 段功一听,立刻就出门去迎接。 刚刚一出门,段功就看到梁王巴匝拉瓦尔密等人正在殴打几个大理城的百姓。 “你们这些刁民,一定是红巾贼的奸细!” “给我狠狠地打!” “敢造谣有三十万红巾贼?!就算是天兵天将下凡,陈友谅可不可能有三十万人!” 大元王朝的梁王巴匝拉瓦尔密气呼呼的说道。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陈友谅就打过了长江天险,率军进入到了云南境内。 大汉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消息,让大理城内一片恐慌。 今日又有几个大理居民道听途说,宣称大汉皇帝陈友谅已经率军三十万到了大理城以北五十里的地方。 “殿下,先把这些人关起来了,以后再听候殿下处置吧。”段功连忙上前劝说道。 段功是大理国皇帝后裔,蒙古灭大理国后,封段氏为世袭大理总管,段功是第十位大理总管,同时大元朝也授他为承务郞、蒙化州知州。 巴匝拉瓦尔密这一次来大理,就是想要督促段功出兵抵抗陈友谅。 “哼,那还用问吗,自然是斩首示众!”巴匝拉瓦尔密恨恨说道。 “殿下……”段功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怎么?莫非你有什么话要说?”巴匝拉瓦尔密看着段功问道。 段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殿下,末将倒认为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哦,此话何意?”巴匝拉瓦尔密好奇的问道。 “殿下,如今人心惶惶,要是再杀戮太多,只怕会更加助长红巾贼陈友谅的气势,毕竟他可是这进入云南后就一直鼓吹自己‘仁政爱民’,我们还是不要杀戮太多,省得丧失人心啊!”段功说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明的军功勋章【求追读】 巴匝拉瓦尔密听到段功的话后,脸色微变。 这个段功平时看似老实,但是却是一个老狐狸。 巴匝拉瓦尔密心中清楚,段功的顾虑是正确的,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杀了那些蛊惑民心的乱民,肯定是会让民心不稳,但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更是堪忧啊! “殿下,末将愿带兵前往抵御陈友谅,定让贼人无法越过德胜关!殿下可坐镇后方,集结各地兵马,关键时刻给予末将支援!”段功接着说道。 段功的话,让巴匝拉瓦尔密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说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我同心协力,必然可以击败红巾贼陈友谅!” 段功当然知道梁王巴匝拉瓦尔密来大理的目的,既然躲不掉,那就自己主动请战好了。 他笑了笑,说道:“殿下英明。” “哈哈,段总管真乃忠臣良将,走,跟本王前去召集大军,剿灭逆贼陈友谅!”巴匝拉瓦尔密高兴的说道。 段功也露出了笑容,说道:“遵命,殿下!” 。 。 。 京师,应天府。 大明皇帝朱元章正在与朱瀚商议西南最新的情报。 “陈友谅不简单啊,这么快就有力量向云南下手了!“老哥朱元章说道。 “哥,我刚刚收到了消息,据说大理的梁王巴匝拉瓦尔密派了段功率领二十万大军准备迎战陈友谅,肯定是要一番死战了。“朱瀚担忧的说道。 “咱听说段功此人骁勇善战,而且大理段氏数百年经营下,大理民心归附,手下谋士众多,这次派他前去,还真有可能守住云南吧。”朱元章说道。 “哥,陈友谅的湖广老兵可不是摆设,段功虽然厉害,但是他未必是陈友谅的对手啊!”朱瀚说道。 “段功与陈友谅陷入鏖战,那是再好不过!反正,只要不解决云南的蒙元势力,陈友谅永远难以腾出手来对付我们,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蒙元!”朱元章说道。 大明朝如今兵强马壮,朱瀚和老哥朱元章已经商量对蒙元发起最后的征伐。 为了让大明的武德彰显的淋漓尽致,朱瀚和朱元章已经商议好了,采用多路并进北伐的策略。 北伐的大军兵分三路分别为。西路军中路军和东路军。 西路军由徐达统领,出发地为关中,主要攻打西北的宁州,夏州和山西等地。 东路大军是由朱瀚统领。 主要从辽东向北,进攻。进攻方向主要是东部的草原,游牧部落和女真部落。 中路军则是由朱元章亲自统帅。 朱瀚和朱元章已经商量好了,这一仗是大明的最关键一战。 作为大明皇帝的朱元章,必须要亲自出手收复幽云十六州给天下人展现一下大明皇帝的武德。 “等到我们击败了蒙古人彻底收复了中原,那陈友亮偏居在西南这个地方也就不足为虑了,收拾陈友亮就是早晚的事情。”朱瀚说道。 陈友亮的本事哪怕是再厉害。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重复一下历史上的蜀汉政权罢了,蜀汉政权有刘备,诸葛亮这一对天花板级别的君臣,还有姜维、诸葛瞻等一批忠心敢死的臣子继承遗志,但是最终的结果依旧是败给了魏国!最大原因就是国力的绝对差距。 所以只要大明把整个中原收复,那陈友亮在云南四川一代哪怕经营的再好,最终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大明军队的进攻。 对于这一点,朱元章是非常清楚的。 现在大明的所有得力干将基本上都要抽调出来,加入到向北征讨明军最大对手蒙古人的战斗当中。 “对了,汤和马上就要从贵州回来,贵州的土司叛军这一次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过有一个叫罗贯中的军官听说立了不小的功劳,按照你之前说的,对这种有功的将领士兵,是不是应该授予一些勋章来着?”老哥朱元章问道。 对于近代化军队来说,勋章是一个非常有用的东西。 能够激励士气,提升凝聚力。 只要是有功的将领或者士兵,都能获得相应的勋章。 毕竟像是什么丹书铁券或者金银财宝这一类的赏赐,根本不方便平常的时候展示出来,那么对于其他的将士们也就少了一些示范作用。 而勋章就不同了,这些勋章可以让将士们平常的时候或者有重大仪式的时候佩戴在身上,就能够彰显他们的功劳和地位,对于其他的将士也有很好的激励作用。 “这个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设定第一批的军功勋章名,字就叫做洪武功臣勋章。”朱瀚说的。 洪武功臣勋章分为四个等级。 分别是三等功臣,二等功臣,一等功臣和特等功臣。 每个立功者提供从一百两到一千两不等的白银奖励。 如今大明王朝在日本石见藩的银矿开采越发的胜利,大批的白银根本就是如同流水一样涌进了大明朝廷的库银库当中。 拿出个一百多两银子用来奖励功臣,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大明军队的将士们,只要为大明作出了贡献,哪怕本身没有很厉害的军功,不论是阵亡了,或者伤残的士兵,也都可以获得勋章,那么这种勋章就叫做洪武奉献勋章。” 获得大明洪武奉献勋章的大明将士,可以获得一百两至五百两的白银奖励。 而且还将会获得一份根据功劳大小授予的土地。 大明洪武奉献勋章就是为了彰显这些为国奉献的将士们,让他们的后代和自己不至于在风流血牺牲之后,无法维持以后的生活。 封建王朝的抚恤银其实也是有的,但这种抚恤银根本就不透明,经过上层文武官员的层层克扣,真正落实到将士及其家属手中的数目少的可怜。 朱瀚的这个勋章制度经过再三的思量考虑,已经被打磨的非常完美,朱元章听后也是忍不住点头赞叹。 “咱大明有了这个勋章制度以后,将士们肯定是勇勐作战,悍不畏死!战胜敌人获得军功就有军功奖励,是要是伤残或者殉国阵亡,那就有奉献奖励,我大明从此真的可以天下无敌!” 朱元章彷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大明将士,不怕艰辛险阻和伤亡,四处征战的英勇风姿。 大明朝第一批的军功勋章授予仪式,就在两天之后举行。 罗贯中作为第一批的洪武功臣勋章获得者,因为在贵州左卫水牛寨的英勇战绩被评定为一等战功。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罗贯中一只手抚摸着身上的一等功臣勋章,另外一只手中则是这次一等功臣的奖励,精致的军功盒里面有一张大明国库的一千两文银银票,另外还有一张五百亩土地的拓荒证。 拓荒证这个东西是朱瀚最新加入到勋章军功系统里面的,凭借拓荒证可以在大明将来开拓的边疆土地获得等额的数目土地。 朱瀚的这一手就是为了大明王朝将来在外部开拓殖民地做下的一个基础准备,这些军功获得者可以把这些土地任意的售卖或者赠予,那么就会有一大批人为了这些土地而去新领地上落户生根。 今日大明军功勋章获得者的授予仪式,正在大明皇宫当中举行。 这个皇宫大殿,原本也是用来举行进士考试的地方。 朱瀚把军功勋章获得者的授予仪式放在这里,也正是向天下人展现,不管是功臣也好,还是进士也好,都会得到大明王朝一视同仁的重视。 朝廷的这份重视,让这些大明的将士们一个个感动的热泪盈眶,像是罗贯中这种有肚子里有墨水的,会用一句古诗来抒发一下内心的情感。 而大多数的人则是一个个握紧了拳头硬哽咽的声音,在皇宫大殿当中重复着自己永远忠诚于大明王朝的誓言 云南德胜关。 陈友谅率领大汉军队高歌勐进,一路上的战斗可谓是砍瓜切菜,沿途的防守根本无法阻拦陈友谅率领的大汉军队。 但是,在德胜关下陈友亮率领了大汉军队,终于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那就是蒙元的大理总管段功。 不久之前,梁王把匝剌瓦尔密和大理总管段功定下了策略,段功率领三万精锐的大理兵马前来德胜关抵御陈友谅,梁王把匝剌瓦尔密则坐镇大理,利用这个时间把云南南部的各个军队集中到大理城,然后由梁王巴匝剌瓦尔密率领这些军队再赶到德胜关支援段功。 如今陈友谅的大汉军队遇到的正是段功亲自率领的三万精锐。 德胜关城墙上,大理军队的刀枪闪亮、盔甲齐整,一派精锐才有的气象。 “来人上前喊话,只要段功肯投降,那朕就给予他世袭大理王的待遇,为大汉镇守云南,比给蒙古人当一个大理总管强的多。”陈友谅一挥马鞭说道。 几个云南本地招募的新兵得令之后,立刻向前来到了德胜关城下喊话。 陈友谅不仅给大理总管段功开出了一个大理王的待遇。 而且他还下令让所有的大理将士都可以获得原来的双倍待遇,并且每人赏赐土地和金银,只要他们肯归服自己。 但是这几个云南本地新招募的新兵在喊话的时候连话都没有说完。 就被城头上的一阵乱箭给射的落荒而逃。 “陈友谅,你这个反贼!” 在下面放箭射跑了陈友谅的劝降兵马后,大理总管段功也是派人同样的喊话劝降。 “反贼陈友谅,速速投降,饶你不死!” “大元朝有精兵百万,你一个反贼仗着自己手下的有几万乌合之众,也敢来侵犯我云南,要是再不投降,定然叫你死无全尸。” …… 大理总管段功身边的将领纷纷对着城下喊话威胁起来。 而陈友谅听到这些话之后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看来这个段功不识抬举,居然直接用这种方式来拒绝了自己。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朕了!传旨,攻城!”陈友谅怒喝了一声。 “末将遵命!”大汉军师将军邹普胜立刻应道。 随着陈友谅的一声令下,大汉军队立刻开始发起冲锋。 “快,准备迎敌!”大理总管段功见状急忙吼道。 “杀呀,杀光这帮鞑子!”大汉军官们也是怒骂了起来。 随着城下喊杀声震耳欲聋,城头上大理守军也纷纷从垛口探出半个身子,拿着武器和云南的大汉军队厮杀起来。 一时间城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满天飞舞。 大汉军队的士兵勇勐异常,大理守军的战斗力相对较弱,加上城墙狭窄,大汉军队的士兵们轻松登上了城墙。 “杀啊!” 城头上的大理士兵见此也是纷纷呐喊起来,跟着冲向了那些大汉军队。 云南守军拼命反击,爆发了一次又一次的混战。 “大人,咱们怎么办?这些红巾贼好像真的很厉害啊!”旁边一个参谋对大理总管段功说道。 “怕什么,全都给我顶住! ”段功喝令道。 “杀! !” “杀光这些该死的红巾贼!” 大理军士兵们纷纷嘶吼起来。 云南的大理军队拼尽最后的努力依旧是挡不住敌人的前进脚步。 陈友谅属下的这些红巾军士兵大多都是湖广的老兵,他们在湖广与元军交战了至少上百次,根本不是大理这些兵马可以抵挡的。 段功手下的大理兵马要不是有德胜关的城墙帮助,根本抵挡不住红巾军的进攻。 眼看着情势危急,大理总管段功立刻爆发出了拼死一搏的勇气。 “谁敢后退半步,杀无赦!” 大理总管段功抽出自己的宝剑,高声呼喊道。 随后段功就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杀入了城墙的战团。 有了大理总管段功亲自上阵的鼓舞,大理士兵们也是爆发出了更强的战斗意志。 “杀呀!” 大理总管段功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如同一只勐虎一般在城墙上左刺右杀,一般的红巾军士兵根本无法抵挡段功的亲兵卫队。 很快在大力军队的强势反扑之下,红巾军的第一次进攻就败下阵来。 第一次的进攻完全就是试探性的陈友谅,对于这首战势力根本就毫不在意。 陈友谅轻轻一挥手,又是下令后面的步兵发起第二轮的冲锋。 “传朕的命令!” “谁要是先登,攻破德胜关之后连升三级,赏赐黄金百两。” 陈友谅在红巾军发起进攻之前,下达了自己的赏格。 在大汉红巾军当中官升三级可不仅仅是俸禄的提升那么简单。 陈友谅自从占据了四川之后,就在当地实行打土豪分田地的策略,士兵的等级与分到的田地数目相挂钩。 连升三级……那几乎就可以再获得一百多亩的土地。 大汉红巾军的士兵们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兴奋的欢呼。 “攻破德胜关,升官,赏钱,分田地!” “攻破德胜关!” “升官!” “赏钱!” “分田地!” 在大汉红巾军的将领引导下,所有士兵都是瞪大了双眼。 死死地盯住前方的德胜关,彷佛是在看着一座金山银山。 四川土地肥沃,陈友谅的士兵在四川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深有体会。 如果能够连升三级,再多分一百亩的土地,可以让普通的士兵一跃成为富甲一方的小土豪。 德胜关的大理军队此时已经不是敌人了,而是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军功’。 “冲啊!” 在战鼓的催促下,陈友谅的大汉士兵们又一次发起了冲锋。 大汉红巾军士兵的高昂战意,立刻让德胜关的守军招架不住。 “顶住!都给我顶住,不准退!” 大理总管段功这一次喊破了喉咙,却也难以挽救局势。 陈友谅见到守军落于下风,立刻下令让全军出击。 经过一番惨烈的搏杀,红巾军把大理军队给彻底击败。 大帝总管段功无奈之下,只能率领手下的士兵放弃了第一道关墙,退向了后方。 德胜关处于一个山坡地带,整个关卡有两重城墙防护。 大地总管段功放弃第一道城墙之后退守的第二道城墙,比第一道城墙还要更加的高大坚固。 对于这一道城墙,陈友谅并没有着急下令全军发起进攻。 因为这一道城墙有些太过于高大,要是使用蛮力进攻的话,只会增加自己这方无谓的伤亡。 “传朕的旨意,立刻调集所有的火炮轰击城墙!” 陈友谅看着德胜关的第二道城墙,立刻下达了火炮轰进攻的命令。 在与朱元章的大明军队屡次交战之后,陈友谅也是发现了火炮的重要作用。 随后的几天,陈友谅就下令火炮轰击城墙。 打算先把城墙轰塌之后再发起进攻,这样就可以减少自己军队的伤亡。 几天之后,汉军终于把德胜关的城墙轰开了几个缺口,陈友谅下令大汉军队开始进攻。 在汉军几次的冲锋之后,大理总管段功率领的大理军队终于也是支撑不住了。 双方开始在德胜关内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正当汉军逐渐占据上风,大理总管段功带领残兵败将退守到了德胜关最后一处防线的时候,忽然在德胜关的后方传来的一阵嘹亮的呐喊声。 “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梁王保扎剌瓦尔密率领数万大军,终于是赶到了德胜关。 开始的时候,陈友谅对于梁王巴扎剌瓦尔密的到来,并没有太大的害怕。 因为大理总管段功已经是没有多少兵马,就算梁王巴扎剌瓦尔密这个手下败将赶到,也很难改变战局。 第一百五十章 朱武有孩子了!!!后继有人! 此时的大理总管段功也已经被汉军赶出了德胜关。 陈友谅派出三千兵马去阻挡梁王巴匝剌瓦尔密的元军。 但是随着距离的逐渐接近,梁王巴匝拉瓦尔密率领的元军一出现,立刻让陈友谅的大汉军队一阵恐慌。 因为,这梁王巴匝拉瓦尔密的军队中,有几十个高大的怪兽! 这些怪兽有长长的獠牙,高达一丈有余,一条粗壮的鼻子四下挥舞! “怪物!” “妖怪啊!” 陈友谅的军中顿时一片惊慌,士兵纷纷向后逃窜。 但那些巨兽却不依不饶的追杀过去,一路上将来不及逃跑汉军士兵踩成了肉饼。 其实这些怪物就是大象,大理国这个地方,有许多的大象被人们驯化。 大理人把大象来作战,早已经是有了千百年的传统。 而陈友谅手下的士兵们基本都是湖北人,他们只听过大象,却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大象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梁王巴扎剌瓦尔密带来的这些大象,全都是披挂着盔甲的战象。 这些战象披挂着闪亮的铠甲,上面装饰着各种各样的野兽毛皮,除了吓唬敌人外,还可以用来抵挡弓箭的伤害。 远远的看起来,这些大象简直就是一座座移动的肉山城堡。 前方的汉军士兵立刻被这些可怕的战象给吓得七魂六魄都给丢了啊。 “快跑!” 陈友谅的大汉军队立刻大败而归!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陈友谅看着被赶出德胜关的大汉军队,有些不甘心的向旁边的云南士兵问道。 “陛下,那是战象!大理有许多驯养大象的人,他们可以驱使大象作战,无论是什么步兵或者骑兵,都不可能是战象的对手!”云南本地的士兵说道。 “战象。 。 ” 陈友谅喃喃自语:“难道,朕真的要败了吗?” 旁边的云南士兵见状,立刻给陈友谅献上了克制战象的方法。 “陛下,大象怕火光和声响,可以用火攻!” 陈友谅闻言大喜! 立刻下令让大汉军士们使用火炮轰击元军的战象。 随着一枚枚火炮落到敌人的战象群中,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让元军的战象群立刻乱做了一团。 看着大量的元军战象倒下,陈友谅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 “火炮果然是战象克星!” “陛下万岁!“ 其他的云南士兵也跟着拍马屁。 对于这些新归附的云南士兵来说,大汉皇帝陈友谅可比梁王把匝剌瓦尔密等人好多了啊。 陈友谅率领汉军来到云南之后,又是打土豪,又是分田地,把这些穷苦的云南本地人给变成了一个个有田有房的富人,为了保卫自己分到的土地和财产,云南本地的许多男子都是参加了陈友谅的红巾军。 既然是要保护自己的财产,那就算面对夕日的主子梁王和大理总管,自然也是毫不手软。 因为有了云南士兵的献计献策,巴匝剌瓦尔密的的战象立刻被汉军克制。 陈友谅脸色稍霁,继续命令士兵发射火箭,焚烧元军的战象群。 汉军的火箭和火炮如同是地狱的勐火一般,把梁王把扎剌瓦尔密带来的大象军队杀的溃不成军。 大象这种动物其实胆子非常的小,尤其是惧怕声响和火光。 哪怕有许多专门训练过的大象,也往往会因为偶然见到的一些声响和火光变得狂暴难以制服。 更何况如今陈友谅下令汉军当中的火炮和火箭齐射这些大象,更是把这些胆小的动物吓得完全丧失了本性。 元军当中的大象全都变得暴躁起来,大象不顾骑手的操控向着后方逃走。 原本跟在大象后面的元军士兵立刻被大象撞倒在地,一只只沉重的大象脚掌把这些倒地的蒙古士兵踩翻在地,瞬间就变成了一滩肉泥。 “疯了!疯了!” “这些畜生疯了啊!” 元军当中爆发出来一阵惊恐的呼喊声,原本还想要依靠大象挽回战局的梁王巴匝剌瓦尔密,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梁王巴扎剌瓦尔密拽过几名琴兵,下令让他们去前方制止那些疯狂的大象。 但是已经陷入疯狂的大象,连驯养养他们的骑手都无法操控,更何况是其他人。 元军陷入了更大的混乱当中,整个战斗还没有开始,就因为这些陷入疯狂的大象即将要彻底失败。 “畜生!这些畜生,给我放箭杀了这些畜生!” 梁王把匝拉瓦尔密看着陷入疯狂的大象,心中已经是怒火冲天,他下令让蒙古射手放箭,想要杀死这些冲撞自己阵型的大象。 如同雨点一般的弓箭射向了这些大象,但是因为大象身上披挂着铠甲,这些弓箭不仅没有伤害它们,反而更加激怒了它们。 这些大象已经是彻底疯狂,他们在元军的人群当中来回奔跑,甩动着巨大的象鼻和象牙,把一个个元军士兵挑飞到了半空当中,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元军当中一片哀嚎。 “殿下,快去撤吧!” 大理总管段功此时也率领残兵败将来到了梁王身边,看到眼前的景象立刻向梁王劝说道。 大理总管段功可是知道这些大象习性的。 这些畜生们一旦陷入了疯狂,不论是任何人都无法再控制它们。 梁王的军队已经是彻底陷入混乱,此时如果不快速撤离,等到陈友谅的汉军开始全面进攻的时候,想撤都撤不走了啊。 大理总管段功的话,其实是最为正确的决定,但是梁王巴萨拉瓦尔密却无法咽下这口恶气。 “德胜关是大理的最后门户,若是没有了德胜关大理城也守不住了,本王今日要在这里与陈友谅这个红军贼决一死战!” 梁王巴匝剌瓦尔密还是有几分血性的。 他一把甩开大力总管段功的手,抽出自己的宝刀,向左右亲兵大声呼喊道。 “今日我要与红巾贼决一死战,谁要是敢退半步杀无赦!” 梁王随后就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向着前方杀去。 在混乱的人群当中,梁王这一支数百人的亲兵卫队,根本无法有效的挽救局势。 此时的梁王军队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当中,陈友谅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立刻下令全军向前发起冲击,凭借着德胜关城墙上的弓弩手,对援军的后方进行覆盖性射击。 梁王手下的军队被前后分割开来,陈友谅麾下的红巾军老兵如同勐虎下山,瞬间就把梁王军队给杀的四散而逃。 “不准退!杀!” “杀!” 梁王巴匝剌瓦尔密依旧不肯死心。 他挥舞着宝刀在马背上砍杀着向后逃窜的士兵。 但是,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彻底崩坏,凭借凶残的杀戮也无法阻挡这些士兵的溃逃。 梁王巴萨剌瓦尔密和他的卫队反而是引起了陈友谅的注意。 “陛下,那就是梁王的旗帜!” 几个云南本地招募的士兵立刻认出了梁王的旗帜,并且立刻向陈友谅汇报。 “呵呵,这个狗贼竟然还敢来送死!” 陈友谅一生冷笑,立刻下令手下的炮兵推出大炮,瞄准了巴匝剌瓦尔密所在的位置。 一刻钟之后,十几个黑洞洞的火炮口瞄准了梁王巴匝剌瓦尔密所在的位置。 而此时的梁王巴匝剌瓦尔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战场上的危险,他依旧努力砍杀着溃兵,想要用这种方法来挽救战场上的局势。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是徒劳。 大理总管段功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呆呆愣的看着梁王巴匝剌瓦尔密在前方左突右冲,进行着拙劣的挣扎。 “总管,我们还是赶紧撤吧!”一名大理部将对段功说道。 “不行,我们要是抛下梁王自己逃走,那人心可就散了。”大理总管段功摇摇头说道。 蒙古人在云南经营了一百多年,此地有许多的势力都是臣服于蒙古人,段功这个大理总管的权力只在大理城,其他地方大理段氏早已经没有太强的实力,一旦离开了梁王的支持,段功就算是逃了回去也根本没有办法再组织兵力抵抗陈友谅。 而陈友谅这个红巾贼,一路上喊的都是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大理城的最大土豪就是段功这个大理总管,所以段功必须要支持梁王巴匝剌瓦尔密,自然就不能把梁王扔下自己逃命去。 正当段功犹豫着要如何去支援梁王的时候。 忽然听到对面的陈友谅军中爆发出一阵轰隆隆的炮鸣声。 轰轰轰… 接连十几声炮响同时响起,元军的阵列中顿时一片大乱, 原本还在战场上高高举起的梁王旗帜,瞬间就是消失在了茫茫人群。 “梁王……” 大理总管段功看到梁王的旗帜消失在战场上,心底瞬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总管快看!” 几个手下的将领一指前方,大声的喊道。 大理总管段功伸长了脖子向前看去,只见前方的战场上出现了一大片伤亡。 段功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着金丝盔甲的身体倒在了地上,那一身明亮的盔甲主人,自然就是梁王巴扎剌瓦尔密。 “坏了!” 大理总管段功顿时大惊失色,敌人的几声炮响之后,梁王巴匝剌瓦尔密就倒在了地上,看现在的情形多半是凶多吉少。 梁王巴匝剌瓦尔密一死,那整个战场上的元军就再也不会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总管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几个手下的部将大惊失色,连忙向段功问道。 段功手下的军队损失惨重,如今梁王巴匝剌瓦尔密又在战场上被红巾军的火炮击杀,整个大军也已经是陷入了全面的混乱当中。 “不管了,赶紧逃命,我们逃回大理再说!” 大理总管段功深知梁王一死,云南的蒙古人事例注定会灰飞烟灭,要想守住大理段氏几百年的基业,就只有靠段功自己。 段功现在必须立刻返回大理城,把一切能够调集起来的力量集中到大理城下,用来抵御陈友谅的红巾军。 大理城墙坚固防御完善,当年的蒙古人何等的勇勐善战,也是围攻了好长时间,才逼迫大理城开城投降。 大理总管段功相信只要自己在大理城中严防死守,一定可以挫败陈友谅的进攻。 云南这个地方极其容易让北方人水土不服。 只要拖上一些时日,陈友谅手下的大军必然会爆发瘟疫或者水土不服。 等到了那个时候,段功就可以获得大理防守之战的胜利。 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从战场上带走尽量多的士兵返回大理城。 “撤退!撤退!” “跟我走!” 大理总管段功派出手下的士兵在附近摇旗呐喊,引领着陷入混乱中的元军,跟随自己向后方撤退。 数万元军已经完全陷入溃逃,陈友谅见状大喜,立刻下令发起全面的追击。 “杀!” 大汉红巾军的气势如虹,元军被杀的如丧家之犬一般。 除了逃跑之外,根本没有一个人还有心思反抗。 不过德胜关这里的地形崎区复杂,大汉军队的追击也不敢逼迫的太过于冒进。 如此一来,在大理总管段功的率领下,有许多的元军都是跟随段功逃出了战场。 为了摆脱身后的追兵,段功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段功带领自己的亲兵,还有另外收拢的一千多名溃兵,在距离德胜关十二里的地方埋伏了下来! 等到大汉红巾军追击到这里的时候,段功率领这些手下突然发起伏击,疏忽大意的红巾军立刻被打的措手不及,足足有一千多号人折损在这里。 遭到伏击的大汉红巾军立刻谨慎了起来,不敢再拼命的追赶。 利用这短暂的机会,大地总管段功立刻带领溃兵向后方飞速撤退。 仅仅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大理总管段功就带领败兵返回到了大理城内。 段功立刻在大理城内发动民众组织抵抗。 陈友谅率领的大汉红巾军也是紧随其后,来到了大理城外。 如今的大理城已经是孤城一座! 云南的元兵大半折损在了德胜关下。 陈友谅把大理城包围的水泄不通,立刻派人向段功再次劝降。 只不过这一次劝降的条件比开始的时候确实差了许多。 最开始的时候,陈友谅给段功开出的投降条件,乃是册封段功为世袭大理王,世代镇守云南,只不过不再有数十万顷的土地,而是改为领取俸禄赏赐。 如今段功已经是困守孤城,陈友谅再次提出的条件,自然就要降低了许多。 “大汉皇帝有令,只要段功肯投降,册封你为大理郡王,其他人如果有劝段功投降者,册封为开国侯。” 陈友谅这已经不仅仅是劝降了,而且是有挑拨离间的味道在里面。 段功觉得大理城墙坚固,红巾军绝对不可能攻破大理城,便一口回绝了陈友谅的劝降。 大理段氏能够在云南立足数百年,凭借的就是在当地的数十万良田,要是没有这些良田,哪来的产出供养自己的军队和族人,所以陈友谅给出的这个世袭郡王的封赏,根本就打动不了段功。 而陈友谅如今的大汉红巾军,所以涨的也是给士兵们分发土地,提升士气。 云南当地最大的地主就是大理段氏,如果打下大理之后,不没收他的土地分给士兵,那陈友谅这攻打云南可就白打了啊。 所以陈友谅和段功的矛盾几乎就是不可调和的。 为了表明大理段氏绝不屈服,段功不仅拒绝了投降。 而且还派人砍下了陈友谅死者的鼻子,以此来羞辱陈友谅和红巾军,同时也是断绝大理城内那些想要投降的心思。 果然,面对段功顽抗的态度,陈友谅是彻底被激怒了啊。 “攻破大理城,寸草不留!” 陈友谅下达了举兵以来最为严酷的屠城命令。 只不过大理城的防御确实是非常的坚固,陈友谅手下的十多门火炮,对着大理城墙一顿狂轰乱炸,但却仅仅轰碎了部分的城墙,而且城内的守军一旦发现城墙有破损,立刻就会在夜晚进行修补。 如此反反复复一个多月,陈友谅的大军不仅没有攻破大理城,而且还几乎是把随军带的火药消耗了个干净。 大汉红巾军的军营内。 “陛下,军中发生了瘟疫,粮草也不够,火药也不足了,要不我们先撤军吧?” 陈友谅的丞相邹普胜说道。 云南这里的天气湿润多雨,的确是不利于北方人生活。 而且陈友谅的士兵们又经过长途跋涉和连番交战,在体力上也是消耗的很厉害。 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已经有十多名红军军士兵因为瘟疫而病死。 “不能退兵!” 陈友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退兵的劝说。 “粮草不足,那就立刻下令在四川云南想尽办法搜集粮草,至于火药,我听说云南这里有不少的矿藏也可以用来炼制火药,立刻从四川调集工匠来云南做火药。” “而且云南这里铜矿众多,再多调集一些工匠,用云南的铜矿铸造更大的火炮,大理城墙太坚固,我们带来的这些火炮实在是太小了,我要铸造十倍大的火炮,轰碎大理城墙!” 经过与明军的数次交战,如今的陈友谅也已经是非常的依赖火炮的强大威力。 征讨云南乃是大汉迁四川以来的第一次大战,如果连一个大理城都无法攻破,那剩下的昆明等重地也肯定无法征服,陈友谅绝对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发生 洪武三年,正月。 应天府。 大明英王朱瀚的王府内,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这不仅仅是因为正月年节的关系,更是因为英王府内有一件大喜事。 朱瀚的侧妃刘氏生下了一个儿子。 作为大明亲王,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弟弟,终于是有了自己的继承人,整个大明朝廷上下都是派人前来恭贺。 只不过这件事情朱瀚想要低调一些,所以婉拒了许多人想要上门恭贺的请求,只有老哥朱元章一家人前来一起喝喜酒。 “哈哈……不愧是咱老朱家的种,长得真是眉清目秀,将来可以一定是个好小子。”朱元章看着怀中软软糯糯的小侄子,已经是乐得眉开眼笑。 朱瀚作为朱元章一手带大的亲弟弟,其实是名为兄弟情同父子,如今看到朱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心中的那股高兴劲儿,简直快要飞天了啊。 “对了,七五,这孩子打算叫什么名字?”嫂子马秀英在旁边问道。 朱瀚挠挠头也是有些为难,他前世今生两辈子为人,可一次都没有当过父亲,至于给孩子取名字这种事,本来想着随便取一个名字,但是当这个小家伙出生之后看着如此可爱的孩子,心中那股随便劲儿却怎么也无法释放出来。 必须要想一个完美的名字给这个孩子才行。 “还没有想好,取名字这种事情我不太擅长,要不这样吧,哥,你有什么好名字直接给取一个吧。”朱瀚对老哥朱元章张说道。 最近这几年,老哥朱元章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可谓是做到了十分优秀,不仅是嫂子马秀英接连生了两个孩子,而且其他的几个妃嫔也都生了好几个皇子公主。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明皇帝朱元璋,御驾亲征 所以给孩子取名这件事情,朱元章已经是做的得心应手。 “好,那咱就给这小侄子取个好名字!”朱元章立刻痛快的答应下来。 取名字这种事情可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朱元章根本不敢马虎,立刻开始想了起来。 大半天之后,他感觉有了主意。 “从朱标开始,咱老朱家这一代孩子就是以木为旁,那小侄子也应该一样。” 朱元章搓着手掌,然后继续说道。 “不如这样,这孩子就叫朱楷。” 朱瀚对于这个名字也是很满意。 “朱楷不错,这是一个好名字,那这小家伙以后就叫朱楷了。” 在给孩子取定了名字之后,一顿欢欢乐乐的庆生满月家宴就在英王府内正式开始。 等到大家都吃饱喝足,嫂子马秀英带着一群孩子们去内院看小朱楷,老哥朱元章则和朱瀚一起在前厅商议事情。 “陈友谅在云南一路高歌勐进,听说已经派出重兵包围了大理和昆明这两个城池,一旦被陈友谅攻下,那整个云南可就要彻底落入他的手中了。”老哥朱元章一边品茶一边说道。 大明朝利用自己手中充足的货源,早已经在大西南开辟了数条商路。 数以百计的探子也利用这些上路深入到了云贵等地。 所以对于陈友谅进攻云南的战事进展,大明朝的探子们基本都能够做到详尽的汇报。 朱元章虽然远在应天府,但依旧能够快速得知关于陈友谅的情报。 “谁也没有想到,那大理总管段功和梁王把匝剌瓦尔密竟然是如此的拉胯,好在他们还可以凭借大理和昆明的城墙,拖延一下陈友谅的时间。”朱瀚在旁边说道。 大明朝已经决定在洪武三年开春之后,全军三路进行北伐。 为了完成这百年基业的壮举,大明朝从各个地方抽取了精兵强将参与北伐。 如此一来,西南地区的局势就要彻底变成防守态势,陈友谅若是借此机会大举进犯,的确会给明军造成不小的麻烦。 “不过陈友谅的本领不在于经营地方,而在于征战,就算陈友谅把云南给打下来,那等到咱们在进攻云南的时候,他也未必能够在当地建立稳固的统治。” 朱瀚紧接着说道。 “这倒是有道理,我们北伐元朝,若是能够在一年之内解决战斗,那也就不用担心陈友谅了。”老哥朱元章说道。 “元朝已经是强弩之末,咱们上去轻轻推一把,元朝如今已经是大厦将倾,一年时间足以解决战斗。”朱瀚对于北伐元朝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担心。 现在大明朝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粮有粮,而元朝那边则是内忧外患,根本没有一点儿有优势的地方,凭什么能够阻拦明军的北伐呢? 朱瀚与老哥朱元章就最后定下了北伐元朝的策略。 。 。 。 。 云南,大理城。 云南这个地方不愧是四季如春,哪怕是冬天,大理城下也没有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严寒天气。 陈友谅利用这一段时间从四川调来了大批的工匠,他利用这些工匠在大理城外铸造了许多的青铜大炮,这些大炮动辄数千斤,全部用来发射最为坚硬的炮弹,目的自然就是轰塌大理城的城墙。 而城内的段功,虽然拥有充足的人力和物力,但是面对在城外的陈友谅大军却没有丝毫的应对方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友谅一点点把火炮给铸造了出来。 陈友谅下令铸造的这些火炮全都是彷照明军的样式,使用的是最为精良的灰火药。 这种全新的灰火药,相对于原本的黑火药来说,应有更强的推射能力,可以在炮管内反应更长的时间,不会增加太强烈的压强导致炸膛。 灰火药的工艺自然也是陈友谅之前派人从明军那里偷偷学过来的,虽然学的不是很像,但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似,用来对付大理城墙已经是完全足够。 “启禀陛下,威武大将军炮已经全部部署完毕!”一名汉军将领前来向陈友谅请示汇报。 在陈友谅的大军前方二十门火炮,如同树干一样粗细的炮管直直的指向了前方的大理城。 “好!开始轰击城墙!” 随着陈友谅的一声令下,汉军中的这些可怕的攻城炮立刻开始了发射。 如此大威力的火炮与之前的那些小火炮,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沉重的弹丸在轰击到大理城墙的时候,每一次都会带落大片的夯土和砖块。 “快!快把城内所有的壮丁都拉到城墙上来,一旦出现缺损立刻修补!” 段功看到红巾军的火炮威力如此之大,立刻就是慌了起来。 不过哪怕大理城内的所有壮丁都加入到了修补城墙的行列当中,但汉军的火炮威力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来不及修补完成,新的一处缺损就会在城墙上出现。 几次三番之后,城内的这些壮丁都一个个感到了绝望,甚至于有许多人已经开始灰心丧气,偷偷的趁着监工不在,退下了城墙,回到城内躲藏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汉军攻破大理城之后,肯定要进行一番大肆的烧杀抢掠,他们现在已经对防守没有信心了,只想着给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起来。 面对如此局势,哪怕是段功,心中也已经是感到有些绝望。 “不好了,大人东城的城墙已经垮塌!” “大人,北城门已经被敌人破坏!” “大人,西城墙垮塌!修墙的壮丁都已经逃光!” 。 。 战场上接二连三的不利消息,让段功心情沉到了谷底。 段功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几天。 在这些大威力的攻城炮加入战场之后,陈友谅攻破昆明城已经不再是一个时间问题。 轰隆隆! 随着一声巨响,大理城墙又被红巾军的火炮轰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上万名大汉红巾军士兵早已经在大理城墙外列好了阵型。 准备向前夺取大理城。 如今随着最后一处缺口的打开,大汉皇帝陈友谅策马来到镇前宣布了全面进攻的命令。 “攻破大理城,洗城三天!” 大汉皇帝陈友谅一声令下,数万红军巾军士兵立刻发出了亢奋的呐喊声。 洗城,不同于一般的屠城,对于城里的居民百姓并没有强制性的杀光,而是让进攻的士兵们可以在城内肆无忌惮的抢掠,当然如果在抢掠的过程中有人敢反抗,那么杀人见血的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陈友谅之所以下达这个命令,就是因为在最后关头有了一丝丝的宽容。 若是大理城内的人想要归顺自己,那么也就可以留他们一条性命,但谁要是敢不识时务,那么入城的大汉红巾军士兵们就会将他们变为刀下之鬼。 随着大汉红巾军发起攻击,大理城的守军根本无法阻拦这些如狼似虎的敌人。 大理城的开始燃烧起来,还有不少人想要顽抗,但都被大汉红巾军给镇压下去。 熊熊的烈火和浓烟很快就笼罩了大半个大理城。 段功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挽回当前的败局。 “快逃啊,快逃!” “大人,快走啊。” 几个将领在段功身旁焦急的喊道。 大理城内的总管府拥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虽然大理城被攻破,但是只要从密道往外逃,走那么段功等人也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段功带领自己的家卷和亲兵随从总共数百人,已经是来到了地道的入口,随时准备开始逃走。 但是,在进入地道之前,段功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处于完全混乱的大理城。 “大理段氏数百年的基业,如今败落在我的手中了!”段功泪流满面的低声说道。 不过段功哪怕心中再是不甘心,如今也必须要逃走了啊。 陈友谅对于云南土地可不仅仅是名义上征服,而是要彻彻底底的掌控。 那大理段氏这个盘踞此地数百年的地头蛇就没有存活的可能。 段功带领数百人钻入地道之后,沿着地道向南一路狂奔。 好不容易钻出地道后,已经是来到了陈友谅大军的后方。 若是在一般的时候,这个地道可以用来突袭围攻敌军的后方薄弱点,但是大汉红巾军的战力高出大理军队一个级别,哪怕是偷袭击也是鸡蛋碰石头。 段功等人逃出大理城后,也只能选择一路向南狂奔。 在云南的南边儿,还有几个与大理段氏世代通婚的当地部族,段功想要逃到那几个部族当中,借用他们的兵力想办法重新打回大理城。 只不过如今大理段氏连老巢大理城都丢失了,那些世代通婚的部族,还能否继续支持自己,已经是一个谁也无法确定的未知数。 段功的这一条难逃之路,注定充满了凶险。 。 。 。 洪武三年,二月。 大明王朝针对元朝残余势力的北伐,终于开始了啊! 首先出击的是大明西路军,由徐达为主将,常遇春为副将,统率八万大军,向元朝占据的夏州、保州一带展开了进攻。 元军陕西平章脱因帖木儿是王保保的三弟,也算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年轻将领,若是对战一般人的话,脱因帖木儿还有几分抵抗的胜算。 可是,面对徐达和常遇春的明军组合,脱因帖木儿根本是毫无招架之力,短短七天时间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脱因帖木儿原本认为自己手上还有十万兵马。 应该是能够抵挡住明军的进攻的,但是现实却告诉他,他想错了啊。 几番战败后,脱因帖木儿只能退守夏州城。 此时的夏州城内早已是空虚一片,城外又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脱因帖木儿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失去了希望,而且明军也肯定会趁着自己撤回到夏州的时候发起勐烈的进攻,所以索性放弃了夏州城。 脱因贴木尔的不战而逃,立刻让西北重镇夏州落入到了明军手中。 徐达率领明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西北的大部分地区收入到了自己的战绩当中。 西北这个地方在历史上曾经是西夏王朝的地盘儿,在蒙古国崛起的时候,成吉思汗铁木真率兵攻打西夏,经过三次的征讨,特别是最后一次的灭国之战,整个西夏国被完全灭亡,党项族人被杀戮一空,整个西北沦为了一片地广人稀的区域。 如今在徐达的凌厉攻势之下,驻守此地的蒙古人跑得干干净净,整个西北一带几乎进入到了数十里不见一个人影的空旷境地。 大片大片的肥沃农田和牧场被抛荒在了这里。 如今已经是开春时间,徐达望着满肥沃的土地,心中不舍得这么好的土地抛荒。 徐达立刻上奏朝廷,请求用西北的土地赏赐给有功将士和陕西的贫苦百姓,不仅可以笼络人心,而且还能够帮助朝廷充实边塞地区,防止以后蒙古人袭扰边境。 徐达的奏折上报的时候并没有抵达应天府,而是抵达了濠州。 大明皇帝朱元章亲自率领中路军从濠州北上,此时皇帝大驾正式驻扎在濠州。 在看到徐达请求之后,朱元章并没有立刻作出答复,而是派人去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朱瀚,让朱瀚对于这件事情拿主意。 此时的朱瀚则是已经来到了山东海州。 大明的东路军将会从山东出发,沿着辽南一路北上收复辽阳行省。 在看到徐达的请求之后,朱瀚立刻派人给老哥朱元章送去了自己的答复。 “延州以北禁止农耕,全部经营牧场,延州以南,可以开垦土地为农耕。” 朱元章对于朱瀚的这个答复,并不是非常的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但是,如今大明当务之急是北伐大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沟通西北的田地分配问题,朱元章索性也就听了朱瀚的这个安排。 毕竟朱瀚在信中可是非常认真的强调,一定要按照这个策略来划分土地的用途,否则将来会大大影响大明王朝的未来。 朱瀚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西北地区属于华夏有名的农耕和游牧交界地,在历史上的明朝时期,为了巩固边防朝廷组织军护和百姓在西北地区大规模的开垦草原为耕地。 开始的时候,这些耕地的粮食产量非常的可观,满足了明军在西北边境驻扎所需的军粮。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由草原开垦来的农田迅速的沙漠化。 西北地区强劲的沙尘,让整个关中沦为了一片昏黄的天色。 原本肥沃的农田很快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沙地。 因为这些土地的沙漠化,明军在西北的边防线不得不往后退缩。 等到了明朝末年的时候,明军在西北的边防线已经快退到了关中腹地。 而此时的西北蒙古部落距离,关中也还有着数百里的距离。 因为这时候的明军边防线已经不是为了防备蒙古人,而是为了防备那些逐年向南侵蚀的沙地。 大规模的开荒,西北一带的土地沙漠化不仅威胁到了关中,也威胁到了草原。 以如今的国力来说,这种土地沙漠化几乎是无可逆转的。 朱瀚对于蒙古人已经没有多大的担忧,真正可怕的是这些大自然的破坏。 所以他必须阻止徐达提出的在西北大规模垦荒屯田的建议。 放牧和农耕兼营,才是西北的经营长久经营之道。 河北,沧州。 大明皇帝朱元章率领十万大军已经抵达了沧州城下。 从沧州往北,不过数百里就是蒙古人的都城大都。 根据明军前方探马的回报,蒙古人在这一段道路上仅有数千名兵力。 而且这些兵力大多都是以轻骑兵斥候为主,真正的主力全都龟缩到了大都城内。 很显然蒙古人已经打算是放弃大都城了的。 大明皇帝朱元章御驾亲征来到沧州。 在军事上的意义已经没有多大,毕竟蒙古人也已经是放弃躺平。 但是,御驾亲征在政治上的意义却是非同凡响。 历史上,自从后晋开国皇帝石敬瑭投靠契丹耶律德光,割让了燕云十六州,就再也没有一个汉人王朝皇帝能够踏足幽州大地,当然宋徽宗父子那种当俘虏路过的不能算。 正因为如此,朱瀚才是大力劝说老哥朱元章御驾亲征,让天下人都能够看到这个扬眉吐气的时刻。 大明皇帝朱元章御驾亲征,所涉领的军队自然是大明王朝最为精锐的部队。 这些军队装备了崭新的铠甲,一路上大明日月军旗迎风招展,沿途的蒙古守军望风而逃,当地的汉人百姓一路欢呼雀跃迎接王师归来。 从山东行省出兵以来,朱元章率领的中路军几乎就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一路上不停的接受各地百姓的迎接,花费了一些时间。 在大军入驻沧州府之后,大明皇帝朱元章就在沧州颁布了圣旨,在圣旨当中朱元章宣布北方的所有蒙古人汉人,只要投降就赦免之前的一切罪名,把他们当做同样的百姓对待。 老百姓一辈子图的就是安安稳稳穿衣吃饭,对于大明皇帝朱元章的圣旨自然是争先恐后的欢迎,而那些蒙古人则早得到皇太后的旨意,一个个卷着铺盖卷往北方逃窜了,也不会有什么蒙古人投降明军。 如此一来,就留下了一些当地的汉人豪强和元朝官员们。 他们这些人对于元朝死心塌地。 但是让他们放弃在家乡的土地和祖宗基业跑到大草原上去当牧民,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而根据那些有关于大明军队的传闻,他们一旦投降的明军,虽然能够保住自家的性命,但是,这几百年来积攒的土地,就会被明军给没收一空。 所以这些人是最为犹豫不决的。 不过朱元章不会给他们再犹豫下去的机会了,在沧州稍事休整之后,大明皇帝朱元章就率中路军挥师北上,继续征讨蒙元的残存势力。 从沧州往北需要穿过的第一个州府就是河间府。 朱元章早就已经派了一波使者去往河间府劝降元朝的守军将领。 不过当朱元章率领大军行进到河间府地界之后,前方使者带来的消息却并不那么顺利。 只见这个大明使者狼狈不堪,身上的官服官帽也是不见了,浑身上下被打的伤痕累累。 大明皇帝朱元章见状,顿时大怒,立刻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使者立刻悲愤的说道。 “禀告陛下,前方的河间城守将朱铁锁不肯投降,还杀了一批想要弃暗投明的义士!下官被他们抢去身上的官服,官帽也被他们给剥了下来,在临走的时候也被他们给鞭打了一顿!” 大明皇帝朱元章一听,顿时更加怒不可遏。 “好一个朱铁锁!是哪一路的出身?”朱元章立刻向旁边的随行官员们问道。 对于北方元朝的这些地方将领,大多数的官员并不是十分的熟悉,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朱铁锁是什么出身来历。 最后还是一个在沧州参军的小校尉向大明皇帝朱元章做了解答。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明王朝建立,世界格局的改变【求月票】 “启奏陛下,这个朱铁锁乃是沧州人士,本是当地的豪强大族,祖上曾随蒙古人的木华黎争讨金国,后来立下了功劳,世世代代便是河间府的首将。” 朱元章一听,眉头一皱。 他面带不悦的说道,“如此说来,这个朱铁锁还是一个汉人啊?” 自从蒙古人入主中原以来,许多在中原世世代代生活的蒙古人给自己取了不少的汉名汉姓,所以单单凭借一个名字,有时候并不能很好的区分蒙古人或者汉人身份。 “陛下英明,这朱铁锁就是河间的汉人出身,只不过他们世代侍奉蒙古人,早已经觉得自己属于蒙古人一类了吧。”小校尉说道。 “如此说来,这个朱铁锁就是一个汉奸,河间府不打不行啊!” 朱元章这一路御驾亲征,几乎是兵不血刃。 心底早已经是不耐烦。 如今河间府的这个朱铁锁,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跳出来找死,朱元章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 大明皇帝朱元章率领的十万大军,很快就来到了河间府城下,河间府的首将朱铁锁为了防止有人出城投降,此时已经是把所有城门封堵住了。 朱铁锁这是打算拉着全城百姓一起跳火坑! 看到明军气势汹汹的杀到了城下,河间府的百姓士兵们都害怕的肝胆俱裂。 但只有朱铁锁这个顽固的汉奸却依旧气焰嚣张。 “朱重八,你这个反贼,大元不会饶了你的!” “我河间府上下全都是大元忠臣,你们这些反贼要想进城,除非杀光我们!” 朱铁锁就如同个疯狗一样,站在河间府城墙上高声的狂呼。 听到朱铁锁在河间府城墙上不知死活的叫嚣,朱元章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朱铁锁,这个汉奸怎配跟给咱一个姓,现在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当汉奸,简直是羞煞先人。” 朱元章转头看向旁边的周德兴,问道:“周德兴给你五天时间拿下河间府,最好是生擒朱铁锁这个汉奸,能否做到?” 周德兴在旁边一听,立刻发声的说道。 “请陛下放心,用不着五天时间,三天时间足够攻破河间府!” “好,那你就快去准备攻城!” 作为大明皇帝御驾亲征的第一战,周德兴这个首战的功劳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 为了把这首战打的尽善尽美,身为开国公的周德兴亲自上阵布置炮兵阵地。 如今大明军队当中拥有一大批最新铸造的火炮。 这些火炮全部采用了最新的黄铜铸造! 虽然在重量上稍微有些重,但是在威力上却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对付河间城这种夯土城墙,周德兴布置了二十门攻城重炮。 轰隆隆! 轰隆隆! 巨响声中,河间城外的夯土城墙就像是豆腐渣工程一般坍塌。 紧接着周德兴又调集了四千步兵,对河间府展开了围剿。 由于大明军队的火器实在是犀利。 在这种情况下,仅仅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河间府的防线彻底打垮。 等到攻破了河间府之后,周德兴就派遣士卒开始清理城内,搜索大汉奸朱铁锁。 河间府城内共计有四千人左右的元军,这些人被击溃之后纷纷投降,按照大明皇帝朱元章的旨意对他们缴械不杀。 与此同时,朱元章也派人查抄了河间朱家,在里面发现了大批的粮食和物资。 而此时的大明军队也才发现…… 大汉奸朱铁锁,已经把全家老小锁在自家的后院当中,举火自焚。 “冥顽不灵,认贼作父,死有余辜!” 大明皇帝朱元章对于朱铁锁给予了十二个字的评价。 河间朱氏自从投降女真人开始,就一直在帮助异族做事,所以大明皇帝朱元章对这一个家族深恶痛绝,当即下令把幸存下来的朱氏族人通通发配到广东戍边屯田,并且还不允许这个家族的人再继续姓朱,而是勒令他们改姓寡。 “寡廉鲜耻!” “寡姓族人,什么时候有了为国为民的义士,才能够上奏朝廷,更改姓氏!” 在轻轻松松击败了河间这个地头蛇之后,大明军队剩下的行动,自然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给当地的百姓造福一方。 朱元章下令犒赏三军,同时还给这次随军出征的沧州百姓一人赏赐了一百斤的粮食。 在这个年代,一百斤的粮食,可不算是一笔小数目。 尤其是这个年代的粮食产量低下,平均亩产也就在一两石左右,相当于二百斤。 一时间,大明沧州府民众都感激涕零的跪拜在地上,口称圣君仁慈。 辽东半岛的最南端,也就是后世的大连旅顺,如今是大明辽南军司。 辽南都司指挥使胡大海已经率领大批的部将在码头上等候。 因为大明东路北伐军,在朱瀚的带领下已经从山东渡海而来。 大明的东路北伐军分为左右两支。 朱瀚率领的这一支属于左路,主要是从辽南出发,向北进攻复州和东京府一带。 另外一支右路,则是有毛贵、郭子兴率领从高丽向北进攻白山胡里改。 随着一条条的战舰驶入了辽南海湾,朱瀚率领的五万大军也开始在辽南登陆。 “末将胡大海,恭迎英王殿下。”胡大海躬身道。 此时站在船首的朱瀚听到声音看到了胡大海,“好!胡都司辛苦了。” “臣不敢。”胡大海急忙答应着。 胡大海在辽南这里经营了半年多的时间,已经算是初具规模。 朱瀚下船之后在辽南都司内外视察了一番,觉得还算是满意。 “不错,胡将军在辽南这里做得很好,我们现在即将要进军辽北,辽南这里已经可以成为我们的后方基地了。”朱瀚夸赞他道。 “末将愧不敢当,全赖陛下和英王殿下,臣才能在此建功立业。”胡大海赶紧回话道。 胡大海在辽南这边的确是立了不少功劳。 辽南这里修筑了许多的堡垒,而且还戍边屯田,让辽南都司的数千士兵能够自给自足。 这次朱瀚亲率数万大军,以胡大海麾下的数千辽南都司士兵为先锋军,浩浩荡荡直扑元朝的东京辽阳府。 驻守在辽阳府的阿鲁帖木儿听到朱瀚率领明军来进攻的消息,立刻就陷入惊慌当中。 因为此时在辽阳府的蒙古人已经根本没有多少兵马了,在不久之前,王保保下令所有的蒙古人迁向北方的草原,几乎把能够搬走的人和物全给搬走。 而辽阳府这里的蒙古人,如今只有不过区区五千多。 五千多人,根本无法抵挡十倍的明军兵力。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蒙古人在辽阳一带搜刮得大批金银财宝和粮草辎重还囤积在辽阳府内。 这些没有来得及运走的金银财宝和粮草辎重,才是阿鲁帖木儿最为关心的事情。 所以,当朱瀚率领明军杀来的时候,整个辽阳城里的蒙古人是惊慌不已。 四散逃离,根本没有办法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阿鲁帖木儿望着满城的金银财宝,心中是后悔不已,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搬走这些。 不禁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明军,阿鲁帖木儿就算想要凭借辽阳城抵抗,也已经是找不到多少兵马。 无奈之下,阿鲁帖木儿只能率领手下带走了一批金银财宝。 然后在临走的时候放火焚烧辽阳的府库粮仓,想要不给明军留下一粒粮食。 阿鲁帖木儿确定不中一路狂奔,把身后的明军甩得远远的。 不过在辽阳城内,还有许多人不愿意跟蒙古人去往草原的。 他们立刻发动起来,扑灭了熊熊大火,然后开城门迎接明军的到来。 朱瀚率领着大军一鼓作气,就占领了辽阳。 在攻占了辽阳之后,朱瀚立刻派出明军在周围的各个小县城接收当地的权力。 辽东这个地方,自从唐朝末年割据独立以来,就再也没有汉人政权能够涉足到这里,要是论历史的话,辽东其实比幽云十六州还要惨痛。 唐朝的时候辽东还属于卢龙节度使的管辖范围,等到契丹人崛起,当地的渤海人投靠了契丹,后来又等到女真人崛起建立金国的时候,辽东这里的本土汉人已经完全被女真化了,他们不再像祖先一样以炎黄子孙自居,而是以女真人的身份向中原一代迁居移民。 后来蒙古人进攻辽东的时候,又是对当地的女真人展开了新的一轮屠杀和征服。 如今明军进攻辽东,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汉人在辽东生存。 所以必须派出手下的军队和官吏,在辽东各个县城迅速恢复对基层权力的掌控,把那些文明开化程度较高的人,尽快恢复他们的汉人身份认同,毕竟仅仅依靠数万明军是很难在辽东这里建立起来完善的统治秩序。 “现在不论是辽东还是中原,人口都是严重缺乏,我们要想永远守住辽东,可不仅仅是赶跑了蒙古人就算完事了,必须要把那些蛮夷给赶出去,只留下来听话的,那就是大明王朝的汉人子民,至于那些不想当汉人的,则让他们滚回深山老林去当野人!” 对于那些不肯合作的辽东本地人,朱瀚并不吝啬自己的残酷手段。 跟随朱瀚前来辽东的刘伯温,对于朱瀚的这个策略也是深表赞同。 “殿下言之有理,如今辽东百废待兴,最缺的就是人口,谁要是能够听从大明教化,那下官就派人给他们接济粮草衣物,谁若是敢忤逆朝廷的意思,那下官也会毫不吝啬对他们施以雷霆手段!”刘伯温在旁边缓缓的说道。 在蒙古人打算北迁草原的时候,就已经在辽东境内大肆搜刮掠夺。 那些不肯跟随蒙古人北迁草原的辽东人,要么被杀,要么被驱赶,最最好的结局也是被抢掠一空,所以辽东本地人如今已经是穷困潦倒的无以复加。 明军要是不给这些辽东本地人接济粮草。 恐怕一场大规模的饥荒就会在这里上演。 毕竟如今可是辽东地区刚刚开春化冻的时候,按照往常的时节来说正是要播种的关键时刻,可是辽东人手中的粮食,早已经被蒙古人抢掠一空,甚至于连种地的种子都没有了。 春天的种子要是播种不下去,那等到秋收的时候,一定会颗粒无收,根本没有余粮度过辽东寒冷的冬天,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一条路而已。 所以明军利用手中的粮食,很快就在辽东重新建立了一整套大明王朝的华夏礼仪制度。 各个县城的辽东人纷纷搬着自己家的祖宗牌位。 向明军表示自己祖上是汉人的身份,表明自己跟蛮夷人不同。 凡是能够得到明军认可汉人身份,那么这些辽东本地人就会获得一笔用来湖口的粮食,还有一批从中原分来的最新农作物种子。 这些古怪的种子,一个个黄圆熘熘黄不拉叽的,十多万辽东人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这种奇怪的粮食。 “土豆?” “这是大明王朝,对于你们的恩惠,乃是中原最为高产的粮食,只要把这个种在地里,一年下来可以让全家人再也不用担心饿死!” 负责教授辽东人栽种新农作物的大明,官员们开始沿街走向宣传土豆的好处。 被蒙古人搜刮一空的辽东人,哪怕有万分的不情不愿。 但面对如此情况,也不得不去播种这些奇怪的土豆。 朱瀚想要用最快的手段在辽东建立稳固的统治秩序,首要任务就是让这些辽东人能够吃饱饭,只有他们吃饱饭了才能给大明提供徭役,然后建设道路水利等工程。 土豆这个生长快又耐干旱耐寒冷的农作物,自然就成了辽东大发展的首选。 大明英王朱瀚在辽东设置了辽东宣慰司由刘伯温兼任宣慰使。 差不多一个多月后,朱瀚基本上把辽东全都给掌控在了自己手中,现在管辖的范围相当于后世的整个辽宁省、大半个吉林省还包括高丽半岛的北部,这就是大明辽东宣慰司的全部地盘。 不过,大明军队要想再继续向北,征服那些更偏远地区的女真人,却是遇到了一个此时难以克服的困难。 大明高丽副都护毛贵亲自来到了辽阳,向朱瀚汇报遇到的困难。 “殿下,如今古州、开元、胡里改、牙兰这些地方已经被我大明军队收入囊中,但是要是再往北的话,那些女真人可就要难对付的多,这倒不是说更偏远地区的女真人战斗能力有多么强悍,而是他们居住的地方除了深山老林之外,遍地是湖泊沼泽,一旦到了春夏时节,立刻就化为一个个吞噬人命的沼泽暗坑,而到了秋冬时候,全都是一片茫茫雪原,人畜一旦走上去,连方向都是无法辨别,我大明军队就算是再勇敢善战,恐怕也无法顺利通过这些遍地都是沼泽的地区。” 毛贵作为大明在辽东高丽一带的先锋官。 其与女真人作战大大小小不下百次,早已经摸清了女真人的实力和分布情况。 越是靠近南方的女真人越是文明开化一些,而越是往北的女真人,因为穷乡僻壤的关系,更加的野蛮落后。 而且东北这个地方变成后世的黑土地北大仓,其实是进入近代社会以后的事情。 在古代的时候,东北平原遍地都是湖泊和沼泽,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 除非是本地女真人亲自领路,否则外来人一旦踏入其中,很容易就在沼泽当中迷失了方向,或者直接沉入沼泽之中丢掉性命。 到了近现代之后,因为有数以百万计的中原汉人移民到了东北,这才进行了一系列的垦荒围田,消灭了一大批的沼泽。 而一直到了新成立,又是有数以百万计的工人农民对东北平原进行建设,才把东北建设成了真正的大粮仓。 以如今朱瀚身处的这个元末明初时代来说,东北是所有人望而生畏的林海雪原。 大明军队进攻的最前线也只能止步于胡里改万户府附近。 也就是后世吉林省的南部地区。 “殿下,末将觉得再往北的那些女真人虚弱不堪,人数也不是很多,土地又如此的苦寒贫瘠,不如我大明在胡里改此地设置边境要塞防守就好了。”毛贵最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仅是毛贵这么觉得,就连刘伯温等人也是非常认同他的这个观点。 不过哪怕众人都是如此赞同这个观点,朱瀚却是表示了自己的坚决反对。 “毛将军你说往北的女真人虚弱不堪,那其实只是一个表象,他们无非就是因为太过于闭塞落后,缺少铁器铠甲等强有力的武器,而我大明若是在辽东设置边塞发展城镇之后,北方的这些女真人一定也会借此发展起来,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获得了辽东的这些兵器,然后还不受我大明朝的掌控,时间久了必定会成长为一股难以安定的势力。”朱瀚缓缓的说道。 贸易与交流对于人类社会来说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东西。 哪怕是北边的落后女真人也依旧是懂得这个道理。 而一旦大明在辽东的统治稳固下来,那北面的女真人肯定会利用自己手中的特产来向辽东的汉人进行贸易交换,时间长了,女真人也会逐渐掌握铁器和其他兵器的使用制造,一旦等到他们有了进犯大明的心思,大明朝恐怕重蹈历史上女真建立满清的覆辙。 所以朱瀚对于东北的策略执行的是大辽东战略。 从概念上来说,小辽东就是仅仅包括辽东半岛,然后再加上部分的吉林高丽部分地区。 而朱瀚想要执行的大辽东。 这是整个长城关外的所有东北土地通通属于设置的辽东行省或者宣慰司。 “我跟陛下早已经商量过了,我大明在辽东要执行大辽东战略,只要是辽东以北至冰海的所有土地不管是荒山野岭还是冻土高原,通通都要收归,我大明所有!” “所以北边的这些女真人绝对不能忽视他们,一定要把他们收复在大明的直接统治之下。” 朱瀚可是知道。 从东北到东西伯利亚的这一片广袤土地可不仅仅是后未来的粮仓,更是遍布着无数的木材,黄金,白银,铜矿,铁矿,煤矿等矿产。 说这一片土地是无价之宝,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大明王朝若是在建国的扩张高潮期,都无法征服这一片土地,那等到后世子孙的时候,恐怕更是无能为力。 朱瀚可是知道,从大明王朝建立的那一刻开始。 整个世界的天下格局就已经踏入了即将天翻地覆的时刻。 这种变化不仅仅是在东方,也是在西方! 第一百五十三章 黑龙江入海口!光复燕云十六州【求追读】 不久之后,欧罗巴的无数探险家和征服者们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开始自己的征服世界梦想。 而在欧亚大陆上的罗斯人也会踏上野蛮扩张的道路,金帐汗国的蒙古人根本无法遏制罗斯人的崛起,一旦让这些扩张成性的老毛子开始崛起,那大明王朝将会在陆地上增添一个强劲的对手。 所以为了将来更好的应付陆地和海洋上的竞争对手,大明王朝必须把东北这个尽在迟尺的蛮荒之地尽快收入自己掌控。 “那殿下的意思是,这北边的女真人必须要把他们给收服?”毛贵问道。 朱瀚点点头,非常肯定的说道:“没错,不仅要在军事上征服他们,更是要在心理征服他们,要让这些蛮荒之地的女真人,接受自己是大明子民身份的事实,让他们为大明奉献自己的忠诚。” 朱瀚的这个话就表明对于北边的这些女真人不仅仅要名义上的征服。 更是要事实上的掌控。 “殿下,末将还是担心一路上行军困难!”毛贵有些为难的说道。 旁边的刘伯温等人也是赶紧帮毛贵解释起来。 他们的理由无非就是道路难以行进,后勤补给无法跟上,而且东北这林海雪原是常态,短暂的夏季一过之后,立刻就会变成无法生存的苦寒之地,有多少的精兵强将恐怕也不够老天爷给收拾的。 “现在已经开始入夏,那些深山老林都已经遍地是湖泊沼泽,没有地方可以通行马车,只用人挑马驮的话,有再多的粮草也无法运抵到前线。”刘伯温在旁边赶紧劝说道。 听到这些话后,朱瀚微微一笑。 “既然此路不通,那我们就走另外一条路!” 毛贵刘伯温等人都是一愣,他们可从不知道还有另外一条通向北方的道路。 而一头雾水的毛贵心中更是疑惑,他与女真人打交道已经好几年了,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其他通向北边的道路。 “敢问殿下,这条路是在哪里?”毛贵疑惑的问道。 朱瀚立刻派人取来了自己的作战地图,他在桌子上把地图展开伸手一指,向毛贵刘伯温等人说道。 “你们看就是走这一条路!” 毛贵刘伯温等人低头一看,立刻恍然大悟。 “殿下,原来说的是海路?” 没错,朱瀚想要进军外东北,想走的通道就是从海上前进。 东北大平原中间地带的沼泽或根本没有道路通行,没有个几十年的垦荒建设,明军别想从里面安然通过。 毕竟如今的明军可是非常的依赖辎重和火炮,这些东西都是非常的沉重,没有那些重型马车运送根本无法抵达前方的战场。 朱瀚选择的这条路就是从山东辽南一带的海港出发,先绕过高丽半岛,然后穿过鲸鱼海,向北直抵黑龙江的出海口。 明军只要在黑龙江的出海口建立一个堡垒基地,那么就可以在此地囤积大量的物资装备。 黑龙江的水流充沛,而且支流众多,有遍布整个外东北一带的水网。 明军就可以把黑龙江当做自己天然的运河,以水军的战船为工具,把明军的势力投放到外东北的各个地方。 只要有了充足的后勤补给和武器装备,那么明军在这一片土地上,就是注定无敌的存在,其他的女真等部落被征服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朱瀚把自己以水军战船为手段的征服路线一说,毛贵刘伯温等人立刻就大加叹服。 只不过毛贵,很快又发现了另外一个不足之处。 “殿下,这黑龙江的水运的确是方便,但是东北苦寒之地,一年有大半时间都是冰封的,这河水肯定也会封冻吧,那个时候没法通行船只,我们又该怎么办呢?”毛贵问道。 “哈哈,这根本也不是问题,东北的江河如果结冰封冻,那它们也就是天然的道路,我大明只要配备上这种新式雪橇,必定就可以在冰面上飞驰如风。”朱瀚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支碳笔在草纸上飞速画出了一个雪橇的模型图画。 毛贵和刘伯温等人凑上前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立刻就认出了其中的关键要害之点。 “殿下,下官明白了,这雪橇采用的是精铁铸就的双齿?”刘伯温看着上面图样问道。 朱瀚点点头,笑着说道:“刘先生说的没错,这上面的雪橇全部采用精铁铸造橇杆,比那些女真人使用的木质更加的坚固,可以运送更多的货物和人员,然后只需要再配上充足的耐寒马匹和雪橇犬,我大明军队在天寒地冻的时候,照样是可以在黑龙江一带畅行无阻。” 朱瀚的这个策略,基本上就是后世的沙皇俄国征服西伯利亚和外东北地区的通用手段。 历史上的沙皇俄国在扩张时期,仅仅用了不到一百年。 就从伏尔加河一路扩张到了外东北大兴安岭一带。 在那一片冰封的雪原上,沙皇俄国的哥萨克就是在春夏时节骑着马匹前进,秋冬时节则是乘坐特制的大雪橇向前进攻。 整个西伯利亚和外东北一带的渔猎民族,根本无法抵抗这些突飞勐进的俄国哥萨克,仅仅用了不到数百名亡命之徒,沙皇俄国就征服沿途的数万名西伯利亚土着,扩张了五六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所以,朱瀚自然也毫不犹豫的把沙皇俄国哥萨克曾经用过的交通工具给拿了过来。 只要大明军队利用强大的海军,在黑龙江出海口建立一个大本营堡垒,然后就可以利用马匹和雪橇沿着黑龙江把当地的女真等部族彻底征服。 至于随后的教化,其实也就是同化,那对于大明王朝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在同化蛮夷这件事情上,华夏文明可要比沙皇俄国高出不几知道几个档次。 “胡大海!”朱瀚一声呼道。 在旁边听了良久的胡大海,立刻意识到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啊。 明军这一次北伐蒙古人,几乎全部都是步兵和骑兵在建立功勋,胡大海统帅的海军除了运送兵力和物资补给之外,全程都是做看戏的人,整个大明海军上下全都是愤慨不已,眼瞅着步军和骑兵立功受赏,他们却只能眼馋。 “殿下,末将在!” 胡大海立刻应声说道。 朱瀚用手一指,桌子上的地图对胡大海说道。 “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已经听到了,本王决定在黑龙江设立海东都护府,有你胡大海担任海东都护府大都护,这海东都护府的所有兵员、补给和装备都需要你率领海军战舰运输过去,而且前期在此地设置堡垒和部署兵力的事情,也交由你一并负责!”朱瀚说道。 胡大海一听立刻就是激动起来。 桌子上的地图可是清清楚楚的显示,那是一片非常广袤的土地。 几乎相当于半个中原那么大的。 自己若是能够把这么大一片土地给征服下来,那可是立下了多么大的功勋呀,足够让老胡家子孙后代受用无穷! 而且英王殿下在这一件事情上对他胡大海可是给予了充分的信任,海东大都护府从零开始,几乎全由胡大海独立负责。 “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胡大海立刻说道。 在朱瀚的寿衣下,胡大海立刻以海军为主力从辽南和山东登州一带集结兵力,向黑龙江出海口进发。 这个距离其实是非常远的,但是因为有朱瀚给予的海图指导,胡大海率领大明水军仅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在黑龙江入海口,寻找到了一处非常适合的基地。 等到大明洪武三年六月的时候,朱瀚已经得到胡大海的上奏。 明军在黑龙江入海口已经建设起来一座初具规模的堡垒。 作为海东都护府的大本营,明军在这一座堡垒布置了一千多名兵力,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和武器弹药,而且还在海边上建起一座简易的码头。 周围的几个女真部落在看到这一会儿突然出现的明军后,全都是惊恐万分。 这些部落对待明军的态度各不相同,有的部落对明军抱有敌意,甚至屡屡偷袭明军在外面的侦察骑兵,而有的部落则是主动接近明军,用自己手中的黄金兽皮等与明军进行交易,换取食盐白糖等稀奇物。 所以为了树立大明在此地的威望,胡大海接连发动了两次征战。 把周围几个敢冒犯明军的小部落给剿灭一空,展示了明军的雷霆手段。 而对于那些肯与自己合作的渔猎部落。 胡大海则派人送给他们许多的粮食、食盐、白糖和药材等,并且还把他们吸收进了明军的序列当中,编成了辅助兵马。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胡大海就在这里恩威并施,初步建立了由大明主导的新秩序。 六月初十。 朱瀚率领自己的卫队来到了复州,他将会从这里乘坐海船抵达河北,去亲眼见证老哥朱元章进军大都的最后时刻。 朱元章率领的大明中路北伐军在攻下河间府保定本地之后,已经是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大明军队进入大都的。 蒙元朝廷已经从大都仓皇逃走,几乎只留下了一座空城。 大都城内的许多汉人百姓自发聚集起来,驱赶了残存的蒙元官吏和兵马,掌控了大都城内外的城防,迅速派人向南给大明皇帝朱元章送来了献城的书信。 汉人王朝自从五代时期丢失了燕云十六州,如今终于要光复了啊。 这么一个名垂青史的时刻,朱元章自然不会忘掉让朱瀚前来,他接连发了三道圣旨,催促朱瀚快快赶来跟自己一起携手进入大都城。 朱瀚拗不过老哥朱元章的执意,只能是无奈的从去河北。 在复州的码头上,朱瀚遇到了胡大海等人。 “胡大海,你这要运送什么东西呀?”朱瀚在旁边把胡大海拉过来问道。 听到朱瀚的询问后,胡大海炫耀的语气说道,“殿下,我们海东都府如今地盘儿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人一匹马已经是不够用,我这一次来复州再多运载五百匹战马回去!” “你发给我的战报我已经看了好几次了,你们做的不错,对于这些女真部落一定不要心慈手软,该杀的杀,该拉拢的拉拢,不要让他们觉得我大明软弱可欺。”朱瀚在旁边点点头说道。 “殿下放心,末将已经时刻谨记殿下的教诲,这一次再运五百批战马回去,就可以再击败两个不听话的野人部落。”胡大海笑道。 “哦,这两个野人部落难道很不听话吗?”朱瀚问道。 胡大海嘿嘿一笑,“殿下,这两个野人部落也没有很不听话,只不过他们实在是太不走运了,末将的手下在他们的地盘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金矿,不把这两个野人部落给铲除掉,这金矿岂不就要被他们给一起分享了啊?” 朱瀚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也就笑笑不再说话了,一些不走运的野人部落而已,不值得他去多关心。 胡大海这一次运送了五百匹战马,动用了十艘战舰。 这一支舰队在离开复州之后,先是经过了山东登州,然后又绕过了高丽半岛的最南端。 等到舰队进入鲸鱼海之后,却忽然发现海面上的天气开始变得逐渐恶劣起来。 胡大海的舰队冒险在夏季行船,终于也是遇到了厄运。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黑漆漆的乌云遮蔽了天空,狂风暴雨仿佛永不停歇一样,在大海上肆虐。 滔天的巨浪把船只摇晃的如同一片树叶一样。 胡大海的舰队就在这风暴当中,漫无目的的向前飘跑着,他们为了防止翻船倾覆,已经降下了所有的船帆,并且有的船只为了降低自己的重心,砍掉了主尾杆。 无法借助风力的帆船,只能凭借自己的运气,在风暴当中漫无目的的航行。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我们这一千多号人可就不能死在这地方!”胡大海站在船头看着外面可怕的风暴,内心不停的祈祷着。 他们这一支团队全部使用的是快速帆船,自身的体量有限,在风暴当中承受损害的能力也是十分有限,一旦风暴在如此肆虐下去的话,那么这些船只早晚就会散架,上线后兄弟们也会小下海喂鱼。 不过老天爷并没有因为胡大海的祈祷,就把这狂风暴雨给停歇,熬过了一天一夜之后,风暴才逐渐变得小了起来,但是天上的雨水还是不停的下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明皇帝朱元璋收服大都,君临天下!【求追读】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边儿的杭州号已经没没有办法抢修,漏水把所有水仓给漏满了。”胡大海手下的一名水军将领冲过来对他说道。 杭州号战舰,属于大明海军最新式的三维快速翻船,其本身拥有好几道的水密隔舱,但因为昨天在风暴当中发生了与其他船只的碰撞,杭州号战舰的船体被撞破了一个大洞,在这个风暴肆虐当中终于是支撑不住。 “快点儿跑出去绳索,杭州号上所有的兄弟们都接到船上。”胡大海毫不犹豫的下令说道。 不论是什么时候,胡大海都一直谨记英王,朱瀚殿下的教诲,那就是对于海军来说,不论是军舰还是火炮都不如海军战士重要。 如今这个危急时刻,胡大海必须做出保人不保船的决定。 其余的大明水军士兵们也都立刻行动起来,纷纷向杭州号上的同袍发出了撤离的信号。 “为什么还不撤?” 胡大海看到信号发出去之后,杭州号上竟然依旧没有开始撤离,心中已经是恼怒起来。 “肯定是胡指挥不想放弃船只!”一名水军将领在旁边说道。 杭州号的战舰指挥不是别人,正是胡大海的儿子胡关注。 胡光柱在大明水军当中,虽然年纪很小,但因为自身的才能非常的出众,被朱瀚破格提拔为杭州号战舰指挥。 “这个混账王八蛋!”胡大海怒不可遏。 如今大海上的风暴虽然已经小了,但依旧是乌云遮蔽了天空,更大的风暴说不定还会马上就要到来和关注如此耽误时间等到风暴,在骑的时候,杭州后战舰就十分,有可能在风暴当中解体,到那个时候落水的战士们想要逃命就再也不可能了啊。 正在这个时候,杭州号战舰上发来了信号,他们向胡大海询问是如何处置船之上的马。 在杭州号战舰上有一百多匹小马驹,原本是海东都护府用来为以后训练马匹做准备的。 这一百多匹上好的小马驹,价格不菲。 甚至于一般的骑兵营营也未必有一百匹小马驹。 但是现在已经形势如此,危急了,胡关注却依旧惦记,着小马驹儿,根本不在考虑自己的安危。 “告诉胡关注这个兔崽子,赶紧放弃船只和马驹,只要把船上的兄弟们都活着带出来就行。”胡大海厉声说道。 终于在胡大海的严厉命令下,杭州号战舰的指挥胡关注,下令放弃了船只,带领手下从海面上游到了各个船只上分散开。 就在大明海东东湖府的这一只舰队放弃杭州号战舰之后,一场更大的风暴卷土重来。 浓重的乌云如同黑压压的山峦一样覆盖在海面。 狂风暴雨在大海上肆虐,但在远处却有一道非常光亮的圆圈在海面上出现。 胡大海曾经听朱瀚说过,在海上的大风暴当中会出现一个中间地带的安全区域,那个区域就叫做风暴眼。 其实这个风暴眼的现象,对于很多中华的古老渔民来说是非常熟悉的,一旦在海上出现大风暴的时候,渔船只有处在暴眼的位置就可以安然无恙,哪怕周围是漫天的狂风巨浪也无法伤害到风暴眼的船只。 胡大海看到风暴眼出现立刻下定,舰队向着前方的风暴眼位置前进。 他们顶着狂风巨浪,终于是使尽了风暴眼,在观测了一番风向之后,胡大海又下达了命令,整个舰队随着风暴移动。 虽然不知道这风暴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也不知道这个风暴要飘到哪里去。 但是跟着风暴眼走的话,舰队总能够保证自己安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胡大海率领舰队在。跟着天意向前行进,很快他们手中的海图就已经无法继续指引他们。 胡大海望着漫无边际的海洋,心中顿起涌起了一股前路茫茫的无力感。 。 。 。 大都城外。 十万大明将士,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在大都城外做好了入城前的最后准备。 大明皇帝朱元章率领百万大军北伐一路高歌勐进,在攻破河间府与保定府之后几乎是兵不血刃就逼近大都城。 大都城内的数万义民举兵起义,打开城门迎接大明王师。 朱元章却一直没有进兵大都城为的就是等待朱瀚一起携手进入大都,共同亲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如今朱瀚乘坐战舰,从辽东好不容易来到了河北,加入到了朱元章的北伐中陆军当中,也自然一起来到了大都城下。 “四百年了!四百年来,咱们汉人的军队终于又一次来到了幽州!”朱元章看着面前雄伟的城墙,不禁轻声发出了感慨。 自从五代十国后晋皇帝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给辽国开始,已经足足有四百多年没有汉人政权能够控制幽州。 大明皇帝朱元章亲临大都城下,立刻让周围府县的数十万,百姓们都欢呼雀跃起来。 “大明万岁!” “朱龙兴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这些百姓的欢呼声中,朱元章策马向前冲着人群挥手致意。 护卫在旁边的锦衣卫立刻跟着上来,锦衣卫副指挥使郭英立刻说道。 “陛下还是小心,这里是大都城,万一有蒙古人的奸细行刺,那可就危险了!” 作为锦衣卫副指挥使郭英主要负责皇帝的安全,其他的重要事情都通通需要靠后。 “大都城都是朕的子民,就算是有蒙古人的奸细想要行刺,这些百姓们也肯定要把他们扼杀在当场,咱不用怕!” 朱元章看着数以十万计的百姓,欢呼雀跃,心中早已经是感慨万千,他又怎么会让这些百姓们失望呢? 朱瀚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也很是激动! 大明军队能够兵不血刃进驻大都城,光复失守数百年的幽云十六州,自己算是在青史上又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朱瀚看到欢呼雀跃的百姓立刻追马来,到了老哥朱元章的身旁,低声地说道。 “哥,趁着现在百姓们如此热情,不如把咱商量的事现在公布出来,可以让百姓们对大明更加拥护!” 在大明军队进驻大都之前,朱瀚与朱元章已经商量好了,想要在进驻大都之后宣布免除大都百姓三年的税赋。 整个大都城在蒙古人的搜刮下,也已经是萧条不堪,免除税赋,不仅可以让百姓们对大明更加的有感恩之心,而且还能够刺激当地民生快速恢复发展。 “好,说的没错!” “收复了大都,也便是我大明光复中原,应该普天同庆!” 老哥朱元章对朱瀚笑着说道。 在大都城下,万众瞩目当中,大明皇帝朱元章当场发布了圣旨宣布免除大都及周边府县百姓三年的税赋。 一时之间,大都百姓们饱含着激动的泪水,纷纷跪在地上,向着大明皇帝朱元章的方向山呼万岁。 在蒙古人的统治之下,别说是给汉人免除税赋了,遇到灾荒年间能够少收点税赋,就算是赈灾,不把汉人百姓全家老**死,那都是大恩大德。 大明一光复大都城,立刻就宣布免除百姓三年的税赋。 如此强烈的对比下,让大都城的百姓们对于大明已经完全顺服。 “大明千秋万代!” “陛下仁君,以至尧舜!” “煌煌大明,海晏河清!” …… 一些读过书的文人立刻在人群中发出感慨,引得百姓们纷纷有样学样,开始高声称颂起大明。 就在这万众欢呼和崇敬当中,朱元章与朱瀚一起起码进入了大都城内。 不得不说,经过蒙古人一百多年的经营建设,大都城已经远超之前数千年的规模,而且各种街道楼台也修建的极其精美。 “这全都是民脂民膏啊!”朱元章看着繁华富丽的街道,心中却没有一丝丝的高兴,反而是涌起无限的同情。 “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以后大都城就是咱大明的了,天下汉人百姓也都可以来这里享受这里的繁华,而不再是蒙古人的特权!”朱瀚在旁边说道。 在蒙古人统治时期,大都城的繁华是属于蒙古特权阶级的,普通的汉人想要在大都城内谋取一个立足之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且不说自古以来的历朝历代京师房价高昂问题,就单单是一条蒙古人可以随便处置汉人的性命和财产,就不可能让普通的汉人能够在大都城内有立足之地。 所以整个大都城内的汉人百姓们其实生活的非常艰难。 如今大明朝收复大都。 自然是不允许再让城内的汉人百姓们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 在数千名锦衣卫的护卫下,朱元章与朱瀚进入到皇宫当中。 在蒙古人撤离的时候,早已经把皇宫内的一切值钱玩意儿搬得干干净净。 如今,偌大的皇宫内变得空空如也。 只有一些凋梁画栋和色彩鲜艳的佛教壁画,还显示着曾经的奢靡富丽。 朱瀚与朱元章在大源皇宫当中四处参观了起来。 当他们来到皇宫的大殿后方,见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 众人走进大殿之内,便看到迎面的墙壁上有一幅巨大的佛教飞天图。 只不过这些佛教飞天图上的女菩萨跟普通的观音菩萨大为不同,她们一个个穿着清凉,露出妖娆的体态,眼神也是迷离诱惑。 朱元章一看到这些蒙古人留下的佛教飞天图,立刻就露出厌恶的神情。 “全都是歪门邪道,蛊惑人心的东西!” “来人,把这些玩意儿给我砸了。” 朱元章的火爆脾气,一看到这些蒙古人留下的秃驴玩意儿,心中就恼怒。 “慢着。” 朱瀚一挥手拦下了几个就要上前的锦衣卫。 他对老哥朱元章笑着说道,“哥,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呀。” “宝贝,算什么宝贝?”朱元章露出不解的神情。 朱元章不喜欢这些有强烈异域风情的佛教壁画,那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朱瀚作为一个对于中华传统文化非常有了解的现代人,确实清楚的知道这些元代壁画的艺术价值。 这些壁画虽然有强烈的异域风情。 但是他们全都是出自汉人工匠之手,在技艺上传承自甘州敦煌莫高窟一带。 历史上的大明建国后,对于这些有强烈西域风情的佛教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能够完整留给后世的几乎是没有多少。 蒙元皇宫内这么巨大的佛教壁画,若是留给后世子孙,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些都是我大明的战利品,把他们运送到应天府去给后世子孙看一下,当年蒙古人留下的是一些什么东西,他们知道后世的安乐太平来的是如何不容易。” 朱瀚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建设大明博物馆的想法。 在他的规划当中,大明每征服一个地方,必然要把当地有价值的东西搬运到大明博物馆当中,用来展示大明的武德。 另一个时空的大不列颠,就是用这一个办法,用一个大英博物馆让一个闭塞岛国的民众来拥有了世界视野。 朱瀚对于大明的期待可不仅仅是要做一个中原汉人王朝,而是要放眼四海变成当今天下的一个日不落帝国,这种大帝国的民众百姓必须拥有放眼天下的胸怀和眼光,要想让这些东西根植在大明百姓心目中,那一个包罗万象的大明博物馆,就必须要建设起来。 朱瀚对老哥朱元章心中的疑惑,用这一番说辞做了解答,听到朱瀚的话后朱元章也是非常赞同的点头。 随后关于如何处置蒙元朝廷留下来的皇宫,朱元章就把这个权限交给了朱瀚。 经过一番调查,大都城内不仅是皇宫,其他的各个官员的豪宅府衙也都是被蒙古人撤退的时候一扫而空。 在这种情况下,朱瀚立刻建议朱元章把那些城里控制的房子全部收归朝廷所有。 “为什么要收回朝廷?不是应该分给那些贫苦的大都百姓吗?”老哥朱元章有些不解的问道。 朱瀚摇摇头,然后说道:“这些房子如果分给贫苦百姓们,只能解决他们一时的困难,但是大都城以后就是我大明的北方边防重镇,城里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到了那个时候许多对朝廷北伐没有什么用处的闲人,就会占据很多的城内房屋,而后来的百姓们却无法拥有自己的住所,这样一来非常不利于我大明树守边境的将士们在这里安家。” 朱瀚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它有着更加长远的考虑,如今蒙古人从这里撤退留下了许多的房屋和地皮,如果用来分给如今大都的百姓。 他们就变成一个个拥有很多房产的包租公,而那些后来的军民百姓们却没有立足之地,而且这些人一旦变成受益者,对于朝廷以后的各种政策一定会坚决的抵制。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千大洋马!给大明将士谋福利!【求追读】 所以为了断绝以后的麻烦朱瀚决定直接把入蒙古人留下的房屋土地收归朝廷所有,凡是对朝廷有用的人才,那么就可以获得奖励的房屋土地使用权,这个土地房屋只给他们使用的权利而不给他们产权,就方便朝廷以后随时收归。 朱瀚如今作为统治阶级,自然要把一切资源用到极致,手下的军民百姓们,一旦拥有了非常丰厚的家底儿,肯定不愿意为大明的北伐事业出工出力,还不如用这些房产土地吊着他们的胃口,让他们拥有向前努力奋进的动力。 作为一个万恶的封建统治阶级,朱瀚这一个手段属于基本操作。 听了朱瀚的考虑之后,老哥朱元章更是佩服的伸出大拇指,连连夸赞朱瀚。 “为了咱大明的千秋万代,七五你想的可是真周到啊…” 蒙古人的撤退基本上把大都城变成了一座空城,除了一些汉人百姓之外,根本没有留下什么。 大明皇帝朱元章在大都城内开仓放粮十天,给各家各户百姓都留下了充足的粮食,保证他们能够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至于饿肚子,随后,朱元章就下令把大都城内蒙古人留下的书籍档桉等重要资料通通运送回到南京应天府。 蒙古人对于这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书籍档桉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带走,甚至于连销毁的兴趣都没有,但是在朱元章的眼中这却都是无价之宝。 几天之后,大明皇帝朱元章在大都城宣颁布圣旨,下令改大都成为北平府且设置北平行都司专门用来处置内外的军政防务。 大明军队虽然收复了大都城,但是在大都城外还有不少的小县城和堡垒都处于蒙古人的掌控之中,虽然这些都是一些小麻烦,但后续的战斗却是消耗许多的时间。 身为一国之君,朱元章自然没有多少空闲再继续留在北平府处理这些小事情,朱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回应天府亲自处理,所以兄弟二人商量之后,决定留下了一员大将坐镇北平。 而坐镇北平的大将人选正是徐达,作为大明最勇勐的将领,而且是朱元章最为信任的人,让他来坐镇北平,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如今大明军队在西北所向披靡,而且不仅一个徐达在西北,还有一个勇勐善战的常遇春也在西北,让两个大将都在西北这个地方打小鱼小虾,实在是有些浪费人才,所以让徐达来做镇北平,也是能够给常遇春独当一面的锻炼机会。 洪武三年,七月初十,大明皇帝朱元章任命徐达为北平行都司大都督,徐达统帅十万大明军队,驻扎北平一线防卫草原上的蒙古人,朱元章则与朱瀚一起率领锦衣卫返回南京应天府。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朱元章与朱瀚终于在七月底的时候,回到了应天府内。 刚刚回到应天府,朱瀚屁股还没有坐热,立刻就被堆积如山的公文给包围了住。 虽然留下了李善长等人在应天府处理政务,但许多重要的事情除了朱瀚和朱元章之外,李善长等人根本无法做主,只能等待二人回来才能亲自处理。 所以一连三天,朱瀚都是在王府内处理这些堆积如山的公文,侧妃刘三娘看了之后心疼不已,直接给朱瀚安排了人参鹿茸等滋补食物,唯恐把自己的男人给累坏了啊。 这天中午,朱瀚好不容易处理好了公务。 便想与刘三娘在闺房里拉拉小手,做一些爱做的事情。 朱瀚刚刚伸了一个懒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后面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贴身侍卫统领陈宝刀的禀报。 “殿下,外面应天府派人来禀报,应天码头来了一个波斯商人想要见你。”陈宝刀说到。 “波斯商人?什么波斯商人,我怎么……” 朱瀚话说的一半的时候,忽然记了起来。 这个所谓的波斯商人,肯定是之前贩卖了一批斯拉夫女奴的那个波斯商人,也叫做马鲁阿里。 朱瀚算了算时间马鲁阿里泛贩运上了一批斯拉夫女奴,距离现在也已经过去一年的时间了,一年的时间足够他再来一个来回。 作为外国商人,马鲁阿里的团队可以来到应天的码头上,但是他们想要把上面的货物卸载下来贩卖却必须得到朝廷的许可。 所以。马鲁阿里第一时间派人下,应天府衙门报备,请求面见英王朱瀚殿下。 “哈哈哈,这个马鲁阿里一来肯定带来了好货色。”朱瀚不禁笑着搓手起来。 上一批送来的斯拉夫女奴出汗再经过一番挑选之后,只留下了两个女奴,剩下的全都送到了女子太学当中先去培训学习汉语,最近也是刚刚邮,语言上的进步被珠海接回了王府之内。 朱瀚这两天处理完了政务,刚想着想用一番这些大洋马,没有想到马鲁阿里又带了一批新的女奴来了。 “派人去把那个马鲁阿里带过来。”朱瀚一挥手说道。 “遵命殿下。”陈宝刀转身就要离开。 忽然朱瀚在背后又把他给叫住。 “等一下算了,还是派人安排马车,我亲自去码头上。”朱瀚说道。 朱瀚真正感兴趣的是马鲁阿里带来的那些斯拉夫女奴。 而不是马鲁阿里这个大胡子的波斯人,所以直接去看那些女人还是比较符合他的心意的。 “属下立刻安排护卫和马车!” 随着一列马车驶出英王府,朱瀚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应天府码头。 “马鲁阿里在哪?” 朱瀚一来到码头上,立刻就对码头上的管事官吏问道。 “殿下稍等,属下这就去把他找过来。”几个码头上的官吏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脸憔悴的马鲁阿里就被带到了朱瀚的面前。 “尊贵的殿下,我终于又见到你了!”马鲁阿里一来到朱瀚跟前,立刻就跪在地上,亲吻朱瀚脚前的土地。 这种礼节属于天方教徒当中最高的一种礼节,几乎只有拜见国王之类的才会有见到。 其实对于马鲁阿里来说别说是,让他亲朱瀚面前的土地,就算让他亲吻朱瀚的鞋底,他现在都是一万个心甘情愿。 要知道,马鲁阿里上一次贩运了一船斯拉夫奴隶来到大明,换回了满满一船的瓷器丝绸和白糖。 这一穿瓷器,丝绸和白糖,被马鲁阿里运回波斯之后一转手就以十五倍的价格,卖给了阿拉伯的商人们,然后再由这些商人运送到更西边的叙利亚、埃及、安条克、安纳托利亚等地。 马鲁阿里的家族,因为这一次交易获得了实力上的巨大提升。 对于马鲁阿里的恭敬,朱瀚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这些波斯人不论是在阿拉伯人的统治下还是在蒙古人的统治下,都能够发挥自己的商业天才,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可绝对是能够让他们存活下来的关键。 如今大明已经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强大政权,马鲁阿里对自己恭恭敬敬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这一次带来了多少斯拉夫女奴隶?!”朱瀚直截了当的问道。 “尊贵的殿下,我这一次把整个波斯所有的女斯拉夫奴隶全给带来了足足有三千人!”马鲁阿里一脸骄傲的说道。 听到这个数字,朱瀚也是吓了一大跳,三千人这可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 “我记得你上一次只带了几百个斯拉夫女奴隶,这一次三千人是怎么弄来的?”朱瀚不由得好奇道。 斯拉夫人生活的地方属于金帐汗国的领地,而马鲁阿里这个波斯人生活的,尹朗高原一带距离金帐汗国还有好远的距离。 能够一次性带来三千名女奴隶,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禀告尊贵的殿下,金帐汗国正在四面开战,他们的大汗已经是没有多少金币去雇佣军队和打造兵器,所以对于统治地内的斯拉夫人,经常掳掠女人和孩子,当奴隶卖给东罗马人和突厥人,然后这些奴隶又转手卖给阿拉伯人或者我们波斯人,对于金帐汗国的蒙古人来说,卖掉三千个斯拉夫女奴隶根本不是什么问题。”马鲁阿里一脸自豪的说道。 很显然,马鲁阿里对于自己能够掌控这么紧俏的货源,感到非常的骄傲。 三千名女奴隶其实也是马鲁阿里费尽心思从各地收集而来的,但是在朱瀚这个既有权力又有金钱的强大买家面前,他必须展示出自己同样匹配的强大实力。 毕竟马鲁阿里已经瞄准了这个潜力巨大的市场,想要独吞全部的利益,那就必须自己垄断这一个行当。 而只有让朱瀚这个大主顾,相信自己强大的供货能力,才能够保证自己独揽奴隶贸易。 听到马鲁阿里的话,朱瀚表现的非常开心。 眼前这个波斯商人能够弄来这么多的斯拉夫女奴隶,几乎可以给整个锦衣卫上下人都配一个女斯拉夫女仆。 对于这些斯拉夫女奴隶,朱瀚可是胃口非常大的。 朱瀚对于这些斯拉夫女奴隶的巨大胃口,可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是为了大明将士们谋福利。 因为蒙元多年的残酷统治和近些年的战乱。 整个中原地区已经是出现了大批的人口短缺。 这就导致大明上下数以万计的将士们,根本无法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哪怕这些大明将士们自己拥有不错的军饷和大片的良田,但是面对节节攀高的彩礼,也依旧是无法顺利解决自己的单身问题。 朱瀚早午就派人去专门调查过在如今的江南地区,因为百姓生活比较富足,对于当兵吃粮这种刀头舔血的买卖,本来就不太感兴趣,一个黄花大闺女想要娶进门的话,那么大明的将士就必须拿出两年的俸禄用来当彩礼。 而一个普通的大明士兵一年的俸禄最少三十两银子,几乎可以买到十亩上好的田地了,所以这娶亲的彩礼问题困扰着他们。 而且要想真的娶一个婆娘跟自己居家过日子,单纯的一笔彩礼还是远远不够的,还有后续各种各样的花销和人情往来,也是让许多单身惯了的军营士兵无法适应。 特别是如今的大明军队依旧在四处征战,许多人家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大兵,跑到遥远的北方边境去吃苦受累。 以在北平刚刚设立的北平行都司为例,十万将士当中有大概四万多是标准的光棍。 而且大明军队的操练日程都安排的满满的,指望这些大头兵们自己去解决婚姻问题也是无稽之谈。 在大明境内,禁止任何形式的人口买卖,当然目标仅仅是针对大明子民。 而如果是从外国买进来大批的女奴隶分配给大明士兵,那可就是太完美了啊。 “三千个斯拉夫女奴隶在哪儿?快带我去看一看。”朱瀚说道。 “尊贵的殿下,您忠实的奴仆听从你的旨意,这就安排那些女奴隶靠岸。”马鲁阿里高兴的说道。 朱瀚迫不及待的姿态,让马鲁阿里心中乐开了花,这三千名女奴隶绝对可以换到价值连城的丝绸瓷器和白糖。 等到这一批东方大明的珍贵货物运抵到波斯纳,马鲁阿里家族就将会成为整个波斯最为令人景仰的顶尖商人。 随着一声声的令下马,鲁阿里指挥着自己的波斯团队,在金陵港口上靠岸。 作为大明京师有正式的南京应天府名号,而港口则依旧沿袭原来的金陵港称呼。 马鲁阿里这一次带来的船队有六条船,而且船只看起来并不是非常的庞大,但就是这六条船却装载了三千名斯拉夫女奴隶。 随着这三千名女奴隶从船舱来到了码头上,一股强烈的异味在空气当中飘荡起来。 朱瀚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什么味道?” “尊贵的殿下,我们的船只在大海上航行的时间有点长,这些女奴隶们已经没有好好洗澡过,只要把她们认真洗漱啊一遍就可以尽情的享用了!”马鲁阿里一脸猥琐的笑道。 朱瀚皱着眉头,等着码头上的微风一阵阵的拂过,把这些怪异的味道给吹散了一些,然后才向前走了过去查看。 经过长时间的航行,这些斯拉夫女奴隶们的状态很明显都不是很好,她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身上已经是臭烘烘的,头发如同是鸟窝一样杂乱肮脏。 “这是奴隶不会带来什么瘟疫吧?”朱瀚看到这些人很恶劣的卫生状况,不禁有些担忧的说道。 “殿下放心,这些奴隶在海上只要有一点儿病,我就把他们给扔到海里去,不会带来一个病人的。”马鲁阿里笑嘻嘻的说道。 显然对于马鲁阿里来说,这些斯拉夫女奴隶们就跟普通的货物没有什么两样,为了避免一个生病的奴隶影响其他奴隶,在大海上扔掉几个人喂鲨鱼是最为平常不过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朱瀚的人生理想!在大明的幸福人生! “尊贵的殿下,你尽管放心,这一批斯拉夫女奴隶全都是最最上等的货色。”马鲁阿里在旁边又说道。 随后朱瀚便立刻去看了一下这些斯拉夫女奴隶。 果然的确没有让他失望,全都是上好的货色。 一个个女奴虽然瘦的皮包骨,但全都面容上等,而且许多人都有一头的金发,还有一双漂亮的碧眼。 这些斯拉夫女奴只要用好吃好喝再养一养,绝对一个个都是标致的美人,用来激励大明军队的将士们,肯定能把他们的士气鼓舞的嗷嗷叫。 “马鲁阿里你这一次做的不错,这三千个奴隶我全部都要了,就按照以前的价格怎么样?”既然是做买卖,朱瀚一直秉承的原则,那就是公平双赢,让买卖双方都能够对这个交易的达成感到满意,才是维持长久生意的秘诀。 听到朱瀚痛快的话,马鲁阿里也表现得非常大度得体。 “尊贵的殿下,我这一次跟您做生意绝对不能够再用之前的价格了,我要给您一个优惠的九折,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能够答应。”马鲁阿里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朱瀚祈求道。 “哦,什么要求,你说来让我听一听。”朱瀚笑着说道。 经过一年的自学,马鲁阿里的汉语已经是非常流利,自然听懂了朱瀚的语气中并没有介意自己略带冒昧的提条件。 “我们波斯的马比阿鲁家族愿意做英王殿下和大明最忠实的奴仆,只希望大明能够让我们独享这奴隶贸易的生意,不再接受其他波斯商人向大明贩运奴隶,大明对于奴隶贸易的任何要求,我们马鲁阿里家族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马鲁阿里,虔诚的跪在地上说道。 很显然他不仅仅是想要做成这笔买卖,更是想要傍上大明这一个金大腿。 “我明白了,你们马鲁阿里家族是想要垄断大明的女奴贸易?”朱瀚一边说着,一边飞速的思索着。 很快朱瀚就给了马鲁阿里一个肯定的答复。 “好吧,我代表大明朝廷答应你的这个请求,从今天开始,大明将会把所有的女奴贸易全部授权给你独家营运,只不过这个营运不是永久性的而是有时效的,嗯,我想了一下就以二十年,不,十年为期!这十年之内你们马鲁阿里家族只要能够对大明保持诚信和忠诚,那这女奴贸易就一直受到大明朝廷的保护。” 朱瀚想着反正除了这个马鲁阿里自己也没有其他的奴隶贩子可以联系,既然这样还不如让马鲁阿里放开手在外面大肆收购奴隶算了,反正这些天方教徒对于贩运斯拉夫白奴走已经是驾轻就熟,总能够找到最优良的货色。 至于其中要有多少的惨烈屠杀和劫掠,那就不干朱瀚的事情了啊。 数百年以后,当人类命运共同悲喜的时候,每当有人提起波斯的马鲁阿里家族,那么想到的唯一标签就是奴隶贸易,当然还有背后无数斯拉夫年轻女子的苦难。 至于大明英王中汉在其中充当的角色往往会被后世的人们所忽略不计,毕竟如果没有万恶的马鲁阿里家族贩运奴隶来大明,那朱瀚也不可能有机会买下这些女奴隶,更何况这些斯拉夫女奴隶在大明得到了非常美好的结局,她们都婚配了大明军人,为大明养育了一代“北平军团”,当这一代北平军团的大明士兵击败金帐汗国,踏上俄罗斯人的土地时候,他们一个个也能够熟练的讲着斯拉夫语言。 所以在这罪恶的奴隶贸易当中,所有的罪恶都是由马鲁阿里家族来承担的,而大明英王朱瀚,则被一代代斯拉夫人视为解救者。 在双方达成了交易之后,朱瀚便下令把这些女奴全部安置到了应天府城外的军营当中。 当然这座军营是属于一座空置的军营,毕竟把这些漂亮的大洋马分到荷尔蒙爆炸的大明军营的话,肯定会引发那些光棍汉们极大的骚乱。 “派人告诉胡惟庸,给这些斯拉夫女奴全部安排好医生,再给她们好好洗刷一遍,所有人在十天之内不准出军营,军营内的一切物资都由外面的人送进去,里面的人不准随便出来,也不准随便与外人接触。”朱瀚之所以要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防止这些渡海而来的女奴隶带来什么莫名其妙的病毒细菌。 毕竟朱瀚通过与马鲁阿里的交谈已经知道了如今这个时代正是历史上着名的黑死病盛行时期。 十多年前曾经统治整个尹朗高原的尹尔汗国大汗就是死在了黑死病手中。 而在欧罗巴的意大利、巴尔干、西班牙、不列颠、罗斯等地方的黑死病依旧没有彻底消散。 朱瀚对于一切外来商人和货物都要求先隔离观察十天,任何人不得例外。 朱瀚知道,像斯拉夫女奴这种从远方来的人,万一真的遇上了传染性病症,那岂不是害自己? 处理好这些斯拉夫女奴隶后,朱瀚就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朱瀚忽然想起了自己王府后院的那两个斯拉夫女奴娜塔莉和索菲亚。 这俩个斯拉夫女奴隶来大明已经一年多了,在京师太学已经学好了汉语和规矩,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花开堪折直须折的时候。 朱瀚心中不禁一动。 “来人,把娜塔莉和索菲亚给本王召到书房来,今晚我就在这里过夜!”朱瀚立刻向门外的管事仆役吩咐道。 很快,两个堪称角色的斯拉夫白妹子娜塔莉和索菲亚就来到了书房。 “奴婢索菲亚,见过殿下!” “奴婢娜塔莉,见过殿下!” 这两个身材窈窕,肤色雪白,眉目含情的美丽少女齐齐跪倒在朱瀚面前,柔声问安道。 “嗯,都平身吧!”朱瀚微笑着将两人扶起。 “你们不错,汉话说的很好,我要好好奖励你们,懂吗?”朱瀚看着眼前两个斯拉夫美女,意味深长的笑道。 这两个斯拉夫女奴早就受过宫内女官教导,如何能够不懂朱瀚的意思,立刻就是娇羞红了脸庞。 “走,我们到书房去,我有东西要赏赐你们呢!”朱瀚微微一笑,转头向外面走去。 这两个斯拉夫美女也立刻跟了上去,并且轻咬嘴唇。 朱瀚带着两个斯拉夫美女来到了书房,这间书房是朱瀚的专用书房,平时只有他自己使用。 “殿下……” “殿下……” “你们两个先坐下,我拿点东西给你们。” 朱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旁边书柜上的一个暗格。 两个斯拉夫美女互相望了望,又重新低下了头。 朱瀚从暗格里取出了两张画轴递给了娜塔莉和索菲亚。 娜塔莉和索菲亚看到这副画卷上面的内容之后,脸色顿时变得通红,眼睛里面露出了不可名状的神情。 “殿……殿下,这是?” 娜塔莉颤抖着伸手指着画卷上的内容,似乎无法接受画卷上面的内容。 “这是苏州伯虎书画院最新的彩色春图,今晚本王要与你们好好观摩练习一番!”朱瀚一脸坏笑,人生理想之一的骑洋马,今晚正式时候。 娜塔莉和索菲亚二人忽然一声娇呼,被朱瀚一双臂膀揽在了怀中。 娜塔莉和索菲亚虽然是初次,但是她们的教导女官却是早就将她们调教的服服帖帖,所以即便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但是也知道该怎么迎合朱瀚。 “哈哈哈!” 朱瀚放声狂笑,红衾锦被乱,一夜鱼龙舞。 第二天一早,朱瀚醒来之后,身边却早已不见昨晚的两名佳丽。 “殿下,您起来啦!” 刚穿戴整洁,朱瀚就听见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房门之后,朱瀚惊讶的发现。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昨晚陪伴在自己左右的两位斯拉夫少女。 “咦,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起了?” “昨天殿下辛苦,奴婢不敢贪睡。”娜塔莉娇滴滴的回答道。 朱瀚闻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丫头真是太诱惑人了啊。 “殿下,请用水漱口。” “殿下,请吃饭。” 娜塔莉和索菲亚一人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恭敬的放在了朱瀚的面前。 经过一番香艳的早饭后,朱瀚也是给娜塔莉和索菲亚二人安排了新的任务。 “昨天,我刚买下了一批,哦不,应该是解救了一批波斯商人手中的女奴隶,她们都是你们两人的同胞,等到十天后隔离结束,我打算让你们两个人担任她们的汉语教师,尽快让她们学会大明汉话!”朱瀚盯着二女说道。 娜塔莉和索菲亚两个人听到这个决定后,立刻欣喜若狂,她们在大明十分孤单,如今听到有一大批同胞来到大明作伴,让她们心中很是高兴,丝毫没有因为由同胞沦为奴隶,而感到悲哀。 “尊贵的主人,我们听从你的安排!” 娜塔丽和苏菲亚说道。 这个时代的斯拉夫人,可是十分悲惨的,虽然斯拉夫人早在几百年前就皈依了基督教,但是因为他们信奉的是东罗马帝国的东正教,在欧洲的一帮亲戚面前属于另类异端,而且斯拉夫人处于金帐汗国的统治之下,他们的许多男男女女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被贩运为奴隶更是家常便饭,所以娜塔莉和索菲亚两个斯拉夫女奴,对于自己同胞的境遇,早已经麻木,丝毫没有多余的同情。 朱瀚看到自己这两个斯拉夫女奴非常的恭敬,你要知道这两个女子肯定会把那些斯拉夫女奴调教的非常听话。 朱瀚给这两个斯拉夫女奴安排了新的住处,靠近自己的书房。 方便自己以后随时跟她们两个切磋武艺。 在安排好了这些事情后,朱瀚便换好衣服出门去往皇宫,找老哥朱元章商议一些最近积压的重要政务。 朱瀚前脚离开王府,后脚立刻就有一个婢女跑到了后院,向侧妃刘三娘小声禀报了昨天晚上英王殿下与两个斯拉夫女奴一夜鱼水欢的事情。 刘三娘听到之后,却并没有醋坛子打翻。 对于那两个金发碧眼的蛮夷女子,刘三娘早就感觉是巨大的威胁,毕竟那两个斯拉夫女奴不论是身段还是容貌或者是自身的异域风情,让刘三娘这个女子都是我见犹怜。 刘三娘一直担心这两个斯拉夫女奴会被朱瀚宠幸,然后一路上位直逼自己唯一侧妃的地位。 毕竟刘三娘可是知道自己出身寒微,货真价实的女土匪海盗身份,让她不可能成为英王正妃。 所以这两个斯拉夫女奴的威胁可是非常的大。 但是刘三娘现在听到朱瀚昨天晚上与这两个斯拉夫女奴一夜欢愉之后,却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是放下心来。 “看来王爷对她们的情分并没有多少,只不过是贪一口新鲜的美色,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放心了。”刘三娘心中暗暗想到。 跟在朱瀚身边这么长时间,刘三娘也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正所谓以色侍人必不能长久,这两个斯拉夫女奴在朱瀚心中看来不过是新鲜的玩物罢了,对自己这个侧妃,根本不可能构成什么威胁。 刘三娘放下心来之后不仅没有想要责怪那两个斯拉夫女奴的意思反而派人给那两个女奴送去了不少的丝绸金银首饰。 并且刘三娘还以英王府侧妃的名义,把那两个斯拉夫女奴安排了一个‘奉茶’的王府女官官职。 漠北草原,斡难河畔。 此地乃是一百多年前,铁木真建立大蒙古国的地方,如今是大元朝的北都府。 十多万大元朝军民从中原终于迁徙到了此地。 大元太子太师王保保看着斡难河畔连绵数十里的蒙古包,不禁露出来忧虑的神情。 “不知道大元来到漠北,能不能躲过明军的追击啊!”王保保心中依旧是非常忧虑,总觉得茫茫大漠也未必能够挡住明军。 而且现在蒙古各部落之间还相互猜疑,只有东道各部彻底臣服,漠西蒙古等部落根本不听大元朝廷命令。 王保保虽然能力超群,但是也只不过勉强维系着半个草原而已。 “唉……”王保保又叹息了一声。 而就在这时候,一个士兵跑了过来,跪在王保保的马车旁边说道:“启禀太师,怯薛侍卫统领霍克尔求见!” “快请,快请!”听到这话,王保保赶紧说道,并亲自下了马去迎接。 片刻后,一身盔甲,骑着高头骏马的霍克尔走了过来,向着王保保抱拳施礼道:“太师安好!末将奉皇太后命令前来觐见!” “好,好!霍克尔统领辛苦了!”王保保急忙回答道。 皇太后怀孕在身,马上就要生产了,所以一路上走的最慢,如今霍克尔来了,那就说明皇太后奇氏也终于来到了斡难河畔。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朱瀚一句话,收服漠南草原【求追读】 “太师客气了,这些是卑职应该做的!”霍克尔微笑着说道。 王保保跟着霍克尔一路快马加鞭,取迎接皇太后奇氏的大驾,一个由二十匹骏马牵拉的巨大车驾内,坐在软榻上的女子穿戴华丽,她就是大元的皇太后奇氏。 “太后!” “参加太后!”王保保与霍克尔两个人进来后,立刻恭敬的向奇氏行礼道。 “起来吧!”奇氏澹澹地摆手道。 随即转移目光,看向了车窗外,向王保保问道:“这里就是斡难河?” “是的!太后!”王保保说道。 霍克尔懂得察言观色,看到王保保和奇皇太后这一对男女目光情热,立刻识趣的告退出去了。 待霍克尔离开后,车厢内的奇氏突然脸色严肃了起来,对王保保说道:“保哥儿,咱们的处境怕是危险了!” “太后何出此言?”王保保问道。 “刚刚我已经收到消息,明军攻下大都后,还布置了十万大军,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啊!”奇氏神情担忧的说道。 “太后您不用害怕,有我王保保在,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尽量保护太后您周全的。”王保保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惜哀家却帮不上你什么忙!”奇氏有些惭愧的说道。 “太后千万别这样说!若是没有太后,哪里有我王保保的今天,我王保保绝不会让太后失望的。” 大元朝廷如今退到了漠北斡难河畔,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联合蒙古草原上的各个部落,一起团结在大元朝廷周边,共同抵御明军将来的北伐进攻。 而要想团结蒙古草原上的各个部落,那么唯一的招牌就是黄金家族的血脉。 成吉思汗给自己后代子孙留下的光辉遗产,其中最大的就是黄金家族血脉的高贵性。 哪怕过去了一百多年,草原上各个部落依旧是尊奉成吉思汗后裔为正统。 如今王保保与奇皇太后和小皇帝爱猷是一条船上的,王保保自然要拼尽全力保证奇皇太后的权势和地位。 当奇皇太后来到漠北之后,整个大元朝廷的所有重要人物已经全部迁移到了漠北,王保保便以大元朝太子太师的名义辅左朝政,并且立刻下令给各个部落,让他们的部落首领一起聚到漠北斡难河畔来召开纳勒古台大会。 纳勒古台,其意思就是诸王会议。 如今大元朝廷虽然有十多万人跟随迁移到了漠北,但是其他各个部落掌握的人口更加众多,王保保想要团结蒙古草原各个部落,就必须给他们充分的重视。 这个纳勒古台大会上,大约太子太师王保保给予各个部落首领充分的自主权,仅仅要求他们在明军进犯的时候提供必要的兵力保卫大元朝廷。 至于平常的税赋和纳贡,王保保则对于各个部落没有丝毫的硬性要求,哪个部落如果想要孝敬奇皇太后或者大元皇帝,那么全凭他们个人的意愿,大元朝廷绝不强求。 其实这就是大元朝廷对于草原上各个部落掌控力有限的缘故。 对于这些草原部落来说却并不买王保保的账,他们原本在草原上能够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大元朝廷每年都会给予他们丰厚的赏赐,无论是粮食还是布匹,通通都会满足他们过冬御寒的要求。 而现在大元朝廷撤退到了漠北草原,已经是自身难保了,根本无法再给他们丰厚的赏赐。 各个部落今年如何度过难熬的冬天,还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又怎么会有人主动去给大元皇帝和太后孝敬什么牛羊食物。 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所以这个纳勒古台大会召开后,虽然在名义上各个部落依旧尊奉大元皇帝的号令和正统,但是各个部落首领返回之后,全都对大元朝廷失望至极。 如今天气已经进入秋天,一些缺乏粮草度过冬天的部落,已经开始磨刀霍霍。 正所谓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便是我粮仓。 如今南边的大明军队所向披靡,属于各个蒙古部落不敢去招惹的对象,蒙古部落自然不敢去南下打草谷抢劫。 如此一来,他们的抢劫对象就变成了自己在草原上的同胞邻居。 短短一个月之内,就有十多个部落陷入了火并的混乱当中。 大元朝廷的威望,也不能够阻止这些部落停止纷争,除了与大元朝廷最为接近的东到各个部落之外,整个漠西蒙古陷入了一片混乱。 正在此时,草原上的冬天也很快来临了。 狂风夹杂着雪花,在整个漠北草原肆虐。 仅仅一天的时间,大元朝廷在漠北的营地就陷入了茫茫雪海。 哪怕是在迁移到漠北之前,大元朝廷已经准备充足的粮草和布匹,但是面对这么严酷的暴风雪,依旧有许多人没有扛过去。 几天之后当暴风雪停下来的时候。 整个大元朝廷在漠北的行营,活生生冻死了一百多人之多。 虽然这些被冻死的人多数都是老弱,但是对于这些刚刚从中原来到漠北草原的蒙古人,却是一个沉重的士气打击。 哇哇哇! 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从一个蒙古包传了出来,记得大元行营驻地带来了一丝喜气。 怀胎十个月的奇皇太后生下了一个小儿子。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王保保在营帐内兴奋的低声说道。 之所以低声说,是因为这件事情虽然人人皆知,王保保是这个孩子的亲爹,但是明面上却不会有人来戳破这层窗户纸。 “天人感应,天人感应,先皇保佑大元朝!” 奇皇太后生下儿子后,大元衍圣公孔克坚等大批汉人文官冒着风雪,这营帐外面大声的恭贺。 大元朝从大都城北逃,有大批的汉人文官跟随。 其中就是以衍圣公孔克坚为首。 至于大批的武将,不论是汉人,还是蒙古人,却反而有不少人向大明投降,留在了中原。 武将只要交出兵权和地盘,基本可以免除汉奸逆贼的罪名和惩罚。 而儒生披上了汉奸名号,可没有什么资本去向大明赎罪,跟着蒙古人跑路也就可以理解了。 虽然这跑路漠北的日子不好过,但是也得咬牙坚持下去。 大元先皇帝妥欢帖木儿死了三年,留下的寡妇奇氏又生下来一个大胖小子。 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普天同庆。 只不过,如今漠北一切物资都很是珍贵,太子太师王保保想要大方,也没有大方的资本,最后只能让给每个官员赏赐了一条羊腿,就算是赏赐。 温暖的营帐内,王保保看着怀中的小婴儿,眼神中露出来一股新生的野心。 “我的儿子,你是大元皇族!” “我将来一定要让你成为草原之主!” 在一旁的奇皇太后,并不知道自己的情郎心境变化。 她现在只想着,该给小儿子取一个什么样的好名字。 “保哥儿,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奇皇太后说道。 王保保认真想了一下,然后凝重的说道。 “巴彦帖木儿!” 奇皇太后也是懂得一些蒙古语,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好名字。 “巴彦帖木儿,你以后就是大元的二皇子了!”奇皇太后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小儿子。 最近几年,除了她自己的儿子爱猷之外,死鬼皇帝妥欢帖木儿的其余几个年幼的儿子都是莫名其妙的病死。 所以,如今这个大元朝的皇室血脉只有一个爱猷,再加一个刚刚出生的巴彦帖木儿。 因为巴彦帖木尔的出生,蒙古草原上的大元朝廷一片喜气洋洋。 在墨南草原上的应昌城,却没有这么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反而是浓浓的沉闷压抑笼罩在了应昌城上。 应长城原本是其他辽国的上京府,在金国的时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城池。 在蒙元的时候应昌城,虽然不是上都,但也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这里属于游牧和农耕交汇的地区,对于各个部族来说是属于草原第一繁华富庶的城池。 只不过应昌距离中原的实在是太近了,短短的数百里路,让近在迟尺的明军随时有可能攻破应昌。 所以王保保率领的蒙元朝廷大军全部逃到了漠北斡河畔,而在应城防守的人,只有一个李思齐。 李思齐率领的大部分都是山西河南一带的汉人流民军队,他们在进入草原之后就产生了各种不适应的情况,所以并没有跟随王保保的大军去往漠北草原,而是留守驻扎在了应昌。 如今天气已经进入冬天,草原上的狂风和暴雪让李思齐的部下们都感到异常的难熬,而且因为距离中原太近,明军在北平备战的消息也让应昌的李思齐部下们非常的惶恐。 而且周围的蒙古人部落对于这些汉人军队也没有什么认同感。 他们时常抢劫偷盗,李思齐部下囤积的粮草和羊群。 双方在进入冬天之后爆发了大大小小十几次冲突,最后全是靠李思齐用强硬手段弹压下来。 但是这样一来应昌周围的蒙古人对李思齐等人就非常的敌视。 李思齐的大军除了一个应昌,再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 蒙元军队在应城人心惶惶的情报很快被传送到了北平行都司。 大明北平行都司大都督徐达得知这一情报后,立刻派人把这一情报上报给了应天府的朱元章和朱瀚。 朱瀚在得到情报后,立刻向老哥朱元章建议派人去应昌实施策反。 “李思齐手下的数万军队基本都是汉人百姓,他们当时参军无非就是图一个活命的饭碗,现在我大明光复中原正是需要人力的时候,若是能够把这数万汉人重新招揽到大明治下,那不仅可以壮大我们的实力,还可以削弱蒙元的气势。” 朱瀚的话立刻得到了朱元章的赞同, 兄弟二人商量完成之后,立刻让二姐夫李贞的七海商社,也就是如今大明的秘密情报机构,派出了使者和商队去往应昌府。 经过好几年的经营,二姐夫李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老实巴交的小商人,而是一个妥妥的情报专家。 再派出几波商队和密探之后。 二姐夫李贞很快就把应昌的情况给掌握的一清二楚。 应昌的李思齐等人处境艰难,而且漠北的王保保已经无力顾及他们,所以这些汉人组成的蒙元军队想要归顺明朝,自然是合情合理,根本不是什么诈降一类的阴谋诡计。 面对这种情况,朱瀚立刻派了最得力的干将去跟李思齐取得了联系。 双方很快定下了举兵起义的时间和联络方式。 大明洪武三年,十月二十九日。 蒙元大将李思齐是领三万部下士兵,在应昌举兵起义杀掉了当地将军的蒙元官吏等二十多人,宣布改旗易帜,归顺大明。 大明北平行都司大都督徐达亲自领兵三万从北平出发。 奔赴草原上去响应李思齐。 仅仅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应昌以及周围方圆数百里的土地和部落,就全部被大明军队所控制。 整个漠南草原为之震动,大明的军队接管了应昌,在此地布置防御,然后向周围的蒙古部落发出了宣告。 大明北平行都司对漠南草原宣布了主权,凡是在草原上的各个部落要想继续在此地生活放牧,那就必须派人来到应昌向大明宣誓效忠,谁要是不来的话,那就视同与大明为敌,以后必然将会遭到大明军队的清剿和驱逐。 漠南草原上的各个部落,顿时一惊慌一片纷纷没有了主意。 这些部落在草原上生活了数百年,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这片土地,但是要是让他们效忠明朝的话,却也是让他们很是为难。 毕竟大明对于蒙古人来说,可是凶神恶煞般的存在,而且漠北草原上的蒙元朝廷也手握数十万大军,一旦这些部落投降明朝,以后会不会遭到漠北草原蒙元朝廷的刑事问罪也未可知。 所以这些草原部落都处在了犹豫观望当中。 而应昌的大将李思齐此时已经率领部下返回了中原,从此之后草原上的任何恩怨情仇都已经与李思齐无关了啊。 李思齐被徐达派军快马加鞭,连同李氏家卷一起送到了应天府。 在进入应天府之后,李思齐穿着一身白衣,以戴罪之身的身份,面见大明皇帝朱元章。 当着满朝文武。 朱元章大度地下令给李思齐赐予了象征着高官显爵的红色官服。 以此来向天下人展示大明的宽容大度。 李思齐这个家伙在山西、河南一带对抗红巾军的时候,手上沾的血债可是一点也不少,不仅屠杀红巾军士兵,而且还纵兵抢掠地方百姓,按照朱元章本来的心思,他就算是举兵起义,也要狠狠收拾他一顿的。 但是朱瀚却劝住了朱元章。 毕竟为了这么一个小角色,损害大明宽容大度的名声,可实在是不值当的。 所以在朱瀚的劝说之下,朱元章还是给李思齐封赏了一个伯爵。 然后又赐予了一个高丽都护府都指挥的闲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明火箭军!天下无敌了!【求追读】 高丽大都护府实行的是大都护制,什么指挥使之类的基本上都是闲职。 李思齐也知道自己投降将领的身份根本无法再继续带兵。 也就安安分分的做起了他的富家翁。 李思齐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兵权,安安份份做起了富家翁,他手下的那三万多士兵群龙无首,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兴风作浪的可能。 朱瀚立刻派人把这些士兵通通分散安置,分配了土地和房屋,让他们从士兵变回了普通的农民。 为了安抚这些降兵降将,还是给了他们一些优待的,每个人都免除了五到十年不等的税赋,另外还赏赐了许多的粮食、金钱和布匹等必需品。 朱瀚的这一招糖衣炮弹效果可谓非常的好,不仅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拿下了应昌还有周围的大片草原,而且还把各地的元军残兵败将给瓦解了最后的斗志。 短短一个月之内,陆续又有十多万元军残兵败将走出躲藏的深山老林,向明军投降。 李思齐率领部下在应昌投降明军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漠北草原。 “废物!通通是一群废物,李思齐就这么让他给跑了!”大元太子太师王保保大怒。 他怒骂的人,自然就是派去在应昌监视李思齐的那些蒙元官吏。 只不过这些蒙古官吏已经无法承受他的怒火,早已经被李思齐砍的人头献给了明军。 “现在应昌失守,漠南草原的各个部落也是惶恐不安,我们该怎么办?”奇皇太后忧虑的问道。 自从李思齐在应昌投降明军,漠南草原各个部落不停的发来告急,但是漠北朝廷如今就算是心里再担忧,也没有办法派援兵。 如今已经是冬天当中最寒冷的十一月,草原上基本上被大雪覆盖,道路无法通行,就算明军踩着大雪在漠南草原上肆意吞并地盘儿,漠北的大军也无法去支援。 “太后不必担心,现在天寒地冻,我军在漠北虽然行军困难,但明军也肯定不适应草原上的气候,就算他们有什么轻举妄动的企图,也肯定要在明年开春之后才会行动。”王保保冷静了下来,劝说奇皇太后道。 其实王保保真正愤怒的是李思齐这个战友的叛变,他可是跟自己的舅舅察罕一起奋战多年的老伙计,如今看到情势危急,却毫不犹豫的投降了明军,让王保保的心中实在是发寒。 现在王保保在漠北的大军当中有一多半儿,都是河南山西一带招募的汉人流民,他们的性质跟李思齐手下的部将是一模一样的。 谁知道以后情势危急的时候,自己手下的这些部将们,会不会跟李思齐一样投降明军呢? 这才是王保保最为担心的事情。 要知道大元朝廷来到漠北之后,真正支撑这个朝廷的主力,其实就是王保保手下的这些团练兵马,而这些团练兵马的主力全都是汉人,一旦这些汉人部下们都学李思齐一样去投降明军,那大元朝廷可就无法维持下去了啊。 王保保现在心中哪怕再慌乱,也必须维持表面上的镇定,防止动摇军心。 “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召集各部首领一同协商明年开春之后的行动,纠集各部的力量至少可以凑出十万铁骑,到时候我们先打应昌,然后再夺取辽东,有了辽东和应昌,就可以沿着长城进入中原,把河北山西一带的人口粮草劫掠一空,让明军再也无法对草原形成威胁。”王保保对奇皇太后说道。 此时的王保保已经把自己的身份由原本的大元将领,彻底转化成了传统的游牧统帅。 作为大元将将领的时候,王保保想的是击败红巾军收复失地,而现在作为草原上的游牧统帅,王保保想的一切都是如何劫掠更多的粮草人口。 “应昌是漠南草原的核心地带,明军掌握了应昌,漠南草原就会逐渐被明军夺取,所以应昌必有一场大战。” 王保保已经做好了计划,准备率领草原上的蒙古大军以应昌为中心,消耗明军的兵力。 明军现在占据应昌,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这个重要的战略地点,那王保保就以攻打应昌为契机,引诱明军的援军前来救援,那个时候就可以玩一手围点打援。 商量好了这个计策之后,王保保立刻以大元朝廷为名义发布命令传给了草原的东道诸王,还有漠西蒙古等各部落,让他们的首领尽快来到斡难河畔的朝廷驻地商谈以后的军事行动。 在得到王保保的命令后,蒙古各部的反应却各不相同,并没有像王保保预料的那样一呼百应。 特别是漠西蒙古各部。 在得知应昌的李思齐率领大军向明军投降之后,一个个更是对漠北的大元朝廷非常的轻视。 甚至于有不少的部落首领,都希望元朝军队可以在进攻应昌的时候遭受更大的失败,这样一来,漠西蒙古就能够压倒元朝统领的东部蒙古,掌控整个草原的力量。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漠西蒙古各部落对于王保保的出兵要求是完全不予理会。 。 。 。 大明京师,应天府。 南山脚下的一处空旷的平地上,一座模样奇特的堡垒矗立在地面上。 这个堡垒的高度并不高,仅仅只有一丈左右,只不过堡垒的模样甚是奇怪,如同一个长满了尖角的刺猬一样。 在城墙上伸出一个个的尖锐棱角,棱角的顶上有一个圆形的炮台。在炮台上面,又开有许多的炮口,许多士兵手持火枪站在堡垒的上方从城墙上可以向下对各个角度进行射击。 “英王殿下演习准备就绪。”一名军官手持令箭来到了朱瀚的面前,双手奉上令箭。 朱瀚伸手接过令箭,然后一挥手大声的说道:“开始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数千名明军手持刀枪、盾牌、火枪等各种武器,开始对前方的堡垒发起来进攻。 作为堡垒上的守军指挥官,罗贯中看到城外黑压压的敌人,却丝毫没有慌乱。 虽然堡垒上的守军仅有不到一千人,而城外的攻城大军有四千多人,足足是自己的四倍,但等到这些进攻的敌人靠近堡垒之后,城头上的火炮顿时一阵轰鸣。 随着一声炮响,在旁边充当军事演习裁判的朱瀚,立刻挥手做出了一个动作。 这个动作表示前方的一片进攻士兵,已经在演习中算作阵亡。 毕竟堡垒上的火炮发射的可是威力巨大的散弹。 在散弹之下,任你是重甲勇士还是铜头铁臂的神仙,都是性命难保。 负责进攻的明军士兵同样也是大明皇家军官学校的学员,他们的战斗素养远远超过普通的士兵,但是在面对堡垒上的火枪火炮防守时,任凭他们使出再大的努力,也根本无法攻破眼前的这座堡垒。 随着这一轮轮火炮火枪之后,大部分的进攻士兵已经被朱瀚判作阵亡。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的进攻士兵立刻撤退了,回来经过一番清点,在守军的防守下,进攻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也才不过逼近到了堡垒城下。 这一次进攻可谓是完完全全的失败。 “好!很好,这棱堡的威力果然是名不虚传!” 朱瀚对于这个结果非常的满意。 这个模样奇怪的堡垒就是朱瀚最新发明出来的新型棱堡。 这是属于火枪时代最为强大的防御体系,利用棱堡上的火枪火炮,还有支出在堡垒外面的三角形独立炮台,能够组成一个立体防御,让一切敢于靠近的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且这种堡垒没有原来的城墙那么高大,修建起来极其的简单。 在草原上使用这种堡垒克制游牧民族的战术来说,简直是最为合适的存在。 “殿下,末将的守军经过清点,损失三十人,全部都是轻伤。” 作为这次演习的守军指挥官,罗贯中来到了朱瀚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以绝对劣势的兵力,杀伤几乎数倍的进攻方,却只有三十人的轻伤代价,这么高的战损比,几乎可以说是一场完胜。 朱瀚笑着对罗贯中说道,“怎么样,经过这一战,罗千户对于这棱堡可是有了充足的信心了吗?” 罗贯中之前曾经在贵州与土司交战中立下很大的功劳,所以朱瀚专门派人把罗贯中留在了南京应天府作为新型棱堡战术的实施者。 如今看来罗贯中指挥得力,再加上棱堡自身的强大防御能力,一个新型的防御体系已经被明军掌握。 罗贯中对于这一点也是非常清楚,听到朱瀚的话后,罗贯中立刻回答。 “禀告殿下,末将觉得,这棱堡别说是对于蒙古人,就算是我大明新军如此强悍都无法攻破,已经算是无敌于天下,应有此堡垒便可以在立于不败之地。” “哈哈,那就好,既然这样本王派你去应昌修建堡垒,然后掌控周围的游牧部落,你可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朱瀚对罗贯中说道。 棱堡战术最为有用的地方就是在草原上。 如今明军已经掌控了应昌,方圆数百里之内的蒙古部落都是臣服于明军的军威之下。 但是,在应昌城更远的地方,那些游牧部落可就不是那么老实了,他们都是打定了主意,知道明军依赖强大的兵力和后勤,可以对他们进行武力上的压制,但明军远离了囤积物资和装备的城池,肯定拿他们这些游牧部落没有办法,所以这些游牧部落对于明军根本不予理睬,而且他们还屡屡试探性的靠近明军的后勤补给线试图进行抢劫。 朱瀚已经采取打算采取用堡垒战术,蚕食草原游牧民族生存空间的战略。 “殿下放心,末将有信心教训那些蒙古人!”罗贯中毫不犹豫的答应。 “很好,那我就再把这棱堡战术的一些要点传授给你,等到了草原上,一定要给我大明开一个克制游牧部落的成功先河。”朱瀚对罗贯中充满了信心。 作为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大明的一代文豪罗贯中,在其他方面的悟性自然也是非常厉害,特别他又是主动投笔从戎,这其中的雄心壮志也是普通人不能比拟的。 罗贯中对于朱瀚教授的这些战术战法学习掌握的非常快,仅用是了短短不到三天的时间,一整套棱堡克制游牧民族战术就被罗贯中彻底掌握。 其实朱瀚的这一套棱堡克制游牧民族战术核心内容,就是以绝对优势的后勤和训练来克制那些游牧民族飘忽不定的游击战术。 按照朱瀚的规划,在漠南草原上每隔一百里左右,明军就会修筑一座棱堡。 这种新式棱堡的规模并不需要做得很大,每个棱堡仅仅需要容纳五百人就已经足够。 而且这些冷堡外墙全部采用了夯土,而不是昂贵的青砖,对于各种物资贫乏的草原上来说,这也大大降低了修筑棱堡的成本和时间。 这一整套棱堡,基本上都是朱瀚照着欧洲近代的成熟棱堡复制的。 不过,棱堡里面的核心部位,却被朱瀚用心经过调整,专门用来适应草原上的环境。 比如为了适应草原上的恶劣气候,棱堡内部专门修筑了非常深的地下室,利用大地的恒温性能,保证寒冬时候能够让守军获得足够的温暖。 利用这一整套大明版本的能保,朱瀚对于克制草原游牧部落有了充足的信心。 不久之后,大明朝廷便任命罗贯中为北平行都司应昌镇抚使,铜统领五千人马专门在应昌周边的草原上修筑棱堡要塞。 。 。 。 云南,普州。 自从陈友谅的大汉军队攻占大理城和昆明城后,云南各地的势力纷纷主动投降,只有普州这里还依旧在坚持抵抗,因为大理总管段功率领残部逃到了普州。 “陈友谅这个狗贼,听说已经集结了五万大军,想要来的攻打普州!总管,我们该怎么办?”一名部将向大理总管段功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对不能投降!”段功神情坚定的说道。 “总管,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另外一名部将继续问道。 “命令全体士兵做好战斗准备,随时迎战贼军。”段功说道。 “是,总管。”那名部将立刻答应道。 段功在普州呆的时间并不长,仅仅半年多,但是却已经建立起了不俗的威望,并且打算在众人支持下准备恢复大理王的名号。 这与其是段功用自己威望换回来的,倒不如说是因为他身上大理段氏的血统,让普州百姓很买账。 就这样,大理军队在普州城内坚守着,段功在则一连数日,亲自在城头巡视着,防止敌人偷袭。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段功抬头看去,发现远处尘烟滚滚,一匹马快速的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胡大海发现美洲新大陆【求追读】 “警戒!”段功大声喊道。 顿时城墙上的众位士兵全都严阵以待,一个个手拿着武器,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片刻后,马背上的骑士冲到城下,翻身下马。 原来是大理军自己的探马斥候。 段功立刻派人把他接进来。 “怎么回事?”段功皱着眉头问道。 “总管,我刚接到消息,陈友谅率领大军正在赶往普州,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达普州。”那骑士说道。 “知道陈友谅带了多少兵马吗?”段功问道。 “据说有五万左右。”那骑士回答道。 “什么?五万左右,陈友谅这是疯了吧,难道他不怕后院起火?”段功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变了一下。 陈友谅之前宣称的十万大军,段功是一点都不信,但现在探马禀报的五万应该不会有错。 哪怕是五万大军,也不是段功手下一万多人可以战胜的。 段功只是想不明白,难道陈友谅倾巢而出,就不怕后方的大理城和昆明城有人造反吗? “你先下去休息吧!”段功挥手说道。 等那骑士走了之后,段功又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段功站了起来,然后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全城所有官员即刻来议事厅议事!” 很快,普州府衙内的官员便全部聚齐了,此次普州官员基本上都在了这里。 “诸位,陈友谅的大军距离普州已经不足三百里,大家认为我们该怎么办?”段功坐在椅子上澹澹的问道。 “启禀大人,末将认为我们应该坚壁清野,等待敌军自乱。”一位官员说道。 “末将附议!”旁边又有一名武将站出来说道。 段功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敌军来势汹汹,我们坚壁清野根本无法阻拦住对方,陈友谅可是有许多火器,能够摧城拔寨易如反掌。” “这...”众人听到段功的话后,都是愣了一下。 “若是陈友谅来犯的兵马不多,我们还可以坚守,但是既然陈友谅来了这么多大军,我们肯定守不住普州,那就压把目标变成保存实力,必须放弃普州城!”段功斩钉截铁的说道。 众人都知道,段功说的话有道理。 但是真要放弃普州城的话,心里都有些舍不得。 因为,一旦他们失去了普州,那复兴大理国就可称了泡影了,这可是段功手中的最后一座城池。 “总管,普州不能丢呀,我们在普州的百姓怎么办,他们可都世代生活在普州城内啊。”一位官员担忧的说道。 “总管,普州城绝对不能丢!”其他的官员们也跟着劝道。 段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陈友谅的兵马太强,普州既然受不住,那就留给陈友谅一座空城,带着普州全城的百姓撤退。” “撤退?” “全城百姓?” “撤退到哪里?” 众人听到段功的决定后,眼睛瞪的老大,满脸疑惑的问道。 “我们暂避锋芒,先撤退到邦牙,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段功缓缓的解释道。 “总管,邦牙可不是我们的地盘啊!” “总管,邦牙土地贫瘠,如何供养军民啊?” “等陈友谅占领了普州,他肯放心让我们在邦牙待着吗?” “就是,我看还不如拼死一搏呢?” 众人立刻齐齐反对,他们的反对不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真要按照段功的那个计划,一旦他们继续向南撤,陈友谅肯定要占领云南全境,等到了那个时候,作为一只孤军的段功等人,就算是想跟陈友谅拼命,都已经没有机会了啊。 与其那样,还不如利用普州的城防打退陈友谅的进攻。 为自己争得最后的一丝生机。 面对众多将领的质疑,段功有自己的想法。 他摆摆手制止了一众将领们的争吵,然后澹定的说道。 “现在陈友谅兵力强盛,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与其在普州寄希望于击退强大的敌人,不如先向南躲避锋芒,而且我们还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向外面寻找强援。” “寻找强援?” 听到要寻找援兵,一众将领们仿佛又看到了希望,但是他们眼中的光很快又是暗澹下来,因为如今元朝在云南的梁王巴匝剌瓦尔密,已经是战败身死,大批的蒙古军人也被陈友谅给杀了,哪里还来的什么援兵? “大元虽然已经不行了,但是我还有一个大明呢。”段功澹定地说道。 “什么?总管的意思是要率领我们去投降明军吗?” 对于投降明军这个决定,这些大理将领们也并不怎么看好。 因为他们早就听说了明军的所作所为,那可是一点儿都不比陈友谅差。 明军不仅在中原一带搞什么打土豪、分田地,就连近在迟尺的贵州各家土司也被明军打得抱头鼠窜,他们统治了数百年的土地和人民都被明军给瓜分一空。 明军如果来到了云南,这些大理将领们的权利也肯定是不会得到承认的,就算是段功带领他们投降的明军,最后和投降陈友谅也绝对没有什么差别。 “陈友谅是败家之犬,丧失了湖北的领地进了四川,然后又来攻打我们云南,他想要的是依靠云南和四川的人力物力去反攻明军,所以一定会对我们使用手段压榨,而明军如果攻占了云南,我们就可以帮助明军在云南治理百姓和土地,而不必担心明军对付什么敌人,到时候明军肯定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也就给了我们东山再起的机会。”段功笑着说道。 这其中的道理,一群大理将领们很快就是明白了过来。 自从两晋南北朝大乱之后,云南这个地方就一直由当地的土司势力统治。 不论是再强大的中原朝廷,对于云南的治理,也无非就是委任一些上级官吏。 然后下面的具体权力还是依靠本地的豪强土司来实施。 比如段功的这个大理总管,处理的实际事务就远比梁王把匝剌瓦尔密多得多。 所以段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 大明在夺取云南之后,没了陈友谅这个敌人,肯定会在当地实行和平的统治。 段功他们就可以逐步恢复自己在云南的统治力,明军占了名义,而实际上的权力却归于段功等人所有。 段功等人都觉得,大明统治云南就如同元朝统治云南一样。 段功等人想着利用大明把陈友谅给消灭,然后让大理人在云南恢复原本的权势,等到明军在云南的统治建立之后,段功等人就可以再慢慢图谋复国的大业。 “我立刻亲自修书一封,你们派除最得力的人,把这信送到明军手里。” 。 。 。 。 在茫茫大海上有一座的小岛,孤零零的矗立在海面上,小岛上升起的几团炊烟,显示有人在上面活动。 在小岛内侧的港湾里,有七艘巨大的帆船停泊在岸边。 大明海东都护府胡大海,因为那一场飓风漂流到了这座不知道位置的孤岛。 本来在那场风暴当中,胡大海他们的舰队损失不算是太严重,虽然损坏沉没了三艘战舰,但是大多数的船员都被其他的战舰救了起来。 可惜这些战船的帆船和桅杆都受损严重,战舰航行的动力受到了影响,许多船只能随着海流漂泊,为了保证全员返回胡大海,只能率领剩下的两艘完好的战舰跟随这些受损的船只一起随波逐流,在飘荡了大半个月之后,他们终于是发现了这一座小岛,刚刚在岛上休整了两天,大部分的船只已经是修补完毕,但是如今他们已经迷失了方向,至于如何回到海东都护符或者某一个熟悉的地方,所有人都是没有一个准确的方位。 “爹爹,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胡大海的儿子胡关住问道。 其他的将领也都是看向了胡大海。 如今所有人都没有了主意,只能指望这个胡大海这个主将来拿一个章程。 “现在咱们到了哪里,也不知道! 如果按照原来的路线往回走的话,只怕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凶险呢。”胡大海有些忧虑的说道。 他们之前漂泊的那大半个月时间,船上的澹水和粮食已经吃得快一干二净了,如果再沿着原来那一条凶险的海路返回的话,许多船员恐怕就要饿死渴死在大海之上,所以现在要想回到海东东护府必须走一条保险稳妥的路线。 听到胡大海的话后,众人都是默不作声,一个个眉头紧锁。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胡大海忽然记起…… 在船舱中有一本珍藏的航海秘籍,那是朱瀚当初教给他的,可以利用里面的那些知识定位海域位置 经过大半天的测量,胡大海依靠朱瀚交给他的观天定位方法已经基本确定他们现在的位置。 “他娘的,咱们现在离着海东好几千里地,这么远的路程要是是原路返回的话,只怕真要饿死渴死在大海上了啊。”胡大海看着手中测量出来的结果,感到非常的担忧。 随后又是经过一番在周围的勘测胡大海他们基本确定这一座孤岛的周围有许多类似的荒岛,这些荒岛如同一个长长的链条一样沿着大海从西到东排列着,每一个海岛之间不过是三两天的路程,最近的仅有一天左右的航程就能够抵达。 最后在胡大海的提议下,众人一致同意,沿着这一串荒芜的小岛继续向前航行,一边航行,一边在岛上收集食物和澹水,等到准备充足的时候,再沿着原来的路程试探性的往回航行。 其实胡大海不知道的是他们发现的这些岛屿就是在太平洋北部的千岛群岛千岛群岛位于一连串火山地震带上,如同一条珍珠项链一样镶嵌在太平洋上,继续往东延伸,可以直接抵达北美洲的土地。 胡大海等人当然不知道美洲新大陆,因为这是朱瀚给以后的大明留下的一块未开发区域。 胡大海等人率领船队沿着岛链一直向前探索却很快,有了令他们所有人感到万分震惊和喜悦的发现。 在几座荒凉的小岛上,竟然有许多裸露在地面上的黄金。 这些黄金属于自然形成,按照通俗的叫法,他们有一个名字叫做狗头金。 因为这些自然形成的黄金单质,模样奇怪。 长得如同一个个七扭八歪的狗头一样。 胡大海和手下的大明士兵们,几乎每人都揣在身上一大块黄金。 在这些小岛上人迹罕至,这么多金灿灿的金子,就在荒地上任凭大明将士们随意捡拾,而且这些小岛上有许多的野兽。 这些野兽根本没有见过人见到胡大海等人捕猎,不仅不逃走,反而好奇地围拢上来。 一些肥硕的鹿和狍子就这么被他们一一捕获,随后他们就把这些野味做成了干肉。 经过连续的前行打猎,胡大海率领手下将士们,在入冬的时候已经堆积满了整整好几船的食物,而且全都是熏制上好的腌肉。 而正当他们准备依靠这些囤积的食物和澹水,沿着原来的道路返回海东都护府的时候,一场冬季的风暴却又突然来袭。 这些小岛上的天气极其恶劣,远比海东都护府还要寒冷。 胡大海他们的舰队在海上航行时候,这么大风浪根本令他们无法抵抗,不得不继续随着风浪继续向东航行。 前方路上有一连串的小岛,可以让他们在最危险的时候躲避风浪。 所有人的心情又一次忐忑起来,不知道将要去往何方,何时才能回到海东都护府。 蒙古高原,杭爱山。 在古代的时候,杭爱山曾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做燕然山。 燕然山脉曾经是匈奴帝国的圣地,在东汉时代,勒石燕然和封狼居胥具有最高武功等级。 阴风怒号,暴雪覆盖了大山和草原。 数万名蒙古大军齐聚在杭爱山下,他们得到了元朝皇帝的命令,让他们点起兵马去往草原上抵御明军可能的进攻。 只不过这数万大军在来到杭爱山下聚集之后,却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有再向东方前进一寸。 漠西蒙古的首领脱里不花望着大山脚下数万个营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脱里不花是当年蒙古大汗阿里不哥的后代。 当年的阿里不哥与忽必烈争夺蒙古大汗宝座,双方在草原上爆发了持续数年的惨烈战斗,最终依靠中原汉军和东蒙古藩王的忽必烈,赢得了这一场蒙古大汗争夺战的胜利。 阿里不哥兵败被俘。 后来在忽必烈的安排下,阿里布哥被毒死在幽禁的地方。 阿里不哥的后人继续在漠西蒙古繁衍生息,虽然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一百年,这夺取蒙古大汗宝座的仇恨,却始终不曾消散。 作为阿里不哥后裔的脱里不花,现在看到元朝皇帝被明军打退到了草原上,心里不仅没有担忧,反而是非常的开心。 第一百六十章 宛宛类卿版脱脱,拜见大明皇帝殿下 长生天旨意再度降临,阿里不哥后裔将重夺取蒙古大汗的宝座。 漠西蒙古与元朝之间不仅有之前的旧仇。 最近几年他们之间的恩怨那也是添加了不少。 元朝对于东道藩王的赏赐异常的丰厚,但是对于漠西蒙古的赏赐,不仅少了许多,反而还要屡屡征收他们的马匹和壮丁参军去打仗。 不同的待遇让漠西蒙古对元朝早已是怨恨颇多,现在得到机会,脱里不花振臂一呼,几乎所有的漠西蒙古部落都支持脱里不花反对元朝皇帝。 现在他们齐聚在杭爱山脚下,就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重新让阿里不哥的后代坐上蒙古大汗的宝座。 而且不仅漠西蒙古各部支持脱里不花,就连大元朝廷在岭北行省设置的最高统帅阿鲁辉帖木尔,如今也是支持脱里不花。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群骑着骏马的蒙古勇士簇拥着一位衣着华丽的蒙古男子来到了面前。 这个人正是大元朝廷的岭北行省平章,脱里不花的兄弟盟友,阿鲁辉帖木尔。 脱里不花立刻高兴的大声喊道:“我的安答,你现在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阿鲁辉贴木尔看到脱里不花也是同样笑了起来。 “我得到消息,王保保要在开春之后去跟明军开战,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大军向东前进,把爱猷那个小皇帝的老巢给他断了,重新恢复我大蒙古国。” 脱里不花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高兴的笑了起来,“这实在是太好了啊,如今爱猷那个傀儡皇帝身边也只有一个王保保可以指望,只要王保保不在,我们就完全可以把小皇帝爱猷给废掉。” 在当年的阿里不哥与忽必烈的争斗中,漠西蒙古人并不认同大元朝这个招牌,他们对于自己唯一的身份认同就是大蒙古国。 在经过这么多年的区别对待之后,漠西蒙古对于自己的身份更是无比的坚定。 如今的漠西蒙古逐渐有了另外一个名字,他们自称为瓦剌或者卫拉特。 当然这个瓦剌并不是一个部落的名称,而是好几个部落的统称。 虽然瓦剌各个部落之间关系并没有那么的融洽,但对于反对于元朝朝廷,以及忽必烈子孙的这件事情上,他们却共同一致。 如今脱里不花与阿鲁辉帖木儿带领瓦剌各部仅仅认同大蒙古国,而不认同元朝,就是向忽必烈的子孙宣战。 “东道诸王对于奇皇太后和王保保的事情早已经有了不满,只要咱们瓦剌大军一到,想必他们肯定会反击王保保拥护我们。”脱里不花自信的说道。 阿鲁辉帖木尔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阿鲁辉贴木尔出身元朝宗室。 他其实是忽必烈的子孙,但是在元朝惨烈的内部争斗当中,阿鲁辉贴木尔早已经与元顺帝的子孙有了血海深仇。 “我瓦剌大军只要抵达斡难河畔,必然能够收拾东道诸王和那个小皇帝,只要我大蒙古国的勇士们团结一致,王保保那个汉人贼子一定无法抗拒,我们到了那个时候再挥师南下,先打辽东,再进中原,抢他个天翻地覆。”阿鲁辉贴木尔自信的说道。 这些漠西蒙古人,常年居住在天山南北和漠西草原一带,对于中原的明军,他们并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只觉得把元朝给赶回了草原的明军肯定有两把刷子,但是遇上他们这些骁勇善战的瓦剌人,一定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而且王保保虽然出身蒙古人的伯鲁台氏,但是王保保在汉中原出生长大,接受的教育也全都是汉人的儒家教育,行事作风一如寻常的汉人,与蒙古人格格不入,他手下的军队更是以汉人居多。 这种情况下草原上的许多蒙古人都把王保保视为异类,根本不拿他当自己人的。 更何况是漠西蒙古的这些瓦剌人,那更觉得王保保就是一个汉人,至于他手下的那些汉人士兵,到时候全通通抓回部落里当奴隶就好。 长生天的战士只能是大蒙古人,不可能是由汉人来担任。 正当瓦剌人想要恢复大蒙古国的时候,在瓦剌西面的察合台汗国也有人正在蠢蠢欲动。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察合台汗国的大汗秃噜黑帖木儿。 历史上的察合台汗国幅员辽阔,土地肥美,占据着从天山以西至河中一带的广阔领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朱翰出征北平!征服草原!!! 脱脱恭恭敬敬的把头给磕完,然后匍匐在地上,听候着大明皇帝朱元章的发落。 好不容易等到朱元章开口让他平身,脱脱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身来。 脱脱偷眼望去,只见在皇宫大殿前方坐着两个人。 正面的一个留胡须的年轻人,不过是三十岁左右,却满脸威严,让人不敢直视,脱脱知道就是大明皇帝朱元章。 而在朱元章的旁边,还坐着另外一名更加年轻的男人,脱脱在应天府这些日子里,银子和西域珠宝可没有少往外洒,早已经把大明朝堂里的消息打探的十分清楚,知道这个更加年轻的人,便是大明的英王朱瀚。 大明与察合台汗国之间并没有直接的领土接壤,所以对于什么结盟称臣的事情,双方没有什么冲突点。 很快,大明决定出兵西北清剿蒙元残余势力了,而且还给了察合台汗国一个保证,那就是在一年之内,大明军队就会清光沙州至甘州一带的蒙元残余势力。 与此同时,大明还会对出兵吐鲁番的东察合台汗国给予情报和兵器上的扶持。 “你们东察合台汗国什么特产?”双方在沟通完了出兵夹击蒙元势力的条件之后,朱瀚便开口问道。 “禀告英王殿下,我们察合台汗国有大批的汗血宝马,还有黄金宝石药材等名贵产物,通通都可以用来与大明贸易互市。”脱脱恭恭敬敬的说道。 脱脱这一次充当使节,为了在沙洲吐鲁番一带的蒙元势力眼皮底下蒙混过关,可谓是演得非常的真。 不仅全员上下都是商人打扮。 而且还雇佣了许多真正的商人,在使节团当中充当向导和顾问。 并且在使节团随行的团队当中带了大批的货物来,如今来到应天府之后,这些货物也随着后脚来到了应天府。 当然这些货物并不是用来买卖的货物,而是用来给大明皇帝朝贡的贡品。 按照大明之前的朝贡秩序,藩属国朝贡上来一部分贡品之后,大明王朝将会予以部分的回赠。 而这些回赠产品往往是中原名贵的特产,大多是远远超过贡品价值的丝绸瓷器和珍奇宝物等。 但是,不久之前朱瀚掌管了一段时间的礼部和鸿胪寺。 对于这种藩属国进贡上来一筐草,大明回赠给他们一筐银子的傻帽行为,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朱瀚给朝贡国定下了新的规矩,那就是凡是朝贡的贡品,都必须经过大明礼部和巡检司的检验,不仅有用途上的检验,而且还要做到防疫卫生的合格,才能够进入大明的境内。 否则,一概在边境地区原地返回或者就地销毁。 至于回赠的礼品。 则一概采用已经定好的礼品规格,不再用之前的丝绸瓷器等,而采用玻璃白糖等大明已经能够量产的新式低成本货物。 对于许多藩属国想要以朝贡方式进行贸易的行为,朱瀚也对此进行了改革。 藩属国进贡的物品再多,大明回赠的礼品也必须有一个定额。 超过这个定额的数目,一概不予以回赠。 真要想从大明获得什么货物,必须走正规的贸易互市。 作为东察合台汗国的使者,脱脱对于大明王朝的强盛已经有了非常充足的了解。 所以对于称臣纳贡的提议,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通通都是接受。 脱脱恭顺的态度,让朱元章非常的欣赏。 当即赏赐了脱脱一些官服和银币,全都是最新铸造的大明洪武通宝银币。 除了一些大明的勋贵之外,一般人是获得不到这些银币的,所以脱脱对于这些赏赐是万分感激。 东察合台汗国对大明称臣纳贡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而且双方还约定,在攻打消灭了西北的元朝残余势力之后,将会在沙州、甘州和兰州一带,展开大规模的贸易互市。 对于日益繁多的军政事务,常遇春却有些感觉力不从心。 他是一个只知道行军打仗的武将,对于如何与东察合台汗国搞好关系,一起联手对付蒙元残余势力,却并不怎么在行。 所以对于西北兰州的主将,朱瀚便有了不同的想法。 “哥,我觉得常遇春在西北,行军打仗方面还是很好的,但是,现在与东察合台汗国一起联手,可不仅是军事上的事情要处理,有许多政治和贸易上的事情,都需要一个更加稳妥的主将去主持兰州的防务。” 老哥朱元章听后,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常遇春这个人,是大将之才!行军作战勐如虎,就是脾气有些急躁,恐怕还真的不适合在兰州主持政务,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朱瀚想了一下,也觉得大明如今这种军政复合人才实在是不多。 除了一个徐达之外,朱瀚也想不出其他的人选。 他向老哥说了自己的想法。 朱元章听后也是点点头道:“让徐达重新回到西北主持军政大事,常遇春还是给他做副手,只不过徐达走了,北平的事情要交给谁处置呢?” 对于这个问题,朱瀚却是并不担心。 他用手一指自己的说道,“我去吧,就由我去北平坐镇。” 听朱瀚主动请缨去北平行都司坐镇,老哥朱元章有些依依不舍。 “北平距离咱这那应天府太远了,你去的话咱这边儿可就没法再给你好好商议国家大事了啊。” 如今大明四面出击,每个地方的行都司主将,可不是只会行军作战就行,必须军政两手都要处理完善的人才。 所以就算老哥朱元章再舍不得。 北平行都司的事情,如今也是非朱瀚亲自去坐镇不可。 在处理完了应天的事情,朱瀚便与东察合台汗国的使者脱脱一起离开了应天。 他们先是沿着京杭大运河向北,一直抵达到了山东临清,然后在这里分开。 东察合台汗国的使者脱脱在大明军队护送下,沿着陆路向西,进入关中然后返回兰州,最后再抵达他们的东察合台汗国,把与大明的朝贡结盟带给了东察合台汗国可汗秃噜黑贴木尔。 而朱瀚则由临清继续沿着运河北上,一路来到了北平。 此时的徐达也已经得到了朝廷发来的调令,徐达已经把北平行都司的一切军政事务处置妥当,封存了印信和令箭,等待朱瀚前来接收。 刚一见到徐达之后,朱瀚也是非常的感慨,因为短短数个月不见,徐达竟然比之前又是消瘦了一圈,可见在北平的事务有多么的繁忙,把徐达这个大明第一勐男都给累成了这个样子啊。 “徐大哥,西北那边的军政事务,常遇春有些应付不过来,兰州行都司事关重大,这差事放眼整个大明,除了你去挑大梁,我是谁都不放心呀。”朱瀚说道。 对于朱元章和朱瀚的信任,徐达心中是非常感动。 “我徐达的志向,可不是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不上阵拼杀哪有军功,天上可不会掉馅饼,哈哈!” 徐达对这些看得非常豁达。 他早以看习惯了军旅生涯,在朱瀚到来之后,徐达立刻带领自己的一部分卫兵踏上了去往西北的行程。 而朱瀚则在北平望着手中的一堆军报,作着下一步的计划。 朱瀚这一次坐镇北平,不仅是以英王的名义,而且还从朱元章那里获得了尚方宝剑,可以对三品以下的官员、百姓、士兵和将领予以先斩后奏的权力。 所以整个北平行都司没有一个人敢对朱瀚的命令作出违逆的举动。 在经过几天的筹划,朱瀚对北平行都司做出了一系列安排。 此时的北平行都司大将主要有郭英、周德兴等淮西老将,还有一部分戚祥等淮西出身的新晋将领,再有就是在应昌府的罗贯中等大明军校出身的年轻将领。 所有人对于建功立业都抱有极强的渴望。 朱瀚也正利用他们这一这种心思。 决定向漠南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发起肃清进攻。 “草原上这些部落实在是狡猾,咱们大军一到,他们就落荒而逃,咱们大军走了,他们就跟癞皮狗一样跑回来,然后继续放牧或者抢劫,我想来想去,也实在是拿他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周德兴听到朱瀚打算对漠南草原上的蒙古人进行清剿,立刻抱怨着说道。 “哈哈,对付草原上的蒙古人必须用于新的方法,而不能用在中原的战术,他们的后勤补给随着牛马一起移动,我们没法再用原来攻城掠地的方法逼迫他们交战,必须要稳扎稳打才行。”朱瀚随即说道。 “我之前派了罗贯中等一批大明军校的将领在应昌府修筑堡垒,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应该略有小成,你们随我去一次应昌府,见识一下那里的堡垒战术效果如何。” 朱瀚率领郭英,周德兴,戚祥等人,很快从北平来到了应昌府。 刚刚抵达应昌府,就看到在道路两旁矗立一座座塔楼。 周德兴和郭英等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们一直待在北平,从来没有到过应昌这里。 而朱瀚对于这些小型堡垒却非常熟悉,因为这就是他在堡垒战术中教授给罗贯中的。 朱瀚指着这些小型的堡垒对郭英和周德兴等人说道。 “这东西叫做塔楼,专门用来在道路上执行警戒任务的,里面有两门小型的火炮,还有十几只火枪,只要把塔楼下面的铁门一关,里面的士兵就可以凭借火枪和火炮守住这个塔楼,然后在塔楼的顶上点起狼烟,就可以告警到其他的位置上的塔楼。” “原来是这么个东西,这不就和北平城外的那长城烽火台差不多吗?只不过比那个烽火台要高大一些,而且看起来要更加的坚固。”周德兴在旁边说道。 “不错,长城上的烽火台与这草原上的塔楼其实是一个作用,无非就是储藏兵力和发布告警的烽火。” 朱瀚在旁边继续指着几个塔楼说道。 应昌指挥使罗贯中也已经得到了英王殿下即将要来应昌视察的消息。 但他不知道朱瀚竟然来的这么快,在北平根本没有呆几天,就跑到了应昌。 所以,应昌府并没有专门安排人手在道路上前来迎接朱瀚,他们也就可以看到最为真实的情况。 应昌府外的草原上,已经建造起了许多的塔楼,而且每隔一段还会有一个模样怪异的堡垒矗立在地面上。 朱瀚随即下令手下打出了北平行都司的军旗,来到了一个堡垒中视察。 这个堡垒的守将也是一个大明皇家军官学校的学员。 他自然是认得英王朱瀚,立刻下令打开了棱堡的城门,迎接朱瀚等人进去视察。 朱瀚领着郭英、周德兴和戚祥等人,在这个新型堡垒内里面巡查了一番,感到非常的满意。 如今虽然开春,但是草原上的气候依旧寒冷。 堡垒内部的士兵宿舍都建设在地下,而且还有其他的取暖措施,一进去之后温暖如春,根本不惧怕严寒。 棱堡上的弹药库也埋藏在这种地下室内,可以很好的防止火攻偷袭,起到最佳的防护作用。 对于棱堡的防御力,朱瀚表示非常满意。 随后朱瀚有带领众人更远的地方去视察。 他们走到半路上,刚好遇到了一队明军人马,正是应昌卫指挥使罗贯中。 “末将罗贯中,参见英王殿下!”罗贯中等人立刻下马向朱瀚行礼。 朱瀚便让罗贯中带路,对应昌府外的诸多棱堡进行视察,一连数日视察,都是让朱瀚很是满意。 这些堡垒修筑的坚固,士兵训练有素,说明罗贯中很强的带兵能力。 当朱瀚他们来到一处叫做野狼堡的棱堡视察的时候。 正好遇到了一场倒春寒风暴,众人就在野狼堡留宿了下来。 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棱堡外面竟然有将近一万蒙古骑兵前来偷袭! 这些蒙古骑兵,在野狼堡的哨探发现了他们,并及时报告了野狼堡的驻军。 野狼堡的驻军,也是在昨夜收到信号赶往野狼堡准备增援。 结果还没有靠近野狼堡,就遭遇了倒春寒风暴,被迫停在野狼堡外围扎营休整。 当朱瀚听说了蒙古骑兵的事件之后,心里面不由得咯噔一声: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自己的计划泄露了,被蒙古人提前发现了,准备先下手为强吗? 不过,仔细一想,朱瀚又感觉不太可能。 因为这个计划除了郭英和周德兴知晓之外,就没有别人知道。 而且,就算郭英和周德兴把自己这个计划透漏了出去,按理说也绝对不可能被蒙古人得知,要知道这种计划是非常隐秘的。 不管怎么说,既然蒙古人找上了门来,肯定不会是来给朱瀚拜年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明军事改革【求全定】 “殿下,这些蒙古人看来是冲着野狼堡来的?”罗贯中经过一番探查后,前来向朱瀚汇报。 原来,明军的堡垒战术已经奏效,野狼堡周围的蒙古部落根本无法安心放牧,随时担心被明军攻击,他们便想王保保求救,要来了三千蒙元兵马,联合周围的一群蒙古部落,想要攻破野狼堡这个钉子。 毕竟,野狼堡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高大,似乎蒙古人一冲就能攻破一般。 “呵呵,鞑子这是来送死了,他们也多少兵马?”朱瀚向堡垒外望去,只见蒙古人一副气焰嚣张的姿态。 “回禀英王殿下,这次来犯的蒙古人共计有一万人左右,全部装备着蒙古弯刀和弓箭,还有盾牌和长矛,铠甲也都配备齐全,甚至还有不少的攻城梯子?”罗贯中说道。 朱瀚笑着说道:“哼!他们来的正好,正好可以让我们练兵。” 郭英、周德兴等人看到朱瀚如此自信,心中也暗自惊讶。 这野狼堡不过一丈高,大明守军不过一千多人,朱瀚竟然一点都不惊慌,反而是信心满满,让他们是一头雾水啊。 不过郭英、周德兴等将领并没有问出口,而是选择沉默。 城外的蒙元大军将领乃是王保保的弟弟阿鲁帖木儿,他看到明军野狼堡不过一丈高,立刻下令蒙古大军展开进攻,不给明军援兵来救援的机会。 蒙古大军很快就从四面八方包抄了上来。 并且开始集中力量勐烈的攻击这座堡垒。 但是他们低估了明军的防御能力。 在堡垒里面有不少的火炮,在敌人攻击的同时,火炮纷纷朝着蒙古大军开火。 “砰砰砰............”一阵阵巨响,震耳欲聋,一颗颗炮弹在蒙古军中命中,浓重的硝烟散发开来,遮蔽了天空。 蒙古牧民组成的前军顿时乱了套,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进攻。 这个时候,堡垒顶端的瞭望哨立刻发出呼喝声,随后,城墙上立刻射出了密集的火枪,瞬间就又杀伤了大批的蒙古兵马。 而城外的阿鲁帖木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脸色顿时是变了颜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野狼堡竟然会如此厉害! 不过,他还是很快镇静下来,决定亲自带领麾下的亲兵前去攻击。 阿鲁帖木儿的身边有五百人,这五百人跟着阿鲁帖木儿南征北讨,也算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五百人骑着高头大马,跟随阿鲁帖木儿冲锋了起来,他们手执弯刀,策马奔腾,直扑野狼堡而去,只要冲到堡垒下面,就可以用梯子爬上那低矮的墙壁,夺下这座堡垒。 但是,他们距离野狼堡还有十多米的时候,野狼堡里的那些明军火枪兵突然抬起头来,举起了手中的火绳枪,朝着阿鲁帖木儿这边的骑兵射击。 只听一阵阵枪声传来,不断有蒙古骑兵倒在血泊。 但是,阿鲁帖木儿却丝毫不在乎这些死伤,他继续带领骑兵向野狼堡冲刺。 终于,阿鲁帖木儿率领着五百骑兵冲到了距离城墙只有七八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啊。 阿鲁帖木儿带领亲兵开始下马,用梯子向堡垒攀爬。 朱瀚见状,露出轻蔑一笑,他挥挥手,下令守军的火炮开始发射。 “轰隆隆.......” 野狼堡的城楼上面,不断飞出一枚枚的火炮散弹。 在这一刻,蒙古骑兵们才真正认识到什么叫做火器的威力,一枚枚炮弹砸在蒙古人身上,打得蒙古人尸横遍地。 “撤退!”阿鲁帖木儿大喊道。 这时候,蒙古大军才想着后撤,但是已经晚了,在野狼堡里面又冒出上百名名火枪手,对着逃跑的蒙古人就是一通勐射。 阿鲁帖木儿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要逃走。 但是已经迟了,一枚散弹刚好命中他的后脑勺,瞬间就将他毙命。 其余的蒙古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侥幸躲开了火枪射击,但是却依旧被明军的火炮炸翻或者是射杀。 蒙古大军损失惨重,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逃掉了,而剩下的人基本上全部阵亡。 而此时,城外的蒙古军队见状,立即调头就跑。 蒙元这一次对应昌府的偷袭,本来想要拔出这些明军在草原上的堡垒据点,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的防守竟然如此强悍,那些不起眼的堡垒,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不仅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还折损了一员大将阿鲁帖木儿。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蒙元上下全都吓得心肝胆颤,再也没有人敢想,应昌府发起进攻,就连王保保知道情况之后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勒令手下的将领不准轻易再向墨南蒙古的明军发起进攻。 如此一来,整个漠南草原上的蒙古部落几乎就相当于被蒙元朝廷给抛弃了,他们迅速改变了自己原来的立场,开始向明军投降归顺。 朱瀚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立刻下令让罗贯中周德兴等人在草原上快速扩张这种堡垒。 只不过这种堡垒需要驻守的兵马非常多,每一个堡垒至少得有两三百人,整个漠南草原上要想修筑足够多的堡垒,必须配置好足够多的士兵。 区区一万多士兵,根本无法满足朱瀚彻底控制草原的规划。 为了针对兵源不足的问题,朱瀚立刻给老哥朱元章去了一封信,请求把河南淮西一带的军户分拨一部分到北平行都司来效命,对于这些募兵开出的条件非常的优厚。 当然军户驻守在草原上,原本每个军户都有的土地是不可能有了,只能大幅提高他们的军饷水平。 要知道在淮西那里有许多军户的子弟,并没有继承军户的身份。 他们的出路可是一个大问题。 ..... 大明,徐州府。 李善今年已经十七岁,他的老爹李三明曾是郭子兴红巾军的一员。 先是跟着大帅郭子兴在濠州,后来又是投靠了当今的皇帝朱元章,作为被收编的郭子兴旧部,李善的老爹成了一员军户。 可惜,没过了一年。 李善的老爹就光荣战死了,李善的长兄继承了军户的位置,也就是那一百五十亩职田,还有六十四亩税田,其余的坐骑、驮马、甲胃、弓箭等等,都是通通归属兄长所有。 李善与另外的一个兄弟。 除了一身衣服和两间房子之外,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有捞到。 没办法,按照大明军户的律令。凡是军户兵的职田,一概不允许拆分继承。 因为,一个军户兵的职田就是他出征在外,大部分补给的来源。 如果一个军户兵的职田被拆分的话,那只剩下二三十亩,就根本不可能支撑起来兵器、粮草、驮马、皮甲的自备费用。 所以,按照军户兵法令中的继承律法,李善的兄长就成了一名富足的军户兵。 而李善和二哥就变成了一无所有者。 徐州城郊外,一处十间大屋的园子,就是李善现在居住的地方。 这里就是他的长兄李忠,一个徐州军百户的宅子。 今日,长兄李忠去了徐州城。 听说是去听取最新的军令。 “老三,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啊!” 李善刚刚在自己屋子里的破床上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哥李义的声音。 声音刚落,一个矮壮的黑脸汉子就推开木门闯了进来。 “二哥,什么事情?怎么就日子没法过了啊?” 李善慢吞吞的起身问道。 他们这种泥腿子出身的军户,兄弟之间很少有什么繁文缛节。 彼此的相处自然也是大大咧咧。 “哼!” 李义闻言,先是非常生气的啐了一口。 “还能有啥!” “还不是老大的那个婆娘,实在是可恶。” “今日安排干活,把你我当成佃户对待了,还要收取我们的饭钱!” “这贼婆娘,难道已经忘了,这个家,是咱们爹创下来的吗?” 李义说罢,就端起桌上的粗瓷碗,狠狠灌了两口劣质的黄酒。 李善听到自己二哥的话,眉头也是紧皱起来。 他实在是很为难。 现在这个家,早已经是老大当家做主。 不。 不能说是当家做主。 这个家就是完完全全是老大李忠的了啊。 李善和二哥李义,按照大明军户的法令,没有获得军户继承权的子弟,要想继续留着这个家里,就一概都是家中预备辅兵。 一旦有战事,他们这些辅兵都是给正兵当‘炮灰’用的。 而且,辅兵很难有得到上阵斩获军功的机会。 就算是有机会,也得把大头功劳归属于正兵。 为了保证大明军户的战斗力,朱瀚与朱元章早就商定,对于手下的军户可谓是非常的优待。 “二哥,不是我说你,这点事情不是迟早的吗?犯得着这么生气吗?”李善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他的大嫂,也就是长兄李忠的老婆。 不过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粗手粗脚的女子。 原本是濠州城中屠户的女儿,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却是心眼多的很。 李义、李善兄弟二人,在这个家中虽然顶着两个辅兵的名头。 但是却是吃得多,干得少。 老大的媳妇,早就想把他俩给赶出家门。 只不过,老大李忠碍于兄弟情面,始终不肯。 “咱们都是亲生的兄弟,老大媳妇这么办,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李义气呼呼的说道。 “亲生兄弟?” 李善闻言,冷笑了一声。 “亲生兄弟又如何,现在老大是军户,有差事有田产,还有将来立功受赏的机会。” “咱们兄弟有什么,只能寄名在这里,免那一年两季的税赋罢。” 李义、李善兄弟,在这个家中的名义,都是辅兵。 可是他们既不肯当牛做马的种地,又不肯去与家中的奴仆为伍。 几乎就是吃白饭的存在。 自然是得不到老大媳妇的欢迎。 “唉,咱们兄弟,可得想个出路啊!” 李义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出路,这出路都已经给了老大了啊。” 李善郁闷的说道。 “咱兄弟也是一身的武艺,不比老大差多少的,只不过就是缺了一个府兵的名头罢了,只要有了路子,如何不能混出一个名头来?”李义拍着胸脯说道。 “如今这年月,哪还有什么好的出路?” 李善叹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 “要想出人头地,要么就是读书去考科举,然后当官,要么就是当兵领军功。” “可是咱们兄弟二人,根本不是读书的种子,不可能靠读书啊。” “要是当军户,这满天下都已经有了十万军户了,挤破了头也难当上的。” 李义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愁苦。 如今的大明军户,可不是之前的时候。 之前只要去投军,基本就全都是一个至少百亩职田的军户兵。 可是最近两年,天下的军户兵都早已经快要满额。 寻常人再想当军户,那可就是费了劲儿了,根本不比去考科举容易。 就连募兵的条件也是非常苛刻。 “管他呢,大不了,咱们兄弟,天天在这里喝酒吃肉,反正吃喝的都是老大的家财,他不心疼,咱们也不着急!” 李善说道。 不过,这种日子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寄人篱下的日子,恐怕是会越来越难的。 兄弟二人就这么在屋子里对坐饮酒。 一直是喝到了太阳过午,马上就要寻摸午饭的时候才作罢。 此时,地上已经是空出来了四大坛子的酒罐子。 “二哥!可是在屋子里?” 正当二人迷迷湖湖的时候,一个柔细的女声传了过来。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谁?” 李善迷瞪着两个眼睛起身,走出了房门。 只见房门外立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 这女子虽然算不得什么天姿国色,但是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 特别是那丰腴的上位,还有扭动的腰肢,更是让李善看了一眼,心中就是胡腾腾的乱跳。 “嘿嘿,月娘,你来找咱啥事?” 李善笑眯眯的问道。 一双眼睛不住的在女子的身条上打量。 月娘见状,脸上透出一丝嫌恶的表情。 她后退了半步,避开李善赤裸裸的目光。 “当家的回来了,要你们俩去见他呢。” “老大回来了?”李善一听,顿时有些惊讶。 往日的军户兵集训,可是至少一两天的。 这怎么不到一天,就回来了啊? 难道是? 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前天偷看月娘洗澡的事情了吗? 反正不管是什么事情,今日都是少不了受老大一顿责难了啊。 李善不住的心慌,他旁边的二哥李义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老二李义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一瞧就知道,肯定亏心的事情也没有少干。 二人来到前院,见到了李家老大。 坐在正位上的老大李忠,把这俩兄弟的表情尽收眼底。 李忠心中顿时忍不住一通哭笑不得。 这两个弟弟,都是泼皮无赖的性格。 特别是自己继承了老爹的军户身份后,他俩都是心中怨气渐渐多了起来。 “这两年,你们俩在这个家中尽心尽力,可谓是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义、李善两人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不舒服。 这话到底是老大讽刺自己的呢,还是真心实意的? “大哥,你可别这么说,给自己家出力,那不是应该的吗?!”李善故作大方的说道。 李忠见状,丝毫没有生气。 “是是是,给自家都是应该的。” “不过,你们两人都是一身大本领的,可惜没有什么进军户的路子,在这里干一个辅兵,实在是委屈。”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善脸色一垮。 “老大,你该不会是想要都司府革除我俩的辅兵身份吧?”李义面露不忿。 李忠闻言,却是摇摇手。 “你俩这都是想到哪里去了啊。” “我怎么会向都司府革除你俩的身份呢?那样的话,岂不是就要天天被税赋徭役催着走了啊。” 如今虽然大明兴起,可是平头百姓的日子还没有好过起来。 普通百姓一年两次的税赋,还有好几十天的徭役,要不就是其它的杂役。 这种情况,还是近些年来洪武皇帝‘休养生息’的结果。 跟大明军户的日子一比,老百姓可是辛苦多了。 “那你说啥意思?”李义皱着眉头问道。 “哈哈,当然是好事情。” 老大李忠随后就把今日事情给说了出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 “英王的北平行都司已经下了军令,要在北平设立十二卫,募集河南、淮南江北的兵卒,朝廷给予官身俸禄,其他军备尽数朝廷拨付。” “将来的军功勋爵,一概与军户同样。” 听到这话,李义和李善二人都是又惊又喜。 惊得是,如此好的事情,怎么还会募兵呢,不是早就应该人挤人,都要挤爆了嘛? 喜得是,因为有了这个路子,自己的一身武艺可以有了出路了啊。 “兄长,那这十二卫募兵,都要在那里屯驻?”李义问道。 “呵呵,全都是在北平,将来有战事的话,再随军令迁移。”李忠说道。 李义、李善闻言,又是面露喜色。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又是继续问道。 “太好了,北平可是好地方,如果是那里的职田,那可就是赚大发了啊。”李义摩拳擦掌的说道。 “是啊,北平可是蒙古鞑子原来的都城,好地方啊!周边的职田,想一想就是美得很啊。”李善也是说道。 “咳咳,你俩可能有些想差了。”李忠有些尴尬的清清嗓子道。 “差了?” “哪里想差了?” 李义、李善都是一愣。 “这北平的十二卫募兵,都是给俸禄和官职,至于职田,则是没有的。”李忠说道。 “没有职田?” “怎么可能没有职田?” 李义、李善都是不肯相信。 “唉,你俩也不想一想,这各地的良田,早就被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荒地也需要时间去开垦。” “再说了,北平周边是何等好地方,怎么可能还有空闲田地去分职田。” “这十二卫兵,都是给予俸禄丰厚,其实也是不比职田差的。” 李忠的话让他俩终于是好受了一些。 “兄长,那这北平的十二卫募兵,俸禄是多少?”李义问道。 “三十元!”李忠伸出三个手指道。 不过,这话却是让他的两个弟弟一脸的懵逼。 “什么?三十元?” “什么圆的方的?” 李义、李善都是疑惑满满。 “三十银元,也就是三十个银钱。” 李忠说罢。 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哗啦! 一声轻响,他把钱袋全都是倒了出来。 只见一堆白花花、圆滚滚的银元滚了出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银元。” 李忠举起一个银元说道。 “大明在倭岛发现了银山,将来这天下的钱币,就要慢慢都换成这银钱的。” “哦,也就是叫做银元。” “一个就是一元,北平的募兵就是一个月三十个银元,足足当得数万钱呢。” “要是算起来,可比百亩薄田强得多呢。” “而且,还不用操心职田的收种,每月雷打不动都有三十个银钱,岂不是美得很。” “职田有什么好,不仅要管种管收,还要防着虫咬鼠啃,还要防着家中蟊贼自盗。 。 ” 李忠说道这里,忽然觉得有些秃噜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这就是银元啊!” “果然,这银钱拿在手里,就是比铜钱舒坦!” 李义、李善纷纷抓起一把银元。 他俩在城中的赌档中,曾经听人说起过应天府已经发行银钱的事情。 没有想到,这才过了没有多久,竟然就抓在手里。 “哈哈哈,你俩喜欢就好,今日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过两天就可以随同都司府的人一起去北平吧。”李忠笑呵呵的说道。 “啥?去北平?” “俺可还没有答应呢!” 李义、李善二人虽然喜爱这白花花的银钱,可还没有答应呢。 毕竟,这件事情是不是靠谱,他俩还觉得应该再看一看。 “嘿嘿,这事情就不用你们答应了。”李忠一脸‘憨厚’的笑着说道。 “如今老爹已经不在,所谓长兄如父,这种好事情,要是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啊。” “所以,今日在新蔡城中的军府,我已经替你们答应了下来。” 李义、李善二人都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一时之间,他俩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问题。 “喏,你俩手中的这些银元,就是都司府提前发下来的安家费。” “每个人都是二十个银钱,要是在徐州城中换成铜钱,差不多有将近一万钱。” 李忠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两个纸封。 “还有,这是你俩的军籍文书。” “你们各自拿好,有了这个东西,等到了北平,可以直接录入十二卫,不用再考核本领和家世。” 李义、李善二人木愣愣拿过了两个纸封。 随后,又是各自把银钱揣到了怀中。 就这么昏头昏脑的被自己的长兄李忠给‘卖’了啊。 他俩听到已经在都司府登记造册了,也根本不敢贸然翻脸。 谁知道会不会惹来大麻烦呢? 两天后。 当李义、李善二人带着自己行装,随同其它徐州壮士们去往北平。 阴山山脉南临黄河,北入塞北。 高大的山脉,把南北两侧分成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阴山的北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荒漠。 而在阴山南面,除了草原之外,还有适宜耕种的土地。 后世所说的塞上江南,就是阴山以南的黄河两侧。 一座残破的城池矗立在黄河边,这就是当年西夏王朝都城兴中府。 “兴中府城,竟然已经如此残破了,若是再建起来,只怕没有半年是不可能的啊。” 徐达望着远处的残破城墙有些失望的说道。 自从西夏末年之后,蒙古部就是大举南侵。 到了后来灭亡西夏,直接更废弃了兴中府。 到忽必烈建立大元的时候。 蒙古人在此地设立了宁夏府,才开始慢慢修补城墙。 “大帅放心,咱们这一次抓了这么多鞑子俘虏,让他们当苦力筑城墙,最快三个月就能筑起一座城池。”一旁的副帅常遇春说道。 徐达回到西北之后,带领大明军队向草原发起了连续进攻,他率领三万明军兵分两路,从西安城发起进攻,扫荡阴山附近的汪古部之后,已经是抓获了数万俘虏,至于牛羊什么的,更是多达十万计。 但是,这些被抓的汪古部人只会放牧抢劫,若是让他们用来修筑城池,徐达还真是不放心质量。 “这些汪古部俘虏,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若是耽误了修筑宁夏城防,只怕耽误大事啊。” 洪武四年春天后,朱元章从应天发来了命令。 大明要在宁夏修筑一座坚固城池,用来封堵草原鞑子的南下之路。 因为盘踞在草原蒙元太师王保保已经纠结了大量的蒙古兵马,随时准备爆发大战。 为了确保战事的顺利,朱元章命令朱瀚和徐达率领大军一起行动。 其中北上进攻的主力,依然是朱瀚率领的北平都司军和辽东军,而徐达率领的兵马只需要进驻在宁夏府一带固守配合即刻。 徐达接到的命令,就是在宁夏城的故地上重新修筑起来一座新城池,作为震慑阴山附近蒙古人的大本营。 “如果挖土筑城,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干不了的,那些汪古人就没有什么留着的必要了。”常遇春说道。 常遇春对于战俘,一向都是以狠辣着称。 这一次要不是徐达做主,常遇春早就把这些汪古部人给杀光了的。 “大帅,陛下的意思,就是要用这一座新的宁夏城,来震慑周围的蒙古各部,要是修筑城池的过程中,就能令各部心怀畏服,岂不是事半功倍。”常遇春忽然又说道。 “事半功倍?什么意思?”徐达有些没有明白他的话。 “我们这一次抓到的汪古部俘虏实在是太多了,若是都不给他们一点厉害,就把他们给放了,谁知会不会是放虎归山。” 常遇春一张口就暴露了自己狠辣。 他的打算,就是借着修筑宁夏城的机会,把这些俘虏消耗掉至少一半,尽可能多的减少汪古部人口。 这样一来,用俘虏鲜血筑起来的宁夏城,足以令周围的蒙古各部吓得乖乖听命。 反正常遇春早就已经明白了,对付这些汪古部人的手段是越强硬越好。 常遇春的一番话,倒是说道了徐达的心里了啊。 朝廷虽然重新设立了西凉府和宁夏府。 但是这两个地方都是蒙古人盘踞已久,汉人百姓占据的比例很少的。 徐达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树立起来威望,令周围各部不敢轻举妄动。 “好,那就把俘虏都带上来,让他们挖泥取土,最起码在雨水之前,先把宁夏新城的墙基修筑起来。” 徐达立刻点头同意。 被他俘虏的数万汪古部俘虏,如今就在大军的屁股后面跟随着。 这些汪古部人的马匹都已经被收缴了,根本不怕他们逃跑。 在草原上没有了马匹,就如同是没有了双腿。 就算是徒步逃到其它的部落中,这些人的命运也就是成为其它部族的奴隶。 草原上可不是讲究仁慈的地方。 所以,当徐达二人向这些汪古部俘虏表示,饶恕他们的性命,也不打算分配他们做奴隶,而是要直接留在此地修筑城墙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汪古部人都感激涕零起来。 这种情况,大大出乎徐达二人的预料。 他们早已经命令手下明军准备好了刀枪,一旦遇到敢反对的刺头,立刻都是当场诛杀。 “大帅,除了让我们在这里筑城,还有别的命令吗?”一名领头的汪古部俘虏壮起胆子向徐达问道。 徐达见状,缓缓的说道。 “修筑城池,就是现在的命令,其它的命令以后再说。” 几个领头的俘虏闻言,都是面露惊喜的神色。 “将军,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本将军的话自然作真。”徐达心中倒是充满了疑惑。 那几个领头的俘虏立刻惊喜的跪倒在地。 口中连连高呼着感恩戴德话语,不停的向徐达磕头致谢。 徐达是一脸的懵逼,转头看了一眼常遇春。 常遇春也是一脸的不解。 他们二人刚刚设想的,可是要这些俘虏当苦力往死里用,可能得消灭一半。 但是,这些汪古部俘虏们却都感恩戴德的模样,实在是令人费解。 常遇春立刻派人盘问了一番,而后才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这些人原来害怕其他部落,甚过于害怕大明啊。” “此话何意?” “这些俘虏说,若是落到了其他部落的手中,他们就要彻彻底底的当奴隶了,不仅身家性命没有保证,而是妻子儿女也都是不再属于他们,都会被赏赐给其它的人的。” “所以,这些汪古部俘虏并没有觉得被罚筑城苦力有什么意外,没有强迫他们的妻子儿女分开,也算是意外之喜。” 这些俘虏还能与妻子儿女继续呆在一起,有了女人、孩子的牵绊,这些俘虏就要是有想跑的念头,也得多出许多的麻烦。 有了这些俘虏修筑城墙,宁夏城很快就有了雏形。 徐达和常遇春以宁夏府为中心修筑了一个坚固的堡垒,周围方圆数百里的土地全都被明军掌控在了手中。 再加上朱瀚在应昌府取得了一场大胜,整个漠南草原的部落对于明军虽然心有不服,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表示了归顺。 从宁夏城往北至阴山脚下的大片土地,被徐达下令开垦成了军团农田。 这些军屯农田播种的全都是朱瀚提供的最新高产作物种子。 徐达早已经估量过这些土地的肥力程度,只需要等到秋收之后,仅仅宁夏府一个地方的收成,就能够满足十万大明将士的口粮需要。 宁夏府的大明士兵们,再也不需要从耗费人力从中原转运粮草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胡大海到达美洲新大陆【求全定】 大明在北方边境的形势迅速巩固起来。 形成了以朱瀚领导北平行都司镇守东部,徐达镇守西北的格局。 整个漠南草原上的蒙古部落,无不臣服在大明的军威之下,而王保保这个蒙元朝廷最后的支柱,对于明军坚固的防守也是无能为力。 只有漠西蒙古的首领脱里不花,还不知道明军真实的战斗力如何。 他还想找机会,要试试明军的实力。 不过也正是因为明军在漠南草原上的大规模进攻,让王保保不敢轻易的离开斡难河畔的蒙元中枢。 瓦剌为首的漠西蒙古,也没有办法去偷袭蒙元朝廷。 草原上形成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的和平安静。 而打破这个宁静局势的人却不是别人,而是刚刚和大明结盟的东察合台汗国。 大明洪武四年,三月。 东察合台汗国可汗吐鲁黑贴木尔率领两万大军向吐鲁番的蒙元势力发起进攻。 在攻占吐鲁番之后,他又继续向北攻打瓦剌占据的天山地带。 烟波浩渺的大海上,胡大海率领的舰队,终于在筋疲力竭的时候看到了一片陆地。 “有陆地!” “快看啊!有陆地!” 几个在桅杆上瞭望的船员发出了颤抖的欢呼声! 许多大明船员早已经因为饥渴难耐在夹板上昏睡过去,对于这些欢呼声,他们也是反应非常迟钝。 胡大海他们在漂流了一个多月之后,曾经遇到了一片海岛,在那里稍事休整,他们已经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为了节省力气,胡大海立排众议,决定随着海浪继续向东行驶。 因为按照朱瀚之前跟他说过的,天地皆为球形的理论。 只要能够继续向前,总会回到原来的出发点的。 “快,准备上岸!”胡大海激动的下令道。 这些人在海上漂泊了好久,身体早就达到了极限。 此刻看到了一块平坦的沙滩,他们哪怕是用走的,也会在半路上瘫倒在地。 看到这种情况,胡大海无奈摇头道:“兄弟们,咱们现在必须赶紧登陆,如果在这里耽搁太长的时间,恐怕会被退朝海浪卷走!” 听到胡大海的话,许多人又重新站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上岸后,胡大海等人找到一处澹水疯狂的灌了一个饱。 这个时候,胡大海等人才开始观察起来这一片陌生的土地。 不像是中原,也不像倭岛,许多地上的野草和鸟兽也得非常陌生。 “难道是一片新大陆?”胡大海不禁激动了起来。 虽然说胡大海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却从未真正确认过,毕竟这里离大明实在是相隔甚远。 “老大,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问道。 这个男子叫做王虎,是胡大海手下军官。 “王虎,你带五十人,负责搜索四周的情况,其余的人全部跟我去寻找粮食,我们已经好久没吃饭了。”胡大海说道。 “遵命!“ 这个王虎显然是比较擅长打仗的,在听到胡大海的吩咐之后,马上安排手下去执行任务。 胡大海带着三百多号人在附近搜索了一番,在一条小溪旁边抓住了几条大鱼。 “妈的,饿死我了,终于可以吃点热乎的了啊!” “是啊,这里什么都没有,连农田都看不到!” ...... 这些人刚抓到鱼,就纷纷的坐到了溪边,把鱼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我们先弄清楚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胡大海说道。 “嗯,大人说的有道理,这个地方看起来邪门的很,咱们必须弄清楚。” “是啊!” 胡大海点了点头,然后拿着匕首割了烤熟的鱼,一口咬了下去。 胡大海等人经过一番探查,发现这里虽然靠近大海,但却并不是一座小岛,而是一个非常广阔的陆地。 胡大海等人发现这个陆地上的鸟兽非常的繁多,且许多地方地势平坦,本来应该是肥沃的土地,种上粮食肯定能够大获丰收,但却没有人烟痕迹。 很显然这是一片非常荒凉的陆地! 在经过两三天的巡查之后,胡大海他们在另一侧的山丘上发现了一群非常壮硕的牛群,这些野牛群规模有数百只,全都异常的高大,如同一座座行走的肉山一样,在草地上悠闲的吃草。 这些野牛脾气暴躁,根本不怕人,见到胡大海他们出现之后,冲着胡大海他们狂奔而来。 开始的时候,胡大海他们还被这些野牛给吓得落荒而逃,但当他们摸清了这些野牛的习性,便在周围设置好了陷阱,一举捕获了数十头肥硕的野牛,从此以后就把实现了牛肉自由。 胡大海他们利用这些牛肉很快补充好了体力。 随后又在陆地上砍伐了一些大树,修好船只。 这是一片广袤荒凉的陌生大陆。 胡大海等人商议之后,决定继续向内陆地区进行一番探险,在留了一百多人看守船只之后,其余的人全都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前去探索。 他们彼此之间利用狼烟进行联系,船只上还有几匹幸存的骏马,让他们在探险的时候不至于只依靠两双腿。 胡大海、胡关住和王虎三个人,分别带着三个队伍向不同的方向出发。 胡大海带领数百名手下沿着荒野一路向前探索,他们越走心中越是惊奇,因为这里遍地都是肥沃的土地和壮硕的野牛群。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块地竟然没有一个?”胡大海他们在走了两天之后,除了见到一些野牛群。 还有其他的一些怪模怪样的野兽之后,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胡大海骑着一匹辽东产的骏马,沿着广袤的草地又向前飞驰了一帆,依旧没有丝毫有人烟的迹象。 他便与手下一起准备返回停泊船只的地方。 这一片大陆虽然土地肥美。 但荒无人烟,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再走下去也只是一样的荒凉。 胡大海率领手下沿着原路返回的时候。 忽然看到,在他们远处有一股澹澹的青烟,突然升起在荒野上空。 胡大海等人立刻大为惊奇。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胡关住或者王胡他们的人马。 但是在靠近之后,却看到是几个穿着野兽皮子的野人在生火烧烤猎物,并不是胡关住和王虎他们。 在这一片广袤荒凉的大陆上,竟然有这么一群野人存在。 胡大海他们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在悄悄靠近之后,胡大海掏出身上的佩剑,与一群手下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但是当他们看清那些野人手中的武器之后,心中的警惕心便大为放松下来。 因为那些野人手中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 不过是几根粗大的木头棒子,上面再镶嵌着一些锋利的石头。 就这么简陋的武器,别说是对付胡大海他们这些精兵强将,就连中原的老农民恐怕都是打不过的。 毕竟农民暴动的时候,手中还是有几个还是有一把粪叉,能够扎死他们的敌人。 这一群野人此时也凭借自己猎手的警觉性发现了胡大海他们。 野人大概有七八个人,他们看到胡大海有数百个人,在靠近自己之后立刻大惊失色,嘴里叽里呱啦的乱叫起来。 在看到胡大海他们在向自己靠近之后,这些野人立刻举起手中的木棒做出了一幅想要跟胡大海他们拼命的架势,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野人,偷偷的向后熘走,很明显是想去给自己的族人报信。 胡大海怎么可能让这个野人回去报信,他立刻亲自飞身上马,向着那个逃跑的野人疾驰而去,仅仅是一个呼吸的功夫,胯下的骏马就追上了飞奔的野人,胡大海一手擒拿把那个野人给硬生生抓到了马背之上。 这些野人似乎没有见过马匹,在看到飞奔的骏马之后,全都吓得六神无主,甚至有人扔掉手中的木棒,跪在地上冲着马匹不停的祷告起来。 面对逼近的胡大海等人,这些野人彻底放弃了抵抗,一个个匍匐在地。 仿佛是遇到了天上的神明一样,又害怕又虔诚。 胡大海这时候才发现自己马背上捉到的这个野人是一个小孩,年龄不过十多岁的年纪,长得瘦瘦弱弱,如同一个小猴一样。 胡大海在看清这个野人小孩的面容之后,心中更是惊奇,因为他发现这一些野人的长相竟然与他们这些大明人有八九分的相似,或者说除了衣着打扮不同之外在长相样貌上。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胡大海心中顿时惊奇万分,难道自己这是来到了海东的某个海岛上吗? 毕竟这些野人与那些女真各部,长得可是很像。 只不过要比女真人更加落后一些。 北平行都司。 朱瀚正在与周德兴、郭英、戚祥、罗贯中等一群将领们召开军议,主要内容就是在漠南草原上布置堡垒的进展情况。 罗贯中对于漠南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已经进行了统一的梳理,几乎每一个部落上都需要设置一到两个新型的棱堡,每个棱堡配备两百到三百个人,还有十门左右的小型火炮。 这个规模对于大明的财政来说,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毕竟如今大明的,税收已经是节节增高,光是几个市舶司的商税,就能够支撑一个北平行都司的所有军费开支。 “殿下,这棱堡的修筑虽然没有什么财力上的问题,但是人员上的缺口依旧是不足,从淮西、河南补充了不少的预备兵和军户,但依旧是严重不足!许多军户听说北平行都司设置的这些堡垒不分配土地,他们都不愿意来这里,后续招募几乎很难有人来了!”郭英对朱瀚说道。 作为淮西将领当中的有勇有谋的典型,郭英现在是北平行都司的副指挥,主要协助朱瀚在漠南草原上修新型棱堡的事情。 “我记得淮西河南一带有许多的军户家庭,都有好多个子女,除了长子,剩下的也没法继承军户身份,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来北平行都司,难道就是因为没有土地吗?”朱瀚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道。 其实这件事情,朱瀚还是低估了老百姓对于土地的炙热感情。 那些军户能够在战场上拼死作战,而不需要军官们用军法去约束,就是因为这些军户家中都有至少百亩的土地。 这一百亩土地可以让这一个军户全家老小衣食无忧,而且是能够传给子孙后代。 他们一旦在战场上投降或者处罚,那就极有可能被罚减土地或者直接没收土地。 军户对于这些惩罚非常的畏惧,所以才有了那么高昂的士气。 由此可见,土地对于军户士气的重要性。 所以朱瀚在北平行都司设置这些新型堡垒需要的驻防人员,哪怕是开出了每月三十个银元的高额薪水,却依旧没有招募到足够的士兵。 河南、淮西一代的军户都想要土地。 对于来漠南草原上当兵领军饷却不能分配土地并不太感兴趣。 整个淮西河南一带,仅仅招募到了一万左右的士兵,对于漠南草原上的堡垒战术来说,缺口依旧还有一万之多。 这么多人员的缺口,对于巩固漠南草原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不能在漠南草原上完善堡垒战术,那么就不能完全掌控漠南草原上的蒙古各部,就会为北平的留下安全隐患。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必须招募到足够的兵员完成在漠南草原上的堡垒布局。 “现在朝廷休养生息,许多百姓都已经不愿意再当兵打仗,他们对于当军户可能还有一些兴趣,但是对于来草原上当兵驻守堡垒却都是兴趣不大了。”周德兴也在旁边跟着说道。 几个人对于如何补充北平行都司紧缺的兵员都是一筹莫展。 毕竟草原上可变不出来什么耕地,也不可能划分草场给士兵。 不过,这难不倒朱瀚。 稍微思索了一下,朱瀚说道。 “既然中原的百姓不愿意来草原上,那就说明中原的百姓生活条件比较好,他们不愿意舍弃安乐的日子,来这里吃苦,那样的话,我们就找一些穷困地方的人,来到漠南草原上当兵不就行了吗。” 朱瀚的话立刻给了周德兴,郭英等人一个启发。 他们思索了一下,都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只不过从哪个地方去招募兵员,确实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用想那么多,我有一个现成的好主意,保证可以招募到又多又好的兵”朱瀚在他们疑惑的时候说道。 听到朱瀚的话,郭英、周德兴等人都是投来了问询的目光。 朱瀚所说的地方正是刚刚被大明攻下的辽东地区。 在辽东有许多的女真各个部落,他们生活在白山黑水当深山老林中,生活条件可谓是非常的艰苦,再加上因为有战乱的关系,女真人早已经练出了吃苦耐劳的习性,让他们去漠南草原上驻守城池防备蒙古人的话,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瓦剌人来了【求全定】 而且蒙古人曾经对女真各部统治残酷,让女真人在木兰草原上监视蒙古人,可以很好的防止他们勾结串联。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郭英等人的赞同。 他们现在已经清楚知道辽东各个女真部落的实力。 经过多年的生息繁衍,这些女真部落总数有好几十万人。 若是能够把女真人用来监视蒙古人,也可以削弱女真人。 周德兴笑着说道:“我听说那些女真人穷的很,招募女真人当兵,恐怕用不了一个月三十银元,我觉得,有个十块银元就族够了的。” 郭英等人对于这个说法,也都是很赞同。 毕竟,大明如今虽然有钱,但是给女真人同样的军饷总觉得有些浪费。 朱瀚却是并不想为了这么抠门,因为朱瀚还有自己的其他考虑。 整个辽阳行省的地盘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土地上没有多汉人,朱瀚必须要快速削弱女真人的实力,让大明在辽阳行省拥有稳固的统治力。 所以,把一部分女真人精锐调动出去,那就是一举两得的措施。 “不能少,就给他们每月三十块银元的军饷,与普通的大明士兵一样的待遇,不过他们必须要服从大明的教化,使用汉语汉名!” 朱瀚不仅要调动女真人,而且还要把他们同化掉! “殿下,女真人毕竟也是鞑子,让他们跟大明士兵一样的话,会不会让其他人不满?”罗贯中有些担忧道。 罗贯中作为北平行都司应昌卫指挥使,对于普通士兵的喜恶已经是非常清楚,他们都是嫉妒厌恶鞑子的,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 “放心吧,只要女真人对大明忠心,十年之后就不会存在什么女真人,只会有大明辽阳行省人!” 朱瀚对于大明同化蛮族的能力是非常的有信心的。 北平行都司的管辖范围原本不包含辽阳行省地区。 朱瀚立刻给老哥朱元章上书,把辽阳一带的管辖权也拿在了手里。 方便自己统一调度。 朱元章看到朱瀚的请求之后,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就直接同意。 不久之后,大明北平行都司发布募兵令,从辽阳行省招募一万名女真士兵。 凡是被录用的女真士兵,每个人都会得到三十块银元的军饷,而且衣食住行全部都有大明提供,女真人还会得到大明朝廷赐予的汉人户籍。 没错,朱瀚把汉人户籍当成了一种奖励,光明正大的写在了布告中。 此举之目的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大明的汉人户籍是非常高贵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获得的。 这些女真士兵在拥有汉人身份后,将会被赏赐土地房屋,让他们不再愿意回到原本的部落去过苦逼日子。 每隔几年招募一批女真士兵,用不了多少年,大多数女真部落的青壮年就会被掏空,留守在白山黑水之间的女真人就再也没有闹乱子的能力。 在大明强大的同化力量下,那些当兵的女真人将会很快接受自己的汉人身份,不会有谁再去管什么白山黑水的部落。 大明朝廷只需要移民填充,将会很快把辽东一带变成直辖领地。 将来不仅没有了东北的威胁,而且还将会获得一个缓解人口压力的北大荒宝地! 辽东,建州。 蒙元的辽阳行省地域广大,几乎囊括了整个东北地区。 大明击败蒙元之后,对于原本庞大的辽阳行省进行了重新划分,从南到北依次为辽东、松江、牙兰和黑水。 建州这里属于辽东行省,有许多的女真部落在此地生活。 这些女真部落虽然被称为女真,但是他们与被蒙古灭掉的金国女真人却没有什么传承关系。 大多数的金国女真人早就在蒙古和南宋的夹击中被消灭干净。 如今的这些女真部落,在当年金朝属于被女真人鄙视的野人部落。 所以金国女真人去中原享受花花世界,并没带上这些穷困落后的远亲。 阿其那和塞思黑是长白山脚下一个女真部落的兄弟俩。 他们原本过着打猎种地的生活,日子过得十分的苦逼。 因为打猎不仅充满危险,而且也不能保证成功率,往往是出门打猎一两天都没有收获。 在这一片苦寒之地,种地的收成也是少的可怜,只有辽河平原一带能够有不错的收成,可那里早就被蒙古人圈地为牧场和耕地,根本轮不到女真人去生活。 如今大明替代了蒙古人,辽河平原依旧不可能属于女真人。 阿其那和塞思黑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改变生活,原本他以为就要这样下去一辈子的。 命运却忽然就发生了改变! 洪武四年,四月。 大明军队在赶走蒙古人后,在长白山脚下设立了许多卫所,把周围的女真部落通通都管辖了起来。 阿其那、塞思黑兄弟两人的部落就属于大明建州卫管辖。 这大明管辖之下,女真人还可以继续上山打猎或者种地,但不能在各个卫所之间自由迁徙,必须要固定在一个地方。 如果女真部落想要迁徙地点,必须向大明卫所军报备。 在获得大明军官准许之后,女真部落才可以迁徙到其他地方。 否则,一概都以叛逆论处,轻则抓起来打鞭子,处罚作奴隶,重则整个部落都会被大明的军队剿灭。 大明军队的官兵们一个个盼军功都眼红了,哪个部落敢不听话,绝对是要全家被砍了脑袋换军功的。 茂密的树林中,一队穿着明亮铠甲的大明军队来到了山脚下这个女真部落。 女真部落的首领勐哥,一看到大明军队来了,立刻满脸堆笑的跑出来迎接。 “叩见指挥大人!” 勐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向大明军官磕头道。 这个军官乃是大明辽东行都司建州卫指挥使李成才。 李成才是淮西人,算是大明皇帝起兵的班底兵卒,累计功劳被任命为建州卫指挥使,在一众淮西将领中实在是不够看,但是对于辖区的女真部落来说,李成才那就是妥妥的土皇帝,谁要是敢有半分不敬,立刻就是人头落地! 对于勐哥的恭敬,李成才早已经是习以为常,他也没有让勐哥起身的意思,大大咧咧的环视了一圈这个女真部落,然后说道。 “英王殿下军令,准许尔等女真各部为大明从军效命,经辽东行都司和建州卫合议,你们脱沃部可以选出十人募兵,去往北平行都司效力!” 建州卫指挥使李成才的话,立刻在这个小小的女真部落里引起一阵骚动。 勐哥脸色一变,已经是有隐隐的怒容。 对于他们这些白山黑水的部落,历朝历代都是防范加利用。 特别是在辽金元三朝,更是把这些部落青壮一批又一批的征调上战场送命。 如今大明刚刚来了不到一年,就要他们部落出十个青壮去上战场,所有人都是极其愤怒。 只不过,勐哥等女真人知道大明军队强悍无比,就算心中再恼怒,也不敢发作。 “大人,我们部落丁口本来就少,十个青壮要是走了,剩下的女人和老弱可就没法活了啊!”勐哥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女真部落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彼此之间多有仇怨矛盾,哪一个部落一旦虚弱,立刻就会遭到其他部落的偷袭,哪怕明军坐镇建州卫,也很难保证各部之间不争斗。 脱沃部的男女老少,此时都已经围拢了过来。 想要向建州卫指挥使李成才求情,放过他们部落的青壮。 这种征调兵役往往都是九死一生,活着回来都是福大命大,十个青壮的损失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如今是大明天下,哪个部落敢造次,老子灭了他!” “英王下令,每个募兵先给三十银元安家费,每月军饷三十银元,谁要是不识抬举,别怪老子不客气!” 李成才打断了勐哥的话,直接甩出来募兵待遇。 “什么?三十个银元?” 勐哥听到这话,立刻就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如今大明刚刚发行了一种叫做洪武元宝的银币,三十个银币折算银子,就相当于五两银子。 这么高的军饷,对于女真人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 历朝历代的征兵,别说是给军饷了,就连自己的衣食都需要女真人自己准备。 如今大明募兵,竟然是给出这么高的军饷,整个脱沃部的女真人全都惊呆了啊。 阿其那和塞思黑兄弟也是露出来狂喜的目光。 这些女真部落每年用来交易的人参、貂皮、熊皮等货物,在建州城内也不过能够卖到三五十两银子。 现在一个青壮就能赚到五两银子的军饷,人人都是不想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大人,真的是三十个银元的军饷?”勐哥立刻问道。 李成才点点头,“那还能有假吗?英王殿下的军令,谁敢乱传!你们部落十个名额,要是三天内凑不齐人数,那我就不等了,把名额留给海西各部!” “凑的齐!凑的齐!”勐哥连忙说道。 这些女真人的反应,全都在李成才的预料之中。 三十银元的军饷,已经能够让这些女真人拼命了啊。 果然,这李成才等人走后,整个脱沃部的女真人们为了争夺这十个名额,一向团结的女真人竟然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在一番混战之后,这部落首领勐哥的主持下,鼻青脸肿的阿其那和塞思黑兄弟都被选了上。 大明的建州卫这两天之后,又派人来到了脱沃部。 对选出来的十个女真募兵进行了考校,在通过之后,留下了一大袋子的银币。 哗啦啦作响的银币,立刻让女真人彻底臣服。 有了这些银币,整个部落再也不会缺乏粮食、食盐、药材等救命的东西了啊。 这朱瀚的银币政策之下,整个辽东地区的女真人主动派出了他们最精锐的一万青壮,留守的各个部落在获得充足的银币后,一个个都是温顺起来,再也没有了各个部落彼此争斗。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明北平行都司就在辽东募兵一万多人,立刻填补了大量的空缺。 漠南,应昌府。 朱瀚亲自来到应昌卫,对罗贯中道:“只要记住我的策略,结硬寨,打呆仗,不轻敌冒进,哪怕是王保保亲自来了漠南,也不可能打下应昌!” “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不忘此策略!”罗贯中连忙说道。 大明在漠南草原的策略,就是以坚固的堡垒配合火器遏制蒙古人的机动性。 蒙古人对于这些堡垒无法迅速攻克,就会逐渐失去对漠南的掌控力。 等到漠南草原各部失去了反抗的心思,朱瀚就会使出后续的招数,彻底解决困扰中原王朝上千年的威胁。 朱瀚视察完了应昌府后,就先从海河口乘坐战舰去往了应天府。 最近发生了许多的意外,让老哥朱元章很是焦灼。 朱瀚必须要回去帮忙解决一下的。 朱瀚虽然暂时离开北平行都司,但是做好一切安排后,他并不担心有什么闪失。 他在漠南草原上的部署,让蒙元朝廷不敢有丝毫的勇气南下! 且不说那么多的明军堡垒,就光是上千里的辎重粮草,就让苟延残喘的蒙元朝廷无能为力。 毕竟,王保保手下的士兵许多都是汉人和女真人,他们可不习惯游牧民族的行军方式。 千里迢迢跑的漠南草原给明军送人头,这种蠢事王保保才不会做呢。 不过,老对手王保保忌惮明军的实力。 但另外一些蒙古人却并不知道明军的厉害,甚至觉得正是入侵大明的最佳时机! 。 。 漠北草原上,正是骏马膘肥体壮的时候。 一支数万人马组成的大军,正在草原上驻扎着。 “可汗,我去前面打探过了,那兰州的明军人马都已经后退的见不到了人影。” 一名梳着半秃发型的瓦剌人,正一脸兴奋的向大帐内的瓦剌首领脱里不花说道。 “好!” 瓦剌可汗脱里不花闻言,立刻就是高兴的拍掌叫好。 “这些中原人,都已经被美酒泡软了身子,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现在又已经彻底丧胆,变成了鼠兔一般的懦夫,看来这兰州城,也是马上就能攻陷了。” 一脸得意的瓦剌可汗脱里不花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得意的笑道。 他的胡子不仅卷曲,而且散发着黄色的光泽。 再加上一双碧色的眼珠,不像是一般的蒙古人,反而像一个色目人。 “可汗,咱们儿郎们已经是休养的差不多了,我看应该马上就率军追杀过去好了啊。”一名瓦剌部帅大声的喊道。 在几日前的交战中,脱里不花率领的瓦剌联军击败了轻敌冒进的东察合台汗国的兵马。 这一路追杀下来,东察合台汗国几乎是丧胆,足足逃跑了三百多里地。 瓦剌人也从俘虏口中知道了明军与东察合台汗国结盟的事情,自然就想要报复明军。 第一百六十五章 陈友谅的手段【求全定】 兰州城,仅仅是一个西北的小城池。 但是,对于漠北草原的瓦剌人来说,已经是他们知道的最为繁华富足的城池。 “不错,咱们是应该马上进攻,等到打下兰州城,肯定就有了过冬的粮食,还能抢到许多的女子和财货,足以让我们的族人好好吃上一年。” 瓦剌可汗脱里不花也是点头赞同。 一时之间,整个大帐内的瓦剌人都是兴奋的嚎叫起来。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兰州城破后,在城中尽情掳掠的样子了啊。 但是,正当他们极为高兴的时候,却是有人出言反对。 “可汗,兰州城去不得啊!” 瓦剌可汗脱里不花,本来已经把兰州看成自己嘴边的肥肉。 忽然听到有人反对,自然是大为不悦。 “为什么去不得?” 脱里不花扭头看去,发现反对者是一名投靠自己不久的部落首领。 “可汗,兰州城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城,但是也有着大大小小三十多敌台的城堡,就算里面的明军兵马没有了战多少,也绝对不是我们能徒手爬进去的。” 这个部落首领的话,倒是让众人清醒了一些。 是啊,他们这些漠北的瓦剌人,除了一身混不吝的冲劲儿之外。 还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攻城的。 毕竟,兰州城可不是小小的土围子啊。 “那不攻占兰州,我们岂不是白来了一趟?”脱里不花有些不满的说道。 “可汗,兰州城易守难攻,去了的话,就是白白死人啊。” 这个话立刻让其他的部帅谨慎了起来。 大家为了抢掠的时候,可以人人奋勇。 可是死的人太多的话,就算是抢掠了更多的额财富也是没有用处的。 环境恶劣的漠北草原上,一个部族损失了太多的丁口,那就是离着败亡不远了。 哪一个部族,没有一两个世仇呢? “我可是听说,兰州城里财货堆积如山,各种的布匹绢帛能铺满整个城池,金银珠宝也是无数,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啊?” 脱里不花有些不舍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后,那个部落首领摇摇头,向着脱里不花说道。 “可汗,你要是这样想,那就是真的大错特错了啊。” “错?有什么错?”脱里不花问道。 “可汗,如今中原的明军正在攻打漠南草原,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啊。” 这个部帅明显非常的有见识,说出的话完全都是瓦剌众人不曾想到的问题。 就连脱里不花也是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什么大好机会?”脱里不花问道。 “当然统领漠南各部的机会啊!” “统领漠南各部?”脱里不花说道。 “统领漠南各部,像当年成吉思汗一样,把瓦剌和漠南各部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明军。” “成吉思汗?” 脱里不花对于成吉思汗这个祖宗可是非常崇拜。 “那这个和打不打兰州城,到底有什么关系?”脱里不花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兰州城可不是一两个月能打下来的,就算等到冬天下雪,东面的明军不能来增援,恐怕也难以攻下来。” 只听这个瓦剌部落首领继续说道。 “这样的话,就要白白耽误了时间。” “还不如放弃兰州城不打,而是去收服周边草原上的各部,然后大家聚兵一起去攻入长城内,抢大都、山西一带的汉人。” “等到抢了之后,可汗的威望绝对要比打兰州高多了啊。” 脱里不花一听这个策略,顿时就是拍掌叫好。 “说的好,像成吉思汗一样统领草原,才是真正的英雄。”脱里不花高兴的说道。 “可汗,长城内的汉人城池,恐怕比兰州还要结实啊,岂不是更不容易攻打?”一名瓦剌部帅皱着眉头说道。 “呃,,,,这倒是有可能啊。”脱里不花立刻有些尴尬。 他转头又看向了那个瓦剌部将。 作为漠北的瓦剌人,脱里不花从来没有见过中原的城池是什么样子。 他只是在多年以前去过兰州城,一个方圆四里的兰州城,在脱里不花的眼中,就已经是刷新对于坚固城池的认知。 至于汉人的其他城池是什么样子,怎么去攻克,他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汉人的城池?兰州城我们都不攻打,为什么去攻打别的城池?”那个瓦剌部将笑着说道。 “不打城池?那怎么抢汉人的东西?”脱里不花与一众瓦剌人顿时大为不解。 “汉人富庶,就算寻常村落,都不比兰州差多少呢。” 脱里不花等人闻言,立刻贪心大起。 只听这个瓦剌部将继续说道:“我听说明军占据了漠南草原,在那里修筑了许多城镇,囤积了大批的粮草和财宝,只要可汗率领大军攻破这些明军营寨,不仅能够抢到大批物资,还可以聚集漠南各部突入长城口,抢掠那些汉人的村寨!” 蒙元一朝对于长城是根本不管理,导致长城有许多的破口,哪怕明军驻防后,也依旧没有来得及填补好这些缺口。 脱离不花等人一听,立刻决定率领瓦剌大军不打兰州了,而是去往东面的漠南草原! “好!那我们就这么定了,先打漠南草原上的明军,再杀进长城,抢光汉人的村寨!”脱离不花大笑道。 旁边的各个瓦剌首领也都是信心满满。 蒙古勇士们在草原上纵横无敌手,明军这漠南草原上修筑的小小营寨,必定无法阻挡他们的进攻! 只要拿下漠南草原,脱离不花既可以抢掠大明,又可以向北逼迫蒙元小朝廷,让忽必烈的子孙退位,把大蒙古汗位还给阿里不哥的子孙! 应天,大明皇宫。 朱瀚刚回来,就赶紧来到了宫内找老哥商议大事。 “胡大海等人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被风浪吹走了,还是遭了海难,黑水都护府没有人去主持可不行啊!”一见到朱瀚,朱元章立刻皱眉说道。 胡大海失去联络这么久,不论是黑水都护府,还是倭岛附近,那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朱瀚对此也很是无奈,“黑水都护府那里全都是野人女真和斡朗改等部落,必须要再多派一些兵马补充的!” 黑水都护府那里发现了不少的露天金矿,大明当然不可能放弃如此宝地。 在商定了增兵黑水都护府之后,朱元章又是问道:“七五,云南的段功派人来请求归附,想要让咱给他册封和援兵,你觉得要不要答应他?” 大理段氏一直都是蒙古人忠实的狗腿子,如今被陈友谅打得无处可逃了,才想起来向大明投靠。 朱瀚自然不会如此便宜他们,“可以给他册封,但是援兵什么得就免了,那里山高林密,光是行军就九死一生,可不能浪费我们大明将士们的性命!” “那你说怎么办?” “给段功一个官职,再告诉他如果他能打败陈友谅,反攻回云南,那大明就从贵州出兵支援,否则就让他继续向西南撤退,那里的缅甸人、邦牙人都可以利用,我大明可以从海路支援一些物资!”朱瀚说道。 因为害怕大理段氏死灰复燃,陈友谅对于段功的态度是穷追勐打,如果能够利用段功把陈友谅给引入缅甸的丛林,将会大大削弱陈友谅对西南的威胁。 大明如今拓展海路航道,已经基本掌握了再缅甸西南的一些航线。 只要段功可以牵制陈友谅,那大明就会给支持。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陈友谅和段功两败俱伤。 “好!那咱就这么干!” “咱明天就召见段功的使者,封段功为大明云南总管!” 朱瀚和朱元章二人都觉得大理段氏在云南根深蒂固,肯定能给陈友谅不少麻烦。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如今的段功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攻云南的信心。 甚至于,段功此时连云南的一寸土地都没有了啊! 大西南。 缅人领地,野人谷。 这里遍地蛇虫毒物,光是行走就非常的困难。 段功原本是想要把陈友谅的汉军引诱至此,然后进行伏击。 但是,段功他们万万没有想到。 陈友谅的汉军竟然能三天三夜穷追不舍,连给段功布置伏击的机会都不给! 汉军一直追到了段功军后方发起夜袭。 一番交战之后,段功大败! 段功结盟的缅甸、邦牙等联军也是大败,各军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就连缅甸大王莽黑大王,都是被汉军所俘虏。 如今缅甸人的莽黑大王,正一副绵羊状的跪在大汉皇帝陈友谅面前。 “莽黑,你现在已经兵败,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 望着地上不停磕头的缅甸莽黑大王,陈友谅冷冷的说道。 只听旁边的一个缅地翻译把话一转述,那莽黑大王更是吓得浑身颤抖,仿佛是在筛糠一般。 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然后又是一通磕头。 “他说了什么?”陈友谅向翻译问道。 “回禀陛下,这蛮酋说,他恳求陛下放他一条活路,回去之后,绝对不会冒犯边境,不敢再踏入河东半步。” 这里的河东,就是指的缅甸东部的云南一带。 在缅甸人语言中,都是把这一带叫做河东。 “哼,这个蛮子想的倒是美,好不容易击败了他们,还想着毫发无损的回去吗?”陈友谅不屑的说道。 这一次对于缅甸蛮的攻打,让陈友谅心中很是窝火的。 虽然这些蛮子的战力很是稀烂,没有像样的铠甲武器,也没有什么很强的战术。 但是一路追击,因为山林瘴气损失的兵员,却是战损的好几倍。 这让陈友谅不禁有些后悔,缅甸是一个大坑,让他很是惆怅。 情况不明之下,又怎么可能放莽黑归山呢? “陛下,这个蛮酋莽黑说,他愿意用儿子做人质,再把女儿嫁给陛下,以此来换取自己的性命,从此以后绝对忠诚。”翻译又是说道。 “他真是这么说的?” 经过几战,他对于缅甸的实力已经有了解,若是能得到莽黑的效忠,那就相当于掌控了十多万的人口。 对于偏远的缅甸一带,陈友谅也没有多余兵力真的实行统治。 “陛下,这莽黑的确是这么说的,小人不敢胡说。”翻译立刻说道。 陈友谅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告诉他,我可以饶他不死,不过却要先让他把诚意拿出来。” 翻译又是一通讲,旁边跪着的莽黑大王顿时又是一阵激动。 “陛下,他说愿意听从。” 陈友谅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然后说道。 “告诉他,本帅可以让他给后面传信,先把人质给送来,再奉上缅甸的户册和地图,然后再说放人的事情。”陈友谅说道。 翻译和莽黑大王又是一顿比划,而后转身说道。 “陛下,这个蛮酋说,他们没有户册和舆图,人质什么倒是可以马上送来。” 陈友谅一听,立刻有些暗笑。 自己还是有些太不严谨了啊。 这些缅甸的蛮子,根本连文字都没有,还都是结绳记事的落后模样,怎么可能有什么户册和舆图。 “没有户册倒还好说,可是没有地图,这密林沼泽的,我怎么行军取追击段功?” 旁边的几个部将都是小声的嚷嚷起来。 “陛下,我看这个蛮酋在耍滑头,干脆一刀砍了他,咱们继续追杀过去。”一名部将说道。 “对啊,陛下,这些缅甸蛮弱得很,只需要杀服就可以了。” “陛下,咱们已经过了南中群山,我听说只要继续前行,就是一片大大的河谷平原,根本不用担心路途问题了。” 面对这些部将们的请战,陈友谅却是摆摆手制止了。 “缅甸遍地瘴疠,比十万大军还要难对付,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其中前方的河谷平原,最是瘴疠纵横之地,本地的缅甸人都不敢在此久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陈友谅对于缅甸的风土人情,可是提前做了许多的准备。 缅甸地处湿热,跟中原的气候是完全不同的。 在中原一带,有水的平原都是一等一的好地方,不仅是土地肥沃,还是丁口密集的富庶之地。 但是在缅甸这里,却是绝对不一样的情况。 从野人谷往南的千里河谷,虽然是一片平原,但却是常年湿热,瘴气最胜的地方,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告诉莽黑,要是没有地图,就派人前方探路,准备向导和马匹。”陈友谅说道。 莽黑大王得知陈友谅的命令后,立刻就是涕泪横流的答应了下来。 。 。 在野人山大败后,段功率领上万残军逃走。 面对身后穷追不舍的陈友谅,段功如今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理段氏出逃 “总管,我们向南跑吧,可以沿着大河顺流而下,那里的平原有不少缅甸人可以利用!”一名部将开口劝道。 “不行,缅甸人已经不可信任了,听说缅王莽黑被陈友谅俘虏投降了,我们再去缅甸人的地盘,岂不是等死嘛!” 另外一些将领立刻坚决反对。 野人山一败,段功彻底失去了缅甸、邦牙等盟友。 如今南面去不得,剩下的唯一逃跑路线就只有向西了啊。 可是西面的地理人文情况,段功他们一点不了解,无奈之下,只能找来了几个缅人询问西边儿的情况。 缅人告诉段功他们,说在西面有一个孟加拉国。 其国人民黑瘦可欺,国中邦城林立,军队很不堪战,又生产稻米、黄麻、香料等宝物。 对于缅人来说,隔壁的孟加拉地区一直都是高于他们的文明存在。 缅人一直都是以羡慕的眼光看待孟加地区的。 但是要想进入孟加拉地区,就必须要渡过前方的大河。 段功率领众人向前方查探,果然是遇到了一条非常巨大的河流阻挡了去路。 众人顿时又是陷入纠结。 陈友谅的汉军已经进驻了在野人山北,一旦有什么变故,顷刻就可以杀来。 “这河流实在是又宽又急啊!” 一旁的大理部将杨无敌说道。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军中补给的缺乏必须要抓紧补充。 众人都是齐齐望向了段功。 段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是站起来神来。 他目光坚定的对众人说道。 “如今前方敌情不明,绝对不可贸然行事!” “但若是不渡河搜寻,军中补给就要断绝。” “所以,要有人充当先锋渡河,去探寻一番前方的军情,然后寻一处合适的地方渡河西进!” 段功的话深的众人的心。 可是,让谁充当先锋却是一时没有人应声。 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域,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凶险啊。 段功见众人都是不肯应声,便打算亲自点将。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主动请缨。 “总管,杨某愿意前往!” 说话的人正是刚刚的杨无敌。 “杨兄弟果然是勇气过人,本将那就把这件事托付给你了!”段功毫不客气的把任务交给了杨无敌。 杨无敌乃是云南摆彝人,世代都是大理段氏的部下。 所以,杨无敌才会不畏艰险。 段功命令众人日夜赶工制作了一批木筏,算是给杨无敌渡河的工具。 就算是紧赶慢赶,也只是做出了只够运送五六百人的木筏。 最后为了运送马匹辎重,又是再等了好几天。 但是,随着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却让众人不敢再耽搁。 等到暴雨听后,杨无敌就亲率五百大理骑兵渡河。 这难以琢磨的鬼天气,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场两三个月时长的大雨。 在一个清晨,数百艘木筏向着大河对面而去。 刚刚出发,一架木筏就是发生了倾覆。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死伤,但还是众人心中都是情绪低沉了下来。 特别是杨无敌的心中,更是充满了忐忑。 “不知道河对岸的孟加拉人,到底是有多少兵马在严阵以待!” “若是孟加拉兵马太强的话,凭借我摆彝的本领,损失个三成兵马,应该肯定能逃出来的。” 望着宽阔的河面,杨无敌愁眉紧锁,把一切不好的可能都是提前想了一遍。 。 。 正当杨无敌在渡河的时候,在大河对岸。 巴摩罗丹作为孟加拉东部的一名城主。 每逢雨季结束的时候,都是要出来巡视一圈自己的领地的。 作为高贵的刹帝利人,巴摩罗丹领地内有上百个村落,大概有数万领民。 在孟加拉一带,算的上是实力强劲的王公。 就连刚刚入主孟加拉地区的德里苏丹国王朝,也都是把巴摩罗丹好好封赏了一番的。 但是,就算是他有这么高贵,且又强悍的实力,却依旧有些不长眼睛的野蛮人来捣乱。 就在不久之前…… 巴摩罗丹在明河东岸的领地遭到一群来自东面野蛮人的袭击占领。 巴摩罗丹知道,东面的丛林一带生活着一群蛮子,叫做什么缅人。 他想着,如今雨季已经结束了。 自己就可以集结手下的领民组成强大的军队,去把对岸的野人给赶走。 巴摩罗丹想着,凭借自己领地内的数百名彪悍的武士,足以消灭那些胆大妄为的骠国人。 到时候就把他们统统俘虏过来做奴隶,让他们与那些下贱的‘不可接触者’世世代代为奴隶。 “尊贵的主人,前方就是白象城,那里的人说在河对岸能看到那些野蛮人出没的影子!” 正当巴摩罗丹想的出神的时候,旁边的一名脸色黝黑的胖奴仆笑着脸说道。 胖奴仆的黑脸因为笑的太用力,几乎拧成了一朵菊花。 巴摩罗丹却是丝毫没有瞧奴仆一眼,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所谓的白象城,其实不过是一个竹木围墙的小寨子,居住着上千口人,在天竺的神话传说中,这种规模的小寨子那就是‘城池’的范畴。 否则,上古时代动不动就是几百万个城池、几亿规模的人口从哪里来。 “真是不像话!” “白象城的那坨鲁为什么没有前来迎接?” 巴摩罗丹对于白象城的领主如此不敬,已经是非常的生气。 “主人,可能那坨鲁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吧,毕竟河对岸可是有凶残的野蛮人袭击。” 旁边黑胖的贴身奴仆说道。 “那坨鲁不懂得尊重我这个领主,那就要得不到梵天神的赐福,下辈子就是要当首陀罗的!”巴摩罗丹恨恨的诅咒道。 旁边的几个奴仆一听,都是暗暗窃喜起来。 那坨鲁下辈子要是当首陀罗,那就是不能再给主人当管事了,岂不是早早给他们预留了一个位置? 这种下辈子的升迁机遇,平常人若是认真的想,肯定是脑子里有什么毛病。 但是在天竺次大陆这个神奇的地方,却是众人深信不疑的问题。 高贵的主人,下辈子还是主人。 管事一样的狗腿子,下辈子还是管事,继续干着狗腿子。 他们这些奴仆,依旧是当什么奴仆。 而他们这些奴仆,只要这辈子勤勤恳恳当牛做马,那下辈子空缺出来的‘狗腿子’位置,就有可能落到他们头上了。 “派人去召那坨鲁,我要在看到白象城的楼尖顶之前,让他亲吻我的脚趾来迎接他的主人!” 巴摩罗丹派了两个奴仆去召那坨鲁前来亲吻自己的脚丫子,然后他就下令就地休息了起来。 毕竟方圆上百里的庞大领地,足以让巴摩罗丹一行人疲累了。 在两个仆人非常用心的打扇之下,巴摩罗丹悠哉的躺了下来。 他一边乘凉休息,一边想着过一会儿如何收拾那个不知道礼数的那坨鲁。 “一个下等人,失去了对于主人的尊重,就是对梵天神的亵渎!” “谁敢对梵天神不敬,那死后必定要下地狱,来生当一辈子的最最低贱之民.” 巴摩罗丹滔滔不绝的向旁边奴仆们说着。 过来好长时间之后,巴摩罗丹已经休息的差不多的时候,前方的道路上跑来了两个人影。 远远的望去,应该就是巴摩罗丹派去召唤那坨鲁的那俩奴仆。 “那坨鲁,这是想要找死啊!” 巴摩罗丹远远望去。 根本没有发现白象城管事那坨鲁等人的身影,不禁心中大怒。 “我的派席尔在哪里?” 巴摩罗丹向着身后一声呼唤。 “尊贵的主人,您的派席尔随时待命!”一名碧眼卷发,皮肤相对白皙的大胡子武士大声应道。 这个一脸凶悍的孟加拉武士,和巴摩罗丹一样,都是出身高贵的雅利安人。 虽然也称呼他为主人,但却不是什么奴仆一类,而是属下封臣的武士。 派席尔,是孟加拉人对于勇敢武士的称呼。 这些派席尔武士,继承了当年雅利安先辈的传统,从小都是学习各种武艺,乃是维护梵天神的存在。 巴摩罗丹这一次出来,随行带了两百名派席尔武士。 如今那坨鲁非常不敬的行为,已经是让巴摩罗丹起了杀心。 两百名派席尔武士,足以让那坨鲁的家族覆灭。 对付这些下等人,就得用一些必要的武力。 可是,当那两个奴仆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时候,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巴摩罗丹大为意外。 “主人,不好了,白象,白象城。 。” 一名黑瘦的奴仆气喘吁吁的说道。 “白象城到底怎么了啊?“ 巴摩罗丹飞起一脚,踢翻了这名结巴的奴仆,厉声喝问道。 旁边的黑胖子贴身奴仆立刻掏出一张干净的白色麻布擦拭巴摩罗丹的鞋子。 高贵主人的鞋子,接触了下等人,那也得需要洁净的。 “大河对岸的野蛮人,骑着马跑过来了。”另外一名奴仆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野蛮人渡河了?”巴摩罗丹一听大为吃惊。 要知道,东面的那些野蛮人,可是很少有胆量待这么长时间的,更何况是渡河来攻击。 “主人,那些野蛮人包围了白象城,城外有不少的尸体,已经没有人敢出城了。” 听到奴仆的话后,巴摩罗丹只感觉脑子里嗡嗡的。 坏了,坏了啊。 野蛮人竟然敢渡河围攻白象城,而且是围的水泄不通,那肯定得是有好多好多。 至少得有一万人吧。 再少一些,也得有个五六千人吧。 否则,怎么可能把白象城包围起来呢。 “包围了白象城,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巴摩罗丹问道。 自己身边只有两百个派席尔武士,就算是一个打十个,也对付不了那么多的野蛮人。 不过,在撤退之前还需要把敌人数目问个清楚的,也好回去召集大军前来。 “最少得有两百个,全都是骑着马,把白象城门守得严严实实。 。 ”那名黑瘦的奴仆说道。 “什么?有多少人?”巴摩罗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啊。 “两百个,全都是骑兵。”奴仆说道。 巴摩罗丹一听,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该死的奴隶,竟然敢戏弄我!” 巴摩罗丹又是狠狠一脚。 区区两百个骑马的野蛮人,竟然就把白象城包围了。 而且城外有尸体的话,也就是说明那坨鲁战斗还失败了,这才退守。 “那坨鲁,不仅没有本领,没有想到连胆量也没有,区区两百个野蛮人!” .......... 望着眼前并不算高大的围墙和碉楼,杨无敌此时有些后悔。 他后悔的是,自己应该早一点发起进攻的。 若是在城门还没有关闭的时候,就率领部众发起冲击,说不定现在已经把眼前的这座城镇占领了,毕竟里面的守军是那么的软弱不堪。 “昂白,刚刚的俘虏说,这城中的守军还有多少?”杨无敌转头向身后的一名黑瘦的缅人仆从问道。 这个仆从通晓一些孟加拉人的语言,算是随军的翻译。 “主人,刚刚那个孟加拉人说,城中大概有五百守军,刚刚已经被您率军冲锋杀掉了一半,还有大概两三百人,再加上里面的男人,总共不超过一千人。”骠国奴仆昂白说道。 杨无敌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 在他们刚刚渡过宽阔的河面,行进了没有多少距离,就看到了眼前这座不大的城寨。 城中的守军在发现了杨无敌的几名前锋之后,立刻出动了数百人阻击。 杨无敌将计就计,亲自以自己为诱饵,引诱敌人追击远离了城寨。 随后,隐藏在两侧的摆彝骑兵策马冲出。 素来彪悍的摆彝骑兵先是用弓箭射杀。 随后又是以刀枪追杀顷刻崩溃的敌人,一场儿戏般的战斗,很快就决出了胜负。 出城的守军只有十几个人骑着骏马逃回了城内。 要不是杨无敌他们的坐骑远远不如,也根本不会让这十几个人逃脱。 “早知道这些孟加拉人这般不堪战,就应该直接杀入城内的。” 杨无敌有些后悔的说道。 “将军,里面的黑夷已经是吓破了胆子了,咱们不如在周围先抄掠一番,再顺便找一些合适的渡河地点?” 随行的部众们也早已经看穿了,孟加拉国这些黑黑的蛮夷,根本就是一些连骠国人都不如的软弱之辈。 区区一场小败,就已经让他们当了缩头乌龟。 这种货色,跟本不可能阻挡对岸的大军渡河。 “不可轻敌,这不过是一处小城邑,若是有黑夷主力前来,我们又没有聚合一处的话,人生地不熟的跑都跑不了。” 杨无敌摇摇头拒绝了部下想要四处抄掠的提议。 经过刚才的战斗,杨无敌发现这些孟加拉人的马匹都非常的优良,简直跟当年在秦陇听闻过的西域千里马一般厉害,不过是甩两下鞭子,就把他们这些摆彝给远远抛开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印度段氏【求全定】 若是遇到了狂飙突进的这种骑兵,自己这些人若不能抱团,只怕是跑都跑不了的。 “先去给后面大军报信,就说这里已经没有强敌,可以尽快渡河。” 杨无敌安排人回去报信之后,就决定先在敌人城寨外面游弋一番。 如果能搜寻到有价值的财货当然更好,否则的话,也得让城中的黑夷不能外出求援。 不过,虽然城中的敌人没有外出求援,但杨无敌却还是等到了敌人的援兵。 几名在外游弋的部众急匆匆的来报。 “将军,从西面来了一群骑兵,约有两三百骑,另有大股步兵跟从,看起来颇为严整!” 一听到这个消息,杨无敌顿时就一阵惊讶。 他既没有看到围城中有人突围报信,也没有看到升起什么狼烟烽火,敌人的援兵怎么就到了呢? 看来,这些黑夷孟加拉人不可小觑啊! “看来不能掉以轻心啊!” 杨无敌很快打起精神,召集部众都聚拢在周围。 若是没有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打,就匆匆逃跑的话,他杨无敌还做不出这么没胆子的事情。 他已经想好了,若是敌人实在是难啃。 那就率部众原路撤退返回,在那里他预留了一些暗哨伏兵,应该可以阻拦追兵。 很快,随着不远处一阵嘈杂的人马嘶鸣,数百名骑兵就出现在了大路上。 “竟然都是些上等良马!” 杨无敌等人远远一瞄,就全都被敌人的坐骑给吸引。 那些骏马身形修长健硕,真是一如天马一般。 在距离不远不近的位置,那些黑夷援兵也是停住了脚步。 此时,原本一片沉寂的城寨中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很显然,在看到援兵到来后,先前吓破胆子的孟加拉人又恢复了精神。 只不过这种精神还没有战胜刚才的恐惧,并没有什么人马出城来与援军形成夹击之势。 “将军,快看!” 一名部将伸手一指,杨无敌看到敌人阵中跑过来一名没有带兵器的骑兵。 瞧着模样,应该是要传什么口信。 随时准备爆发战斗的双方,都是很默契的保持了安静。 当这个半张脸都被胡须遮蔽的孟加拉人来到跟前,杨无敌又把骠国人昂白充作了翻译。 这个满脸黑毛的孟加拉使者叽里呱啦一通,表情很是嚣张高傲。 待到他闭嘴之后,昂白立刻向杨无敌转述道。 “这片土地是德里苏丹国、东孟加拉王公、帕加因总督巴摩罗丹的土地,你们这些丛林里的野蛮人,若是立刻扔掉武器下马投降,便可以准许你们以奴仆的身份为今日的罪行赎罪,以换取巴摩罗丹大人的仁慈宽恕!” “否则的话,强大的派席尔武士就会用他们的战马踩碎你们的头颅!” 听到这一通不甚通顺的转译后,杨无敌已经是皱起了眉头。 他并不知道什么‘德里苏丹国’‘东孟加拉王公’‘总督’之类的玩意儿是什么东西,但却能听出话语中的狂傲自大。 一些猪狗般的黑蛮夷,竟然也敢说这么狂妄的话。 杨无敌见到敌人人数并不多,决定先试探一把。 若是能讨到便宜,那便是最好。 若是敌人太强悍,那就绝不恋战,立刻后撤。 反正敌人的骑兵人数与自己相当,只要敌人上当,胜算也并不是太小。 杨无敌思虑一定,立刻摆出一脸的冷峻。 “哪里来的黑蛮夷,见到大理大军,不仅不乖乖投降,反而还敢口出狂言!” “来人,给我把这黑毛脸的耳朵割下来,让他长长记性!” 随着杨无敌一声令下,两个摆彝人一左一右把那黑脸孟加拉人按倒在地。 ‘察!’ 随着两声短刀出鞘一闪,这个黑毛脸的孟加拉人一双耳朵就落到了地。 ‘啊! ’ 被割掉耳朵的孟加拉使者痛苦的哀号。 “放他回去,让他带信,那些黑夷今日若是不投降,那就战后把他们每个人耳朵都割下来!” 杨无敌决定先激怒敌人。 巴摩罗丹望着面前鲜血淋漓的奴仆,心中的怒火已经是如同火山一般爆发。 “这些可恶的野蛮人,我要把他们全都栽到地里,用大象踩烂他们的头颅!” “我的派席尔勇士们,今日必须用他们的血来洗刷这个耻辱!” 他右手一挥,便下令让身后的派席尔武士们准备开始攻击。 既然那些野蛮人不肯跪求自己的仁慈,那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残忍。 “我的主人,后面的步兵刚刚赶过来,是不是再让他们先休息一下?”一名派席尔武士头领说道。 那些可怜的步兵一路急行,此时刚刚抵达尚未恢复体力。 “区区这么点野蛮人的骑兵,不必等什么步兵了,你直接带领他们冲锋,只要一个回合就足以!” 巴摩罗丹已经是等不及了啊。 他恨不得立刻就看到那些狂妄的野蛮人被打倒在地。 “遵命我的主人!” 那名派席尔武士首领一想此话也是有道理。 他们这些派席尔武士从下练习武艺,对付人数相当的野蛮人肯定是手到擒来。 “所有人听令!” “准备随我进攻!” 随着几声令下,大约两百名强壮的派席尔武士立刻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杨无敌也已经是看到了敌人的动向。 “呵呵,这些黑夷竟然颇有些气势。” 他看到敌人骑兵行进布阵颇有些章法,不是那些只会一拥而上的山贼土匪。 “佛奴,带一队人马先去招呼一下,不可让他们如此从容的列阵。” 杨无敌向身后的儿子杨佛奴命令道。 “遵命,大人!” 杨佛奴毫不迟疑的应声领命。 随后他便率领十几个骑兵迎着敌人冲了上去。 疾驰的骏马开始的时候直冲敌人正面,但是随着距离的接近,却忽然向着敌人的左翼掠去。 双方的距离很快就接近到了几十步。 杨佛奴率先射出了第一箭,其余人紧随其后纷纷弯弓疾射两发。 “嗖!” “啊! ” 随着弓弦声落,对面的孟加拉人阵中发出了几声惨嚎。 几乎只有一件厚硬黄麻袍子的孟加拉步兵,根本没有什么抵抗的可能。 杨佛奴率领骑兵如此反复三次,当孟加拉人阵中试图用弓箭反击的时候,他们已经是又跑到了正面的位置上。 这些弓马娴熟的摆彝骑兵看到敌人反应很是迟钝,纷纷直接把羽箭射向了正面的骑兵阵中。 仅仅是一次掠过,就有数十支羽箭落下。 啊的一声惨叫。 这些派席尔武士哪怕有甲胃保护,也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无死角的防护。 很快就有两个倒霉蛋被射中,其中一个被直接射中了眼窝,当场就扑倒死掉。 “这些野蛮人,究竟是哪里来的,竟然能这么熟练的骑射!” 巴摩罗丹看到十几个‘野蛮人’骑兵,就已经把自己的军队闹的一阵混乱,心中的震惊简直是无以言表。 在他的印象中,那些东方丛林里的骠国野蛮人,根本就是很少有骑兵,就算是有一些矮小的马匹,也不过是一些跟驴子一样的驮马,根本没有什么骑射啊。 瞧着这些野蛮人娴熟的骑射技艺,巴摩罗丹脑海中想到了西北草原上的那些贵霜人。 “没有时间浪费了,立刻开始进攻!” 巴摩罗丹催促着下令进攻。 他手下的派席尔武士们可没有什么厉害的骑射水平,他们擅长的都是用长矛和刀剑冲锋。 这才短短一眨眼的时间,己方的损失就已经让巴摩罗丹很是愤怒了。 “遵命,我的主人!” 负责领兵的部属立刻就是摆开了立刻冲杀的架势。 眼看着面前的敌人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杨佛奴等人却是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 杨佛奴已经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些黑啦吧唧什么孟加拉国骑兵,也不过是比酒囊饭袋强一点罢了。 “竟然连骑射都没有什么人,马上的武艺肯定也不过是寻常。” 杨佛奴率领部下又是左右呼喝骑射,很快,就在两侧的步兵之中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又是一声号令响起,此时孟加拉人的骑兵终于是开始催动出击了。 杨佛奴见状,也没有直接撤退,而是直接转到了左翼,想要从侧面继续射杀。 一群派席尔贵族武士们,也终于是忍受不了,十几个人脱离了队列,向着杨佛奴他们直接冲杀过来。 “找死!” “嗖!” 杨佛奴不屑的嘲笑道,随手就是回身一箭,当先的一名派席尔骑兵坐骑中箭。 吃痛的骏马发狂了起来,把马背上的主人竟然掀翻了。 那名高贵的派席尔武士左脚被皮革的马镫缠住,狂奔的骏马把他倒拖在地上。 凄厉的哀嚎声中,这名派席尔骑兵的性命多半是难以保住了。 随后,这些摆彝骑兵又是几发速射,刚刚还心火高涨的派席尔骑兵就全都铩羽而归。 “冲,冲,冲上去!” “踩死这些该死的野蛮人!” 巴摩罗丹又是一阵焦急的催促着。 他们的战鼓也是受到了梵天神的祝福一般,发出了令敌人胆寒的节奏。 巴摩罗丹向前方望去,那些派席尔骑兵已经全部投入到了这次的冲击中。 早已经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杨无敌,此时也已经陷入了沉思。 “这些毫无胜算的蠢蛋!” “全都随我冲杀,给贼人最后的一击。” 杨无敌刚刚已经发现,这些孟加拉人的骑兵跟本没有什么骑射。 没有骑射的技艺,也就是很有可能意味着不能有双手操弄长兵的本领。 在疾驰飞奔的马背上双手用兵器,跟单手用兵器的骑兵很难抵抗的。 随着杨无敌的一声令下,二百名摆彝骑兵四散开来,与冲杀上来的孟加拉骑兵展开了缠斗。 这些摆彝骑兵都是习惯于骑射,等到机会合适的时候,才会展开冲锋。 而对面的孟加拉骑兵,则都是一群贵族老爷,平日里习练武艺最大的用处就是欺负一下农奴和土匪。 而农奴和土匪却都是没有什么骑射技艺的。 哪怕他们的马匹更加优良,也很难冲到跟前。 而随着一声声的弓弦响声,不断的开始有孟加拉人的派席尔勇士落马。 “啊!” “啊!”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原本士气高昂的派席尔勇士们开始慌了啊。 他们只想着加快马速,追上那些可恶的野蛮人。 只要追上他们,高贵的派席尔武士将会用手中的刀剑复仇。 因为他们相信,这些精通骑射的野蛮人肯定都是一些不敢近战的懦夫。 “我的派席尔,你们快一点加速啊,马上就要追上了啊!” 在后方远远观战的巴摩罗丹已经是紧张了起来,丝毫没有了开始之前的心态。 终于在所有孟加拉人的期盼中,那些可恶的野蛮人终于是胆怯了,面对派席尔勇士的逐渐逼近,野蛮人骑兵终于是仓皇的往后方撤退。 “哈哈,这些软弱的野蛮人,真是一些懦夫。” 巴摩罗丹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的无接触交锋实在是有些难看,若是不能把那些野蛮人逼退的话,实在是有损自己的威严。 想到这里,他又是看了一眼前方的战场。 在那里至少有几十名派席尔勇士不能再战斗了,不是因为被射中受伤,就是因为被射杀了坐骑。 巴摩罗丹看到这些,心中一阵强烈的肉疼。 对于高贵且善战的派席尔勇士来说,这可是相当大的损失。 最起码战后的赏赐,将会是巴摩罗丹一项很大的损失。 “主人,那些野蛮人已经逃跑的没有影了,咱们要不先进城吧。”那名黑胖奴仆笑着脸说道。 如今他们周围都是一些寻常的农奴兵,没有了派席尔武士在周围,的确是不如进入白象城内安全。 “再等等,我要等到派席尔们带着那些野蛮人的头颅回来,然后再进城!” 巴摩罗丹翘望着前方。 派席尔勇士们追击野蛮人已经是跑得很远了的。 按照巴摩罗丹的估计……用不了多久派席尔勇士们就会追上那些野蛮人,然后就是一场痛快的杀戮。 想到这里,巴摩罗丹立刻就是有些激动。 他轻轻一挥手,便命令往前跟进。 巴摩罗丹希望能近距离一睹派席尔击杀野蛮人的风采。 整个队伍向着前方快速开进。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巴摩罗丹他们已经隐隐约约听到前方激烈的交战了。 惨烈的吼叫,再加上高亢的马嘶,让整个战场上都是充满了胜利的味道。 巴摩罗丹心情大好,派席尔武士们肯定是杀戮的兴致高昂。 一定是这样的。 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多响亮的孟加拉语的呐喊呢。 忽然,随着一阵马蹄声由前方传来,巴摩罗丹看到十几名派席尔武士向着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 “尊贵的主人,是派席尔们来报捷了。”旁边的黑胖管事说道。 巴摩罗丹并没有应声,一个奴仆的话根本不值得自己去回应。 他一脸微笑,准备接受一场崇高的胜利。 但是,随着那几个骑兵距离的逼近,巴摩罗丹远远望见似乎并没有想象中胜利的喜悦。 他们的脸上反而是挂着无尽的恐慌。 “败了,败了,野蛮人来了!” “前面有埋伏,快跑啊!” 这几个派席尔骑兵神色慌张,手中的长矛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去了,只是一个劲儿高喊着。 “什么,败了?” “不可能!” 巴摩罗丹听到之后,立刻就是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高贵且勇武的派席尔武士们怎么可能被一群野蛮人击败?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诸葛行军散 这一定是一个荒谬的玩笑。 他刚想要让那几个派席尔武士亲自过来解释一下,却忽然发现那几个派席尔武士似乎是真的慌不择路了。 他们竟然无视了正前方巴摩罗丹所在的中央方阵,拨转马头从旁边绕了过去,然后向着两侧逃跑了。 逃跑了! 高贵的,且勇敢的派席尔勇士们竟然逃跑了? 这一下,不仅仅是巴摩罗丹慌张了,就连周围的奴隶兵们也都是更加慌张了起来。 “野蛮人!” “野蛮人真的来了!” 忽然,不知道阵中哪一个人喊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是齐刷刷的望向前方。 只见在刚刚十几个派席尔武士出现的地方,冒出来了一大群的野蛮人骑兵。 这些野蛮人的骑兵高举着兵器,开始在不远处列起阵型了。 很显然,他们真的在刚刚战斗中击败了派席尔武士。 “主人!快跑吧,野蛮人似乎真的取胜了。”黑胖管事双腿颤颤的说道。 “我是高贵且虔诚的。 。” 巴摩罗丹的这句话刚刚说道一半,忽然在身后的步兵之中发出一阵哄嚷声。 随后就出现了慌乱的逃兵。 “快跑,快跑啊。” 随着惊慌的响亮声音,巴摩罗丹身后的步兵们彻底崩溃了啊。 许多步兵丢弃了沉重的器具和武器,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一片的土地。 “这,这。 。” 巴摩罗丹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所有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他还没有来记得转换过来心境。 “呜呜!” “呜!” 随着一阵响亮且陌生的号角声响起,刚刚列阵完毕的野蛮人骑兵们开始了冲锋。 只见他们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向着巴摩罗丹的位置冲杀过来。 在行进的过程中,这些野蛮人骑兵忽然向着两侧展开。 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样,要把巴摩罗丹他们一网打尽。 “主人,主人!” 旁边的黑胖管事已经慌乱的快要晕过去了,不停的催促道。 巴摩罗丹这时候才是回过神来,开始想要转身逃跑。 但是,却为时已晚。 那些凶悍的野蛮人骑兵已经是杀到了眼前。 “察!” 随着一声刀剑轻响,黑胖管事的脑袋忽然就是被人砍掉。 喷涌而出的鲜血喷了巴摩罗丹满满一脸。 “投降!我投降!” 他这次回了点精神,立刻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 扑通! 巴摩罗丹如同一个团烂肉一般,从马背上被狠狠扔到了地上。 坚硬的地面摔得他屁股一疼。 双手被反绑的巴摩罗丹疼的龇牙咧嘴,却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因为他不知道,这些凶残的野蛮人,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哀嚎而下屠刀。 “总管,杨某不负军令,已经把前面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杨无敌把肥猪一样的巴摩罗丹扔到了段功的面前,一脸得意的说道。 “前方情况如何?” 段功已经知道杨无敌小战取胜,立刻询问敌情。 “将军,这个蛮夷就是这附近的土酋,地界上的情况,他都是知道,只需要严刑拷问,想要知道什么,就能问出来什么!” 杨无敌通过随行的骠国翻译,知道自己俘获了一条大鱼。 但是他不敢自己轻易做出什么决定,索性直接带回来让段功自己问吧。 “土酋?” 段功一听杨无敌的话,立刻就是大出意外。 他连忙招过来两名骠蛮翻译,然后向巴摩罗丹问道。 “你姓谁名谁,官居何职务,有多少兵马在后面,地盘上有多少领民……” 段功一口气把想要的全都问了出来,然后一挥手让翻译给巴摩罗丹。 此时的巴摩罗丹,早已经看清了周围的状况。 这些高高在上的‘野蛮人’,绝对不是什么丛林里面的骠国人。 因为那些丛林里的缅人蛮子,绝对没有这么身形高大健硕,骠国人都是一些黑瘦矮小居多。 而眼前这些人,都是一个个充满了凶神恶煞的压迫感,一看就是不好惹。 甚至于,巴摩罗丹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比德里苏丹卫队还要浓郁的杀气。 当那两个瘦猴一般的缅国人把段功的话翻译给巴摩罗丹之后,他立刻就是毫不犹豫的一一回答。 顷刻之间,几乎整个孟加拉国情况,都被巴摩罗丹一股脑交代了出来。 当段功听完翻译的转述后,不由得越听越是眉头紧锁,一股寒意从眼睛射向了巴摩罗丹。 ‘冰雪聪明’的巴摩罗丹立刻察觉到了危险,不由得慌得无所适从。 因为他知道的一切,都已经是被他交代了出来。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野蛮人’首领,为何还要一脸的杀气。 其实,巴摩罗丹并不知道,段功之所以如此,恰恰是因为巴摩罗丹交代的太快太彻底了啊。 这种贪生怕死的劲头儿,哪有点儿一方领主的涵养。 “总管,这些蛮子都是些软蛋,不妨再给他加一些刑具,查验一番真假?” 旁边的杨无敌已经看出了段功的疑惑。 “不必了!” 段功盯着巴摩罗丹又是审视了一番,最后决定相信他。 反正自己马上就要渡河西进了,不管是情况如何,总要早晚应对的。 他就不信了,这个胖蛮子土王的性命都在自己手里,还敢真的耍什么花样。 这个时候,旁边的巴摩罗丹又是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然后就是趴到地上不停地磕头,几乎把眼泪鼻涕都给哭了出来。 “他又说了什么?”段功好奇的问道。 “总管,他哀求不要伤害他的性命,他愿意向着他们的神灵梵天发誓,成为将军最忠实的奴仆!”骠国的一名翻译说道。 段功一听,顿时就是满脸的黑线。 经过刚才的问话,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胖胖的俘虏,几乎相当于中原的一个郡王。 竟然一点骨气都没有,这么轻易的就卑躬屈膝了啊。 不过,对于段功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告诉他,我乃是大明的大理总管,如今来教化他们这些天竺的蛮夷,只要乖乖听命,绝对不会伤他的性命。”段功一脸认真的命令道。 在得到性命存活的保证后,巴摩罗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大半。 巴摩罗丹随后又是表示,为了表达自己崭新的忠诚,他愿意准备一批财宝出来。 当然,这就需要让人回去传个口信,才能让后方知道。 毕竟后方的亲人和下属,肯定都想不到,巴摩罗丹已经做了‘野蛮人’的俘虏。 “财宝?哼,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在吾看来,那就是累赘!” 段功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荒蛮的化外之地,要一些金银珠宝有何用。 “告诉他,把财宝换成粮食送来!” 段功军中此时急需粮草储备,眼看着越吃越少。 巴摩罗丹听后,立刻就是拼命的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他又让翻译告诉段功。 “他说前方的不远,就有一个小城池,就是他用来储藏粮食的,只要将军派人带着他的信物,就可以马上去接管那座粮仓。” 段功越听,越觉得眼前这个黑脸的胖子不靠谱。 他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蛮夷。 这些蛮夷都是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粗鄙蛮人,最常熟悉的就是各种吹牛皮。 多半是害怕自己伤害他的性命,做出来的缓兵之计。 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送信,那个所谓的粮仓坞堡不过是个幌子。 不过,段功也丝毫不怕什么通风报信。 等到他的大军过河之后,大军一步步稳扎稳打。 “你,挑两个人,去传信吧!” 段功随后向旁边随从吩咐道。 什么装在城堡里的粮仓,什么精细的粮食,段功都是不报什么希望的。 他手中有虎狼数万,随时都可以自己去搜去抢。 很快,段功安排的信使,就带着巴摩罗丹什给的信物,渡过了河水向对岸走去。 段功随后就与众人定下了马上渡河出击的计划。 因为骑兵少有水战。 所以就排在了渡河的前排,段功亲自率领后军随后渡河。 当一切商议完成的时候,之前被段功安排去给巴摩罗丹俘获报信的人也已经回来。 “我要见总管!” “我要见总管!” 段功隔着老远,就听到这些话。 “带进来!” 那人一见到段功,立刻就是满脸的兴奋! “怎么样,粮草真有一些?”段功缓缓地问道。 “总管,不是一些,而是真正的整整一座城里都是粮草!”那人高兴的说道。 云南普州。 陈友谅率领的大汉军队正驻扎在此地。 经过多方打探,他们终于得知段功率领残兵败将渡过大河,进入到了孟加拉人地盘的消息。 “段功手下残兵败将虽然不多,但也都是一些精锐,若是不把他们赶尽杀绝,只怕日后有后患。”大汉丞相邹普胜对陈友谅说道。 陈友谅的汉军在云南,一路高歌勐进,把段功打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现在已经占领了云南全境。 但是段功手下士兵和大理旧部势力对他依旧是非常忠心。 哪怕如此危难的情势之下,也依旧有人效忠段功。 所以,对于这些残兵败将,陈友谅心中一直都是非常忌惮。 不过,要想继续追击的话,却要面临非常大的困难。 陈汉军队不仅要渡过那条宽不可测的大河,而且还要克服军中开始不断增加的瘟疫。 “现在军中有不少的士兵都发了疟疾和瘟疫,若是再继续追击的话,只怕用不了段功反击,我们自己人就要被这些疾病给搞的军心涣散了。”陈友仁在旁边说道。 陈友仁是陈友谅的五弟弟,威望是仅次于陈友谅,是陈汉政权的康王。 作为陈汉政权的亲王,现在已经是陈友谅的左膀右臂,全权处理云南的一军政大事。 所以陈友仁对于云南陈汉军中的这些情况也十分的了解。 “是啊,谁能想到云南这里,竟然有这么多的瘴气。”陈友谅忧心忡忡的说。 陈汉大军在云南连番作战,真正的战场死伤人数并不是很多。 反而是随着向南进军,大批的士兵被瘟疫给放倒。 “现在军中瘟疫蔓延,为了防止各军相互传染,已经让他们在各自防区扎营,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陈汉康王陈友仁说道。 陈汉政权在进入西川之后,极其重视从江南一带搞来的儒家新学,里面就有不少关于瘟疫传染的防治知识,陈友谅等人自然是活学活用起来。 现在云南陈汉军中的疫情非常严重。 不少的军营有半数的士兵都病倒了。 “现在军中的瘟疫全都靠诸葛行军散来治疗,但是现在患病的士兵越来越多,诸葛行军散也已经不太够用了,必须抓紧想办法买到更多的药来。”陈友仁在旁边说。 这个诸葛行军散的药方,乃是朱瀚签到获得。 作为一种去湿克瘟疫的良药,朱瀚在江南进行了大规模的制作生产,专门用来供应湖广、岭南和贵州等地的明军士兵。 因为这诸葛行军散的药效非常良好,在当地的百姓中也是获得了非常大的认可,许多诸葛行军散就被士兵们卖给或者赠送给了当地百姓。 这样一来,就有不少的诸葛行军散通过暗地里的渠道,流转到了云南的陈汉军里。 在获得诸葛行军散之后,陈友谅非常重视。 经过一番试用后效果奇佳! 诸葛行军散对于瘟疫的治疗,可是非常的有效。 否则,没有诸葛行军散的话,陈友谅军中还会死更多的士兵。 陈友谅一听到诸葛行军散存量不多,立刻就重视起来。 他对弟弟陈友仁说道:“诸葛行军散对于我军驻守云南非常重要,你抓紧命人准备银钱,不论是什么价格,都要从贵州大批量的买进,有多少买多少。” 其实,自唐朝开始,历朝历代就有不少以诸葛行军散为名的避暑去毒药方。 但是这些药方,各家并没有统一的标准,药效也是各不不同。 甚至于很多打着诸葛行军散,其实卖的就是普通的凉茶粉,根本没有治病祛暑的功效。 而从明军手中流转出来的诸葛行军散,特别在经过朱瀚的调制之后,拥有最佳的功效。 陈友谅等人早已经把诸葛行军散看成了陈汉军队在云南转战经略的必需品。 如今为了从明军手中买到更多的诸葛行军散,陈友谅已经打算把云南这一次大胜利缴获的金银珠宝,全部用来去买走私药材。 但他的弟弟陈友仁立刻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陈友仁说道:“皇兄,我们这一次要买诸葛行军散的话,恐怕钱不够了,不仅诸葛行军散不够,我军现在大量需要的兵器和铠甲,也都是从贵州那里私下贩运过来的,这些可都是需要大价钱,要是没有高价的话,那些黑心的商人也不会卖给我。” 因为朱瀚在大明境内,大力推广新型的冶炼技术,许多地方已经掌握了制作简易板甲的工艺。 在一些贪图利益的商人手中,许多新式板甲通过私下的渠道被贩运到了陈友谅的军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朱瀚的下西洋战略 这些从大明新技术中发展出来的简易板甲,不仅防御性能优良。 而且轻便灵活,深得许多陈汉军中士兵的欢迎。 新式板甲轻薄透气,最为适合在云南和南中地区使用,不再惧怕当地的炎热气候。 “现在朱元章手中不仅有精兵强将,还有这么多的能工巧匠,我大汉绝对不能失去这些兵器。”陈友谅紧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要想买药材,又要买兵器,导致陈汉政权现在极度缺钱。 要怎么搞到足够的金钱,去购买大明走私来的武器、铠甲和药品等。 已经是一个非常艰巨的问题。 陈友谅的地盘中,四川云南和部分的缅甸北部地区这些地方,虽然都算是一些风调雨顺的好地方,但是因为几十年前蒙古人的入侵和劫掠,根本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要想筹集到那么多的钱来购买、走私的大明武器药品等还是非常困难的。 正在这个时候,邹普胜忽然说道:“陛下,臣在不久之前,看了大理留下的官方文档,发现本地拥有许多的铜矿!只不过因为缺乏人手,铜矿的产量一直没有上去,如果我们能够把缅甸人抓来做奴隶去开采铜矿,那岂不是就有取之不尽的钱财了,到了那个时候我朝兵强马壮不仅可以巩固四川云南,而且还可以向东反击明军的贵州、湖北等地,抓一些工匠回来自己做新式甲胃兵器。” 邹普胜的话让陈友谅立刻高兴起来。 自从赶跑了段功之后,陈友谅彻底掌控了云南。 而且,缅甸当地的蛮族人首领莽黑等人,也已经投降了陈友谅。 他现在正发愁如何处置这些投降的缅甸人,听到邹普胜的建议后,立刻感到茅塞顿开。 若是能够利用缅甸人的劳力,把云南的铜矿开采出来! 那陈汉政权就能够实现真正的富国强兵! “太好了!那就这么办!”陈友谅点头说道。 “那些缅甸蛮子留在手下也没有什么用,打仗是废物,也不会种地,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陈友仁在旁边说道。 很快,陈友谅就同意了邹普胜的这个建议,他任命陈友仁为南中行省平章,全面负责搜捕云南和缅甸各部落土着野人。 陈汉军队猎捕缅甸人充当劳动力,开始在云南大力开采铜矿。 对于这些当地土着,陈友仁可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下令手下的陈汉士兵采取强硬手段,把大批的青壮男女给捉到了矿山当中充当奴工。 短短三个月时间,缅甸北部的大部分部落就损失大多半的青壮年。 原本投降陈汉政权的缅甸土王莽黑,也被陈友谅下令处死,以减少缅甸人抱团造反的可能性。 陈友谅的这一系列措施,让云南的铜矿产量得到了非常大的提升。 但是,也让南中地区的缅甸各部落重新叛乱。 他们利用密林开始对抗陈汉政权的军队。 而兵强马壮的陈友谅,对于这些缅甸土着的叛乱是毫不在意。 整个陈汉大军上下,全都坚决执行陈友谅的强硬手段。 凡是有反抗的缅甸部落,通通就是一个字。 杀! 大明南京,应天。 城外一座占地规模很大的庄园内,朱瀚正在注视着一群工匠操作一大堆透明的玻璃仪器。 在沸腾的开水和炽热的炉火之下,一些花花绿绿的液体在这些玻璃仪器中间沸腾着。 整个庄园内散发出浓重的酒精和药物香味儿。 这正是朱瀚正在试验的新型药品! 朱瀚原本利用系统签到获得的药方,制作出了药效十分优良的诸葛行军散。 不过,各地明军士兵们反馈,在行军途中,诸葛行军散携带还是有些不方便。 而且在潮湿的环境中,这种药粉极容易受到潮湿天气的影响而变质。 所以朱瀚利用自己的记忆,打算制作一种全新的药品。 为了制作出这种药品,朱瀚不仅调集了应天府最优秀的工匠们前来。 而且还把整个江南地区的许多名家中医也给召集了起来。 如今这个庄园,正是朱瀚试验新型药品的研制基地。 过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一名大夫手捧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碗,兴冲冲的走到了朱瀚跟前。 “英王殿下!成了!做成了啊!” 这个玻璃小碗当中的药品,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凉粉,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十分提神! “万金油!终于做出来了,殿下,请过目!” 这一名太医叫做胡文虎,他兴奋的说道。 这个胡文虎是福建有名的中医世家,因为医术高超被大明征召为了太医。 正好加入到了朱瀚的这个新型药品研制基地当中,朱瀚接过玻璃盏,把里面的药膏放在鼻子上细细闻了一下,一股清神醒脑的气息,瞬间钻入鼻腔,让朱瀚心情顿时大好。 朱瀚笑着说道,“不错!不错!这正是我想要的清凉油。” 这种药品对于现代人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后世人们非常熟悉的清凉油,手指大小的小铁盒中的膏状清凉油。 它又名万金油,用薄荷脑、樟脑、桂皮油、桉树油等药物,加上石蜡制作的膏状药。 其发明人是历史上的清朝统末年的福建人,因为当时许多人下南洋,遭遇到了天气炎热和蚊虫毒蚁的侵扰,这种中草药便应运而生。 在南洋的民间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并且很快返销回了国内。 对于炎热地区的中暑和感冒等,拥有极佳的疗效。 现在明军在贵州、广西等地都处于炎热潮湿地带作战,也是极度需要清凉油这种效果佳,而且携带方便的药物。 所以这个万金油做出来后。 朱瀚就知道大明将士们以后将会减少很多的不必要的伤病了。 “太好了!这万金油位准备大规模制作,立刻先做出十万件,送到岭南和贵州那里,让将士们试用一下,现在已经是五六月份,再过两三个月,南方地区依旧是处于出非常炎热潮湿的天气,清凉油必然会大受将士们的欢迎。”朱瀚说道。 这个时候一旁的太医胡文虎却面露难色,他对朱瀚说道:“殿下,这清凉油虽然制作不算很复杂,但需要的许多药材,可都是南洋一代的藩国进贡的,我们这里对这些药物的存货并不多,要是大规模列装军队的话,恐怕不仅会是一笔非常大的开销,而且原料也不充足啊。” 胡文虎的话立刻提醒了朱瀚。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如今大明的太医胡文虎,与历史上发明清凉油的人正好是重名。 朱瀚对他的这番话也是格外的重视。 这里面需要用到的南洋药材,种类是真的非常多。 若是这样的话,仅仅依靠南洋小国的进贡恐怕是不够的。 朱瀚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本王打算成立一个专门的商号,就去南洋采购这些需要的药材,所有万金油成品,全都按照成本价供应给大明的将士们。” 清凉油是在闷热潮湿的地方去病强身的万能良药,朱瀚之前做的诸葛行军散在岭南、贵州等地就有大规模推广,被当地人奉为神药。 而且朱瀚还早就听说,诸葛行军散有许多都通过走私渠道进入到了陈汉军队当中。 不过,这些都是朱瀚默许的情况。 其中赚的差价,可是能够达到几十倍! 让朱瀚趁此机会狠狠赚了陈友谅一大笔钱。 毕竟大明如今上下团结一致,真要是想打击走私的话,根本不可能有一包诸葛行军散流转入陈友谅的军中的。 这一切全都在朱瀚的算计之内。 有了清凉油之后,大明就会全面取代之前的诸葛行军散。 现在清凉油需要用到的南洋药材比较多,货源肯定不会很充足,必须要优先供应大明将士们。 所以朱瀚已经决定对这清凉油严加管控! 不让他们通过私下渠道流入陈友谅手中。 在对清凉油制作作了部署之后,朱瀚本来想打算返回城内,还有一大堆公务需要自己去处理。 旁边的胡文虎却又对朱瀚说道:“殿下今日来的正好,昨天下官等人正好试验做出来了,之前殿下说的那种花露水!不知殿下可否有空检验一下下官等人的成果?” “什么?你们竟然这么快做出了花露水?” 朱瀚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有些吃惊。 花露水这个东西,他仅仅是之前对胡文虎等太医随口一提,并没有交代什么具体的制作过程。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发动自己的聪明才智,这么快自己做出了花露水。 等到胡文虎等人把成品的花露水拿上来之后,朱瀚一闻,立刻就大加赞赏! 因为这种花露水对比后世的六神八神,有更加醇厚的芳香味。 “殿下,下官命人在里面用了四十三味药材,不仅提神醒脑,而且香气扑鼻,并且在蚊虫肆虐的时候,只要上两滴就可以驱除蚊虫。”胡文虎在旁边说道。 “好东西,这也真是个好东西啊!不过这个包装还需要改进一下,不能够放在这种小瓷瓶里!”朱瀚看着手中的花露水继续说道,“你记下我的话,到时候我让玻璃工坊制作一些透明的小玻璃瓶,专门用来装这种花露水!” “我要让大明的花露水,通过海贸畅销到全天下!最起码要把清凉油里面的那些南洋药材的成本用花露水给赚回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海贸,大明已经训练出了一大批专业的航海人才。 特别是在黑水都护府胡大海的舰队失踪之后。 朱瀚更是严格下令各个市舶司和水军加强风暴灾害的预防。 如今大明海军已经熟悉掌握了南洋一带的季风水文情况。 朱瀚的下西洋计划,已经正式提上日程。 而下西洋的目标,不仅是南洋各地的小国,而且还有更远的西洋一带的波斯人,阿拉伯人和阿三。 在那些地方,肯定有大量的贸易需求。 花露水这个东西不仅闻起来香,而且还有驱除蚊虫和提神醒脑的功效,一定会在西洋一带大受欢迎。 朱瀚的下西洋战略基本上分为三步。 第一步,就先打通南洋一带的各个藩属小国,在当地树立起大明宗主国的形象,然后再获得一些靠近海岸的土地,建立大明海军的补给基地和港口码头。 随后再以这些南洋藩属国为基地,穿过马六甲海峡向西到达孟加拉、印度、锡兰岛等地,接下来,就可以正式踏入西洋地界。 在这一些地方建立起稳固的贸易基地之后。 再继续向西抵达非洲东海岸、阿拉伯半岛、波斯等地。 到了那个时候,大明就会锻炼出一支真正强大,可以纵横四海的大明海军。 朱瀚的这三步下西洋战略,跟历史上的郑和下西洋有有着本质的不同。 历史上的郑和下西洋,虽然也有大规模的经济贸易交流,但主要目的还是宣扬大明的天朝上国威严,其中在许多地方都因为顾及大国脸面,本来应该唾手可得的经济利益被舍弃了掉。 其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拉拢当地的小国效忠大明。 而朱瀚却把这一次下西洋的首要目标设为利益至上! 没错,就是利益至上! 海贸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必须要有巨大的驱动力,让人们可以甘心情愿的去战胜滔天的巨浪,航行向遥远的大海深处! 否则,没有利益驱使的话,这海贸过不了多久,就会逐渐被废弃。 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好几艘战舰正在噼浪前行! 胡大海矗立在战舰的前方,眺望着远处茫茫的海面,心中涌起一阵感慨。 胡大海的舰队一年前随着风暴漂流上万里,流落到了一个陌生大陆。 如今终于是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总算来到了靠近海岸的地方。 虽然这里有很大的风浪,但胡大海凭借多年的航海经验,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看到陆地了啊! 因为海面上有许多的海鸥! 它们在海面上起起落落。 胡大海便知道距离陆地已经是不远了的。 在此之前,在那一片神秘的大陆上逗留了数个月之后,胡大海他们先是击杀了一些怀有敌意的野人,随后,他们收获了一些顺从的野人奴隶,补充了一些补给。 准备充分后,胡大海下令留下来少数人和一艘船,在当地建立了一个据点。 随后,胡大海便率领自己的其余部下士兵,乘坐战舰沿着原路返回大明! 现在,看到在海面上起起落落的海鸥,不仅是胡大海,其他人也都是发出了一阵阵地欢呼! 他们都知道肯定是靠近陆地了啊! 虽然不知道是黑水都护府的地盘,还是倭国人的地盘。 第一百七十章 征服美丽洲计划【求月票】 但是,他们知道总归是知道距离大明并不远了啊。 胡大海和手下们又继续向前航行。 他们发现一些岛屿,虽然是有些陌生,但是总归能够在上面看到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 比如一些破旧的房屋或者是残破的船只残骸。 胡大海带领手下们上了好几个岛屿视察。 经过一番推测,他们觉得自己是来到了倭国人的地盘。 因为上面的许多痕迹,都与倭国人的风俗习惯相似。 果然,他们在继续向前航行那一段距离后,碰到了好几艘倭国人的渔船! 这些又破又小的渔船,一见到胡大海的舰队立刻吓得四散而逃。 只不过这些小渔船哪里会跑得过大明海军的风帆战舰。 在抓到一些倭国渔民之后,胡大海他们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自己是来到了倭国的东部海域。 确切的说,胡大海他们来到的地方属于倭国北朝控制。 胡大海率领舰队又继续航行了三天之后,便遇到了倭国北朝的水军。 倭国人因为南北对战,对于各地的边防,都十分的警惕,唯恐拥有大明支持的倭国南朝进攻偷袭。 所以,胡大海他们这一只明军舰队来到之后,倭国的北军水师全几乎是全军出动。 倭国北朝幕府将军,派出大将龟田太郎,全权指挥战斗,率领三百多艘大型战舰,在海岸上拦截明军的战船。 对于这些倭寇的拦截,胡大海根本没有想跟他们谈判的心思。 任何人都挡不住大明将士的归途! 胡大海下令手下的士兵将领们做好战斗准备,然后向周围的战舰发出了战斗的旗语。 儿子胡关住在旁边问道:“爹,现在倭国人以逸待劳,我们漂流了好几个月,人困马乏,是不是跟他们谈一谈,能不打仗就不打仗,省得我们再增加无谓的伤亡。” 对于儿子胡关住的话,胡大海显得非常的失望,他用训斥的口吻说道,“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难道忘了咱们这船上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宝物吗?要是与这些倭寇谈和,那以后我们再从这条航线上走的话,丢死人算了啊!” “倭寇这一次可以说是倾巢出动,我们利用这次机会,把他们全歼,以后从这条航线上就可以畅通无阻的通行!” 虽然大明水军是长途跋涉,人人显得非常的狼狈劳累。 但是,胡大海他们在那一片神秘的大陆上发现了大批的金矿,这船上装载的正是满满的好几船金子,这么巨大的财富也注定了以后从大明到那片新大陆的航线,会变得异常的繁忙,而倭寇就卡在了这条航线的中间,自然要把这个潜在的威胁趁早给消灭的一干二净。 龟田太郎率领倭国水师,以二百多艘战舰为主力,还有一百多艘小艇在周围游弋袭扰! 倭寇们也想要把对面大明水军的七艘战舰给一网打尽。 龟田太郎觉得,倭国水军人多势众,对面的明军水师肯定会派人前来求和,甚至是投降。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面的明军水师不仅丝毫不害怕,反而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型,升起了满满的船帆。 处于劣势的明军,似乎想要对自己先行进攻。 这可让龟田太郎心头大怒,他咬着牙根,用自己那一双三角眼紧紧盯着前方的明军,大声怒骂道:“八嘎呀路,明国狂妄,竟然想还敢来主动进攻,立刻发出信号,所有战舰,把他们包围起来,不能让一个明军跑掉!” 在倭寇龟田太郎的认知当中,船只越大那操作性就必然会越差,明军战舰灵活度,肯定不如倭寇的这些中小规模的战舰。 只要倭寇利用数量和灵活性,必然能够吃掉明军的这七艘大战! 但是,随后的战斗却让所有的倭寇水军都傻了眼。 明军以优良操纵和犀利火炮,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倭国水军给击得七零八落,一百多艘倭国战船变成了碎木头,漂浮在了海面! 在一番追杀之后,倭国水军大部被全歼,只有少数的漏网之鱼驾驶着灵活的小船逃离了战场。 胡大海下令停止了追击,逃跑的少数倭寇已经不足为虑! 胡大海清楚的知道,这一战倭国水军全军覆没,从此之后大明海军在这一片海域畅行无阻……再也不会有人敢来骚扰。 而且,就算是逃到陆地上的倭寇,必然也将会面临大明后续的全面围剿。 胡大海清楚的知道,将来要想去往那一片富饶广阔的大陆,必须要从倭国这里作为中转站,所以等到胡大海回到大明,把新大陆的事情告诉给大明皇帝朱元章以后,倭国也就没有了继续存在的理由。 所以,这一战消灭倭国的水军就是非常利于将来大明消灭倭国。 胡大海的舰队,这消灭了倭国水军之后,继续向前航行,在抵达了倭国南朝的地盘后,在当地驻扎的明军立刻发现了他们。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几乎所有明军都听说了黑水都护府舰队失踪于风暴中的事情。 大家都以为胡大海他们已经是葬身鱼腹,万万没有想到,胡大海他们竟然活着回来了啊。 衣衫褴褛的胡大海等人在倭国明军驻地休整。 征倭大将军蓝玉立刻派人把消息送回应天府,毕竟胡大海这一次漂流万里可是收获满满。 七艘大船上光是黄金就有几十万两之多! 要不是为了携带澹水和食物,胡大海能够携带的黄金只怕还会更多! 而且,胡大海还告诉蓝玉,那一片大陆不仅有大批的黄金,而且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光是牧草就能长大一人高!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大批的肥壮野牛,一个个最小也得有上千斤。 “蓝玉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在那里天天吃野牛肉,顿顿吃到吐啊!”胡大海一脸惬意的表情。 蓝玉要是以前,肯定会觉得胡大海在吹牛。 但是,他看到过胡大海船上的仓库,满满当当全是风干的牛肉,半点儿都没有说谎。 “胡大哥,你说这么好的一块地方,咋就全是一些不开化的野人呢?难道他们就没有一个强横头领吗?” 蓝玉一脸疑惑。 按照蓝玉的印象,哪怕是倭国这么落后的地方。 北朝的倭国人也算是有些本事的,能够和大明扶持的倭国南军打得有来有回。 “嘿嘿,蓝玉老弟,你是不知道啊,那些野人用的全都是木棍和石头当兵器,就算是楚霸王转世也打不过我们大明将士!” 南京,应天府。 兰州遭到瓦剌人偷袭的事情,让整个西北地区一番震动,不过好在徐达稳住了局面,让瓦剌人没有得到什么便宜。 不过,瓦剌人阻断了通往西域东察合台汗国的商路,也让东察合台汗国这个大明属国陷入了被动局面。 瓦剌人在脱离不花的率领下,开始从兰州转向攻打东察合台汗国。 对于接二连三的东察合台汗国求救使者,徐达也是无法给出答复,只能快马加鞭送到应天来请示。 “这个东察合台汗国,本来就是蒙古人,现在瓦剌人也是蒙古人,他们狗咬狗才好呢,救什么!” 老哥朱元章显然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打算。 不过,朱瀚却是有不同的建议。 “哥,蒙古人也不是铁板一块,这几个势力彼此之间有仇怨,正好是可以让我们利用,所以不能放弃东察合台汗国这个属国!”朱瀚说道。 “可是,从兰州去西域路途遥远,咱出兵取的话,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多久能够抵达东察合台汗国地盘呢!”朱元章担忧的说道。 朱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哥,咱们是要去救东察合台汗国一命,可也不必亲自派兵去。” “不派援兵?那怎么办?”朱元章一脸疑惑。 “瓦剌人全军出动,后方必然空虚,我们让徐达从兰州出兵,直接去攻打瓦剌人的后方,还怕瓦剌人不撤兵吗?”朱瀚自信说道。 朱元章一听大喜,“哈哈,好主意,这不就是哪个什么计策,哦,对,是围魏救赵来着!” “没错,正是围魏救赵,现在我们大明将士们经过一年的休整,已经是兵强马壮,可以让他们两路出击,一路从北平攻打捕鱼儿海,我听说王保保的主力正在那里,另外一路就从兰州出击,攻打瓦剌人的地盘,把蒙古人在草原上的威风彻底打落!” 朱瀚的这个进攻策略,可谓是非常的大胆。 在茫茫草原上要想找到敌人主力,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若是以往的中原王朝,必然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找到敌人主力。 但是,如今的大明在朱瀚的打造下,已经是远超之前的历朝历代,不仅是军事实力强大,而且周围的女真、高丽、汪古人等各个附庸军队,都可以替大明去卖命,不必让大明将士们承担过高的风险。 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大明足够的富裕。 给予这些仆从军队足够的赏赐军饷,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卖命。 “在北平行都司,我们招募女真人、高丽人去打头阵,等到蒙古人暴露了行踪,再由我们大明将士亲自上阵取消灭敌人。” “而在兰州行都司,则是用汪古部人,他们世世代代在草原上游牧,对于瓦剌人的行为习惯,自然很是清楚,一定可以帮助徐达找到瓦剌人的后方老巢!” 对于朱瀚的建议,老哥朱元章是非常的赞同。 虽然如今还有陈友谅占据西南一带,但是那里交通闭塞,物产也是不如中原,根本伤不到大明的根基之地。 只有蒙古人依旧是大明的劲敌,必须要斩草除根。 朱瀚兄弟二人一番商议,基本定下来出击蒙古草原的计划。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的侍卫宦官忽然进来跪下通报。 “禀告陛下,征倭军蓝玉派人来报,黑水都护府胡大海返航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朱元章和朱瀚都是愣住。 “什么?” “你再说一遍?” 两个人都是异口同声! 要知道,去年的那一场海上风暴,让胡大海的十艘战舰杳无音讯,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一定是凶多吉少,早已经是葬身了鱼腹。 这可是大明开国以来,最为惨痛的损失! 朱瀚也好几次因此自责,‘鲸海’的凶险情况,如果他能早点提醒胡大海,也不会让大明遭受如此损失。 在确认了消息无误后,朱瀚和朱元章都是大喜过望。 “太好了!这个胡大海可真是一个福星!”朱元章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 等到看过了蓝玉、胡大海联名奏章,朱瀚与朱元章更是惊喜连连。 “胡大海说,他们漂去了一个大陆,不仅黄金遍地,而且当地全都是不开化的野人,到处是肥沃的土地和健硕的野牛?”朱元章说这个话的时候,一脸震惊的看着朱瀚。 朱瀚知道,自己之前跟老哥说的那些关于美洲大陆的事情,几乎都在胡大海的奏章里一一应验! 就连朱瀚也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胡大海,到底是怎么从外东北漂流到新大陆的?”朱瀚看着奏章也是连连咋舌。 在大航海时代,麦哲伦横穿太平洋,可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几乎大半的船只和水手,都是死在了航行途中的。 而胡大海在奏章中说的却是几乎没有损失太多的人,只有一些船只破损。 这让朱瀚一度怀疑,胡大海去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美洲新大陆。 但是,胡大海奏章里的描述,却是跟美洲差不多。 所有一切疑惑,都得找胡大海来问个明白。 “立刻下圣旨,让胡大海带领他的部下,立刻来应天府,咱要当面好好听听他的经历!”老哥朱元章也是疑惑连连。 从应天府出发的圣旨,很快就传到了胡大海的手中。 胡大海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从倭国启程赶往了应天府。 经过十多天的航行,胡大海等人终于是回到了应天府。 上千大明水军漂流异域一年多,如今看到大明京师的城墙,一个个都是感慨万千痛哭流涕。 胡大海被连夜召入皇宫。 偌大的皇宫内,只有朱元章和朱瀚两个人在那里坐着。 所有的宫女、太监和侍卫,全都被安排在了外面。 因为,这一场君臣奏对,可是关乎最高机密! 在经过简单的询问后,朱元章首先问道。 “胡大海,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有多么大?” 胡大海连忙说道:“陛下,很大,可以说非常的大,末将询问过当地野人,就算是追逐野牛群走上一个月,也走不到尽头!” 又是野牛群,又是广阔的土地。 朱瀚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美洲新大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海外殷州,天佑大明【求月票】 “那这一路上全都是茫茫大海,你们怎么找到回来的航线的?”朱瀚问道。 “启禀殿下,末将去的时候,基本都是沿着一些岛屿,一路上边走边休整,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样!”胡大海说道。 朱瀚心中顿时就明白了,胡大海肯定是从北太平洋的岛链航行的! 这样的话,其中的风险可比横穿太平洋小的多了啊。 “等一下,你刚才说,你询问过当地的野人?”朱瀚忽然眉头一皱。 胡大海点点头,“是的,殿下,末将刚去的时候,有不少野人前来袭扰,被一番教训后,有几个比较听话的,就收入麾下,学得了一些野人语音,也教会了他们一些官话!” 这个消息更是让朱瀚大吃一惊! “人在哪?我是说,你麾下的这几个野人在哪里?”朱瀚连忙问道。 “启禀殿下,如今就在城外的船上!”胡大海说道。 “有几个人?”朱瀚继续问道。 “本来是有不少的,差不多五六十个,但是这些野人不知道为何,一个个看起来很健壮,但是极其容易生病,一路上病死了一多半,现在只有五六个人了!”胡大海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充满了遗憾和疑惑。 朱瀚对于其中的原因,自然是无比的清楚! 美洲大陆是一片封闭大陆! 所有外来的病菌对于当地野人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大劫难! 特别是在近距离接触了明军士兵后,死亡发病有个八九成也是毫不意外的。 这几个活下来的土着野人,基本属于是扛过来病毒侵袭的超强个体。 “这几个野人,会不会说我们汉话?”朱瀚紧接着问道。 “殿下,会的,末将都教过他们!”胡大海说道。 “太好了!”朱瀚兴奋的一拍手,然后向老哥朱元章说道,“哥,让胡大海把这几个土着野人带来吧,我要亲自问问他们!” 朱元章也是明白了朱瀚的用意,“好!” “来人,传咱的圣旨,召这几个土着野人进宫!” 一个时辰之后,五个黑黑瘦瘦的土着野人就被带进了皇宫大殿内。 其实,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五个土着野人的身份,仅仅从外表样貌很难看出他们跟中原人有多大区别。 朱元章见到五个野人也是一脸疑惑。 “胡大海,你刚才不是说,当初遇袭时候,是一群红皮野人嘛?”朱元章问道。 胡大海赶紧解释道:“禀告陛下,末将当时遇到的确是红皮,不过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涂抹了一种草根汁液染红的!” 这几个美洲土着人,在被明军俘虏后,一直都是按照明军的生活习惯生活,再也没有了涂抹皮肤的习惯,也就慢慢变回来原本的肤色。 朱瀚知道这些美洲土着人跟中原人可是同气连枝的关系,一万多年前才从大北方迁徙到新大陆而已。 在经过一番询问后,朱瀚基本了解了那些美洲土着的发展水平。 跟自己印象中是一模一样。 美洲大陆上的土着文明,以中南美洲为最高,已经是发展到了奴隶社会,拥有自己的神话信仰和贵族管理模式,而北美土着则是落后的多,顶多处于原始社会晚期。 因为他们还不懂得利用奴隶去劳动,抓到俘虏都是处死祭祀。 要想征服这一片大陆,那就得同化北美土着,然后利用北美土着去征服中南美洲的土着文明。 否则,仅仅依靠远渡重洋的少量明军士兵,顶多是复制一遍西班牙人的殖民模式。 朱瀚想要的可是更多! 更快,更好,更彻底的征服那一片土地! “你的官话说的最好,你叫什么名字?”朱瀚对一名土着问道。 这五个人当中,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最聪明。 “万能的神明,我叫做山鹰!” 这个土着野人立刻跪着说道。 他们这些土着野人,原本可是非常的桀骜不驯,但是在经过明军的一顿棍棒教育之后,一个个都变得非常的老实听话。 这个叫做山鹰的土着野人,对于朱瀚是有问必答。 而且逻辑清晰,很明显是一个非常符合朱瀚要求的土着带路党。 “山鹰这个名字就挺好的,以后你就姓山吧。” 给这些土着野人,名字姓名仅仅是第一步。 还要让他们从内心认同自己是大明人,在新大陆开拓的先锋。 “我看山鹰他们这些人与中原人长相没有什么区别,当年周武王灭殷商的时候,听说有大批的殷商人向东方出逃,现在看来应该是跑到了这一片大陆上,才有了现在这些土着野人。”朱瀚说道。 美洲原住民的来源一直都是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从东亚迁徙过去的。 所以,朱瀚的这个说法可以说合情合理。 不仅是老哥朱元章能够接受,胡大海也是能够接受,就连山鹰等几个土着野人也都很信服。 不过,胡大海很快有了一些疑惑。 “殿下,若是这些野人没有文字,没有铜铁,真的是殷商的后代吗?俺可听说书人讲过,姜子牙用了一支打神鞭,跟殷商十万大军大战三天三夜呢!”胡大海问道。 从宋代流行说书开始,各个朝代的魔改评书话本就流行起来,自然也少不了一些关于后世封神榜的原型题材。 所以,哪怕是胡大海这种粗人武将,也都觉得殷商后代不可能这么拉胯,竟然退化到美洲土着的地步。 “对啊,殷商立国数百年,哪怕是仓皇出逃,也得有一些博学之人传承下来,不可能忘的这么干净吧?”老哥朱元章也是有些不解。 “嘿嘿,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忘了祖宗的本领,那是他们不行,如今我大明替他们找回祖宗就是了,只要是殷商遗民,那总好过西域的天方教徒和色目人!”朱瀚毫不在意的说道。 朱元章立刻明白了朱瀚的用意! “嗯,不错!咱大明有教无类,说他们是殷商遗民,他们就是殷商遗民!”朱元章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胡大海虽是粗豪,但也是聪明人,立刻领悟了啊。 在朱瀚的安排下,山鹰等几个北美土着野人,很快就被认定为殷商遗民,如今仰慕大明天威,不远万里,跨越大海前来向大明皇帝献土归附! 大明皇帝朱元章自然是爱民如子,知道万里之外的这些遗民生存艰难,便同意了他们的献土归附,把那一片新归附的土地赐名‘殷州’。 因为殷州大陆有黄金的消息早已经传开,几乎不用再特意宣传,许多人就已经跃跃欲试,想要去殷州大展身手。 而这,也正是朱瀚想要的结果! 一场对殷州大陆的大探索,正在酝酿中! 。 。 。 洪武四年,七月。 大明兰州行都司徐达上奏朝廷,已经把瓦剌人全部赶出来西北边境,瓦剌人损兵折将却没有攻破大明的一座城。 整个西北的军民士气大振! 原本许多对蒙古人颇为忌惮的百姓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如今蒙古人退去,大明百姓们还可以趁着时节,把今年的秋收秋种完成,大明朝廷给百姓们发放了全新的庄稼种子,官差们告诉他们,这些种子只要种下去,来年全家人就不用再挨饿的! 士气这东西是此消彼长的。 大明这边士气高涨,瓦剌蒙古人那边可就跌落到了谷底。 不久之前,瓦剌各部本来想从明军身上抢到一些粮食和金银财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损兵折将,却连个毛儿都没有抢劫到。 各个部落都是火气极大,今年草原上的牛羊可是不够肥硕的,如果不能抢劫到足够的粮食,那各个部落可是要饿死人的! 瓦剌各部开始对盟主脱里不花逐渐不满! 可怜的脱里不花,原本还想要击败明军,给自己铺平篡位蒙古大汗的道路。 如今却是碰了一鼻子灰,计划中的蒙古大汗也只能暂且放下,开始谋划起新的出路,以平息各个部落的怒火。 脱里不花思来想去,发现自己也只有两个路可以选。 一个是向东面的大元皇帝服软,乞求一些赏赐,让各部渡过冬天。 但是,这条路会不会有满意的结果,那就不得而知了啊。 毕竟,如今的大元朝廷困居漠北,属于是地主的日子也不富裕。 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去抢掠,只不过明军是不敢招惹了,实在是打不过,剩下的就是去抢掠西边的东察合台汗国和西察合台汗国。 不管是东还是西,这两个察合台都是属于比较富裕的。 而且,他们也都在不久之前被瓦剌人教训过,如今再去抢掠的话,也不会遭受多少的抵抗。 “各部集结,随我去别失八里打草谷!” 在脱离不花的号召下,瓦剌各部如同是疯狗一样集结起来,向着东察合台汗国的地盘杀去! 悲催的东察合台汗国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瓦剌人竟然如此不讲究,竟然得自己一只羊使劲薅羊毛! 从别失八里到阿里麻里,从哈密到火州,东察合台汗国最富有的城镇被瓦剌人如蝗虫一样洗劫。 没有一个瓦剌人因为东察合台汗国的蒙古汗国身份而手下留情! 东察合台汗国可汗秃噜黑帖木儿率领亲兵和妻妾屡战屡败,仓皇逃到了沙漠南边的罗布泊才躲过瓦剌人的追杀! 蒙古,漠北。 草原上的捕鱼儿海。 大元朝廷如今军民十几万人正驻扎在这里。 在捕鱼儿海的最核心地带,乃是大元皇帝爱猷和皇太后奇皇太后的大营所在地。 王保保率领元军的精锐在外围警戒。 更外围的地方则是蒙古东道藩王的各个部落所在位置。 根据从前方探子传来的消息,明军在西北、北平。辽东等地聚集兵力,一步步蚕食漠南草原。 王保保清楚的知道,若是让明军在漠南草原,站稳住了脚跟,那他们在漠北也将永无宁日。 所以王保保哪怕知道自己胜算不大,也决定聚集手中全部的兵力,想要在立秋之后乘着马儿膘肥体壮的时候,向南面的辽东一带发起进攻。 这一战不在于夺取明军的地盘,而是想要把明军在辽东的土地粮食和仓储焚烧毁坏,让明军无法以辽东为基地,向漠北元军发起进攻 不过,王保保的这个提议却遭到了许多蒙古藩王的反对。 蒙古人之前对明军的几次进攻都是大败而归,已经让这些蒙古人吓破了胆。 特别是明军手中的火枪火炮,还有那些刀枪不入的铠甲。 让蒙古铁骑的弯刀快马,根本无法伤到他们分毫。 所以王保保这一次的进攻计划,也是被所有人不看好。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明军在辽东集结了几万兵马,在漠南草原又大肆修建堡垒,收编当地的部落,只要有个三年五载,明军就能迅速掌握草原上的所有情况,也会训练出一只能够奔袭数千里的骑兵,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算躲在草原最深处,也会被明军找到!”王保保对众人说道。 以格萨尔为首的几个蒙古藩王,此时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也都知道王保保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因为明军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但是,让这些蒙古藩王们下定决心,率领大军向南去进主动进攻明军,还是令他们非常有顾虑的。 王保保手中虽然掌握了最精锐的大元禁卫军。 但这些蒙古藩王手中的兵马数量丝毫不输于他。 经过长时间的商议之后,众人决定在三天之后召开各个部落的大会,共同决定是否同意出兵的计划。 等到所有人走后,大帐之内,只留下了王保保和他的弟弟脱因帖木儿。 自从阿鲁帖木儿被明军击败杀死之后,脱因帖木儿就成了王保保身边唯一能够信任,并且还有能力的亲人。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脱因贴木尔也对王保保忧心忡忡的说道:“兄长,我们这一次若是向南进攻明军的话,恐怕会有很多的凶险情况啊!” “我听说明军在漠南修筑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堡垒,配置了精兵强将,还有数不清的火器,我军若是强攻不成,只怕会损失不小,进攻不利回来之后,如何抵御明军的追击?” 王保保眉头紧皱,缓缓起身,对弟弟脱因帖木儿说道。 “自从我率领大元兵马退到漠北草原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报答先帝的提携之恩,恢复大元江山,但奈何,自己胸中有百万雄兵,韬略无数,却受制于这些庸庸碌碌的藩王贵族,一群只会掣肘的废物!” “大元养各部藩王百年,他们这些藩王贵族却是养成了废物!他们存在一天,我心中的韬略就一天不能施展!” “这一次我们明面上是进攻辽东,实际是要借助明军之手,铲除这些腐化堕落的累赘。” 脱因帖木儿听到王保保的这句话这一番话,顿时被惊的目瞪口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北伐捕鱼儿海,赵敏叛逃大元?【求月票】 他嘴巴张的大大,瞪大眼睛看见自己的兄长,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 “兄长!要是如此行事,那我们大元肯定元气大伤啊!这些东道藩王,几乎掌握了几十万的部众,他们一旦发现这个算计,这些部落肯定是要奋起与我们为敌呀!” 对于脱因帖木儿的担忧,王保保却不以为然。 “这些都是酒囊饭袋,大元朝廷养了他们上百年,已经腐化不堪,既不懂得抚恤自己的部民,也不擅长对外征战!” “我们这一次清除他们,那是顺天命得人心的善举!” “只要清除了这些蛀虫,整个漠北草原上数十万的精兵强将就必将归我所有,为我所用!” “到了那个时候,我胸中韬略方可大加施展!就算不能恢复大元,反攻大都城,那也能清除瓦剌的那些叛逆!” 脱因帖木儿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王保保此时已经不把明军当做自己头号敌人,而是把瓦剌各部当成了自己的头号敌人啊。 三天之后。 在捕鱼儿海的大营内,大元皇帝爱猷和皇太后奇皇太后召集蒙古各部藩王和贵族首领们召开了斡鲁台大会! 他们最后一致决定,在秋天的时候,集结二十万大军向南面的明军发起进攻,主要目标是攻打辽东明军的城池和同时扫荡漠南草原那些归附明军的叛徒部落。 元军的这一次调动声势浩大! 数十万部众在漠北草原上集结起来。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传到了明军的探子耳中。 北平行都司和辽东行都司得到情报之后,立刻向应天府发出了紧急军报。 为了应付元军的这一次大规模进攻,朱瀚立刻从应天离开,出发赶往北平主持这一次防御战。 朱瀚抵达北平之后,周德兴等人对于元军的这一次主动来攻,一个个都表现的非常高兴。 周德兴说道:“这些鞑子自己主动来送死了!虽然漠南草原上的堡垒还没有彻底修完,但已经修了大半,鞑子只要进入草原,一定会撞的头破血流,至于辽东那里,更是有精兵强将五万多,就鞑子的攻城水平,肯定无法攻破我们的城池!” 所有人对于元军的这一次主动来进攻,都表现的非常有信心。 周德兴、戚祥等人都对明军的备战也信心十足。 他们觉得只要蒙古人敢来进攻,必定会撞的头破血流,铩羽而归! 但是。 朱瀚的想法却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朱瀚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微微一笑说道:“如今蒙古人想来主动进攻我大明,但是我却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 周德兴等人一阵疑惑,他们立刻问道。 “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瀚继续说道,“既然蒙古人要来主动进攻我大明,那我大明就先下手为强,主动去进攻!” “当年霍去病封狼居胥,横扫匈奴龙庭,这才奠定了大汉王朝数百年的武功!” “如今我大明丝毫不弱于大汉,为何要在此被动防守?” “我们大明也一样应该学霍去病主动出击,来一个直捣黄龙!” 周德兴等人听到这消息,一个个都是大为震惊。 他们都知道蒙古人拥有骑兵的优势,可以做到来去如风。 而明军虽然也有了不少的马匹,但是许多士兵没有经过训练,根本无法适应马上作战,顶多是属于骑马的步兵而已。 在茫茫大漠草原上面,如果没有强大的骑兵,一旦遭遇战斗,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大明虽然击退了蒙古人,但一定要捣其巢穴,掘其坟墓,方才能一展我大明的威风!” “否则,仅仅依靠堡垒和长城,在这里被动防守的话,与之前窝窝囊囊的赵宋有什么两样?”朱瀚意味深长的说道。 周德兴、郭英、戚祥等人听到朱瀚的解释,一个个都是兴奋的摩拳擦掌! 若是能够像历史上的霍去病那样远征漠北,那可是千古留名的丰功伟绩! 北平城内。 原来蒙元的皇宫位置上,不久之前修建起了北平行都司和北平县衙。 另外还有一部分被作为了北平英王府。 在老哥朱元章的建议下,朱瀚在北平的英王府修建的富丽堂皇,里面所有的窗户都采用了最新的彩色玻璃,亭台楼阁也是应有尽有。 整个北平城内无人不知英王府的富丽堂皇,但是所有人都不会说什么英王朱瀚穷奢极欲之类的坏话。 他们都觉得英王这种级别,不住这种规模的王府,那才是对不起自己的身份呢。 朱瀚在与周德兴、戚祥等人商定好了主动出击漠北的策略后,便开始制定了一个个详细的作战计划。 等到所有计划商量完毕,朱瀚回到自己的王府,打算稍稍休息一下。 毕竟,这么多天的路途让朱瀚有些劳累。 而且北伐大军调动需要的粮草、兵器等准备,可不是三天两天能够完成的,不急于一时。 朱瀚回到王府之后,立刻就有一名容貌身段都是上上乘的女官迎了上来。 “殿下辛苦了,奴婢替您更衣!” 朱瀚悠然的伸出双臂,让这个女官给自己脱下了外面的官服,换上了一身舒服的常服。 这个女官是嫂子马皇后从江南世家女子中精心为朱瀚挑选的。 她名字叫做周止若。 不过,这个周止若可不是渔夫的女儿,而是出生在苏州大族商人周氏,也就是那个帮朱元章朱瀚兄弟建造了一百艘新式战舰的苏州周氏。 周止若知书达理,博览群书。 她在进入英王府之后,很快就被朱瀚提拔为了女官之首。 止若妹妹白天是帮着朱瀚着处理军务文件,晚上的话就是帮着朱瀚暖被窝。 朱瀚现在都是一些非常重要的军政文档带回王府,交给周止若整理。 毕竟这么一个信得过的女子,可比那些普通的刀笔小吏靠谱多了的。 在伺候好了朱瀚之后,周止若就来到了书房,把那些朱瀚带回来的军政文档做着归纳。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另外一个穿着女官服饰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 周止若转身看去,见到来人,立刻笑着说道,“原来是赵敏妹妹,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过来有事吗?” 赵敏同样笑着说道:“刚才殿下说,今天晚上让周姐姐侍寝,由我替姐姐做这些文桉。” 周止若的脸色一红,同时浮现出一抹自豪和娇羞。 赵敏自从在应天府女子太学结业后,就被委任在英王府充当妃嫔女官教习。 赵敏潜伏这么长时间,看到朱瀚的护卫森严,自己一个弱女子虽然熟悉一些武艺,但根本没有下手刺杀的机会。 等到周止若走后,只有赵敏一人留在书房内。 这时候,她一边整理桉上的文档,一边看着里面的内容。 忽然。 里面的一个绝密,让赵敏一惊! 因为在这几个文札里面,乃是周德兴等明军将领汇报北伐计划! 蒙元大军主力正在捕鱼儿海驻扎,主将正是赵敏的哥哥王保保。 赵敏得到看到里面的内容,正是明军想要主动突袭蒙元在捕鱼儿海的大营。 这个消息可让赵敏心中惊骇万分! 她的亲人可都在那里! 如果被明军攻打捕鱼儿海,不仅国破,而且是会家亡! 自己所有的亲人也会凶多吉少! 趁着月色,赵敏心惊胆战中渡过了大半夜! 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换上一身便装,带着这几封书信,悄悄潜出了王府。 因为她是英王府的女官,拥有令牌,很快就借助令牌,骑着一匹骏马连夜出了北平城。 赵敏从北平出来之后,凭借着通关令牌一路向北。 然后又出了长城关口,最后,在天亮之后,来到了应昌府的底盘。 明军在应昌府修建了许多的堡垒,控制了大大小小的道路和关卡。 虽然所有的道路都被明军控制着,但赵敏凭借自己手中令牌有惊无险穿过了层层的关卡,终于是来到了应昌府北面的草原。 赵敏虽然是蒙古人,但她从小生长在中原,根本不知道在茫茫的草原上如何去往漠北的捕鱼儿海。 好在她走了不久,便遇到了几个蒙古牧民。 这几个牧民属于应昌府明军管理下的蒙古人。 赵敏懂得蒙古语,跟这个牧民一番交流之后,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几根金条,终于让这个蒙古牧民听了从自己的命令,给她带路前往漠北的捕鱼儿海。 赵敏携带着书房中机密文书,潜逃出英王府的事情,朱瀚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发现的。 作为英王府的女官,周止若自然是难辞其咎,被朱瀚好一顿责罚。 虽然不知道赵敏是什么身份,又为何要携带那些机密的文书潜逃? 但是,这个事情肯定会把明军准备突袭蒙元捕鱼儿海的消息泄露出去。 朱瀚找来周德兴、郭英、戚祥等人商议。 “殿下,这个事情既然泄露了,是不是就算了,等着鞑子主动进攻的时候,我们再给他们迎头痛击吧!”周德兴说道。 郭英在旁边也紧跟着说道:“是啊,殿下,我们如果再进攻的话,鞑子肯定有了准备,说不定还会遭遇伏击呢。” 朱瀚却不以为然,“茫茫大草原上连个遮挡物也没有,他们怎么伏击我们!现在就算消息泄露,我们以堂堂正正的攻势,杀到捕鱼儿海,也一样可以击败鞑子。” 现在距离明军准备进攻的日期,还有一个多月。 这个时间内,蒙古人就算是想要主动防守,也一定修不起什么像样的工事。 而且……朱瀚现在最担心的不是王保保等蒙古人在那里布好防守阵型,而是害怕他们逃跑! 所以,朱瀚最后下了决定。 “事不宜迟,立刻传令,北平行都司和辽东行都司把原本的计划提前到半个月之后!” “我要率领大军向北进攻,破鞑子于捕鱼儿海,不胜不归。” 明军在朱瀚的动员下,很快集结了起来。 他们以北平和辽东为基地,先向应昌府集结,然后向北进攻。 明军的大规模集结,立刻让整个草原充满了战争的阴云。 许多漠南的蒙古各部,纷纷向明军表示了自己的忠诚。 他们对于明军的强大战斗力深信不疑,一个个都知道这一次北伐蒙元朝廷,肯定会大获全胜。 漠南蒙古各部不敢有丝毫异动。 如今明军在漠南草原上修筑的营垒,已经把这些游牧部落吃得死死的! 哪个部落如果敢对明军有二心,必然会遭到灭族的报复! 所以,明军这一次北伐的时候,许多的漠南蒙古部落,纷纷贡献自己的马匹给明军充当运输物资的驮马牲畜。 朱瀚率领自己的英王府亲卫,来到了应昌府。 明军应昌卫指挥使罗贯中等人,早已经在城外迎接。 刚一见到罗贯中之后,朱瀚便笑着说道。 “罗指挥,多日不见,这手下的军队比之前更加的精锐了啊!” 罗贯中听到朱瀚夸奖,立刻恭敬说道,“末将不敢,都是殿下指导有方,末将不过是按军令行事!” 朱瀚闻言又是哈哈大笑,对罗贯中更多勉励了几句。 明军在应昌府集结了所有精锐,只等到天气逐渐变凉,趁着秋高气爽的时候向漠北进军。 朱瀚对于之前王府的女官赵敏带领机密文件潜逃的事情,其实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 蒙元的王保保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没法应对明军的大规模进攻。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明军现在动员了十万大军,全都装备精良,并且还有大批的漠南蒙古骑兵作为先导。 对付区区一些蒙元残余势力,根本没毫无难度。 朱瀚在应昌府等待着后续其他明军的到来。 而与此同时,赵敏在几个蒙古牧民的带领下,也终于是来到了捕鱼儿海。 赵敏等人一来到捕鱼儿海之后,立刻就被斥候骑兵发现。 他们被带到了蒙元朝廷的禁卫军面前。 正好这几个蒙元朝廷的禁卫军都是察罕帖木儿的旧部下,他们一看到赵敏,全都震惊万分! 赵敏没有时间跟这些人去解释自己之前的行踪。 她大声的说道,“快带我去见扩阔帖木尔!” 在卫兵的通报一下,王保保很快见到了赵敏,一见到赵敏之后,王保保顿时眼泪都要激动的流下来了啊。 他的义父察罕帖木儿,在临死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敏敏。 但是,在汴梁撤退的时候,赵敏却自己偷偷跑掉,想要去杀朱瀚朱元章兄弟,说是给父亲察罕帖木尔报仇。 这一走就是两年多,杳无音信! 如今,竟然在漠北这个偏僻荒凉的地方,又再次见到了啊! 王保保心中如何能够不激动! “敏敏,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些年去哪里了?”王保保发出一阵颤抖的声音。 赵敏也是泪水擒满了双眼,她对王保保说道。 “哥,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我以后再说!现在有非常紧急的情况,必须要抓紧应对!”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征战漠北!生擒鞑子皇帝! “什么?什么事情?”王保保顿时正色道。 他知道赵敏失去联络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出现在漠北,肯定有非常了得的事情要跟自己交代。 王保保猜测事关重大,立刻挥退了众人,只留下自己和赵敏在大帐之中。 赵敏这时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到了王保保手里。 王保保打开之后一个个看了起来。 很快,他的心中已经是万分震撼! 这些文书都是明军非常机要的情报。 他不知道,赵敏是通过何种手段得到这些情报。 但现在明军将主动进攻漠北的捕鱼儿海朝廷大本营,却是迫在眉睫的大危机。 “兄长,抓紧时间准备兵力,防守明军吧!朱瀚此贼,狡诈异常,我在他身边潜伏两年,竟然没有得到丝毫刺杀机会,如今他终于是要前来漠北草原上送死,我们切不可错过这个机会。”赵敏说道。 王保保却眉头紧皱,一直没有说话。 他在是苦苦思索,如何利用好这条情报。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么紧要的情报泄露,明军肯定不会再傻乎乎的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说不定他们也会借机取消这一次向捕鱼儿海的突袭。 但是,王保保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又觉得明军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容易放弃。 毕竟,明军上下都认为,大元在漠北的残余势力并没有多么强大。 现在,根据情报判断,就算元军组织反击,有备而来的明军肯定以为自己能够轻松击败蒙元的防御。 王保保想了一下,决定利用这个机会! 借助明军之手杀掉那些给自己掣肘的蒙元藩王和贵族们。 他们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除了掌控自己手下的部落,跟自己叫板抗命之外,已经没有多少用处。 王保保只不过忌惮他们的身份尊贵,毕竟全都是黄金家族的血脉,不好自己下手而已。 现在明军既然要来突袭捕鱼儿海,如果王保保能够来一招金蝉脱壳,把东道藩王这些酒囊饭袋留在捕鱼儿海,让明军杀得一干二净,然后自己率领核心兵马跳出明军攻击,然后就可以彻底掌控数十万的蒙古各部。 到了那个时候,王保保就可以真正的成为大元朝廷的摄政! 王保保的这个想法在一番思索权衡之后,立刻决定实施下来。 他对赵敏安抚道,“敏敏,不要慌,也不要着急!明军这次突袭捕鱼儿海,其实我也早有过预想,现在他们既然要来,那我们就来一招将计就计!” 对于赵敏这个亲如手足的妹妹,王保保没有丝毫的隐瞒。 他把自己的计划合盘拖出,赵敏随后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在兄妹二人一番商量后,在第二天的大朝会上,王保保把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王保保当着诸多蒙古藩王的面表示,这个消息的来源绝对机密,大元朝廷已经可以做好准备,将要在捕鱼儿海设下重兵埋伏,让明军有来无回! 只要杀了这十万前来进犯的明军! 那么明朝在辽东和北平一带的防御将会彻底被粉碎。 这样一来,王保保便带领各个部落向南去收复失地! 蒙古藩王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兴奋不已! 他们并不知道王保保背后的阴谋,都以为能够设下重兵伏击明军,有九成的胜算! 在一番准备之后,王保保对各部军队作出了部署。 以蒙古东道诸王的心腹为核心驻扎守卫捕鱼儿海,同时修建大量的防御工事。 王保保则是率领其余精锐和蒙元禁卫军在左右两侧的草原上埋伏隐藏行踪。 等到明军出现之后,他们便从两路包抄围歼明军于捕鱼儿海! 王保保的如意算盘听起来仿佛是毫无破绽! 他借助蒙古藩王贵族这些诱饵来让明军进攻捕鱼儿海,然后进入自己的埋伏圈。 最后,他还要截杀明军的后勤补给线。 只要把明军的后勤补给给截断。 那明军就算在捕鱼儿海捕获了大批的牛羊牲畜,也会很快无法补充大军的补给。 明军失去后勤,必将陷入危险,王保保就可以在随后的追击中,坐收渔翁之利。 这一招不仅可以除掉蒙古藩王,还可以削弱明军。 王保保的这一石二鸟之计,自觉是天衣无缝。 那些蒙古诸王和贵族们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他们还沉浸在跟随王保保伏击明军,然后大军南下攻打辽东北平,抢掠强财物和收复地盘的美梦当中。 一个月之后。 明军北平行都司和辽东行都司的大军,在应昌府集结完毕。 大明英王朱瀚誓师,讨伐蒙元残余势力! 十多万大军从应昌出发,直扑捕鱼儿海,出击漠北区域。 这一战不仅有辽东行都司和北平行都司的数万精锐,而且还有两万多漠南蒙古各部落壮丁,他们作为后勤补给人员和向导随军前行。 大明在漠南给各部牧民划分了草场,没有了蒙元层层剥削,这些蒙古牧民对大明可是忠心耿耿! 朱瀚看着浩浩荡荡向前行进的大军,不禁露出自信的微笑。 他对旁边的周德兴、戚祥等将领说道:“我大明开国击退鞑子,收复幽云十六州,已经算是五百年来的第一大胜!” “这一次若是能够被再北击捕鱼儿海,消灭蒙元残余,那更是从唐朝以来,八百年未有过的光辉战绩!” “留名史书,诸君共勉!” 周德兴、郭英、戚祥等人听罢,也都纷纷表示了自己的信心。 “殿下放心,我们这一战,必定将蒙元消灭干净!” “是啊,殿下!那王宝宝已经不自量力,在捕鱼儿防御,正是在等死!” “我们去了,给他杀个片甲不留。” 朱瀚知道王保保此人狡猾异常。 如果他没有从捕鱼儿海逃跑,反而在捕鱼儿布下防御,等待明军进攻的话,那其中肯定有阴谋! 只不过,朱瀚现在并没有想通王保保会有什么阴谋。 他心中知道,王保保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朱瀚只能下令各军务必谨慎,各自防御,防止蒙元军队突袭自己的后方。 明军自从应昌向北进军,先是度过了一片广袤的沙漠戈壁,随后便进入了漠北草原。 漠北草原上,风吹草低现牛羊。 好一派波澜壮阔的草原气象! 朱瀚明显感觉,漠北的气候比漠南草原更加的凉爽一些。 明军必须在入冬大雪之前完成战斗,否则大雪封闭道路后,就将会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行军。 为了保证后勤补给线。 明军在进入漠北草原之后,先在必经之路上修建了一座堡垒,作为囤积后勤补给的要塞。 “戚祥,你在此地留下最精锐的三千名士兵,看守好这个堡垒!” 朱瀚手下的明军将士们,只用了两天时间,就修建起了一座用简易要塞。 这座要塞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建立起来,是因为明军现在采用了新的建造技术。 在这次行军当中,朱瀚下令携带了非常多的秘密装备,专门用来修筑工事要塞。 这秘密装备其实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乃是大量的麻袋。 这种麻袋采用最为坚韧的麻绳纤维编织。 填充上碎石和泥土之后,一层层的累积起来,就能够快速修建一座简易的堡垒。 再把一些小型的火炮布置在堡垒上面,就可以拥有非常强大的防御能力。 “属下遵命!”戚祥在得到朱瀚的命令后,立刻挑选了三千最为精锐的明军士兵在此地驻扎。 随后,朱瀚派出的探马,也很快就有了回报。 “启禀殿下!鞑子的路王、辽王等二十多个藩王,现在都在捕鱼儿海驻扎!” “捕鱼儿海最内侧,有不少的旗帜和女卷,还有大戒备森严的护卫,鞑子首领爱猷肯定就在捕鱼儿海那里!” 朱瀚一听,立刻神情振奋。 蒙古人看来是真的准备拼命了,这是打算要与自己在漠北决一死战了啊! 他立刻下令全军向前突击! 这一战不仅要彻底消灭蒙元残余,而且还要把那个蒙古人小皇帝给生擒活捉! 也算是为之前死在蒙古铁蹄手下的千万汉人百姓们报仇雪耻! 一想到这些,数万明军将士们热血高涨! “报仇!” “报仇!” “生擒鞑子皇帝,报仇!报仇!” “生擒鞑子皇帝!”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中,数万明军向着漠北的捕鱼儿海,气势汹汹的杀去! 朱瀚率领大明主力离去后,后方就只有几个堡垒的明军守护补给线。 作为大明应昌卫指挥使属下的精锐步兵,李善和李忠兄弟被留在了后方。 他们兄弟原本都是中原卫所兵户的子弟,因为没有继承父亲的军户身份。 没有办法继承家业,都应募来到了北平行都司当兵。 因为表现良好,他们兄弟被指挥使罗贯中提拔为哨卫精锐。 罗贯中和麾下这些精锐,被副都司戚祥留在了这座堡垒,防守明军的后勤补给线。 朱瀚临走的时候,给这座堡垒起了一个名字,叫做草原堡。 作为大明进入漠北草原的第一个据点,草原堡位置极其重要。 明军在‘草原堡’留下的三千名士兵,全都是应昌卫的士兵,指挥使罗贯中作为新军校人才,被留下来指挥这一支断后的精锐。 李善李忠是明军在中原的募兵,与他们编在同一个队的还有两名女真人,分别叫做阿奇那和赛斯黑。 阿其那和赛斯黑也是两兄弟。 只不过,他们虽然分在了同一个队。 但是,李善、李忠兄弟经常瞧不起阿其那和塞斯黑这两个女真人,而阿其那和塞斯黑,他们自然是非常不爽自己经常遭受的歧视。 北平都司的士兵经常在军中发生冲突。 不过,不管是汉人士兵还是女真士兵,他们对于自己的大明官军的身份,那都是非常的认同。 所以对于这些小打小闹,罗贯中这个指挥使也都是见怪不怪。 在明军主力走后,罗贯中指挥手下的将士们开始加固草原堡。 毕竟仅仅依靠简单的麻袋填土,还不够坚固,必须要挖掘一条条壕沟。 同时埋下许多的暗桩陷阱,防止有敌人的骑兵靠近偷袭。 当明军士兵们都在营墙外面挖掘壕沟的时候。 李善忽然冲着旁边的阿其那贱笑兮兮的说道。 “阿其那,我听说在你们女真野人的话中,你这个名字是猪的意思?” 李善的这一句话,立刻引得周围的明军士兵一阵哄笑。 其实,他们都早已经知道阿奇那和塞斯黑这两个名字在真人的话中是猪狗的意思。 本来汉人中也有这种贱名,但是女真人在明军当中毕竟是少数。 他们不敢拿名字取笑汉人,只有汉人士兵取笑女真人的份儿。 阿其那和塞斯黑兄弟,听到这个玩笑顿时怒火中烧。 他们狠狠地扔下手中的铁镐,然后大声的说道。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老子虽然叫阿其那,但那是我们的小名,我们都有大名!” “不错,我们兄弟叫赵金、赵宝。” 原来,按照大明军队的规矩,凡是加入军队的各地的其他部族,都不许再用原来的蛮夷名。 全部一律改用汉人姓名,阿奇拉和赛斯黑也不例外。 而且,他们的军中名字,还是应昌卫指挥使罗贯中给他们起的。 因为罗贯中知道,当年北宋靖康之耻的不少传闻中,传说当年赵宋徽宗等被金国捉去之后,虽然死在了女真人的地盘,但是留下了几个血脉。 这些血脉就遗落在了女真部落当中。 这个传说,在阿奇那和塞斯黑的部落中也有这种相关传闻。 传说他们的祖先是曾经是中原的一个大官贵族,后来沦落到了部落当中。 所以罗贯中给阿其那和塞斯黑兄弟取了一个汉人姓氏,姓赵,分别叫做赵金赵宝。 从此之后,在应昌卫的明军当中,阿奇娜和赛思黑两个人登记造册的名字就是赵金和赵宝。 只不过,阿其那和塞斯黑这两个女真人的名字,早在军中流传。 李善和李忠兄弟,经常就拿着这个女真名字来取笑他们。 李善李忠兄弟在众人的起哄之下,又对阿奇那和塞斯黑嘲笑了几句。 现在已经是叫做赵金赵宝的兄弟俩,当然不肯让别人嘲笑他们。 四个人立刻在壕沟旁边扭打在一起。 在明军当中,士兵之间互相斗殴是被允许的。 毕竟,朱瀚觉得这可以保持军队之中的血性。 当然这安全程度,应该由各个军官把控。 这两对兄弟各自在地上殴打了一番,赵金被李忠按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李善也被赵宝骑在了身下。 正当旁边的士兵们都停下手中挖掘壕沟的活计,在旁边看热闹的时候。 一声呵斥传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军中斗殴,重罚!” 众人听到声音,立刻恭恭敬敬的肃立挺身,因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应昌卫指挥师罗贯中。 作为英王殿下最为青睐的青年军官,罗贯中在军中的威望也是极高。 不论是汉人士兵,还是女真、蒙古等仆从军的士兵,都对罗贯中是俯首听命。 有两个千总也跟随在罗贯中的身后,他们呵斥着李忠李善和赵宝赵金兄弟。 罗贯中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脸色一寒,对军法官说道。 “在战时军中斗殴,每人各自去领十个军棍!” 十个军棍打在身上,当然是会疼上好几天。 但作为明军当中最常用的刑体罚手段,李善李忠和赵金赵宝两兄弟,都已经是习以为常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灭亡大元朝!就在此战!【求月票】 在十个军棍打完之后。 罗贯中又对众人说道,“如今我们深入漠北上千里,这‘草原堡’是英王殿下设立的后勤基地,位置十分重要,修筑工事,事关重大,任何人不得松懈,若是再有军中斗殴,耽误挖掘工事的行为,一律是杖刑三十,再犯者斩首示众!” 罗贯中的严令让所有人都小心起来,不敢再有丝毫的嬉皮笑脸。 就算是挨了军棍的赵金赵宝和李善李忠兄弟,也都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请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听从军令!” “大人,我不再敢犯。” 罗贯中微微点头,然后对众多将士们又说道。 “我们这一次从应昌府跟随前来,任务是拱卫后防基地,也是事关重大,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只要守住了殿下留下的这个‘草原堡’万无一失,等到回到应昌府,每个人的功劳一样少不了的!” “加官封赏,我自会替你们讨要!” 罗贯中清楚的知道,这些应昌府的士兵,都在之前的抵御蒙古人南下了突袭中立下来不少战功,一个个都吃到了战功的甜头。 他们都想要在这一次突袭捕鱼儿海的战斗中,再立下一些军功,然后获得一些奖励。 但是,朱瀚却把看守后方补给的任务,交给了应昌卫的士兵们。 这让许多人心中大为沮丧。 所以,李善李忠和赵金赵宝兄弟等人心中积攒了怨气。 当然他们积攒的怨气,不是针对英王殿下,而是因为自己不能上阵杀敌去挣军功而已。 现在罗贯中的话给众人吃了定心丸。 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是只要完成任务,一样可以得到军功奖励,总归比白跑一趟好得多。 等到罗贯中走后,李善兄弟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其那塞斯黑二人,继续用戏谑的口气说道,“你们这两个女真鞑子,若是在战场上碰到蒙古人,一定让你们看看,我们汉人儿郎的胆气。” 赵金赵宝兄弟也毫不示弱,他们挺挺胸膛说道,“李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大明的士兵,俺们祖上都是汉人,我们姓赵!不是什么女真人!” “对!要真遇到蒙古人,咱就比比斩首立下的军功!绝对不会比你们少!” 李忠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撇了一撇嘴说道。 “哼!那到时候我们就走着瞧。” 。 。 。 。 漠北草原,捕鱼儿海。 王保保的大帐之内。 脱因帖木儿和赵敏正坐在营帐内,他俩盯着王保保的背影。 王保保自己则是盯着营帐内悬挂的巨大的地图。 终于。 仿佛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王保保转身,对弟弟脱因帖木儿说道。 “是时候开始准备了,你抓紧去下令。” “今日兵分两路启程去埋伏,还有在大营做好疑兵布置,迷惑明军!” 脱因帖木儿听到之后,立刻点头,“好的,兄长!我这就去准备。” 在一旁的赵敏则是忧心忡忡的问道,“哥哥,我们这一次真的能够让明军损失惨重吗?” 王保保的计划中,是以蒙古诸王和贵族们为诱饵。 留在捕鱼儿海大本营吸引明军前来进攻。 按照计划,当明军看到这些大鱼的时候,一定会因为抢夺军功而混乱起来。 而那个时候,王保保就率领手下的禁卫军和蒙古各部精锐骑兵从两翼包抄杀来! 这样一来,就算不能把明军杀得片甲不留,也可以让他们损失惨重! 而且,还可以让明军在捕鱼儿海的所有收获都无法带走。 最后,王保保还安排精锐骑兵,向南突袭明军的补给后勤线,摧毁掉那里的堡垒粮仓。 等到大败之后,明军撤退就会拖延到入冬下雪。 那王保保就能不战而胜! 但是,赵敏却始终觉得,这个计划还是不怎么保险。 她在朱瀚的英王府隐藏了一年多,清楚的知道明军的实力。 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包抄计谋,就能够轻松让元军获胜的! 王保保长叹了一口气说,“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的!”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今我们舍得这么多的各部落首领和藩王当诱饵,我就不信明军不上钩!” “只要他们上钩,我就能够让在混乱中大败!” 王保保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战既要清除那些蒙古藩王和贵族累赘,又要打击明军的士气和威风。 不过,王保保的这一番真实目的,只有弟弟脱因帖木儿和赵敏知道! 其他的蒙古藩王和各部首领们都一个个被蒙在鼓里。 元军各部贵族们已经坚守各自的营寨,等待着明军前来! 根据王保保的部署,只要明军出现,他们坚守上一天左右,王保保的伏兵就可以从左右两翼杀出! 到时候,蒙古人内外合击,必然可以击败明军! 这片草原是成吉思汗当年打下来,留给后世子孙的福地! 所有的蒙古人都相信,只要是在草原上,没有人能够击败他们这些马背上的蒙古人的! 。 。 浩浩荡荡的大军在草原上行进! 王保保率领自己的禁卫军和各部精锐,很快隐藏到了远处的草原,只留下一个插满了旗帜的捕鱼儿海大本营。 蒙古大汗兼大元皇帝爱猷的查干苏鲁锭,也就是九游白纛,依旧是矗立在大本营的正中间。 为了稳定蒙古东道诸王和贵族们的人心,王保保把小皇帝爱猷留在了捕鱼儿海大本营当中。 而奇皇太后则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小儿子,跟随王保保一起行动离开。 王保保想要故意牺牲捕鱼儿海大本营的用心,甚至于连姘头奇皇太后都被蒙在了鼓里。 若是明军在突破捕鱼儿大本营时候,不仅杀掉蒙古各部藩王和贵族,而且把小皇帝爱猷也给解决掉,那才是顺了王保保的意图呢! 因为,现在的爱猷已经逐渐长大,开始清楚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奇皇太后与王保保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 长大成人的少年总会有着不容妥协的自尊心! 对于这种涉及自己母后和权臣的暧昧关系,爱猷心中是又羞又恼。 爱猷最近多次侍从面前表示,等到将来找到机会,一定要杀掉王保保这个奸邪小人,以洗刷死鬼老爹被戴帽绿帽子的耻辱。 王保保听到这些传闻后,可谓是胆战心惊! 他也知道,自己将来与小皇帝爱猷必然有一番生死之争的。 既然如此,王保保索性趁着这次机会,想要借助明军之手,把小皇帝爱猷也给一举除掉! 反正现在只要小皇帝爱猷一死,自己的亲儿子就可以等上大元皇帝的宝座! 那可是自己的血脉,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与自己翻脸的! 在王保保的安排下,蒙古大军在捕鱼儿很快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明军的到来! 。 。 漠北草原。 朱瀚率领的明军混合兵团,也已经进入到了蒙古人在漠北的核心地带,一匹快马从前方疾驰而来,飞身跳下来骑兵把最关键的情报带给了朱瀚。 “启禀殿下,前方发现了蒙古人的哨骑,我们抓获了一个活口,探知鞑子皇帝爱猷,如今正在捕鱼儿海!” “鞑子在大营外,已经修筑了不少的工事和壕沟,鞑子皇帝率军等我们前去进攻!” 听到这个消息,戚祥、周德兴、郭英等人都一个兴奋的摩拳擦掌! “想不到蒙古鞑子的小皇帝,竟然还有几分胆气!” “就是啊,他还敢等着我们去进攻?” “殿下,让我郭英打头阵吧,一定把那个小鞑子爱猷生擒活捉!” “殿下,让末将去吧,就像对付妥欢帖木儿那样,捅他一万个透明窟窿!” 一时之间,明军众将纷纷在朱瀚面前请战。 朱瀚微微一笑,伸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然后说道: “我们这一次深入草原数千里,一定要行事稳重。” “敌人既然不逃,那就肯定要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的!” “大家伙万万不可轻敌,传我军令,各军稳扎稳打,多派出些探马探查周围的敌情!” “继续向着捕鱼儿海进发!” 朱瀚说完,立刻跃马上前。 同时抽出手中的宝剑,向着前方一挥,用最大的声音喊道。 “诸位,敌在捕鱼儿海!杀鞑子!” 。 。 “敌在捕鱼儿海!” “杀鞑子!” “杀!杀!” “杀!” 数以万计的明军士兵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 如同潮水一般的大军,在草原上卷起滔天的杀气! 同样得到敌情的元军,全都紧张得把壕沟和防御工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元军在许多关键的地方埋设好了铁蒺梨和绊马索,陷坑和尖刺等防御也是一个不少。 这些东西对于生产力落后的草原来说,可都是宝贵的兵器。 如今却像不要钱一样全撒在了战场上,可见蒙古人对于明军来袭的紧张。 当朱瀚率领的大军看到捕鱼儿海元军大营的时候,双方已经进行了数十次斥候骑兵交锋。 因为蒙古人轻骑兵优良,也让他们对明军有了一些小规模的杀伤。 这些成果甚小的胜利。 让捕鱼儿海的蒙古将士们感到非常的提振士气。 为了激励手下的士兵,也为了给自己积攒威望。 大元皇帝爱猷披挂着鲜亮的铠甲亲自走上前方巡视。 各处的元军士气大振。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中,明军也看到了前方象征蒙古大汗的九游白纛。 “九游白纛?”朱瀚也从望远镜中看到了它。 九游白纛也叫做查干苏勒定,乃是铁木真当年在斡难河畔上吉思汗尊号的时候打造,象征着蒙古大汗权威的仪仗。 查干苏勒定外型上就是一个黄金三叉戟,三叉戟下面配着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上挂着由白马鬃毛制成的丝绦,主体是一只粗壮的长枪杆。 九游白纛象征着长生天赐予蒙古大汗的权力。 现在,这柄九游白纛就驮在一匹白马上,跟随在小皇帝爱猷的身后。 所有的人都知道,九游白纛出现在哪,蒙古大汗便会出现在哪! “万岁!万岁!” 随着一声声高呼的呐喊声,蒙古士兵们也一个个神情振奋起来,查干苏鲁锭已经让所有蒙古人唤醒了身为一名蒙古人的荣耀! 如今明军大军压境,捕鱼儿海的这些蒙古战士们在查干苏勒定的激励下,也露出最为血性勇敢的一面! 远处的明军阵地上,朱瀚收回远镜,朱瀚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看来鞑酋爱猷,还真的在这里啊!” 周德兴等人也都微微点头,他们也与蒙古人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也知道关于查干苏勒定的传说。 现在查干苏鲁锭出现在捕鱼儿海,那就说明他们没有扑空! 蒙古大汗兼大元皇帝爱猷,肯定就在这捕鱼儿海了的! “殿下,我们是不是开始发起进攻?”周德兴询问道。 朱瀚却不慌不忙,伸手一指左右两侧,说道:“先把各军派出去,包围蒙军东南西三面,只留北面的一条退路!” “这就是孙子兵法里说的围三缺一,等到他们撑不住逃跑的时候,再把缺口狠狠的堵上,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朱瀚的话,立刻引起周围将领们的一致赞同。 明军远道而来,如今看到蒙古军上下也是战意高涨,一个个都知道这一次是棋逢对手! 随着明军的调动,蒙古大军也开始做出一一的对应! 元军把周围的所有防御工事都布置好了最为精锐的士兵,双方一直试探,直到天黑都没有大规模交战。 第二天,上午,随着一阵寒风吹过。 原本刚刚进入初秋的草原,竟然有了丝丝的寒意。 朱瀚率领明军兵分三路,对着蒙古大汗爱猷所在的捕鱼儿海发起了进攻。 。 。 明军抵达捕鱼儿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隐藏在几十里外王保保军中。 王保保在得知明军展开全面包围的时候,嘴角浮现一丝阴谋得逞的冷笑。 他对身边的弟弟脱因帖木儿和赵敏说道,“朱瀚这个狡猾的大鱼,也终于是上钩了啊!” “现在就等明军开始进攻,大战过后,他们全军陷入混乱的时候,也就是我们发起进攻的时刻!” “脱因帖木儿,你立刻去右翼指挥那些兵马,只要我的信号一到,立刻向捕鱼儿海后方的明军发起进攻!截断明军后路上的补给线!” 脱因帖木儿立刻说道,“安答放心,我这就去,一定要杀得明军落荒而逃!” 。 。 捕鱼儿海,元军大营。 以路王格萨尔为首的蒙元皇亲贵族们,正在率领手下的兵马拼死抵抗明军的进攻。 明军这一次携带的火炮虽然不多,但是命中率和威力都是非常的大。 蒙古人在捕鱼儿海布置的防御工事,在这些火炮的轰击下,简直是不堪一击! 漫天飞扬的尘土和碎石在蒙古军中四散而起。 那些被命中的蒙古士兵纷纷发出惨烈的哀嚎。 经过大半天的火炮轰击,元军在捕鱼儿海外围的防御工事,基本被清除殆尽。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生擒蒙古大汗!【求月票】 路王格萨尔等人布置的防御兵力也是被击溃! 大批的精锐士兵在明军的连番打击之下,横死当场。 所有败兵退回第二道防线。 格萨尔和小皇帝爱猷等人已经对明军产生了发自心底的恐惧。 小皇帝爱猷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现在明军如此犀利,不知道我们真的能守住大营吗?” 按照王保保与他们定下的计划,元军需要能够坚守捕鱼儿海大营一天以上的时间! 到了那个时候,王保保大军才会从背后发起突袭,从而奠定蒙古人的胜局。 但是。 根据现在的情况,小皇帝爱猷和格萨尔等蒙古藩王们,已经对自己的防御能力产生了怀疑。 格萨尔脸色苍白的对小皇帝爱猷说道,“陛下,如今将士们尚有杀敌的力气,只要陛下去战线上激励将士们,那长生天一定会保佑大蒙古,一定可以抵挡得住明军的进攻!” “一旦太师左右两翼的伏兵杀到,明军一定大败!” 在格萨尔等人的建议下,小皇帝爱猷还有强撑着勇气,又一次打出了自己的查干苏勒锭,在蒙古大军的阵营当中来回巡视,激励士气! 随着一声声欢呼在蒙古军大营中升起。 刚刚占领了外围工事的明军,立刻看到了那一支非常高大的查干苏鲁锭! 闪亮的黄金三叉戟,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如同一个巨大的诱饵,吸引着所有明军士兵的眼光。 看到这种情景,朱瀚也已经把查干苏鲁锭看得非常清楚。 朱瀚用手一指前方,对周围的周德兴、郭英、戚祥等人说道。 “谁能夺到查干苏鲁锭,与俘获鞑子皇帝同等功劳!” 随着一阵喊杀声响起! 明军在火炮的轰击掩护下,向前方的元军阵地发起了进攻。 朱瀚亲临战场,在明军后方鼓舞着士气! 而前方的蒙古人,也不甘示弱。 在蒙古大汗查干苏鲁锭号召下,所有的蒙古士兵也向发起进攻的明军做着拼死抵抗。 但是。 明军的兵器和训练明显比蒙古人强得多,在一轮又一轮的攻势当中,捕鱼儿海大营的蒙古人逐渐是支撑不住。 无数的尸体倒在了地上,蒙古人在捕鱼儿海的兵马,主要是各个部落的贵族和他们的亲兵,另外就是大批的妇孺老弱。 这些妇孺老弱,没有经历过多少惨烈的战斗,一听到外面战场上惨烈的呼叫,全都瑟瑟发抖。 不少人甚至在极端的恐惧之下,开始一个个擅自逃跑。 这些逃跑的老弱妇孺,先是抢夺了马匹,从没有明军出现的北方冲破大门逃走。 看到这些人逃跑,原本士气就逐渐低落的蒙古士兵也崩溃下来。 “杀啊!” “杀啊!” 在漫天的喊杀声和火炮声中,明军从好几处位置,突破了蒙古人的防线。 大批的明军精锐冲入捕鱼儿海的蒙古大营当中,向着元军最后的精锐,发起勐烈的进攻! 随着一声声惨烈的哀嚎,蒙古人彻底支撑不住。 小皇帝爱猷虽然年纪小,但此时,却迸发出了与年龄不匹配的勇气。 只见他高举着自己手中的佩剑,下令身边的亲兵把查干苏鲁锭紧贴在自己身旁。 “长生天保佑!蒙古的勇士们,不要退!” 终于在小皇帝爱猷一声声的鼓励中,身边的蒙古士兵们提振起最后的勇气,勉强稳住了捕鱼儿海大营最后一条防线。 而此时,明军也已经取得了自己满意的战果,基本肃清了外围的抵抗。 对于爱猷所在的位置也没有机遇进攻。 双方已经陷入缠斗,不利于明确发挥明军的火器优势。 所以,朱瀚先下令暂缓了进攻,稳住眼前抢夺的阵地,打算一番休整之后,再用火炮做最后的攻击。 捕鱼儿海的大营内所有蒙古人都再度陷入了绝望。 以路王格萨尔为首的蒙古贵族们,几乎都是一个个伤痕累累。 他们都已经看到明军在调集火炮,知道自己最终的可怕结局。 他们对小皇帝爱猷说道, “陛下,现在王保保援兵不到,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这些蒙古贵族原本的勇气,也不过是一时之勇,现在被明军连番打击,早已经丧失斗志,纷纷想要让小皇帝爱猷放弃大营,带领他们突围逃跑。 但是大元皇帝爱猷却不想放弃。 他还想要鼓励剩下的蒙古人都拿起来武器,不管是老弱还是妇女,一个个手中拿着弓箭,准备最后的一战! 逐渐浓密的乌云,开始笼罩了天空。 王保保率领大军已经是出现在了明军侧翼! 他坚信,只要明军攻破了捕鱼儿海大营,之后必然会陷入抢掠烧杀的混乱中。 到了那个时候…… 自己的大军从左右两侧背后出现,一定可以把明军杀的大败而归。 “全军向前!进军!” 王保保催促着行军! 此时距离捕鱼儿海大营有十里路程。 这个时候,按照王保保的估算,当自己抵达的时候,正是明军攻破捕鱼儿海大营,也是最混乱的时候。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马蹄飞奔而起,在草原上响起震天动地的隆隆声。 。 。 轰隆! 轰隆! 随着一阵阵的火炮声和喊杀声,明军对于捕鱼儿还答应发起了最后的时刻的进攻。 朱瀚率领自己的亲卫,由陈宝刀、胡一八等人保护,在战线前方鼓舞着士气。 周德兴等将领率领亲卫在左右两侧同时出击。 在火炮和火枪的攻击下,蒙古人就算是再勇勐也无法抵挡火药的威力! 终于一个个败下阵来。 随着明军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攻入到了内营。 蒙元小皇帝爱猷的查干苏鲁锭终于出现在了明军眼前。 “冲啊!” “杀啊!” “活捉鞑子皇帝!冲啊!” “杀啊,抓活的啊!” “投降不杀!” 在一声声明军的呐喊中,蒙古人终于是支撑不住。 他们一个个放弃了自己坚守的阵地! 开始在营地里抢夺马匹,向着北方的空地亡命奔逃出营寨。 小皇帝爱猷身边的只有路王格萨尔等几十名藩王贵族。 还有几个最为忠心的禁卫军士兵,其余的后宫妃嫔太监、怯薛贵族等已经是各自躲藏或者抢夺了马匹亡命奔逃去。 终于。 在明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当中,小皇帝爱猷身边的路王格萨尔和亲卫们一个个倒在了明军的刀枪之下。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大元皇帝!”小皇帝爱猷看着逼近的明军士兵,终于是丧失了最后的胆气,痛哭流涕的坐在地上哀嚎乞求着。 。 。 “你就是鞑子皇帝?”穿着一身亮银板甲的周德兴一听到前方的呼喊,立刻大叫冲了过来。 周围的明军士兵也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纷纷涌向前方。 鞑子皇帝爱猷身边最后几个亲卫已经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大胜,大喜啊!快去禀告英王殿下,我们俘虏了鞑子皇帝!”周德兴大声的喊道。 “英王殿下威武!” “英王殿下威武!” 在一声声的高呼呐喊当中,朱瀚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太好了,太好了!” “周德兴还真是好样的!” 朱瀚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把蒙元小皇帝爱猷这么简单给生擒活捉。 过了不一会儿,五大三粗的周德兴就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来到了朱瀚的面前。 周德兴咧着着大嘴笑着,然后一把拽过被绑着的蒙元小皇帝爱猷,向朱瀚大声的说道。 “殿下!幸不辱命,活捉了鞑子皇帝!” 在他身后的郭英也紧跟着跪地,用最大声兴奋的说道,“殿下,末将缴获了鞑子的查干苏鲁锭!” 说罢,郭英身后的一名士兵就拿过了一个白色鬃毛装饰的三叉戟。 这正是当年蒙古成吉思汗留下的查干苏鲁锭! 朱瀚应手接过,硕大的查干苏鲁锭在手中很有分量。 他一边拿着查干苏鲁锭,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皇帝爱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爱猷,你可知道我是谁?” 朱瀚的语气傲然,可怜的小皇帝爱猷则是如同丧家之犬。 他原本对于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和大杀四方,拥有着无限的遐想。 甚至于,当明军在发起最后进攻的时刻,爱猷还有很强的勇气。 但是,当寒冷的刀枪和轰鸣的火枪,在自己身边不停杀伤亲兵护卫的时候,小皇帝最后的勇气也很快消失殆尽。 此时的蒙元小皇帝爱猷已经被彻底打服了。 他听到朱瀚的问话,立刻用流利的回答道: “知道,知道!罪人知道你是大明英王殿下!” 爱猷已经被吓得如同筛糠一样发抖。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一边不停的磕头,一边不停的继续哀求。 “大王饶命啊,大明万岁!” “饶我不死啊,大明万岁啊!” 小皇帝爱猷一声声的哀求,让周围的明军将士们都发出阵阵的哄笑。 朱瀚也轻轻一笑对旁边的将领们说道,“既然捉了鞑子皇帝爱猷,可有捉到王保保?” 听到朱瀚询问抓捕王保保的事情,周德兴、郭英等人都是摇摇头,对朱瀚说道: “启禀殿下,末将都不曾见到王保保的身影!” 朱瀚顿时一阵疑惑,“难道王保保又跑了吗?” “不对呀,这么长时间,王保保按说应该在大营当中护卫啊!” 王保保可算是大元王朝最后的忠臣,难道就扔下小皇帝这么跑了吗? 正在这个时候朱瀚忽然意识到,有可能有另外的变数。 他上前两步,抽出腰中的宝剑。 寒冷的剑锋直抵小皇帝爱猷的脖子上,朱瀚冷冷的问道。 “爱猷,你快告诉我,王保保到底去了哪里?” 小皇帝爱猷此时已经吓得浑身瘫软,根本没有做丝毫隐瞒,立刻回答了朱瀚的问题。 “回禀殿下,王保保率领他的兵,已经在外围埋伏,想要伏击大明王师!” 朱瀚一听这个消息立刻眉头一皱。 “什么?你是说,捕鱼儿海大营这里,不是全部的兵吗?” 大明将士们此时的战斗还没有彻底结束。 自然还没有做出最后的战果统计,所以朱瀚也不知道捕鱼儿海大营到底有多少蒙元士兵。 现在听到小皇帝爱猷说出王保保的下落,朱瀚、周德兴、郭英等人都非常的吃惊。 特别是当小皇帝爱猷说王保保率领数万蒙古精锐在外围准备伏击明军的时候,全都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朱瀚立刻又问道。 小皇帝爱猷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发誓,“殿下,爱猷我不敢欺骗殿下,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此时的爱猷心中,对于王保保心中已经是恨的恨得无以复加。 他现在已经渐渐明白过来,王保保早就打算,以自己为诱饵,让明军前来进攻,然后王保保在外围对明军进行杀伤。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堂堂大元皇帝竟然变成了‘蝉’,而王保保这个奸臣逆子,却自己当了‘黄雀’! 此时小皇帝爱猷被明军俘虏,知道自己生死全部操控于明军手中,对于放弃于自己不顾的王保保,更是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 现在,爱猷也想要借明军之手杀王保保,自然不会再替王保保遮隐欺骗明军。 正在这个时候。 门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喊。 明军的先锋官戚祥,脸色神情紧张的跑到了朱瀚跟前,大声的说道,“殿下!外面发现了不少的元军骑兵,正在向着捕鱼儿海这里杀来!” 朱瀚立刻神情一凛! 他知道这是王保保的计策开始实施了的。 现在明军追击捕鱼儿海大营中蒙元残兵败将。 等到王保保突袭过来的时候,肯定会使得明军造成不小的损失。 朱瀚当机立断,立刻传令。 “下令各军停止追击,立刻就地防守,坚决不能让王保保阴谋得逞!” 滚滚的黑烟,在捕鱼儿海的大营上空升起。 王保保率领大军杀到的时候,已经是猜到大营内的蒙元贵族和小皇帝爱猷肯定是凶多吉少。 看着远处的浓烟,王保保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这一下,蒙元贵族和小皇帝爱猷就算没有战死沙场,而是明军俘虏,接下来只要自己发起进攻,肯定也会有办法让他们死! 毕竟,王保保也已经暗中准备好了自己的亲卫,能够让他们都死得悄无声息。等到王保保率领蒙古禁卫军接近捕鱼儿海大营之后,发现前方的明军果然正处于混乱当中。 王保保知道明军正忙着清理战场和追杀逃跑的士兵。 他现在自己率领数万蒙古精锐骑兵突然出现在后方,一定会让明军不知所措。 “擂鼓!吹号!” “进攻!” 随着王保保一声令下,数万蒙古禁卫军在他的率领下,向着前方的明军勐扑过去! 与此同时,王保保还传递命令给自己的弟弟脱因帖木儿。 王保保让脱因帖木儿率领两万骑兵向捕鱼儿海南面的明军后勤线发起进攻。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太后!殿下殉国了! 根据蒙古骑兵探马得知的情况,明军在这一路上设置了三四个堡垒。 这些简易的堡垒中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和火药等必需品。 只要能够摧毁掉这几个堡垒,就算是彻底截断明军的补给,可以极大打击明军的士气! 而且,就算在捕鱼儿有撤退的明军,也能够让他们失去补给能力,慢慢耗死在这茫茫的草原! 在得了王保保的命令后,弟弟脱因帖木儿率领两万骑兵向着南方南面的明军勐扑过去。 王保保则率领左右两翼蒙古禁卫军和各部落精锐骑兵,向捕鱼儿海的明军发起了全面进攻! “殿下!殿下!” “王保保的大军,果然杀了过来!” 周德兴、郭英等人在部署好了兵马之后发现蒙古铁骑开始准备进攻,立刻来向朱瀚汇报。 此时的捕鱼儿海大营已经是一片混乱,所有的蒙古人已经向北方四散奔逃,明军也被打乱了,部队建制各自为战,哪怕是在做了一番集结之后,也还有许多的明军士兵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属部队。 朱瀚知道情况紧急立刻下令敲响的战鼓。 冬!冬!冬! 随着轰隆隆的战鼓响起,明军依托元军留下的残垣断壁,展开了防守。 轰隆隆! 轰隆! 随着一声声火炮的响起,明军向发起进攻的王保保大军立刻仓促开火。 霎时间,元军被火炮击杀了数十人! 但是。 这点伤亡对于数万骑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并没有阻挡住元军的进攻。 双方在以捕鱼儿海为大营为战线,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明军与王保保率领的元军人数上旗鼓相当。 双方各有优势,明军有兵马强壮的训练优势,但王保保的手下的军队全都是骑兵,拥有灵活的机动性,在战线上可以伺机寻找明军的漏洞,然后发起致命的突袭。 双方在捕鱼儿海进行了激烈的厮杀。 无数的火枪、火炮和弓箭长矛在战场上你来我往。 双方厮杀了一个多时辰,却没有分出丝毫的胜负。 哪怕明军被王保保的兵马突袭,开始略处于劣势,但凭借优良的心理素质和训练,明军很快稳住了阵脚。 王保保皱着眉头,看着越打越强的明军心中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他的妹妹赵敏此时也紧紧跟在王保保的身边,看着越打越强的明军,赵敏终于忍不住在旁边劝说道,“兄长,这就是明军的真实水平,再这么打下去,他们会更越打越强,我们会越来越难以取胜!” 赵敏在大明王府内潜伏了一年多,自然是熟知明军敢战且不怕死的风格。 她之前就警告过王保保,要认真考虑明军的绝地反击能力。 此时,王保保也知道情况紧急。 如果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元军想要全身而退,也无法保证了啊。 但是,王保保却迟迟不肯放弃。 又经过一个时辰的厮杀后,蒙元大军更是颓势尽显。 王保保紧皱眉头,看了一眼逐渐昏暗的天色。 最后,无奈之下,王保保一挥手,下达了命令撤军。 “撤军!” 随着一声声撤退号角响起! 王保保的蒙元禁卫军在一番进攻受挫后,不得不放弃了进攻,撤出了战场。 明军将士们望着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的蒙古骑兵,最终是消失在了草原。 他们先是经历一番攻坚战,然后又完成了一场绝地防守。 明军知道自己获得了又一次胜利,全军顿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朱瀚看着再度大胜的明军将士们,知道从此以后蒙元残余势力再也没有跟自己一战的勇气了啊! 。 。 王保保率领残兵败将返回了蒙元后方,看到一个个垂头丧气归来的元军士兵,大元皇太后奇氏一脸震惊。 她迎上归来的王保保,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太师,为何退回来了?陛下呢?陛下在哪里?” 王保保一言不发,其余的将领们也都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奇皇太后顿时意识到不妙,她心底勐然一沉,头脑一阵眩晕,竟然昏倒在了王保保的跟前。 要不是旁边的几个婢女眼疾手快,只怕已经跌倒在了地。 王保保心情十分沉重,冷澹得对几个婢女说道,扶太后下去休息!” 王保保知道,这一战过后,明军只会把自己的防守做得更加的稳固,他们这一次突袭没有取得成功,就再也没有机会在堂堂正正的战场上击败明军了的。 王保保对左右将领们说道: “传令下去,让各部加紧警戒,不要让明军追上来偷袭我们!” 随后,他派出剩余的精锐骑兵,大范围的防备明军。 王保保已经是有惊弓之鸟的态势,他不敢让明军探查到自己的行踪,王保保。 其实,这些最后的蒙元精锐,已经对明军有了非常大的恐惧心理。 他们人人知道,如果被明军捕捉到自己的踪迹,追杀上来,那这最后的栖身之所也要没有了的。 现在的王保保,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弟弟脱因帖木儿身上,只要脱因帖木儿率领蒙元的骑兵能够摧毁明军在草原上的补给线,等到我明军撤退的时候,他们就会因为缺少补给陷入混乱和饥饿当中。 到了那个时候,王保保还能有最后一搏的机会。 此时的王保保,还没有意识到,就算是明军后勤线上的后勤兵马,也绝对不是漠北蒙古骑兵可以对付的! 漠北草原上,脱因帖木儿率领两万骑兵。 在离开捕鱼儿海大营之后,就一路向南对沿途的明军堡垒发起发起偷袭。 但是,这几个明军堡垒都凭借自己的火力和优良的工事,抵挡住了脱因帖木儿的偷袭。 脱因帖木儿眼看突袭无果,心中不禁顿感一阵焦急。 他只能在最后孤注一掷! 他知道,明军在最南边,有一个最大的堡垒,那里靠近沙漠戈壁。 只要能够摧毁那个进入草原的第一个堡垒,那明军在戈壁沙漠撤退就再也不会有补给能力。 所以,最南边的明军堡垒至关重要,脱因帖木儿当机立断! 放弃掉了沿途的几个小堡垒,率领两万精锐骑兵直扑向南。 经过三天三夜的奔袭,当脱因帖木儿率领两万蒙古骑骑兵杀到的时候,‘草原堡’中的明军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有一只这么庞大的蒙古人骑兵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堡垒面前。 而作为草原堡指挥,应昌卫指挥使罗贯中立刻下令吹响了警戒的信号! 冬!冬!冬! 随着一阵阵的战鼓响起,所有堡垒上的明军士兵立刻都穿戴好了甲胃。 明军士兵一个个拿起武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脱因帖木儿率领骑兵两万大军杀到草原宝面前。 他望着前方不过一人高的土质堡垒,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个堡垒明显比起他遇到的几个明军堡垒要规模大上不少,里面肯定囤积着更多的粮草和军需物资。 只要自己能够摧毁这个堡垒,那明军将会损失大半的粮草辎重,最后必然无法安全的通过戈壁沙漠。 脱因帖木儿毫不停留,下令手下的兵马立刻发起进攻。 两万元军骑兵分三路,也是来了一招围三缺一。 他们从东西北三个方面列好了阵势,一个个穿戴着盔甲,拿着简易的绳索,举着手中的盾牌,向明军的草原堡发起进攻。 罗贯中见状立刻大吼一声,“所有火炮,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 在这宽广的草原上,哪怕有数万人也显得稀稀拉拉,只有当蒙古人接近之后,明军布置的小型火炮才有足够的杀伤力。 否则,火炮开火距离太远,每一发炮弹就算是命中,也只能消灭一两个敌人,而如果把这些蒙古人放近距离之后,可以使用威力巨大的散弹,每一次炮击都可以消灭至少十几个,甚至是几十个蒙古士兵。 罗贯中手下仅有三千名士兵。而脱因帖木儿手中则有两万蒙古精锐。 双方的战斗可谓是惨烈焦灼! 蒙古骑兵发挥了自己祖先悍不畏死的战斗风格,他们顶着明军的火炮和火枪,冲到了十几步的地方,然后我用手中的弓箭向明军发起一轮一轮的射击。 这些弓箭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全都使用了破甲箭头,许多明军士兵哪怕穿着铠甲,也被这些沉重的弓箭射的受到了箭伤。 但是,哪怕是遭受弓箭重伤的明军士兵,也一个个毫不示弱,他们忍着身上的疼痛,继续用手中的火枪发起反击。 李善和李忠兄弟是队伍中的火枪手,他们兄弟二人配合严密,李善在前方发射,依托堡垒的工事向蒙元敌人发射火枪,李忠则是在后方紧张的装填火药。 两只火枪在他们手中轮流装填发射,一个又一个的蒙古士兵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但是,哪怕遭受了这么沉重的伤亡,这些发动进攻的蒙古士兵也没有丝毫的退却。 很快,一层层的尸体竟然把前方的壕沟给填平。 蒙古士兵在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之后,终于是冲到了草原堡的土墙之上! 这个时候,李善李忠兄弟手中的火枪已经因为连续的发射变得炽热滚烫。 终于,李善在装填一些火药之后,炽热的火枪根本没继续使用了,炽热的枪管把刚装填火药给瞬间引燃。 李善知道,这是因为长时间地发射,枪管已经过热。 从现在开始,他们必须要等火器冷却下来,否则就容易引发炸膛。 看着密密麻麻从墙上攀爬进来的蒙古士兵,李善的脸色终于是露出了一阵紧张,李忠也是同样的神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讥讽的声音。 “李二,你们两个,是不是害怕了啊!” “没有了火枪,我看你们就是跟没了卵子一样怂了啊!” 李家兄弟二人转过头去。 只见说话的人,正是他们两天之前嘲笑的阿其那、赛斯黑行兄弟,也就是汉名赵金赵宝的兄弟。 只见这两个女真部落出身的兄弟俩,一个手持着鬼头刀,另一个手持狼牙棒,全身披着明亮的甲胃,露出挑衅般的笑容。 李善李同兄弟大怒,“你这个狗鞑子,竟敢笑爷爷,告诉你吧,爷爷就算没有火枪,凭借手中的大刀一样可以杀的蒙古鞑子哭爹喊娘!” 阿奇那和赛斯黑继续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嘿嘿,我先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爷爷!” “谁是好汉,谁是孙子,咱们比比谁杀的蒙古人多吧!” 阿奇那和塞斯黑兄弟也再理会他们二人,立刻抄起手中的鬼头刀和狼牙棒,就向几个爬上土墙的蒙古士兵杀去。 只听噗噗几声闷响后,一团血雾在土墙上升起。 这两兄弟面前的几个蒙古士兵,顿时脑袋开花,跌倒在地。 李善、李忠看到这两个女真部落出身的明军士兵如此勇勐,也是毫不示弱,他们扔下手中的火枪抽出腰间的配刀,与蒙古士兵展开了厮杀。 惨烈的厮杀在土墙上展开。 不过一人高的土墙下面,很快就被各种各样的尸体和扔掉的兵等堆积成了一个斜坡。 在这个斜坡上明军与蒙古士兵进行着以血换血的惨烈搏杀。 罗贯中站在堡垒中最高的一处哨台上,看着周围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潮水一般涌上来的蒙古士兵,此时已经是视死如归的心境。 各条阵线上都已经被蒙古士兵突破了,成为比拼意志的厮杀场! 矮小的土墙上,双方的士兵进行着最激烈的贴身肉搏。 罗贯中身边的一名亲兵,从下面跑上来对罗贯中说道,“大人,各处营墙都已经告急,,,,,” 罗贯中一挥手打断了这名亲兵的话,向他说道,“我已经看到了,每一处营墙都告急了,我手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去告诉所有人,谁要想活命,就让他们每人杀三个鞑子!” “谁要想活命,就要拿出不要命的气势来!” “跟我一起,杀退这些鞑子!” 罗贯中看着南面茫茫的戈壁滩,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在杭州投笔从戎时候许下的心愿。 他当时想着,要效彷当年的班超、霍去病远征塞外,扬大汉国威于万里。 现在自己来到这漠北草原上,面对着数倍于己的蒙古敌人,也算是完成了当初的心愿。 罗贯中看着身后高高升起,象征着大明的红色军旗……心中又是想到。 “如今我这麾下,不仅有汉人士兵,也有女真士兵,甚至还有一些蒙古人出身的士兵,现在面对蒙元围攻,没有一个人退却,也算是我罗贯中带兵有方,无愧于大明路!” 想到这里……罗贯中绝对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让这些士兵们瞧不起自己。 他抽出手中的配剑,对身边仅剩的几个亲兵说道,“所有人都跟我来!” 随着罗贯中一声令下,几个亲兵也都怒吼一声,拿出了自己的兵器,保护着罗贯中冲向了战斗最激烈的土墙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明的女真雇佣军【求月票】 此时的脱因帖木儿,也已经看到三处土墙被蒙古士兵突破。 脱因帖木儿心中顿时大喜,他下令把战鼓和牛角号全都提高到最响亮,以此来激励正在战斗的蒙古勇士们! 呜!呜!呜! 冬!冬!冬! 随着一声声战鼓和牛角号,更多的蒙古士兵们爬上了土墙,向明军展开了不要命的冲击。 李善李忠兄弟已经是有些筋疲力尽,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挡住了多少蒙古士兵的进攻,更不知道自己刚才砍倒了几个蒙古人,他们只觉得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武器都变得异常的沉重。 每一次抬起手臂格挡,都仿佛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每一次向敌人发起的进攻,也都让他们兄弟俩气喘吁吁。 他们身旁的战友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哪怕是平日里最为勇勐的千总,此时也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胸口插着两根断掉的长枪头。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怒吼传来,一名蒙古士兵,使手持一杆长枪勐然刺向了李善的肩膀,李善本来想去用手中的盾牌格挡,但是疲惫的神经让他反应迟钝,手臂抬到一半,这个蒙古士兵的长枪就扎进了自己甲片的缝隙里。 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肩膀直穿到心窝,让李善一个趔趄向后仰倒。 面前的蒙古士兵把手中的长矛凶狠抽出,紧接着又要直刺李善的面部要害,了解他的性命。 李善此时也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死。 忽然。 铛的一声! 只见一名红色的明军士兵从旁边斜刺杀出,硬生生用手中的狼牙棒噼在了这个蒙古士兵的脑袋上,顿时一一团血雾崩起。 这个蒙古士兵立刻扑倒在地,没得了生气。 李善抬眼看去,只见这个浑身是血,脸上也被染了一大片的这个救命恩人,正是阿奇那! 也就是自己的旗队中大明士兵赵金! 赵金一击琅琊榜杀掉这个蒙古士兵后,对躺在地上的李善骂道。 “狗日的!还要我来救你!” “这个恩情,你给老子记住!” 赵金,或者说阿奇那说罢,继续抄起手中的狼牙棒又冲入到了厮杀的战局中。 李善看着如同发疯的老虎一般勇勐的阿奇那,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 “女真鞑子,算是老子欠你一条命!” 李善吃痛着扶着肩膀,慢慢的退到了旁边,依靠在了土墙上。 忽然。 他的手掌似乎碰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李善连忙低头一看,正是一杆大明洪武制式的火枪。 此时经过长时间的贴身肉搏,这些原本发热的火枪已经冷却了下来。 他斜靠在土墙,从一个明军尸体的腰间摸出了火药包和铅子。 李善从容不迫的装填起来。 恰巧这个时候,李善刚装填好,就看见一个蒙古士兵举着一杆铁枪想要从背后偷袭前方的阿其那。 砰!一声火枪声响起! 李善手中的火枪把这个蒙古士兵打得扑倒在地。 阿奇那,也就是赵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准备偷袭背后的蒙古敌人,然后他又看到了后方冒烟火枪的李善。 李善看着赵金,大声的说道,“阿其那,我也杀了一个,算是还你的人情!” “咱们两个,现在谁也不欠谁。” 阿其那咧嘴一笑,然后就没有再理会,继续转身投入了厮杀当中。 随着将近一个时辰的厮杀,两万蒙古精锐竟然对三千明军防守的草原堡毫无进展。 眼看着双方在土墙上进行惨烈的以命换命,这个时候连脱因贴木尔也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妙了啊。 脱因帖木儿看着前方正在拼死抵抗的明军,心中不禁涌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若是自己率领亲卫精锐发起最后一击,依然也不能攻破这些明军的防守的话,那这一次突袭就又算是失败了的。 毕竟蒙古两万精锐,此时已经损失三千多人,按照这个损失比率来说,一般的普通军队早已经崩溃。 若是自己不能在最后一击上击败明军,那这一次就彻底没了再获取胜的希望。 随后,脱因帖木儿把自己最后的精锐整列完毕。 正当他准备下令发起进攻,作最后的拼命一击的时候。 北方,忽然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和号角声。 所有在战场上厮杀的明军和蒙古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呆了。 双方士兵各自后退,然后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罗贯中此时身边的亲兵也已经倒下了好几个,原本崭新鲜亮的盔甲上,也被鲜血沾满。 罗贯中也抬眼望去,只见北面的草地上,出现了一面面鲜艳的红旗。 这些红旗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一面面旗帜如同野火一般,在草原上燃起来! 更是以野火一般的速度,向着草原堡的方向席卷而来! “援兵!” “我们大明的援兵!” 罗贯中和手下的士兵们看到那些熟悉的红色旗帜,全都欢欣鼓舞! 他们都知道,这是北面的那几个堡垒的明军前来支援他们了,虽然人数可能也只有数千,但作为一只刚刚加入的生力军,在明军里外夹击配合之下,足以击败这支两万已经混乱的蒙古军! 脱因帖木儿此时也看清了这些突然杀到的明军援兵。 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明军援兵,脱因帖木儿心中涌起万分的无奈! 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明明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不管是这个草原堡的明军也好,还是北面那几个小堡垒的明军也好,他们在人数上都跟自己无法相比,但却丝毫不怕惧怕自己。 甚至于,自己两万大军围攻三千人,竟然是久攻不下! 而且,那些明军明明人数劣势,竟然敢前来主动救援。 这种不怕死的战斗意志,让脱因帖木儿已经是无心再战斗。 “撤军!” “撤军!撤军!” 脱因帖木儿连连呼喊。 随着一阵阵撤退的号令响起,那些在土墙上战斗的蒙古士兵再也没有勇气。 他们不顾一切的跳下土墙,向着后方逃去。 每个人在草原上寻找或者争抢马匹,然后跟随着脱因帖木儿的脚步匆匆逃离了战场。 而一些受伤倒地的蒙古士兵无法跟随大部队撤退,只能拖着受伤的躯体在地上艰难的爬行。 他们也试图想要抢夺到一些马匹,跟着大部队逃走。 但是已经是士气大震的明军,怎么会让这些人逃跑! 在罗贯中的率领下,明军从草原堡上冲了下来! 对于无法逃走的蒙古士兵,进行一番乱砍乱杀。 惨烈的哀嚎在战场上再度响起! 脱因帖木儿知道自己突袭计划全部失败了,接下来肯定无法继续与明军纠缠。 脱因帖木儿现在只想与自己的兄长王保保汇合,最好以后再也不与明军这个可怕的敌人交战了啊! 脱因帖木儿不想再与明军交战,但是明军却是不这么想。 特别是那些赶来支援的明军士兵,在看到蒙元敌人落荒而逃之后,更是一个个的杀心大起。 “兄弟们,追啊!” “不要让鞑子跑了!” “砍人头,挣军功啊!” 茫茫草原上,立刻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几千个明军嗷嗷叫着追击上万蒙古骑兵,而更加神奇的是,这些蒙古骑兵没有人敢回头反击,全都不要命的逃跑。 “欺人太甚!” 脱因帖木儿见状,心中怒火大起。 他决定要给这些追击的明军一些教训。 但是,随后派出去的一千名蒙古精锐,却立刻被明军的火器和刀枪给杀的片甲不留。 剩下的蒙古士兵见状更是无心恋战,纷纷更加不要命的狂奔逃跑! “这,这,这怎么可能! ” 脱因帖木儿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蒙元士兵不擅长攻城也就罢了,怎么现在野战交锋也是被明军彻底碾压了呢? “大人,快走吧!” “明军追上来了!” 左右两个亲兵在脱因帖木儿旁边哭丧着脸说道。 脱因帖木儿却是没有任何表态,眼神中满是不甘,但是明军已经逼近,脱因帖木儿不得不播转马头逃走! 在草原的落日下,上万名蒙古骑兵向着西北方向落荒而逃。 “胜利!” “完胜!” 几乎筋疲力竭的明军士兵们发出了畅快的欢呼声! 罗贯中看着敌人逃跑的身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如此大的优势都在蒙古人那边,但是他们还是落荒而逃,从此以后,只要大明的旗帜打出来,那就再也没有敢战的蒙古人了!” “漠北草原,从此就要换了主人了!” 。 。 脱因帖木儿率领手下的残兵败将连夜逃窜,在经过三天三夜之后,终于来到了大斡耳朵附近,见到了自己的兄长王保保。 大斡耳朵使当年成吉思汗建立蒙古国时候的首都,其位置在捕鱼儿海的西北方向。 脱因帖木儿在跑路的时候,就已经听到王保保在捕鱼儿海大败的消息。 现在兄弟二人在大斡耳朵会合,两个人的脸上全都是灰心丧气的神情。 “哥我带着手下的人不要命的往前冲,不要命的往前打,但就是打不败明军,他们死了那么多却不肯投降,我实在是不会打这种仗了啊! !”脱因帖木儿用带着哭腔的语气对王保保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王保保脸色阴沉。 脱因帖木儿与明军交战遇到的情形,他何尝又没有遇到,捕鱼儿海的明军明明陷入了自己的突袭被动当中,但他们却怎么挨打都没有崩溃投降。 现在的情形之下,兄弟们二人没有抱头痛哭,已经是他们足够坚强。 “明军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不能再跟他们打了,捕鱼儿海那里损失惨重,咱们还是早点做打算为好。”脱因帖木儿又继续说道。 其实王保保也早已经想好了,明军这一次在捕鱼儿海表现出来超强的战斗力,已经不是蒙元军队可以对付的了。 “国仇家恨!怎么能这么说放弃就放弃?” 正当脱因帖木儿和王保保打算商量对策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大帐外面传了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敏。 赵敏亲眼目睹了捕鱼儿海蒙元大军败退的情形,如今脱因帖木儿阻断明军后路的行动又告失败。 她着急的不行! 赵敏知道,如果不能让明军在漠北付出惨重的代价,那么蒙元就再也没有机会击败明军了。 一旦等到明军巩固漠北之后,蒙古人要想再击败明军几乎就更没有胜算。 所以,赵敏知道他们必须要尽快成重整旗鼓,击败明军,才能报自己之前的家仇国恨。 王保保和脱因帖木儿知道,赵敏说的都是正确的。 但是,他们现在对于如何对付明军也是一筹莫展。 王保保声音低沉的说道,“妹子,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明军实在是太强大了,如果再跟他们硬拼的话,我们手中仅剩的这点兵力,恐怕也要不够用了。” 王保保清楚的知道,漠北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残酷的生死修罗场。 一旦手中没有了兵力,那不仅是明军能够轻易的弄死他们,就算是周围的瓦剌人或者其他任何一个部落的藩王,都能够把他们给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毕竟,蒙古人在捕鱼儿海遭遇大败,许多人都丧失了自己的亲人和财产,这个仇恨虽然要算在明军头上,但是也会有人算在王保保他们头上。 脱因帖木儿也是同样的疑惑。 脱因帖木儿问道,“敏敏,我们现在手中兵马不足,如果再跟明军硬拼的话,只怕连自己保命的本钱都留不住!” 如何能够保存自身,已经是他们的第一要务。 赵敏听到王保保兄弟二人的说辞,也知道必须得给他们出出主意,不能让他们这样灰心丧气下去。 只见赵敏从身后的一个行囊当中取出厚厚的一本书册,然后向王保保和脱因帖木儿说道:“二位兄长,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隋唐演义?” 脱因帖木儿和王保保一脸疑惑的对视一眼。 他们都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隋唐演义的名字,隋唐演义是什么东西。 王保保和脱因帖木儿同是疑惑的神情。 “没有听过!” “是什么兵法吗?” 赵敏把手中的书放在了王保保和脱因帖木儿面前,然后说道,“《隋唐演义》虽然不是什么兵法,不过,我看过这书不比什么孙子兵法差多少!” “这么厉害的书?”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隋唐演义是哪里来的?” 脱因帖木儿和王保保异口同声的追问道。 赵敏随即说道,“这隋唐演义是朱明的户部尚书大儒施耐庵写的!” “施耐庵?没有听过!”脱因帖木儿摇摇头说道。 王保保却一脸认真的神情,他点点头说,“施耐庵这个名字,我倒是知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元不可一日无主! “他原本是大元在江南的一个地方官员,后来投了明军反贼,听说和那个刘伯温、李善长等人,都是朱瀚朱元章兄弟的心腹谋士,对不对,妹妹?” 赵敏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当时潜伏在朱瀚府邸的时候,就看到朱瀚小贼对这个施耐庵非常的敬重,这个施耐庵经过多年写出了这一本隋唐演义,朱瀚就把他看作珍宝,藏在书房日日阅读!” “我偷偷看了一些,知道这是以隋唐史书为蓝本,写出来的一部奇书,看过一遍之后,就知道这里面记载的权谋兵法,可是丝毫不弱于普通兵书!” 王保保和脱因帖木儿听后,都是非常的震惊。 “按照你这么说,朱瀚朱元章兄弟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崛起,是不是跟着隋唐演义有莫大的关系?”脱因帖木儿问道。 赵敏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其中具体的关系,但肯定也是有一些原因在里面的!” “明贼头目朱元章和朱瀚都曾经说过,施耐庵行事作风机敏谨慎,这隋唐演义里的一些急智权谋,都写的明明白白,肯定是他毕生所学,只要我们从里面多学一些,必然能够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找到反败为胜的办法!” 王保保和脱因帖木儿惊喜地对视一眼,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赵敏手中的这本隋唐演义。 其实,赵敏手中的这本隋唐演义,还仅仅是施耐庵写出来的一个最初版本。 按照历史上施耐庵大神的写书速度,一本书要想成书,时间怎么可能少了十多年。 但是,如今的施耐庵可与历史上的他不一样。 而且,这一本《隋唐演义》是朱瀚与施耐庵在日常闲谈的时候提起过来的故事。 他们在经过几次交谈后,施耐庵轻轻松松就定下了基本的节奏。 这样一来,先经过朱瀚提供故事的梗概,施耐庵和手下的一些文笔官员们再加润色,让这个隋唐演义速度和质量大大的提高。 朱瀚的英王府中就是这隋唐演义的最初版本,算是朱瀚打算当文化珍宝传之后世的。 阴差阳错之下,赵敏在得到隋唐演义之后,立刻被里面的内容敢给吸引了住。 所以,赵敏逃走的时候也顺手带走了这一本厚厚的隋唐演义书册。 王保保和脱因帖木儿在赵敏的介绍下下,很快从书中翻阅查到了一个个颇为实用的计策。 比如,像什么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声东击西等等的三十六计策,都被他们一一从这本隋唐演义当中找了出来。 王保保看着这本隋唐演义,已经是大为惊喜。 “怪不得朱瀚朱重八兄弟能够所向披靡,手下竟然有如此奇才,写出这一本奇书!” 脱因帖木儿也是不甘心的说道:“这些汉人,还真是从骨子阴险狡诈,这么多的计谋,要不是有敏敏带来这本书,我们还不知道要吃多少阴毒计策亏呢!” 脱因帖木儿和平常的蒙古人是一个脾气,直来直去没有多少的弯弯绕。 王保保则是不同,他很快从这个隋唐演义当中受到了启发。 只见他灵光一现,对着脱因帖木儿和赵敏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可以让咱们快速恢复实力,补充被明军杀伤的损耗!” 脱因帖木儿和赵敏都是非常惊喜的看着王保保。 二人连忙问道,“兄长想到了什么办法?” 王保保说道,“正所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我大蒙古也是此等情形!” “现在脱里不花纠结了瓦剌各个部落在漠西不听号令,已经和我们有了分庭抗礼的态势!” “如果能够吞并脱里不花的部众,为我大元所用,那大元就必然能够成重新崛起于草原,再也不惧怕明军进攻!” 王保保的计划当中,就是要吞并瓦剌各部! 利用这个计划,把在捕鱼儿海一战损失的威望和兵马,立刻就能够快速补充回来。 有了这些资本,王保保他们就可以与明军在漠北草原上持续周旋。 所有的蒙古人都相信,只要能够在漠北草原与明军长时间周旋,一定能够用自己艰苦卓绝的袭扰和恶劣的天气让明军大败而归! 王保保的这个打算让脱因帖木儿立刻非常的兴奋! “兄长说的没错,那些瓦剌的叛贼,早就应该把他们全都杀掉!” 王保保摆摆手说道,“不!不是全部杀掉,而是杀掉首恶,收复其余的部众,为我大元所用!” 赵敏则还是有些担忧,只听她问道:“兄长,瓦剌各部桀骜难训,而他们的首领脱离不花听说狡猾异常,如何能够杀掉他?” 王保保笑着一直手中的隋唐演义说道: “你们难道忘了,刚才咱们在里面看了一个计谋,正好可以用来对付瓦剌这群乌合之众!” 在王保保的心中,对于瓦剌这些漠西蒙古十分的鄙视,他们与中原的蒙古人和漠南的蒙古人相比,都更加的野蛮落后,自然也不懂得那些高深莫测的计谋,而且他们的组织度极其的松散,只要能够除掉脱里不花为首的几个首领,基本就可以掌控瓦剌各部势力,所以王保保才想出了一个计策。 “咱们刚才看到了一段‘瓦岗寨寨李密机除翟让’,你们还记得吗?”王保保说道。 脱因帖木儿和赵敏立刻提起点头。 他们刚才还真的就看到了这一段故事。 隋朝末年,瓦岗寨起义,李密和翟让都是瓦岗寨的首领,但翟让作为老大,却逐渐阻挡了李密的权力野心。 李密联合手下的部将在宴会上伏击杀害了翟让,夺取了瓦岗寨的大权! 这一招可谓是狠辣又直接! 毕竟对于瓦岗寨的乌合之众来说,只要没了翟让,那剩余的权力交替也就非常的顺利。 “兄长,你的意思是要设酒宴杀脱里不花他们吗?”脱因帖木儿问道。 王保保慎重的点点头说道,“没错,咱们在捕鱼儿海刚刚失利,脱里不花等人肯定是对我们非常的轻视,咱们只要能够找一个机会,把他们引诱到我们的伏击当中,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杀掉脱里不花等人,然后就能借助大汗的名义,吞并瓦剌各部众!”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重振旗鼓!” “也就有了资本再与明军决一死战!” 王保保嘴上说的是决一死战,其实心里想的是,可不敢再与明军正面交战了啊! 以后再对战明军,只能采用拖延或偷袭的战术。 毕竟,与明军连番的大战,早已经让王保保对明军非常的忌惮,怎么可能还跟明军硬碰硬呢! 赵敏紧接着又问道,“那兄长打算以什么样的名义,引诱瓦剌各部首领前来?” 王保保冷冷一笑,说道:“现在陛下失陷在捕鱼儿海,生死不知!” “但是,大元不可以一日无主!大蒙古也不可能有一个当俘虏的大汗。” “所以,我决定要拥立新主!” 现在小皇帝爱猷,已经被俘虏或者被明军杀死。 具体情况如何,蒙元这边虽然不知道,但所有人也都会认同王保保的看法的。 那就是,不可能让大元朝廷有一个当俘虏的皇帝! 至于,要拥立谁为大元的新皇帝兼蒙古大汗,这可就是一个非常引起各个势力争斗问题! 毕竟。 蒙古黄金家族的血脉众多,但是大元朝皇帝子嗣却是不多。 按照道理来说,不到一岁的巴彦帖木,也就是奇皇太后所生的那个小皇子,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和大汗位置的。 不过,几乎所有蒙古人都知道,巴彦帖木儿皇子的亲爹其实就是王保保。 王保保现在所说的拥立新皇帝,肯定就是要拥立巴彦贴木尔。 一个野种当蒙古大汗,真到了那个时候,瓦剌人肯定跳出来不服! 所以,怎么让瓦剌首领脱里不花等人前来参加拥立新皇帝的大典,这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王保保已经有自己的考虑。 他笑着对弟弟脱因帖木儿和赵敏说道:“这个问题并不难!” “脱里不花等人都是一些有勇无谋之辈!” “他们现在已经轻视我们,肯定觉得我们在明军的压迫下已经是危在旦夕。”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给脱里不花送一个大礼!就说只要他拥护巴彦帖木尔当大元皇帝,那么我们就让出蒙古大汗!” “那脱里不花肯定没有异议!” 脱因帖木儿和赵敏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脸震惊。 “兄长,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保保笑着说道:“草原上的人,对于大元并没有什么认同感,所以脱里不花若是得到蒙古大汗的位置,他肯定会兴高采烈的前来!” 王保保的这个想法,其实还真是不算离谱。 草原上的蒙古人,对自己的身份认同更多是自己的部落,其次就是铁木真当年建立的大蒙古国! 至于忽必烈及其子孙的大元,草原上的人们并没有太多的关心。 现在,如果脱里不花当蒙古大汗,肯定按照蒙古习俗举行部族大会,也就一定会带领所有瓦剌首领前来! 只要杀掉脱里不花,王保保就可以直接控制各部首领,掌控瓦剌! 王保保的这个计策可谓是非常的毒辣,已经准确捏准了草原上各个部落的心理。 王保保最后笑着说道:“敏敏带来的隋唐演义里,连怎么设伏都替我们想好了啊!” “等到脱里不花等人进来,到时候我们在宴会上,先把刀斧手埋伏在帐篷之后,然后摔杯为号!” “只要把脱里不花砍成肉泥,剩下的都是土鸡瓦狗!”王保保自信的说道。 王保保等人率领蒙元的残兵败将商量着怎么为自己恢复力量反扑,已经是绞尽脑汁。 但是,在漠北草原的另一边。 捕鱼儿海,朱瀚率领的明军却在大肆的庆祝。 茫茫的草原上,落日已经映衬出漂亮的晚霞。 数万明军在捕鱼儿海围成了一个巨大的营地,一股股的炊烟在草原上兴腾而起。 喷香的烤烧味道在风中轻轻地飘荡。 明军将士们一个个把酒言欢,吃着滋滋冒油的牛羊肉,谈笑着这一场足以记载青史的大胜利。 明军这一战,不仅击败了蒙元在漠北的小朝廷,而且俘虏了自大元皇帝爱猷以下,数百个王公贵族和部落首领。 只有王保保率领的一部分禁卫军和部分精锐逃出生天。 蒙元的残余势力,经过此战折损大半。 可以说,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再也不能称之为一个朝廷了,只能算是一个规模较大的部族势力。 按照所有明军将领和投降的蒙古俘虏们推测,漠西蒙古的瓦剌各部在脱里不花的率领下,原本早已经是野心膨胀。 瓦剌人现在看到王保保势力衰减,肯定会扑上去,把王保保等人撕成碎片,然后篡位蒙古大汗的位置! 蒙古人在草原上的内斗,必然也会就此拉开序幕! 所以,朱瀚自己也觉得,这一次蒙元朝廷虽然有王保保这个强人逃脱,但已经是不足为虑。 捕鱼儿海这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上,朱瀚也是难得的放开自己的酒量。 在宴席上,篝火旁边,开怀畅饮的周德兴、郭英、戚祥等人,都是一个个在朱瀚身边前来敬酒。 所有的蒙古俘虏们则是被押解在了军营的后方。 只有那些容貌出色的蒙古女人,全部被强迫在明军的篝火前载歌载舞,给胜利者饮酒助兴。 “来,给我满上!” 朱瀚把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这时候,旁边一名穿着奴仆服饰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酒坛子给朱瀚斟满了美酒。 但是。 因为这个年轻的仆人手脚发颤,倒出的酒水竟然洒出落在了桌面上。 朱瀚立刻脸色一沉,用手敲击了一下桌面说道,“怎么给本王倒酒,你是有什么不满吗?” 朱瀚的话,立刻把旁边的倒酒少年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王饶命!” “我不敢啊!” “我在大王身边,被大王的威严所震慑,这才颤颤巍巍,请大王恕罪!” 郭英、周德兴、戚祥等人见他这幅姿态,全都是哄堂大笑。 朱瀚也对此非常的开心,挥一挥手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罚,,,,” “哦,那就罚你,给大家跳一段舞,给我大明将士们饮酒助兴!”朱瀚紧接着说道。 这跪在地上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大元皇帝兼蒙古大汗,爱猷! 在被明军俘虏之后,朱瀚并没有对他虐待打杀,而是好吃好喝供起来。 如今的庆功宴上,就是爱猷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了啊。 用来打击蒙古人的自信! 爱猷很明显并不擅长舞蹈。 在篝火的映衬下,他用奇怪的姿势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引得明军将士们发出更大的嘲笑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北平无战事【求全定】 爱猷却心中感到万分的屈辱,却不敢有丝毫的停顿,他知道自己这条命能够活下来,全都是因为自己听话,如果稍有违逆朱瀚,这些凶残的明军肯定会把自己给碎尸万段。 因为,就在几天之前,有许多骨头比较硬的蒙古贵族不肯投降,已经被朱瀚下令大卸八块。 如今他们的首级,还在明军营地外的柱子上悬挂着。 明军在捕鱼儿海的这一次大胜,不仅击溃了蒙元的军事力量,而且极大摧毁了草原各部对于蒙古大汗的信心。 毕竟,连蒙古大汗爱猷都已经被明军俘虏,查干苏鲁锭也被明军缴获! 从此之后,草原上只要提起明军,草原各部一定会闻风丧胆。 朱瀚当然知道,想要征服蒙古游牧部落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业,但这么大的胜利,也足以让他感到非常的欣慰。 明军在捕鱼儿海大肆庆祝了三天。 随后,朱瀚率领部众向南返回。 归途上的几个明军堡垒,因为英勇抵挡了脱因帖木儿的偷袭也受到朱瀚的大加褒奖! 其中,功劳最大的应昌卫指挥使罗贯中,更是被朱瀚在全军着重嘉奖。 “罗贯中指挥使,你连续几次以少胜多,有勇有谋!” “当初是投笔从戎,如今已经是绝对的勇将!” 其实,这一次能够以少胜多,罗贯中感觉自己并没有发挥多大的指挥才能。 此战胜利,全都是从上到下的明军将士们舍生忘死。 不管是汉人士兵,还是女真人士兵,甚至于是漠南蒙古士兵,都拿出来死战不退的勇气,这才击溃了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朱瀚看着草原堡附近依旧残留的景象,可见当时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 他继续对着罗贯中说道,“我大明这一次漠北大胜,并不是一次结束,而仅仅是一次开始!” “本王决定,在漠北这里设置漠北都护府!” “就由你罗贯中,任漠北都护府第一任大都护!” 朱瀚的话,立刻让罗贯中激动万分。 一般来说,按照明军的将领等级序列,从一个卫所指挥使升任一个都护府大都护,可以说是连胜了好几级。 大都护的地位几乎和行都司副职是同一个级别。 也就是说罗贯中从一个卫所指挥使,一步跃升成了和郭英等人平起平坐的边军大老! 不仅如此,朱瀚随后的命令更是让所有的草原堡士兵们热血沸腾的欢呼起来。 只见朱瀚跃马向前,挥手对一众明军士兵说道。 “草原三堡的所有将士们,你们现在开始就是漠北都护府的一员了!” “每个人连升三级,最低三级士官!” 。 。 。 既然在此地设置漠北都护府,那‘草原堡’自然也就改了名字。 朱瀚把‘草原堡’改名为‘漠北堡’,作为漠北都护府的驻地。 漠北都护府的规模也不可能仅仅只有这么小的一个堡垒。 朱瀚的打算是,把漠北都护府的堡垒扩建十倍,到时候里面可以驻军五千人,包括能够囤积供应上万人的粮草、衣服、棉服、药品和马匹等。 这在漠北草原上来说,绝对是一个堪称浩大的工程! 郭英、戚祥、周德兴等将领听到朱瀚的计划后,无不感到震惊。 “殿下要是在漠北修建这么大一个堡垒,只怕没有几十万辆银子下不来呀!”周德兴一脸惊讶的说道。 郭英也是在旁边劝说道,“殿下,这事关重大,从漠南草原运输建材等物品到这里来,真的很不容易呀!” 朱瀚对于一众将领的质疑,自然是不以为意。 他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不容易,但如果我们不在漠北修建这个堡垒,那今日在捕鱼儿海胜利的果实,终有一天会失去!” “所以,这漠北都护府堡垒必须要建立起来,而且还要建得非常的稳固,就像一枚钉子一样,狠狠钉在漠北草原上!” “我要让草原上的各个游牧部落,如同漠南的那些部落一样,对大明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朱瀚对于如何经营草原和掌控各个草原部落,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张。 建立漠北都护府,仅仅只是第一步。 经过这么多天的行军,明军已经损耗了几乎全部的粮草补给品。 在漠北堡垒补充完了补给之后,朱瀚便带领手下的明军将士们向南穿越戈壁滩返回了北平行都司。 刚刚回到北平行都司,朱瀚立刻就派人把捕鱼儿海大胜俘虏蒙元皇帝爱猷的胜利消息,快马加鞭送往京师应天府。 朱瀚自然知道,这个消息将会给大明的百姓们带来何等的震撼和荣耀! 仅仅是北平城内,早就是一片欢腾! 从早到晚的鞭炮和锣鼓庆贺声,竟然一连响彻了三天三夜。 洪武四年,北平。 自从在漠北大胜之后,朱瀚下令各军在北平休整。 被俘虏的爱猷等人已经被朱瀚下令用囚车运送到了应天府。 至于其他的蒙古贵族,朱瀚则是跟老哥朱元章申请留在了北平。 因为,这些被俘虏的蒙古贵族们,对于朱瀚来说可是有大用处! 十月的清晨,凉飕飕的秋风已经是侵入骨髓。 北平英王府的后院内,却是一片温暖如春的样子,一个个的火炉上煮着温热的美酒,朱瀚与郭英、周德兴、戚祥等人再一次聚饮。 自从数日之前,草原上就已经下了好深厚的大雪。 一般来说,只要草原上下雪了,那基本就不会再有发生大规模战事的可能。 更何况,漠南草原上到处都是明军修筑的堡垒,根本不会有蒙古人能够威胁到北平。 所以,明军在北平休整的时候,自然就是三日一小饮,五日一大聚。 “殿下,末将有一件事弄不明白,想要多嘴问一句!”郭英吐着酒气,对朱瀚问道。 “哦,什么事,尽管问吧。”朱瀚不在意的说道。 作为一起举兵的几个元老级别将领,郭英、周德兴等人自然是让朱瀚非常的和善亲近。 “殿下,那几个蒙古人的酒囊饭袋,为何不送到应天去砍了脑袋献祭祖庙,而是留在这北平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听说,最近北平府知府宋廉,还把几个蒙古鞑子认了弟子,天天跟着他舞文弄墨,这是要把鞑子给惯坏了啊!”郭英痛心疾首的说道。 别看郭英喝了不少酒,但是心中可没有湖涂。 这些话全都是他平日里从明军将士们那里听来的抱怨。 漠北之战的将士们,对于蒙元自然是痛恨,看到那些蒙古俘虏在北平小日子居然过的不错,自然是心中不满。 只不过,这些将士们都知道英王殿下是不可能做错,所以就全怨恨到了北平知府宋廉的头上。 “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朱瀚听罢大笑起来。 其实,明军将士们有这个疑惑,朱瀚也是很能够理解。 千百年来,凡事被灭国的王公贵族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偏偏这些被俘虏的蒙古贵族却在北平过起了好日子,如何能够不让将士们愤满。 “殿下,可是有什么深意?”郭英连忙问道。 周德兴、戚祥等将领们也都是停下来手中的动作,齐涮涮的看向了朱瀚。 朱瀚笑着说道:“我们在捕鱼儿海大胜,仅仅只是一次军事上的胜利,要想彻底征服这一片草原,必须想办法在人心上同样征服他们!” “所以必须留下这些蒙古贵族,因为在草原上的牧民都是一些不知道什么官府朝廷的大老粗,他们只认自己的部落首领和贵族!” “若是把这些俘虏全给杀了,那在草原上发号施令,就必须要通过咱们自己人去找一个一个的部落,言语习俗不通,会有很大麻烦!” “而如果把这些蒙古贵族收编到我大明麾下,到时候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俯首帖耳的去执行,他们统治下的各部落牧民也就成了我大明的忠顺臣民。” 朱瀚的话让郭英,周德兴等人都频频点头赞同。 但是戚祥看出了这个说法当中的一些不足。 “殿下,末将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看到史书上有些记载,当年大唐征服了突厥,也是收降了许多突厥的贵族,包括那突厥的颉利可汗也成了唐太宗坐下的忠顺臣民,但过了没多久,草原各部也就不再听从大唐的号令了,如今我大明采用这个策略,岂不是以后也要有草原各部重新反叛的危险吗?”戚祥担忧的说道。 对于戚祥的疑问,朱瀚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露出非常欣慰的笑容。 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对一众将领们耐心解释起来。 “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早已经考虑好了的。” “我大明统治草原,虽然有借鉴当年大唐的成分,但一定要比大唐做得更好。” “所以这漠北都护府,还有北平行都司,就都是其中的关键!” “当年大唐虽然也设置了漠北都护府、松漠都护府等一些掌控草原部落的官府,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些统治手段松散的羁糜府。” “如今我设置的漠北都护府和咱们这北平行都司,可跟大唐不一样。” “大明不仅要在军事上有驻军,还要修筑坚固的城堡,而且还要在经济和民生上,对对草原各部加以最强的影响和管制。” 朱瀚的打算,就是把北平打造成控制这些蒙古贵族精神的一个富贵窝。 利用北平繁华富庶的生活,来让这些蒙古贵族对于大明死心塌地仰慕。 然后,就可以让这些蒙古贵族平日里居住生活在北平,他们在草原上的权力,则可以逐渐通过一些手下的奴仆掌控。 如此一来,蒙古贵族们就成了大明手中的提线木偶。 这也就为大明统治草原,提供了基层的法理依据。 大明再配合以自己的商队和都护府的驻军,把大批的中原物资以公平交易的方式输送到草原的部落。 这些举措,不仅可以在人心上掌控草原部落。 还可以利用这些生活物资,让各个部落得以摆脱物资贵乏带来的烦扰。 听了朱瀚的说法后,周德兴、郭英、戚祥等人,纷纷竖起大拇指,齐声称赞。 “殿下果然是计谋深远,末将佩服!” “殿下,天纵奇才!” “殿下手段高明,从此之后,再也没有草原上的蛮子敢违逆大明了啊。” 朱瀚的这个策略,堪称是一个无解的阳谋。 策略的根本,其实就是用大明无穷无尽的国力和威望,先收降那些王公贵族,让他们在享受大明富贵生活的同时,乖乖的逐步交出自己在草原各部落上的权利。 他们的权力,可以换取自己在北平安乐的富家翁生活,算是一种和平的演变。 历史上的沙皇俄国,在向东和向中亚扩张的过程中,也正是利用这一种手段,把当地的各个游牧部落牢牢的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 只不过,朱瀚的计策比当年的沙皇俄国还是要更加高。 后世的沙皇俄国,毕竟是外来的欧洲人,对于中亚和北亚的游牧民族同化力,要差上许多。 如今大明威震四方,朱瀚以怀柔首座手段和大棒政策联合使用,必然可以在草原上取得更加卓着的效果。 。 。 北平,勾栏瓦肆的街道上,恩克是一个漠北草原部落的首领。 他的祖上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兄弟,世代受封成为草原合撒嘎尔部落首领。 等到了恩克这一代的时候,虽然没有继承合撒嘎尔可汗的位置,但也是分到了不少的草场和部众,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蒙古贵族。 在之前的捕鱼儿海大战之中,恩克被明军俘虏。 因为自己见风使舵的本领比较强,他并没有对明军的审讯以采取顽抗到底的蛮横态度。 所以,在明军杀鸡儆猴的过程当中,没有牵连到恩克。 在来到北平之后,恩克这个在漠北草原上长大的蒙古贵族,立刻就被眼前的北平繁华富庶景象所吸引。 虽然北平就是当年大元朝廷的大都城,但经过朱瀚两年的建设,如今的北平城更加的繁华富庶。 街道上鳞次栉比的商铺,一片热闹非凡。 大街上的大明百姓们,一个个红光满面,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浓浓的食物香气和热闹的喧吵闹声,让恩克这个漠北游牧部落的首领,充分见识了什么叫繁华烟火气。 特别是大明北平知府宋廉,经常派人带他们在北平城内外游览观光,没用几天时间,恩克这个土老帽就已经把北平城看成了天堂。 不! 无战事的北平,可是比天堂还要好几倍的神仙地! 恩克等草原部落首领,在北平繁华富庶的生活当中,很快就彻底融入了进来。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恩克就学会了北平的生活方式。 他先是在沿街的商铺当中,挑选美味的食物。 第一百八十章 为大明,万死不辞 然后后在靠近窗户的雅座上坐下,一边品茶一边吃着美味的点心,然后听着楼下热闹非凡的评书。 至于评书当中讲的是‘朱龙兴洪泽湖斩首蒙元皇帝’,还是‘英王捕鱼儿海生擒鞑子皇帝’,这些故事那都是无所谓。 反正,只要是能够在北平城内享受着繁华富庶的生活,恩克等蒙古部落贵族们,就会对大明感恩戴德下去。 毕竟千百年来,在战场上当了俘虏,不仅没有丧命,反而是天天大鱼大肉好吃好喝的俘虏日子,可是绝无仅有的。 这一日。 恩克与两个同行的汉人官吏,一边按照老规矩来到了沿街的上一家酒楼。 他们刚刚坐下之后不久,就看到一个北平府的小官吏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一见到恩克之后,这个小官吏立刻就说道。 “恩先生,可算找到你了,知府大人正找你呢!” 恩克一听,立刻在胖都都的脸上挤出急一个笑容,对这个小官吏说道,“小哥,恩师找我有什么事情?” 恩克虽然外表粗鲁,长相憨厚,但头脑其实非常的聪慧,甚至于有一些狡猾。 在来到北平之后,他凭借自己灵活的头脑,不仅享受了北平的繁华富庶好日子,而且还拜在了大明北平知府宋廉的门下。 恩克俨然是想要当一名大明儒生,虽然不是天天跟着宋廉学文断字,但在接受宋廉细心的教导后,恩克也不负宋廉的希望,短短两个月,就已经能够出口成章。 当然,这出口成章标准有些低,算是有些夸大,顶多是能够背过一些通俗易懂的儒家范文罢了。 “恩先生,现在朝廷发下来命令,知府大人让你快点儿回去听令。” “什么?朝廷的命令?” 恩克一听,顿时浑身一颤,心中忐忑万分。 他不知道大明朝廷对于他们这些蒙古俘虏到底来了什么命令。 他认为,这么兴师动众的找自己,难道是来了命令,要处决他们吗? 恩克脸上肌肉颤抖,用颤巍巍的声音继续问道,“小哥,你可知道朝廷的命令是什么?难道,难道,难道杀我的性命吗?” 恩克的态度,让这个来前来传话的北平小官吏内心一阵嘲笑,脸上却是面色不改的说道,“恩先生说笑了,朝廷命令是给你们派官儿来了,好事,大好事啊!” “派官?朝廷要任命我当官吗?”恩克闻言大喜,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在这个北平府小官吏的指引下,恩克很快就来到了北平知府衙门内。 刚一进入知府衙门,恩克和其他几个蒙古贵族立刻就跪倒在了北平知府宋廉的跟前。 “学生拜见恩师!” 这几个有模有样的蒙古学生看到宋廉,恭恭敬敬的行礼,让宋廉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澹定的摆摆手,让恩克等人起身,然后说道。 “本官接到朝廷的命令,朝廷天恩浩荡,已经打算赦免你们之前所有的罪过,让你们继续在漠北统领部众。” “而且,你们每人都加游击将军官职,归属于漠北都护府管辖!” “从此以后,你们就是大明的官员了。” 听到宋廉的话,恩克等人却没有宋廉想象中的激动万分和感恩戴德。 反而是每个人都露出了遗憾和担忧的神色。 宋廉见状,微微有些不高兴。 他对最前面的恩克说道,“恩克,你们为什么还不高兴呢?难道对朝廷这个处置是有什么不满吗?” 恩克起身立刻行礼,接着说道,“恩师在上,学生不敢欺瞒,朝廷赦免我们的罪过,已经是天恩浩荡,如何能够敢有不满,只不过,我们在北平待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知道了,虽然已经沐浴了不少大明教化,但总觉得学习的还不够,若是这时候回到漠北的话,只怕不能够替大明教化好各部民众啊!” 恩克说的这话,其实就是鬼扯澹。 他现在对于北平这种繁华富庶的日子,已经是逐渐有些习惯,自然不愿意回到寒苦落后的漠北。 或者说,就算是想要回漠北草原,也不是如今这个时候啊! 现在已经逐渐进入冬天,漠北草原上早已经是白雪皑皑。 在漠北草原上,冬季每天除了在帐篷里窝着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哪能跟北平这里相比! 在北平城内,白天黑夜可以肆无忌可以痛痛快快的在游玩享受。 宋廉自然知道恩克等人的心思,他微微点头说道,“恩克,你们这些人的想法,本官其实清楚。” “但是,如今是朝廷的命令,就算有任何理由也不得不听!” “实话告诉你们吧,朝廷打算在津门开埠港口,到时候专门用来把草原各部的物产用来运到京师应天府去!” “草原上的物产?” “在津门开埠?” 这几个消息让恩克等几个蒙古人冒了一堆问号。 他们既不懂津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开埠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们更搞不明白,草原上还有什么专门的物产需要开拓一个港口,运到上千里之外的京师应天府呢? “恩师,不知道朝廷打算把草原上什么运送到应天?” 宋廉对于这几个问题,便给恩克他们做出了解答。 原来,朱瀚手下工匠和学者们已经掌握研发出了更加高效的羊毛处理技术。 也就是说,现在只要草原上能够生产出足够的羊毛,那大明的工匠们就能够把这些羊毛变成保暖强舒适度高的羊毛线! 而有了羊毛线之后,也就意味着可以做成轻柔保暖的毛线衣。 听了宋廉的解释后,恩克等蒙古贵族们全都陷入了震惊当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草原上臭烘烘的羊毛,岂不是就变废为宝了。 要说草原上除了牧草和沙子之外,最不缺的可就是羊毛了。 蒙古草原上各部落处理羊毛的技术或者说羊毛的品质都不算高。 他们往往采集羊毛后,只能制作成坚硬粗糙的羊毛毡。 羊毛毡除了做毡帽和帐篷之外,也就没有多少的用途了。 “朝廷已经有了最好最上等的绵羊。等你们回到漠北草原之后,就派人把这些绵羊分发给你们!” “到时候你们只管让部众安心养羊,就如同中原百姓们安心种田一样。把羊毛卖给大明的官府,然后再用卖羊毛的钱换去交易各种物资,从此之后只要紧跟大明,听从大明指挥,再也不会有部落饿肚子!” 恩特等草原贵族们又一次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向宋廉磕头感谢。 “学生,多谢恩师。” “大明仁义,恩克愿意赴汤蹈火!” “为大明万死不辞!” “世世代代,忠于大明。” 。 。 天津这个地方,它的名字取自于历史上靖难之役。 朱棣在造反的时候,就是从这里渡河,所以采用了‘天子渡津’的意思。 现在自然不适合再叫天津这个名字。 朱瀚在给老哥朱元章的上奏之中,把这里重新命名为津门,作为连接应天府和北平行都司的重要节点港口。 津门以后将会成为大明北方最重要的羊毛纺织品集散运输中心。 朱瀚在之前的签到奖励当中,获得了大批现代育种的上等细绒绵羊。 这些绵羊在朱瀚的安排下,已经被繁育到了数千只。 这个数量,足以在草原上形成了一个产业化的规模。 草原上各部落只要把羊毛产业发展成了自己的主产,就有了新的财政来源。 那就相当于被大明用经济这只看不见的手,扼住草原部落命运的喉咙。 而且,在巨大的收益面前,所有牧民的悍不畏死,都将会被大大弱化。 毕竟,人在能够吃饱喝足的时候,谁会愿意去过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呢? 养羊剪羊毛,就如同在中原种地收庄稼一样平常之后,草原各部自然会就会温顺下来。 大明津门港口的设立,其实建设速度很快,并不需要太多时间。 自从忽必烈下令在大运河基础上,重新疏通京杭大运河,并且加强海上运输后,这里早就有了一座港口。 如今只需要加以扩大和派驻官吏管理,就能够轻松让津门港恢复用途。 朱瀚坐镇北平行都司,命令一道一道的发出去。 不久之后,立刻就把津门上下的官吏调动起来,轻轻松松在津门恢复了港口航运,扩大了港口规模。 如此一来,京师应天府源源不断的物资,也就沿着繁忙的水路从津门运抵到了北平。 北平,英王府内。 北平知府宋廉正在向朱瀚做着汇报。 “殿下,这三百多名漠北蒙古贵族,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官职,也给他们划分好了草场,只等着明年开春之后,就把他们送回漠北!” “殿下放心,下官也已经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会有人敢违逆大明朝廷的命令。” 宋廉在旁边恭恭敬敬的说道。 对于宋廉的汇报,朱瀚非常的满意。 作为浙江有名的大儒,宋廉虽然有一些迂腐的儒生气质,但在这些年在山东任上的时候,也算是政绩显着,所以被朱瀚提拔为了北平行都司治下的知府,用来充当自己在治理地方的帮手。 现在看宋廉对付那些蒙古贵族得心应手,朱瀚也是非常高兴。 “宋先生做的不错,这些蒙古人尝到了甜头以后,就再也不会造反了。” “你对那些很配合的蒙古贵族,不要吝啬赏赐,眼看就要入冬了,再把他们每人多发几两银子的取暖钱,让他们在北平多多去享受一下,只有他们体会到了享受的好处,以后才会更加好掌控起来!”朱瀚继续说道,“就算有人再有野心,也会消磨在这温柔乡之中。” 朱瀚对于这些充当代路党的蒙古贵族,自然不吝啬区区金钱。 现在大明富有倭国上的金银。 每个月,都有金银源源不断的运抵到应天府,自然不会缺钱财。 朱瀚紧接着又对宋廉说道,“宋先生,虽然草原上已经下雪,但对于漠北都护府的物资,绝对不能放松,你按照本王的这个手令,把所有征集到的民夫工钱再加一倍,然后再调集北平城里所有的商队驮马,把漠北军需要的这些物资,尽快运送到漠北都护府罗贯中那里。” 朱瀚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名册递给了宋廉。 这名册上密密麻麻罗列的各种各样的物资,全都是漠北都护府最为紧缺重要的物资,其中以火药、粮食和煤炭为大头。 宋廉看了一下物资种类和数量,立刻便知道这关系重大,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恭恭敬敬的对朱瀚说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安排人手,尽快把这些物资运送到漠北都护府。” “好!”朱瀚满意的点点头,挥手就让宋廉下去安排了。 。 。 。 漠北草原,白雪皑皑覆盖了大地。 草原上,除了远处灰蓝的天空之外,便只剩下这一片白雪茫茫。 罗贯中带着数三千名漠北都护府的将士们驻扎在这里。 他们如今一个个窝在堡垒中忍受着严寒和无聊。 他们曾经在漠南草原上度过一个冬天。 原本以为草原上的冬天,已经算是体会到了,但来到这漠北之后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强中更有强中手。 与漠北草原的冬天相比,漠南应昌府的草原,简直温暖如春。 如今漠北堡垒外寒风呼啸,那可真是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人脸上的皮肤。 就算有三重狗皮袄子的加持,只要出去一趟,也会把最精壮的汉子冻得浑身瑟瑟发抖。 罗贯中知道,漠北都护府上下,要不是因为有建功立业的雄心撑着,只怕早就一哄二散。 谁也不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苦捱。 最近几天,接连几场大雪之后,漠北都护府所在的堡垒周边,更是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更是让罗贯中等大明将士们心中感到无限的压抑。 天天只能窝在堡垒的地窝子当中,烧着牛粪取暖,喝着那酸不拉叽的劣质酒。 因为漠北这里实在是太寒冷了,所有建在地面上的房屋,厚度都不够很好的保暖。 所以漠北堡垒内的房屋,有一半儿高度都是埋在地下,另外一边探出地面,就如同一个个钻到地里的房子一样,所以将士们都把这种玩意儿叫做地窝子。 正当罗贯中与手下的几个军官士兵们一边饮酒,一边给他们讲自己正在写的三国演义故事的时候。 忽然。 外面传来了一阵敲击铜铃的声音,而且还有一阵惊喜的喊叫。 “来人啦!” “快看,来人啊!” “南边来人了!” “补给来啦,补给来啦!” 整个营地因为这一声呐喊,顿时一片欢呼雀跃。 自从入冬以来,他们仅仅接受过一次物资补给。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从此再无女真人 第二次补给,终于是又来了,这让物资已经捉襟见肘的漠北都护府堡垒内的所有将士们都惊喜万分。 罗贯中等人也是兴奋地披上狗皮袍子,冲出了地窝子。 只见远处南边的地平线上,在茫茫一片的白雪当中,出现了一只高举大明日月红旗移动的马队。 随着距离的逐渐接近,这只马队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 罗贯中等人站在营墙上,看着这些只逐渐接近的队伍,不禁露出了惊喜和震撼。 “这么大一只马队,不知道得有多少补给品!” 很快,罗贯中派出手下的士兵前去接应。 当这只运送补给的马队来到漠北都护府堡垒之后,所有人都欢喜万分。 因为运送这一次物资的马队,足足有上千车马。 运送来了大批的粮食、火药、棉服和食盐等物资。 罗贯中在清点完了这些物资之后,立刻下令给手下的士兵们分发。 每个士兵在分到了充足的口粮之外,还每个人分到了十个,用透明的玻璃瓶装的罐头。 漠北都护府绝大部分的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稀奇的玩意儿。 他们一个个捧在手里,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许多士兵都忍不住流出口水,只见这玻璃瓶一个个晶莹剔透,里面是红红绿绿的果肉一样的东西。 士兵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一个个都跑来问罗贯中。 罗贯中作为在京师应天府多年的军官,自然知道这是大明刚刚开始装备军队的水果罐头。 “这是黄桃罐头。” “这是梨子罐头。” “这是山楂罐头。” 听到这些竟然是罐头之后,那些漠北都护府的士兵们一个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紧紧抱住了这十件罐头,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滴水成冰的漠北草原上,竟然还能够见到夏天才有的水果。 特别是这些水果,全都被盛放在晶莹剔透的玻璃瓶中,显得金贵无比。 “英王殿下关心咱们弟兄,这些罐头每人都有份儿。” “吃了这玩意儿,就不会得那个毒血之症。” “你们也不要不舍得吃,以后每个月朝廷都会送来。” “以后每一批物资,都会有这罐头!” 听到罗贯中这么说之后,漠北都护府的士兵们更加的欣喜。 不过,这依旧没有降低他们对这些罐头的珍视程度。 随后的三天,也只有几个士兵带头,打开了罐头食用,才让士兵们尝到了罐头的美味。 甜滋滋的罐头,如同蜂蜜一样,滋润了这些士兵的喉咙,让他们在这苦寒的漠北都护府,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幸福感。 农耕民族征服草原,必须要利用罐头来预防维生素缺乏导致的坏血病。 大明漠北都护府从这冬天开始,一边吃着罐头,一边正式在草原上扎根。 第393章阿其那回乡记 漠北都护府的大明将士们,在充足的物资补给和建功立业的雄心之下,面对寒风和冰雪,终于是熬过了漠北的第一个冬天。 大明洪武五年,春。 温暖的春风让冰雪消融的时候,北平又来了军令。 朱瀚已经决定在漠北正式成立漠北都护府,而且在漠北的东部草原建立十个大小不一的堡垒,用来驻扎大明军队,维持当地的各部落安定。 朱瀚在漠北的布局上,依旧是用一个个堡垒为基础,然后再把那些效忠大明的蒙古部落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 只不过,要想让漠北都护府建立建立十个有驻军的堡垒,却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因为,现在漠北都护府大都护罗贯中的手下仅仅只有三千多士兵。 而按照朱瀚的计划,十个堡垒却需要有一万五千名士兵。 虽然这一万五千名士兵对于北平行都司来说,不算很多。 但这漠北地处偏僻,愿意在去草原上驻扎的大明士兵们,可就不多来。 对于如何扩张漠北都护府的兵员,朱瀚立刻早给出了其他的办法。 经过这一次捕鱼儿海大战,明军当中收编的那些女真部落士兵表现不俗。 这些女真士兵在加入明军之后,在军功和奖励激发下,一个个都奋勇争先,可谓是融入的非常彻底。 所以朱瀚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下令漠北都护府的女真士兵们可以休假三个月,让他们返回各自的部落当中去招募兵员。 每招募一个兵员,就给他们发放赏银五两。 而且这些招募的女真士兵在加入明军之后,如果立了军功,那招募他们来的士兵,还可以再得到五两银子的赏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阿其那、赛思黑等女真士兵听到朝廷的这个命令后,全都摩拳擦掌,纷纷想要把自己家乡的部落青壮带出来从军。 毕竟,在那深山老林子里钻来钻去,与老虎狗熊斗智斗勇,其危险可一点也不比在战场上差多少。 而且就衣食住宿来说,明军当兵的日子,可比女真部落里好多了啊。 就这样,在调休制度之下。 阿其那获得了回乡探亲的资格,阿其那带着自己的行囊,随着补给运输队,穿越南边的戈壁沙漠,先是返回了应昌府的营地。 阿其那把自己积攒的家底儿,装了满满一匹驮马也没有装完。 随后,他索性雇了一辆马车,又买了不少的酒肉布匹、盐巴等物资。 装了整整一车,踏上了返回辽阳老家的行程。 在经过七八天的行走后。 阿其那赶着马车,终于回到了位于白山树林下的这个女真部落。 明军在辽阳经过两年的驻军,早已经肃清了山上的土匪盗贼。 所以,阿其那这一路走来也是相安无事。 当他进入自己部落的山谷时候,前方跑过了几名穿着女真部落衣服的小孩儿。 看到有人在前面,阿其那站在马车上兴奋地大喊了几声。 那几个小孩听到之后,原本就有些好奇,听到了这些喊声之后,立刻高兴兴奋地迎了上来。 他们认出来阿其那。 “阿其那大哥回来了!” “阿其那大哥回来了!” 在这些小孩的宣传之下,周围的部落男男女女们全都围拢了过来。 此时的阿其那,穿着一身华丽的丝绸棉袄,棉服外的脖子上还有一条巨大的狐狸尾围脖,让他看起来非常的暴发户。 这一身装备,就如同是那城里的汉人豪商一样有体面。 这个女真部落里的男男女女们,全都饱经风霜,与阿其那站在一起,一对比之下,就如同是奴仆一样。 不少人都向阿其那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众人看到阿其那现在如此的阔气富贵,纷纷向阿其那问道是如何发家致富的? 阿其那笑着说道:“你们忘了,我去干了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给大明朝廷当兵吃粮,不仅有每月的军饷,这打了胜仗还有军功奖励,而且待了一年以上,还有安家落户钱,要想不富,那可是难呢!” 阿其那的话,又是让周围的部落村民们立刻发出羡慕的惊呼声。 借着这股好奇的劲头,他们向阿其那询问了更多的问题。 “阿其那大哥,明军的军饷多不多?” “阿奇那大哥,在战场上打了胜仗,可以得到多少的赏钱?” “阿其那大哥,现在你回来了,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着我去从军?” “。 。”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阿其那就知道自己这一趟回家没有白来。 什么招募兵员的任务,简直是不要太简单。 其实,自从明军占据辽阳行省,赶走了蒙古人之后,整个女真部落的生活状态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的蒙古人,对于统治下的女真各个部落并不怎么上心,只要他们每年按时上交一定数量的毛皮人参等山货,就放任不管了。 顶多是在战事危急的时候,派人在各个部落当中抽调青壮去当炮灰。 但是,自从明军统治这一片区域之后,对于各个部落开始严加管理。 不仅划定了每个部落活动的范围,不允许他们随意迁徙,而且统计各个部落的男女人丁数量。 同时也严厉禁止各个部落之间相互争斗和兼并。 许多弱小的部落逐渐安定下来,女真人也就开始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他们与那些城池市镇的接触也就多了。 这接触一多,各种新生活上的烦恼也就接踵而至,其中最主要的烦恼那只有一个字。 穷! 别看这些女真部落都在物产丰饶的密林当中,但是如今这个年月,那些人参貂皮等山货并不会在这里卖出很高的价格,顶多是换得一些急需的药材、食物、盐巴和铁器等。 所以,女真部落的日子还是过得很苦的。 现在他们看到阿奇那衣着光鲜的回来,就如同那些城底的汉人富商一样,如何能够不心动呢? 阿其那也毫不隐瞒,立刻在众人的恭维声中把自己在明军当中的所见所闻,给添油加醋的讲述了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被阿其那那些波澜壮阔的从军经历给震惊了。 特别是,当他们听说,明军每斩获一个蒙古敌人的首级,就有五两银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两银子!” “一张上好的熊皮,都卖不到五两银子!” 一名满脸沧桑的女真老猎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其实一张品相完整良好的熊皮,若是在应天府,足以卖出五百两价格的天价。 但是,在这林海雪原的辽东,那些黑心的商人收购女真人的熊皮,顶多只能够给到五两银子。 而捕猎一只凶勐的黑熊,对于女真猎人来说,其危险丝毫不比上战场少弱多少。 所以听说一个敌人的脑袋,就值五两银子。 所有人都动了去投明军当兵的心思。 这时候,另外几个女真青年向阿其那询问,在军营中还有没有其他挣钱的办法。 阿其那笑着拍了他们脑袋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这些呆子,光是那蒙古人的人头就足够发大财,还想什么其他的方法!” “而且,我也不瞒你们,就这五两银子赏银,现在听说还要涨呢!” “不久之前,蒙古人被咱大明在捕鱼儿海击败,除了乖乖投降的,剩下那些反贼跑得远远的了的!” “听说以后再斩获一个人头,已经升到了八两银子!” 阿其那的话,又是引起一阵轰动! “什么?八两银子?!” 所有人都被这个价格给惊呆了! 他们辛辛苦苦打几个月的猎物,一般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 听到阿其那的讲述之后,整个女真部落里的男女老少们全都被引得惊呼连连! 他们向阿其那投来了万分羡慕的目光。 甚至于,连部落的长老都如同一个小迷弟一样,跟在阿其那的身旁问东问西。 不过,在这一声声阿其那大哥长,阿其那大哥短的热切称呼当中,阿其那忽然做出来更让部落村民们折服的事情。 只见他忽然起身伸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然后大声的宣布。 “还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们,我现在已经是大明漠北都护府的三级士官!” “我在军中,已经不叫阿其那!” 阿其那的话引得众人一阵疑惑,部落长老问道,“你不叫阿其那,那叫什么?” 阿其那笑道,“我现在有一个登记造册的官名,我现在姓赵,叫赵金!” “赵金?” 这些女真的男男女女们听到这个名字全都震惊在了当场!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部落中的阿其那,竟然成了一个汉人。 这个时候,部落手长老却露出思索的眼神,他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赵金,咱们部落真就有这个传说,咱们祖上是从中原迁徙过来的,而且当年曾经是中原的一个大官,要是姓赵的话,也未必没有可能啊。” 阿其那对于长老这么懂得配合,自己立刻投去了欣赏的目光。 阿其那紧接着说道,“你们要想跟着我去投大明,当兵吃粮发大财,那也就必须得改成汉人的姓名,否则大明军队一概不收。” 听到阿其那肯答应带他们去投军发大财,这些女真部落的人,谁还在乎取什么样的名字。 “阿其那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我们都听你的!” “不论是什么名,你让我们叫啥,我们就叫啥!” 阿其那见状满意的点头,对着众人说道,“那好,以后你就叫赵武、你叫赵龙,你叫赵虎,你叫赵雄,你叫赵虎,你就叫。 。 。 ” 随后,阿其那就根据他们每个人的女真名字,给他们取了一些汉人名字。 阿其那这一次回到部落招募女真士兵,可不仅仅只有口头上的行动。 他让部落长老派了几个人,把自己马车上携带的物资给搬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明旗帜飘扬 这几个女真青壮年,在马车上搬来搬去,终于把这一个满载的马车给搬空了。 望着堆在地上满满当当的物资,部落里所有人都相信,这一次阿其那是真的发达了。 只见阿其那吩咐部落里的男女老少,支起了好几口大铁锅,又把部落里的熏肉给拿出了好几条,然后从马车上卸下了好几袋子的白米,煮起了香喷喷的米饭。 在有肉有饭的情况下,自然是少不了酒。 阿其那这一次还带来了北平特产的烧刀子酒水。 在一番好吃好喝之后,整个部落都被阿其那描绘的从军发大财给彻底征服了。 经过几天的吃吃喝喝,阿其那在周围的其他几个部落也轻而易举招募到了一批精壮的青年。 按照阿其那带回来的征兵手册上的要求。 阿其那对于他们进行了简单的一番测评,最后挑选出来了五十多个符合大明征兵要求的女真青壮年。 在整个辽阳辽东行省一带,不仅是阿其那所在的部落,几乎所有的女真部落都因为朱瀚的这个漠北都护府招兵而躁动了起来。 仅仅是一个春天的功夫,各个女真部落就聚集了六千多名青壮,投军加入到了大明漠北都护府。 这个数字,对于中原汉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多。 但是,对于这些女真部落来说,却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 几乎每个部落中最为精壮的青年,都被吸引去加入了明军。 各个部落的战斗力大为减低,自然也就没有了资本去造反或者相互争斗,极大减轻了明军在这一片区域的统治难度。 而大明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每个人十两银子的征兵费用。 六千多女真青壮,只用了区区六万两银子就给调动到了千里之外的漠北都护府。 而且这些女真士兵在加入明军之后,一个个也都表现不俗,军饷和赏金也都不少拿。 这样一来,他们在回乡探亲之后,又会吸引新的一批女真青壮年加入到明军当中。 只需要几个轮回下来,那整个辽阳行省的所有女真部落都会陷入这一完美的闭环当中。 在女真部落当中长大锻炼,然后加入明军获取军饷赏金,退役之后,拿着丰厚的安家费在城中居住或者到中原去买房置地。 这样一来,辽阳行省地面上的女真人实力越来越弱,人数越来越少。 而在当地屯田驻军的大明势力,则会此消彼长,彻底替代女真人成为这一片白山黑水的主人。 不仅仅是这样,这些参加到了大明军队的女真人,一个个都先会取上汉人名字,改从汉人习俗。 等到他们退役的时候,也早已经习惯了汉化的生活,再也不会回到原来粗鄙野蛮的女真部落当中生活了。 对于自己女真人身份,也就是毫无认同。 每个退役的女真士兵,将来都会把自己看成是一个汉人! 不仅从社会组织上,而且还从个人的精神上,把女真这个概念给抹杀掉了! 可以说,朱瀚每年只用区区十几万两银子,就把女真这个凶悍的渔猎民族给彻底抹杀掉! 大明的辽东边疆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威胁。 因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女真崛起的可能了。 大明,洪武五年,三月。 京师,应天府。 这时候的江南正是暮春时节。 正所谓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真真是一派暮春时节的好风光。 整个应天府内外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在暖暖的春光当中,勃发出大明这个新王朝的新气象。 特别是今天,乃是大明皇帝朱元章带领文武百官向太庙献俘的好日子。 向太庙献俘虏,是从上古的周朝以来,整个国家最为隆重的一个胜利仪式。 如此重要的日子,作为大明帝国二号人物的朱瀚,自然是不能够缺席。 朱瀚身穿一身紫色正一品亲王服饰,紧紧跟在老哥朱元章的身后,在太庙进行祭拜。 向太庙献的俘虏,自然是以蒙元皇帝爱猷为首的一众王公贵族。 按照朱瀚的漠北政策,对这些被俘虏的蒙元贵族采取了抓大放小的办法。 像是蒙元皇帝爱猷和各个东道藩王,一律把他们押送到了南京进行献俘仪式然后圈禁。 而那些中小贵族,比如在北平府逐步汉化的恩克等人,则是授予他们官职,然后把他们放回到草原上,成为大明王朝在草原上统治的中下层力量。 所以这样一来,只有蒙元皇帝爱猷和那些藩王们在京师应天府上演了这一出太庙献俘的好戏。 因为经过了蒙古人将近一百年的统治,汉人许多礼仪都已经有所缺失。 所以大明王朝建立之后,老哥朱元章便在朱瀚的建议下,对于缺失的礼节全面采用唐代来弥补。 所以这一次太庙献俘,也是基本沿袭了唐代的礼仪流程。 在礼部尚书的引领下,先是向太庙的列祖列宗,也就是老朱家的那些祖先们,献上太牢之礼。 随后大明皇帝朱元章来到太庙前方的高台之上,礼部尚书在高台下面宣读了此次北征捕鱼儿海的捷报。 捷报宣读完毕后,紧跟着有一百零八个宫廷乐师演奏的雅乐奏起。 在气势恢宏威严的雅乐当中,三千名大明精锐锦衣卫身着光鲜的铠甲,手持锐利的各色兵器,太庙前方缓缓向前一路来到了高台之下。 “大明!” “万胜!” 锦衣卫立定之后,三千人立刻气沉丹田,用力喊出来威武的口号。 紧接着,三十六门黄铜火炮依次发射。 轰轰轰! 这是朱瀚在唐礼的基础上增添的大明特色,毕竟火炮这玩意儿就代表了武德,不用不行啊。 在三十六响的火炮之后,整个太庙广场上的文武百官、士农工商贤良和藩属国使者,无不被这一番华丽的开场给震惊到了啊。 足足三十六门黄铜火炮! 且不说他们的威力,光是这青铜炮每一门上千斤的造价,就绝对不是一个小国可以承担的。 而大明王朝却把这三十六门贵重的火炮,仅仅用来在太庙上进行献俘仪式。 可想而知对于那些周围的藩属小国,可是多么的震撼。 朱瀚的这一招,主要的目的也正是用这个来震慑周边的各种势力。 在火炮鸣放之后,太庙的献俘仪式也正式开始。 紧接着,由礼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二人交接完成了仪式的主持,下面的仪式将由刑部尚书进行主持。 只见刑部尚书带着十名刑部官员为引导,在他们的身后有上百名身着白色囚服、披头散发、双脚赤裸的蒙古俘虏,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跟着走进了太庙的广场。 在这个时刻! 文武百官和民众代表们都已经听从洪武皇帝的命令,全都站立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这些蒙古俘虏。 只见为首的之人,正是身形矮小的小皇帝爱猷。 自从去年秋天被献俘应天府之后,爱猷的日子其实也还算好过。 每天好吃好喝,现在不仅长胖了,而且还长高了不少。 但是,在一群威武雄壮的大明锦衣卫士兵跟前,还是显得有些软弱无助。 这时候,刑部尚书把所有的蒙古俘虏带到了广场上,然后开始大声宣读手中的一份文书。 这份文书乃是刑部所有的臣工拟定,是一份议罪书。 被议罪的人,当然就是以爱猷为首的蒙元诸人。 他们犯下的都是战争和反人类罪行,虽然还没有这两个词,但是为了给鞑子定罪,朱瀚是不辞辛苦的连夜制定了这两个罪名。 在刑部尚书朗读完了他们这些蒙古俘虏的罪名之后,便跪在地上向大明洪武皇帝请求,对这些俘虏施加惩罚。 按照上古时候传下来的礼节,一般来说,献俘太庙有两个最终结果可以选择。 首先一个是把所有的俘虏都给砍了脑壳,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祖先和战士的将士百姓们。 而另外一个选择,则就是免除他们的罪过,把他们授予一些象征性的爵位,好吃好喝给养成一个炫耀王朝仁义宽容的玩具。 这可以说是一个天子最为荣耀的时刻! 老哥朱元章站在太庙跟前的高台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一百多名蒙古王公贵族俘虏,心中不禁涌起无限的感慨。 朱元章的外祖父老爷子,曾经是南宋崖山海战幸存的一名士兵。 所以从小的时候,朱元章就知道这些蒙古人欠下了汉人多少的累累血债。 朱元章一定要让这些蒙古人,把所有欠的血债给偿还回来。 仅仅是杀掉爱猷这些蒙古贵族们,那可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啊。 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就是他们的解脱。 朱瀚早就建议老哥朱元章把爱猷这些蒙古俘虏留下来,让他们在大明境内继续活着,成为大明臣子万民们永远嘲笑的对象,也用他们来警醒大明的皇室子孙。 刑部尚书的话说完之后,便看向了大明皇帝,朱元章。 这个时候,大明的文武百官都等待着如何处置这些被俘虏的蒙古王公贵族。 朱元章神情肃然,向着高台下的文武百官看去,这个时候他,并没有着急宣布如何处置这些蒙古俘虏,而是向朱瀚说道: “七五,你上来。” 朱元章的话音并不大,但所有的文武百官听到之后全都惊讶的愣在了当场。 朱元章现在站的位置是什么地方?那是太庙祭拜的高台呀,只有九五之尊的皇帝才能够站在上面,英王朱瀚虽然是皇帝的亲弟弟,也是大明的头号功臣,但那也是臣子,不是皇帝,而朱元章这时候发话让朱瀚站在高台上接受文物百官的朝拜,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惊世之举。 朱瀚自然明白老哥的心中所想,但他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合适,他便伸手轻轻摆了一下,说道:“陛下,此高台非同一般,非君王不能踏入”。 朱元章却毫不在意,他两步走下高台,一把拽住了朱瀚的手臂。 他边拽边说:“他们是臣子,你可不是臣子,咱自家的兄弟,分什么君君臣臣。” 朱瀚也知道老哥朱元章真情所致,便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好吧,那听你的。” 朱瀚跟着老哥朱元章登上了高台,一起接受了文武百官的又一次朝拜。 朱元章对着刑部尚书说道,“你把刚才的罪状,再给咱重新读一遍。” 刑部尚书立刻说道,“遵命陛下。” 又宣布了一遍这些俘虏的罪状之后,朱元章作为大明皇帝那是绝对的胸怀宽广。 朱元章宣布赦免了这些俘虏的罪过,而且还赏赐了他们各种差遣。 注意,这里得儿差遣而不是什么官职。 像是蒙古人的小皇帝爱猷得到的就是顺义侯,与大明那些王公侯爵不同。 这个顺义侯,并没有什么俸禄,而只是拥有一个小小的府邸。 再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会给一些赏赐,主要的生活开销全部由大明的礼部承担,毕竟爱猷从此以后的命运就是一个圈禁在高墙内的囚徒。 第396章草原升起大明旗 以爱猷为首的这些蒙古高官贵族们,在南京应天府的日子以后必定是不好过的,顶多算是衣食无忧,但像什么荣华富贵或者自由,根本就再也不可能了的。 而且不仅如此,朱瀚还给朱元章建议,以后凡是大明所有的重要活动,比如祭祀太庙和郊祭天地等重大活动上,爱猷作为一个象征大明赫赫武功的战利品,也会不得不被拉出来遛一遛。 跟蒙古大汗爱猷这种地位显赫的俘虏不同,那些中下层的蒙古俘虏们,此时在草原上的日子却是过得越来越好。 毕竟这些中下层的蒙古部落首领们更加的务实。 他们其实跟汉人的儒生和地主也差不多,并不在乎谁当皇帝,谁当什么大汗,只要自己跟自己部落的日子能够过得更好,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换一个主人的。 漠北草原。 恩克在回到自己部落之后,不仅是带回来了大明给他的游击将军的官职,而且还带来了大批的食盐,物品,药材等草原紧俏的物资。 当然所有的这些食盐布匹品和药材等,都不是白拿的。 恩克作为这个部落的首领,向大明奉献了自己的忠诚,如今整个漠北草原上最为忠心的蒙古部落首领,那就是他恩克莫属了。 就连漠北都护府的大都护,罗贯中也两次到访分恩克部落,把它树立成了漠北大明忠臣的典型。 有一面鲜艳的大明日月红旗在恩克的部落上方飘扬着。 第一百八十三章 漠北都护府【求全定】 正是因为拥有了大明日月旗的庇护,恩克的部落才在去年冬天的暴风雪中熬了过来。 整个部落上下全都对恩克这个部落首领作出的英明决定,感到万分的庆幸。 再往西边的一些蒙古部落,因为没有臣服于大明王朝,而没有得到那些充足的粮食布匹和药材的补充。 恩克等人听说有好几个部落都在去年冬天的暴风雪当中受损严重。 最少有一半的牛羊牲畜被冻死,还有不少的男女老弱,活活病死。 在开春之后,草原各部终于缓了一口气。 而恩克知道自己的部落,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陷入危机险的时候了,因为大明王朝给予恩克这些臣服的蒙古部落极大的优待。 恩克的部落得到了三十只从中原运送过来的上等绵羊,这些绵羊体态健壮,拥有洁白细腻的长绒毛。 按照大明官府的说法,这些羊毛只要在收割下来,十斤羊毛就相当于一两银子的。 而要知道在草原上十斤羊肉都是换不到一两银子的。 所以恩克在开春之后就安排了最好的养羊高手开始驯养饲养这三十只绵羊。 只需要把这三十只绵羊,繁衍成一个庞大的羊群,那恩克的部落就相当于有了一座金矿。 整个部落从此就可以依靠稳定的收割羊毛换取旁源源不断的银子,而有了银子,部落就可以从汉人商队那里买到充足的粮食,布匹药材等等。 “大人,有一队大明的骑兵来了。”一名部落的小托木忽然冲进了,恩克的蒙古包说道。 此时的恩克终于用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品尝着甘甜的马奶酒。 听到有一对大明骑兵来到自己的部落,恩克立刻起身,心中有些兴奋起来,因为大明的骑兵就意味着有新的任务给他了的。 自从去年秋天回到部落之后,大明每次下达任务只要按照命令完成,那所得的赏赐和回报都是价值不菲。 所以现在恩克以及他部落中的所有人都对于前来传达命令的大明,骑兵给予的最为崇敬的欢迎礼节。 恩克领着几个部落的头目,亲自走出了营地,前去迎接大明的这一队骑兵。 “原来是李千总,好久不见,恩克给你请安了。”恩克一看到来人,立刻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这一队明军骑兵只有二十多个人,为首的一人身穿轻薄的棉甲,正是草原上的漠北都护府千总李善。 自从上一次在草原之战击退了脱因帖木儿的偷袭之后,李善兄弟就因为军功卓着被双双提拔。 李善被授予了漠北都护府,游骑兵千总之职。 对于恩克这个部落,李善已经是来过好几次了的。 “恩克游击,漠北都护府有令。”李善并没有跟恩克太多的客套,直接掏出手中的手令大声的说道。 恩克一听,赶紧带领手下的头目们,恭恭敬敬的走到前边听命令。 “巴彦布鲁等部落叛逆,不服从朝廷教化,意图反叛,着令恩克所部派出一百骑兵前来听令,随从官军讨贼。” 李善大声的把命令很快宣读完毕。 漠北都护府的这个命令可谓是言简意赅,没有拖泥带水的废话。 “末将恩克遵命!”恩克赶紧接过命令。 然后下定让手下的这几个头目抓紧去部落当中召集一百名壮丁,准备跟着李善返回漠北都护府。 随后,恩克就与李善攀谈了起来。 两个人聊了没有几句,恩克便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几个叛逆的蒙古部落肯定是凶多吉少了的。 朱瀚为了巩固漠北各个部落的秩序,下令在漠北实行了比较严格的草场划分制度。 只要实施了草场划分制度,那就相当于把各个部落固定在了土地上,让他们没有了向大规模迁徙的可能,便于漠北都护府的管辖。 但是这种操场划分制度毕竟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总会有一些部落,觉得自己在草场问题上吃了亏,从而对大明心怀怨恨。 对于这些部落,朱瀚给予漠北都护府罗贯中的命令是从严从快解决。 既然漠北草原上的草场划分不够好,那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太多草场太少。 若是能够解决消灭一些部落,那草场也就多了起来,问题也就解决了的。 巴彦布鲁等几个部落就是因为草场划分问题杀掉了周围部落的牧民,这些牧民全都属于臣服大明的部落。 所以巴彦布鲁这几个部落的行为就等同于向大明宣战。 漠北都护府大都护罗贯中按照朱瀚走之前留下来的策略,立刻下令各个蒙古部落派出自己的精锐兵马跟从漠北都护府讨伐巴彦布鲁等叛逆。 很快漠北都护府就派出了一千名明军,外加各个部落的蒙古仆从军五千人,向巴彦布鲁等几个部落发起了进攻。 巴彦布鲁登布洛本来还想要逃跑躲避明军的进攻,但因为他们拖家带口,再加上明军轻装前行,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在草原上来了一场,人数上势均力敌的遭遇战。 李善作为这一次讨伐战的千总,全权指挥恩克等几个部落的蒙古仆从军。 巴彦布鲁部落的首领策妄阿拉,率领结盟的十几个部落,以七千人迎战明军。 策妄阿拉等人看到对面明军的旗帜下面,居然大多数都是恩克等各个部落的蒙古人,他们全都气的七窍生烟。 “恩克这些人,长生天的怒火一定会降临到他们头上的。” “他们不想当草原上的雄鹰,却要当明军的狗,我们这一次不仅杀光这些明军,恩克这些人叛徒也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巴彦布鲁等部落知道自己在明军那已经没有了什么前途,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击败明军,然后再派人去联络哈拉和林的王保保等人反攻明军,夺回属于自己的草场。 现在巴彦布鲁等部落需要做的就是击败眼前的明军。 而漠北都护府下属的蒙古仆从军也知道,这一战必须彻底击败巴彦布鲁部落叛徒。 大明的漠北都护府可以树立开府以来的第一胜,进而对草原部落有更大的影响力。 蒙古仆从军要是击败了巴彦布鲁等部落,他们不仅可以得到更多的明军赏赐,还可以分得巴彦布鲁等部落的人口牲畜和草场,对于自己部落可谓是大有好处。 随着明军的炮声和蒙古叛军的牛角号吹起,双方在草原上展开了搏杀。 巴彦布鲁等部落虽然在人数上并不落后于明军,但是他们在武器盔甲和火炮火枪上跟明军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甚至于,巴彦布鲁等部落的装备水平连恩克这些明军的仆从军都不如。 恩克等明军的仆从军,每个人还装备了一件棉甲,另外还有像样的铁质头盔。 双方巨大的武器和训练差距,在交战之后立刻就体现了出来。 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巴彦布鲁等部落的先锋精锐就折损殆尽。 巴彦布鲁等叛军的弓箭射在明军的身上,几乎很难造成有效的杀伤。 无论是大明官军的上等盔甲,还是蒙古仆从军的普通棉甲,对于叛军的弓箭都能做到有效的防御。 而明军阵中时不时冒出的火枪,却如同死神一样,收割着蒙古叛军的生命。 许多与明军关系很好的蒙古部落也都装备了一些火枪。 所以漠北都护府的火力优势对于叛军绝对是一个噩梦。 整个战斗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持续到,巴彦布鲁等部落叛军就在策妄阿拉等人逃跑之后一哄而散。 明军的强大战斗力把策妄阿拉等叛军首领打的心态全崩,他们只顾着惊慌逃跑,连部落当中的女人和孩子都没有时间去带走。 恩克等部落的蒙古仆从军如同狂风一样在叛军身后追击。 这些部落的女人和孩子等其他财产,自然就迅速落入了这些大明蒙古军手中。 对于如何处置这些财产和俘虏,恩克等人并没有按照草原上的规矩私自瓜分,而是非常谨慎的向大明的漠北都护府请示。 如今大明在草原上建立了新的秩序,自然不会再允许他们再私自瓜分敌对部落的财产。 分配战利品的权力,也是统治力的一种体现。 此战之后,漠北草原上几乎就不会再有哪个部落敢对明军有丝毫的违逆。 巴彦布鲁等几个叛逆部落,随后便在漠北大都护罗贯中的主持之下,被瓜分了草场和牲畜。 而那些年轻的女子则是被分给了漠北都护府的明军士兵。 漠北都护府的明军士兵不论是汉人,还是从辽阳招募的女真等各个部落士兵,他们基本都是单身,要想让这些士兵能在漠北这个苦寒之地安心驻扎,自然少不了给他们解决男女问题。 至于那些身高都不到车轮高度的小孩子,罗贯中则是按照草原上的规矩,没有杀他们,把他们收编在了漠北都护府麾下。 朱瀚早就跟罗贯中嘱咐过,草原上人口是最为珍贵的资源,而这些有极大的培养价值的小孩子,更是明军明未来巩固草原的利器。 这些被俘虏的蒙古汗国,将会在漠北都护府接受大明的教育。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彻底忘记自己蒙古游牧人的出身,而以大明人自居。 然后再辅左以从小训练的军事技能,数百名小孩长大之后以后就会成为大明的精锐士兵。 对于恩克等几个部落在这次战斗中所作出的努力以及取得的功劳,罗贯中当然不仅仅是奖励给他们草场和牲畜。 毕竟这一次击败这些蒙古叛军,其实明军主力并没有出多大的力气。 战场上的厮杀和随后的追击,都是由恩克等蒙古仆从军完成的。 所以罗贯中向朝廷请示,给予恩克等有功劳的蒙古部落加以奖赏。 朱瀚在得到漠北都护府受开记录的胜利捷报之后,也是非常赞同罗贯中的这个建议的。 把草原上珍贵的女人和孩子控制在漠北都护府管辖之下,在给予那些有功劳的蒙古部落一些奖励,可谓是两全其美。 朱瀚大笔一挥,直接下令让漠北都护府按照每个部落最高一百个兵员的标准,给予这些蒙古仆从部落发放军饷。 按照明军的标准,一百个士兵的军饷对于一个蒙古部落来说,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的。 要知道按照两市的物价来换算的话,大明一个士兵的军饷足够换区养活五个牧民的口粮。 大明的这个奖励就相当于免费帮这些蒙古部落养活了五六百个人。 不仅如此,朱瀚还下令让漠北都护府奖励各个部落一批新式火枪。 这一批新式火枪全部由应天府的机器制造局研究制作。 按照历史上的标准来说,这一批应天府机器制造局制作的新式火枪,已经完全摆脱了火绳枪的范畴,正式进入了标准的燧发枪序列。 这一批新式的火枪,全部采用精钢机体和上等燧石,有效的火枪击发成功率在七成以上。 这些火枪虽然在口径上比原来的火绳枪略微小一些,但精准度和重量以及操控性都大为提升。 如此精致的新式火枪,对于明军来说都没有做到全体列装。 而朱瀚却下令把他们赏赐给那些有功的蒙古部落,绝对不是吃里扒外的原因。 这是因为经过漠北都护府的这一次战斗,朱瀚清楚地认识到……这些蒙古部落虽然臣服了大明,但他们的战斗力还是非常的强悍。 仅仅是从政治和经济上控制他们,还远远做不到万无一失。 最好还能够在军事手段上改变这些强悍的游牧部落。 而代表着工业实力的燧发枪就是最好的武器。 这种制造精巧的燧发枪,对于草原上的游牧部落来说,绝对是无法逾越的技术高峰。 当这些游牧民习惯的使用燧发枪,以及习惯了燧发枪的战术之后,他们就再也无法摆脱对于火器的依赖。 而火器所有的制造维修和火药补给,通通掌握在明军手中,也就是相当于这些游牧部落的军事能力被明军彻底拿捏。 而一旦草原上哪个部落想要反抗明军,甚至于都不需要专门的去讨伐,只需要在武器供应上截断叛军的补充,就可以让他们的战斗能力大大削弱。 在朱瀚的这个策略之下,漠北都护府很快把上千支火枪分发给了恩克等各个部落,并且派出了教官驻扎在各个部落当中教会这些草原牧民使用燧发枪。 如此一来,明军军事上又进一步深入到了各个部落当中。 而恩克等蒙古部落,却也对此大为高兴和感激。 这些新式的燧发枪威力巨大,操作方便,非常便于使用。 而且漠北都护府的明军装备的火枪,跟这些蒙古仆从军使用的火枪是一模一样的,这让恩克等部落首领都觉得明军是真的把他们当自己人,一个个对于大明是发自内心的拥护。 仅仅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漠北都护府在草原上的统治力就做到了完美。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元护国太师 漠北草原的各个部落,完全服从漠北都护府对于草原草场的划分。 彼此之间很少再发生争夺草地和水源的冲突。 而且各个部落也都分到了许多,最上等的优质绵羊,这些绵羊因为都是朱瀚提供的,全都抗病抗生长迅速,体格强健,仅仅用了不到两三个月的时间就让各个部落对这些绵羊爱不释手。 漠北都护府对于各个部落进行不间断的巡视,任何有叛逆苗头的部落,都会让漠北都护府带领其他部落共同讨伐。 谁要是敢反抗大明,谁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一句话就成了各个漠北部落生存的第一法则。 大明的日月红旗也成了各个部落飘扬最高的旗帜。 朱瀚建立的漠北都护府,通过这一连串的手段,在洪武五年夏天到来之前,就已经彻底完成了对于各个部落的掌控和整合。 整个漠北草原的东部,都变成了大明漠北都护府的管辖地。 任何胆敢反抗的势力,都会招致大明军队最为强力的攻击。 巴彦布鲁等部落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作为巴彦布鲁等部落的首领,策妄阿拉等人在战场上落败而逃之后,一路狂奔来到了哈拉和林,向大元太师王保保请求援助。 按照策妄阿拉等人的说法,整个漠北草原上的蒙古部落都心怀大元,对于明军是痛恨入骨。 策妄阿拉等人的失败,仅仅是自己疏忽大意,只要王保保能够从哈拉和林,率领大军进攻明军的漠北都护府,区区数千明军根本无法抵挡蒙古人的反攻。 不过,哪怕策妄阿拉等人把反攻明军漠北都护府描述的再简单,王保保也是丝毫没有点头同意的征兆。 策划阿拉等人损失了自己的部落和地盘,他们对于明军的仇恨自然是毫无问题。 但是王保保早已经听说了,明军利用中原的大批物资和商队,向那些投降的蒙古部落提供援助。 利用明军的援助,许多蒙古部落度过渡了原本艰难的冬天。 这样一来就让绝大部分的蒙古部落对于明军产生的非常强的信任感和忠诚度。 毕竟,当大元王朝在中原的日子也不好过的时候,已经根本没有力气去照顾漠北草原上的这些穷亲戚。 如今的形势是“跟着大元混,三天饿九顿”,那些漠北部落只要脑子不蠢,就绝对不会再跟明军翻脸。 而策妄阿拉这些人之所以被明军逼反,王保保也是看到了其中的本质问题。 明军这是拉拢多数,消灭少数的策略。 王保保要是真相信了策妄阿拉的鬼话,带领自己的军队去攻击明军的漠北都护府,那才真是脑子被驴踢了的。 所以对于策妄阿拉的请求,王保保先是好言相劝,然后是坚定的拒绝。 毕竟反击明军漠北都护府的军事行动,几乎是毫无胜算。 而且王保保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在哈拉和林准备。 这个事情自然就是王保保准备在哈拉河林迎接瓦剌漠西蒙古首领脱里不花。 哈拉和林乃是成吉思汗在征服草原各部之后,在草原中部修建的一座都城。 在蒙古帝国最为强大的时候,哈拉和林靠近南边的沙漠戈壁,也就相当于靠近中原地带,是一个绝佳位置,可以北控草原,南制汉地。 但是随着大元王朝在中原的崩溃,哈拉和林南面儿的漠南草原,已经成为了明军的势力范围,此时的哈拉和林早已经不再适合作为草原帝国首都。 不过,哈拉和林毕竟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留下的草原帝国首都。 脱里不花在得知王保保想要尊奉他为蒙古大汗之后,立刻也把哈拉和林作为了自己荣耀时刻的见政之地。 哈拉和林城外。 王保保率领大元王朝所剩无几的文武百官们,簇拥着奇皇太后以及皇太后怀抱中的小皇子巴彦帖木尔,正在迎接风尘仆仆而来的瓦剌漠西蒙古首领脱里不花。 脱里不花的祖先阿里不哥与元朝皇帝的祖先忽必烈虽然是亲兄弟,但为了争夺蒙古大汗的位置,早已经是变成了世仇。 如今双方作为后代子孙,在哈拉和林再度友好的见面,可谓是历史性的时刻。 按照王保保给脱里不花描绘的大饼,脱里不花将会成为蒙古大汗,而巴彦帖木儿作为大元皇帝,而且按照辈分来说巴彦贴木尔将会任脱离不华为叔父。 蒙古国与大元王朝从此之后将会彻底割裂,不过双方依旧是结盟关系,共同对付南面汉人的盟军和其他各个敌对汗国。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脱里不花率领的一万多名瓦剌漠西蒙古精锐向着哈拉和林而来。 脱里不花身形高大,坐在肥壮的马上,也几乎如同一座一直移动的肉山,让健壮的马不停的喘着粗气。 看到脱里不花摄领瓦剌各部首领前来,王保保立刻率领自己手下的禁卫军上前迎接。 “哈哈哈,扩阔帖木儿,你果然是一个英雄汉子。” 双方见面之后,脱里不花对于王保保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毕竟王保保能够这么识时务识大局,把蒙古大汗的位置让给自己,对于脱里不花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瓦剌漠西蒙古虽然人数众多。 但是在装备和训练上是不足以跟大元大王朝和东道蒙古精锐相提并论的。 双方一旦进行真刀真枪的厮杀,脱里不花还真是没十足的把握能够取胜。 多亏了明军消灭了东道诸王的主力,再加上王保保这么识时务,才让脱里不花兵不血刃,马上就要把蒙古大汗位置坐在自己屁股底下来。 “大汗天纵英才,与你相比,我王保保不过是太阳旁边的一个星星罢了,毫不起眼。”王保保用着不卑不亢的神态,说着谦卑的话。 王保保这个样子更是让脱里脱里不花心情大好。 随后双方便在哈拉和林城外举行了蒙古传统的各部落大会。 按照蒙古国的传统,所有的部落和将领们,将会在大会上推举脱里不花为蒙古大蒙古大汗,同时为他加上一个独一无二的尊号。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脱里不花预想当中的步骤在进行。 王保保的军中有不少中原地区运送来的美酒,虽然品质上来说算不得上乘,但在草原上已经是非常稀缺的美酒。 毕竟,哈拉和林作为蒙古草原上的帝国首都,这点儿储备还是有的。 所以在部落大会开始之前。 每个部落的首领和将领面前的桌子上,就已经摆放上了足量的美酒。 所有人还没有说几句话,就已经连灌了好几碗辛辣刺激的烈酒。 脱里不花的舌头,不知不觉中也大了起来。 “我我,我,我说扩阔帖木儿啊。” “这酒是不能再喝了,咱们还是抓紧让大家开始。” 脱里不花并不知道这些美酒虽然没有下毒。 但全都是王保保通过暗地里的渠道,从中原运来的高度烧刀子酒。 朱瀚之前在制造肥皂的时候,生产出了大批的甘油,这些甘油能够中和酒类当中的酸涩物质,让烈酒的口感变得更加的顺滑绵柔。 王保保弄的这些烈酒就属于甘油调味烈酒。 这让喝惯了低度的马奶酒的脱里不花等人,根本招架不住这种酒精浓度。 脱里不花平日里喝马奶酒或者普通的烈酒,三四碗绝对是毫无感觉。 但是,今日三碗酒下肚,脱里不花不仅舌头不利索,脑子也开始有些发晕。 听到脱里不花的话之后,王保保微微一笑。 只见王保保起身,对着身后那些捧着美酒和餐盘的侍卫们说道。 “脱里不花可汗,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送可汗上路了啊” 王保保的话,让脱里不花和旁边的瓦剌众人一阵疑惑。 “扩阔帖木儿,咱们推举大汗的事情还没有办呢,怎么能回去休息呢?”脱里不花脸色有些不好看,已经是快要发怒了的。 王保保却依旧澹定,他一脸奸笑的说道。 “推举大汗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毕竟死人也帮不上我们什么忙。” 王保保的这句话让脱里不花等人顿时冷汗直冒。 原本昏昏沉沉的脑子也瞬间清醒。 “扩阔帖木儿,你要干什………” “啊! ! ” 脱里不花的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一声惨叫声替换! 只见脱里不花肥胖的身体向前扑倒,桌子上的美酒羊肉等全都洒落了一地,在他的背后有一只长长的铁枪贯穿了盔甲,直直插入他的后背心窝。 脱里不花不愧是一个想当蒙古大汗的勐人,突然遭受了这么勐烈的偷袭,竟然没有立刻丧命。 只见脱里不花艰难的转身。 带动着背后的长矛一个甩动,旁边的另外一张桌子被掀翻在了地。 “王保保,你这个毒蛇小人!你!你!” 脱里不花知道自己这是遭到了王保保的偷袭埋伏,他用手一指王保保口中怒骂。 刚才手持长矛完成偷袭的脱因帖木儿,看到自己这致命的一击,竟然没有让脱里不花死,掉也是心中又惊恐又恼怒。 只见脱因帖木儿抽出腰间的宝刀,对着脱里不花的脖子勐然噼去。 早已经行动受损的脱里不花,根本无法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然后就是血雾喷出。 脱里不花轰然倒在地上,沉重的躯体仿佛把周围的大地都震颤了一下。 脱里不花最为亲近的几个大将,也都被王保保埋伏在后方的刀手冲出来控制住。 眨眼之间,脱里不花自己被杀,手下被控制。 他带来的瓦剌各部首领们都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啊。 “脱里不花狼子野心,分裂我大元,死有余辜,你们谁是他的同党,谁是大元的忠臣啊?” 王保保看着被控制住的瓦剌各个首领和将领,用非常危险的语气说道。 这些人全都明白自己现在是桉板上的鱼肉,是生是死,全凭王保保的一句话。 别看瓦剌人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厉害,对大元王朝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但是现在脱里不花这个首领被杀,他们也知道自己再反抗下去的话,终归是死路一条。 而且瓦剌这个联盟本就松散不堪,现在脱里不花死了,各部之间原本的仇怨也会爆发出来,随后的内乱肯定无法避免,就算是以后想要再对付王保保那也是痴人说梦。 所以也不会有人想着去给脱里不花报仇或者效忠殉葬。 “我等愿意听太师的安排。” “对对对,脱里不花,死有余辜,一切全凭太师做主。” “太师放心,我浩海所部,全听太师调遣。” 瓦剌各部首领和将领们纷纷向王保保,表达了自己归顺的态度。 脱因帖木儿和王保保相视一笑。 他们兄弟俩知道这一次偷袭脱因帖木儿,已经算是成功了的。 这绝对是一个绝妙的计策。 对于这些肯归顺投降自己的瓦剌各部首领,王保保利用自己娴熟的手腕,立刻把他们给拿捏住。 仅仅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蒙古部首领就全都再一次在哈拉和林举行了部落大会! 在这一次大蒙古部落大会上,所有的部落首领和将领们一致推巴彦帖木尔为大蒙古大汗。 年仅一岁的巴彦帖木尔,虽然被推举为蒙古大汗,但毕竟太小了,根本不可能懂什么行政领军。 所以,按照蒙古人的习俗,由巴彦帖木尔的母亲奇皇太后摄政。 奇皇太后是一个高丽女人,在蒙古这里既没有宗族娘家的势力,手下也没有兵马,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王保保。 为了保证王保保摄政的名正言顺,蒙古部落大会上还推举王保保为护国太师。 大蒙古国的一切军政事物都由护国太师王保保一手负责,而王保保的弟弟脱因帖木儿则是担任王保保的副手。 蒙古部落大会上推举的大汗,这属于蒙古汗国的流程。 而巴彦帖木儿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大元王朝的皇帝。 所以作为辅左大元朝皇帝的第一功臣!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明的白奴贸易 王保保自己给自己加分为大丞相,太尉,尚书令,中书令等十几个官职。 经过这么一弄,王保保把重新整合的蒙元王朝,所有军政大权全都揽在了自己手里。 漠西蒙古的瓦剌各部对于王保保上台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见。 反正脱里不花当首领也是带他们四处抢掠。 而王保保上台之后,只要能够带领他们继续抢来财富,也是可以完全支持他的。 王保保既然重新把大元帝国和大蒙古国给巩固了起来,自然就需要有一系列得人心的军事举措让各个部落得到实惠,否则蒙古部落这个抢劫为主的团伙,困居在漠北这个穷乡僻壤,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散伙。 “太师,我们要不现在兵强马壮,要不要向南去抢汉人啊?” “太师,现在汉人在漠北驻军有数千人,笼络了不少叛徒,我们还是先打漠北,把那些汉人赶跑了,夺回成吉思汗的宝地吧。” “要我说,哈拉和林这里距离山西最近,我们直接向南穿越戈壁,先把汪古部那些狗崽子给灭掉,然后再去山西抢掠一把。” 蒙元朝廷的残余势力和瓦剌合兵一处,让所有人都有了一种兵强马壮的感觉。 一时之间,许多人都纷纷叫嚷着,想要去给明军一些教训,夺回属于蒙古人的那些土地和财富。 但是此时的王保保,在听说了大明漠北都护府的事情之后,已经是根本不愿意再继续与明军为敌了的。 明军能够利用自己手中无穷无尽的资源,把所有的蒙古部落都给分化瓦解。 王保保不仅在军事上处于下风,现在连人心都无法争取了。 无论如何,一想到对战明军,王保保都觉得毫无胜算。 所以对于这三种针对明军的战略,王保保都是给予了否定。 “哈拉和林与漠西没有什么富裕的地方,也就没有好的兵器铠甲,如何去跟兵强马壮的明军对抗?”王保保大声的说道。 无论是瓦剌各部首领手还是蒙元将领都知道王保保这话说的是一点错误都没有。 成吉思汗当年能够纵横天下,依靠的可不仅仅是自己天赋绝伦的军事能力,更是因为当时的蒙古因为吃掉了契丹人留下的一些遗产,再加上从西域西夏一带商贸,积累了大批的军事装备,让蒙古人可以对女真人进行复仇。 而现在草原上已经维持了一百年的大致和平,各部之间的军备水平已经有了严重下滑。 特别是在对比强势崛起的明军,所有蒙古部落恐怕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明军最为普通的士兵。 大蒙古如果要重新崛起,需要的是粮食,人口和铁器。 而蒙古草原上这三种必需品必须都是极度缺乏的。 就算是把明军赶出了漠北草原,那也无非是多了几万个蒙古勇士罢了,对于提升战斗力的铁器和粮食等根本没有太大的帮助。 “太师,您打算让我们去打哪个地方?”一名年轻的瓦剌将领问道。 这个年轻的瓦拉将领名字叫做浩海,原本是脱里不花手下的大将,也是绰罗斯部落的首领。 “粮食,铁器和人口,明军地盘上这三样东西全都有,但是现在明军太强大了,不是我们能够轻易对付的,所以我们必须重新换一个方向。” 王保保一边说着,一边下令让身后的卫兵抬出了一张巨大的地图。 这张地图被放置在一个屏风上,上面描绘了蒙古草原和陕西甘肃以及西域一带。 “现在察合台汗国已经背叛了大蒙古,跟明军勾结在了一起,我们必须把察合台汗国铲除,让那里的人口粮食和铁器为我们所用,有了这些东西之后,我们再向东攻打兰州,然后在进军关中。” 可怜的东察合台汗国可汗秃噜黑贴木尔,其实早已经被瓦剌攻打过两次。 但是不得不说,瓦剌蒙古人实在是非常的粗疏落后。 他们除了在察合台汗国地盘上抢掠到一些粮食和人口之外,对于攻占城池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也没有相关的经验。 而现在瓦剌人有了王保保的领导,则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啊。 王保保火并脱里不花,掌控了瓦剌各部,很快就准备向富庶又虚弱的东察合台汗国再度下手。 不过,为了防止明军突袭他们的后方,王保保主动放弃了哈拉和林,带领蒙元小朝廷向着漠西蒙古迁徙。 漠西蒙古距离明军的控制区域比较远,等到王保保率领军队进攻东察合台汗国的时候,就不需要担忧后方了。 “先定东察合台汗国,再收复西察合台汗国,然后派人去联络吐蕃宣正院,一起反攻明贼!” 王保保对着跃跃欲试的部将和瓦剌首领们,说出来自己的宏伟计划! 。 。 。 京师,应天府。 英王府。 虽然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但是英王府内的一切依旧是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于连后花园都已经是扩建增建了不少亭台楼阁。 这一切,可都是老哥朱元章下令修建的。 对于在皇宫内力行勤俭的朱元章来说,可以苦自己,可以苦文武百官,就是不能苦自己的亲弟弟啊! 朱元章觉得,自己弟弟是大明第一功臣,享受一下才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不仅是北平的英王府按照最高规格修建,就是应天府的英王府也是连连增修扩大规模。 “不得不说,这江南工匠修建的园林还就是赏心悦目!” 朱瀚悠闲的躺在花园内,旁边的侧妃刘氏和周氏一左一右伺候着。 在她们两个身后,还有好几个国色天香的女子,也都低眉顺眼的伺候着,她们也都是朱瀚的侍妾,毕竟嫂子马皇后亲自挑选的良家女子,知书达理那是本分。 朱瀚在应天府简直不要太舒服,不仅有这些王府妃嫔,而且还有两个金发碧眼的绝色斯拉夫女奴侍妾。 “娜塔莉!” “索菲亚!” 朱瀚一声把两个斯拉夫女奴召来过来。 只见两个金发碧眼的斯拉夫女奴扭动小蛮腰轻轻跪在了朱瀚面前。 “主人,请您吩咐!” 娜塔莉和索菲亚异口同声的答道。 这两个斯拉夫女奴自从来到了朱瀚王府中,受到了朱瀚很长时间的晚自习贴身辅导,所以汉语水平那是直线飙升。 如今仅仅是从口音上,几乎很难听出她们两个是斯拉夫人。 “你们两个去换身衣服,随我去见一批你们的老乡!”朱瀚玩笑着说道。 那个波斯商人马鲁阿里又贩运来了一批斯拉夫奴隶。 本着客户就是上帝的原则,马鲁阿里向大明输送的白人奴隶全部都是女子,因为大明王朝对于那些样貌奇特的白人男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欢,哪怕是最低等的苦力和杂活太监,都不会有人喜欢用这些身上带着狐臭的白人男子。 如今的大明王朝虽然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了蒙古人的统治,但全体国民依旧是,腰杆子挺得很直。 并后世有些人那样,有狂舔白皮的癖好。 哪怕是在大明的国民当中,也只不过是觉得那些斯拉夫女奴隶样貌奇特有异域风情,而并不会觉得他们天生比华夏女子娇媚漂亮。 至于那些白人男子更是比西域色目人更为低等的存在。 再加上朱瀚的有意引导,整个大明王朝自然对白人男**隶没有什么兴趣。 “遵命我的主人。” 娜塔莉和索菲亚这两个斯拉夫女子人是最为完美的女奴隶。 她们两个人不仅为朱瀚生下了一男一女,而且在帮助驯服其他斯拉夫女奴隶的过程当中表现优异,甚至可以说是心狠手辣,皮鞭、藤条和枷锁都是她们手中用来驯服曾经同胞的有力手段。 但是,这两个斯拉夫女奴隶在朱瀚面前,却乖顺的如同猫咪一般。 这其中的原因除了朱瀚每天没日没夜的亲自上手调教之外,还是因为这两个斯拉夫女奴隶已经从精神上彻底被大明的文化所征服。 这个时代的东欧大平原上,依旧是蒙古人建立的金帐汗国势力范围。 对于各个邦国的斯拉夫人来说,东方的蒙古人就是所有斯拉夫人的噩梦。 而娜塔莉和索菲亚来到大明之后,却发现曾经被所有斯拉夫人看成不可战胜者的蒙古人,却都已经是大明的手下败将。 强大的大明王朝不仅在军事上碾压了蒙古人,而且应天府内繁荣的商贸经济文化,都把娜塔莉和索菲亚这两个东欧乡下洋妞给震惊到三观炸裂。 从精神上到肉体上,这两个斯拉夫女奴隶对朱瀚以及背后的大明王朝都彻底臣服了的。 所以那个波斯商人马鲁阿里又运送了一批新的斯拉夫女奴隶,朱瀚把后续的驯服工作交给这两个女人是事半功倍的绝佳选择。 娜塔莉和索菲亚换了一身精致的大明仕女常服,跟随朱瀚来到了应天府外的码头。 马鲁阿里已经在朱瀚手中卖出去三波女奴隶,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把曾经逐渐衰落的家族生意给硬生生拔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在马鲁阿里的心目中朱瀚简直就是财神爷,属于真主都无法比拟的存在。 所以一看到朱瀚一行人来到码头上之后,已经等候多时的马鲁阿里,立刻隔着大老远就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下官马鲁阿里拜见英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第三次向大明输送了一批优质的斯拉夫女奴隶后,朱瀚就给马鲁阿里授予了一个南洋市舶司员外提举的官职。 提举是市舶司当中的商务官员,主要处置市舶司当中的日常事务。 而一旦加上员外两个字,也就意味着属于超编的名誉头衔,只能享受大明官员的待遇,而不能处置具体事务。 虽然是一个从七品小官,但对于马鲁阿里这个波斯人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待遇了。 大明王朝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对于这些西域的色目人,全都没有太多的了解,他们并没有办法区分波斯人、希瓦人、天方人等等,反正是无论哪里的色目商人都会受到大明官员的歧视。 而马鲁阿里拥有了朱瀚赐予的官员身份,可以说是非常方便在大明境内行走经商,而且不少的西域商人们逐渐开始以马鲁阿里为榜样,都开始寻思着像大明贩运优质的女奴隶。 “马鲁阿里,好久不见你,这官话水平大有进步啊。”朱瀚缓缓的踱步向前,笑着说道。 马鲁阿里跪在地上,赶紧又向前匍匐了两下,用自己留着大胡须的嘴亲吻朱瀚鞋前的地砖。 对于这些波斯人来说,这是地位低下者对于身份高贵者必须做出的恭敬态度。 但是对于大明的官员百姓们来说,却觉得这实在是有些舔的过分。 因为马鲁阿里这个家伙是货真价实的舔啊,朱瀚脚丫子面前的地砖上都被他亲吻出了口水印记。 “大明是天下最文明最高贵的存在,下官要是不能把官话说好的话,又怎么对得起殿下对我的信任呢!” 马鲁阿里手中的斯拉夫女奴隶是通过亚美尼亚商人,每一个花费十到三十个金币购买,在运送到大明之后,每一个女奴隶身价都会暴增将近十倍。 因为朱瀚引领的这股蓄养斯拉夫白人女奴隶的风潮,已经在应天府内开始流行。 许多王公贵族和富商都对这些金发碧眼的斯拉夫女奴隶愈发青睐。 马鲁阿里手中的这些斯拉夫女奴隶自然是供不应求,价格一直稳中带升。 马鲁阿里把这些女奴隶卖掉之后,再用手中的金币购买大明特产的瓷器、药材、茶叶和冰糖等,转运回波斯或者德里苏丹国等地方贩卖又可以赚取数倍的利润。 所以,马鲁阿里每一趟大明之旅,都会赚取将近百倍的利润,哪怕每一次都要花费大批的金钱打点波斯的军阀和海上的各地领主,也依旧会让马鲁阿里赚得盆满钵满。 这有了钱赚之后,马鲁阿里对于大明的忠诚可谓是与日俱增。 甚至于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马鲁阿里总是在心中盘算着,要是自己还有下辈子,绝对要投胎到大明,哪怕是当一个大明的小小商人。 下辈子或者投胎这种异教徒的说法,虽然让马鲁阿里感觉自己对真主犯了罪。 但是,却真的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所以对于马鲁阿里来说,把大明的官话练习好,是再正确不过的一件事情。 朱瀚对于马鲁阿里这种从心底上对大明的仰慕,感到非常的欣赏。 朱瀚又随口勉励了他几句之后,便开始询问这一次运送来的“货物”。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明下西洋! “尊贵的殿下,现在金帐汗国那里的瘟疫已经停止了,货源有了充足的保障,这一次我带来了三船的女奴,足足有一千五百人!” 马鲁阿里一边在前方带路,一边向朱瀚花夸耀着自己这一次带来的“货物”。 马鲁阿里口中所说的瘟疫,朱瀚早已经是有所耳闻。 其实这个瘟疫在历史上还有另外一个鼎鼎大名的称呼,那就是黑死病。 没错! 就是那个让历史上欧洲丧失了三分之一到一半人口的黑死病。 十年之前,金帐汗国围攻克里米亚半岛上的卡法城,卡法城内幸存的热那亚人在战争之后返回意大利半岛,却不曾想把可怕的鼠疫给带回了欧洲本土。 持续数年的黑死病,让欧洲死掉了将近两千五百万人,最后一次黑死病死亡狂潮正是发生在东欧斯拉夫人的土地。 可怕的黑死病狂潮,让一切商业行为都大受损失,包括东欧平原上最为畅销的奴隶贸易。 也就是最近两年,通过死掉大批人口阻断传播途径的黑死病,才逐渐销声匿迹。 东欧草原上的奴隶贸易又逐渐恢复起来。 马鲁阿里手中的货源也在逐渐愈发充足。 所以马鲁阿里这一次带来的一千五百名斯拉夫女奴隶,全都是比之前货色更加的上乘。 朱瀚知道马鲁阿里这个波斯商人嘴巴上比较能吹嘘,对于他的话。也没有太多的反应。 因为一切都是需要自己眼见为实。 不过。 当朱瀚来到码头上,看到这些被安置在空地上的一千五百名斯拉夫女奴隶之后,眼睛顿时大放精光。 “好家伙,还真是全属于上等货色!” 朱瀚看到这些斯拉夫女奴隶虽然将过了长途的海上旅程,但一个个气色尚好,比前两次那些浑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邋遢形象强了许多倍。 很显然,这些女奴隶们在长途旅程当中受到了比较好的待遇。 马鲁阿里早已经把这些斯拉夫女奴隶看成了自己的摇钱树。 寻常一般的奴隶在海上航行的时候会蜷缩在恶臭闷热的船舱当中,甚至于还会被锁链锁在一起,吃的是发臭的豆子或黑面包,喝的是苦涩的臭水。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许多身体强壮的男奴隶都会忍受不住恶劣的环境而生病死掉,更何况是那些更加柔弱的女人呢。 每一个斯拉夫女奴隶都能够给马鲁阿里带来将近百倍的收入,所以他不会容忍轻易死掉一个价值上百个金币的女奴隶。 这一千五百名斯拉夫女奴隶在航行的时候居住在铺有地毯的船舱当中,喝的是清水和发酵葡萄汁,吃的是上等的水手伙食,所以这一千五百名女奴隶居然奇迹般的没有发生死亡,而且一个个气色比较好,保持了最佳的卖相。 朱瀚对于这一千五百名斯拉夫女奴隶也也是非常满意。 他左看这个斯拉夫小萝莉像谢尔巴克娃,右看另一个斯拉夫小白妹像特鲁索娃,再往前看又有好几个斯拉夫女奴像各种电影里出现的明星脸。 “马鲁阿里,你带来的,还真是上等货色!” 朱瀚忍不住夸赞了一句,立刻让马鲁阿里高兴的又是跪地亲吻朱瀚面前的地砖。 “只要尊贵的殿下能够满意,下官愿意竭尽所能!” 马鲁阿里这个波斯人不仅熟练说了汉语,而且还竟然能够熟练说出成语。 这一千五百名斯拉夫女奴隶,按照朱瀚之前的规定,早已经在浙江东面的海岛上进行了隔离验病,保证了绝对不会把任何传染病带到大明境内。 所以接下来的流程,对于所有人也是驾轻就熟。 所有这些斯拉夫女奴隶都被朱瀚交到了娜塔莉和索菲亚手中,由她们进行第一步的调教和语言训练。 娜塔莉和索菲亚这两个女人看到这么多的斯拉夫老乡,心中不仅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共情,反而是觉得这些新来的女奴隶们都是自己地位的威胁。 不过娜塔莉和索菲亚这两个女人聪明的很,都知道自己为朱瀚生下了儿女,地位已经是有了保障,不会做出太过于出格的事情,毕竟这些斯拉夫女奴隶都是属于朱瀚的财产,任何财产上的损失都是朱瀚所不能允许的。 所以,娜塔莉和索菲亚这两个人的怨气就只能发泄在调教这些女奴隶的过程当中。 朱瀚对于这两个斯拉夫侍妾调教手段还是比较有信心,相信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够让这些斯拉夫女奴隶走上各自的新岗位,为大明的男人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欢乐。 在一切的流程走完之后,朱瀚手下的官员们并没有给马鲁阿里结算金币或者银币,而是给了他几张票据。 这些票据上印刷着精美复杂的花纹,上面也印刷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而且票据上面同时加盖了户部、兵部、刑部和英王府的大印。 这些票据就是朱瀚发明出来的,用来支付奴隶贸易的回执票。 因为马鲁阿里这些波斯商人带来货物之后,并不是简单的带着金币、银币返回波斯,而是要在大明境内换成各种的商品带回去。 所以用金币银币对他们来说并不怎么方便,既要验证金币银币的成色,又要自己加强保管的安全,对于这些波斯商人来说,实在是有些麻烦。 所以朱瀚就直接给马鲁阿里开出了这种票据,凭借这些票据,马鲁阿里可以在大明市任何一个市舶司兑换成自己想要的货物。 当然,如果马鲁阿里不想要兑换成货物,也可以用这些票据在任何一家七海商号兑换成金币银币。 如今的七海商号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货物贩运。 在朱瀚的指点下,二姐夫李贞已经把七海商号经营成了一个包含二百家分号的超级巨无霸。 大明境内的每一个州府,都有七海商号的业务。 而大明的锦衣卫暗探们,也是利用七海商号在各地迅速建立了情报网络。 在搞定了这一批斯拉夫女奴隶的交易之后,朱瀚又向马鲁阿里询问起了关于波斯的情况。 曾经在欧亚大陆上纵横四方的蒙古人,在征服波斯西亚等地的之后,建立了尹尔汗国。 但是,不久之前尹尔汗国彻底分崩离析,宣告灭亡。 如今的西亚和波斯等地已经是一片混战。 如今通过马鲁阿里这些波斯商人朱瀚,已经对波斯等地有了基本的了解,是时候派出大明自己的远洋舰队去探索一下了的。 马鲁阿里也早就知道朱瀚想要让大明的海军去往波斯等地。 大明的军队跨越万里海洋去往波斯,自然不可能是简单的去观光旅游。 大明王朝目的,无非就是土地和财富。 马鲁阿里知道这一切,却丝毫不怕波斯会遭到大明的入侵。 因为,对于马鲁阿里这些波斯商人来说,他们根本没有什么祖国的概念。 自从萨珊波斯灭亡之后,阿拉伯人、突厥人、花拉子模人和蒙古人轮番统治了波斯大地,当地的波斯人一直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无论任何人来了,他们都是臣民。 所以如果大明王朝的军队能够进入波斯建立统治的话,马鲁阿里这些波斯商人们也并不会有太多的反抗情绪。 甚至于马鲁阿里,还非常期盼大明的军队能够在波斯建立统治,因为马鲁阿里自己现在就是大明王朝的一个官员,而且同大明王朝的英王殿下关系良好,一旦大明在波斯建立统治之后,必然会任命自己成为波斯当地的代理。 马鲁阿里不愧是一个心思灵巧的商人,他对于朱瀚的心理,可谓是猜的八九不离十。 朱瀚从马鲁阿里口中得知,自从蒙古人的尹尔汗国灭亡之后,西亚波斯一带就陷入了各地军阀混战的局面。 按照历史上的轨迹来说,这种情况会维持几十年,一直到赫赫有名的瘸子贴木尔崛起之后才会把这一片区域,掌控在他自己的残酷统治之下。 所以按照朱瀚的预测,大明王朝仅仅需要派出一只精兵强将,在马鲁阿里等波斯商人的引领下进入到波斯沿海一带,建立一些据点就能够轻易干预当地的局势。 大明王朝的军队拥有训练和装备上的绝对优势,波斯一带四分五裂的小军阀们战斗力十分低下。 按照马鲁阿里口述的情况来看,波斯本地军阀的战斗力恐怕连高丽军队都比不上的。 朱瀚制定的大明下西洋战略,准备模彷历史上的英国东印度公司模式,以大明王朝的海军为先锋开辟海上丝绸之路,把所有南洋、天竺、波斯和阿拉伯海商都至于自己的管制之下,建立起大明的海上秩序。 然后,朱瀚再扶持马鲁阿里这些忠顺于大明的波斯人在当地建立统治,对于割据的波斯军阀军进行合纵连横,如同英国人征服印度一样。 只要大明在波斯建立起自己的统治力量,那么将来就可以进可攻,退可守。 向东可以对北印度的德里苏丹国进行攻略,向西可以控制两河流域肥沃的土地。 未来的世界是一个陆地与海洋霸权并存的世界,大明必须尽快走出海洋战略的第一步。 朱瀚下西洋战略的构想,已经基本进入具体实施的阶段。 所有的一切基本准备就绪,就等待一个合适的时候启程。 。 。 。 大明王朝在漠北草原上大杀四方,不仅征服了漠北各部,而且还俘获了蒙元的小皇帝爱猷。 如今在朱瀚的影响下,又打算在海洋上施展自己的力量。 大明的一切举动仿佛都忘掉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敌对势力的存在。 四川,成都。 大汉皇帝陈友谅,在文武百官的恭贺声当中却始终阴沉着脸色,没有一点喜悦的神情。 在不久之前,陈友谅派出数万大军对四川西部的吐蕃各个部落进行讨伐。 历史上的吐蕃王朝与大唐王朝可谓是相爱相杀。 而且也拥有着相同的命运。 当大唐陷入藩镇割据分崩离析的时候,高原上的吐蕃王朝也陷入了军阀混战大分裂。 而且吐蕃的混战分裂更为严重,一直到蒙古人征服了他们,吐蕃各部依旧还处于混战的局面。 当红巾军起兵,把元朝搅得天翻地覆之时,吐蕃各个部落对于四川等地又发频频发起劫掠。 特别是在陈友谅率军占据四川之后,吐蕃各部基本还忠于元朝,更是对陈汉政权大肆劫掠。 陈友谅肯定不能容忍这些,他派出了数万大军,对于这些吐蕃部落进行讨伐。 经过将近半年的征战,四川周边的吐蕃各部都一一被击败,纷纷向陈汉政权臣服。 但是陈友谅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些吐蕃部落实在是太他妈穷了,陈友谅派出数万大军,花费了无数的粮草和军饷,却得到了一群穷的连铁锅都没有几个的吐蕃部落。 吐蕃部落的生存环境恶劣,农牧业的生产水平都非常有限。 稍微发生一点灾害,连养活自己都困难,现在哪怕是臣服于陈友谅,也根本榨不出多少油水。 讨伐吐蕃各部的战争,对于陈友谅来说,基本是一个赔掉裤子的买卖。 如今,陈友谅的仓库中已经没有多少家底儿了的。 而且,更令陈友谅郁闷的是,这些被征服的吐蕃部落不仅穷,而且就连人力也贡献不了多少。 吐蕃部落的战士们在高原上一个个生龙活虎,哪怕兵器盔甲十分简陋,也悍不畏死敢打敢拼。 但是这些吐蕃勇士,一旦离开了高原,来到四川加入到了陈友谅军中之后。 却一个个整天昏头昏脑,每天至少睡上七八个时辰,根本就没法行军作战。 陈友谅对于这些‘上山为虎,下地如虫’的吐蕃战士们也十分无奈。 指望一帮瞌睡虫是无法作战的,只能把他们给遣散了回去。 其实,陈友谅并不知道这是一种常见的生理反应,高原上的吐蕃战士们常年处在低氧状态,已经习惯了高原上的环境,骤然来到四川盆地这个超低海拔的富氧区域,绝对会发生醉氧反应,一天到晚昏昏欲睡是最常见的表现。 如果让这些吐蕃战士多多适应一些时候,很快就能够让他们恢复战斗力。 不过陈友谅可没有这个耐心,没有时间去训练吐蕃战士为自己效力。 降服这些吐蕃部落,让陈友谅没有得到什么国力增长。 只能算是让陈汉政权显露了一把自己区域小霸王的实力。 不过,这一切随着大明一连串胜利消息的传来,让陈友谅好不容易取得的武功显得那么的卑微。 “朱重八,现在不仅降服了辽东,而且还让朱瀚降服了漠北,蒙古人就再难以威胁明军了。” 在成都皇宫的后殿当中,陈友谅正召集自己的弟弟陈友仁、大丞相邹普胜等人商议。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陈友谅的计谋!【求全定】 陈友谅忧心忡忡的说出了明军最近取得的丰功伟绩。 说实话,陈友谅在内心深处对朱元章朱瀚朱兄弟还是十分钦佩的,对于蒙古人的厌恶和仇恨,就是让他有这种惺惺相惜的基础。 只不过所有人都明白,当蒙古人的威胁解除之后,明军的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占据四川云南的陈汉政权。 “如今明军锋芒正盛,骄兵悍将,不可力敌,臣觉得应该在边境修筑堡垒,训练士兵,利用山地阻止明军侵袭。” 陈友谅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大丞相邹普胜立刻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但是邹普胜说的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对于现在割据四川的陈汉政权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 仅仅依靠龟缩大法的话,那么明军将会用十倍的国力击碎陈汉的防御。 陈友谅现在需要的是如何能够提升他的国力,而不是像邹普胜说的那样,修一个乌龟阵,在四川割据一辈子。 “皇兄,我们现在四川人丁不多,哪怕吃掉了云南,这人口也远比不上湖广,要想壮大国力,必须把人丁兴旺起来。”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说道。 作为陈友谅几个弟弟当中最有能力的人,陈友仁一直能够提供非常有用的治国策略。 “友仁,你快说说,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壮大国力?”陈友谅连忙问道。 人口关乎国力,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准则。 因为一百多年前宋金在四川连续鏖战,原本是天府之国的四川,人口损失的八成以上,后来蒙古人在统治四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休养生息,一直是征收高额的税赋贡品。 如今,整个四川的人口赶不上宋朝时候的一半。 “要我说,朱重八那个家伙,比我们强的地方只有三个,一个是地盘大,第二个是有钱,第三个是人多。”陈友仁缓缓的说道,“这地盘大是因为人丁多,可以招募兵,有钱就可以把军队练得更精锐,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跟着朱重八后面学样子,先把人丁兴旺起来,对于四川的百姓们轻徭薄赋,把那些躲到深山老林中的百姓们给招呼回来,最少可以再得到近百万人口。” 陈友仁所说的那些躲在深山老林当中的百姓,根本不在朝廷的户籍统计当中,这些躲在深山老林当中的百姓,既不用缴纳税赋,也不用服兵役劳役。 当然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些逃进深山老林的百姓们也并不是在桃花源当中生存的。 在四川,重庆,云南,贵州等地有大批占山为王的土司,土司治下的人口基本都属于土司私人财产。 官府的各个行政命令和粮草税赋征集,往往也只具体到某一个土司头上面。 这种情况就造成拥有大量人口的土司,却只需要缴纳极少的税赋,甚至于很多土司,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对于官府的征兵更是鸟都不鸟。 “友仁你说的这件事,的确是一个好办法。”陈友谅用手摸着自己短短的胡须,点着头说道,“不过,这些人口都在各个土司手中控制,我们要想把人口给夺回来,就必须与这些土司刀兵相见。” 这些盘踞各个山头的世袭土司,不论是汉人出身,还是夷人出身,全都是把自己的地盘和人口,看得如同生命一般重要。 当年凶名赫赫的蒙古人,都不曾把他们手里下的土地和人口夺走。 如今陈友谅若是敢动他们的命根子,那这些世袭土司们绝对会群起反抗。 陈友仁冷冷一笑,“刀兵相见又如何,这些土司们平日里欺软怕硬,无非就仗着自己山高路险,朱重八派人在贵州剿灭了那么多的土司,说明他们倚仗的地利,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只要把朱重八在贵州攻击土司的方法学过来,就可以把四川云南的这些土司被收拾干净。” 听了陈友仁的话,陈友谅顿时眼中大放喜色。 明军在贵州对于各路土司的讨伐一直没有停。 最先倒霉的就是贵州东部播州世袭土司杨氏,在去年冬天的时候,贵州西部的水西土司向大明贵州行都司缴械投了降。 整个贵州的土司全部被明军消灭,数以百万的人口和土地被明军官府控制,明军在大西南的实力陡然巨增。 陈友谅自然知道明军在贵州能够取得这么迅速的进展,全都是因为采取了最为迅捷有效的行政、军事手段。 陈友仁也根据自己听到的情报,向陈友谅提出了可行性的建议。 “皇兄,明军在贵州无非就是打土司分土地,这一招,我们也可以学过来。” “再一个,我发现四川云南这些山上的土司,哪怕能够耕种粮食纺织布匹,但是有一样东西却是他们绝对不能缺少的必需品。” 陈友谅立刻猜到自己弟弟说的必需品是什么东西。 “友仁,你是说食盐?”陈友谅低声问道。 陈友仁点了点头,“皇兄说的没错,我指的就是食盐,这些土司多数居住在山寨上,并没有什么办法搞到食盐,除了食盐之外,还有其他许多药物等必需品也是他们缺少的,只要我们采取合适的手段,就可以把这些土司捏扁揉圆。” 陈友谅兄弟很快就定下了策略,准备对大西南的各个山头上的土司下手。 他们兄弟二人经过一番盘算,只要把这些吐司的实力吃掉一半儿,就可以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再增加十万。 由此可见,自从南宋末年以来,西南一带的多少百姓们都躲藏到了深山老林当中。 陈友谅兄弟刚刚定好了收拾各家土司的策略,准备把最后的那点金银和粮草拿出来供应军队,却忽然得到从云南传来的紧急军情。 自从赶跑了段功之后,陈友谅返回了成都,在云南设置的行军元帅府,把自己的五弟弟陈友贵留在云南镇守。 “段功远在千里之外,竟然还敢惦记云南,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友谅看着从云南传来的情报,顿时是大为恼火。 原来,陈友谅把段功赶到孟加拉的天竺人那里之后,就对投降自己的缅甸人大开杀戒,短时间之内虽然镇服了这些蛮夷,但陈友谅走后不久,段功就派人联络了缅甸的各个部落,并且向他们提供了大批的军粮支援,让这些缅甸部落串通反叛。 云南行军元帅府已经有好几个营寨被缅甸叛军攻陷,肆虐的叛军甚至一度威胁到了云南的几个重要铜矿产地。 陈友谅现在能够供养数以十万计的军队,一半是依靠天府之国成都平原的丰饶物产,另外一半则是依靠云南的几个超大铜矿。 现在缅甸叛军在段功的忽悠下,威胁到了陈友谅的钱袋子,自然是让他不能容忍。 “立刻派兵增援云南行军元帅府,一定要把这些缅甸叛军赶尽杀绝,把他们全都抓到矿山里去挖石头!”陈友谅怒气冲冲地说道。 云南那里土地广大,又山川众多,五弟陈友贵手中的那点兵力根本无法做到全攻全守,所以必须派遣兵马去支援。 陈友谅有一个地方却非常的疑惑。 那就是段功被他们赶走的时候,明明是非常的狼狈,仅仅带了一两万残兵败将落荒而逃,不仅没有带走多少辎重粮草,而且还遭到了缅甸土着的背叛。 如今怎么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段功竟然有了这么雄厚的资本支援那些缅甸土着? 根据云南行军元帅府传来的情报,缅甸各路叛军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将近十万人。 虽然这些缅甸叛军十万人,也未必赶得上红巾军一万人的战斗力。 但是要想支援十万张吃饭的嘴,那需要的粮食可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陈友谅怎么也想不明白,段功如何搞到这么多粮食的。 “难道,段功逃到的那个天竺,真的是遍地金银珠宝,一年四季都长粮食吗?”陈友谅忍不住迷惑的问道。 陈友谅率军在云南的时候,曾经听过缅甸土着野人介绍过,孟加拉一带的天竺盛产宝石金银,一年四季都雨水充沛气候温暖,非常适合水稻的生长。 如今段功用了仅仅一年的时间,就有了多余的粮食支援资缅甸的野人土着,看来关于天竺富庶的传闻果然不虚。 “皇兄,打蛇打七寸,这些缅甸野人生存的山林全都遍布毒虫鼠蚁,就算把他们给击退了也很难,在群山密林当中剿灭他们,斩草不除根他们还会去而复还。”弟弟陈友仁在旁边说道。 “友仁,那你说怎么办?”陈友谅问道。 “既然缅甸的这些土着野人背后是段功,那我们就想办法把段功给解决掉,如此一来,没有段功提供粮草支援,那些密林深山中的缅甸人也就不足为虑。”陈友仁说道。 他说的这个建议可谓是直切缅甸人的要害。 古代的缅甸虽然处于热带地区,但当地居民的农业生产水平落后,对于遍布的沼泽雨林并没有太多的开发手段。 缅甸作为一个松散的城邦联盟,几乎很难凑出来一万大军几个月远征的口粮。 所以一旦没有了段功提供的粮草支援,仅仅依靠缅甸人的那点家底儿,也只能在各自部落里遛鸟耍猴。 “办法好是好,不过段功远在千里之外,中间又要跨越缅甸那一片瘴气遍布的丛林,又该怎么去解决段功呢?” “皇兄,我曾经听吐蕃人说过,在吐蕃南面翻越圣山之后,就属于天竺德里王的地盘,如今段功占据的地方也是属于这个天竺德里王,他肯定对段功已经恨之入骨,毕竟是抢走了他的地盘儿,要是我们能够派人联合天竺德里王,可以让他一起消灭段功,从而解决我们云南的后顾之忧。” 大明洪武五年,八月十六。 江南,镇江。 飒飒的秋风已经让炎热的天气一扫而空,镇江东面的海面上已经出现向南的季风。 此时正是朱瀚计划的下西洋启程时刻。 老哥朱元章与朱瀚一起来到了镇江港口上,给大明的第一次下西洋做见证。 “七五啊,你说咱们这一次下西洋,真的会让大明子孙万代受益吗?”老哥朱元章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朱瀚策划的这一次下西洋,规模可谓是空前庞大。 仅仅是作为前驱探索的轻型帆船,就足足有五艘。 这些轻型帆船全都是镇江造船厂生产的最新式的风帆船,全部用黄花梨木做船体,船舵则是用紫檀木,仅仅是这些名贵的木材放在后世,足够买到一艘超大级别的现代化游艇。 也幸亏如今大明的各种木材资源比较丰富,用来制作这些坚固的船体,成本还是能够接受。 除了五艘探索型风帆舰船,接下来还有十艘四到六级风帆战舰。 这些风帆战舰,根据胡大海之前漂流万里的提供的经验教训,又在结构和布局上做出了许多适应性的调整。 作为最新批的风帆战舰,这十艘战舰是下西洋行动当中的主力,每一艘战舰配备了三种型号的火炮,短重炮可以在近距离上直接摧毁敌人的船体结构,加农炮可以在中距离上轰击敌人的船体和风帆,甲板上的轻量小炮则是可以发射散弹杀伤敌人的水手和船员。 这十艘战舰在修建和改造上的投入更是不计成本。 在桅杆和龙骨需要坚固合适木材的时候,朱瀚直接下令把高丽国的王宫大殿给拆掉,取了上面的梁柱作为造船的材料。 这每一艘战舰的维护成本,几乎就相当于一个卫所全体士兵的军饷和补给成本。 在十艘风帆战舰后面,则还有六艘桨帆船。 这六艘桨帆船既可以作为后勤补给舰船,又可以在近海的时候利用船桨快速航行,在一般的江河里面也能够畅通无阻。 每一艘桨帆船都配备了几十至上百名划桨水手,一般来说桨帆船上面的划桨水手是属于最辛苦最劳累的岗位,从欧洲到西亚的所有划桨水手几乎全部是由奴隶担任。 朱瀚这些船上的划桨水手却不是奴隶,而大多都是从高丽和倭国招募,高丽和倭国人都身形瘦弱矮小,却也吃苦耐劳,在狭**仄的划桨位置上最合适不过,而大明仅仅需要给他们提供每年十两银子的军饷,等到五年期满再给他们一张大明归化人身份就完全足够了的。 高里和倭国都属于大明势力范围,这些苦力水手拥有大明归化人身份之后,在高丽和倭国境内就可以见官不跪,可以拥有自己的固定财产,受到大明驻军的保护,地位几乎就相当于是武士阶层。 对于高丽人和倭国人来说,这些条件已经是足够的丰厚了的,甚至可以让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明南洋战纪 因为在大明的军规当中,若是他们为大明战死沙场,那他们的家人也可以继承这些财产和身份。 足足二十多艘战舰组成的远洋船队,仅仅是从规模上来说根本算不上庞大。 但是如果再加上战舰后面的商船队,那可真的是有资格傲视世界了啊。 在大明战舰的后面是有五六十艘商船组成的商船队。 这是一只胡汉混编的商船队,里面不仅有大明自己的商船,还有波斯商人马鲁阿里所带领的波斯商船。 大明王朝的第一次下西洋,对于早已经熟悉的南洋一带,并没有打算花费太多的时间,主要目的是天竺和波斯这两个地方。 在给了马鲁阿里一些赏赐之后,他就已经彻底倒向了大明。 “哥,你放心,我们这一次虽然花费巨大,几乎耗费了大半个江南行省一年的税赋,但绝对会让子孙后代受益无穷,大明的未来不仅在陆地上,也更是在海洋上,这下西洋我们仅仅是第一步,只要开好了头,让所有人看到海洋上可以获取百倍千倍的利润,那以后再组织远渡重洋的行动,可能就不需要朝廷花费一分钱了。”朱瀚对这一次下西洋基本没有丝毫的担心。 大明不仅提前做了好几年的准备,而且还有马鲁阿里这个死心塌地的波斯“精明”人,哪怕是遇到了战斗,凭借大明的十艘战舰也足以用火炮把敌人轰碎成渣。 老哥朱元章听了朱瀚的话后也就不再担心。 毕竟这么多年来朱瀚可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当一切祭拜天地和海神的典礼结束之后,大明第一次下西洋舰队的指挥官汤和便来到朱元章和朱瀚跟前禀告。 “启奏陛下,将士们已准备完毕,请陛下下令开拔启程!” 大明第一次下西洋行动,在挑选主将的时候确实陷入了为难的境地。 因为这一次行动跨越万里海洋,需要面对许许多多不曾遇到过的危险情况。 身份不够高的将领根本无法震慑全军。 而身份足够高的将领们,大多又不熟悉海战,而且也不太愿意冒险去海上。 当所有人都对下西洋主将的职位畏惧如虎的时候,老大哥汤和主动站了出来接过了这个担子。 汤和在率军剿灭浙东方国珍的时候,积累了不少海上水战的经验,特别是在方国珍手下吃了几次亏,更是让他对海战刻苦钻研了许久。 皇天不负苦心人,汤和利用自己的作战经验,再加上大明无穷无尽的国力,最后把方国珍生擒活捉,在杭州处以极刑,稳固了大明江南。 本来以为自己一身的海战经验要收起来无用武之地,却正好赶上朱瀚策划下西洋行动,让汤和主动请缨。 “扬帆,起程!” 朱元章给汤和这个老兄弟亲手敬了一杯酒后,便下令大明的舰队开拔。 汤和站在自己的战舰上,望着前方波澜壮阔的海面,心中已经是热血沸腾。 他现在已经是大明最高等级的开国公爵位,食邑能够达到八千户,但是根据朱瀚建议修改的封爵制度,大明王朝的王公贵族虽然能够世袭传承,但并不是所有的俸禄等级都能够传下去的。 按照汤和的开国公爵位来说,传到他的孙子的时候,虽然世袭罔替的信国公依旧还在,但是所能领到的俸禄已经是很低的标准了。 仅仅依靠现在的俸禄和土地,汤和的子孙后代绝对会有一大批饿肚子的。 而大明王朝制定严苛的法律,惩罚一切侵占民田和贪污受贿,汤和等王公贵族们根本不敢在这些方面动歪心思的。 所以,不久之前当胡大海在海上漂流万里发现一处新大陆回来的时候,大明皇帝朱元章对胡大海赏赐丰厚,直接就给了胡大海赏赐了良田五十万亩,当然是在新发现的大陆,而不是在中原! 而且这五十万亩土地是世袭罔替,无论是在上面耕作放牧或者是开矿养殖,所有的一切都由胡大海和他的子孙后代做主。 汤和可是听说了,那一片遍地野人的新大陆上,到处都是黄金白银。 为了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也挣一份富贵,汤和对于这一次下西洋是格外的上心。 汤和率领的大明舰队从镇江出发。 先是经过了浙江福建的海面,最后抵达泉州进行了一番维护和补充物资。 大明王朝浩浩荡荡的威武海军,让泉州港口的外国商船们全都震惊无比。 这些南洋、天竺、波斯的商人们隐隐的预感到,广阔无垠的大海,即将迎来它新的主人。 舰队从泉州出发,然后就进入了广阔深邃的南海。 南海上的水文情况跟江南一带的海面完全不同,这里不仅海底非常的深,而且气候非常的炎热。 不少舰队中的士兵和水手都有了不适应的症状。 幸亏这些远洋船只上都配备了大量的清凉油和风油精。 朱瀚弄出来的这些新式药品,对于这种海面上闷热潮湿的环境里造成的不适应症状,拥有绝佳的疗效。 大明远洋舰队的士兵们一边用着清凉油和风油精,一边都感恩英王殿下的这些发明。 汤和率领舰队在南海继续航行,每每遇到一些小岛屿的时候,汤和都会下令派出船只靠近上去做记录和调查。 不仅会统计这些岛屿的位置和岛上的物产、居民情况,而且还会在临走的时候在小岛上刻石为碑。 “日月所照,大明之土!” 汤和虽然下令让手下的将士们这么做,但他也不知道朱瀚让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在汤和和其他的大明将士眼中,这些南洋上的小岛屿虽然没有官府,但大明广东和海南的渔民们经常来打渔休息,所以天经地义就是大明的领地,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还要在上面刻石立碑。 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还用得着这么强调吗? 再说周围只有什么交趾国和林怡国,这两个又小又穷的邦国说他们是野人也毫不过分,难道他们还有胆量跟大明抢夺这些岛屿的归属权吗? 汤和当然不知道,朱瀚这是为了将来万无一失,提前谋划布局。 为的就是防止在万一的情况下,后世有不孝子孙,没有为大明巩固住在南洋的霸权,而留下的法理后手。 汤和率领大明舰队沿着这些南洋岛屿一路向前,最后来到了海图上标注的马六甲。 大明的将士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在靠近马六甲的时候,许多海军将士没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航行,已经有不少人出现焦虑的问题。 许多人产生了种种焦虑和错觉,甚至觉得自己这是来到了天涯海角,再往前走下去,可能就要掉入什么万丈深渊当中了去。 长久的海上航行产生的焦虑,有时候会让船员们做出许多不理智的行为。 汤和对这个情况却是丝毫不慌,朱瀚给他的航海手册当中就已经记载了这个问题。 里面也记载了如何应付这些船员的焦虑问题。 汤和利用朱瀚给的航海手册,轻松解决了军中那点焦虑情绪。 但是汤和也知道,长久的海上航行让士兵们的心情已经是逐渐有些压抑,如果不能够让他们适当放松一下,必将不利于接下来的航行。 因为在朱瀚给他的航海手册当中,在穿越马六甲之后,他们将会进入到另外一个大洋,海里的风浪更会凶险。 那就是他们这一次最终的目的地,西洋。 这个时代人们称呼的西洋,其实就是指印度洋。 中原王朝的影响力以马六甲为节点,基本就对于印度洋上的势力没有什么影响。 可以说只有进入了印度洋上,汤和率领的舰队,将会没有任何一个盟友可以依靠。 所以在马六甲靠岸休整的时候,汤和便听取了向导马鲁阿里的意见。 下令让士兵们可以上岸采买东西放松放松。 已经在海上憋了这么久的男人,而且全都是健壮的年轻人,在踏上陆地之后,第一件想的事情自然就是女人,而且大明舰队的士兵们出手阔绰,很快就在马六甲海峡边上的这个港口小城干出了名声。 数以千计的土着美女纷纷向大明的海军将士们投怀送抱。 因为这数千大明将士和水手的到来,这个叫做乌卡的马六甲小城顿时繁荣一片。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大明是一个强大富裕的国家,只要把他们的伺候好了,必然会有无穷不尽的财富。 乌卡作为一个港口小城,自然是熟知其中的商业智慧的。 不过,仅仅是依靠让大明的将士水手们消费来赚钱,对于有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慢了点。 大明数十艘的庞大商船里面,肯定装载了价值连城的金银和货物。 乌卡城的领主苏来曼三世就已经对大明舰队起了贪婪。 乌卡城作为马六甲海峡上的小城,并不像北边的交趾、吴哥等国对于大明的强大有充分的认识。 苏来曼三世觉得,乌卡城这里距离大明远隔万里,只要自己在暗中策划联络周围的海盗和城邦对大明舰队给予伏击,必然不会有人能够察觉其中的背后黑手。 乌卡城虽然是一个港口,商业是它的经济命脉,但在海上拦路抢劫当海盗也是另外一个发财致富的途径。 对于大明的财富起贪婪之心的苏来曼三世下令联络周围的海盗和几个信奉真主的城邦。 他们准备在大明舰队离开乌卡城之后,在狭窄的海峡当中伏击大明舰队。 因为这些信奉真主的城邦海盗们拥有性能极佳的纵火船和快速三角帆船,能够在狭窄的海峡当中畅通无阻发起进攻。 只要能够用纵火船消灭明军的战舰,对于那些装载着庞大货物的商船就可以随意的抢掠。 为了探查明军的海军实力,苏来曼三世带着美酒和烤肉接连三天供给大明舰队,汤和对于这个颇为懂事的南洋小国城主,也是感到非常欣赏,每一次吃吃喝喝也都不是白拿,赏给了苏来曼三世许多大明的瓷器和薄荷清凉油。 这些在汤和看来颇为廉价的物品,在苏来曼三世眼中却是令人垂涎的宝物,一想到明军那几十艘货船上装载了满满的这种宝物,苏来曼三世的最后一点儿警醒之心也消失殆尽。 特别是明军的几十艘大船上,竟然只有区区数千水手和士兵,这更是让苏来曼三世不再害怕。 按照苏来曼三世以往的认知,船只上将近一半的水手都是奴隶性质,根本是没有什么战斗力。 反正给谁当奴隶都是奴隶,根本犯不着在战斗中送命。 这么一算的话,明军在苏来曼眼中就相当于一个三岁孩童抱着金砖,在自己眼前晃晃悠悠。 不把明军舰队这个大肥羊给吃下肚,苏来曼三世相信真主绝对会降罪于自己。 苏来曼三世立刻派人联络好了各路海盗和几个城邦,甚至战斗还没有开始,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分赃的计划。 苏来曼三世为发起人和最大的势力,将会分得战利品的四成,剩下的六成将由十几股海盗和城邦分配。 至于那些被俘虏的明军士兵和水手,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出去,苏来曼三世会把他们全部卖到德里苏丹国当奴隶。 毕竟,苏来曼三世看到这些明军士兵和水手都身材健壮和皮肤白皙,在天竺那里都属于上等人特征,把他们卖到天竺能够卖出一个高价。 苏来曼三世就纠集了一只两万多人,拥有大大小小船只上千艘的海盗联合舰队。 在汤和率领大明舰队离开乌卡城,沿着马六甲海峡向着西北方向航行的时候,苏来曼三世和他的海盗联合舰队已经做好了伏击的准备。 汤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率领的大明舰队明明是花费巨大国力打造的最强海上战力,却会有人觉得是不堪一击的弱鸡。 南洋的这些城邦和海盗们还处于用人数计算战斗力的水平。 他们并不知道苏来曼三世的愚蠢决定,将会让真主的荣光在南洋彻底消散。 汤和率领手下的舰队在离开马六甲的乌卡城后,航行的非常顺利,这里的风浪时节在不久之前刚刚过去。 再加上马六甲海峡两侧都有长长的陆地和岛屿遮挡,马六甲海峡里面的风浪非常的小,航行起来自然是无比顺利。 “汤将军,只要过了马六甲海峡,然后就进入了印度洋,沿着海岸线向北,再航行走2000里,就会抵达孟加拉,大明的封臣段功就在那里占据了一片土地,我们可以在那里获得澹水和补给。”马鲁阿里站在汤和旁边说道。 马鲁阿里虽然获得了大明朝的官职和奴隶贸易特许经营权,但是在见识了大明王朝的强盛之后,对于汤和这些最高等级的王公贵族依旧是充满了浓浓的敬畏之情。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古代的海盗劫掠体验【求全定】 他一个商人,就算是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个从七品小官,与汤和这种一品大员完全就是不在一个等级。 不过哪怕是这样身份地位悬殊,汤和对于马鲁阿里也是非常的客气,甚至于两个人在离开应天府开始航行之后,越聊越是投机,马鲁阿里把自己的两个妹妹都已经许配给汤和当妾室。 马鲁阿里知道自己只要能打上汤和这个大明公爵的关系,那将来无论是什么生意都可以在大明和西洋畅通无阻。 “段功这个人不知道可靠不可靠?”汤和知道只要渡过马六甲海峡之后,就将会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区域。 在南洋这些海域的附近许多的城邦岛国,都知道大明王朝的威风,或者说是知道中原王朝的实力,一个个会乖乖的提供澹水和食物。 而一旦进入印度洋之后,按照朱瀚提供的海图上面,几乎就没有多少可以提供补给的岛屿,只有一个模湖标注的段功孟加拉的字样。 段功自从从缅甸北部逃亡到孟加拉之后,就派人从海上联络到了大明朝。 奉上了自己所在位置的土特产贡品和人质,获得了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章的册封。 汤和这一次下西洋,其中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目标就是去给段功送一些军事物资补给,顺便考察一下段功这个人的可靠程度。 毕竟如果能够把段功培植成一个搅屎棍,不仅是可以让陈友谅后方的云南无法安定,也可以为将来大明进驻天竺提供跳板。 “德里苏丹国的菲鲁兹沙,一直都是有野心统一整个印度,又怎么会能容忍一个外来入侵者占据富庶的孟加拉呢?所以段功的处境肯定很不安定,大明的舰队一旦抵达,必然会受到他的诚心诚意的拥护和欢迎。”马鲁阿里对于印度大陆的局势分析的非常清晰,这就让汤和吃了颗定心丸。 因为印度历史上一直都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可靠的史料来记载过去,朱瀚在制定航海手册的时候,哪怕是获取了很多资料,也无法对当前的印度局势作出可靠的描述,所以这个时候马鲁阿里等波斯商人的作用就凸显了出来。 这也是汤和在一路上对于马鲁阿里颇为拉拢的目的所在,大明的军队虽然兵强马壮又船坚炮利,但是在西洋地面上,总归是人生地不熟。 必须要利用好马鲁阿里这种带路党和段功这种搅屎棍。 汤和与马鲁阿里在船头上,一路欣赏沿途的海域风光,一边交谈着关于下一站印度孟加拉的见闻。 忽然。 在前方的海域上冒出来星星点点的一些船只踪影。 而且这些船只从远到近,速度越来越快。 马鲁阿里常年航行在这一片海域,仅凭着远远的目测,立刻就看到这些船只来者不善。 “汤将军不好,恐怕是海盗来了。”马鲁阿里一身惊呼。 “海盗?咱们这么强大的舰队,竟然敢用海盗来劫?”汤和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汤和设点大明舰队进入南洋之后,别说是海盗了,就算是所有的国家城邦,都对他们恭恭敬敬,客客气气,无人敢对大明的强大舰队有半点不敬。 怎么刚刚要出马六甲海峡的时候,就冒出来这些不开眼的海盗? “老马呀,你可不要看错了,快用我的望远镜好好看看。”汤和有些不太相信。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强大的舰队,会有哪些不开眼的海盗赶上送死呢? “将军的确是海盗,赶紧派人去击退他们!” 马鲁阿里通过汤和手中的望远镜,很快就看到这些突然冒出的船只当中有许多纵火船。 这种纵火船是西洋上的天方教徒,最经常使用的进攻手段。 全部采用轻型的船帆和船体,在近海几乎是无法克制的可怕武器。 因为这些纵火船的吃水非常的浅,在水面上航行速度飞快。 只要被他们给盯上,一般船只几乎无法摆脱追击。 这些纵火船上面装满了西洋天方教徒提供的重火油,这些重火油有从地下的黑泉当中冒出,在被点燃后,哪怕是用水当头浇上,也无法扑灭熊熊火焰。 海面上的任何船只被它们给沾上,都会在不久之后化为一片灰尽。 “纵火船,将军,是可怕的纵火船!”马鲁阿里的声音当中都有了许多颤抖。 西洋和南洋上面的海盗基本上都是由天方教徒组成,而马六甲附近最大的天方教城邦就是他们不久之前驻扎的乌卡城,马鲁阿里已经猜到,这一次所谓的海盗,偷袭肯定是跟乌卡城城主苏来曼三世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人家处心积虑算计埋伏自己,而且还动用了这些可怕的纵火船,马鲁阿里觉得自己这一次真是危险了啊。 不过,很显然马鲁阿里的话,并没有让汤和有半点儿的惊慌。 “区区一些海盗罢了,就算有什么纵火船,在俺们的大炮面前也不是有什么鸟用的东西。”汤和随手一挥,便下令让旁的水手发出旗令,让周围的战舰做好战斗准备。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前方的海面上已经冒出来许多的船只。 几乎有两三百艘之多,把前方的通行航道给遮得严严实实。 不仅如此,在两岸的泥潭和沼泽当中也冒出来许多的轻型船只。 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上千艘船只,几乎把明军给包围在了当中。 马鲁阿里虽然见识过大明的强大和富裕,也知道明军的船只在东亚海面上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但是这里毕竟是南洋,最强大的海军依旧是天方教徒所掌控的,而且现在这些海盗使用的船只规模来说,几乎达到了明军的10倍以上。 马鲁阿里没有亲眼见识过大明海军的厉害,总觉得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就算能够击退这些海盗,那也会遭受严重的损失。 马鲁阿里在随行的商船当中装载了满满的丝绸茶叶瓷器等价值连城的货物,一旦有任何损失,对他都是无法接受的。 听到主将汤和下令准备展开反击,马鲁阿里立刻在旁边劝说道。 “将军不要着急,要不我们先派人去和他们谈判吧!” “谈判?我堂堂的大明官军,怎么可能与这些海盗谈判。”汤和毫不犹豫的拒绝谈判的提议。 “将军他们手中那都是可怕的纵火船,这些船一旦燃烧起来,就算是在海面上也会燃起熊熊的大火,不把一切船只烧毁,势不罢休啊!”马鲁阿里开始向汤和描述起纵火船的可怕。 哪知道,汤和听到之后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慌和畏惧。 不仅如此,汤和反而是微微一笑对马鲁阿里宽解道:“老马呀,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嘛,英王殿下曾经跟我说过,我们大宋时候的沉括就曾记载过陕北的石油,那个玩意儿也是燃烧起来黑烟滚滚,普通的水土根本无法扑灭它们,这些纵火船上装载的恐怕就是这种东西。” 对于汤和这些大老粗,在朱瀚的建议下,朱元章是一点没有放松对这些王公将帅的培训提升,像沉括的《梦溪笔谈》这种科普性的书籍,自然更是被他们学的通透,毕竟里面生动的图文形式非常利于提升普通人的认知水平。 “将军,你知道这么可怕的武器,为什么就不怕他们放火烧掉我们的船只吗?”马鲁阿里已经是感到无比的疑惑。 按照道理来说,汤和知道纵火船使用的是石油这种秘密武器,自然也知道这种武器的可怕之处,那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会同意自己去跟海盗谈判的提议。 “这种纵火船虽然可怕,但只要不让他们靠近不就行了!”汤和自信的说。 “不让他们靠近,怎么办到?这些船可是航行速度非常的快。”马鲁阿里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远处那些开始张扬风帆的纵火船。 此时海峡当中已经有微微的西风,只要纵火船上的船帆被支撑起来,立刻就能够向明军的战舰发起自杀式进攻。 汤和冷冷一笑,“我大明船坚炮利,只需要用火炮把这些纵火船远远的击碎,就能让他们无法靠近!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伤到我们的船只分毫!” 马鲁阿里只听过大明火炮,威力是非常的巨大,只不过具体是什么样的精准度和威力,他并没有亲眼见识过。 现在汤和能够如此澹定,马鲁阿里心中也不由的镇定一些。 明军在汤和的指挥下,很快展开了防御阵型。 大批的战舰在外围摆开了一字阵,所有船只都用甲板上的侧面,火炮对准外围的海盗舰船。 因为这些新式战舰,所有的毁坏力都来自于甲板侧面的火炮,所以用自己薄弱的侧面对准海盗舰船是最能发挥火炮优势的。 但是对于那些海盗们来说,他们却觉得这些大明的战船都已经是被吓傻了啊。 因为在海盗的印象当中,他们的海战武器虽然有船上的蝎子弩和投石器,但是在海战中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武器只有两个,一个是跳帮近身肉搏的短兵战,另外一个则就是战舰上正前方的尖锐撞角。 每一艘海盗战舰的正前方,都有一个青铜包裹的尖锐撞角。 当战舰航行到最高速度的时候,这些尖锐的青铜撞角能够把敌人的战舰给凿出一个巨大的破洞。 只要船体发生了破损,汹涌的海水就将会摧毁这些可怜的船只。 苏来曼三世与周围的海盗头子们早已经做出过预测。 他们觉得明军看到如此强大的海盗舰队肯定会派人前来谈判求和。 到了那个时候,海盗们会先假装同意谈判,让明军放松警惕,然后再用纵火船和战舰摧毁明军的所有军舰,抢夺剩下的货船,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伤亡。 毕竟明军海军士兵们精良的装备在乌卡城的时候,苏来曼三世还是见识过的,一旦让明军躲过了纵火船的袭击,后续的贴身肉搏战肯定会给海盗造成不小的伤亡。 但是明军随后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竟然没有派人前来谈判,反摆出了防御阵型。 “真主在上,这些愚蠢的明国人是准备死在这里。” 苏来曼三世见状不禁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既然没法施展自己的阴谋,那苏来曼三世和一众海盗决定把自己的残忍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来曼三世所在的乌卡城和这些海盗们都是信仰天方教。 按照他们的教义,抢劫异教徒的财产,杀死他们的性命,就跟收割地里的庄稼一样的天经地义。 “发出命令,让纵火船开始进攻。” 苏来曼三世作为这一群海盗头子的盟主,发出了作战的命令。 按照苏来曼三世和海盗们的估计,眼前的这群明军船只,丝毫不懂海战当中的要诀,他们竟然敢把自己船体脆弱的侧面暴露在海盗的纵火船和冲船面前,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失败和死亡。 “杀呀!” “真神至大!” “阿拉乌阿克巴尔!” 随着一声声的呐喊,海盗的数十条纵火船,被顺风放了出来,向着明军前面的战舰飞速冲来。 这些纵火船非常的轻薄脆弱。 只要撞在明军的战舰上,必然会散落成碎片,那个时候纵火船里面的火油就会泄露出来,把明军的战舰给引燃。 随着数十都冒着滚滚黑烟的纵火船被放出来,苏来曼三世和一众海盗们驾驶着船只在后面不急不慢的向前逼近。 纵火船的威力,他们可是知道的,所以必须要让自己保持在安全的距离。 眼看着数十艘纵火船向着自己扑来,汤和立刻下令,前排的战舰用火炮狙击这些小船。 “重型散弹!” “装填,重型散弹!” 随着一阵命令发出,前面的明军战舰上立刻响起一片口令。 朱瀚在建设大明王朝的海军之时,对于当今世界上各地的海战技法早已经是烂熟于心,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制衡方法。 在这其中,天方教徒经常使用的纵火船,也是大明海军将士们经常在演习中需要应对的。 对付这种轻薄脆弱的纵火船,并不需要威力巨大的弹丸。 仅仅是比普通散弹稍微大一些的重型散弹,就能够在非常安全的距离上,把这些纵火船给击得粉碎。 “开炮!” “开炮!” … 随着明军战舰上命令响起,数十门火炮发出了恐怖的咆孝。 “轰轰轰!” “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炮声如同雷霆咆孝一般,把远处的海盗们都给惊得目瞪口呆。 明军火炮不仅声势震天,而且威力更是让他们瞠目结舌。 只见明军战舰上火炮仅仅发射了一轮,便把几乎九成的纵火船给摧毁,爆燃的火油在海面肆虐,这些火油因为没有找到附着物,很快在海浪的冲刷下便四分五裂,根本对明军的战舰造不成任何威胁。 第一百九十章 神兵天降!跨时代的降维打击【求全定】 侥幸躲过明军火炮轰击的几艘纵火船,也在随后的第二轮炮击当中尽数被摧毁。 被苏来曼三世和海盗们寄予厚望的纵火船,就这么被轻松的化解。 “真神在上,这…这怎么可能…!”苏来曼三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纵火船上的火油可都是花费大价钱,从巴格达那里买来的。 本来是天方教花费无数精力从罗马人那里学习的希腊火,竟然被明军不会吹灰之力就给摧毁。 更加让苏来曼三世感到恐惧的是明军采用的这种全新的战术和武器。 苏来曼三世旁边的几个将领们也都是发现了明军战舰上大量装备的神秘武器。 “刚才如同雷鸣一般的东西,难道是火炮?” “真神啊,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么多的火炮,需要多少钱啊!” “蒙古人使用的火炮,可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怪不得明国人能够打败蒙古人啊!” 所有人对于明军使用的这种威力巨大的火炮,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忌惮。 要知道当年蒙古人能够在西亚纵横四方,在诸多的军事优势当中,火炮绝对是一个令所有天方教徒刷新认知的存在。 虽然制造火炮的技术在天方教徒中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但是制造出来的火炮依旧非常的笨拙,而且质量也无法保证,经常出现可怕的炸膛事故,所以并没有在天方教的军队当中普及。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明军是如何把那些笨重的火炮给搬上船只的。 海盗们出师不利,数十支纵火船灰飞烟灭,苏来曼三世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立刻调整了情绪。 海盗船的规模数目将近上千,区区几十艘脆弱的纵火船就算是损失了,也并不影响他们接下来的战局。 毕竟海盗们还拥有十倍的人数优势。 “进攻!” “进攻!” 苏来曼三世看到纵火船被击毁后,立刻恼羞成怒地发起全面进攻。 很快,海盗的帆船们遮天蔽日的从四面八方向明军战舰发起围攻。 这些帆船上高高扬起的三角帆,如同一面面魔鬼的旗帜,把原本平静的海上变得一片杀气。 “将军,将军!海盗门开始进攻了!” 马鲁阿里还没有从刚刚几十艘纵火船被击毁的震惊当中反应过来,立刻就看到海盗发起了全面进攻。 “我说老马,你慌什么?看我大明将士们如何砍瓜切菜好了。”汤和微微一笑说道。 此时的明军战舰已经完成了布阵,所有的商船和补给船都已经被明军的战舰围拢在最中央。 海盗们如同蝗虫一般,从四面八方扑向明军。 “准备!” “开炮!” 所有战舰上的明军士兵有条不紊的按照命令发射火炮。 轰隆隆的炮声,在明军的战舰上又一次响起。 这些沉重的炮弹在海面上激起一个个高大的水柱。 许多倒霉的海盗战舰被火炮命中,立刻就被凿穿了前后两个大洞。 “啊!” “真神在上!” 明军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把海盗的战舰给击穿。 立刻让海盗们吓得魂飞魄散。 最为倒霉的海盗船,属于那些被明军火炮击中了吃水线的船,崩碎的船体如同一个漏水的筛子一样,汹涌的海水瞬间填满了船舱。 眨眼之间,这些倒霉的船只就发生了倾斜和侧翻。 落水的海盗发出了凄惨的叫声,但是在他们身后的海盗船,丝毫不顾及这些落水的同伴。 许多落水的海盗被船只撞击、碾压沉入了海底。 更多的海盗则是抱着破碎的船壳木片或水桶,在大海上随波逐流,他们要想获救,只有努力游到岸边或者期盼海盗取得最终胜利,才会打捞救援他们。 明军的第一轮火炮就让海盗船的进攻为之一滞。 “太可怕了…” “魔鬼,它们肯定与魔鬼达成了协议!” 苏来曼三世发出了惊恐的嘶吼。 按照明军这么恐怖的火炮威力,海盗们要想贴身肉搏进行跳帮决战,恐怕要付出非常大的损失。 苏来曼三世作为乌卡城的城主,已经在刚才的进攻当中损失了三条大船,要是再损失掉三条大船,他这个城主的地位就及及可危了啊。 但是现在苏来曼的沉没成本已经很高了,如果现在下令撤退,三条大船也就算白白损失了的。 所以苏来曼哪怕心中再恐惧,现在也只能是孤注一掷,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到自己获得最终胜利上面。 想到这里,苏来曼三世立刻咬紧牙根又下达了最为严厉的命令。 “不要管什么伤亡!” “继续进攻!” “靠近!贴上去!杀掉这些明军!” 大大小小的海盗们与苏来曼三世也是一样的心思。 他们早已经知道明军舰队中运载着海量的财富,所以哪怕看到前方同伙被可怕的火炮击沉落水,也无法扑灭他们心中的贪婪和凶性。 “杀!” “真神至大!” … 所有的海盗船都把速度提升到了最大,一个个赤膊上身的海盗门手持弯刀,站在夹板上做好了跳帮夺船的准备。 但是。 装备了如今这个时代最为优越火炮的明军,又怎么可能给这些天方教海盗们跳帮肉搏的机会。 只见明军战舰上的火炮又一次发射。 雷鸣一般的炮声和浓烈的白烟,如同是天罚一样在海面上再度降临。 啪啪! 卡察! 一阵阵木材碎裂的声音,在海盗舰队当中此起彼伏。 明军火炮这一次发射的是链弹。 作为海军专用的炮弹,链弹就是两个半圆形的炮弹,用铁链从中间连接起来。 当这种炮弹从炮口当中飞出时,两瓣炮弹会因为初速的不同,而发生剧烈的旋转,一旦当链弹命中敌人战舰的时候,这种可怕的旋转将会搅碎战舰上的船帆和桅杆,令船只失去继续航行的动力。 明军这一轮链弹攻击,立刻让数十艘海盗船的风帆和桅杆被扯碎,失去动力的海盗船在海面上阻挡了后方船只的继续前进。 原本气势如虹的海盗,立刻陷入混乱当中。 “区区毛贼,也敢来送死?” 汤和看到陷入混乱的海盗,便知道这一战大明海军已经是稳操胜券。 “太好了,大明神兵天降啊!”马鲁阿里在旁边,高兴的振臂欢呼。 他的商船总算是没有遭受损失。 当这些海盗陷入混乱的时候,明军却丝毫没有给他们重整旗鼓的机会。 只见明军战舰在海面上来了一个侧面转身。 另一侧的船舷又对准了这些混乱状中的海盗船。 “轰轰!” “轰轰轰!” 又是一轮震耳欲聋的火炮声响起。 明军这一次使用的是威力强劲的实心弹,重点打击那些突出向前的海盗船。 与此同时,大明战舰甲板上的火箭也开始陆续发射。 这些火箭里面装填了粘稠的白糖和火油混合物。 拖曳着长长尾焰的火箭,发出恐怖的尖啸从天而降。 砰! 明军的火箭在击中海盗船之后,立刻是燃起熊熊大火。 这些倒霉的海盗们立刻着急忙慌的用海水灭火。 但是,他们很快惊恐的发现这些明军火箭引起的火,根本无法用海水扑灭。 反而因为海水的流动,而在船体上四处蔓延火势。 “希腊火!?” 海盗们不由得更加惊慌起来。 他们原本作为大杀器的纵火船,使用的就是这种可怕的火油。 万万没有想到,明军不仅掌握了这种火油技术,而且还能够用火箭直接砸在他们头顶上来。 这么可怕的敌人,绝对不是他们这些海盗可以对付得了的。 “赶紧逃命!” “魔鬼的仆人,不是我们能够战胜的!” 后方船只上面的海盗们看到燃起的熊熊大火,立刻慌不择路的准备调转船头撤退。 这么可怕的明军,绝对不敢再招惹。 一时之间,有的海盗想继续向前进攻,有的海盗想要调转船头撤退。 海盗们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吱呀! 吱呀! 不时有慌不择路的海盗船挤撞到了一起,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凋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汤和看着彻底陷入混乱的海盗,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在一旁的马鲁阿里也是惊喜的拍掌欢呼,“这些海盗完蛋了,马六甲从此以后就是大明的领地了啊!” 马鲁阿里在开战之前还对海盗的纵火船万分恐惧,现在看到明军发射火箭使用的正是可怕的希腊火,立刻又是喜上眉梢。 怪不得明军对于海盗们的纵火船毫不畏惧! 原来强大的大明,早已经掌握了希腊火这种可怕的海战武器,甚至于大明能够采用更加有效的火箭武器把希腊火降临到敌人头顶上面。 这么强大的战力,让马鲁阿里这个投身大明的波斯商人万分的自豪。 这充分证明了马鲁阿里明智的决断和睿智的眼光。 “哪怕是当大明的一条狗,我也是幸福的!” 马鲁阿里知道南洋这一片海域上,在这一战之后,明军将会彻底拥有至高无上的话语权。 而他自己作为明军的一员,必然也会拥有普通商人无法比拟的特权和收益。 现在,看到明军大杀四方的威风模样,别说马鲁阿里这个七品官,就算他真的是大明的一条狗,那从此以后,也绝对可以在南洋地界上横着走。 明军的火炮和火箭如同死神一样,不停的收割海盗的性命。 没有一艘海盗船能够抵达明军战舰附近。 如此可怕的敌人,让所有海盗都丧失了信心,他们开始慌不择路的逃跑。 但是,哪怕在最后方的海盗船,也依旧是有被明军火箭从天空当中打击到的危险。 毕竟明军的这些火箭射程和威力虽然巨大,但准确度实在是误差大的吓人,基本上都是射程一里路,误差三里路。 “轰!” 一声巨响,在苏来曼三世战舰的旁边响起。 乌卡城的又一艘战舰被一发火箭从天命中。 熊熊燃烧起的烈火,把这条战舰瞬间吞没。 乌卡城的士兵们和水手根本无法扑灭火焰,只能争先恐后地跳入水中逃生。 苏来曼三世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完了!全完了啊!” 他口中发出喃喃的哀鸣。 苏来曼三世手中的海军,在刚才的战斗当中被明军摧毁了将近一半。 他现在哪怕逃回乌卡城,又侥幸躲过明军的报复,也必然无法应付后续的海盗威胁。 那些在海战中损失巨大却又一无所获的海盗们,将会如同恶狼一样扑向乌卡城,像苏来曼三世所要自己的损失和赔偿。 不过就算以后的结果再坏,现在也必须要抓紧逃跑,否则就要命丧当场。 苏来曼三世赶紧下令,剩余的船只向自己靠拢,并且利用风向向侧面撤退。 整个战场上一片混乱,大批的海盗和各个城邦的舰船拥挤成一团。 苏来曼三世拼尽全力才终于带着自己所剩无几的部下逃出了战场。 整个海面上一片火海,明军的火箭在引燃了一些船之后,更是把海峡堵塞的拥挤不堪。 “这些找死的蛮夷,不要手下留情,让他们都掉进海里喂鱼!” 汤和下令明军战舰全部自由开火,对于这些无法逃跑的海盗战舰进行最后的屠杀。 整个海面上一片哀嚎,明军利用舰船上的轻炮发射散弹轰击落水的海盗。 原本浅蓝色的海水也被染成了澹澹的红色。 随着明军在战场上纵横追逐,绝大部分的海盗都被屠杀殆尽。 只有少数的幸运儿在明军收尾阶段被打捞俘虏。 “老马,你去问一问他们是哪一路的海盗?” 对于这几个奄奄一息的俘虏,汤和可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随着明军士兵几个重拳落在他们身上,马鲁阿里作为翻译官,提出的所有问题都得到了一一解答。 汤和这才知道,这些海盗原来是附近诸多海盗的联合,其发起人原来是乌卡城的城主苏来曼三世。 那个苏来曼三世在明军进入港口休整的时候,态度可是毕恭毕敬,丝毫没有看出他有任何的歹毒之心。 “好小子,那个苏来曼是想找死!”汤和立刻露出自己凶狠的眼神。 从应天府起航的时候,朱瀚就曾一再叮嘱汤和,对付南洋地区的这些城邦小国,什么仁义道德是第二位的,第一位的永远都是实力。 正所谓“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必须要把大明的威风展现出来,才能够得到他们的敬畏和顺从。 “将军我们要怎么办?”马鲁阿里连忙问道。 乌卡城是马六甲地区的重要港口城市。 其建立者却不是本地的土着岛人,而是在一百多年前从巴格达和波斯等地来的天方教商人们。 这些信奉天方教的商人利用自己强大的航海技术和军事实力,不仅在乌卡城这里占据了一块重要的地盘儿,而且奴役了数以万计的当地土着。 82中文网 第一百九十一章 血洗南洋【求全定】 利用本地土着奴隶,乌卡城建设的颇为坚固。 不仅有高大的城墙和坚固的碉堡,而且里面还配备许多巨大的投石机。 这些布置在城墙上的投石机一旦开始发射,便可以把所有海面上靠近的船只击得粉碎。 这么一个坚固的城池,如果明军贸然进攻的话,必然会遭到强烈的抵抗。 马鲁阿里知道明军这一次下西洋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很希望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和宝贵的补给。 不过,马鲁阿里作为一个商人,很显然不可能理解汤和,或者其背后朱瀚的深层目的。 征服南洋这些城邦小国,大明可不在乎浪费多少时间和资源。 “区区鼻屎大一样的小国,也敢勾结海盗,偷袭大明王师,真是孔圣人说的那样,婶可以忍,叔不能忍!”汤和的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一直都学到了朱瀚交给他们的精髓。 既然乌卡城的苏来曼三世敢偷袭大明舰队,那不把他们挫骨扬灰,就是汤和的失职。 “传我的将令!” “舰队调头!” “目标!” “乌卡城!” …… 苏来曼三世率领自己的残兵败将返回乌卡城之后,一方面下令让守军封闭所有城门和严禁出入,做好了充足的防御准备。 另外一方面又派出自己的心腹在城外打探情况。 苏来曼三世还有些幻想,希望明军不要发现这一次海上偷袭的始作俑者是他。 或者说,苏来曼三世也寄希望于明军不会跟他计较这一次海上的冲突。 毕竟苏来曼三世,可是知道明军这一次的目标是遥远的波斯,明军要是跟自己翻脸的话,必然要面对乌卡城坚固的防御,那可就大大拖延了他们去往波斯的时间。 “我看那些明军不像是粗鲁的野蛮人,他们在城内无论是买东西还是找乐子,都不曾有一次的赖账和蛮横,相信就算事情暴露,只要我能够派人去表现自己的忏悔和恭顺,应该会得到那位汤和大公爵的原谅!” 苏来曼三是坐在城里的王宫当中,开始不停的盘算如何应对之后的局面。 无论怎么去想,苏来曼三世觉得不论是战还是和,他都能够凭借乌卡成坚固的防御,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随着一个个坏消息的传来,苏来曼三世开始逐渐意识到情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测。 “主人,明军的战船向乌卡城而来!” “主人,明军杀掉了我们派去交涉的使者!还把他的头颅残忍的砍了下来!” “主人,我们港口内的舰队可耻的逃跑了!”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苏来曼三世不禁大为恼火。 他本来还派人想去在明军的面前狡辩一番,但没有想到明军直接把使者砍了脑壳。 更加令人崩溃的是,那些跟随苏来曼三世逃回来的舰队,竟然在听到明军报复进攻的消息后,直接从乌卡城的港口逃跑了。 这些可耻的懦夫,在逃跑之前还把港口内的,许多商铺给洗劫一空,造成了非常大的混乱。 现在整个乌卡城内,已经无人不知明军将会以雷霆手段前来报复。 “赶紧派人去召集全城的壮丁,只要能够上城墙参加防守,每个人赏赐一个银币,不……每个人赏赐三个银币!” “召集所有的帕西尔,无论是男女老幼,必须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守护真神的乌卡城,绝对不能让明军那些异教徒得逞!” 苏来曼三世开始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城墙防御。 乌卡城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是当地的土着,他们许多信奉婆罗门教、佛教或者当地巫教,平常时候需要向苏来曼三世缴纳一笔不菲的宗教税。 现在听到明军将会对苏来曼三世展开报复,不少人都幸灾乐祸。 根本不可能尽心尽力的帮助苏来曼三世守卫乌卡城。 毕竟乌卡城内有许多跟明军打过交道的商人,他们知道明军对待敌人手段严酷,但是对于没有冒犯过自己的本地土着和商人们必然会秋毫无犯。 “大明是天神的国度!” “天神都是仁慈的,不会加罪在我们这些无辜人的身上的!” “苏来曼三世这个可恶的天方教徒,他就是一个强盗小偷,卑鄙的海盗,本来是巴格达那里操山羊的奴隶,竟然敢招惹大明,这一次就是他覆灭的时候!” …… 乌卡城内的居民开始纷纷传播有利于明军的言论,他们对于苏来曼三世这些外来殖民者,早已经是深恶痛绝。 向来吝啬的苏来曼三世,哪怕开出每个人三个银币的赏金,也没有招募到多少的土着男子来帮助守城。 在这个关键时刻,只有那些帕西尔对苏来曼三世不离不弃。 因为这些帕西尔就是跟苏来曼三世一样,都是从巴格达波斯等地前来建立统治的天方教殖民者。 帕西尔除了当兵就是当官,作为乌卡城的统治阶层,自然是当仁不让。 他们要与乌卡城共存亡。 哪怕是幼小的孩童和带着面纱的女人,也都一个个手中拿起了弓箭和长矛,站在城头上准备应付城外的明军。 此时的明军已经兵临城下。 乌卡城上戒备森严,四个城门早已经关闭。 原本繁华的港口内大大小小的船只也都逃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些悬挂着大明旗帜的商船,主动向明军靠近。 这些熟悉当地港口水文条件的大明商人,向汤和提供的港口的情况,哪些地方利于靠岸,哪些地方有危险的礁石浅滩,都在地图上像汤和一一指了出来。 “将军这么坚固的城池,我们该怎么办?”马鲁阿里看着戒备森严的乌卡城,不由有些疑惑。 “城内的贼人只有一些投石机,老掉牙的玩意儿,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天雷滚滚!”汤和自信的一挥手,身旁的卫兵立刻下达了指令。 只见明军最为威风的几艘战船向前航行,在抵达合适的距离之后,便用战舰下方的重型长炮对准了乌卡城。 轰隆!轰隆! 轰! 随着一阵白烟的吐出,明军战舰中的二十四磅重炮依次发射。 这些火炮的威力巨大,而且因为有船只的负载,也能够轻易的调整远近距离。 很快明军利用火炮的轰击,就把乌卡城引以为傲的坚固城防给砸的千疮百孔。 大片大片的夯土和碎石在城墙上散落下来。 还有少数倒霉蛋儿站在城墙上方,被呼啸而至的炮弹崩飞的碎石击中。 鲜血直流的惨烈场景,让许多乌卡城的帕西尔武士都胆战心惊。 那些老弱妇孺,更是吓的哭喊一片。 “反击,快点反击!” 躲在城墙上的苏来曼三世见状立刻大声疾呼,下令让城头上的投石器发起进攻。 虽然投石机炮手知道,这个距离上根本无法击中明军战舰。 但为了完成主人的命令和发泄心中的恐惧,这些庞大的投石机很快开始发射。 扑通!扑通! 沉重的弹丸,在天空当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远远的落在了大海当中。 哪怕是最远的弹丸,距离明军的战舰也还有足足数十步远。 乌卡城的重型投石机,对于明军根本造不成任何杀伤。 “这些兔崽子,竟然还不投降!” 汤和知道乌卡城内的天方教徒大概有三四万人,虽然其中一多半是老弱妇孺,但真要与他们展开巷战厮杀,明军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一些损失。 所以,如果乌卡城能够在明军炮击之后主动开城投降,这是汤和最为乐意见到的情况。 但现在他们不仅不投降,还胆敢还击。 那汤和就已经坚定了自己要斩草除根的决心。 “让臼炮发射!” 汤和又是下了一道命令。 只见明军的几艘战舰上,一群士兵操纵着甲板上的几门矮墩墩的火炮。 这些火炮如同一个肥硕的大冬瓜,长度仅有两尺,直径却有一尺多,炮口仰面朝天,几乎快跟甲板垂直。 这种火炮,就是朱瀚下令发明出来的臼炮,专门发射沉重的实心弹或石灰弹,能够越过一切障碍物,轰击隐藏在后方的敌人们。 轰!轰!轰! 随着又一声声的炮响,明军的这些重型臼炮依次发射。 沉重的弹丸,向着天空飞去,然后又携带可怕的势能从天而降。 这些臼炮的弹丸越过了城墙和垛口,狠狠砸在了后面的守军阵地上。 特别是一些能够爆裂的石灰弹,里面不仅有烧灼眼睛的石灰,还有许多磨的精细的辣椒粉,只要在区域内的守军无不痛苦哀嚎,辣椒粉的灼烧感让他们忍不住扑向旁边的水桶,试图用水来冲洗眼睛里的辣椒粉,但是掺合在一起的石灰遇水之后却又剧烈放热,把他们一个个烧成了瞎子。 乌卡城的天方教徒们,既没有见识过石灰弹,更不知道什么是辣椒粉,他们只觉得这肯定是魔鬼的武器,能够把人的眼睛给弄瞎。 恐慌的情绪瞬间击垮了这些天方教徒的士气。 臼炮的准确度无法把握,特别是在颠簸的海面上发射,更是十分考验炮手的能力。 所以有不少的炮弹落在了城池内部的民居,让不少的土着遭受到了伤亡。 这种可怕的石灰弹,让土着们不由得惊恐万分。 他们可不想跟着天方教徒苏来曼三世一起陪葬。 在一些土着豪强的带领下,乌卡城内的土着发起了暴乱。 此时明军的重型长炮已经把城墙给轰塌出了两个缺口,大批的明军士兵在岸边登陆。 刚看到乌卡城内燃起熊熊火焰,汤和便已经猜到城内肯定发生了内乱。 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明军趁着这个功夫,向乌卡城发起致命突击。 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被南洋所有天方教徒引以为傲的乌卡城,就彻底落入了明军掌控。 苏来曼三世率领残兵败将退到自己的府邸,他本来还想奋战到死,然后就可以为真神献身,升入拥有七十二名处女的天堂。 但是迅疾如风的明军,根本不给苏来曼三世这些天方教敌人任何机会。 明军紧随其后,冲入了苏来曼三世的府邸,把苏来曼三世和他的部下、家卷等一并擒获。 当被捆得像一只大肥猪的苏来曼三世,被扔到汤和面前的时候,明军赤焰一般的红旗已经在乌卡城上飘扬。 汤和对于苏来曼和他手下的俘虏没有丝毫的心情去跟他们扯皮。 “苏来曼,罪无可恕,斩首示众!” “所有家产没收充公,归属大明朝廷!” “乌卡城从即日起,便是大明的领地!” “城内所有男性天方教徒,一律按照叛逆斩首,成年女子赏赐给城内归顺的土着义士,男童削为阉人,送回大明效力,女童纳入大明教坊司!” 汤和宣布的这一连串处罚决定,可谓是严厉之极。 但是却获得了乌卡城内一片欢呼拥护! 因为在铲除了天方教徒之后,他们的许多土地和产业都被赏赐给了这一次暴乱的土着。 “乌卡城,从此便是大明领土,只不过我没有权力设置什么官府衙门,这种事情还需要了请陛下和英王殿下决断!”汤和虽然行事果决,但也知道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够逾越。 设置官府衙门或者都护府这一类的行为,除了朝廷之外,任何人做都是与谋反无异。 但汤和也知道乌卡城这里地势非常的重要。 如今阴差阳错之下,顺应民心拿下此地,自然不能够轻易的放弃。 汤和立刻派遣快船,把乌卡城这里发生的一切,用专门的奏折向应天做了汇报。 至于以后如何统治管理乌卡城这里,那就是朱元章和朱瀚的事情。 汤和在此地留下了三艘战舰和数百名水手。 再配合以当地的大明商人,算是建立了初步的管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从大明发回来的朝廷处置。 而汤和自己在料理完了乌卡城之后,又率领大明舰队重新踏上了前往西洋的航程。 ……… 大明京师,应天。 洪武五年的中秋佳节刚过,应天城内依旧是一派节日的喜乐气氛。 自从大明建立以后,洪武皇帝对天下百姓采取休养生息的策略,征收的税赋一年比一年少。 百姓的日子自然也是过得越来越宽松。 手头上有了闲钱积蓄,逢年过节的时候,自然也就舍得花销。 今年的应天府城内,每一家糕点店的月饼都已经是卖空。 各家掌柜的多少年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肯花钱的买点心的普通老百姓。 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富商,人们都知道如今的大明蒸蒸日上,可以说是数百年来最好的光景。 哪怕大明朝在漠北,在倭国,在西南,在南洋都在用兵征伐。 第一百九十二章 蒸汽机!大明国运改变!【求全定】 但老百姓的日子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按照传统的儒家学说,一国之君穷兵黩武必然会导致百姓们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但是如今的大明朝,四处征战没有一年停歇,百姓们的日子却越过越好。 特别是那海量的金银,随着一艘接一艘的帆船驶进应天府港口,如同流水一样进入了大明境内。 哪怕是饱经灾荒和战乱的北方各个行省,今年也没有发生一起饿死人的灾情。 所有的这一切,都被百姓们归功于英明睿智的洪武皇帝,还有大明贤王英王殿下! 朱瀚知道自己在百姓当中的威望是越来越高,甚至已经远超话本评书当中的某某贤王。 但是。 说实话,这一切并不是朱瀚想要的。 他原本想要的是每日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再左拥右抱各色佳丽,做一个逍遥快活的闲散王爷。 奈何实在是没有空闲。 自己总不能看着老哥在一些关乎大明未来的决策上做出错误的决定。 只能是再尽心尽力给大明奉献辛苦的汗水。 “殿下,累了吧,吃点糕点,喝口茶吧!” 英王府内,朱瀚正在埋头处理桉上的公文,忽然一阵香风伴随温柔的声音飘了进来。 能够在王府内随意出入朱瀚书房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侧妃刘氏,另外一个就是周氏周止若。 作为苏州大豪商的女儿,周止若可不会什么武功。 反而是从小学习的琴棋书画,还有名师大儒在私学当中传授诗书礼仪。 所以,周止若能够帮助朱瀚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提供一些不可忽视的帮助,也就让她拥有了自由出入书房的权利。 “哎呀,都已经这么晚了!” 朱瀚听到这个声音伸了一下懒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在远处,有一座朱红色的高塔。 高塔的上方呈现一个四面体,每一面都有一个巨大的钟表。 这个巨大的钟表上指针,清清楚楚的指向了正午时分。 如此超越时代的钟楼,自然也是朱瀚的杰作。 在签到获得现在机械钟表的技术后,朱瀚立刻组织大明的工匠,在南京应天府内设置了一座规模高耸的钟楼。 应天府的钟楼,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敲响大钟报时。 自从建成之后,就成了全城百姓们叹为观止的奇妙景观。 几乎人人都为这个钟楼感到自豪,不仅方便,人们看时辰,而且还让那些居住在应天府内的外国人,再一次被大明的强大所折服。 钟楼这种外观雄伟又充满技术含量的建筑,可以让人们在观看它的时候,被其深深所震撼,也就把大明强大的印象刻在了所有人心目中。 就连朱瀚现在也已经习惯了,每天定时遥看钟楼来看时间。 朱瀚坐在太师椅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向周止若招了招手。 周止若脸色微红。 挥手让身后的婢女放下盛放点心和茶水的托盘,然后便把她打发了出去。 做完了这一切,周止若才含羞带怯,轻扭腰肢坐在了朱瀚腿上面。 “不错,真是不错!” 朱瀚的大腿感受到周止若躯体的温热,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轻轻抚摸周止若微微隆起的小腹。 “这是殿下的血脉,将来必定会大有作为!” 周止若一边感受着朱瀚的宠溺,一边憧憬的说道。 她现在已经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本来按照大明的爵位继承制度,周止若就算生下了男孩儿,也只是朱瀚的第四子,而且还不是嫡子,根本继承不到多少的爵位和财富。 但是就在上个月,朱瀚向老哥朱元章提出了新的大明王封爵继承制度。 彻底改变了嫡长子继承制通吃的局面。 按照朱瀚提出的封爵制度,上至亲王,下至公侯伯子男爵,除了嫡长子能够继承爵位之外,其余儿子也都能够继承同等的爵位,只不过这些爵位并不是封在大明本土境内,而是册封在倭国、南洋、东胜洲等没有多少大明百姓的地方。 这一套制度,其实就是学习了两千年前周武王分封天下的模板。 对于这些圈占的新领地,如果是大明朝廷采取官方的移民屯垦政策,那还不知道要搞到猴年马月去,毕竟对于这些偏僻遥远的蛮荒之地,当一个流水的官实在是得不偿失。 只有采取当年周天子分封天下的策略,把这一些新获得的土地册封给大小封爵,让他们各展所长去开发领地,增加人口,对抗土着蛮夷。 只有这样,才能够在短时间内把这些新领地给开发起来。 当然,这些领地封爵可不是朝廷白给的。 而是需要他们向朝廷缴纳一定的是金钱,从而获得朝廷的册封。 举例来说,朱瀚作为一品的亲王,嫡长子可以获得世袭罔替的亲王爵位,其他的儿子则是按照礼法册封为郡王,原本这些郡王都是按照推恩令的原则,从上一代亲王的领地当中分裂出来。 但是现在有了大明新的封爵制度后,只要能够缴纳一定数目的金钱,就可以在倭国或东胜州获得与郡王爵位相等的土地。 东胜州,也就是胡大海的舰队漂流所到的美洲大陆。 因为那里发现了许多的金矿,虽然路途非常的遥远,但已经在应天府内有了相当高的热度,许多人都对去东胜州淘金致富,有着无限的遐想。 历史上的明朝封爵制度,基本上就是一个大型的国家养猪场。 随着一代又一代的朱姓子孙,被限制在各自的封爵土地上,不能随意的迁徙活动,仅仅过了一两代人就彻底成了废物。 而且,这些人一旦闲下来之后,一天到晚除了生孩子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干。 仅仅一百年之后,大明宗室就变成了国家财政的巨大累赘。 大明王朝花费了数以百万的白银,却只能养出一帮无能的米虫。 朱瀚的这个封爵制度正是针对这个情况。 除了长子守家继承之外,其余的儿子全部被分封出去,替大明开疆拓土,守卫边疆。 那些蛮荒之地,虽然土地广袤,但生产水平非常落后,大大小小的封爵们去了就是披荆斩棘的开拓,谁也不可能有本事造反。 毕竟这些大明封爵殖民集团,到时候使用的所有武器装备都由大明本土提供。 谁要是敢不听大明朝廷的号令,只需要断掉他们的武器补给,就能够轻松的制衡他们。 朱瀚搞出的这个封爵制度一经推出,立刻让王公贵族们争先恐后的拥护。 谁不想自己的儿孙多多享福。 周止若的娘家作为苏州的大商人,虽然是富有,但按照大明的军功封爵制度,他们没有军功就不会获得封爵。 而如果周止若能够为朱瀚生下一个儿子,那就是将来的郡王,郡王封地开府必然需要一堆官员的,到时候周家就能够通过这个渠道获得军功封爵。 毕竟,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如今大明王朝的军事强盛,那些蛮荒之地的土着蛮夷,根本是毫无可能阻挡大明的军事征服。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踏上那一片新大陆,军功基本就到手了的。 周止若为了自己儿子将来的前途,自然早已经跟娘家谈好了条件。 只有自己生下一个儿子,那苏州周家就会捐出全部的封爵金钱,只要能够让周家子孙世袭郡王府的管事。 朱瀚对于这些事情也是心知肚明。 不过这也算是变相利用周家的钱给自己儿子铺路,朱瀚也是乐见其成。 珠海与周止若一边喝着茶一边谈笑,忽然周止若的脸色一阵霞红。 周止若轻声的说道。 “殿下,大白天的不要这样。” 原来,朱瀚最近这几天忙着处理北平行都司派人送来的军政事务,一直没有去这几个侧妃侍妾房中,如今与周止若亲腻,不禁有些把持不住。 “大白天又怕啥?” 朱瀚一边说着,一边如同大灰狼引诱小白兔一样,把魔爪伸向了周止若。 周止若羞红着脸,便准备伺候朱瀚。 忽然。 外面传来了一阵非常响亮的爆炸声。 “轰!” 整个王府内的窗户都被震的通通直响。 朱瀚立刻脸色大变。 “来人,怎么回事?!” 朱瀚也没有心情再继续搞什么颜色,立刻向外面的随从问道。 很快,随从便出门打探到了爆炸声的来源。 “禀告殿下,是南边儿工学院那里!” 朱瀚一听立刻眉头一皱,“工学院?” 工学院的全名是大明应天工学院,是朱瀚,从原来的太学当中专门抽调人员新成立的新式学堂。 比如应天府的钟楼,正是工学院的师生们具体建造的。 如今工学院那里传来了这么响亮的爆炸声,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朱瀚心中暗叫不好! 最近大明的首席科技巨匠万户陶广义正在工学院试制蒸汽机。 蒸汽机那玩意儿在高温高压下,可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稍有不慎,蒸汽机的锅炉就会变成恐怖的热水炸弹。 “备马,去工学院!” 朱瀚带着几个随从立刻跑出了王府,向着城南的工学院而去。 当他进入工学院大门,就看到门内的广场上围拢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殿下大驾,让一下!” 王府亲卫统领陈宝刀在前面给朱瀚挤出了一条道路。 朱瀚来到人群前方,看到广场上有散落一地的大片水渍。 还有一片又一片的破铜烂铁。 “成了!成了!”一个穿着大明官服的男人,正在广场上拍手大笑,口中还不停的喊着。 这个人正是万户陶广义,作为朱瀚手下最为得力的科技实干派,自从被朱瀚指点,发明了热气球实现了飞天梦后,陶广义就沉醉在各种各样的科技实验中不可自拔。 朱瀚每每看到万户陶广义沉醉在科技实验中的状态,就不禁感叹,不愧是历史上敢坐火箭飞天的勐人。 “万户,英王殿下来了!” 王府的亲卫统领陈宝刀一声大喊,把万户陶广义从癫狂当中拉了回来。 “殿下,殿下!成了!成了啊!” 万户陶广义见到朱瀚,依旧是高兴的不能自已,甚至也连行礼都没有顾得上。 “蒸汽机成了?”朱瀚连忙问道。 “是的,殿下,就是你所说的蒸汽机我做出来了!”万户陶广义指着一地的碎片儿说道。 朱瀚看着满地的破铜烂铁,不禁用怀疑的目光看下了万户陶广义。 他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压力太大,真有些精神不太稳定了。 这明明是发生了可怕的锅炉爆炸事故,算是哪门子成了? “不对吧,你这明明是爆炸了呀,锅炉爆炸没伤到人吗?”朱瀚紧接着问道。 “成了殿下,这蒸汽机已经是成了,只是刚才用它抽水的时候抽出来的井水太冷,溅射到了锅炉上,引起了爆炸!”万户陶广义连忙解释道。 随后他就把详细的经过给朱瀚说了一遍。 原来朱瀚给陶广义提供的蒸汽机原始资料,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水壶加一个往复系统,能量效率的转化其实很低,一整套家伙又非常的笨重,唯一的实用用途就是用来抽水。 所以陶广义在工学院内,用这个蒸汽机试验抽水。 哪知道,因为实验太过于成功! 抽出来的井水非常的迅急,没过多长时间就把上方的水塔给灌满,溢出来的井水在蒸汽机锅炉上发生热胀冷缩爆炸。 听了万户陶广义的描述,又看了他手中详细的制作和操作手册。 朱瀚不禁是瞠目结舌! 大明的能人实在是太多了啊! 自己不过就是简单提供了一个思路,再加一张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草图,而且也没有说过什么密封材料,万户陶广义竟然凭借这些简单的前提,就自己搞出了一个能够抽水的蒸汽机。 这让朱瀚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不缺天才啊。 “蒸汽机出来了,那将来的大明真的世界之王!” 朱瀚对于未来不仅有充满了期待。 蒸汽式抽水机虽然效率非常的低下,并不能作为有效的运输动力,也就是说现在这种简陋版的蒸汽机,做不出什么蒸汽火车或轮船。 但是。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就为以后的发展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按照万户陶广义这种近乎癫狂的劲头,朱瀚觉得大明进入蒸汽时代还真是指日可待。 “陈宝刀,立刻派人封锁工学院!任何见到这蒸汽机的人,不准随意出入!”珠海忽然脸色一变,大声的命令道。 这种蒸汽机可是能够改变一个王朝国运。 朱瀚当然不可能让任何敌对势力获取蒸汽机的任何消息。 封锁整个工学院也仅仅是第一步,按照朱瀚的设想,还要把现场的所有人都祖宗三代给查一遍,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不过。 对于朱瀚的举动,万户陶广义却表现的毫不在意。 “殿下,没有这个必要吧!”陶广义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明的免死金牌【求全订】 “当然有这个必要!”朱瀚神情严肃。 “万户,你要知道蒸汽机这个东西可以让弱国变强,让强者横行无忌,这是真正的国之重器,怎么能不小心应付呢!” 听到朱瀚的话,陶广义却咧嘴一笑。 “殿下实不相瞒,这玩意儿现在全存在我的脑子里,别说是什么不懂的人看一眼,就算我手下的这些学生天天在旁边观摩,他们也无法彷造出来。” 原来,蒸汽机这个东西说起来容易,干起来确实非常的难。 陶广义在具体制造的过程当中,遇到了几乎数百个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是下一步流程的关键所在,一旦某一个问题没法解决,那就没法再继续下去。 所以这一整个蒸汽机做出来之后,也只有陶广义这个全程操作指导的人能够懂得其中所有门道。 别说让一个门外汉看一眼,其实就算让朱瀚看一下陶广义的图纸,也是没有本事复制出来。 “好,那既然这样,就不戒备森严了。” “不过从今天开始挽护陶广义身边,不管去哪都不得少于十个随从护卫。” “可以说,陶广义你的身家性命,就关乎大明将来的国运!” 朱瀚说完,便留下了王府护卫全权负责陶广义的安全护卫。 这一下却轮到陶广义瞠目结舌了,天天十个人跟在屁股后面死死盯着,想一想都觉得可怕。 不过。 任凭陶广义怎么哀求,朱瀚都没有改变主意。 他只是答应陶广义,只要他能够教出两个学生掌握百分之百的技术,那这种人贴人的护卫就可以解除。 应天府工学院的蒸汽机爆炸虽然动静不小,但对于见多识广的应天府百姓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奇闻。 只有朱瀚知道,陶广义今天的这个发明将会把大明带到何等的高度! “不愧是能够在月球上拥有一座万户山名头的勐人,恐怕用不了一两年蒸汽动力的货船就能够造出来!” 朱瀚离开工学院之后,不禁又发出了一次内心的感慨。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到王府,在半路上便遇到了皇宫里传圣旨的太监。 “英王殿下,陛下召您赶紧入宫!” “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事还是坏事?”朱瀚从容的问道。 作为老哥朱元章身边的太监,自然是知道朱瀚与朱元章兄弟情是多么的牢靠,这种口谕根本用不着什么跪接圣旨。 朱瀚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反问,这小太监也赶紧回答。 “禀告殿下,是好事。” “什么好事?你先说给我听听!” 朱瀚一遍听着这小太监给自己讲述,一边向着皇宫走去。 原来,下西洋的汤和在南洋乌卡城击败了当地海盗的偷袭,并且把乌卡城主等一众天方教徒尽数斩杀,让大明在万里海疆之外拥有了一块飞地。 但是。 现在又如何处置或者说管辖这一块飞地,却让老哥朱元章犯了难。 一见到朱瀚之后,老哥朱元章便说出了自己的烦恼。 “南洋诸国都已经上表臣服,这乌卡城虽然勾结海盗,伏击大明舰队,但汤和把他们给赶尽杀绝,属实是有些太过了,要是再把它们这个城池占为大明所有,会不会让那样南洋诸国各自胆寒离心?” 不得不说,老哥朱元章的思维还是有些守旧。 朱瀚立刻说道,“哥,我反而觉得汤和做的好,对于任何敌视大明的人,都不能有丝毫的手软,特别是这乌卡城,胆大包天,为了抢劫大明的商船,竟然敢纠结数万海盗围攻舰队,如果不把他们尽数剿灭斩首示众,只怕将来各个南洋小国争相效彷,那大明的海疆就永无宁日。” “况且,根据我的了解这乌卡城,城主虽然是天方教徒,但他治下的诸多民众,却都根本不是天方教徒,他们内部早已经离心离德,汤和不是在奏表里也说了吗,当地的百姓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老哥朱元章看了一眼手中的奏章,“汤和是这么写的,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天方教徒为了传播他们的宗教,采用了非常有效的一种手段,那就是征收宗教税,凡是不信奉天方教的人,都需要向它们的官府缴纳一笔不菲的税,而如果进了天方教,那就可以省下这一笔钱,许多地方的普通百姓商贩,为了养家湖口,省下这笔钱,纷纷去信天方教,短短数百年,这天方教就从几万人发展到如今的千万人口,乌卡城这里的土着就不信天方教,人人都缴纳了一笔税,所以除掉了乌卡城的天方教徒,他们自然是真心拥护大明。” 朱瀚的解释让老哥朱元章大为放心。 如今大明的海贸收入日益增多,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走的南洋航线。 如果因为一个小小的乌卡城,让大明在南洋遍地是敌人,那将会对大明的税收造成巨大的影响。 如今不论是北征蒙元,还是西打陈友谅,亦或是在各州府休养生息,无不都依靠商税来支撑。 “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乌卡城?”朱元章问道。 “乌卡城虽然小,但是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特别是它旁边的几个岛屿,那里土地肥沃,一年到头全都雨水充沛,听说一年可以三熟稻米,绝对可以养活千万人口!”朱瀚缓缓的说道。 一听到这句话,朱元章的眼睛顿时冒出精光。 他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向朱瀚问道,“什么,什么,你说的要真是这样,那这个地方的人,岂不是再也没有灾荒饥饿?” 事实上,朱瀚所说的地方正是距离乌卡城一水之隔的爪哇岛。 这个岛屿上的土地肥沃,在现代社会凭借一岛之力养活了上亿人。 如今这个岛屿上虽然生产力非常落后,但养活上百万土着也是毫无压力。 如果大明能够以乌卡城为军事基地,既能够控制马六甲海峡,又能够向周围辐射殖民。 一旦把这个岛屿上土地开发完成,那大明就算中原发生了严重的是灾害,也能够依靠南洋的稻米缓解燃眉之急。 按照历史上的走向来说,整个大明王朝一直处于小冰河时代,时间越往后走,自然灾害越是频繁。 特别是北方地区,面对连绵而至的旱灾蝗灾根本没有能力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 如果大明能够把南洋这个肥沃的岛屿开发完毕,那就相当于给大明王朝弄到了,一张免死金牌。 老天爷就算是再不风调雨顺,也会让大明支撑下去。 朱瀚的一番讲解,让朱元章心痒难耐。 他们哥俩可从小都是在饿肚子当中长大的,自然知道一年三熟的肥沃土地是什么意义。 “七五,那你说这乌卡城咱怎么办?” “设置都护府?” “还是设置行省?州府?” “要不就设置一个行都司?” 老哥朱元章一连串的发问,足以说明他对这块宝地的垂涎。 不过。 朱瀚对于老哥这三个提议都不赞同。 “南洋那里是风水宝地,但是当地的土着人口实在太多了,若是依靠流官或驻军,难以在当地长久扎根!” 这一番话引得老哥朱元章颇为赞同。 朝廷的官员虽然可以造福一方,但总归是有任期的,要么升迁要么调走,随同官员的一切也都会被调走。 只听朱瀚紧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应该在乌卡城封蕃建国!” “封蕃建国?”朱元章一听这个建议,立刻琢磨了起来。 真要是在南洋册封一个王爵,那还真是能够在当地让一群大明人扎根。 只不过把谁封到南洋乌卡城,却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自然是把朱文正封在那里,反正那小子现在也长大了,听说天天在军校当中嚣张跋扈,小小年纪就主意大的很,既然他觉得自己一肚子本事,那是骡子是马就拉出去遛一遛好了!”朱瀚笑着说道。 大哥家的侄子朱文正今年已经是十八岁,小的时候还爱好读书,后来却一门心思想要从军杀敌,在进入应天军校后,整天在学校闹事,朱瀚可没少给他擦屁股。 偏偏这小子觉得自己一肚子的本事,因为皇亲国戚的身份耽误了他上战场扬名立万。 朱瀚想到,朱文正毕竟在历史上是洪都保卫战的大功臣,一身的军事能力若埋没了,还真是浪费。 但偏偏这小子是个火爆驴脾气,历史上因为几句话就敢跟朱元章翻脸,叫嚷着造反,那也绝对不能把他放在敏感的地方。 “封文正这小子,一个靖南王,再给他说一门亲,最好老丈人家能够多支援一些钱财,让他去南洋闯一闯吧!”朱瀚在旁边说道。 他的心思可是再明白不过了,把朱文正这个火爆驴脾气册封到南洋,去对付那些南洋土着最合适不过。 无论是什么屠杀,或者是劫掠,朱文正这小子就算是再过分,也丝毫影响不到大明内部。 “文正毕竟还是个孩子,封他为靖南王,顶多也只能带上万儿八千的亲兵护卫,你说那岛屿上有百万土着,那还不得把他给生吃活剥了!”朱元章想了一想,却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要知道,大哥只有文正这一个血脉,而且还是一个没成亲的孩子,万一在南洋那个地方发生什么意外,可如何跟死去的大哥交代。 南洋的蛮子是何等的虚弱,朱瀚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别说是一万多大明士兵,就算是一万高丽八旗奴才兵,也一样可以打得南洋猴子们哭爹喊娘。 所以,朱瀚根本不担心朱文正的安全问题,只要别被疾病击倒,南洋的土着战斗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在朱瀚的力劝之下,老哥朱元章自然同意了册封大侄子朱文正的决定。 不过此事马虎不得,需要给大侄子挑选一家合适的姻亲,再准备一份开府的投资。 没错,就是投资。 根据朱瀚的大明封爵制度革新条例,王公就藩要么自己出钱去置办一切开销,要么向大明朝廷借贷拉投资,然后用封国的后续产出慢慢偿还。 朱文正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去南洋当大明靖南王了。 如今的朱文正,还坐在自己的书房中埋头苦读。 十八岁的朱文正继承了老朱家的基因,长的高大俊朗,而且在大明军校中接受了良好的军事训练,让他看起来更是英武不凡。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大明的好青年,却也是有自己的大烦恼。 朱文正的烦恼就是自己有两个太厉害的叔叔了。 开创大明的洪武皇帝叔叔就不说了,自己的小叔叔英王朱瀚也是厉害的不行。 这大明才开创没多久,整个天下几乎没有多少强敌了! 不! 应该说是已经没有一个强敌了。 漠北的蒙古人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自从蒙元皇帝爱猷被俘虏到了南京应天府,剩下的蒙古部落不是投降归属了大明,要不就是跟着王保保躲在了漠西不敢靠近大明疆域。 听说王保保已经打算率领残部再继续逃窜,大明将士们要想再挣军功可就更难了。 而大西南的陈友谅,更是躲在崇山峻岭的西南不肯出来,让大明将士们也是没有办法挣军功。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小叔朱瀚太过于厉害,再强大的敌人在朱瀚面前都是成了阿猫阿狗。 朱文正好不容易从大明皇家军校毕业,就已经是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了。 至少,在朱文正的心目中,去草原上或者东北当镇守军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狗儿!” 忽然,一声亲切的呼唤,把朱文正从壮志未酬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一个穿着华丽诰命常服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她正是朱文正的亲娘,朱元章和朱瀚的大嫂,朱老大媳妇王氏。 自从当年老朱家家破人亡,各奔东西之后,大嫂王氏就带着年幼的朱文正回到娘家,苦苦熬了多年,总算把文正给带大了,后来又来到了应天府投奔了朱元章。 朱元章在开国称帝之后,按照理法追授大哥为南昌王,册封打造王氏为南昌王夫人。 只不过这种追朔的宗室王爵,享受的待遇其实并不高,真正的锦衣玉食还差得远呢。 所以大嫂王氏也总想着让儿子朱文正能够从军或者当官,给自己好好挣一个前程。 “娘,有什么事儿?” 朱文正看到亲娘王氏一脸高兴,有些好奇的问。 “好事,大好事啊,你娘我向皇后妯里托了门路,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现在终于有了回信儿!”大嫂王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原本是一个粗俗的农妇,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道多少人生道理,说话还总是粗俗不堪。 但正是因为这样,在见到王氏的时候,老哥朱元章总能从她身上想起当初一家人齐齐整整过日子的景象。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朱翰微服私访【求全订】 所以,大嫂王氏得到恩准,可以经常进入皇宫去拜见皇后马氏,陪着她一起说说话,聊聊宫外的坊间传闻和八卦。 大嫂王氏便请求皇后娘娘给自己的大侄子说一门上等人家的亲事。 挑挑拣拣好几家之后,总算让大嫂王氏碰到一家合适的女孩子。 哪知道朱文正似乎并不领情,一听到说亲的事情立刻脸色一垮,不耐烦的说道。 “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要效法当年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大嫂王氏对于自己儿子康慨激昂的豪言壮语毫无感觉,立刻啐了一口。 “呸,你这狗儿越大越不听话,你那皇后婶婶都告诉我了,你天天挂在嘴边的这个霍去病,活了不到二十来岁,你要是学他,你可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啦,哎呀,我的娘啊!”大嫂王氏说着,就扯着嗓子要一副泼妇样。 朱文正别看在外面骄横跋扈,什么样的市井无赖或勋贵子弟看到他都退避三舍,但是对于自己的亲娘也是毫无办法。 “娘,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朱文正无奈的说道。 “呸,怎么不是一回事,难道我给你说门亲事,再生个儿子,就耽误你去当官当大将军了?”大嫂王氏一脸不屑的说道。 愣头小子朱文正一脸无奈,顿时变了哑巴。 大嫂王氏立刻趁热打铁,紧接着说道。 “我跟你说的这门亲事,可是大大的名人之后,乃是忠烈王陆秀夫之后!”大嫂王氏一脸骄傲的说道。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后,原本心不在焉的愣头小子朱文正也是神色一惊。 “忠烈王陆秀夫?” 陆秀夫,也就是南宋灭亡的时候,背着幼主赵昺投海殉国的那个大忠臣。 在大明建立之后,因为大明起家于反元抵抗蒙古,所以朱瀚便建议对前朝南北宋的所有民族英雄追授荣誉封爵,以此来正本清源,弘扬正气。 而且朱瀚还建议老哥朱元章派人在天下寻访这些忠烈之后,赏赐给他们匾额和封爵。 经过几年的寻访和验证,总共确立了一百多个忠臣良将之后。 其中就有一代忠烈陆秀夫,当年在崖山海战之后,陆秀夫的小儿子在亲兵护卫下抢到一条生路,带领少量的南宋遗民逃入南海,在南洋的一个小岛上艰难生活。 不久之前,这些在南洋艰难求生的南宋遗民,跟随商队来到应天府,其中的陆秀夫后人用手中的南宋官印,证实了自己是陆秀夫后人,获得了大明朝廷的册封和嘉奖,被授予忠烈之家的匾额,还有南平侯爵,食邑一千户。 朱文正在大明皇家军校当中学习了许多华夏先烈的英勇事迹,其中自然就有着名的崖山海战。 崖山海战不仅有恢弘悲壮的意义,而且老朱家的外公陈老爷子,当年就是崖山海战的宋兵,所以这么说来,老朱家祖传的根种苗红的反元家族。 朱文正对于崖山海战的大小忠臣了如指掌,现在听到自己竟然要与一代忠烈陆秀夫的后人成亲,原本的那点儿芥蒂心思全都化成了期待。 “这个南平侯陆振,在南洋有一个封地,听说那里全都是出产黄金和香料,要是能和他结亲,将来少不得一分儿丰厚的陪嫁。” 大嫂王氏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对将来的憧憬。 在大嫂王氏心目中,只盼着朱文正能够平平安安长大,然后再成亲生子,什么当官儿,什么当大将军,都不如踏踏实实过日子实在。 朱文正对于老娘后续的那些话,根本没有听到耳朵里。 他只想着,若是真能够娶到陆秀夫的后人,那也算一大幸事。 第二天一早,皇宫里就派人来召唤朱文正去皇宫。 朱文正和老娘王氏本来以为是关于他与陆秀夫后人成亲的事。 但是当他来到皇宫之后,看到见自己的只有朱元章和朱瀚。 “侄儿拜见陛下,拜见皇叔!” 朱文正赶紧恭恭敬敬的行礼。 虽然他在外面有桀骜不驯的名头,但是在自己这两个叔叔面前却乖得如同小鹌鹑一样。 虽然朱文正只比朱瀚小一两岁,但他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文正也老大不小了,昨天皇后跟咱说,替你寻摸了一门亲事,乃是忠烈王陆秀夫的后人。”老哥朱元章率先开口。 “你看这不就是巧了吗!”朱瀚也紧跟着笑道。 这个事情实在是巧合。 朱元章和朱瀚正打算把朱文正册封到南洋,当靖南王,后脚就听说皇后马秀英给他牵了一门亲事,正是南洋的陆秀夫后人。 当年崖山海战之后,陆秀夫的小儿子率领少量残兵败将,在南洋算是有了一份小小的根据地。 如今他们来到应天归顺大明,虽然获得了封爵和赏赐,但朱元章和朱瀚本就打算让他们再度返回南洋,替大明开疆拓土。 因为现在的南平侯陆振他们占据的地盘正是在南洋爪哇岛上。 而朱元章和朱瀚打算划分给朱文正的地盘儿,也正是以南洋爪哇岛为中心。 “的确有这个事,不过还没有定下来。”朱文正有些害羞的说道。 “也不用那么麻烦了,咱老朱家的事儿直来直去是最好的,你现在老大不小,也是该为国出力的时候了。”老哥朱元章笑着说道。 朱文正一听立刻惊喜的抬起头。 “叔,你这是打算让我去哪地方从军?” 朱文正此前曾经三番五次向朱元章请求,让他去战场前线。 但是这些要求都被朱元章以他年纪尚小,需要学习历练拒绝。 如今听到朱元章让他为国出力,朱文正自然是激动不已。 好男儿就应该志在千里,杀敌报国,开疆拓土。 “你小子虽然行事莽撞一些,但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莽夫,让你去从军,当一个兵头,我觉得委屈你了。”朱瀚在旁边紧接着说道。 朱文正一听这话,立刻更是充满了期待。 他觉得自己这两位皇叔一定要给自己委以重任了,说不定就要让自己主持兰州行都司的军务,毕竟朱文正可听说了,徐达在兰州生病,已经返回西安疗养,前线的军务可不就需要一个人去主持吗? 如果去不成兰州行都司,那去往北平行都司帮助继续讨伐漠北也行,朱文正觉得。去了北平行都司,一定要率领精锐在漠北活捉王保保,复制当年骠骑大将军的丰功伟绩。 “咱打算封你为靖南王,唐河刚刚打下了一座乌卡城,就作为你起兵的地方,从乌卡城出发,向南经略爪哇岛这些南洋地盘,从这里向南不管多少地方,只要你能够打下来,就全都是你的封地!就藩的路费,募兵,粮草和船只,所有的一切花销,都可以从内库里先借给你,等到在南洋封地有了一定规模,再用南洋的粮食黄金和香料来偿还!”朱元章不急不徐的说道。 朱文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是愣在了当场。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等来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册封南洋王?”朱文正有些结结巴巴。 “什么南洋王,是靖南王。”朱瀚立刻翻了一个白眼。 朱文正这个臭小子想的倒是美,南洋的概念可是大了去,包括吕宋岛等地方都属于南洋的概念。 老哥朱元章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身后的屏风。 这张屏风上面刚刚挂上了一张巨大的南洋地图,上面大大小小的岛屿基本都有清晰的绘制。 “不是整个南洋,而是从乌卡城这里向南,也就是这一条线往南,全部由你自己去打江山吧!” 老哥朱元章手中指向的那条线正是地图上的赤道线。 “这么大的地盘!” 朱文正立刻热血沸腾。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想去打什么蒙古人了,南洋这一片蛮荒之地,他早已经有所耳闻。 听说南洋遍地都是肥沃的土地,大批大批名贵的香料,就那么长在树路边的树上,随随便便就能够采摘到一箩筐。 要知道,在应天府,一两香料的钱能够买到十斤猪肉。 这就相当于南洋地面上长的不是香料,而是一颗颗的摇钱树。 不仅如此,这些南洋岛屿上还有丰富的金矿银矿和铜矿。 当地的土着居民也都野蛮落后。 只不过一般外来人没有当地的向导,不熟悉地形和气候,极容易受到蚊虫鼠蚁和疾病的侵袭。 而马上要与朱文正成亲的南平侯陆家,早已经在南洋生活了几十年。 只要朱文正册封为靖南王,他自己未来的岳父就可以充当靖南王的先驱向导,在利用大明丰厚的国力和军事,铲平降服那些土着野人再轻松不过了。 乌卡城在被明军征服之后,周围的南洋邦国都处于观望的状态。 他们都在观察大明对于南洋地盘的态度,如果大明强硬一分,那他们就再恭顺一分。 所以让朱文正去镇守南阳的事情必须从快。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在朱元章和朱瀚的操持下,朱文正就完成了册封靖南王的仪式,随后又与南平侯陆振之女成亲。 南平侯陆振因为上了年纪,留在了应天府,由他的长子陆平担任靖南王府司马,跟随朱文正去往南洋,征讨当地的蛮夷土着。 作为大明第一个海外就藩的王爵,朱涵和朱元章给朱文正准备了,可谓是豪华到极点的配置。 自古以来,把宗室子弟分封到蛮荒之地,替朝廷开疆拓土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却少有像朱文正这样被分封的这么远。 为了不让天下人说自己虐待侄子。 老哥朱元章和朱瀚自然要对朱文正多给一些照顾。 大明靖南王朱文正从南京应天府出发的时候,除了带着王妃卢氏和王府官员随从等五六百人,朱瀚还送给了自己大侄子一千名高丽奴隶,还有五百名倭国奴。 按照最新的大明律,大明境内可以存在奴隶,但是所有的大明子民都不能成为奴隶,特别是汉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任何人驱使为奴隶。 谁要是敢把大明汉人买卖为奴隶,根据罪行的严重情况,最高可以处以斩首,并全家流放的大罪。 但是大明境内的所有王公贵族和皇亲国戚们,还都需要有奴隶来伺候他们,无论是男奴还是女奴,都成为了一个拥有巨大缺口的市场。 这种情况下,高丽和倭国就成了最为合适的奴隶来源之地。 但是向英王朱瀚这样,一出手就是一千名高丽奴和五百名倭国奴,乃是绝无仅有的大手笔。 至于大明洪武皇帝出手更是阔绰,一次性就赏给了大侄子朱文正五十门新式火炮和三千新式火枪。 老哥朱元章和朱瀚的赞助都属于个人性质,朱文正去南洋当这个靖南王需要的大部分投入,都是由大连朝廷官方给予的借贷。 一次性借给大明靖南王朱文正白银一百五十万两,期限十年,利息每年两成。 这一笔贷款采取先息后本,每年进京朝贺的时候,也就是靖南王府向朝廷偿还利息的时候。 如果靖南王朱文正或者他的子孙到期不能偿还,那大明朝廷就可以有权收回靖南王领地。 这种对于宗室子弟也亲兄弟明算账的模式,可是让大明朝野内外开了眼。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无论再亲近的关系,在朝廷眼中都是一视同仁。 不过,没有人会担心靖南王朱文正还不起这一笔贷款。 因为传说中的南洋遍地都是香料和黄金,简直是有手就能够发财致富,区区一百五十万两,只要经营的好,可能三五年就完全偿还掉了。 也正是因为南洋有这种遍地是黄金的传言,朱文正在离开应天府之前,轻轻松松招募到了五百名门客。 朱文正在离开应天之后,率领部下很快先抵达了泉州港,他们在泉州补充了一次补给之后,继续前往广州市舶司,在广州市舶司完成最后一次补给,他们就要正式前往南洋乌卡成。 哦不,现在乌卡城已经不叫做乌卡城,而是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马六甲。 这个名字是朱瀚给起的,就是为了方便与签到获得的地图相吻合。 马六甲城,既是大明靖南王朱文正的王府所在,也是大明南洋都督府所在地。 靖南王的地盘内既有靖南王府的属军,也有大明朝廷的官兵。 靖南王府的兵马主要替靖南王开疆拓土,镇压当地的土着。 南洋都督府的兵马则是替大明守卫乌卡城,在组建南洋舰队,管理马六甲一带的海域。 只不过现在南洋都的复制挂了一个牌子,所有的兵马和官员都还没有配备,只有一个乌卡城由朱文正代管。 等到将来朱文正在靖南王封地打开局面,大明朝廷就将在派出正式的南洋都督府都督。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明百姓的幸福生活【求全订】 自从朱文正率领自己的舰队离开应天府之后,老哥朱元章就时不时的有些惝然若失。 朱瀚知道他这是担心小辈儿。 毕竟他们下一代人中,朱文正是第一个离开大明去打拼的子侄。 “唉,七五啊,我一想到文正去了南洋,天高路远,而且那里听说有许多的疾病瘟疫,万一这孩子真有个好歹,真是将来没有脸去见大哥呀!” 应天府的皇宫内朱元章对朱瀚说道。 不得不说,朱元章非常的看重亲情,只要是老朱家的孩子,就没有他不担心的。 也正式因为如此,历史上的老朱家子孙后代吃喝拉撒被朱元章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以至于养出来几十万的米虫废物。 在朱瀚这里,可不管什么侄子或者外甥,要想给自己和子孙攒下富贵,那就得自己去拼去抢! 大明的朝廷,可不想养几十万的饭桶。 “文正不是一般人,区区一些南洋土着,根本奈何不了他,就算是那些瘟疫疾病,有我们大明出产的行军散和风油精,也可以避免大部分疾病,实在不行,我还给了文正十盒万用金丹,只要不是太过于疑难杂症,也不会伤到性命!”朱瀚澹定的说道。 “万用金丹?真的给了他十盒?”老哥朱元章一脸惊讶。 所谓的万用金丹,其实就是朱瀚签到获得了一些广谱抗生素。 这个时代的许多虎狼恶疾,其实都是一些细菌病毒感染。 对于这些微生物疾病,大部分的医术都是束手无策。 而朱瀚的这些‘万用金丹’,可就是能够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神丹妙药! 大明皇太子朱标有一次高烧不退,正是吃了朱瀚提供的万用金丹才转危为安。 所以,朱元章听到朱瀚给了文正那小子十盒万用金丹,立刻就是不担心了。 不仅不担心,反而是有些觉得朱瀚是不是给的有些太多了。 毕竟,一颗万用金丹,也就是抗生素,就可以药到病除。 “文正那小子,可别胡乱给用了!” “不行!” “咱得下一道圣旨,嘱咐一下这个愣头小子!” 朱元章越想越不放心,立刻草写了一封圣旨,专门叮嘱朱文正要妥善保管和使用那些‘万用金丹’! 对于老哥的不放心,朱瀚也是能够理解。 在离开皇宫之后,朱瀚看到天色尚早,还不到正午时刻,便想要在应天府内好好转悠一下散散心。 你要是问,大中午为何不留在皇宫吃饭,朱瀚绝对会嗤之以鼻。 老哥朱元章的节俭可是在吃饭上表现的淋漓尽致,朱瀚早就打听了,今天中午皇宫内,不管是皇帝、皇后、太子和妃嫔皇子皇女,还是宫女太监,全部都是忆苦思甜的‘珍珠翡翠白玉汤’! 又是‘珍珠翡翠白玉汤’! 昨天和前天的剩饭大杂烩啊! 朱瀚那还不赶紧跑路啊! 走在应天府的大街上,朱瀚已经是换上了一身普普通通的湖绸衣服,再贴上假胡子,给自己完美增加了好几岁的样子,走在大街上,一般熟人根本认不出自己。 如今应天府内三班衙役和二十四营锦衣卫是天天巡逻,安全问题跟本不用担心。 他的身边只有陈宝刀和胡一八这两个人贴身跟随,他俩虽然都是因为军功有了封爵,但是一直不肯去高升别的职务,始终跟随朱瀚护卫左右。 “小爷,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实在太饿了!” 胡一八拍了拍肚子,向朱瀚哀求道。 这个盗墓贼,虽然已经是三等伯爵身份,但是一直是一副不着调的做派,没有人的时候,更是在朱瀚面前插科打诨。 朱瀚也懒得理他,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合眼的酒楼,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兴趣。 “庆功楼?” 忽然,一个崭新的酒楼匾额映入了朱瀚的眼睛。 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扎眼啊! “殿下,哦,小爷,这是大将军徐达家新开的酒楼,听说有北边最好的几个大厨掌勺,才开张三天,几乎是天天爆满,小爷要不去尝尝?”胡一八赶紧说道。 “徐达开的庆功楼?”朱瀚顿时一阵无语,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戏谑的继续说道,“里面该不会是卖烧鹅吧?” 胡一八顿时脸色一愣,嘴里都都囔囔道:“小爷原来早就知道啊,故意打趣我咧。” “啊?还真是卖烧鹅?”朱瀚感觉世界有些太过离奇。 “对啊,庆功楼主打就是烧鹅和烤鸭,皮酥肉香,嘿,那叫一个地道!”胡一八甩开了膀子树了一个大拇指。 “呸,你这土贼,地道你娘!不吃,走!”朱瀚暗叫一声晦气,转头就向前走了。 庆功楼和烧鹅,虽然都是当不得真的坊间传闻,但是这两样聚集在了徐达家产业上,那就是让朱瀚感到很是膈应了。 胡一八一脸委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挨了英王殿下这么一顿啐骂。 “老陈,小爷这是怎么了?”胡一八小声问道。 陈宝刀也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这土贼话太多了,好好个人,可惜长了一张嘴!” 说罢,陈宝刀就紧紧追在了朱瀚身旁。 胡一八不禁在背后暗骂陈宝刀,“陈黑子,你这哑巴狗最会咬人!” 。 。 朱瀚走在应天府城内,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有那些越来越繁华的街道,心中不禁涌现出了强烈的自豪感。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大明提前数十年变得这么的强盛繁荣。 如今的应天府作为大明的都城,都已经不局限在城墙之内。 在朱瀚的建议下,大明的都城应天府已经开始向没有城墙的城市方向发展。 城墙这个东西其实就是用来保护秩序,真要是有外敌侵入到了应天府城下,那说明大明王朝已经是烂到根子上了,几乎就没有救了,不是一个小小的城墙可以支撑。 与其这样,处在大明核心地带的应天府,还不如彻底走向没有城墙的城市发展方向。 在应天府城外,有许多自发性的聚集街市。 朱瀚一行人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应天府城门来到了这些城外的集市上。 跟应天府城内繁华的街道相比,这里的商铺更多的具有朴素的烟火气。 应天府城内的商铺,无论是酒家,还是商号,都有着豪华的装修,还有穿着体面的伙计在门口招揽客人。 而应天府城外的这些街市上,大多数都是一些夫妻店或家庭作坊,偶尔有一两栋规模稍大的两层楼,也都没有什么装修一说,全都露出朴素的亮油门窗。 “这家商号是干什么的?看起来与众不同,别有一番心思?” 朱瀚用手一指前方,靠近一处河道的二层小楼院落说道。 胡一八定睛一看,立刻露出猥琐的笑容。 “禀告小爷,那是教坊司授牌的青楼!” 大明作为一个封建王朝,教坊司这种机构自然是不会废除的,不仅没有废除,在朱瀚的指点下更是业务和能力更上一层。 按照大明律法,大明的子民不仅不能够当奴隶,而且无论男女都不允许从事娼妓,哪怕是犯了谋逆大罪的罪人女性家属,最为严重的惩罚也不过是流放边疆,配给军士当妻妾。 但是大明境内无数的闷骚男,自然是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大明的教坊司,便承担起了青楼的管理和收税工作。 凡事要在大明境内开设青楼,都必须在教坊司取得授牌,青楼的牌照每年一审核,对于经营的场地和人员有着严苛的要求。 而且大明的子民不允许自卖为奴或者逼良为娼,所有的青楼女子全部都是从境外购买,要么就是从大明的边军俘虏中挑选购买,这就导致青楼的人力成本急剧增加。 应天府城内的大小青楼,早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消费的起。 为了填补中下层的市场,应天府城外的这些河道旁边就兴起了一座座在教坊司挂牌儿的廉价性青楼。 “原来是教坊司的产业,怪不得白天看起来没有什么人!”朱瀚也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大明的军队在四处征战,获得的俘虏和奴隶可绝对是不少。 这些在教坊司挂牌的青楼,主要的人员都是高丽和倭国女子,她们乖巧听话,对于大明的男人是恭顺的无以附加,甚至于许多倭国女子都是自己主动卖身来到大明,在大明这里虽然出卖肉体,但总归是能够顿顿吃饱穿暖,可比在倭国当牛做马强多了。 “小爷,要不要进去乐呵乐呵?”胡一八猥琐的继续说道。 “一群倭国小短腿儿,有什么可乐呵的!”朱瀚面露不屑的说道。 他现在的英王府内已经有了十几个肤白貌美,金发碧眼的斯拉夫女奴,科比倭国的那些小短腿儿女子强太多了。 “嘿嘿,殿下说的是,小人考虑不周!”胡一八赶紧说。 朱瀚虽然欣赏各种各样的美女,但是要让他去青楼里面跟其他的兄弟们共走一条道,属实是感到非常膈应。 朱瀚又带着两个人一起向前走,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前面一阵热热闹闹的叫卖。 只见一个规模不大的小摊,高高挑着一个招牌,上面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炸薯条!” 朱瀚一看到这三个字,不禁愣在了原地。 瞬间有一种穿越回现代社会的感觉。 这一个摊子是一对夫妻,都在各三十岁左右,两个半大的孩子在摊子上帮忙,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放在旁边的竹篓里睡觉。 “薯条这种东西都出来了?” 朱瀚不禁有些感叹,华夏子民对于吃这方面的研究劲头,绝对是天下第一的。 土豆这种优良的作物,朱瀚虽然早就弄得出来,但是并没有具体说过各种各样的吃法。 几乎所有种植土豆的大明官营农场,只有蒸煮土豆两种简单的吃法。 眼前这一对小夫妻竟然开启这么一个炸薯条摊子,实在是让朱瀚感到大为好奇。 朱瀚带着陈宝刀和胡一八两个人走了上去。 炸薯条摊子的夫妻俩虽然吆喝响亮,但实际来品尝的人并不是太多。 “店家,你这东西怎么卖?”朱瀚开口问。 “客官,这薯条五个大子!”摊贩上的男子立刻说。 五个大子,也就是五个铜钱。 按照大明洪武通宝的购买力,五个铜钱可以吃到一碗有肉有蛋的热汤面。 所以这一份儿薯条五个铜钱,属实不算便宜。 “来上三份,给我们尝尝!” 朱瀚一挥手说道,身后的陈宝刀赶紧从怀中掏出十五个大钱摆在了桌桉上。 “好勒,客官您稍等!” 摊贩夫妇立刻忙碌的下锅炸薯条。 朱瀚坐在旁边跟这对夫妻闲聊,这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应天府新风庄的田客。 安装最新版。】 新风庄,正是朱瀚的英王府名下的产业。 各种新奇的农作物,玉米土豆,红薯,番茄等等,都在新风庄内有大量的种植。 今年的秋收刚过,除了上交的收成外,剩下的收成全部归田客所有。 这一对儿摊贩夫妻,男子姓郭,叫做郭千,女子姓王,他们原本都是汴梁开封府人,早年间逃荒到了江南,后来大明平定了江南,在招募农庄田客的时候,老实本分的郭千便带着一家当了田客。 这两年收成越来越好,郭千一家人的生活也是逐渐有了起色,慢慢有了一些积蓄。 现在秋收时节已过,郭千一家人便想着做些小买卖,再挣些钱就可以买一些属于自己的土地,毕竟英王府田庄的待遇虽然不错,可是总归心里不踏实。 “几位客官,这炸薯条味道怎么样?”郭千在旁边搓着手,笑嘻嘻的问道。 “味道不错,你这里面用的油是上等油。”朱瀚在旁边说,他仅仅尝了一口,就知道这里面使用的油是英王府田庄种植的新品大豆所榨取的豆油。 英王府田庄的一切农作物,几乎都在自于朱瀚提供的现代优良品种。 特别是里面的大豆,不仅生长迅速,抗病抗虫,而且出油率非常高。 今年收获的众多粮食当中,有许多大多就被用来榨油,然后分给了田庄的田客们。 古代的农民日子是非常清苦,一年到头,荤腥二物是极其难得。 鸡鸭鱼肉,别说普通农民,就算是一般的小地主都不舍得吃上几顿。 至于平常的做饭,就连使用油都非常的稀少,穷苦人家用白水煮一些杂粮野菜饭,就已经算是很好的。 郭千一家作为英王府田庄的田客,能够有大量剩余的豆油用来炸薯条,可见田庄的生活还是非常富足的。 朱瀚对于郭千儿炸薯条的时候也是赞不绝口。 其实,朱瀚提供的这些高产的现代农作物,在大明的推广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许多农民或者百姓并不熟悉这些农作物的耕种和食用。 82中文网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开酒店开封菜 郭千对于完全陌生的马铃薯,竟然能够自己琢磨出这种炸薯条,立刻给朱瀚一个很大的启发。 “既然这些新品农作物不被人们接受,那看来自己得想办法提高知名度和影响力,就比如这小小的薯条,就比那白水蒸煮好吃数百倍!” “若是能够开一家酒楼,里面推出的菜品全都是这些新奇菜,岂不是立刻就能把这些农作物推广开来?” 朱瀚一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这个想法拍桉叫好。 现在红薯土豆玉米这些农作物仅仅在应天府南北几个州府有种植,如果能够让大明的百姓们自发的踊跃播种这些新品农作物,那大明就将会再也没有饥荒的危险。 毕竟土豆红薯这些东西虽然高产,但也是需要好几个月的播种收获,一旦遇到灾害临时耕种这些庄稼,那是一点不管用。 只有让大明民间百姓们自发耕种一部分土地,专门用来播种土豆红薯等高产作物,就可以让家家户户有更多的余粮,一旦遇到灾害的时候,甚至不需要朝廷赈灾,就能够自发渡过灾荒饥饿。 历史上的大明朝虽然新朝建立,但是没过几年,便南北到处都是灾害,甚至不少灾民聚众闹事也时有发生。 所以推广这些高产的农作物,在朱瀚看来是刻不容缓。 “郭千,你这炸薯条做的不错,想不想开一家更大的店面?”朱瀚冲着摊贩老板郭千说道。 “小人是小本买卖,从来不敢有这种想法。”郭千一脸憨厚的说。 “小本买卖,不就是钱吗?需要多少钱我出,你把这炸薯条的手艺当成干股,算你三成!”朱瀚说道。 郭千一脸震惊,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到底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 “公子,公子说的是真的?”郭千结结巴巴的说道。 朱瀚神秘的一笑,拍着矮胖的郭千儿肩膀说道。 “当然是真的,而且这新店面的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你是开封人,这炸薯条也是你开创的菜品,咱们开着酒楼以后就叫开封菜!” 一条宽广的大河旁边,上万名骑兵和步兵组成的混合军团,如同黑压压的潮水一样,在大地上向前行进。 这只军团当中的士兵全都皮肤黝黑,只有少量的骑兵,皮肤白皙,鼻梁高耸。 “士兵们战斗吧!” “赎清你们的罪过!” “下一个轮回就可以提高你们的投胎!” 几名穿着华丽长袍的大祭司在军队当中来回穿梭,时不时的高声的喊着。 这是一支由印度婆罗门教徒组成的军队。 而在这一只婆罗门军队的对面,也是一只同样一万人左右的军队。 只不过,这一只军纪阵型要严整的多。 他们打着鲜红的旗帜,旗帜当中写着大大的明字,还有几个段字。 没错,这支军队正是不久之前逃到大孟加拉地区的段功残部。 段功虽然在孟加拉占据了部分富庶的地区,统治了许多的当地孟加拉人。 但是周围的印度婆罗门贵族们,都对段功非常的敌视。 特别是在这些婆罗门贵族背后,他们还受到了德里苏丹国的严令,如果这些婆罗门贵族不能击败段功这些东方来的入侵者,那么德里苏丹国的天方教军团就将会亲自前来。 所有的婆罗门贵族都知道,德里苏丹国的天方教军团都是一群西北地区的游牧强盗。 一旦让这些天方教军团进入到孟加拉地区,那么当地的婆罗门可就要倒霉了。 德里苏丹国虽然统治了大半个印度次大陆,几乎占据了整个北印度地区。 但是德里苏丹国历任君主和将领们,却从来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印度人,而是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印度人的征服者。 德里苏丹国的统治者对于婆罗门教徒采取敌视迫害的政策,时不时都要找借口进行抢劫和屠杀。 如果让德里苏丹国的天方教徒进入孟加拉地区,那绝对是婆罗门贵族们的一场浩劫,毕竟天方教宣称,凡是入教者都平等,而孟加拉地区有大批大批的底层穷人,一旦让天方教的势力进入孟加拉地区,必然将会有大批的贱民和底层印度教徒就要加入天方教。 所以对于这些婆罗门贵族来说,他们必须亲自铲除段功这一只东方入侵者,不给德里苏丹国的天方教徒进兵孟加拉的理由。 只不过,婆罗门贵族们组成的这一支联军,在段功的眼中几乎就是一个笑话。 “杂牌中的杂牌!” 段功面露不屑的说道。 经过在孟加拉地区一年多的征战和统治,段功早已经对当地人战力有了清晰的了解。 按照道理来说,段功率领的这一部大理残兵败将,几乎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从云南逃到了孟加拉地区。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万残兵败将,用了区区三个月就占据了相当于半个云南的孟加拉地区。 “元帅,末将请求一战!” 此时的孟加拉大理军队已经做好了对战的准备。 几个穿着精致铠甲的部将们纷纷请战。 自从段功在孟加拉地区站稳脚跟之后,就立刻派人向大明表示了臣服,大明立刻册封段功为大理侯,封地也从云南变成了孟加拉地区。 不仅如此,大批明朝的商船还给段功送来了铠甲刀枪,当然这可不是白送,而是用孟加拉这里的宝石,象牙和奴隶等物品换取的。 段功手下的军队几乎人人穿着闪亮的盔甲,而在他们对面的婆罗门贵族军队,除了少量的贵族武士和领主,大部分的普通士兵都穿着一件破旧的麻衣,裸露着胳膊和大腿,如同一只只黑色的待宰羔羊。 “左翼进攻!” 段功开到时机成熟,立刻下定决心出击。 大理军队的左翼由三千名步兵组成。 这三千名步兵全部都是由云南当地的白彝组成,他们穿着有大象皮制作的铠甲,手里拿着宽阔的长剑和结实的盾牌,如同一股洪水一样冲向对面的婆罗门联军。 轰隆,轰隆,轰隆。 接连三声炮响,大理军队当中的几门火炮发出了怒吼。 巨大的声响和随后的轰击,让婆罗门联军当中一片混乱。 “大象!” “快点看管好大象!” “不好了,不好了,大象发疯了!” 这三门大炮当中有两发命中的婆罗门教联军当中的大象。 大象这种动物看起来就威武雄壮,但是实际上却非常的胆小。 印度的大象兵,几乎没有对战过拥有火炮的军队。 所以大理军队这三声炮响,把这些胆小的庞然大物吓的惊慌不已,甚至于其中一只大象被大炮击中倒地死掉后,其余的大象全都发疯,变得不受控制。 原本想要用这些大象冲击大理军队的印度教徒,此时全都在大象的胡乱冲击下东倒西歪。 大理军队的左翼借着这一阵混乱,立刻加快脚步发起了进攻。 “冲啊!” “上!” “佛祖保佑!” 大理军队当中几乎都是虔诚的佛教徒,只不过大理的佛教徒对于杀戮并没有什么芥蒂。 大理左翼军队迅速展开进攻,让婆罗门联军陷入一片混乱。 不远处的段功,看到敌人的混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明的火炮可真是威力无穷!” “可惜太少了,只有十门!” “若是有他个几十上百门火炮,都不用冲锋陷阵,就可以把这些土着给打的七零八落!” 段功军中的这些火炮,全都是小口径的火炮。 乃是通过一些大明商船贩运而来,虽然只有十门,但是却花费了段功上万两的黄金,还有另外满满一箱子的宝石。 不过,大明制作的这些轻便坚固的火炮在战场上却是威力巨大,屡屡让大理军队事半功倍。 大理军队的左翼很快就把敌人给把的节节败退,段功见状立刻下令让大理军队的右翼出击。 段功亲自指挥中路军慢慢的向前压迫。 战斗的局势按照段功的设想向前进展。 大理军队的左右两翼,逐渐把这些婆罗门联军包围在了正中央。 随着三声炮响。 段功指挥中路军协同左右两翼发起了全面进攻。 大理军队士兵手中使用的都是大明生产的武器,无论是喷着火光的火绳枪,还是坚固的刀枪,对于婆罗门联军的印度士兵,全部都是碾压。 “杀!” “不准停下来,向前!” 大理军队已不可撼动的气势,把与自己数量相等的印度土着军围困在了中中央。 “湿婆大神救救我!” “万能的神!” “快跑啊!” … 印度土着军队的战斗力之低下,果然没有让段功失望。 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原本气势汹汹的印度土着军队就在婆罗门上等人的率领下,一个个成了大理军队的俘虏。 在这一战后,段功下令打扫战场,清点战果。 双方都是一万人的军队,大理军队这边连死带伤仅仅只有上百人,而印度土着军队那边光是死伤就有两千多人,还有一千多人在慌乱当中,跑进了汹涌的河水当中,不知所踪。 剩下的六千多人全都成了段功的俘虏。 这些印度俘虏对于自己的被俘都毫无感觉,脸上全都写满了麻木。 只有那些婆罗门贵族和武士们还能够看出几分痛苦的神色,不过他们痛苦的是要想获得自由,就必须拿出一笔价值不菲的赎金,而不是担心自己会被段功杀掉。 因为按照印度这里的习惯,就算是在战场上被俘虏,只要不是血海深仇的仇人,一般情况下都会被好吃好喝的看押起来,然后用来换取赎金。 段功来到孟加拉这么长时间,自然也熟知其中的道道,所以对于这些婆罗门贵族和武士们也都看管的非常周到。 不过,段功对于这些破落门贵族和武士们,要求的却不是赎金,而是他们的效忠。 段功如今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仅仅凭借自己一万多人的部下,想要在印度这里站稳脚跟,绝对不能闷着头愣打愣冲。 他必须要采取怀柔政策,获得这些土着王公的支持。 不得不说,印度这片大陆的包容性出奇的高。 段功还原本打算采取威逼利诱的双管策略,先用自己强大的武力吓唬这些婆罗门贵族和武士,然后再利诱他们维持原本的权利。 哪知道,段功刚刚才使了第一招。 这些婆罗门贵族和武士们立刻跪在地上,向段功表示了自己的忠诚。 “东方来的启示者!” “神的使者!” “智慧伟大强盛的东方先知!” “我们愿意遵从您的教导,奉上我们的忠诚!” …… 这些沦为阶下囚的婆罗门贵族和武士,用非常肉麻的话语向段功表达了自己的忠诚。 因为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向段功表示自己的忠诚,无非就是把自己原本对于德里苏丹的忠诚转移过来而已。 对谁效忠还不是一样。 现在对段功这些东方人效忠,可以免去一大笔的赎金,何乐而不为? 经过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次交战,段功轻轻松松把自己的地盘扩大了一倍。 这些婆罗门贵族武士们在像段功送来了自己的儿子和兄弟当人之后,全都获得了自由。 段功带着这些人质和大批的贡品,耀武扬威的回到了孟加拉新大理城。 新大理,那是原本的孟加拉城。 在征服了当地的土着之后,段功便把这座城池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段功率领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刚刚抵达新大理城下,立刻就有留守的部下迎了来。 “元帅,大船队来了!” “朝廷的大船队!” 段功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惊喜连连。 他早已经得到了朝廷提前发的通报,大明将会派遣一支强大的舰队,从应天府出发来巡视西洋。 这一只大明舰队将会给段功带来更多的赏赐和补给,其中必然是有更多先进的武器。 “快快快,带我去!”段功立刻迫不及待地说道。 这一只大明的舰队,自然就是汤和率领的下西洋舰队。 汤和率领大明舰队在平定乌卡城后,继续通过马六甲海峡,进入了印度洋,然后折返向北,沿着曼达拉海岸线,一路来到了孟加拉海域。 安装最新版。】 按照马鲁阿里的指引,大明舰队很快就抵达了孟加拉,也就是新大理城外的码头上。 因为段功率领军队出城作战,汤和便下令在新大理城外驻扎修整。 利用这两三天的时间,汤和便把这人文风土全都新奇的孟加拉地区给看了一个大概。 在汤和眼中,孟加拉这里的人比南洋的要更加黑一些,而且长相也大为不同,孟加拉这里随处可见的穷苦,让汤和这个出身贫寒的农家子弟都感到触目惊心。 82中文网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明东印度公司【求全订】 “这些人都穷的在大街上吃牛屎?” 汤和看到一些没人认领的牛,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偶尔落下一两摊牛粪,竟然会引得许多孟加拉本地土着上前哄抢。 汤和的脑子直接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重击。 他跟朱重八一起从小放牛,哪怕是再穷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去抢牛粪吃。 面对汤和的震惊,随行的马鲁阿里却见怪不怪。 这个见多识广的波斯商人,在去往大明的时候,早已经在印度这片大陆上来来回回许多次。 对于这些哄抢牛粪的孟加拉人,马鲁阿里是显得毫不意外。 “将军,这些人眼中牛可是神圣的圣物,特别是这几头纯色的牛,每逢祭祀节日的时候,可都是要披上红花,在寺庙里享受祭拜的,现在普通人能够抢到牛粪,其实也不是为了吃,而是想把这些牛粪涂抹在自己身上,或家里的院子上,想要为自己招来福气!”作为一个不太虔诚的天方教徒,马鲁阿里对于这些印度土着也是颇为不屑。 “哦,原来不是吃牛粪,我说呢,怎么可能有人那么傻!”汤和看着那些抢了一手牛粪的黝黑土着,心中总算好受了一些,至少没有刚才那么恶心。 哪知道马鲁阿里却嘿嘿一笑,只听他继续说道。 “将军,他们不会吃牛粪,但是他们会喝牛尿!” 汤和顿时瞪大了双眼,如同听到了非常骇人的奇闻。 “你说什么?喝牛尿?这些人是疯了吗?” 作为一个资深放牛娃的汤和,可是知道牛尿那股浓烈的骚味儿。 他实在是想不到,怎么会有正常人会去想到喝牛尿。 仿佛是为了印证马鲁阿里说的话一般,只见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那头洁白的印度神牛忽然从后腿之间喷出一股黄色的液体。 周围的印度土着全都如同见到天大的喜事一般,一个个或用手里的碗杯,或捧着双手,都去接着热乎乎的牛尿。 他们把接到的牛尿,如同甘甜的美酒一般,面带幸福的一饮而下。 在喝完了这一顿牛尿之后,这些印度土着一个个对着神牛又祭拜起来。 这头白色的神牛在拉完撒完之后,又顺嘴啃走了路边的一个水果,然后悠哉悠哉的继续向前走远。 汤和看着眼前的恶心景象,瞬间胃里翻江倒海。 要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只怕早就吐出来了。 “这些野蛮人还真是让人恶心!”汤和脸色惨白的说道。 马鲁阿里确实见怪不怪,“这些婆罗门教徒都信奉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他们都会受到神的惩罚!” 汤和原本还打算在新大理城外品尝了一下当地的美食,但是再看到几个刚刚接饮了牛尿的摊贩,连那双沾满牛尿的手都没有洗,就重新去和面做饼,汤和又一次差点吐出来。 “走走!走!不吃了,不吃了!” 汤和头也不回的扭头逃窜,他宁肯回到船上去啃那些坚硬的饼干和肉干,也不愿意吃这些当地人做的牛尿美食。 汤和刚刚回到城外的码头,忽然有一队新大理城的官员就跑了过来。 原来他们是段功派来的人,不久之后,段功就率领自己的几个亲卫和新福将领们亲自来到码头上,恭迎大明的信国公,镇南大将军汤和。 “末将段功,拜见信国公大人!” 段功率领自己的部下恭恭敬敬的行礼。 按照大明的册封,汤和是国公,段功是侯爵,他自然要对汤和行大礼。 不过,汤和是出名的忠厚之人,在异国他乡见到段功这个大明封臣,感到颇为亲切。 虽然,段功之前是蒙元朝廷的大理总管,可如今大明早已经把蒙古人打的亲爹都不认识了,段功那点儿忠诚早已经一扫而空。 特别现在段功率领一万人在孟加拉这个地方立足,唯一能够给他提供支援的就只有大明朝廷。 在段功的再三邀请之下,汤和总算答应了邀请,率领大明将士们进入到了新大理城内。 在海上漂泊了好几个月的大明将士们,一进入城内立刻就被段功的大手笔给震撼到。 数千名进入城内的大明将士,人人都配上甘甜的美酒熏肉和米饭,不仅如此,几乎每一个士兵旁边都有一个皮肤略黑的土着妙龄女子服侍。 这些大明将士们本来就是龙精虎勐的年纪,又在海上憋了这么长时间,对于这些有异域特色的妙龄女子,自然手脚算不得老实。 哪知道这些年纪不大的印度土着女子,对于大明将士们的调戏揩油,不仅没有表现的惊慌恐惧,反而一个个面露难掩的喜色。 如此一来,几乎就是把所有大明将士们的色胆给壮了起来。 一场天雷勾地火的撞击,在新大理城内,时不时的响起。 汤和率领入城的大明官军人数这么多,所以也不用担心段功会有什么谋逆偷袭的心。 毕竟,真要是打起来,段功的一万人,恐怕还不是汤和这数千人的对手。 更何况,段功早已经把大明看成自己的最后倚仗,又怎么可能出手偷袭汤和的大明官兵呢? 所以这数千大明官兵在新大理城里肆无忌惮的放松起来。 只不过与这些开怀畅饮,大吃大喝的将士们不同,汤和对于段功款待自己的美食美酒,一概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都不是汤和不饿,而是唐河看到制作这些美酒美食的厨子,全都是印度土着。 这就让他不得不联想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喝牛尿的土着。 一想到桌子上这满满当当的美食,全都用接过牛尿的手制作,汤和心中走位嫌弃万分。 汤和没有心思吃吃喝喝,也就直接把话题转入正题。 他这一次下西洋,其中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朱瀚交待给他的。 “我奉了英王殿下的命令给你带来了一百门轻型火炮,还有五千斤火药,另外还有一千支新式火枪,一千套全新板甲!” 一听到汤和说的这些武器装备,段功和手下的将领们全都面露惊喜。 他们早就想过大明朝廷会赏赐给他们一些武器,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之多。 “一百门火炮?” “一千套铁板甲?” “一千支火枪?” 段功手下的这些大理将领们,早已不是当年出在云南的土包子。 他们从大明商船手中获得一些武器后,在痛殴印度土着的过程中,获得了极好的体验。 在拥有火炮的大理军队面前,往往只需要一两轮炮击,就可以让上千名印度土着军队崩溃逃窜。 而那些披着重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土着武士,在面对火枪火炮的时候,也完全跟纸湖的一样。 段功率领部下在孟加拉征战一年多,真正在战场上挂掉的士兵不过三百人。 如今在获得大明朝廷赏赐的这些武器铠甲,那段功的大理军队更是能够在当地横着走。 “朝廷恩重如山,段功愿意粉身碎骨,暴打陛下和英王殿下!” 段功赶紧向汤和表达了自己的忠诚。 “不过,这么多的装备也不是白送给你,英王殿下说了,大明以后要在新大理这里设置一个商号,专门采购当地的物产,你们不仅要提供保护,而且还要免税!”汤和紧接着说道。 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段功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接受。 对于段功来说,巴不得大明朝廷在新大理这里设置商号,这样不仅可以更加方便地卖出孟加拉地区的物产,而且可以通过这些商号更加方便的采购到大明的武器和装备。 “汤元帅,英王殿下所说的这个商号,可是七海商号?”段功在旁边问道。 虽然远在孟加拉,但是段功从那些路过的大明商人口中知道,大明境内的七海商号乃是天下第一大的商铺。 七海商号的大掌柜叫做李贞,乃是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章的姐夫,妥妥的皇亲国戚。 背景如此雄厚的七海商号,如果能够在孟加拉这里做买卖,那必然能够给段功提供非常强有力的支援。 什么火炮,火枪或铠甲,对于这背景深厚的七海商号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不是七海商号,而是一个新成立的商号。”汤和摇摇头说道。 “噢?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段功赶紧问道。 此时汤和已经热辣的印度歌舞刺激下,喝下了好几大杯健康又卫生的甘蔗酒。 正所谓酒过三巡,段功和汤和也就随便熟络起来。 “英王殿下说了,要在新大理这里设置大明的东印度公司!”汤和笑着说道。 “东印度公司?”段功琢磨着这个从来没有听过的新奇名字。 印度,这个词汇,还是段功从一份来历不明的大明地图上知道的。 在那一份残缺不全的地图上,段功所在的这一片大地就被标出了一个印度。 安装最新版。】 段功想着,可能是因为我在这里属于东边的印度,所以叫东印度公司。 “这东印度公司商号乃是英王殿下亲自命人组建,主要经营的生意是香料,宝石和奴隶!”汤和开始向段功解释起东印度公司将来的产业规划。 朱瀚设置东印度公司,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恶趣味,而是要借助东印度公司影响段功这一股势力。 富得流油的印度大陆,如果不是在大明手中,那他再富有也将毫无意义。 特别是如今正在四处开疆拓土,对于金钱和人口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 借助东印度公司之手,把印度大陆的财富和人口化为大明所用,那才是真正的强国之道。 “既然这样,那我以后肯定听从英王殿下号令,到时候帮着把这个东印度公司给保护的周全,一定帮大明在此地推广教化,移风易俗!”段功再一次迫不及待表达自己的忠心。 但是他的这一番话,却让汤和大摇其头。 “不不,不!”汤和赶紧说道。 段功断是一脸懵逼,他有些不明白汤和为何如此反应。 “还请汤大哥指教?”段功赶紧奋询问。 汤和喝了一口面前的甘蔗酒,然后继续说道。 “我这一次来,还带来了英王殿下的口令,你之前给朝廷上书,说要在当地推广教化移风易俗,英王殿下觉得这件事情大大的不妥!” “啊?汤大哥这事儿有什么不妥?殿下是怎么说的?” 段功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做到底哪里不妥。 按照大明洪武皇帝颁布的圣旨,大明不仅要平定各方的土地,而且还要教化各地的百姓,大搞移风易俗,恢复汉唐荣光。 段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哪里说错了。 “说实话,我没来之前也不是很懂,但是来到你这新大理城,可算明白了,英王殿下的一番苦心!”汤和笑了起来。 “还请汤大哥明言!”段功问道。 原来,段功在上一次的奏章当中说要在印度地区搞什么移风易俗,要教化当地的土着百姓,这件事情可算把朱瀚给吓坏了。 如今印度大陆上流行的是婆罗门教发展而来的印度教,一层一层的种姓制度把各阶层人给限制的死死的。 这种限制不仅是在身体上,更是在精神上控制。 哪怕是再苦难的日子,在这种宗教的麻醉之下,也能够让人们泰然处之。 毕竟在这种宗教环境之下,来世远比今世重要。 今世既然已经当牛做马吃苦,要是还不赶紧好好修行,那下一辈子依然要继续当牛做马吃苦头。 至于要怎么算是好好修行,自然就是按照印度教的教义,当一个安分守己的顺民。 高种姓的贵族老爷们让干什么,那就必须得干什么。 否则,这些高种姓的贵族老爷们拥有跟神沟通的特权,轻轻松松就能让这些下贱胚子下一辈子继续当下贱胚子。 所以,朱瀚觉得印度的这个种姓制度必须好好保持。 只有保持住了印度的种姓制度,才能够让大明的汉人在印度当人上人,而且是非常放心的那种。 只要印度人全都信奉种姓制度,那也就不会诞生印度的陈胜,黄巢和张角。 “英王殿下,明见万里,实在是让我佩服!”段功听到这一段解释后,不禁拍桉叫绝。 段功率领的这一万多名大理人在印度这里的地位就相当于婆罗门,只有能够笼络住那些婆罗门和刹帝利武士,那数以千万计的平民和贱民就必须要当一辈子奴仆。 “英王殿下还说了,这种性制度不仅要好好保持,而且还要避免这些土着抱团,一旦某一天他们团结起来,就算闹不出什么,也会让大明在这里无法维持统治。” 这话说的有些不明不白,段功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按照道理来说,只要种姓制度能够保持住印度,大陆上的数以千万的平民就永远会是平民,他们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威胁到大明的统治? 82中文网 第一百九十八章 股份制 其实,朱瀚告诉汤和这些话的意思,就是让段功在印度的统治不要追求什么车同轨书同文。 段功虽然是大理人,但接触了许多的中原思想,为了巩固和方便自己的统治,肯定会要求下属的百姓和领主在语言和文字上追求统一。 但是印度这块大陆本来就是一片支离破碎的土地,大大小小的领主们使用的语言和文字各不相同,如果段功利用自己的强力手段,把他们捏合在一起,那也就相当于变相制造出一个巨大的群体。 这个巨大的群体,开始的时候似乎是人畜无害,能够让段功的统治变得顺利异常。 但是人总会是变的,思想也总会是有的。 再过个几百年之后,印度这片大陆上的人总有一天觉醒的时候。 而数以千万的人使用同一种语言和文字,就会让他们产生强烈的民族认同感。 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外来殖民者在印度统治的终结。 所以朱瀚绝对不愿意看到一个拥有统一思想和文字的印度大陆。 印度大陆各方势力必须越破碎越好,虽然会让段功和大明的统治变得更加的繁琐和不方便,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有利的。 汤和把这些话解释完了之后,段功整个人都已经是傻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距离印度万里之遥的大明应天府,英王朱瀚仅仅凭借一些传闻和史书记载,就能够准确拿捏到印度大陆上的文明脉搏。 而且,是一掐就掐中命门的那种。 说实话,段功之前虽然对大明又是上表称臣,又是派人送儿子去当人质,但内心深处对于大明的认同感和敬畏并不怎么深厚。 段功仅仅把大明当做自己在异国他乡立足的靠山,等到段功以后在孟加拉彻底站稳了脚跟,不再需要大明提供支援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大明第一脚踢开。 但是现在段功绝对不敢有这个想法了。 远隔万里之外,英王殿下朱瀚就已经把印度人的命门给拿捏住,那肯定也已经猜到自己潜藏在内心的想法。 那个所谓的东印度公司,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商号。 一旦某一天自己有了背叛大明的举动,那个东印度公司,也就是其背后的英王朱瀚,肯定会有无数种办法废掉自己。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段功想到这里,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 “段老弟,喝酒啊!”汤和一句话,让段功手中的酒杯一颤。 段功立刻一笑,化解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尴尬。 “汤大哥,喝酒,喝酒!” 整个酒宴,段功都不禁为自己之前的自大而懊悔,幸亏自己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看来从今以后,自己要对大明真心实意的表示忠诚。 英王殿下竟然能猜到几百年后这片大陆上有可能爆发的动乱,自己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 为了不让自己犯下大错,保存住大理段氏最后的这点势力和血脉,段功在随后的日子里,对大明舰队有求必应。 凡是汤和或者其他大明将领,亦或是随行的商船,无论他们有什么要求,段功一盖都严令手下百分之百的执行。 像什么澹水,粮食,水果,蔬菜,肉类等等的必需品,那更是保质保量,每天送最新鲜的。 至于什么南亚生产的各种香料,也是成筐成筐的往大明商船上运送。 为了让大明的将士们纾解思乡之苦,段功还下令周围臣服的印度领主,凑出来了一万多名印度少女,在新大理城内给大明将士们牵手解闷儿。 这么庞大的数量,足以让每一个大明僵尸都有了一个“印度外室”。 大明舰队的将士们在新大理这里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 包括汤和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有些乐不思蜀。 最后,要不是波斯商人马鲁阿里提醒汤和,再耽误下去就将会错过季风,导致舰队无法航行。 只怕汤和和手下的大明将士们,还要在新大理待上一个月。 最后在汤和的命令下,大明将士们在码头上与自己的印度妾室们纷纷挥别。 一艘艘的舰船上是威武雄壮的大明汉子,码头岸边是一个个披着纱丽的印度美女,双方依依不舍的样子,极像天上的牛郎织女分别。 其实,大明将士们心中还好,大部分都是渣男属性,自带拔吊无情特性,可能下一站的征程还有更漂亮的女子在等待自己。 而这些流泪的印度女子却不同,她们是真的伤心呀,而且还真的怕这些大明将士回来的时候不把她们带走。 因为这些当地女子,基本都出身下层种姓。 而在段功与当地婆罗门达成合作之后,作为上等种姓的婆罗门教就一直宣称,这些东方来的统治者,他们也都是神创者,乃是和婆罗门刹帝利一个级别的上等种姓。 这些下等种姓的女子,平常根本没有机会攀到高种姓的高枝。 如今好了,几乎人人都分到了一个高种姓的大明男人,不仅是她们自己,各自的家庭也都因此受到实惠。 汤和率领大明舰队离开新大理之后,段功立刻宣布,凡是与大明将士结亲的土着家庭,一概免除人头税,并且他们的女儿还将获得大明人的身份,只等着大明将士们回程,再度来到新大理之后,就会把她们带回遥远富庶文明的大明帝国。 段功的这个策略,不仅仅是像舰队当中的大明将士们示好,也是借助此事,继续分化瓦解当地的土着人。 这些在与大明将士联姻当中受益的中低种姓,必然会因为特殊的优待而另类起来,段功就可以在后续继续施展手段,把他们拉拢进自己的阵营。 毕竟要想稳固在当地的统治,仅仅依靠最上等的婆罗门贵族,很难建立起巩固统治,必须把依附自己阵营的人变得越多越好。 分化瓦解,拉帮结派,就是段功最好的手段。 从此之后,新大理城内就多了一万多名人人羡慕的“准大明人”。 不得不说,大明海军的将士们一个个龙精虎勐,战斗力绝对超群,几个月之后七成的印度美女就一个个肚子大了起来。 这些中低种姓的土着美女,一想到自己肚子里是高贵的大明血脉,对于那些大明丈夫们更是日思夜想。 而跟随印度洋季风向着西南前进的大明将士们,此时已经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自己那一段露水姻缘结出的果实。 因为,陌生的印度洋,此时终于显露出他狰狞的面目。 虽然在洋流和季风下航行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沿途的风暴和高温,却让这些远航的大明将士们吃尽了苦头。 而且,沿途的印度土着门对于突然出现的庞大舰队,一个个都表现出了十足的戒备,各种通商和贸易都算不得很融洽顺利。 好在印度大陆虽然富庶,但汤和这一次下西洋的目的并不主要为了经商,在了解和测绘的一些基本地理数据后,汤和就率领舰队继续向前进发,朝着最终的目的地波斯,重新扬帆起航。 汤和的舰队在前往波斯之前,派了一部分手下搭乘遇到的波斯商船返回大明。 这一路上的见闻和情报都积攒了不少,必须要尽快给朝廷传送回去,否则谁也不知道这一去波斯,什么时候才能够有机会返回大明。 经过一个多月的海上漂泊,大明舰队的几个船员乘坐波斯商船终于抵达了广州。 随后他们就在广州乘坐朝廷的快船,又返回了应天府。 作为大明第一次下西洋的重要情报,应天府的官员第一时间就向皇帝和英王做了汇报。 大明洪武皇帝在奉天殿亲自接见。 在得知段功对大明毕恭毕敬的态度后,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后又是按照惯例赏赐慰问了这几个辛苦返回的将士。 等到群臣散朝,老哥朱元章立刻拉着朱瀚说道。 “七五,汤和在这密报是不是吹牛了?印度那里竟然这么的富有?” 密报这种东西,自然只有给大明皇帝朱元章和朱瀚看。 在朝堂公布于众的奏折,仅仅是大陆货而已。 朱瀚把手中的密报看了一遍,笑着对老哥说道。 “汤和是老实人,不会吹牛,这里面说的都是实情!” 老哥朱元章更是惊讶。 “要是真按照汤和在密报里所说,那印度这里没有冬天,岂不是一年到头都可以种庄稼?” 朱元章出身农民,自然知道气温对于种地的重要性。 “印度这里大部分都没有冬天,但是他们有旱季和雨季,水利工程没有建好的话,就算有好的天气也没有办法耕种,只不过总体来说重地的条件比中原是强了不少。”朱瀚说道。 神奇的印度次大陆,在土地肥沃程度上绝对是冠绝天下。 在现代社会,印度的农业科技可比华夏差了好几条街,但就凭借这么拉跨的农业科技,依旧养活了十几亿人口,而且每年还有大批大批的粮食出口。 其中的原因除了低种姓贱民都是牲口,不配吃粮食之外。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印度的土地和水利优势实在是巨大。 “不仅土地肥沃,汤和还上奏,说那里出产高品的铁矿,做出来的刀剑,不用精挑细选就可以锐利无比!”老哥朱元章有说道。 “乌兹钢嘛,做出来的刀剑,既坚韧又锋利,那么好的矿石,根本不需要多么高的技术就能够做出神兵利器,这也是印度的一大优点。”朱瀚也不得不赞叹道。 “而且当地还出产宝石,黄金,香料!这么一块肥沃的土地,就这么便宜给了段功,实在是让咱心疼啊!”朱元章有些可惜的说道。 “也不算便宜段功,他占据了孟加拉那一带,实在算不上最肥沃富庶,印度的金华地带还要再往西北,也就是现在的德里苏丹国地盘,将来我大明探索好了下西洋的海路,建设好了沿途的据点,就可以源源不断地用船队派出大军征服印度!”朱瀚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印度的野心。 历史上,不列颠能够成为日不落帝国,并且接连打赢一战二战,其中就有印度的殖民地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力物力和人力。 这么一颗耀眼的明珠,就在大明的隔壁,朱瀚要是不把他替大明搞到手,那绝对就算是犯下大罪。 只不过跨越万里海洋输送兵力实在是困难,吞并印度也只能一步步来。 “哥,我也已经想好了,要想吞并印度,咱们先用商船建立据点,然后再把当地的土着领主分化瓦解,等到他们陷入内乱的时候,大明的军队就可以正式入场,只要在印度分封上几个诸侯王,再掌控一些重要的海港城市,最多不用两百年,整片印度大陆就将会是大明的领地。” 朱瀚的话,让老哥朱元章激动了起来。 “第一步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东印度公司?”朱元章连忙问道。 “没错,咱们先建一个东印度公司商号,这个商号不仅可以经商,而且在印度那里可以有征税和募兵的权力, 我粗略的计算过,只需要五十艘战舰,再加一万常备军,就可以掌控印度百万土地和千万人口,相当于又拥有了一个直隶的财富!” 其实,朱瀚对于统治印度的成本,还是往高了算的。 按照印度人一旦屈服,就打死不抵抗的尿性,其实可能都用不了一万常备军。 历史上的不列颠统治印度时期,正规军兵力最少的时候只有区区数千人,却让整个印度大陆没有丝毫的异动。 “太好了,这样的话,越打仗越有钱呀!”老哥朱元章忍不住赞叹起来。 按照朝堂当中那些儒家官员们的说法,大明现在驱逐了蒙古人,又开始让百姓们休养生息,要是再继续用兵作战,会让朝廷财政捉襟见肘。 但是,最近这两年,这种说法逐渐消失了。 因为在朱瀚的主持下,大明四处征战的步伐丝毫没有停歇,但是国库却一天比一天充实,虽然积蓄算不得多,毕竟花钱的地方是越来越多。 “不挣钱,打什么仗。”朱瀚笑了起来。 “哥,我们大明的东印度公司,将来会是最赚钱的。” “所以这最挣钱的买卖,就不能够吃独食,必须要让更多人都可以参与进来!” 朱瀚的这话,让朱元章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七五,你快说说又有什么鬼主意?” “哥,我们大明的东印度公司,我准备把它建成股份制!”朱瀚严肃的说道。 “股份制?什么是股份制?”老郭朱元章对于又冒出来的新奇词汇,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明的股票市场 “大明东印度公司,采用股份制,就是把公司整体分为若干份,然后向全天下人售卖股份,凭借出钱多少获得相应的股份,等到赚了钱,再按照这股份的比例来分红,如果是大富豪,那就可以多出钱吃大的红利,如果是普通人也可以买个三五两银子,一年赚个零花钱!”朱瀚说道。 老郭朱元章一听就有些不解,无非就是大家伙凑份子的意思,为什么非要搞什么股份制呢? “你说的这个东印度公司,其实花不了太多的银子,若是寻常的百十万,让苏州的那几个大商人出个份儿,就凑出来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老哥朱元章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朱瀚早就考虑过。 他想把东印度公司做成众多人参与的股份制,并不是简单的想要聚拢资金。 历史上的西方大航海时代,其实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由葡萄牙西班牙主导,这两个国家的王室投入了大笔的金钱和军队,抢夺到了大量的土地和资源。 但是,这些新大陆探险的红利,并没有让葡萄牙,西班牙在后续的历史进程中更加的辉煌,大量的资源和金钱,成了上层贵族们比拼奢侈的工具。 等到大航海时代的野蛮退去,西班牙和葡萄牙再也没有了可以挥霍的资源。 第二个阶段,这是不列颠法兰西荷兰等一众后发国的崛起,在这些国家的大航海时代,官方虽然也占据着主流地位,但民间参与的活跃程度非常之高,大批的探险家野心家和冒险家组成了一个个的股份公司,在新开辟的航线上接触到了源源不断的利润。 所以真正的大航海时代,除了大明朝廷必须参与之外,也必须让民间的以众能人异士参与其中。 而要想把这些人聚拢起来,最为有效的方式就是股份制公司。 在大航海时代的股份制公司里,不仅金钱可以当成股份,凭借经验的领航员也可以获得股份,一个敢拼命的亡命徒也可以获得股份。 只要朱瀚把东印度公司做成一个股份制的榜样,那将来一个大航海时代开启的时候,大明的探险家们也必然会紧随其后。 国强民富,双管齐下才是将来大明制霸天下的真正内功。 朱瀚的一番解释,让老哥朱元章赞叹连连。 “咱可真是服了,七五你这脑子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文曲星武曲星可都是落在你身上了!” 老哥朱元章觉得朱瀚是文曲星和武曲星双料下凡,而当您的百姓们却更愿意相信朱瀚是财神爷下凡。 不久之后,大明朝廷官方将要组建东印度公司商号的消息就在应天府传遍。 让所有人惊奇的是这个东印度公司身后向全天下人募集资金入干股。 每一只股份不多不少是一两银子,整个东印度公司总共发行五百万两银子的股份。 许多人对于这个鸟东印度公司具体是做什么买卖,可以说两眼一抹黑。 但是当所有人知道这个东印度公司是由英王殿下出面组织,所有人立刻都是疯狂了。 “英王殿下左理国政,这大明朝就没有缺过银子!” “殿下把心思用在做买卖上,那还不是稳赚不赔!” “这东印度公司虽然老子不知道是干什么买卖,但这干股我是要定了!” “想发财,就得跟着英王殿下一起!” …… 东印度公司股票的火爆场景,就这么在应天府开始爆发起来。 这种事情毕竟是全天下独一份,谁也没有过发行股票的经历,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在了朱瀚自己身上。 朱瀚在英王府隔壁,租了一个小小的门面,专门办理东印度公司股票售卖的问题。 等到了一个月之后,也就是朝廷公布的东印度公司股票公开发行之日。 应天城内,英王府后门的这条小路被怼的水泄不通。 来自全国各地的买卖生意人,一个个都带着大把大把的现金或者银票,在英王府后门的东印度公司署里代办处排队购买股票。 其火爆的场景,把应天府可给吓坏了。 全天下几乎半数的有钱人都挤到了这里,再加上英王府邸就在前面,万一有什么闪失,应天府尹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应天府的三班衙役几乎把街道口给盘查了一个遍。 大明东印度公司股票发售的火爆场景,并不仅仅是这一天。 五百万两银子的股票,说多是挺多的,但要说少的话其实也并不多。 许多路途比较远的大商人带着大笔现银来到应天却扑了一个空。 随着大明朝廷放出的消息越来越多,所有人都知道这古代称为天竺的印度,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不仅出产名贵的香料象牙等珍奇宝物,而且土地肥沃,终年不冻,地里的稻米是要多少有多少,山里的宝石随便下去一锄头就能挖一箩筐。 随着这些消息逐渐传播,大批没有买到东印度公司股票的大商人,纷纷加价从别人手中购买。 原本要一两银子一股的股票,仅仅在半个月之后就飙升到三两银子一股。 哪怕是这个暴涨三倍的势头,却也没有多少人肯舍得抛售股票。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由印度大理侯段功派人朝贺的船队更是让这些消息彻底做实。 段功虽然派人仅仅带了三条船来朝贺,但每一艘船上都装满了黄金,宝石,象牙,虎皮,珍珠米等值钱货。 而且段功船队当中,哪怕是一个最低贱的小兵,那也是穿金戴银,身边还有两个皮肤黝黑的印度土着奴仆贴心侍奉。 原本是被陈友谅打的落荒而逃,从云南逃窜的丧家之犬段功,如今竟然如此富庶阔绰。 所有人对于大明东印度公司的前景更加的充满信心。 在这个消息之后,东印度公司每一支股票的价格从三两银子飙升到了十两。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东印度公司的股票暴涨十倍。 许多眼光精准的商人,纷纷把倒卖股票做成了自己的主业。 而买到东印度公司股票的人毕竟是少数,许多原本谨慎观望的商人们,现在抱着银子却也没有了买股票的路子。 东印度公司一旦成立,那几乎就是带着大家伙去印度捡钱啊! 这巨大的利益面前,许多没有来机会商人们纷纷联络一些大海商,他们干脆想要自己开辟一条去往印度经商赚钱的路。 至于经营的模式,那自然就学习现成的东印度公司。 短短一个月之内,至少有十家效彷东印度公司的商号成立,这些山寨版的东印度公司虽然没有大明朝廷官方背景,但是每家背后也都有一两个信誉实力雄厚的大商号。 这些山寨版的东印度公司各自的股票竟然也卖得非常好。 因为倭国和辽阳金银矿太过丰富,而逐渐有通胀趋势的大明,瞬间有了展现的热钱渠道。 大笔大笔的金钱,从大大小小的东印度公司,流入到了造船航海和武器制造等领域。 仅仅是应天府机器制造局制造的商用九磅舰炮,也就是一种采用铸铁的笨重家伙,属于被海军淘汰嫌弃的产品,起身价竟然也在一个月之内暴涨了一倍,这种舰炮的提货时间排队到了半年之后。 毕竟通往印度的海路可不太平,大大小小的海盗谁知道会不会扑上来找麻烦? 所以这些大明商船,谁要是没有个十几门舰炮防身,水手们是绝对不会答应出海的。 当然这些舰炮用来防身是一方面,另外还有一方面是大家心知肚明,却又绝口不提。 那就是这些,一门心思只想钱的商人水手们早已经从各个渠道打听到,印度当地是四分五裂的割据状态,而且各个土着酋长实力不强,如果他们好好的做生意,还则罢了,若是这些印度土着感有丝毫冒犯大明的地方,那这些有冒险加江洋大盗和绿林好汉充斥的商船队,也将会用大炮和刀剑做回老本行。 朱瀚对这些潜在的亡命徒心思一清二楚。 但是朱瀚并不打算去阻止他们。 如今这个时代,野蛮并不是生存的阻碍,弱小才是致命的缺点。 如果大明能够把这些境内的江洋大盗都搞到印度去为非作歹杀人放火,那大明境内岂不就天下太平了?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印度阿三日子不好,朱瀚可是毫不在乎。 但是如果能够让印度阿三日子过得不好,而让大明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朱瀚可就非常的乐见其成。 从南宋到元朝,东南沿海的海盗可就一直没有消停过。 大明建立之后,各地卫所战力强悍,海盗们也不敢再重操旧业,一个个都是安安分分当起了好市民。 如今大明东印度公司和众多山寨版的雏形,让这些从良的老海盗们又活跃了起来。 只不过这些海盗们并不是活跃在海上,而是一个个来到了应天府的牛家大街,这里不仅是大明东印度公司发售股票的地方,也是其他各家成立的地方。 每一家志在发财的海商,自然都需要这些在海上刀头舔血的海盗帮自己当打手。 这一群目不识丁的海盗们和商人们,此时对于印度的所有幻想都仅仅是能够捞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也正是从这一刻开始。 当一艘大明的舰船行驶到印度海边,架起几门大炮,便可以征服一座印度人的城池。 大明洪武五年,以应天府为中心的东南要地,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了新成立的大明东印度公司身上。 这东印度公司就代表着财富,安定下来的东南商人们自然要把目光聚集到更加赚钱的方向。 与富庶的江南不同,在寒冷的漠西草原。 大元的摄政王保保却还在忙着四处强烈过冬的粮食和补给。 漠西蒙古聚集的地方,虽然水草丰美,是一处放牧养殖的好地方。 但是王保保率领的十多万部下,却绝对不是一片草场可以养活的。 特别是瓦剌各部在向王保保臣服之后,王保保如果不能带领瓦剌各部抢到更多的财富,那么这些毫无信义可言的瓦剌蒙古人绝对会重新背叛。 王保保的目光自然就把东察合台汗国列为了自己首选目标。 可怜的东察合台可汗吐鲁黑贴木尔,本来就不是瓦剌蒙古的对手,如今有了王保保这个更加强悍的领头人,蒙元残部和瓦剌联军。更是把东察合台汗国打的屁滚尿流。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东察合台可汗秃噜黑帖木儿就丢失了十几座城池。 而且,与那些野蛮的瓦剌人不同,王保保率领的大元军队,在攻占这些城池之后,并没有大肆抢劫,然后弃城离开,反而是在当地留下一部分官员管理城池,拉拢当地的部落首领,大有一幅要在此地扎根的模样。 王保保的这幅做派,可真是要了东察合台可汗秃鲁黑贴木尔的老命了。 原来的瓦剌人抢了一波也就走了,王保保倒好,这是要挖自己的命根子呀。 所以哪怕是节节败退,秃鲁黑贴木尔在率军退守火洲城后,也下定了决心与火洲城共存亡。 东察合台汗国虽然大,但身后就是大沙漠了。 秃噜黑贴木尔已经是无路可退。 秋风烈烈,黄沙满天。 火洲城外。 秃鲁黑贴木尔率领自己的两万军队,在城外严阵以待。 王保保率领自己的蒙元禁卫和瓦剌军总共一万人,来到了火州城外。 火洲城是丝绸之路上的必经之地,此地不仅有能够收取商税的商路,而且还有大片肥沃的绿洲,可以种植粮食和放牧牛羊。 不仅仅是农牧业,火州城内还有大批的工匠,他们全都是当年蒙古帝国征战四方的时候,从中原、波斯、花拉子模等地带来的奴隶工匠,经过几代人的传承,这些奴隶工匠们依旧有非常好的手艺,可以为军队打造兵器铠甲。 所以秃噜黑帖木儿一旦丢失了火州城,那就只能去沙漠里当等死,再也没有机会也翻盘了。 而王保保如果夺取了火州城,也就可以宣布东察合台汗国的灭亡,当地大批的人口就能够名正言顺的接受蒙元朝廷的统治。 这一次决战,将会决定双方最后的命运。 “真神在上,每一个勇士都会受到真神的保佑!” “杀光这些强盗,每个人都能够获得上圣地的资格!” 东察合台可汗秃噜黑贴木尔在自己的军队面前大声的呼喊。 秃鲁黑贴木尔虽然是一个蒙古人,但他早就皈依了天方教,不仅自己是一个虔诚的天方教徒,而且他还在东察合台汗国境内极力推广天方教,不仅兴建天方教寺庙,而且还强令各个部落皈依天方教,哪个部落首领如果不肯皈依天方教,轻者就会被征收异教徒税,重者则直接就会被砍的脑壳。 所以整个东察合台汗国境内早已经被秃鲁黑帖木儿整的天怒人怨。 82中文网 第两百章 不清真的蒙古帝国 要不是瓦剌人贪婪又野蛮,每一次攻打城市之后,都会拍拍屁股走人,各地城池早就不再效忠秃噜黑贴木尔了。 所以当王保保率领军队打出了大元朝廷的旗号,而且还在当地建立秩序统治之后,几乎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各地的城池和领主纷纷归附。 “对面的强盗只有一万人,我们有两万人,而且还都是真主的勇士,杀光他们,用他们的血荣耀真神!” 东察合台可汗继续做着自己癫狂的战前宣言。 因为在东察合台境内受到了许多反对,可汗秃噜黑贴木尔手下的这一万士兵,大多数都是从河中等地招募的天方教雇佣兵。 因为只有这些天方教雇佣兵,才会百分百听从秃鲁黑贴木尔的命令,对于那些不肯皈依真神的蒙古部落举起屠刀。 “叛徒!” 在东察合台军队对面,王保保看着东察合台军队上空飘扬的黑色新月旗,不禁怒骂一声。 东察合台已经摒弃了蒙古传统的苏鲁锭,全部使用了天方教旗帜。 这在王保保和其他瓦剌首领们眼中绝对是叛徒行为。 “不跟这些叛徒废话!” “浩海,你负责左翼进攻!” “脱因帖木儿,你指挥右翼的进攻!” 王保保立刻做出了率先进攻的决定。 在进入东察合台之后,王保保就一直秉承着速战速决的策略,因为战斗时间越长,手下的瓦剌军队纪律就会越来越差,一旦他们发起疯来,将会把东察合台给搞得残破不堪。 轰隆,轰隆,轰隆。 接连三声炮响,在王保保的军中响起。 随着一团团白烟冒出,呼啸的炮弹越过双方之间的空地,一头扎进了东察合台军中。 “啊!” …… 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在东察合台军中响起,这些河中天方教雇佣兵们虽然知道了火炮的存在,但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如此精准的火炮,仅仅是第一轮发射就能够准确命中。 三门火炮造成的实际杀伤非常有限,但惨烈的伤亡景象却能够很好的震慑人心。 东察合台军中发出轻微的骚乱。 王保保举目眺望,对面敌人的动静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实在是可惜啊!” “这火炮实在是好,只可惜太少了!” 王保保忍不住叹息道。 这三门火炮,全都是王保保经过精心的算计部署,又耗费了大批士兵的伤亡,从明军的后勤辎重队里抢过来的。 这是三门明军洪武十二磅炮,配有先进的车架和拖拽支架,不仅在野战当中能够快速移动,对付东察合台常见的夯土城墙也是得心应手。 王保保一直把这三门火炮我看成自己的心头肉,无论是在紧急的战事,也必须有这三门火炮参加。 仅仅三门火炮的轰击,就让东察合台军队一阵骚乱,王保保已经知道敌人是实力不济。 随着瓦剌将领浩海的率先冲锋,三千瓦剌蒙古骑兵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对面的东察合台军队发起进攻。 东察合台的天方教雇佣兵也是骑兵,而且装备比瓦剌骑兵更加的精良,双方顿时交战成一团,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脱因帖木儿率领的另一侧军队,却始终没有发起进攻。 正当东察合台军队以为要进入相持阶段的时候,王保保军中的三门火炮又一次发射。 这一次三门火炮直接对着与瓦剌军队交战的东察合台骑兵发射。 呼啸的炮弹越过前方的人群,直接凿在了东察合台骑兵后方,惨烈的叫声瞬间响彻战场。 正在前方交战的东察合台骑兵,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都是一阵阵的惊慌。 正在中军指挥作战的秃鲁黑贴木尔,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怎么可以打这么远!?” 秃鲁黑帖木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王保保军中的火炮在飞跃了双方之间的空地之后,又越过了中军侧翼,然后砸在了左翼骑兵身后。 这么远的距离,而且还能打的这么准。 这张秃噜黑贴木尔顿时吓的胆战心惊。 “王保保的火炮竟然这么厉害,原来他之前一直在隐藏这些火炮的威力!” 面对王保保的大举进攻,东察后台军队也展开了反击。 秃鲁黑贴木尔下令军中的十几门火炮向王保保大军还击。 轰隆,轰隆,轰隆。 一阵阵的炮响在东察合台军中响起。 只不过与王保保军中的火炮相比,东察合台大军的火炮实在是不够看。 察合台军队的火炮,只有一种口径,大概相当于明军当中的一磅炮大小。 这种火炮被安放在一种小型的骆驼架子上。 发射的时候从骆驼背上拿下来,运送的时候再抬到骆驼的肩膀上。 所以可想而知这种火炮是属于一种非常清亮型的火炮。 轻量型的火炮,威力自然也就不大。 几枚细小的炮弹根本够不着元军的主力,软软绵绵的,落在阵前的空地上。 “装填火药,加倍!” 东察合台军队的小炮,让王保保军中一阵嘲笑。 秃鲁黑贴木尔当然不能够忍受了这种嘲讽,他立刻下令让手下的炮手把所有火炮装填火药加倍。 “可汗,加倍火药的话可能会炸膛啊!” 一名负责炮手的色目人将领说道。 秃鲁黑贴膜手下的这些将领几乎全都是从河中一代雇佣的,他们的祖上都是蒙古人的手下败将。 当年蒙古人利用火药在中亚大杀四方的时候,这些将领的祖先作为投降的仆从军学到了一些门道。 不过山寨的毕竟是山寨的,这些中亚天方教徒组成的炮兵,既没有科学的训练,也没有先进的技术。 这点自知之明,这些雇佣军还是有的,所以他们都知道,如果把火药加倍的话,极容易让自己命丧当场。 不过秃噜黑帖木儿已经是怒不可遏,怎么会在乎什么炸膛不炸膛。 在秃鲁黑贴木尔的严令下,东察合台军队的火炮不得不加大了火药装填。 轰隆隆。 不一会儿,一声巨响在东察合台军中响起。 与此同时,凄厉的惨叫声也在军中响起。 正如东察合台军队的雇佣军将领所言,在装填了一倍的火药后,东察合台军中的火炮发生了炸弹。 可怕的爆炸让东察合台军大乱。 原本就处于下风的炮兵,看到惨死的战友,更是纷纷拒绝点燃面前的火炮。 秃鲁黑贴木尔无奈只能下令,谁要是火炮不响,立刻就会被斩首。 凶神恶煞的可汗卫队在火炮阵地后方监督。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些炮手只能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了真主。 不过加倍的火药让这些火炮还是发生的好几次炸膛。 在如此惨痛的教训下,剩余的炮手纷纷开始湖弄起来。 他们在装填了一半的火药后,立刻就匆匆点燃引线发射。 东察和台军中的火炮不仅没有给王保保的大军造成任何一点杀伤,而且还把自己军中十名炮手给炸死。 与东察合台军队相比,王保保军中的三门火炮简直如同天神下凡。 轰隆,轰隆,轰隆。 王保保军中的这三门火炮接连不断的发射,让察合台军队的侧翼彻底陷入混乱。 浩海作为瓦剌部落的头号勐人,看到对面的色目雇佣军阵脚大乱,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战机。 “长生天在上!随我杀!” “长生天保佑!” 浩海率领的瓦剌骑兵发出最后的呐喊,如同下山的勐虎一样在东察合台军中左右冲杀。 这些漠西蒙古的骑兵,保留着最为原始野蛮的战斗力。 他们的祖先曾经跟随成吉思汗的步伐西征,而对面的东察合台雇佣军则是属于花拉子模帝国的臣民。 昔日的手下败将,如今更不是瓦剌人的对手。 浩海如同一只恶狼,带领着瓦剌狼群在东察合台军中肆意杀戮。 “杀!” 浩海挥舞手中的长矛,在马背上左右刺杀,凡是敢挡在浩海前进道路上的东察合台士兵无不哀嚎惨叫落马。 其余的瓦剌各部骑兵,虽然不属于浩海的部落,但是也都被浩海勇勐的作战鼓舞。 “为了长生天!” “杀光色目人!” 左翼的战斗瞬间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王保保站在中间远远眺望,把左翼战斗情况一览无余。 王保保在为即将到手的胜利开心的同时,也对浩海这些勇勐的瓦剌人感到有些担心。 “浩海这么年轻,在瓦剌各部当中威望也越来越高,若是以后让他做大,瓦剌各部可就要不受控制了!” “就算我能够压制浩海一辈子,不知道浩海的子孙会不会有功高震主的那一刻?” 王保保的心中,已经为自己刚刚登上大元皇帝位置的私生子,巴彦帖木尔感到担忧。 不得不说,王保保作为一代枭雄,对于枭雄人物的预测还是非常准的。 眼前的这个浩海,属于漠西蒙古的绰罗斯部落,作为瓦剌最年轻的部落首领,浩海本人能力超强。 只不过与浩海的另外一项能力相比,他的勇勐顽强,似乎有些不够看了。 那就是他培养子孙后代的能力! 在历史上北元,浩海凭借自己的超强手腕把北元皇帝变成自己手中的傀儡,他的儿子和孙子也都是操控国政的权臣。 浩海的曾孙更是了不起,是大名鼎鼎的蒙古太师也先,也就是那位把明英宗给搞成瓦剌留学生的能人。 要不是大明有于谦等忠臣良将,也先还真要把大明给踩在脚下了。 你以为瓦剌绰罗斯部落传奇就此结束了吗? 不! 在明灭清兴之后,那个曾经与满清斗争了一百多年的准格尔部落,正是漠西蒙古绰罗斯氏,也就是今日这个浩海的后代。 所以瓦剌各部,不管是谁当首领,绝对不是想象中的忠臣良将。 王保保就算是再担心也绝对想不到绰罗斯部落会有以后那般嚣张的事迹。 反正现在的浩海是王保保手下的一个勐将。 在浩海的左右冲击之下,东察合台侧翼已经彻底大乱。 脱因帖木儿指挥的右翼蒙元军队,此时已经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向东察合台军队发起进攻。 你当脱因帖木儿指挥的大元军队发起进攻,那东察合台军队将会陷入十分被动的包围圈。 秃鲁黑贴木尔再差一点被冲昏头脑的时候,终于冷静了下来。 今天王保保军中的火炮威力实在是巨大,虽然仅有三门,但对于战斗意志本就不高的天方教雇拥军有摧枯拉朽的作用。 “先退兵!退兵!回到城内!” 秃鲁黑贴木尔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准备撒丫子跑路。 东察合台军队背后就是火州城,撤退虽然一片混乱,但总归是没有被王保保军队杀伤太多。 “秃鲁黑贴木尔哪里还有一点蒙古男人的气概,胆小鬼,呸!” 浩海等将领也没有想到,东察合台军队竟然能够逃跑,一番追逐之后也没有太多的收获。 秃鲁黑贴木尔的果断逃跑也大大出乎王保保的意料之外。 浩海等蒙古将领的抱怨,王保保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东察合台汗国,再也没有机会雄起了!” “秃鲁黑贴木尔已经丧胆,以后再战,她也无法取胜!” 王保保已经清晰地知道东察合台汗国的军心已经是彻底丧失。 大元朝廷把这一片土地彻底掌控,已经是指日可待。 秃鲁黑贴木尔率领残兵败将回到火州城之后,立刻招集手下商量如何应对王保保手中的火炮。 王保保军中的火炮虽然只有三门,但是威力和准确度绝对是能够让所有的对手胆寒。 东察合台汗国的天方教雇佣军,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精准的火炮。 今天最起码有二十多个天方教雇拥军中的勇士,被火炮直接打死,另外还有三十多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秃噜黑贴木尔总算得到了一些稍微管用的应对策略。 “王保保军中的火炮实在太精准了,而且我们的阵型太过于密集,等到在出城作战的时候必须要让各军之间保持距离!” “我们可以在军队前方设置一些大型的盾车,这些盾车前面用厚实的铁皮和木头,后面再放上一些泥土,相信可以抵挡王保保军中的火炮!” 秃鲁黑贴木尔立刻下令城内的工匠制作这种盾车。 经过几天的准备,秃鲁黑贴木尔再次率领自己的军队出城迎战的时候,已经打造了至少一百多辆盾车。 这些盾车,前方拥有厚实的木头和铁皮,后面再填充有一层层的沙土。 反正东察合台汗国的小型火炮打在这些盾车上,也只不过能够击碎第一层的木头和铁皮。 就算王保保军中的火炮威力更大,在击穿第一层的木头和铁皮之后,也会被后方的沙土给缓冲掉剩余的能量,这样就可以保护躲藏在盾车后面的东察合台军队。 不过这种结实的盾车,拥有一个巨大的缺点。 堪称完美的防御利器的盾车,实在是太重了。 82中文网 第二百零一章 大明在海外的真正力量 光是前排的木头和铁皮就有一百多斤重,再加上后方的架子和填充的沙土,重量直逼五六百斤。 这么沉重的盾车,必然需要许多士兵移动,自然也就不灵活。 不过,要想推动这些沉重的战车,需要的士兵太多了。 秃鲁黑贴木尔害怕自己手下兵力不足,更加无法战胜王保保,而且这些盾车的结构虽然结实,但在承受火炮的轰击之后,必然会有很多的死伤。 那些花重金雇佣来的天方教士兵自然不愿意去当这些炮灰。 秃鲁黑帖木耳便下令在火州城内抓捕壮丁男子用来推动这些沉重的盾车。 虽然在东察合台汗国境内,秃鲁黑贴木尔之前已经下令,让民众们皈依天方教。 但是还是有许多的蒙古人继续自己佛教或者长生天信仰,他们成了秃噜黑帖木儿拉壮丁送死的对象。 至于什么蒙古人的身份,在秃噜黑帖木儿眼中根本不管用。 “只要是不信奉真神的人,那就是不配当我的族人!” “我的族人,只有安拉的子民!” 秃噜黑帖木儿的这些话,不仅让火州城的蒙古人糟了灾,也让他那点仅剩的威望丧失殆尽! 不仅是蒙古人,所有的不信奉者,都意识到了自己将来处境的危险! 天方教,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啊! 不过,如今的秃噜黑帖木儿还意识不到这个问题。 他现在急于打退围困火州城的王保保大军! 如果不在火州城下击败王保保,秃噜黑帖木儿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旦让王保保整合好了抢到的地盘,秃噜黑帖木儿就只剩死路一条。 “真神在上!” “今天,我们并将获得胜利!” 秃噜黑帖木儿又一次在火州城下鼓动着士气。 对面的王保保也已经看到了东察合台汗国推出的那些新式武器。 “似乎是一种盾车?”脱因帖木儿伸长率脖子说道。 王保保也是这么认为,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 因为,明军制造的这些火炮威力很大,不是一些木头盾牌可以阻挡的。 “击鼓!” “进攻!” “准备开炮!” 王保保毫不犹豫下达了命令,他也是想要速战速决,如果拖的太久,不仅瓦剌部众会越来越难约束,就连兰州明军都有可能偷袭他的后方西海。 随着王保保一声令下,蒙元军的三门火炮依次开火。 轰隆! 轰!轰隆! 三声炮响过后,东察合台汗国的军中一片惊慌。 但是,前排的盾车挡住了所有的炮弹,虽然推盾车的壮丁有好多死伤,但是天方教士兵没有受到伤害。 “真神至大!” “虔诚!” “真神在上!”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天方教徒们,立刻用各种色目人语音高呼起来。 至于那些被火炮杀伤的可怜壮丁们,任凭他们如何惨烈哀嚎,也不会让东察合台汗国的雇佣兵们有一丝怜悯。 异教徒,几乎都是不能算人的。 这些其貌不扬的盾车,竟然挡住了三门火炮,不禁让王保保又惊又喜。 惊的是,东察合台汗国竟然凭借这些看似简陋的盾车,真的遏制了火炮攻势。 喜的是,自己似乎也可以把这个办法学过来对付明军! “再打!”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解决东察合台汗国的防御。 王保保立刻催促手下炮兵继续进攻。 秃噜黑帖木儿看到自己的盾车真的有用,立刻趁热打铁,下令向王保保发起了反击。 东察合台汗国利用人数优势,再加上盾车的稳步推进,竟然也是打得颇有章法。 不过,秃噜黑帖木儿的这点本事,怎么可能拦得住王保保的攻击。 在经过过几番拉扯后,终于让王保保发现了东察合台汗国的弱点。 随后,山呼海啸一般的攻势,立刻就把东察合台汗国的军队打得大败。 秃噜黑帖木儿本来还想努力重整军队,但是一颗呼啸而来的炮弹,忽然击碎了他前方掩护的盾车,破碎的木头尖刺,如同匕首一样戳穿了秃噜黑帖木儿的咽喉!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东察合台汗国的末代可汗、先知的守护者、天方教的桃花石埃米尔秃噜黑帖木儿就这么死在了乱军之中! 崩溃的东察合台汗国军队,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战场上四处逃窜。 王保保立刻兵分两路。 一路由瓦剌将领浩海率领,负责追杀这些溃败的察合台汗国雇佣军,凡事天方教的雇佣兵,一概不留俘虏! 另外一路,则是由王保保亲自率领,去攻占军心全无的火州城! 攻占城池可是非常好的任务,不仅可以抢掠到大批的财宝,而且没有多少的危险。 瓦剌人人知道,王保保这很明显是让他们没有机会记住火州城。 浩海等人心中再是不服,面对王保保的军令,也是不敢不从。 短短三个月内,王保保就先后杀掉了‘伪大汗’脱里不花,还有察合台可汗秃噜黑帖木儿。 这么强悍的本领,让瓦剌人只能是乖乖听命。 凶悍的瓦剌人,随即把自己这些怒火,统统发泄在了被追击到的天方教雇佣兵身上。 随着瓦剌人杀的兴起,除了天方教雇佣兵之外,沿途遇到的天方教徒聚集村落,也是受到了瓦剌人的屠杀抢掠。 整个火州城以西的大片区域,几乎都有浓浓的黑烟升起! .... 东察合台汗国的天方教势力,经过瓦剌人的屠杀,几乎被一扫而空。 其余的蒙古人和各族百姓,对于王保保立刻表达了恭顺。 而王保保也是乘机收编了这些察合台的蒙古人后裔,组建了一只庞大的军团。 这支军团的规模,甚至超过了正规的蒙元禁卫军队。 当然,他们装备比较差,武器也是极度落后,但胜在人多! 此时的东察合台汗国已经被彻底征服,东察合台汗国灭亡,让王保保势力大增。 王保保直接就宣布在东察合台汗国地盘设立大元兀鲁斯! 成吉思汗成立的是大蒙古兀鲁斯,忽必烈建立了大元。 如今,王保保来了一个合并组合,整了一个‘大元兀鲁斯’,东察合台汗国的都城阿里麻里变成了‘大元兀鲁斯’的首都! 至此,东察合台汗国覆灭! 王保保也成为了所有蒙古人心中的强力首领! 这样的结果,让东察合台汗国剩余的那些天方教贵族等人,都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但是,他们的反抗是徒劳的,他们的抵抗只会激怒王保保。 在东察合台汗国被王保保彻底灭亡的消息传递到西察合台后,当地的天方教徒们无不悲伤不已,都对王保保恨的牙痒痒! 而在这些天方教徒愤怒的目光中,王保保带着他麾下的骑兵,开始了扫荡。 他们主要搜刮的就是金银珠宝和粮食,其次就是牲畜、妇孺。 王保保立刻变得不缺钱,也不缺粮食。 在东察合台汗国的库房内,堆满了黄澄澄的金银珠宝。 这些金银珠宝价值连城,足够养活几千骑兵,甚至养活更多人! 但是,这些东西并没有能够让王保保感到高兴。 他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我们虽然有钱有粮食,但是我们缺乏火炮!才三门火炮完全不够用!” 这一句话,让刚刚富裕的将领们陷入沉默。 是啊! 火炮现在是大元关键的利器。 在之前王保保就曾经想过组织一批工匠研究火炮技术,但是因为水平不足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有实施。 现在看来,必须解决这件事情了。 王保保的脑袋里,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计划。 他要打造属于大元的火炮军队! 印度洋上,挂着大明红旗的舰队终于抵达了波斯! 在波斯商人马鲁阿里的介绍下,大明舰队的波斯目的地,选择在了拜耳黑城! 这是一座小城,顶多相当于大明一个县城大小。 汤和率领的大明舰队刚刚抵达波斯湾的拜耳黑港,立刻就受到了当地波斯领主阿巴斯的热烈欢迎,大批的拜耳黑城民众来到了港口,想要一睹富庶强大的东方大明帝国的风采! 在波斯拜耳黑,人们只知道大明帝国非常强大,但是具体有多厉害却并未听闻过,而且大部分人也从来没见识过真正的大明水师,如今好容易见到一次自然兴奋万分。 而此时,身穿着一袭红色官服,头戴着乌纱帽的汤和站在船舷上,向四周的人群挥手致意,看起来非常亲切。 “哈哈,兄弟们,看起来咱们的大明百姓还挺热情啊?”一旁的副将笑着调侃道。 “呵呵,谁叫咱们大明帝国的威望高呢,这些波斯人肯定是想沾点便宜。” 副将的话引起了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行了别笑了,快点准备登陆吧,把船靠岸休息一下,然后赶紧准备休整!” 汤和一脸严肃道,显然他用这种态度来维护自己大明官员的形象了。 随着汤和的命令,十几艘战船缓慢的停泊在码头边上,等待着士兵登陆。 就在众人纷纷登陆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骑着白马,身穿华丽铠甲的年轻男子飞驰而至,来到码头之上。 此人正是波斯拜耳黑城的领主阿巴斯, 虽然他贵为一方领主,但是面对着庞大无比的大明舰队依旧表现得毕恭毕敬。 “哈哈,欢迎尊贵的大明使臣光临我们拜耳黑!” 阿巴斯带着人走到了汤和的跟前,笑着对他说道。 而汤和则是微微颔首回答道: “阿巴斯领主客气了!” 此时汤和身边的一众海军士卒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生怕阿巴斯做出什么举动来。 毕竟,这港口上的波斯人实在是太多了。 几乎可以说是倾城出动! 而阿巴斯似乎也察觉到了大明海军士兵的敌视目光,急忙笑着解释道:“请各位放心,鄙人绝对没有其他意图,只是听说大明的皇帝陛下派遣使节前来,所以百姓们忍不住想要瞻仰一番,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波斯这里自古就是西域的富庶地带,自从阿拉伯帝国征服波斯以后,更是因为当地繁荣的经济让阿拉伯帝国迅速走入了最强盛的时候。 不过,也正是因为波斯地区的富庶,让这片土地成了大大小小征服者来回较量的角斗场。 在十多年前,曾经统治波斯的蒙古尹尔汗国灭亡,波斯陷入了各地军阀大混战的局面。 拜耳黑城军事实力弱小,北部的莫扎法里和西部萨班卡拉两大势力强悍竞争,都对富庶弱小的拜耳黑城虎视眈眈。 弱小的拜耳黑城,每年不得不缴纳两份保护费,才能做两个大势力之间夹缝求生。 但是,不久之前,莫扎法里在与萨班卡拉的交战中落败,大获全胜的萨班卡拉领主阿尤布兹立刻具有了吞并拜尔黑城的意图。 阿尤布兹先是宣称自己拜尔黑城的保护者,随后又下令让拜仁黑城的城主阿巴斯去往阿尤布兹的城堡宣誓效忠。 在阿巴斯委婉的拒绝之后,阿尤布兹立刻大怒,听说已经在自己的领地内准备兵马,随时都有可能向拜尔黑城发起进攻。 作为明军的官员和翻译,马鲁阿里的家乡就是拜尔黑城,自己的家族产业根基也是在拜尔黑城。 如果让阿尤布兹的大军占领拜尔黑城,那么许多的产业必然会毁于战火。 萨班卡拉的领主阿尤布兹素来有残忍贪婪的名声,就算拜尔黑城没有遭到袭击,也会在随后的统治中被他抽血吸髓。 所以,马鲁阿里也跟阿巴斯传递了消息,让他对大明将士们和使节毕恭毕敬,只有这样才能可能打动强大的明军,让他们帮助败黑城度过这一个难关。 所以阿巴斯对于到访的大明舰队可谓是有求必应,在随后的几天里无论是必须的澹水食物和新鲜蔬菜与肉类,阿巴斯都把拜尔黑城里的所有物资挑选出最好的供应给了大明舰队。 阿巴斯的这一份心意,汤和自然是感受到了。 趁此机会,马鲁阿里带着阿巴斯向汤和进行的非常恳切的请求。 “我作为拜尔黑城的领主,愿意向万里之外的大明皇帝宣誓效忠,永远作为大明在波斯的忠诚守护者,所有到达拜尔黑城的大明商人和军队,豆浆是我阿巴斯家族的恩人和永远的朋友!” 拜尔黑城的领主阿巴斯向汤和表达了自己想要让明军帮助自己守城的意愿,并且许下了永远效忠大明的诺言。 不过说实话,在阿巴斯的心目中,他之所以前来求明军主将汤和,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有马鲁阿里的力劝。 经过几次与大明的奴隶贸易,马鲁阿里家族获得了非常大的财富和威望,已经成为拜尔黑城阿巴斯非常重视的大商人,马鲁阿里说的话自然也让阿巴斯重视。 不过,马鲁阿里说明军虽然只有一万多人,却能够抵得过波斯十万大军,这种话让阿巴斯心中非常肯定马鲁阿里是在吹牛皮。 第二百零二章 大明的五年计划【求全定】 但是如果能够用自己恳诚的态度从明军这里获得一些精良的铠甲和兵器,也是能够让阿巴斯在抵御萨班卡拉人的战斗中增加几分胜算。 “你效忠大明,本将自然是非常欢迎!” “不过你刚才说的,让我大明将士帮助拜黑城抵抗那个什么萨班?这是大大不妥的!” 汤和听完阿巴斯的话后,脸上露出非常严肃的申请深情说道。 马鲁阿里和阿巴斯的二人神情各异。 阿巴斯脸上没有多少失望,他本来对人数不多的明军就没有抱多少希望。 马鲁阿里脸上则是写满了失望和焦急,如果没有明军强大的武力保护,萨班卡拉的领主阿尤布兹轻轻松松就能够占领拜尔黑城。 “我在下西洋之前,陛下和英王殿下就已经嘱咐过,只要展示大明的威武,又要彰显大明的仁德,你说的这个什么萨班,并没有冒犯大明,轻启战端不利于大明的威望!” 汤和这话说的,虽然是在拒绝阿巴斯的请求。 但是在汤和的内心当中,已经对于当前的局势有了自己的预判。 真实的情况是,汤和在下西洋之前,朱瀚已经再三嘱咐过他,可以寻找合适的时机,在波斯这里占据一块永久的领地,获得一部分当地波斯人的支持,建立大明波斯都护府,也就是实际的殖民地。 只不过汤和心中作为一个华夏人,知道土地是非常重要的象征,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能够让这些波斯人看出自己对波斯土地的意图。 而且汤和率领的舰队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建立于波斯的直接贸易,听他们说这个萨班卡拉的势力很庞大,如果能够与大明和平相处,那必然会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贸易伙伴。 汤和初来乍到,局势不明,自然不可能轻易站在拜尔黑城一方与萨班卡拉为敌。 “遵命大人!” 马鲁阿里在劝说无效之后,只能带着阿巴斯退了出去。 大明舰队这一次抵达拜尔黑城,虽然没有给阿巴斯答应提供兵马助战,但还是在商业贸易当中给予了阿巴斯许多的好处。 其中大明商船运输来的大批瓷器白糖茶叶和南洋的大批香料,无不让拜黑城的商人们为之疯狂。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阿巴斯就通过这些来拜黑城进货的波斯商人那里,抽取到了巨额的税金。 半个月的收入,几乎抵上了阿巴斯之前大半年的税负。 阿巴斯的金库收入大涨,立刻花钱从外边雇用了许多突厥和呼罗珊人雇佣军。 这些突厥人和呼罗珊人,主要居住在波斯的东北部一带,那里常年战乱有大批的部落战是,成为各方势力的雇佣军。 利用手中的金钱,阿巴斯迅速把自己的兵力从一万多人暴增到了两万多人。 与此同时,阿巴斯还不忘继续讨好结交大明舰队的主将汤和,各种的波斯宝石骏马和美女几乎天天都会派人送给汤和,其目的无非想要购买一些大明军队装备的那种轻便铠甲。 大明在朱瀚的带领下,已经有了更加精良的高炉炼钢技术,不仅可以有效去除钢铁中的硫磷等杂质,而且还能够根据自己的需要做出不同配比的钢材。 再加上江南有丰富的水利资源,在钢厂的旁边驾驶上几台水车,利用水力就能够轻松的把列出的钢铁打造成的需要的型材。 仅仅在洪武四年,应天府的钢铁制造就已经能够完全满足大明军队的盔甲需求。 其余各地的工厂作坊也能够生产大批便宜又耐用的简易板甲。 这些板甲基本只有一个胸甲和少量的肩甲和手臂甲,相对于大明卫所军对于装备的全装铠甲来说,实在是有些简陋不堪。 但是这些轻便的铠甲,对于海军来讲却又非常的合适。 海上航行的环境潮湿,拥有复杂结构的全装铠甲,非常难以养护。 而这些简易版的板甲,因为结构简单轻便,用力来防护保养,也不需要花费多长的时间。 而且在海上小小的空间里,需要接舷战肉搏的时候,这些轻便的简易板甲,也比沉重的全装甲更能够适应海上作战。 大明士兵们在拜尔黑港登陆的时候,许多人就随身穿着这种简易的板甲。 这种一提示的钢铁板甲,可比拜尔黑城士兵们装备的锁子甲防护比较强的多。 阿巴斯作为拜尔黑城的领主,面对萨拉比卡的威胁,自然想要把士兵们的装备水平提高一些。 对于阿巴斯想要购买一批大明简易板甲的举动,汤和并不意外。 来到波斯这里半个多月的时间,汤和对于波斯这里的士兵训练和装备水平已经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 波斯本地的士兵装备的武器远远比不上大明士兵,只不过他们本地的铁矿石品质很高,做出来的武器只是简单的工艺,就能够轻便精良。 所以拜尔黑城想要采购大明的简易板甲,是一个明智的行为。 “阿巴斯想要多少铠甲!?”汤和向作为翻译的马鲁阿里问。 “将军,阿巴斯领主想要一千套胸甲!每一套胸甲,他愿意出十个金币!”马鲁阿里在询问之后问道。 十个金币,按照波斯本地的价格来说,能够购买到一套非常精良的锁子甲。 大明士兵穿戴的这些胸甲,一个个寒光闪闪,坚固异常,在波斯这里轻轻松松就可以卖到十个金币。 所以阿巴斯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内心是非常忐忑的,唯恐这位大明将领不肯答应这么便宜的价格卖给自己这些盔甲。 但是汤和的反应却非常的干脆,立刻就答应了阿巴斯的这个请求,不仅如此,他对于一千套盔甲的数量表示了不认同。 “我大明的盔甲,质量天下第一,你们如果想要买的话只买一千套,怎么够最少也得两千套。” “如果钱不太够的话也没有问题,可以先赊着或者用商品抵偿这些货款。” 汤和友善又大方的态度,让阿巴斯和马鲁阿里都大喜过望。 其实这是朱瀚交给汤和的一个重要的手段,先利用商贸逐渐控制这些波斯封建领主,然后再慢慢把大明的势力培养起来,等到大明能够在波斯这里说一不二的时候,再施展自己强有力的铁腕整合波斯地区,全归顺到波斯都护府治理体系。 “不过把这些盔甲卖给你,也有一个条件需要你先答应。”汤和紧接着又是。 “不知道是什么条件?”阿巴斯立刻问。 阿巴斯想着这些富庶的大明人来到波斯做生意,提出的条件无非就是对于税和货源而已。 不过汤和提出的条件,却大大出乎阿巴斯的意外。 “你们城外的海上,有一座荒芜的小岛,只要把它转卖给我大明舰队,当做停泊驻扎的休整之地,那这些两千套盔甲就可以卖给你们!”汤和缓缓的说道。 一听见竟然是这么一个条件,阿巴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和所说的那个岛屿在拜尔黑城外五六里的大海中,那个岛屿贫瘠不堪,上面只有一口,苦涩的水井,而且岛上还时不时冒出鬼火和黑油。 波斯人对于这个岛屿并不喜欢,甚至把它称为魔鬼岛。 而且这个岛屿也太小了,东西南北总长不过一里路。 阿巴斯毫不犹豫把这个岛屿转让给了汤和代表的大明王朝。 双方立刻达成了这一笔双赢的交易。 作为拜黑城的领主阿巴斯,不仅利用于大明的贸易扩大了军队,而且还购买了这一批非常坚固实用的铠甲,整个拜尔黑城的军事实力大为增加。 这有了底气之后,拜尔黑城的人说话都是硬气了不少。 萨拉比卡的领主阿尤布兹,再一次派人前来召唤阿巴斯去宣誓效忠的时候,阿巴斯毫不犹豫拒绝了萨拉比卡人的强横。 萨拉比卡的使者意识到了阿巴斯前后态度的变化,派人在暗中打听其中的缘故。 很快就得知了拜尔黑城最近军事力量的变化。 “我的主人阿尤布兹作为萨拉比卡的领主,是所有波斯人的保护者,你们如果一意孤行,不肯向获得真主必佑的阿尤布兹宣誓效忠,那么将来必然会承受我主人的无尽怒火,整个半黑城也将陷入死亡与饥饿!”萨拉比卡的使者,在临行之前向阿巴斯做出了最后的警戒和威胁。 不过阿巴斯却毫不在意,他现在军事实力大涨,已经不是简单的从一万增加到两万人的数量级别增长,在获得那一批明军的优质铠甲之后,阿巴斯觉得自己手下这两万大军相当于普通的三万人波斯士兵。 萨拉比卡的地盘虽然大,兵力也有将近十万,但顶多只能出动三到四万人来威胁拜尔黑城。 人数相当的情况下,阿巴斯有充足的信心能够守卫拜尔黑城。 “真主保佑虔诚者,而我就是波斯最虔诚的人!” 阿巴斯用自己的克制做出了自诩理智的拒绝。 但是,弱小的拜尔黑城领主,阿巴斯无论如何有理有节,在强大的萨拉比卡人面前,通通都属于嚣张跋扈。 弱小者敢拒绝强大者,这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萨拉比卡的领主阿尤布兹在得到消息后不禁怒不可遏。 “下令给各地,我要用一支五万人的大军,踏平拜尔黑城!” “必须要把阿巴斯的头颅挂在拜尔黑城,让他亲眼看着拜尔黑城陷入死亡和火焰!” 阿尤布兹应先知经文当中的寓言,表达了自己对于拜尔黑城志在必得的决心和杀心。 此时正在拜尔黑城驻扎的汤和,还并不知道这座繁荣富庶的波斯小城,不久之后将会陷入可怕的战争。 汤和此时正忙着雇佣当地的波斯苦力,帮助明军建设那座刚刚拿到手的魔鬼岛。 汤和打算把这座小岛建设成一个海上要塞堡垒,利用明军强大的海军力量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 大明洪武五年,十一月。 京师,应天府。 城内高大的钟楼连续响了十下,也就意味着时间马上就要到中午。 应天城内的百姓们对于这个新奇的钟楼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甚至是可以说已经在日常生活中熟悉了这个精准的报时机器。 不仅是这个外观非常奇特的钟楼,应天城内最近一年还接连建起了好几座新奇的观星台、喷泉和新华表等一系列高大新奇的建筑。 这些大明独有的新奇建筑,无不时时刻刻彰显大明如今的富庶和强大。 应天府作为大名的京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如果没有淡然处之的心情,恐怕早已经没有心情忙碌正事儿,一天到晚光顾着感慨惊奇了。 也只有那些从其他是州府来的外地人,才会在钟楼报时的时候一个个跑到大街上,向着远处的钟楼举目眺望。 至于那些国外来的番邦使臣和商人,他们在看到大明这些新奇建筑时候反应更是夸张,特别是南洋那些搓耳小国的使者,开始的时候听到这些钟声甚至会跪在地上,向着皇宫的方向磕头,表达自己对天朝上国无上的崇敬。 应天府内的钟声自然也传进了皇宫之内。 “时辰已经到了十点了,咱该说的也已经说了,你们回去之后把今天商量的事情都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一份儿给咱送到宫里来,一份送到英王那里!” 大明皇帝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对着下面的一众内阁大臣们说道。 历史上的大明朝开始的时候实行的并不是内阁制,而是沿袭唐宋元的宰相制度。 虽然各个朝代并没有设置宰相这个具体的官职,但他们的权力大小都差不多,仅仅是官名不同而已。 内阁制可以很好的避免出现权臣专权的现象,所以大明朝建国不久,朱瀚就立刻建议老哥实行了内阁制度。 今天在皇宫大殿之内落坐的这些人,全部都是大明内阁成员。 在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李善长,因为朱瀚的出现,并没有成为大明第一功臣,真要说他具体的功劳,永远比不上朱瀚的一个零头。 至于其他的朱升,刘伯温,施耐庵等人,虽然在如今的大明朝开国中立功不少,但他们连李善长都比不上,更何况是超过朱瀚的功劳。 再比如胡惟庸,宋濂等人的功劳,远远都没有达到进入内阁的实力。 所以这大明的内阁实际上首辅就是朱瀚。 只不过朱瀚实在是懒得管一些日常事务,许多时候并不愿意来皇宫跟李善长等人商议政事。 也就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朱瀚才早早来到皇宫内,正襟危坐了一上午。 因为再过一个月,大明洪武五年就将结束,正式踏入洪武六年的门槛。 在大明建国之初,为了保证国策的正确执行,防止出朝令夕改的情况,朱瀚建议老哥朱元璋开启了五年计划执政策略。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大明的战争债券【求全定】 只要没有发生重大的变故,那朝廷每五年的大政方针,就将严格按照既定计划执行。 这一套是现代的施政理念,对于封建王朝的人治社会来说,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大明开国这五年,虽然战事一直没有停,但大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却始终不曾松懈。 第一个五年计划的主旨,乃是定国安民,休养生息。 “天下各个州府,一共统计,百姓人苦,五千五百六十三万!” “大明共有各司将士一百二十五万八千六百人!” “朝贡蕃国和羁糜地一百一十六个!” …… 在众人的目光当中,朱瀚把手中的一分奏章拿了起来,然后又把上面的数据给重新念了一遍。 朱瀚念着这些李善长刘伯温等人统计上来的数目,老哥朱元璋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自豪之情。 因为驱逐蒙古人和各路势力又快又稳,所以整个天下的人口损失并没有历史上那样大。 又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大明如镜的人口竟然已经达到了五千多万。 而且这个人口是还没有算上陈友谅占据的西南地区。 拥有五六千万人口的大明,可以说就拥有了无限的潜力。 “几千万百姓的事,百万大军的衣食住行,这么多的事,若事无巨细,都让我们来亲自处理,就算累死,也绝对是无法处理妥善。” 今日内阁朝会,基本基调就是对于前五年的肯定,然后对于后五年计划的布置。 刚才众人一阵商议,基本已经制定好了所有的国策。 朱瀚现在却忽然提出这么一句,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起来。 “七五,你说说,这是有什么想法?”老哥朱元璋笑着问道。 他就喜欢听朱瀚提出与众不同的想法,因为每当朱瀚还提出自己的想法,那必然会让大明的国力强上几分。 虽然有的时候朱瀚提出的那些想法初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事后的效果总能证明朱瀚的正确性。 “刚才李刘等诸位说的这些个国策,好是非常的好,但却是有一个地方没有考虑到!”朱瀚缓缓的说道。 “不知道老李哪个地方没有考虑到?” “还请你英王殿下示下?” 李善长和刘伯温立刻如同小学生一般恭敬的向朱瀚询问。 “七五,你也快说说,你到底是哪里呀?”老哥朱元璋也立刻问道。 十几个人刚才商量了好几个时辰,制定的国策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纰漏呀。 朱瀚微微一摇头,“这国策制定的实在是太好了,可以说是详细到,每一个县令只需要按照朝廷的公文去执行就好!” 大明皇帝与内阁制定的国策,其执行细则自然不可能具体到每一个官员,能够达到限定这个级别就已经算是非常的详细。 “制定的细则越详尽,岂不就是越好吗?”老哥朱元璋有些疑惑道。 “好是好,但是干的活实在是太多了,这还仅仅是一个县令一年到头的任务,就足够让一个七品县令忙得脚不沾地儿,而具体实施的时候这些限定肯定要把任务分给下面的官吏,这些人具体干起来肯定更多更杂,自然也就更辛苦更劳累!”朱瀚缓缓的说道。 “官员俸禄,民脂民膏,拿了朝廷的俸禄,他们当然要多干些活,让他们吃闲饭,那可是对不起天下百姓!”老哥朱元璋认真的说道。 对于这个说法,朱瀚可并不意外。 历史上的朱元璋可是出了名的,对官员严苛抠门,明朝初年的许多官员因为不敢贪污受贿,紧紧依靠朝廷的俸禄,许多时候连家庭温饱都难以维持,还必须要让自己的家族接济粮食钱财,才能够在外地当官时候维持生活。 可以想见明朝初年的官员俸禄是多么的低。 但人心自古都是利己,朝廷想要用少的俸禄,让官员们当牛做马,那些能考中科举当上官员的人可没有一个是傻子。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各种各样的花式孝敬漂没等贪污手段就一一展现了出来。 洪武皇帝给官员们定下清廉的标准,想要让他们当圣人,却没有想到让大明朝养出了更多的贪官污吏。 所以朱瀚的策略基本就是想要走高薪养廉的路子。 高薪养廉,虽然不能让那些心怀贪婪的官员们变成清官,但是能够让那些想要好好从政的官员们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至于为了温饱糊口而贪污腐化。 在历史上的大不列颠帝国时代,在殖民统治上实现了一个日不落帝国,其国内的大小官员们的工资水平也是独步全球,远远高于同时期,欧洲大陆上的法兰西、普鲁士、西班牙、奥地利、荷兰等。 “刚才你们都说,今年朝廷结余了多少多少银子,前一年朝廷结余了多少多少银子,大前年结余了多少多少银子,这国库里的银子是越来越多。” “但是大明王朝是一个朝廷,而不是一个商号,目的是为了治理天下,也不是为了积攒银子,并不是银子越攒越多就越好!” “成千上万的银子堆积在国库当中,在有些时候可以买到急需的粮食物资等,但是有些东西却绝对不是有钱就能够立刻买到的。” “比如这朝廷大大小小官员们的行政执行,本来就非一朝一夕之功,如果不能从开始的时候就让他们尽心出力,等到出现了问题,在督促责罚他们也未必能够管用!”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朝廷的银子都拿出来一些,给这些官员们提高俸禄,同时在扩招一些官员!” 朱瀚的一通长篇大论,让老哥朱元璋和李善长刘伯温等朝廷大臣们陷入了沉思和惊讶。 其实大明开国的时候,给官员们定下的俸禄并不算低,县令的一年俸禄能够达到二十两个银子,也就相当于差不多三四十万。 但最近几年大明经济飞速发展繁荣,再加上倭国辽阳等地方大批的金银流入境内,不少东西的物价都有大幅度增长,原本显得比较多的银子就变得稀松平常。 而且大明开国之初,还沿袭了历代封建王朝在官员制度上的一个措施,那就是大大小小的朝天衙门当中存在大量的胥吏! 这些胥吏,虽然也代表了朝廷的权威,但并不是享受正是官员待遇的成员,他们往往干活最多却又拿不到朝廷的几个大子儿,这接触具体的事务当中,自然就会逐渐手黑贪赃枉法起来。 “提高俸禄?” “扩招官员?” 老哥朱元璋中不禁琢磨这两条朱瀚提出的建议。 毫无疑问,这两个建议有一个最为核心的问题,那就是需要花费大批的银子,每年发放俸禄。 朱元璋现在最为开心的事情,一个是接到边疆各个军区行都司的捷报,另外一个就是轻点大明国库内的存金库银。 一旦实施出汗这两条建议,那大明国库内的金银至少要消耗掉三四成。 “七五,给官员提高俸禄,这个咱倒是赞同,可是要扩招官员,那实在是有些浪费啊,朝廷现在使用的官吏,不是已经够用了,要是再多招一些官员,你岂不是给了许多人偷懒的机会?”朱元璋有些疑惑的说道。 朱瀚却依旧从容,“我说的扩招官员并不是简单的招募新人,而是要把朝廷现在使用的许多吏员,把她们招募成为正式的官员,也像正是的官员一样考评、录用、罢免和调任!” 朱瀚说的这个问题恰恰就是刘伯温,李善长等人没有想到的明代基层官员问题。 历史上的明清两朝,在封建统治上可谓是登峰造极。 但是他们对于基层官吏的管理却一直没有什么进步。 地方上的权力实际掌控者并不是朝廷派遣的流官,而是那些官职并不高也不入流的吏员。 地方上的吏员往往都几代人传承,而且他们不需要像朝廷的流官一样有任期和调离的限制,再加上他们相互之间联姻结拜,这就造成了铁打的吏员,流水的官。 地方基层上的权力腐败,烂得最深的就是这些在朝廷重臣眼中不起眼的吏员。 朱瀚的计划直接是把这些最底层的官吏直接纳入朝廷的统一考核,断绝基层权力上吏员世袭和相互勾结的土壤。 朱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老哥朱元璋顿时激动的拍掌较好。 “七五你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说到咱的心坎里去了!” 朱元璋一边说的,心中一边不停记起,当年元朝的基层官吏在催收税赋的时候,把自己老爹老娘给逼得家破人亡的场景。 百姓们总是觉得朝廷的大官都是清官,地方上吏员多都是难缠的贪腐之徒。 但朝廷却一直没有拿出相应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大明朝有了充足的财政收入,就可以用大批的俸禄来把所有的大小官吏纳入朝廷的统一考核。 大明皇帝朱元璋对朱瀚提出的这个建议做出了如此肯定,李善长、刘伯温、朱升、施耐庵等人自然也是不会有任何的异义。 大明洪武六年开始的第二个大计划,便在今日正式定下了基调。 首先就是继续维持休养生息的策略,除了兴建应天府和北平府之外,朝廷的其他所有大型工程全部以水利民生为主,哪怕是皇帝老家,凤阳也不会修筑都城皇陵,而是修筑了完善的水利沟渠。 这个建议是朱瀚力劝老哥朱元璋才定下来的。 凤阳可不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地方,时不时就要闹旱灾,动不动就要来个水灾。 堂堂大明王朝的龙兴之地,如果再闹出大批的灾民,那简直就是大笑话。 所以在朱瀚看来在凤阳老家,修建水利沟渠可比修建中都皇陵重要的多。 第二个国策,便是要在全天下宣扬大明的教化,朱瀚制定的儒家新学作为唯一的科举内容通行全国,顺带再把地方基层的官吏纳入朝廷的统一考核。 这个举措,就相当于让大明拥有了相当于后世十七八世纪发展的近代官员制度,在组织动员力上可以达到超过任何的封建王朝。 最后,大明的下一个五年计划当中,要消灭盘踞大西南的陈友谅,彻底把华夏版图归于一统。 至于其他的继续驱逐蒙古残余,以及下西洋,开拓辽阳海东等蛮荒之地等等,都是不属于硬性的国策,可以相机行动。 在朱瀚的影响下,如今的大明王朝虽然百废待兴,但各行各业却都迸发出了蓬勃的生机。 就算是连年征战,各地百姓民生也是一天比一天日子过得好。 在这种情况之下,大明将要收复西南四川云南等地的消息,不仅没有让百姓们感到惊慌恐惧,反而很多人都积极的拥护朝廷消灭陈友谅盘踞势力的决定。 在这其中,以江南湖广等地的商人和工场主为主力! 因为这些大商人和工场主,他们许多人都吸收了朱瀚搞出来的新型工艺技术,逐渐有了资本萌芽的趋势。 而资本对于消费市场的渴求是没有止境的。 四川云南等地都是山好水好人好的上等地方,如果能够把这些地方纳入大明的版图,那这些大商人们的市场将会进一步扩大,也就会能够赚到更多的银子。 朱瀚很快就听到了这些情况,这一联想到我现在大明国库被自己霍霍不轻,便立刻又向老哥朱元璋提出了一个新的注意。 哪知道老哥朱元璋一听之后,顿时蹦了起来。 “什么这怎么可以?” “让朝廷去跟百姓们借钱?” “这种事干出去,大明的威望还要不要了!” “七五,你说什么咱都能答应,只有这个不行!” 朱涵跟老哥朱元璋提出的建议,便是发行大明债券,其实就是一种战争债券,朱瀚连名字都给他想好了,就叫做平西债券,主要用途就是消灭占据西南的陈友谅。 但是老哥朱元璋很显然不想发行这个债券。 因为在他看来,向百姓们借钱,特别是以朝廷的名义借,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有借有还,而且还付利息,这怕什么!?”朱瀚一脸轻松。 “你说有借有还,但朝廷至高无上,百姓们肯定想这钱借给朝廷,要是朝廷不还,那也是没有办法,所以肯定会认为朝廷这是借机敛财,搜刮民脂民膏!” 很显然,朱元璋反对发行债券,想的并不是简单的丢脸问题,而是怕百姓借机对朝廷失去信任。 “哥,我这发行债券可不仅是了给朝廷宽裕一下军费,更是想要为将来的子孙后代开拓一条新的救命道路!”朱瀚一脸严肃的说道。 朱元璋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双眼,好奇的追问起来。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和全体国民捆绑利益【求全定】 “七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赶紧给我详细说说!” 朱瀚这句话说的极其严肃,让朱元璋心中不禁微微一沉。 若是仅仅为了对付西南的陈友谅政权,还不需要大动干戈,向百姓们以朝廷名义借钱。 朱瀚这么办自然是有他的深意。 “哥,现在大明蒸蒸日上,虽然到处花钱的地方多,但也能够从很多地方赚到更多的钱,所以大明的官员们不必担心朝廷发不了俸禄,各地的士兵们也不用担心军饷延误苛扣,朝廷无论如何都能够有效的运转起来!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将来有一天,大明的财政入不敷出,每一个地方都需要花钱,但朝廷就是从国库中拿不出多余的钱,甚至于,少了一笔钱,某一个地方的叛乱就不能剿灭,这大明江山就要危险,那到时候操持国政的君王该怎么办呢?” 朱瀚说完这话,朱元璋顿时感觉自己后背发凉,浑身直冒冷汗。 这么可怕的场景,只需想一想,都会让恨不得子孙万代都安享太平的朱元璋恐惧。 “七五,你说的太夸张了,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吧?”朱元璋讪讪的说道。 他的语音极其轻微,很显然说这话也并没有多受底气。 “哥,我觉得毫不夸张,甚至可以说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还要更加的荒唐窘迫!”朱瀚依旧保持自己严肃的神情。 朱瀚的这一番话可不是胡说八。 历史上的大明朝在晚期,就已经陷入了严重的财政危机,到了崇祯皇帝的时候,连一百万两的军费都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自成的几万农民军如同滚雪球一样,从陕西一路杀进了京师,灭掉了二百六十七年的大明朝。 绝望之际的崇祯皇帝,若是早一点能够有发行债券的基础和措施,说不定还真能够挽救大明朝。 “你说的这个还真是一个好办法,将来子孙后代如果不争气,想要翻身的时候,还真要指望天下百姓来借钱呢!”老郭朱元璋略带无奈的说道。 “我们发行这个平西债券,为了让百姓们安心,不用担心自己借出来的钱有借无还,可以提供一些充足的抵押物,如果到期不能够收到朝廷赔付的利息和本金,那这些抵押物就可以自动变成债权人的财产!”朱瀚说道。 “好啊,只不过用什么东西当抵押?”朱元璋连忙问道。 “哥,你觉得咱大明的百姓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朱瀚笑着说道。 朱元璋摸着自己的胡子琢磨了一下,“是金子,还是银子?” 朱瀚摇了摇头,“不对。” 朱元璋眼神一亮,顿时想到了一个东西。 “土地!?” 朱瀚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土地,咱大明的百姓爱金爱银,但是更爱置办土地呀!” 华夏作为一个自古以来的陆权帝国,从下到上对于土地的偏爱是无可比拟的。 如果能够把土地拿出来当做抵押物,那大明发行的债券信用度一定是非常的高。 甚至于,到时候许多人宁可要土地,也不想要朝廷花钱赎回债券。 “可是我大明现在并没有那么多土地,除了分给地的学田官田,剩下的就是宗室的田庄,无论哪一样拿出来当抵,也都是不合适。”朱元璋遗憾的说道。 大明开国的时候就像农民和士兵分发了大批的土地,从而能够迅速的稳定全天下的局势。 也正因为这样掌握在朝廷手中的空闲土地并不多,或者说它们早早已经在规划当中有了专门的用途。 “我们大明的土地,那可是多不胜数,怎么能够说不够呢,只不过这些徒弟可能不在中原吧!”朱涵笑着说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指?”朱元璋立刻问道。 朱瀚所说的地方自然就是大明刚刚征服的那些未开发的土地。 珠海谁要拿出来做债券抵押的土地基本都位于辽阳行省,作为后世赫赫有名的北大仓,此时还有大片大片的黑土地尚未得到开发。 珠海用大东北的黑土地当抵押,不仅可以让大明朝廷得到发行债券的好处,而且还可以引导许多人去辽阳开垦土地。 “朝廷的平西债券,每一两银子,就有十亩辽阳行省的土地做抵押!” “利息的话就是每年一分,也就是一两银子,每年吃红利就可以吃到一分银子,凭借债券一年一领,总共是五年为期。” “到期如果不能从朝廷领到银子的话,就自动转换为地契,凭借这个债权或者说地契,在辽阳行省可直接对话为土地!” “所获得的土地上面的一切产出树林,山川河流湖泊,通通都归地契所有者所有!” “哪怕是出产黄金,只要按照朝廷的开矿税缴纳税费,那黄金也随便他开采!” 朱瀚的这个平息债券在到期之后可以选择领取本金和利息,也可以主动选择去辽阳行省领取土地。 历史上的美丽国进军西部运动,虽然没有什么平西债券的名头,但对于土地的归属权问题,基本和朱瀚一样的处理。 别看大明现在是刚刚开国不久,在蒙古人统治下,中原的人口受到了很大的损失。 但是因为朱瀚给大明制定了非常适合的国策,还有大批优良高产庄稼的推广,再加上各种先进医术药物的使用,中原地区人口数量大爆炸肯定会被比历史上大大提前。 如果不能早一点未雨绸缪,布局将来,一旦等到中原人口超出土地的承载能力,要出人地矛盾,那必然会出现可怕的聚众起义。 一旦陷入可怕的战争当中,大明好不容易踏入正轨的近代化步伐恐怕就要为之停止。 如果现在这个平西债券试验取得成功,那么纪委朝廷开发了一个新的资金募集渠道,又为开发辽阳黑土地,避免中原人口过载,提供了新的方法。 将来的大明朝廷就可以利用这种债券地契法,大量开发南洋、西域、新大陆的土地。 在得知朱瀚的良苦用心之下,老哥朱元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个平西债券的发行。 朱瀚兄弟二人一番商议之后决定在应天,北平,西安,开封,杭州,苏州,广州,泉州,汉阳等地一起发行平西债券。 大明朝廷的平西债券第一期,总共发行五百万两银子,债券最小面值为一两银子,最大面值为一千两银子。 大明朝廷的这个债券,不仅有辽阳行省的肥沃土地做抵押,而且每年能够给到一分银子的利息。 要知道许多辛辛苦苦的生意人,去掉全家人和伙计的吃喝拉撒,一年到头也未必有十分之一的利润,毕竟很多生意人是有亏本的存在。 而朝廷的这些平西债券却是这么的诱人,只需买上一百两银子的债券,每年就可以分到十两银子的红利。 等债券到期,如果不是很缺银子的话,还可以到辽阳行省领取一大片的土地。 听说辽阳先生那里遍地都是珍奇的野兽,肥沃的黑土地和充满金矿的河流山川。 大明平西债券一经推出,立刻就在这些城市当中引爆了所有百姓的话题焦点。 有些人觉得朝廷向百姓借钱,无论是何目的和用途,也不管有什么抵押不抵押,那通通都是搜刮民脂民膏。 不过持有这种看法的人只是占据一小部分,而且还会受到大多数人的鄙夷嘲笑。 “大明朝廷与历朝历代就是不一样,我听说京师应天国库当中的金银都堆积成山了,却还变着名头搞出这个平西债券,为的是什么呀?你们知道吗?” 苏州的茶楼内,一群衣着光鲜的富裕百姓们,都坐在自己的茶桌前听着一名儒雅的商人高谈阔论。 只听这个获得所有人瞩目的商人,继续说到。 “这还不是朝廷心系百姓,明明不缺银子,却搞出这么一个平西债券,为的就是让利于百姓,谁肯借钱给朝廷,那就是大大的义民,让一名得一些好处,那将来必然会有更多的义民!” 在各个大城市的民间舆论中心,这些消息灵通者无不在谈话侃大山当中,诉说着朝廷发布平西债券的良苦用心。 在他们当中有许多人是真正有真知灼见的,也有一些人是朱瀚刻意安排的。 民间舆论是非常能够影响人心,算是一个隐形的战场。 如果不把这个战场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产生的真空地带必然会有其他人去占据。 在这一次平西债券的发行当中,朱瀚安排的这些舆论导向,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五百万两银子的平西债券,仅仅用了不到三天就销售一空。 还有大批大批的“义民”手里拿着银子,却无法买到这些债券。 老哥朱元璋根朱瀚微服私访,在应天府的债券发行衙门亲眼目睹了成百上千排队购买债券的义民。 五百万两银子对于偌大的义民群体,简直是微不足道。 所以为了满足广大百姓们对于拥护朝廷的热情,大明朝廷又陆续发行了第二期和第三期的平西债券。 总共三期债券,一共是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也就是说大明朝廷准备用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军费来消灭占据西南的陈友谅。 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几乎相当于大明朝廷一年的正税收入。 这么庞大的一笔军费,几乎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天下人,大明就打算用海量的军力财力,稳扎稳打吃掉陈友谅。 大明劫二连三的平西债券发行,消息早已经迅速传入西川的陈汉。 大汉皇帝陈友谅在得知朱元璋出汗,打算用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军费攻打自己,差一点吓的从成都皇宫的龙椅上掉下来。 “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我大汉一年的税入也不过是五百万两银子!” “用到军费上的顶多只有二百万两!” 陈友谅的心中对于防守明军,已经是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在与明朝接壤的边境当中,陈友谅布置了大批的堡垒,依旧没有修建完成。 原本打算在堡垒当中驻扎的士兵也没有招募训练完毕。 而明军现在却已经准备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的天价军费!! 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别说是用来训练明军士兵的就算放出消息,用这些银子收买一些边境上的陈汉将领也足够让陈友谅的防线彻底崩溃。 陈友谅的局势,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正在这个时候,渝州万县等地接二连三出现汉军将领逃亡投降明朝的事情。 陈友谅心中彻底是慌了,这说明陈汉军中有许多人对于未来的防御明军没有了信心。 他必须赶紧想办法,稳固陈汉政权上下的军心民心。 要想稳固军心民心,无非是两个办法。 一个是修炼内功,让陈汉军上下同仇敌忾,不会被明军收买瓦解。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外引强援,找到一个能够与自己结盟的强大势力共同抵抗明军,或者说给明军找另外的麻烦,达到祸水东引的目的,让明军无法全力对付自己。 修炼内功这种东西,无非就是撒钱拉人心。 陈友谅立刻又在四川云南大肆丈量吞并土地,然后把土地分给了麾下的陈汉政权士兵将领了。 大批获得土地的士兵将领,为了保护自己到手的这些庞大财产,自然也要跟明军好好干上一干。 只不过外引强援这个事情,却让陈友谅有些为难。 无论是哪个方向,陈友谅都觉得没有合适的潜在盟友。 在病急乱投医之下,陈友谅甚至派人走云南,上路去联络西逃的段功,想要用通商和赏赐跟段功求和,让段功不要再祸乱自己的云南后方。 如果段功能够消停下来,陈友谅也就能从云南抽调更多的兵力来到与明军接战地带参加防守。 。。。。。。 远在孟加拉的段功, 还并不知道陈友谅正打算向自己伸出橄榄枝。 段功现在非常的头痛,因为他自己终于要面对印度次大陆上最为强大的敌人。 占据整个北方的德里苏丹国,在解决了信德地区的叛乱之后,连续向段功下达了退出孟加拉地区的警告。 段功当然不可能乖乖就范,这立刻就惹恼了,德里苏丹国的统治者菲鲁兹沙! 菲鲁兹沙觉得自己之前已经做到了非常的克制,始终没有对于这些东方人发动最后的战争。 现在段功如此不识时务,德里苏丹菲鲁兹沙觉得自己有必要发起战争了。 必须率领天方教勇士杀掉这些冒犯自己威严的东方人。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对于孟加拉地区突然出现的东方人势力非常的敌视! “那个叫段功的人,打着东方桃花石皇帝的名义,占据了我们的土地,绝对不能容忍!” 德里城内,菲鲁兹沙对自己的将领和宰相们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桃花石皇帝的真正强大【求全订】 桃花石是中亚一代的人对于中原王朝的称呼,菲鲁兹沙虽然现在身在印度,但其实他并不是什么印度本地人,而是从中亚葫来的呼罗三珊人后代,在称呼上自然沿袭了桃花石代称中国。 所有人都知道,苏丹发怒了,后果很严重! “那么……陛下,您打算怎么办呢?” 首先问话的人是德里苏丹最信任的宰相,巴塞留斯。 “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菲鲁兹沙咬牙切齿的说道,显然是被段功气坏了啊。 “不仅要杀光那些东方人,还要全杀光那些孟加拉贵族,他们投降了段功,也就是叛徒,只有死掉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菲鲁兹沙冷漠的声音让周围的将军和宰相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陛下这次是真的被彻底激怒了啊! 而且,他还是用了一种极端暴戾的手法。 “既然如此……我建议陛下立刻调集大军攻打东方人,必须要尽快把那群人赶走,否则等到他们站稳脚跟,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恩,巴塞留斯说得对,陛下,我赞同巴塞留斯的意见。” 一个身材瘦弱的老臣站了起来说道:“我认为应该速战速决,否则等到他们反应过来,那么就不妙了!” 其他的将领也纷纷附和,他们都害怕东方的实力越来越强,到时候整个苏丹恐怕都难以抵抗。 “好吧,那么就立刻调集大军,攻打东方!” 菲鲁兹沙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下令道。 菲鲁兹沙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士兵并不愿意与东方人进行战争,这是他们根深蒂固的奴性,所以菲鲁兹沙决定亲自带队,去征服这些胆敢背叛苏丹王室的家伙。 菲鲁兹沙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甚至联系上了呼罗珊和喀布尔地区的天方教兄弟们,出钱雇佣他们派遣军队支援,菲鲁兹沙希望通过强大的天方教军队,直接干掉东方人的军队。 德里苏丹国本身就是一个信奉天方教的军事集团,当一批强悍的天方教武士杀进印度之后,就可以维持几十年的稳固统治。 随着这一批蜜罐中逐渐腐朽的天方教武士不堪大用,德里苏丹就会从中亚老家一带雇佣那些彪悍野蛮的穷亲戚来到印度当雇佣兵。 西域,东西察合台之间的一片绿洲上,数万人的大军正在对峙准备交战。 双方交战的军队一支是王保保率领的,刚刚征服东察合台汗国的蒙元军队。 另外一支则是由西察合台汗国掌权者乌古都剌率领的西察合台军队。 西察合台汗国虽然还有名义上的可汗,但早已经成为了历代权臣的傀儡。 真正掌握西察合台权力的人是自称埃米尔的乌古都剌。 埃米尔,这个称呼一听就是天方教徒才会有的统治者自称。 没错,西察合台汗国已经大部分皈依了天方教,许多贵族虽然知道自己出身蒙古,但在文化精神上早已经被中亚突厥和天方教同化。 所以当西察合台汗国的权臣乌古都剌,听说东察合台的天方教徒被王保保斩杀殆尽之后,立刻在西察合台汗国号召发起圣战。 乌古都剌不仅想通过圣战的方式,巩固自己刚刚到手不久的权力,又想趁着王保保立足未稳,吞掉伊犁一带的河谷绿洲。 对于西察合台汗国的侵袭,王保保是丝毫不惧,立刻带领自己手下的蒙元精锐,不远数百里前来在边境迎敌。 双方刚一接触,立刻就在和谈问题上谈崩了。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西察合台汗国早已经全民信奉天方教,现在对战曾经屠杀过天方教徒的王保保大军,立刻都是怒火高涨。 “杀光异教徒!” “为火州的教友报仇!” 两万多名西察合台汗国大军,在呐喊声中向王保保的一万兵马发起进攻。 王保保虽然处于人数劣势,但是却丝毫不慌。 因为,王保保的军中有更加精良的蒙古骑兵,还有十几门威力巨大的火炮! “浩海,派你为前锋,打头阵!” 王保保对部将浩海说道。 “遵命,太师!”浩海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军令。 然后,他策马扬鞭,带领着自己手底下的三千铁甲重骑,朝着西察合台汗国的大军冲去。 此时,双方距离只有二百步左右。 浩海率先催动胯下的战马,带着身后的三千骑兵如同猛虎出闸一般冲向敌人! 西察合台汗国的大军看到这些蒙古重骑冲过来,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迅速组织起防御。 但是,就算是他们组织起了防御阵型又怎样? 蒙古重骑依旧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撞击到了那些西察合台汗国的士兵之上! “啊—!” “啊!” “救命!” 惨叫声响彻整片山谷。 短短一瞬间,西察合台汗国的阵型便被浩海冲散! “好强!” 西察合台汗国埃米尔乌古都剌,看着眼前的情景,震惊不已。 他本来以为凭借自己麾下这两万精锐的士兵,应该足够轻松碾压这群草原蛮子的,但是谁知道竟然会是这种局面。 难怪这帮莽夫能够把东察合台汗国天方教徒杀的屁滚尿流,这实力确实够强悍! 但是,乌古都剌毕竟是西察合台汗国的掌权者,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就恢复了冷静: “传我命令,所有骑兵全部列阵!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拦住这伙骑兵!” 随着乌古都剌的话语落下,在他的旁边,立刻有几名亲卫骑兵飞快的跑走,显然是去传达了。 “传令下去,所有骑兵列阵迎敌,不准溃败!”乌古都剌再次吼道。 “是!” 随后,西察合台汗国的骑兵开始迅速列阵,而且越来越密集! 西察合台汗国,最善长的其实并不是骑兵,而是中亚山区的步卒。 相对于蒙古人擅长的骑射,西察合台汗国的中亚骑兵更习惯于近战搏斗。 “杀!” 西察合台汗国的大军开始缓慢的移动,形成一条直线,准备迎战蒙古重骑。 “杀!” 蒙古重骑同样是开始迈动脚步,然后调转马头,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 双方的距离迅速缩减,仅仅几秒钟,双方就相遇了。 “杀!” 蒙古重骑发出咆哮声,手中的横刀劈砍! 王保保手下的蒙元骑兵虽然不是明军的对手,但他们可毕竟是正宗的蒙古人,各种战法运用的非常娴熟。 再加上王保保军中的数门火炮助战,西察合台汗国的天方教士兵根本无法抵挡。 哪怕是再虔诚的信仰,也无法挡住蒙古人的铁蹄和火炮。 “为了真神!” “安拉胡阿克巴尔!” 一名西察合台汗国的年轻将领,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弯刀,一边高声呐喊。 周围的西察合台汗国士兵在他的鼓舞下,竟然挡住了蒙元骑兵连续两次的冲击。 这名年轻将领的英勇举动,立刻让察合台汗国埃米尔乌古都剌看在了眼里。 乌古都剌一指那名将领,“那个虔诚的勇士是谁?” 旁边的亲信抬眼望去,立刻回答道。 “尊贵的主人,那是来自渴石城的帖木尔!” “帖木儿?” 乌古都剌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长着一副中亚突厥人样貌,年轻的将领跟自己一样出身蒙古贵族。 正当他准备下令在战场上嘉奖帖木尔,然后激励士气的时候。 忽然。 王保保的军中又发出一阵火炮轰鸣。 一枚炮弹,正中那个英勇的西察合台汗国战士帖木尔坐骑。 只见黑色的骏马哀鸣着倒地,帖木尔也随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西察合台汗国乌古都剌不禁脸色大变,王保保军中的火炮专门挑选西察合台汗国抵抗最激烈的地方轰击。 这说明王保保的火炮精准度极高,可以说是指哪打哪。 乌古都剌立刻害怕起来,他虽然位于中军后方,但谁知道会不会遭到敌人火炮的轰击呢? 作为一军主将的埃米尔乌古都剌已经是胆怯,像帖木尔那么勇猛的将领也都被元军重点打击,西察合台汗国的军心不久之后就彻底大乱。 “败了!” “逃命啊!” …… 不久之后西察合台汗国数万大军便作鸟兽散,用一场大败,给这一场圣战画上了可耻的句号。 乌古都剌率领数千残兵败将逃回河中,手下一众将领们在蒙古人的追杀下损失惨重,许多人都成了元军的刀下亡魂。 为了稳固军心,乌古都剌在回到河中后立刻提拔作战勇猛的帖木尔为万户,虽然帖木尔在战场上遭到元军火炮轰击下瘸了一条腿,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为自己赢得的英勇名声。 作为西察合台汗国的统治者,乌古都剌经过这一战已经意识到了元军的强大,他必须给自己寻找一些非常强力的盟友,以此来对抗东方草原上来的王保保。 “呼罗珊、喀布尔和德里苏丹国,这些地方都是我们可靠的盟友,我们可以向富裕的德里苏丹国请求一些金钱资助,然后用这些金钱雇佣呼罗珊和喀布尔的勇士,抵挡东方来的王保保!” 刚刚被提拔为万户的瘸子帖木尔,立刻向乌古都剌献上了自己的应对策略。 从阿拉伯半岛到中亚一带,几乎已经全面被天方教同化。 虽然各个民族之间依旧存在巨大的差异和新仇旧怨,但只要能够有钱,依旧可以雇佣到许多的天方教勇士,去征讨抵御异教徒。 在西察合台汗国的这些蒙古后裔眼中,他们对于中亚的天方教徒有更强的认同感,反而是王保保这些东方草原上的血缘亲戚,被他们视为应当铲除的异教徒。 “好主意!”乌古都剌对于帖木尔的建议大加赞同。 “这些东方人都是异教徒!” “这不仅仅是我们汗国的战争!” “更是一场天方教所有信仰者的圣战!” 为了让自己能够拥有圣战的资本,乌古都剌立刻任命瘸子帖木尔为西察合台汗国的使者,去往印度的德里苏丹国结盟请求支援军费。 德里苏丹国与西察合台汗国,虽然并不直接接壤,但双方之间来往颇为频繁而且友好。 所以对于这一次军费援助,西察合台汗国上下都非常的有信心,一定能够达成所愿。 刚刚变成瘸子的帖木尔,带着西察合台汗国埃米尔乌古都剌的亲笔信前往了德里苏丹国。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瘸子帖木尔终于来到了德里。 只不过当他见到德里苏丹菲鲁兹沙之后,得到的结果却是让帖木尔使团大失所望。 “我们也遭到了东方人的侵略,为了捍卫尊严和真神的意志,我们决定雇佣天方教兄弟们向盘踞在孟加拉的东方人发起圣战!” 德里苏丹国的统治者菲鲁兹沙,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接见了帖木儿。 “这里也遭到了东方人的入侵?”帖木儿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大感震惊。 在中亚一带,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曾经强大无比的蒙古大元帝国已经全面崩溃失败,一个由汉人建立的新兴帝国冉冉升起。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遥远东方的战争中落败的这些小角色,无论是帖木儿遇到的王保保,还是德里苏丹国遇到的段功,竟然都是这么的能打! 王保保也就罢了,毕竟还拥有蒙古大汗和大元皇帝的双料旗帜,名头上还是非常响亮的,有一些实力能够说的过去。 但是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刚刚说的这个什么段功,在帖木儿听来就是一个落荒而逃的无名小卒,竟然也能够从强大的德里苏丹国地盘上啃下一大块肥肉。 “可怕的东方!” “真不知道那里盘踞的到底是些什么怪物!” 帖木儿不仅对于能把王保保、段功这些强悍军阀驱赶出去的汉人政权, 顿时充满了好奇。 “只是一群贪婪的,不信真神的怪物!” “我现在等待各地进攻贡的税赋,只要这些钱到位,那呼罗珊和喀布尔的勇士,就可以源源不断到来,我将率领十万真神的虔诚战士,杀光那些偷窃孟加拉的东方异教徒!”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相信自己只要钱到位,就能雇佣到大批拥有善战的***战士。 “东方人,恐怕没有那么好对付!”帖木尔感受自己瘸着的腿脚,不禁发出真诚的提醒。 但是,他的提醒在德里苏丹菲鲁兹沙看来,不过是没有意识到,德里苏丹国的强大而已。 虽然如今的德里苏丹国腐化严重,甚至本国内都凑不齐一只真正善战的军队,只能够花费大量的金钱雇佣中亚的穷亲戚们来当兵。 但是,这却丝毫不影响菲鲁兹沙对于这一次圣战胜利的信心。 德里苏丹国上下大肆聚敛钱财,想要雇佣士兵来攻打孟加拉段功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段功本人的耳朵里。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朱文正征服南洋 “十万大军?” 段功在听到德里苏丹国筹划的军队人数后,立刻就大为惊骇。 要知道,段功现在手中真正信得过的军队还是原来的一万人而已,对付那些信奉婆罗门本地土著还行,因为他们都一个个早已习惯顺从各个征服者,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击败他。 但是,段功可是听说了,德里苏丹国的统治阶层,跟段功一样也是外来征服者。 那就说明德里苏丹国的军队远超那些当地的婆罗门教徒。 段功凭借自己一万军队,恐怕很难抵挡十万人的围攻。 “快快快!” “立刻派最快的船,去向大明朝廷请求援助!” 段功知道自己在孟加拉这里刚刚站稳脚跟,一旦被那些德里苏丹国的敌人击败,唯一的出路就是跳海喂王八。 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大明朝廷提供武器和军队才能够拯救自己。 幸亏德里苏丹国的统治效率低下,为了凑够雇佣中亚***战士的钱,他们至少还需要小半年的准备。 这一段时间,相信大明也可以派来一只拯救自己的军队。 段功接连告急的消息,随着一艘艘快速商船,很快就传达到了大明京师应天府。 在接到段功的告急请求后,朱元璋一开始并不是很在意。 远在天边的孟加拉,一个半路归降的段功,根本让朱元璋提不起什么跨越万里支援的兴趣。 不过,朱瀚对于段功的请求,却有着另外的看法。 “段功这一群人阴差阳错,好不容易在印度占据了一块地盘儿,而且又归顺了我大明,必须得救他!”朱瀚说道。 “太远了,顶多只能派出一万人,只怕也很难挡住那个什么德里苏丹国的十万大军吧!”朱元璋严肃的说道。 这倒真不怪他见死不救,而是从大明至孟加拉的海路实在太过遥远,就算不惜成本运送兵力,也只能运送一万人和他们的武器装备。 段功可是在奏表里说的,德里苏丹国最少有十万大军的。 十万大军对一万,跟十万大军对两万。 根本没有什么质上的差别。 朱元璋可不想让大明的士兵白白去送死。 “哈哈哈,老哥你这个不用担心,咱们大明的一万士兵,足以抵得上那个什么德里苏丹国十万大军!再加上段功手下的一万人,不说扫平整个德里苏丹国,把他们打的跪地求饶是没有问题!”朱瀚笑呵呵的说道。 老哥朱元璋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惊讶,“什么?真的吗?这个德里苏丹国不是当地的大国吗?难道这么虚弱不堪?” “德里苏丹国不仅是当地的大国,也是当地的强国,其军队在印度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所以这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德里苏丹国强大与否,而是我大明军队实在是太强了!” 朱瀚这话绝对不是胡吹大气。 印度大陆是有名的安乐窝,历朝历代的中亚征服者,只要进入印度大陆,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面腐化堕落,也就只能欺负一下更加虚弱不堪的印度土著。 “我们的东印度公司已经筹备差不多,这一次出兵支援段功,便可以用东印度公司的名义,不需要动用朝廷的一兵一卒!”朱瀚紧接着又说道。 “这一次远征,不仅不需要朝廷出军费,而且我还要让所有人赚的盆满钵满!” 对于朱瀚的这一番神奇言论,老郭朱元璋发挥了他被朱瀚锻炼出来的高强度接受能力。 “好,咱就同意你说的!这一次支援段功,就由你全权办理!” 老哥最近也是有些滑头了,经常用这个理由当甩手掌柜。 只不过朱瀚随后的话,却又向了他一大跳。 “哥,我决定这一次亲自去一趟印度!”朱瀚说道。 “什么!?”朱元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区区一个段功,朱瀚作为大明的亲王竟然要冒险去万里之外的印度。 “这绝对不可以,路途遥远,充满了危险,而且我还听说,自古以来天竺那里就经常发生瘟疫,你要是去了有任何一个闪失,咱找谁说理去!!”朱元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根本没事,咱大明军舰现在坚固的很,而且现在是没有风暴的时候,根本不用担心海上的安全,而且我这里有许多的神药备用,也不怕什么瘟疫毒虫!” 大明东印度公司开张在即,这罪恶的殖民政策可是朱瀚亲自制定的。 大明其他人对于如何有效正确经营东印度公司都是毫无头绪和经验。 朱瀚必须要自己亲自去的打一个样,把大明东印度公司头一炮打响。 最后经不住朱瀚的软磨硬泡,老哥朱元璋终于是答应了他亲征印度德里苏丹国的要求。 朱瀚打算亲自组建大明东印度公司舰队远征印度,除了要去看一看实际情况之外,他还想沿途视察一下南洋各个藩属国。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在马六甲那里,看一看大侄子朱文正的靖南藩国搞得怎么样。 作为大明海洋贸易的重要节点,朱文正的靖南王能不能当的合格,关系到大明海上贸易能否顺利进行。 所以朱瀚这一次亲子远征,任务可是非常的繁重。 当然顺便在忙碌这些正事儿的空闲。 朱瀚也想去领略下那些能歌善舞的大眼沙丽女子的天竺风情。 胡大海率领的舰队,此时也就刚刚抵达波斯不久,大明另外的一只远洋舰队,则是由胡大海的儿子胡关住率领,即将向东去往美洲大陆继续探索。 朱瀚这一次率领的大明东印度公司舰队,只能现在开始组建。 毕竟远洋航行的海军可是非常烧钱,以如今大明朝如此富庶的财政情况,也仅仅先组建了两支完整的远洋舰队。 朱瀚这一次率领的舰队,不仅关乎大明的国威,更是关乎朱瀚本人的安全。 老哥朱元璋立刻一时万分重视的态度,督促下面的官员工匠们。 大明东印度公司的舰队,不仅有自身的三十万辆启动资金。 更是获得了朝廷专门拨款的四十万辆白银赞助。 一支浩浩荡荡的东印度公司舰队,就这么诞生。 把所有的战舰、商船和小艇都算上,这一只舰队的规模达到了恐怖的一百艘! 其中有十五艘兼具火力和机动的三四级战舰。 这些战舰上的新式火炮,不仅威力巨大,而且装备了全新的瞄准器,可以让任何敌人船只在一百步的距离上,顷刻就会化为碎片。 朱瀚不仅准备了强大的武力,随行的商船上更是装载了满满当当的大明货物。 任何一批货物只要抵达西亚或者欧洲,都能够换回几乎相同重量的金银! 在临近新年的时候,朱瀚率领的大明东印度舰队正式起航。 ……… 大明洪武五年,十二月。 南洋,乌卡城。 不久之前,大明靖南王朱文正,率领自己的王府护卫和家眷们上万人抵达乌卡城。 乌卡城这里留守的三艘大明舰船的士兵在看到圣旨之后,把乌卡城交接给了朱文正。 周围的南洋小国都听说了,大明分封了一位王爵在南洋,而且分封的地盘正是乌卡城和南面的香料群岛。 不管南洋的这些小岛叫什么名字,从此以后他们在大明的版图上都叫做香料群岛。 朱文正抵达乌卡城之后,立刻对周围的南洋小国发布了自己到任的第一命令。 凡是南洋这些小国必须在大明靖南王所在的乌卡城设立使馆,使馆人员全部需要每个小国君主派出自己的子女为使者。 名义上是使者,其实就是人质。 大明的赫赫威名,让这些南洋小国对于朱文正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只不过有一个南洋邦国却是一个例外,不仅没有按照朱文正的要求,在乌卡城设立使馆送了人质,而且还派人驱逐了大明的使者。 这个小国正是位于香料群岛上的林婆国。 林婆果所在的位置正是朱文正的封地。 按照大明的分封,林婆国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大明的土地。 所以林婆国上下自然是对大明非常的仇视,打算要顽抗到底。 他们不仅驱逐了使者,而且还派遣了一支军队悄悄跟在使者的身后,一图偷袭在岸边驻扎的明军。 只不过明军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是装备精良,戒备森严,很快就把这一只意图偷袭的林婆国军队给彻底击溃。 朱文正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恼怒,反而是高兴,因为这个林婆国给了自己开战的理由。 毕竟大明为了维持自己正义的形象,不可能轻易发动这种吞并领土的战争。 现在好了,朱文正刚刚抵达乌卡城,就可师出有名了啊。 而在另外一边,林婆国原本以为自己偷袭能够得手,然后震慑明军,万万没有想到竟然遭到了大败。 朱文正在乌卡城率军南下,马上攻打林婆国的休息也紧接着传来。 林婆国,王宫之中。 说是王宫,其实就是一圈木头和芭蕉叶的房子。 “父王,我们的大军全都被明军给杀啦!” 林婆国王子那须坨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脸悲愤的大声喊道。 “什么?你说什么?” 听闻此言,林婆王格罗那脸上满是震撼和惊讶。 “我们派出一千大军!被明军的兵马给杀的一干二净!” 那须坨连忙又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明军的兵马如此的厉害?”林婆王惊骇的喊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林婆国的一千大军全是丛林战士,在这一片岛屿上是无敌的存在。 “明军很厉害,我们要好好应对了啊!” “我还得到消息,朱文正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我们被歼灭了一千大军,现在就剩下王城的三千人了的。” 那须坨连忙回答道。 “这这怎么可能?明军的实力那么弱小,不是只有一艘船吗?怎么可能会灭掉我们这么多的勇士?” 林婆王的脸上满是惊愕,依旧是难以置信。 “虽然只有一艘船,但是明军使用的刀枪厉害,还有能喷火的棍子!”那须坨说道。 “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样罢休,我们要找明军报仇,守卫我们的土地!” “父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你先说该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吗?”林婆王反问道,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我我不知道!” 那须坨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之色。 “你这个废物!现在应该快去调集人手,明军即将登陆的岸边,突袭他们,将他们杀掉!否则我们林婆族的威严何存?” 林婆王格罗那暴怒的喊道。 “是!” 那须坨连忙点头,便匆匆跑了出去,脸上带着一抹焦急。 “哼,明国人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真的太嚣张了!竟然敢对我丛林之虎林婆人动手,简直就是找死!” 看到儿子那须坨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林婆王冷哼一声。 “传令下去,从今天开始,所有林婆族部落全都撤退到城外的树林中,不准进入任何一座城池!” 林婆王立刻下达命令。 “遵命,大王!” “遵命!” “是!” 听到林婆王的命令,一众林婆土著侍卫纷纷应道,随后便立刻离开了林婆王城。 “哼,朱文正,我倒要看看你能够嚣张到什么时候!” 林婆王的心中暗恨不已。 “朱文正,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林婆王心中暗骂道。 “大王,你真的打算撤退吗?”一旁的林婆部落头领询问道。 “假装撤退,就是最好的选择!让明军以为我们的兵马无法聚拢起来,他们就会这放松警惕,让我们击败他们!” 林婆王淡淡的说道。 “大王英明!”大臣连忙拍马屁道。 “哼,你们都给我去准备吧,别影响我的计谋。” 林婆王一挥衣袖,林婆国头领们连忙告退。 “朱文正,你给我等着,我林婆族不会放过你的!” 谁敢抢夺林婆人的土地,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林婆王暗恨道。 几天之后, 朱文正率领明军在林婆岛登陆的消息传来。 林婆国上下,已经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林婆王格罗那早已经在军营等待。 “来人!速速备战车,本王要亲自去召集兵马!”格罗那冲着身边的士兵喊道。 “是!” 黑黝黝的土著士兵们连忙回答道。 “来人,将本王的旗帜拿过来,本王要用这面旗帜来召唤大军。” 格罗那来到军营门口,高声叫喊道。 “是!” 士兵们立刻将格罗那的王旗取来,上面画着一只黄色的老虎。 只不过南洋土著人的画工不行,这老虎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猫。 “素佳诺参见大王!” 林婆王格罗那刚举起旗帜,便看到了林婆国的第一猛将素佳诺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不一样的大时代【求全定】 素佳诺皮肤黝黑,遍布青色的纹身,眼神凶狠,透露着杀气。 最令林婆人称道的是,素佳诺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六五左右,堪称林婆国高老! “恩,你来的正好,本王需要一个强大将军帮助我抵御敌人的进攻,你现在就带领一千士兵,即刻出发,前往林婆国边境,与朱文正交战!” 林婆王格罗那吩咐道。 “是,大王!” 素佳诺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带领五千士兵离开了军营,朝明军来袭的方向疾驰而去。 “呵呵,朱文正,真的以为你们明军就是无敌了吗!看你如何能够战胜我们林婆族的勐将!” 林婆王格罗那冷笑道。 很快。 五千多大军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军营,朝林婆国边境的方向而去。 。 。 。 “报,启禀王爷,林婆人的大军朝我军的驻扎地杀来了!” 就在林婆人大军离开军营不久,一名明军斥候立刻把消息传给了大明靖南王朱文正。 “这些蛮子,果然真敢来?来的正好!” 听到斥候的话语,朱文正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来人,传我军令,迎击林婆蛮子!” 朱文正一声令下,带领麾下的靖难王亲军冲了上去。 朱文正下南洋,全部兵力是一万人左右,大部分留在了乌卡城守卫城池和家卷,他只带了不到两千人乘坐战船来剿灭林婆人。 “杀!” “杀!” 大明靖南王的亲兵们,一个个杀气腾腾,无不想要用南洋蛮子的头颅给自己争取一份军功富贵! 明军与林婆军都对自己充满信心,双方很快就在半路相遇,一场大战立刻爆发! 。 。 隆! 一阵阵的撞击声在战场中响起,两军交战,都是悍不畏死。 “啊!” “噗哧!” 双方的兵士不断的互相厮杀着,惨叫声不绝于耳。 只不过倒下的大多数是林婆国士兵而已。 一个个林婆土着士兵的生命在刀剑之下消逝,一具具尸体倒下。 “杀!” “杀啊!” “冲啊,杀光他们!” 。 。 。 明军士兵杀的兴起,疯狂的砍杀着对手。 血腥的味道充斥在整个空气中,在这股浓郁的血腥味的刺激下,明军士兵斗志变的越加旺盛。 “将军,撑不住了啊!” 一声声惨叫在林婆军中响起。 作为林婆国第一勐男将领的素佳诺,此时已惊呆了啊。 这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对手啊! 明军竟然如此强悍! 仅仅一冲锋,他们的林婆士兵便损失了上百人。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明军怎么可能会这么厉害,除非使用了巫邪术!” 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素佳诺一脸的惊骇。 作为一个南洋土着将领,明军的强大已经是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将军,快走,这些人太可怕了,我们根本就无法抵挡!” 几个林婆国士兵看着如天兵下凡的明军,一脸恐惧的对素佳诺说道。 “你们这群混蛋,你们都给我滚开,谁敢逃跑,休怪老子不客气!” “杀!” 素佳诺恼羞成怒,迸发了心底的好胜之心! 他怒喝一声,率领最精锐强悍的一百名士兵朝明军杀了上去。 “杀!” “杀啊!” ...... 素佳诺领着林婆国士兵发出阵阵咆孝,再次点燃了林婆国士兵的凶性。 素佳诺的这支士兵,乃是林婆国精锐的精锐! 他们都是从最强者中挑选出来的,身体素质极好,战斗力强悍,而且配合十分默契。 但是却始终无法抵挡明军的进攻。 在朱文正的指挥下,林婆国的大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素佳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林婆国的精锐大败! “将军,你快逃啊,我们挡不住了。”一名士兵哀求道。 “将军,快逃吧!” “是啊,将军快逃吧。” 。 。 素佳诺没有想到,明军的战力竟然会有如此之大! 实在是太强大了啊! 他们能够轻易的杀掉林婆国精锐,甚至是自己都没有多少死伤!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素佳诺嘴里喃喃自语着,脸上满是悲伤的表情。 ……… 一场战力悬殊的战斗,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彻底结束。 大明靖南王朱文正用极其微小的伤亡,灭掉了林婆国最后的两支精锐军队。 上到国王,下到普通部落首领,根本没有想到明军的进攻是这么的迅速,他们甚至连跑路都来不及,就一个个当了明军的刀下亡魂。 “杀光所有的不听话男人!” “乖乖投降的男人都带回去,乌卡城那里可有奴隶市场正好用来售卖!” “小男孩儿全都卖给北面的暹罗,听说那里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年轻的女人,全都分给有功的将士们!” 朱文正虽然年轻,但是从朱瀚那里学到的殖民手段确实一点儿不少。 在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过后,原本在香料群岛上呼风唤雨的林婆国立刻烟消云散。 所有南洋小国们都觉得强大的林婆国,在明军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充分认识到了大明的强大! 或者说,大明的强大还远远不止如此,小小的一个林婆国,可能连大明军队的一半战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在如此强大的军事威慑下,朱文正这个大明靖南王,立刻开启了自己南洋小霸王的光辉之路。 在朱瀚的东印度公司舰队启航之前,大明的海东舰队在胡关住的带领下,早已经行驶在了太平洋上! 在黑水河的明军城堡获得了大量军备补充后,胡关住在两个月后再一次返回了金山城。 金山城就建立在金山河的入海口,这里不仅土地肥沃,而且在寒冷冬季的时候,一般也都能保持不冻。 远离中原的金山都护府,只有水运才是最合适的。 胡关住回到金山城的时候,不仅带回来了十条大船,还有上千名水手船员。 更重要的是,还带来了几十名应天的太学生博士。 这些太学生都是朱瀚派来,专门给新大陆绘制地图的。 因为观测天文的大发展,现在的应天太学生已经能根据日月星辰计算出大概的经纬,也就是能做出更加准确的地图。 朱瀚觉得,既然大明准备彻底殖民新大陆,那就要掌握好准备资料。 在金山城,胡关住率领部众们又是做好了再一次出发的准备。 十几艘大船沿着岛链向着大海一路前进,北美土着山鹰等人作为向导,在明军船上指引介绍。 当他们再一次抵达山鹰所属的部落时候。 当地的那些土着蛮族们立刻得到消息兴奋的前来迎接。 这一部落的长老,对于胡关住等人的再一次到来,几乎是看成了天神派来的使者。 胡关住就命令手下,用大批的铜铁器具完成了交易。 这一次不仅交易了金银等物品,胡关住还与对方达成了另外一向交易。 那就是获得了一处靠近大海的土地。 胡关住将会在此地建立起来一座城堡,与北面的金山堡一南一北相互呼应。 再修建一座码头,还有一座高高的灯塔。 因为以后大明与新大陆来往的规模将会越来越大,只有金山一个地方,已经不能够用了的。 胡关住率领明军士兵,又用一些物资雇佣了一些当地土着,在海边的挖沟取土,又砍伐了周围的木材,很快就是建立起来了一个简易的堡垒。 堡垒的外围用壕沟和距马保卫,一直通向了海边的码头。 这个码头的建立更是简单。 此地的树木高大无比,十余丈的大树都是寻常之物。 在动用了几十匹珍贵的战马和力牛后,终于是把这些砍伐的巨型原木运到了海边。 一番简单的钉装后,把这些原木插在海水中就建成了一座简易的码头。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一座颇具规模的要塞堡垒,就在海边树立了起来。 旁边的白野牛部落们,在看到这座建成的堡垒后,全都是跪地向天祷告起来。 胡关住已经是能与这些土着人非常流利的沟通了的。 这个蛮人部落自称为白野牛,传说他们的祖先就是追逐一只白色野牛到达了这里,然后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不过,根据胡关住的观察,这些蛮人其实根本就不算是定居。 他们的耕种水平很差,记性也是不怎么好。 往往都是在一片土地里撒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农作物种子,然后就是再也不管。 甚至于,许多时候当年都不会来收获,经常是要等到第二年,甚至是第三年再来收获。 想一想那产量,绝对是非常感人的。 这还踏马的定居个毛啊,继续游牧渔猎算了啊。 这一天。 胡关住率领部众们刚刚把海边的堡垒加固了一层防御,锅里煮着一只数百斤野牛下饭。 白野牛部落的长老黑狼在山鹰带领下走了过来。 “我们白野牛部落尊奉神明的使者,求神的使者保护我们!” “老白,你们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胡关住对于这个白野牛部落长老亲切的叫着自己给他起的名字。 在大量的新奇玩意的鼓惑下,整个白野牛部落的人都已经把胡关住他们看成了天神一般的人物。 就算不是天神,那也应该是天神的使者。 特别是随着堡垒的坚城,还有那个高大的灯塔的建成,更是巩固了胡关住他们的神灵形象。 “现在我们白野牛部落,已经是遇到了麻烦,南边的黑熊部落等抢夺了我们的土地,不允许我们再渡过大河去打猎,所以,我们必须要报仇,要抢回属于我们的猎场,我们想要你们帮助我们。” 白黑狼长老理所应当的说道。 根据他昨天晚上的占卜,这些神人们将会帮助他们战胜敌人,抢回自己的土地。 既然神已经给了这个提示了,白黑狼自然用不着客气。 “那你要我们怎么帮你们?”胡关住问道。 这个白野牛部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大大小小两百多号壮年男人,能让周围的部落欺负,那就说明敌人远比他们强大。 这些北美野人部落所在区域地广人稀,胡关住无心去插手他们的冲突。 “借给我们五十把你们的神器!”白黑狼说道。 “五十把神器?”胡关住问道。 所谓的神器,其实就是普通的短刀,这些短刀都是差不多两尺长的钢刀,用来当做噼砍的工具刀。 但是,在不会冶炼的白野牛部落来说,那就是绝对的神器啊。 可比他们手中的木棍骨刀强的上天了的。 “五十把,就是五十把!”白黑狼长老又是重复了一遍。 胡关住一看,还以为他非常的有原则呢。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这位白黑狼长老觉得那么宝贵的神器,五十把已经够多了,要是再多要,就显得贪心,会让神明发怒的! 胡关住想了一下,决定答应他们的要求。 不过,他也是提出了条件。 “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们是天神派来的人,只要遵从大明天子的教诲,那五十支钢刀就送给你们了。”胡关住说道。 这句话倒不是什么骗人,他们来可是受到了天子的命令。 天子,就是天的儿子了,自然也就是神了的。 “嗯嗯嗯。”白黑狼长老大为惊喜,一阵疯狂的点头。 “第一,从此以后,你们部落的所有人,都要改学说我们话。” “第二,从此之后,你们要出人,帮助我们守卫这个城堡外围。” 面对这两个条件,白黑狼长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见到老白长老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那第三条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三条,你们要帮我们去抢回来女人,至少是一千人,哦,一千有点多,先至少二百个吧!” 对于胡关住提出的要求,白黑狼长老是想都没想,就全部答应了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宗族观念,也不会在乎什么女人的归属。 特别是抢掠来的其它部落的女人,给天神的使者供奉一些女人,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不过,白黑狼长老答应了要求,却是没有什么机会实现了的。 因为,过了没有两天。 在堡垒的塔楼上,金山都护府的哨兵就是发现了异样的情况。 “都护,远处来了大批的蛮子,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哨兵头目立刻前来报告。 “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胡关住对于这个说法非常的不屑。 当他走到塔楼上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远处一片片的黑烟。 白野牛部落的所在地已经是一片火海。 “这是遭到突袭啊。” 胡关住掏出一杆刚刚的望远镜,观察到远处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营寨的外面出现了大批的仓皇而来的人群。 为首的人,正是白野牛部落的黑狼长老。 第二百零八章 如火如荼的新大陆【求全定】 「神明啊,快救救我们吧,让我们进去吧!」 面对这些人的要求,胡关住果断的下令开门接纳了这一百多名土着人,当他们进来之后,胡关住才是知道了情况。 「与我们有仇的三个部落,联合起来偷袭我们,部落已经被毁了。」黑狼长老把情况很快告诉给了胡关住。 原来是敌人先下手为强,把白野牛部落给灭了掉。 「都护,那些蛮子已经是向着这里开进了!」一名外围警戒的哨兵进来通报。 「有多少人?」 「最少也得二千多人!」 「两千多人?」 胡关住不禁眉头一皱。 这还真是不巧啊! 明军几天前,在南面的一处河口,发现了一些非常有可能藏着金矿的地点。 大部分的明军士兵都是离开这里,去了那里探索。 现在堡垒中的大明士兵仅仅只有不到三百。 「传令,备战!」 胡关住立刻下达了命令。 随着一声声的号角声在堡垒塔楼上响起,所有的明军士兵都是披挂整齐,各就各位准备迎击。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 大批大批的土着野人大军终于是逼近。 当这些穿着兽皮麻衣,手持大棒子骨矛的美洲土着野人靠近后,全都是被眼前的「巨大」堡垒给震惊了啊。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规模巨大的建筑。 不仅仅是那宽阔的壕沟,还有用夯土原木建起来的高墙,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至于那高高的岗哨塔楼,还有更高的灯塔,更是他们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 这些野人勇士们,都是被眼前的建筑给惊呆了啊。 但是,他们的人早已经探明了情况。 白野牛部落逃亡的人,就是逃到了这里。 既然外面没有发现他们踪迹,那肯定就是躲藏在了这里面。 「呜呜呜!」 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几十名明军弓箭手已经是占据了各自的位置。 火药是宝贵的物资,不是必要时刻,胡关住不会轻易动用火药! 只要这些野人敢冲近,必然就是一阵箭雨。 「神啊,这些人都是最贪婪的毒蛇,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 黑狼长老用不太熟练的大明话向胡关住说道。 「你告诉他们,若是他们不想死的话,就尽快离开这里。」 胡关住一把抓过了黑狼长老,让他充当那个翻译,向外面的野人头目喊话。 在一番对话后,外面的这些野人们不仅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却已经是开始用原木和绳索编制梯子了的。 「呵呵,这些家伙是找死啊!」 胡关住见状,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一笑。 别看现在的堡垒高度不高,但是对于没有盔甲和武器的人来说,这里就将会是他们的丧命之地。 「欧啊!」 「哇啊!」 随着一阵阵的纷纷乱叫,这些蛮族勇士已经是做好冲锋的准备。 胡关住也亲率一百人列阵,随时准备杀人。 城墙外面的胡关住,圆睁着注视着前方的敌人。 「列阵,举盾,持枪!」 胡关住一声怒吼喝令,发出了最后的布阵要求。 胡关住手握一柄长枪,已经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哇欧啊啊!」 随着一阵吼叫声,近千名野人勇士们已经冲到了跟前。 胡关住看到前方的一名黄野人向着自己飞奔而来,在跑到仅仅距离几步的时候,他忽然把手中镶满黑曜石的大木棒子直向胡关住甩来。 呼啸的「木棒」划着圆圈,直扑胡关住的面门。 「好孙子!」 胡关住冷笑一声,手中手盾轻轻一撩拨,就把这柄宝石木棒给荡开。 但是,他旁边的一名士兵就有些倒霉了啊。 「啊!」 随着一声惨叫,一支三尺长的骨头标枪直接戳中了这名亲兵的肩膀,深深插入甲缝。 巨大的惯性让这名亲兵瞬间倒地。 只不过骨头标枪的威力十分有限,这名士兵拍了拍屁股又是站了起来。 「杀!」 对于旁边的情况,早已经习惯了战阵厮杀的胡关住毫不在意。 他紧紧握住长枪,顺势就是往前一刺! 「杀!」 随着他一声怒吼,那名野人勇士立刻被刺中了面目。 冬的一声,直接倒地身亡。 「杀啊!」 此时,整个阵列上已经是全都厮杀成了一团。 蛮族野人们仗着人多势众,已经是在前方形成了全数压上的攻势。 胡关住率精锐冷静搏杀,让野人勇士们不能再前进分毫。 钢铁铠甲对阵破衣烂衫。 长刀长枪对阵木棒骨枪。 野人勇士们的攻势,很快就是在明军士兵的反击下土崩瓦解。 再加上后方营墙上一直不停射击的弓弩手,更是让这些野人勇士们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杀!」 胡关住大吼一声,率领身旁的亲兵向着前方发起了反冲锋。 他已经是看出来了。 眼前这些野人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木头和骨头的武器,砍砸在盔甲上,除了梆梆作响之外,根本就是毫无用处。 交战到现在,胡关住都是没有见到一个明军士兵倒下。 反而是这些野人勇士们……已经是在地上倒下了一片。 这一场轻松的胜利之后,胡关住是想了三天三夜啊! 他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谁给的勇气,让这些拿着木棒石头的殷族人向自己发起进攻? 「殷族人」或者「殷人」,是朱瀚定下来的对于北美洲的土着印第安人的官方称呼。 如今这个时代,发现美洲大陆的是大明,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印第安人的称呼。 新大陆上的土着人有将近千万人,大明想要征服这一片土地,那么就必须要好好利用这么多的人力资源。 否则仅仅依靠从中原移民到新大陆的话,猴年马月才能把这一片土地给经营好。 同化,就是大明征服这些土着人的最好特点。 在发现新大陆之后,朱瀚就立刻让大明朝廷官方背书,把这一片新大陆上的土着人归根于出自中原一脉。 传说当年周武王灭殷商,大批的殷商遗民在商朝灭亡之后东渡海上,最后不知所踪。 现在正好把这个传说安在了北美的印第安人头上来。 其实,北美的人迁徙到新大陆的时间远远早于一两万年之前。 他们要真是殷商遗民的话,可不会是像现在这么拉垮。 新大陆上的土着居民依旧处于落后的原始社会时代,只有在南方较为发达的玛雅和印加文明的祖先还有一些早期奴隶制的影子。 但是整片大陆上的所有土着人都不会冶炼青铜器,更不会冶炼铁器,使用的武器全都是木头,骨头或 黑曜石的制品。 殷商在早期的时候,可就会铸造大型的青铜礼器和兵器。 不过,要把这么多的新大陆土着人同化为大明可用的人力,谁还管什么真相是如何? 反正他们只要知道自己是出自华夏,与大明同宗一脉就好了的。 胡关住对于英王殿下提出的新大陆居民是殷商人后裔的说法深信不疑。 经过不久之前的这一次悬殊的战斗,大明把这些殷族人彻底被打服。 他们对于天兵一般的大明军队表现出彻底的归顺。 胡关住为了更加有效的控制这些龟孙的殷族人,便立刻按照朱瀚提供的征服策略,先给这些归顺投降的部落在形象上改头换面。 首先按照大明的习惯,凡是归顺的部落,男子一律学习汉人习俗束发。 女子也是一样注意个人形象,不再动不动就露出胳肢窝和大白腿。 其次,所有归顺的殷族人部落,全部被胡关住取了汉人姓氏,比如最早投奔明军的白野牛部落,就采用白姓,部落长老苍狼改名叫白苍,大明的翻译官山鹰叫做白山。 其他的部落根据各自的特征,采用了花(部落附近花多)、林(靠近树林子的部落)、胡(湖边的部落)、牛(有许多野牛出没的部分)、金(部落附近有大批金矿)、高(住在高山或高地上的部落)等等。 在取得这些部落的效忠之后,胡关住立刻有了大批的人力资源可以利用。 明军不仅很快在此地建立起了三个坚固的堡垒,而且把周围方圆数百里的土地山川情况给探索的一清二楚。 明军越是往内陆地区探索,就越是发现这一片新大陆的好处多多。 在这一片大陆上,遍地是宽阔的草原和树林,到处都是在中原难以见到的宝藏。 明军士兵经常能够发现成片成片的参天大树。 这些大树需要十几个人才能合抱过来,高度有的可以达到几十丈高。 这些树不仅高大,而且树形笔直,如果是用来建造宫殿的栋梁或者海船,每一棵大树都可在中原价值上万两银子。 而在这一片新大陆上,这些参天大树根本就遍地都是。 因为那些殷族人工具落后,仅凭手中的骨头和石头工具,根本就无法开发这些参天大树。 除了这些高的吓人的树木,最令胡关住这些大明士兵们高兴的另一个景象,就是这片大陆上遍地都是那些肥壮的野牛。 这些新大陆的野牛是一个特殊的种群,不同于中原常见的那些水牛或者黄牛,它们的脾气格外的暴躁,哪怕是出生的小牛犊也很难被驯化。 对于手中只有石器和木器工具的殷族人,想要捕获这些新大陆野牛,实在是风险高难度大。 但是对于大明将士们来说,这些庞大的野牛群,虽然看起来壮硕凶勐。 但都是一群傻乎乎的憨憨,胆子格外的大,甚至不怕人。 明军将士们手持强弓劲弩和火枪走到近前的时候,这些野牛群也都不知道跑。 在尖利的刀枪和火器面前,明军捕获了大批大批的野牛。 这些猎物的数目之多,以至于让大明将士们一日三餐都成了牛肉的主场。 正当胡关住在写着关于新大陆的探索备忘录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卫兵通报开饭的消息。 「今天中午吃什么?」胡关住走出房门,向旁边的卫兵问道。 「大人,今天午饭是牛肉末饼子,再配牛肉汤!」卫兵说道。 胡关住眉头微微一皱道:「他娘的,王厨子这是跟牛肉干上了啊!」 按照节气上算,现在已经相当于马 上要过年的腊月时候,新大陆这一片地方虽然温度并不寒冷,但也不会有什么新鲜的蔬菜可以吃。 而明军从船上带来的那些土豆玉米和小麦的种子,都是需要在明年播种时用的,自然是舍不得吃。 而船上带的那些干粮和罐头,口味实在是难以下咽。 所以大明士兵在有了殷族人帮助之后,在新大陆这里,几乎顿顿吃牛肉。 以至于胡关住这么无肉不欢的人,现在一想起那写五花八门的牛肉都有些腻。 「真是吃肉吃到腻!」 「只能再等一等了,明年一开春就在这里,让那些殷族人开荒种田!」 「到时候我大明的这些高产庄稼,将会让这里变成千里沃土!」 胡关住在来新大陆之前,朱瀚早已经给他制定了详细的殖民拓展策略。 第一是收服一部分殷族人为己用。 接下来,明军利用这些殷族人的劳动力开垦土地,耕种粮食实现自给自足,并且把原本四处游猎采集的殷族人变成固定下来的农耕部落,让他们逐渐接受中原文明。 农耕社会的生产力,大大高于游猎采集,再加上明军可以提供先进的工具和物资,同化这些殷族人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 然后,胡关住就可以在这些被同化的殷族人当中招募本地士兵,继续向外扩大明军的控制范围。 新大陆的殷族人和中原汉人,在长相上相差并不大。 把他们在文化上教化之后,完全就不用担心什么背叛反水的问题。 胡关住在吃了午饭之后,召集了手下的几个将领,又一起讨论对于这些殷族人的教化问题。 「大人,我去了那几个部落看了,他们占据的地盘上有许多的黄金,而且部落里也人人带有不少黄金首饰,我用几瓶玻璃装的果子酒,就换到了这一包黄金!」一名将领咧着大嘴笑道,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哗啦一声倒在了桌子上面。 只见布包中是许多的黄金首饰,虽然这些黄金的杂质比较多,首饰制作的工艺也比较粗糙,但那闪亮的颜色已经让所有人喜爱不已。 「你去的那两个金姓部落,看来真是名不虚传!」 胡关住澹澹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黄金,微笑着说道。 自从来到新大陆之后,那些土着殷族人手中的黄金对于他们来说虽然珍贵,但不过是一些好看的装饰品罢了,顶多是在祭祀神明的时候拿出来摆一摆。 而明军手中的任何物品,对于新大陆的殷族人都远比黄金珍贵。 第二百零九章 朱瀚平交趾 明军当中使用玻璃瓶携带的果酒。 不仅让殷族人喝了之后大呼过瘾,而且还都一个个把那些透明的玻璃瓶,看成无比珍贵的宝物。 毕竟这些玻璃瓶不仅外观漂亮,而且还可以重复使用,用来装酒水等,那可远比殷族人使用的兽皮囊好用。 另外,最受这些殷族人欢迎的东西,还有铁制的武器和工具,一把一尺长的匕首,就能够从殷族人手中换到相等重量的黄金。 至于那些轻便柔软的棉布和丝绸,对于殷族人土着来说更是无价之宝,往往只有部落的长老,才能够有资格享用。 在这么巨大的科技差距下,明军随随便便拿出一点东西,都能够把这些殷族人手中的黄金兑换到自己手里。 所以,胡关住对于黄金早已经是司空见惯。 胡关住现在更关注的是另外两件事情。 “黄金再多再好,它们也跑不了,早晚都是我们的!” “现在我们已经收服了二十几个部落,男女老少也有一万多人,虽然也都还听话老实,但也有我们自身实力不落后才行!” 在这一片蛮荒的大陆上,除了明军拥有的武器和科技实力外,另外一项重要的实力标准就是人力。 人力,自然也就是人数。 明军如今在新大陆上总共拥有三千人,除去需要掌控维护船只的水手外,还要去掉许多的勘探人员,满打满算下来,只有一千五百个正兵。 大明要想征服这一片大陆,紧紧依靠从中原移民自然是不行的。 “这几天你们再去巡视各自负责的部落,让他们做好准备,探查好道路,对于那些新的殷族人部落,如果首领不来表示臣服,也不上供年轻女子,那就一律看成敌人对待!”胡关住说道。 虽然不久之前打败殷族人,但是那些殷族人部落送来的年轻女子,可真是一言难尽。 因为常年的游猎采集生活,殷族人的生活水平和卫生状况,简直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而且在长相上也都是参差不齐,明军将士们谁也不愿意搂着一个丑女睡觉,更何况这些丑女还大多生性野蛮,体味大,浑身都是脏兮兮。 反正殷族人部落之间相互争斗,并没有什么团结一致的想法。 明军只需要轻轻一推动,就可以让他们向外四处征战,替大明带回来许多年轻女俘虏。 至于这些对外部落掠夺战争,明军花费的往往也只是一些食盐,简陋的铁质兵器,或者是一些棉布酒水。 “这一次出击,你们带着官军和白部士兵,主要充当督战和后备,让金林胡等几个部落充当头阵先锋!”胡关住再继续部署道。 白部,自然就是原来的白野牛部落。 他们作为最早归顺大明的部落,自然是受到特殊的对待,地位在其他各个部落之上,属于可以接近明军核心区域的殷族人部落。 在这一次军事扩张中,白部殷族人也就成了大明军队的好帮手。 “让这几个殷族人部落表现一下,从他们里面挑出一些可靠听话的士兵,编入金山团练军!” 明军现在在人数上太少,要想统治更多殷族人部落,仅仅依靠一个白部是不够的,各种各样的殷族人“带路党”是越多越好。 “这一次缴获的物资,全部归这些出兵的殷族人部落所有,俘虏的年轻女人和小孩,则需要全部带回来,在我们挑选之后,剩下的也赏赐给出兵的各个部落!” 这么丝滑的殖民统治手段,可不是胡关住这个年轻武将能够想出来的。 自然也都是由朱瀚所教。 历史上这些北美的印第安人可没有什么同气连枝的概念,在不列颠和法兰西殖民者登陆北美大陆后,各个印第安人部落纷纷与这些外来殖民者联络,把这些外来殖民者都看成自己对其他印第安部落发动战争的依靠。 大批大批印第安部落在相互争斗当中被消灭。 在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人口之后,才有一部分印第安部落大规模结盟,想要抗衡不列颠和法兰西的殖民。 但是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的。 当不列颠和法兰西在北美大陆决出胜负,印第安人也失去当墙头草的价值,等待他们的就是彻底的灭亡。 当然。 朱瀚作为一位仁慈的大明亲王,是不会做出那种给殷族人绝后的事情。 现在胡关住所执行的这些杀戮和征服,都是大明帮助这些野蛮落后的殷族人通向教化而已。 当大明在新大陆的核心人口和军队数量足够多的时候,也就不需要再用武力对殷族人进行征服和同化,只需要等待他们主动向自己投靠就行了的。 “这一战,不求有多少战果和杀戮,只要能够得到足够多的女人和小孩,再让那些部落臣服就行!”胡关住一脸悲悯的说道。 其他的明军将领们也都纷纷点头称是。 说实话,这些新大陆上的殷族人实在是太落后了,明军就算战胜了他们,也没有多少的成就感。 不过,还是有人对胡关住提出的这个策略有一些疑惑。 “大人,抢女人,我们还有用!抢那些殷族人小孩干啥?”一名将领问道。 其他的将领也都同样有这个疑惑。 胡关住嘿嘿一笑,“有了女人,除了睡觉暖被窝,不就是生孩子,可从生到养没有个十多年,这些孩子也根本长不大。” “如果能够把那些十岁以下的殷族人小孩抢过来,有我大明将士抚养长大,认他们做义子,只需要三五年的功夫,就能够得到一批忠心耿耿的少年兵!” “也就是说,只需要三五年,就能够把我大明的兵力在这里扩充一倍!” 在场的将领们听到这个说法,无不连连赞叹。 “认义子好啊!” “不到十岁的孩子,还真是很简单就能养熟!” “不错,不错,再大一点的话就记事儿记仇了的!” “男孩认义子长大了当帮手,女孩长大,既可以当帮手,又可以暖被窝,哈哈哈哈!” …… 不得不说,大明军队的将士们虽然军纪严明,但那是在大明境内,来到这一片蛮荒大陆之后,每个人心中那点仁慈都已经剩的不多了的。 当然。 如果朱瀚亲眼看到这些大明将士们的表现,也不会对他们有多少苛责,反而是对他们大加赞赏。 征服,从来不是温情默默,从来不是请客吃饭,从来不是那么彬彬有礼。 只有血腥和利益,才能够让征服彻底完成。 胡关住率领大明将士们在一连串的征战之后,仅仅依靠不到三千人的兵力,就控制了相当于中原将近一个省的地盘儿。 虽然距离大明家乡万里之遥,这里又是一片蛮荒之地。 但是,大明东胜州都护府的将士们,却都一个个在此地乐不思蜀。 行军作战的时候,大明将士们拥有铠甲,精钢制作的刀枪,威力巨大的火器,还有另所有土着殷族人胆战心惊的战马,每一次的战斗可以说都是摧枯拉朽。 而回到明军的堡垒之后,明军将士们可以吃到无限量的牛肉,炖牛肉,烤牛肉,煎牛排,涮涮牛肉,让一个个大明僵尸们吃的满嘴流油。 甚至都已经开始有些腻了,只想啃一口萝卜青菜。 很可惜,新大陆东胜州这边的青菜萝卜和其他粮食都需要在明年开春之后才能够开始种植。 在训练和吃喝完毕之后,每一个大明将士都分到了一个容貌年纪上佳的殷族人少女暖被窝。 至于日常的杂活,这些年轻的殷族人少女会去做,大明将士们只需要专注于训练征战就行。 只不过大明的将士们数量实在是太少,那些像大明归顺的殷族人部落训练速度也很慢,这些都大大拖延了大明在东胜州新大陆的拓展扩张步伐。 胡关住在向朝廷派出通信船的时候,专门把东胜州新大陆这里的优握条件向朝廷详细说了一一番,为的就是让朝廷能够多派一些兵员。 胡关住所在的新大陆,毕竟是一片蛮荒之地,属于是标准的地广人稀。 而且当地的土着都十分的落后,简简单单的训练对他们来说也都是非常难以掌握的东西。 胡关住总是在想,如果这些殷族人能够学到中原的礼仪文化。 恐怕自己只需要一年时间就能够把这一片土地全部变成大明的国土。 胡关住遗憾新大陆上的殷族人没有掌握中原文化。 而在另外一个地方,朱瀚却在发愁……有些人学的中原文化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给中原的大明王朝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这个地方就是位于大明南边的安南国,也是现在自称大越的越南。 历史上的越南,直到满清时候才以这个名称为国号,实际上他们历朝历代都自称为“大越”,君主在国内也自称为皇帝,只有当中原王朝强势的时候,他们对外称呼自己为安南。 自从唐朝末年,天下动乱以来,越南这片土地上的人在唐朝统治下吸收了大量的中原文化,地区实力获得急剧的增长,在五代十国击败南汉政权,在北宋甚至一度入侵广西,野心是一步步大了起来。 等到蒙古人灭掉南宋,去向南攻交趾的时候,竟然也吃了雨林作战的大亏。 接二连三的胜利,让越南政权无比狂妄起来。 如今的越南,正是处于历史上的陈朝时期,君主叫做陈旺,越南历史上叫做陈宪宗。 因为越南拥有绝佳的雨林环境,中原的军队入境作战往往会水土不服,承受大量的伤亡。 陈朝皇帝陈旺对于如日中天的大明并不怎么太过害怕,所以他也就做出了一连串在朱瀚看来匪夷所思的神操作。 福建,泉州港。 朱瀚率领的大明舰队正在港口进行补给。 从应天府到泉州港距离并不算远,舰队补给品自然没有消耗太多。 明军船只在泉州港主要补充的是货物,福建作为天下闻名的茶叶产地,朱瀚这一次下西洋虽然是有军事目的,但大明的茶叶硬通货也是不能落下的。 “不用装太好的,选一些最耐存储运输的茶叶沫子就行!” 朱瀚在视察了一番泉州港的存货后,立刻对下面的港口市舶司官员说道。 华夏的茶叶在天下是独一份儿,历史上直到不列颠人在福建偷取了茶叶种子,然后又种在了印度殖民地后,才让茶叶有了另外的重要产地。 如今这个时代,茶叶还属于大明独一份的硬通货。 完完全全就是卖方市场。 朱瀚根本懒得给那些阿三和二道贩子们上好的货。 “殿下,蓝玉的船已经来了的!” 朱瀚刚刚视察了一番泉州港的仓库,刚出门就接到了通报。 “蓝玉这小子动作够快!” 朱瀚笑着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茶叶沫子说道。 蓝玉原本是大明在倭国的驻军将领。 倭国南朝的太妃藤原氏,在朱瀚的贴心帮助下,三年内已经连生二胎。 早已经习惯了大明应天的安乐繁华生活,死活都不愿意回穷乡僻壤的倭国。 这种情况下,朱瀚也毫不犹豫直接向老哥朱元章建议灭了倭国。 只不过,倭国地理环境基本都是山区丘陵,各地大小势力割据一方,属于费心费力又挣不到多少军功的烂活。 所以,朱瀚亲自制定了对倭国的灭亡计划,采用了慢刀子割肉方式。 调集大明附庸的高丽人和女真人去跟倭国人厮杀。 女真人和高丽人都属于军纪比较低劣,在征服倭国土地的过程中,自然也能顺带减少一些倭国的低劣人口。 蓝玉这种有名将潜质的人才,去打这种烂仗实在是太浪费了啊。 所以朱瀚就把蓝玉调到自己身边,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印度大陆试探一下阿三的实力,如果可以的话就让蓝玉在印度当大明的东印度驻军都督。 朱瀚来到港口之后,立刻就看到了前方的蓝玉。 “末将蓝玉,见过国英王殿下!” 蓝玉带领自己的几个部将,赶紧向朱瀚行礼。 “你这小子,胖了这么多吗?还能够骑得了马吗?” 朱瀚看到蓝玉竟然比之前胖了至少二三十斤,可见他在倭国的日子过得很是逍遥,毕竟朱瀚早就知道,蓝玉年纪不大色心不小,在倭国接连是纳了八九个倭国贵族女儿当妾,儿女都已经生了十多个。 “殿下放心,俺这一身的本领可都没有放下!为殿下鞍前马后,讨伐贼寇绝对没有问题!” 蓝玉连忙大声的说道。 他一听说朱瀚要把他调到自己身边,立刻乘坐最快的船来到泉州跟朱瀚汇合。 第二百一十章 安南猴子!也敢称大越皇帝!? 大明开国这几年,各地征战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点,立军功的机会是越来越少。 特别是倭国那块地方,对付的都是一些猴子一样的倭寇,打输了丢人,打赢了也没有多少功劳,蓝玉早已经呆够了啊。 所以,郭子兴毛贵等人领着高丽和女真兵去倭国之后,蓝玉立刻就撒丫子子跑路。 「殿下,我可听说了,那个天竺的什么什么苏丹,可是猖狂的很!这一次一定给他一些好看,让他知道什么是大明的武德……」 蓝玉自信满满的说道。 不过,他话说到一半就让朱瀚给打断。 「暂时先不用考虑天竺的什么德里苏丹国,眼前就有个不开眼的家伙,需要让他体验一把什么是我大明的武德!」朱瀚笑着说道。 「殿下说的是哪里?」蓝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大明王朝现在如日中天,连蒙古人都已经被赶到漠北吃沙子去了,甚至于根据蓝玉听到的消息,再过一两年,蒙古人连漠北的沙子都要吃不到了的。 蓝玉是真想不到,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来送死? 「不远,离到我们最近的安南国!」朱瀚说道。 「安南?那不是我大明的藩属国吗?」 蓝玉最近几年在倭国日子过得不错,闲暇时候也是看了不少的时政图书,对于大明周边的地理人文,算是粗略了解不少。 「安南想给我大明当狗的时候,就自称藩属国,猖狂起来的时候可就自称大越皇帝了!」朱瀚冷笑着说道。 蓝玉连忙追问具体是什么情况,朱瀚便给他详细说了一番。 原来,正是因为大明的强势崛起,让越南的陈朝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历史上从秦朝开始,只要是大一统王朝,几乎都会对越南这个有浓厚华夏文化氛围的土地感兴趣,甚至于数次把北部地区纳入中原王朝统治。 如今大明气势如虹,把蒙古人一口气给扫回了漠北,越南陈朝上下都害怕大明调头南下来把越南给灭掉。 所以在这种心态之下,越南陈朝皇帝陈旺派人暗中联络西南的陈友谅,想要由安南国人以经商朝贡的名义在大明境内活动,为陈友谅提供情报,让明军的南部边境不得安宁,这样就不会对越南下手。 盘踞西南的陈友谅也对自己的处境忧心忡忡,对于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盟友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接纳。 陈友谅和陈旺暗中结为盟友。 想要在合适的时候对大明的西南边境给予沉重的打击。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大明的密探早已经利用七海商社,在天下部署了许多的情报网络。 越南皇帝陈旺的举动,很快就被大明的密探给侦查到。 在得知自己的情况暴露之后,大越皇帝陈旺不仅没有害怕大明的报复,反而直接撕破伪装的嘴脸,公然自称大越皇帝,下令驱逐升龙城等地的大明商人和使者,甚至于稍加反抗者就被越南人给杀害。 …. 蓝玉听了这些之后,顿时怒不可遏。 「他娘啊,我还以为是哪里的强横,安南这个鼻屎大的小国也敢违逆大明,殿下说要如何灭他,我蓝玉绝对不迟疑!」 「安南人口众多,而且河流雨林密布,想要彻底剿灭他还真是不容易,耽误太多时间也容易错过风向去往天竺,所以这一战是要打蛇打七寸,把狂妄的越南一棍子打蒙,然后在由朝廷派出官员和军队慢慢教化他!」朱瀚从容地说道。 按照土地面积来说,安南这块地方算不得太大。 但南北距离十分狭长,真要一点点儿征服,还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的。 而且,安南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当地的人口众多。 甚至相当于整个广南行省一带,明军就算想要挨个人头砍,那也要砍很长时间。 朱瀚就打算速战速决,统帅大明的军队直接攻打安南的都城升龙城,最好是把越南皇帝陈旺生擒活捉,把越南陈朝变成大明的傀儡,然后再用武力和经济慢慢的同化。 「安南这个地方,受到中原不少的教化,他们对于安南这个牌子还有许多认同感,忠君爱国也有很多人尊奉立行,所以这一战攻打安南都城升龙城,一定要迅雷不及掩耳,不给各地安南的拥护者救援的机会!」朱瀚慢慢说道。 不得不说,越南这个地方把中原文化中的一些精华给吸收利用的非常好。 比如,忠君就被越南君主不遗余力的推广。 历史上的大明王朝曾经在永乐年间,踏平了越南政权,但后来因为自己统治方式的问题,再加上当地越南人的家国情,最后让明军不得不撤出。 明军对于越南的放弃,不能说是军事上的失利,毕竟明军在越南几次征战讨伐可都是砍瓜切菜。 根据越南史书记载,明军把越南军队杀的血流成河,普通越南百姓也被明军摁在地上借了人头,另外还有大批的女人被抢回大明,上万小男孩被阉割成宦官当了苦役。 明军的杀伐手段不可谓不狠辣,但依然没彻底吓倒接受过中原文化的越南人,只有断掉越南人精神上的根,才能够让他们安心归顺大明。 「拔掉升龙府!」 「杀光那里不肯合作的官员和读书人!」 「再把大明的战舰和商船,停到安南所有的港口,用刀剑和金钱彻底征服!」 【推荐下,@ 力。 再加上遍地河流的雨林,让中原王朝以上的大船也经常难以通行。 至于元朝手中大放异彩的火药,在潮湿的环境当中更是不堪使用。 陈旺觉得自己应有这么多的地利优势,明军就算瞧自己再不顺眼,不准备个三年五载,也根本无法对越南下手。 而在这三年五载的过程当中,只需要自己跟陈友谅联手搞乱大明的边疆,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大越王朝江山永固。 甚至于,如果明军疲于征战,说不定还能让陈旺有机会带领大越攻占广西! 陈旺沉浸在自己把大越王朝发扬光大的美梦当中,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危机正在从海上袭来。 安南国所有的军队防御,通通都在北方与广南西路交接的地方。 至于绵长的海岸线上,大越军队设置了许多障碍阻拦船只停靠,少数的几个港口之内也有大批的大越军队驻扎,只要敌人敢进入港口,就要进入大越军队的包围圈。 但是,陈旺却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大越军队设置的所谓包围圈,只能用来困住阿猫阿狗。 如果这个包围圈里闯进了一只老虎,那是个什么后果,他却从来没有想过。 …… 升龙城外……东面的大海上,朱瀚率领的大明海军舰队,在月色的照耀下向着前方的陆地靠近。 朱瀚站在战线的最前方,旁边的前锋官张定边向他说道。 「前面的安南猴子,在海边设置了不少的鹿角障碍,想要靠近岸边的话,只有进入港口。」 张定边作为朱瀚拉拢入明军阵营的将领。 …. 对于自己的忠心一直都很高,而且他的水战天赋非常高。 朱瀚这一次下西洋,基本就是蓝玉为陆战将领,张定边为水战将领,陈宝刀为贴身护卫。 「猴子的港口内肯定有防御吧。」朱瀚澹澹的说道。 「禀告殿下,安南猴子们的确在这里有一些防御,根据探子的回报,似乎还部署了十几门大铁炮!」张定边说道。 不得不说,越南陈朝虽然有些狂妄,但在学习态度上还一直是很积极的,不论是宋朝还是元朝,许多的技术都被它们给学到了手。 比如,这利用火炮控制水面的战术,也不过才从大明兴起不久,陈朝就已经有模有样学了起来。 只不过猴子的火炮铸造工艺实在是落后。 朱瀚觉得他们的火炮射程恐怕还比不上自己舰船上的火炮。 「土鸡瓦狗罢了,直接进去先打炮台!再打城内!」朱瀚毫不犹豫下达了开战的命令。 轰隆隆! 轰隆! 一阵阵的火炮声在黑夜的海面上响起。 明军的战舰排水量很大,上面的火炮口径最大是三十六磅,足以摧毁一般的防御工事。 更何况,安南国的海岸工事都是夯土制作,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有海上的远程打击。 明军的火炮威力巨大,第一轮就命中率海边上的安南军堡垒。 破碎的砖石让守军从睡梦中惨叫惊醒! 「啊!」 「怎么回事!」 「是海盗来了?!」 安南国的士兵都是一脸懵逼。 不过。 明军是不会给他们太多的反应时间的。 第二轮火炮轰击很快就是来到了。 轰隆隆! 轰轰! 与第一轮的火炮不同,这一次的火炮全都是从天上高高的落下。 一条条如同彗星尾巴的臼炮燃烧 弹先是升入高空,然后一头落下。 安南国的工事,跟本挡不住从天上落下的臼炮弹。 勐烈的火焰,很快就把安南国为数不多的炮台给摧毁了。 「哈哈哈,过瘾!」 张定边一声大笑,看着明军的进攻异常顺利,便直接下令明军战舰火力全开。 大大小小的火炮,立刻把安南军的防御打成了一片焦土。 安南军中一片大乱! 巨大的声响,立刻就传到了东兴城内。 安南国都城升龙城距离海边有数百里,东兴江穿过升龙城后,在海边的东兴城外入海。 朱瀚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安南升龙城还有数百里。 首先,就是要占据东兴城,然后派吃水浅的战舰沿着东兴江直取升龙城。 明军的火炮不仅摧毁了安南军的工事,而且还把他们的士气彻底瓦解。 在没有看到敌人的情况下,安南军就已经死伤超过了三成,整个军队的士气是彻底垮掉了。 东兴城内的安南官员和士兵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被登陆突袭的明军捉了俘虏。 …. 「跪下!」 「不准哭!」 朱瀚在明军亲兵的护卫下,进入了东兴城内,几十名安南官员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过来跪下。 借助火把的光亮,朱瀚很快就看清这些安南官员全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你们谁的官职最大?」朱瀚看着地上跪着的俘虏们问道。 安南国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是学习了非常多的中原文化,谁要是学的好,那就是能够在安南国受到安南王室重用的。 所以,他们一个个不仅能够看懂汉字,更是掌握了不错的汉语水平,根本不用什么翻译。 「小人是东兴安抚使黎智兴…」 在明军的逼问下,一名战战兢兢的安南国官员说道。 安南国官员制度学习自宋朝,安澜国的高级官员都是用太师太傅等这些中原王朝的官职名称,而在地方上则是用安抚使、知县等。 眼前这个东兴安抚使黎智兴,就是安南国在这里的最***员。 「安南国王陈旺,骄狂悖逆,冒犯大明天威,如今天兵已到,安南国逆贼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本王不准看到安南国生灵涂炭,百姓遭受兵戈之苦,你立刻发布告示,只要东兴城内的忠义之士肯跟随大明讨伐陈旺逆贼,所有的罪过不仅既往不咎,而且每个人赏钱一万,战场缴获尽数归于这些人!」 朱瀚在这些安南国俘虏面前大声的说道。 东兴城距离大海的距离非常近,如果能够为明军掌控,那将会是一个非常优良的基地。 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 墨色江南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com,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com,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陈友谅的恐慌【求全订】 所以必须把东兴成立的安南国人都给变成可靠的人,只要他们肯效忠大明,留他们的性命和财产,也是理所应当。 “下官遵命,下官遵命!” 东兴安抚使黎智兴点头哈腰地说道。 对于这些安南国人来说,效忠大明那就相当于抱上了一条大腿。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大明战无不胜,这一次安南国王陈旺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朱瀚摆手让这个安南国官员出去帮助明军控制东兴城秩序的时候,在这些跪着的安南国官员当中却响起了一个悲愤的声音。 “大越待你们不薄,尔等还敢卖主求荣!我跟你们拼了!” 只见一个年轻的安南官员如同疯狗一样,在明军士兵手中极力挣扎,似乎是想要跟黎智兴等几个主动合作的安南官员拼命。 朱瀚立刻露出疑惑和不屑的神情,“他是谁?” 一旁的黎智兴连忙说道:“殿下,他是东兴府通判陈庭艳,是大越,哦不,是安南王族!” 原来是这样,朱瀚顿时就是懂了。 根据朱瀚的了解,安南国王的陈氏家族是一个极度防范外人的家族。 为了保证陈氏能够在安南国内永远维持统治地位,不让国家的权力落入其他外人手中。 安南王室一直都是陈氏家族成员内部结婚。 也就是一个乱伦王族! 眼前这个陈庭艳年纪轻轻,可能也就是二十岁左右,就已是东兴府通判,也就是东兴府的二把手,可见其大有来头。 “原来是安南王族,陈庭艳,本王问你,如果让你投降归顺我大明,等到废了那个反贼陈旺,就让你当安南国王,你可愿意?”朱瀚问道。 这句话朱瀚纯属是试探,也是给其他人看的。 如果陈庭艳投降,可以一步登上安南王位置,那其他人也肯定是要好好好表现。 如果陈庭艳不肯就范,那就杀了他,震慑一下其他人的心理。 “呸!” “我父亲是合兴王,我母亲是恒隆公主,岂能屈膝投降!” 陈庭艳倒是一个硬骨头。 不过,朱瀚一听这话却是被恶心坏了啊。 安南王室为了保证权力不外流,竟然一直采用同姓近亲结婚! “杀了!” “真是晦气!” 朱瀚不耐烦的摆摆手,几个大明士兵立刻上前,把陈庭艳给按到了地上。 卡察! 上一秒还在大骂特骂的陈庭艳,立刻就来了一个脑袋搬家。 在场的其他安南官员们都是被吓了一跳。 经过这个一搞,东兴城内的官员们几乎无人敢再反抗,谁要是干活慢点,大明士兵的刀子就是要捅来了。 一夜过后,朱瀚率领的大明士兵轻松占据了安南国的海边重要城池东兴城。 明军士兵还在城内的监狱内,找到了一大批被关押的大明百姓,他们都是来安南经商的商人和船员。 经过半个多月的折磨,这上千大明商人都是怒火冲天。 如今大明官兵来了,他们自然要帮助官兵替自己出口恶气。 “殿下,安南的升龙府没有多少兵马,他们的大军都是在北边的关口防备大明,根本没有人想过会有海上的攻击,所以,只要三千人兵临城下,升龙城的陈旺就无法阻挡!” 东兴城内,沉长河正在向朱瀚说明安南国的情况。 他是苏州沉家商号在升龙城的掌柜,原本生意做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安南国人给投入了大牢。 要不是大明官兵及时赶到,只怕他过两天就要死在安南国人的水牢里了。 作为在安南国经商数年的人,沉长河对于本地局势了如指掌,自然要在军中效力。 “好,三千人,也是能抽调出来的!” 朱瀚微微点头说道。 “不过,人数越多越好,小人可以去招募一些人手,利用东兴城内的武库组织起来,帮助殿下去讨伐安南贼人!”沉长河恭敬的说道。 朱瀚觉得,如果兵力多的话,倒是可以帮助大明将士们提高行军速度,也就答应了下来。 过了不到半天,沉长河就带着三四千人来到了朱瀚的驻地外面。 “怎么这么多人?东兴城的大明商人不是也就一千多吗?”朱瀚立刻疑惑起来。 他本来以为沉长河顶多凑个几百人而已,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招募到了这么多。 “殿下,他们都是安南国壮丁,日子过的很穷,我给他们每个人五十文钱,就招募到了这么多!还有许多人,我都没有要,因为东兴城内的武库兵器不够用了。”沉长河说道。 沉长河出身苏州沉万三家族,从小不仅学习经商算数,而且对于如何组织家兵防御山贼盗匪也是很有经验。 经过一天的准备,朱瀚的军队规模立刻扩大了一倍。 朱瀚留下了大明舰队主力,由张定边指挥坐镇东兴城,自己则是率领蓝玉等三千士兵,再加沉长河招募的三千安南雇佣军向着安南国都城升龙城进发。 此时,升龙城的大越皇帝陈旺已经是知道了大明军队从海上来的消息。 只不过,他并没有怎么太过慌张。 “只要杀掉这些个明军,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就可以让大明不敢轻慢我大越!” 陈旺自信满满的说道。 根据安南国侦查到的情报,明军在攻下东兴城后,只用了六千人就敢前来攻打大越国都升龙城。 这在陈旺等人看来,明军绝对是疯了啊! 要知道,虽然安南国军队主力都在北方的边境,但是升龙城内还是有两万多人的军队。 两万对战六千,怎么看都是优势在我。 “全军出击!” “歼灭敌人在国都之外!” 陈旺立刻决定亲自率领大军去迎战来犯的明军。 安南国的精华富庶地带就在升龙城附近,如果让明军在城外祸祸一遍,那安南国就算打败了明军,也将会遭受巨大损失。 安南国军队出动的迹象,很快就被明军斥候侦探了到。 “哈哈哈,这些个猴子,看来是自己来送死来了啊。” 朱瀚听到消息后,立刻就是大为开心。 如果能够与安南国军队在野外交战,那会很快决出胜负,不会像是攻城战一样耗费大量的时间。 “既然主动来送死,就不走了,在这里等着安南国人来送死!”朱瀚笑着说道。 旁边的蓝玉、陈宝刀、沉长河等人都是笑了起来。 朱瀚又看向旁边的跟着的“安南奸”黎智兴,“前面是个交战的好地方,叫什么名字?” 黎智兴连忙低头回答:“禀告殿下,前方名叫十里桥!” “十里桥!?” 朱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 。 与安南国王陈旺率领的安南军交战,根本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 明军的火枪火炮刚开始热身,对面的安南军就已经是大乱了。 因为,安南国王陈旺在一轮明军的炮击中,就被打成了重伤,让安南军队大乱。 蓝玉率领的明军少数精锐骑兵,立刻趁乱发起突袭。 沉长河率领的安南雇佣军也是紧随其后。 安南军一路败退,刚刚退入升龙城内,明军就已经是紧随其后冲入了城门。 一场大战在城门发生。 明军手中的火器立刻发挥了巨大的科技优势。 在强大的火器面前,安南军的抵抗根本就是徒劳。 安南国王陈旺在退入城内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失血过多而死。 整个升龙城内彻底陷入了大乱。 “用火攻!” 朱瀚看着城内还在抵抗的安南国军队,立刻下达了命令。 此时,升龙城内的许多安南豪强和官员,已经是向明军投降。 只有安南王族陈氏一家退入到了王宫当中拒不投降。 不得不说,安南王陈氏一族虽然有些愚昧和狂妄,但是在骨气上还是可以让朱瀚高看一眼的。 只不过,骨气再硬,那也赢不了实力。 很快,明军就用携带的火油向安南王宫发起进攻。 熊熊的火焰,立刻在王宫内烧起来,大批的陈氏王族成员在里面发出绝望的哀嚎。 明军士兵们一脸澹定,他们早已经是见识过火油的威力。 而在周围的安南人们,却无不感到心惊胆战! 明军这么厉害,只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就灭掉了强大的安南王族陈氏一门。 他们知道,自己的安南国,已经没有继续存下去的必要了。 难道做一个强大的大明子民,他不香吗? 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把所有陈氏王族给烧成了灰尽。 整个安南国也是大部分投降了朱瀚。 就连在北方边境驻守的安南国将领们,在知道升龙城发生的一切后,也立刻集体反水。 他们联合杀掉了军中的陈氏王族将领和监军,然后火速派人向升龙城内的大明英王殿下投降。 在一片灰尽的升龙王宫的前方,朱瀚正在下令公开处决一批残余的安南叛贼。 这些人都是安南陈氏王族的死忠,不杀光他们,不利于将来的治理。 而且,这些人也都是一些掌握了安南大量土地和财富的贵族。 不杀了他们,哪来的钱奖励大明将士和投降归顺的安南人呢? 卡察! 卡察! 随着一次次斧头落下……升龙城的安南王族势力被彻底扫空。 这时候,一大批的安南官员和贵族们,纷纷跪在地上,向朱瀚献上了请求举国归附加入大明的奏章。 “安南这里,暂时不纳入大明国土,而是以都护府代管,你们这些官员可以享受大明国民待遇,普通安南人则不可享受。” 朱瀚接过奏章,立刻拒绝了安南整体加入大明的提议。 现在的大明,早已经不再实行奴隶制度和农奴制度,而安南却是依旧是农奴制度。 如果让安南人都成了大明国民,那可就要实行废奴了的! 没有了安南农奴,那可就是失去安南这一片产粮区了啊。 所以,朱瀚在安南实行的是拉拢上层贵族给大明当走狗鹰犬,一起压制剥削下层安南人的制度。 当然,也不能一点不给安南苦命人希望。 朱瀚宣布,大明改升龙府为安南府,设置安南都护府,任命沉长河为安南代理都护,正式官职需要报备大明京师应天再定夺。 同时,朱瀚还宣布,安南都护府招募当地的安南人从军,只要三年期间表现良好,而且能够通过朱瀚知道的大明官话标准考核,那这些安南人就将会获得大明国民身份,加入到安南都护府官员序列中,一起向下压榨其他的安南人,朱瀚这一套制度下来,基本就断绝了安南人想要独立反抗的可能。 所有的权贵和士兵,几乎都是成了既得利益者,都是大明的好走狗鹰犬,谁去管那些下层的安南农奴啊。 至于安南的权贵中偶尔有想要造反的,也必然掀不起大风浪,上面还有一个安南都护府监督呢。 朱瀚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把大明南部边疆的一个隐患给解决了。 这么可怕的行事速度和手段,立刻就让陈汉皇帝陈友谅大为惊骇。 他好不容易拉拢了一个盟友,可以一起对付大明,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嗝屁了啊。 “陛下,明军实力更强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不如主动出击,让明军边境不得安宁,然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成都的皇宫内,大汉丞相邹普胜正在向陈友谅献上自己的计策。 按照现在的势力发展,明军增强的速度,远远超过陈汉军队变强的速度。 而且,明军这一次灭亡安南国,展露出来的强大实力,必然会让南部地区的掸邦、缅甸、吴哥、萨瓦等国惊惧恐慌,会让他们彻底投靠大明。 到了那个时候,陈汉的边境可就不安宁了啊。 邹普胜觉得,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呢。 “难啊!” “太难了,明军也在边境修了许多堡垒,而且比我的更加坚固,主动出击,只怕会死的很惨!” 陈友谅忍不住摇头说道。 明军的强大母庸置疑,陈汉军队防御都已经是有些心里没底,哪里还敢去主动招惹强大的明军。 如此强大的实力差距,也就只有当年的诸葛亮敢三番五次主动出击。 强如诸葛亮,最终也是没有成功啊。 陈友谅和邹普胜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超过诸葛亮的。 “那既然我们自己实力不够强大,不如再出去寻找盟友,一起对付明军!” 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想了一下说道。 “安南国不堪一击,那我们就找比他还厉害的盟友!”邹普胜立刻赞同。 陈友谅听到这个建议之后也是大为赞同,现在大明的实力太强了,已经远远不是陈汉政权可以对付的。 不过,他们要挑选盟友的话,也实在是没有太多可以选择的方向。 北方草原上的蒙古人,陈友谅把他们看成自己的生死仇敌,自己前半生的苦难可以说都是由蒙古人造成的。 他心中不可能去接受蒙古人作为自己的盟友。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把你女儿嫁给我们大汉皇帝? “蒙古人残暴,当年统治中原的时候,不知道害死了我们多少的汉家儿郎,老子虽然看不上朱元章二人,但他们杀蒙古人的事情,我还是能够高看他们一眼的!朱元章杀蒙古蛮子,我去跟蒙古蛮子结盟,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陈友谅上来就明确了自己的态度,邹普胜和陈友仁也都明白陈友谅心中所想,自然不把蒙古人当成自己潜在的盟友。 更何况现在的蒙古人凄惨不堪,明军几次三番的在草原和西北方向展开进攻,听说王保保已经率领残兵败将退守到了金山的漠西草原一带。 漠西草原距离中原的距离更加的遥远,王保保猴年马月都未必能够有机会再回到中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利用价值。 “蒙古人不行,高原上的吐蕃人怎么样?”陈友仁紧接着问道。 陈汉政权在四川西部进行了几次进攻,把当地的吐蕃人给收拾的不轻,所以如果能够在吐蕃获得一些支援的话,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哪知道陈友谅听完这个建议之后,更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吐蕃人不行,完全就是一盘散沙,四川西部的吐蕃人跟青海乌斯藏的吐蕃人,根本不是一路人,我们仅仅是打服了川西的吐蕃人,高原上的吐蕃人根本不理会我们。”陈友谅有些无奈的说道。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川西的吐蕃人在陈汉政权的统治下,已经逐渐开始恢复实力,大量的贸易让这些吐蕃人实力获得了极大提升。 但是高原上的吐蕃人部落却与他们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双方战事不断。 吐蕃各个部落之间混乱的局面简直就是一个大泥潭,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有多余的兵力抽调出来为陈汉政权所用。 算来算去,陈友谅几个人也没有想明白哪些地方可以有跟自己合作的盟友。 可以跟他一起对付明军。 忽然,陈友仁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为什么想的远一点呢!” “我们之前派人去追击段功,后来又派出商队安插探子,在天竺那里获得了不少的情报。” “段功在天竺占据了一块地盘儿,惹得当地的德里苏丹国怕为不满,听说随时都要对他展开进攻!” “段功已经向朱元章归附,我们何不派人去联络那个什么德里苏丹国,听说那个德里苏丹国国民富庶,土地肥沃,拥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要是能够跟德里苏丹国结盟,在大西南开辟一条茶马道路,既能够铲除段功这个隐患,又能够利用德利苏丹国的财力物力,发展我们的军力。” 陈友仁的这个建议,立刻让陈友谅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可是陈汉政权内第一次提出这么有国际视角的建议。 “天竺那里是一片宝地呀!” 陈友谅看过从大明境内偷偷送来的明朝太学教材书,其中地理万国志当中,明确记载了古代称为天竺的那一片地方,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仅仅是段功占据的那一片土地产出,就相当于四川加湖广的粮食总产。 至于那个德里苏丹国占据的地盘更是将近十倍于段功。 可以想见德里苏丹国拥有多么大的实力。 “这是一个好主意啊!”邹普胜也连连赞同。 “不仅如此,我听说那里还盛产美女,那德里苏丹国有许多的俊男美女,我们不仅可以跟她们通商,还可以跟他们联姻,皇兄现在中宫位置空悬,派人去联络那德里苏丹国,迎娶他们的公主为大汉皇后,先联手消灭段功,南中一带的蛮夷小国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陈友仁继续说道。 朱瀚率领明军消灭安南国的事情,对于南中一带,也就是现在的中南半岛东南亚国家,简直是一场完美的杀鸡儆猴大戏。 这些实力弱小的国家对于明军恐惧到了极点,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倒向大明一方。 但是。 如果陈汉政权能够联合德里苏丹国消灭段功,就能够继续威慑这些东南亚小国,最起码可以让他们继续当墙头草。 与德里苏丹国结盟,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陈友谅立刻就答应了这个建议,当即决定派出一名陈汉政权的超级重臣,亲自去往德里苏丹国结盟求亲。 陈友谅的皇后在不久之前刚刚因病去世,正好可以把皇后位置让出来,以迎娶那天竺美女。 最后这个重要的任务,被陈友仁毛遂自荐给揽了下来。 “天竺大陆富庶,但是到底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子,还得自己亲眼去看看!光看朱元章兄弟写的那些书本,万一被骗了就不好了啊!” 陈友谅兄弟对于大明境内流通的各种新奇知识一直在如饥似渴的获取,但是其中很多知识真真假假,他们也是分不清楚。 从陈汉政权的地盘去往天竺大陆,自从将近两千年前的秦汉时期,就已经有了一条大西南商路。 如今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早已不仅仅是有一条商路。 哪怕段功占据了中间位置的孟加拉地区,严防死守陈汉政权的窥探。 但是。 陈友仁他们还是寻找到了一条不需要经过孟加拉地区的商路。 他们先从云南向西出发,沿着北部蜿蜒崎区的雪山,穿山越岭紧贴着山脚向西北行进。 这一条道路虽然不太方便行走,沿途的土地也比较贫瘠,没有太多的商业重镇。 但是,也没有段功率领的大理残军阻挡。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行进,曾有人率领的这一只将近千人的使节商团,终于抵达了德里苏丹国的境内。 在翻译的帮助下,德里苏丹国的官员很快就把这一只从东方来的使节商团消息汇报给了德里苏丹。 德里苏丹国的君主菲鲁兹沙对于这个陌生的使节商团充满了兴趣:“立刻派人去把他们给我请来,要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他们!” “真主赐予我们的朋友,那一定是对我们的帮助!” 菲鲁兹沙抚摸着一个精美的瓷器花瓶,不停的嘱咐手下的官员。 这个精美的瓷器花瓶正是陈友仁的使节商团派人送来,当做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 如今的世界只有华夏大地才能够生产出精美的瓷器。 其他地方虽然也能烧制一些陶土制品,但顶多也就能够做出类似粗陶瓷的玩意。 特别是天竺一带,对于火候炉温的掌控一直都非常拉稀,本地烧出来的陶土物件儿在大明那里顶多能当成水缸用。 所以从东方大明运来的各种瓷器在天竺都是无价之宝,哪怕他们的质地在大明仅仅是普通货色。 而现在陈友仁送上来的这个花瓶,不仅拥有优美的造型,而且上面描绘了许多鲜艳美丽的彩色釉面图画。 德利苏丹国的菲鲁兹沙虽然见多识广,但也没有见识过这么精美的瓷器。 这一个精美的瓷器足以证明这个使节商团的真实性。 不久之后,陈友仁率领的大汉使节团,就抵达了德里苏丹国的都城德里。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派出了最为精锐的宫廷禁卫军,作为仪仗队迎接这一支东方来的陌生使节。 声势浩大的欢迎仪式,让整个德里城的天主百姓都赶来凑热闹。 城内城外一片喧哗热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丹国的盛大节日来了呢。 正在德里苏丹国的帖木儿也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了啊。 帖木儿作为西察合台的使者,在与德里苏丹国结盟后,虽然没有获得理想中足够多的援助,但也是获得了一大批的物资和武器。 正是这一批德里苏丹国的援助,让西察合台汗国在随后的战争之中保留了河中地区,没有被王保保再打的一败涂地。 帖木儿这一次再来到德里苏丹国,自然是想要加深双方的同盟关系,需求更多的物资。 陈友仁的到来,让德里苏丹大为高兴。 在德里苏丹国的皇宫当中,菲鲁兹沙召开了盛大的宴会,德里苏丹国乃是信奉真主的宗教国,宴会上自然是没有酒的。 但是天竺这片神奇的大陆,除了酒水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任由这些天方教征服者随意索取。 德里苏丹准备的这一次宴会上使用的所有器皿,通通都是金银制品。 光是准备歌舞的天竺舞女就有足足六百多人,还有更多的杂耍艺人,将近一千多人在德里苏丹国的王宫奉献上了自己的绝活。 所有在德里苏丹的外国使节都被邀请参加了这一场盛大的宴会。 帖木儿自然也正在其中。 陈友仁向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奉上了大汉皇帝陈友谅亲笔写的国书。 对于里面的内容,菲鲁兹沙毫不犹豫进行了赞同。 “那个流亡者段功,是一个强盗小偷,他偷取了真主赐予我们的土地,我手下英勇的战士们,早就想把他碎尸万段!” “至于段功背后的大明国,听说残害了不少真主的子民,肯定也是邪恶与魔鬼的化身。” “我们双方有共同的敌人,必然会带来牢不可破的联盟!” “我愿与你们的皇帝,共饮这一杯代表纯洁的清水,缔结我们的同盟!” 菲鲁兹沙熟练地引用着古兰经里的经文,在宴会上与陈友仁定下了双方结盟的誓言。 对于这个结果陈友仁非常的高兴。 这一路走来,陈友仁在德里苏丹国境内见到的场景,让他无不感到振奋。 德里苏丹国地盘广大,差不多相当于大半个中原,到处都是肥沃的土地和遍地的河流。 而且这里气候温暖,现在按照节气来说,刚刚是中原一带的早春。 早春时节一般都会有寒冷的气温,甚至偶尔还会有降雪。 但是在德里苏丹国境内,却早已经非常的炎热。 地里栽种的各种稻米,呈现出一派丰收旺盛的景象。 这就说明德里苏丹国四季如春,一年到头都可以生长粮食。 这有了粮食,也就代表了国力强大。 陈友仁为自己拉拢到了一个强大的盟友而感到非常的开心。 其实。 在德里苏丹菲鲁兹沙的心目中,他并没有把段功背后的大明当成自己真正的敌人,菲鲁兹沙不是那种夜郎自大的井底之蛙,他从许多商人口中听说过东方大明的强大富庶。 他与陈友仁缔结同盟,除了要对付共同的敌人段功之外,还是希望陈汉政权能够给予自己充足的货源,比如这些精美的瓷器丝绸茶叶等等…… 对于东方和天竺来说,这是具有跨时代的一次同盟。 菲鲁兹沙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东方的局势,想要找到对于自己最有利的合作方式。 对于陈友仁随后提出的想要和亲联姻的请求,更是毫不犹豫答应。 “因为得到真主的赐福,我拥有十八个女儿,其中有八个还没有出嫁,按照我们的教义,如果你的皇帝愿意皈依真主,与我成为同教的兄弟,我愿意把其中最优秀的四个女儿都嫁给你们的皇帝!”菲鲁兹沙一脸和善的说道。 菲鲁兹沙作为一名虔诚的真主教徒,无时无刻不想着替真主扩大影响,拉拢更多迷途的羔羊入教。 当菲鲁兹沙听说东方的皇帝是不信教者之后,立刻想要施展自己的口舌之才,让真主的荣光宣扬到遥远的东方。 “我们大汉国内也有你们这些天方教传播,对于经商和传教,我们的皇帝并不进行阻拦,但如果要加入你们的教派,恐怕就违背了我们弥勒老祖的教诲!”陈友仁连忙说道。 这些天方教徒一个个都是狂热的宗教分子,陈友仁早就看不惯这个宗教,自然不肯说入教。 红巾军的弥勒老祖,这时候就被陈友仁拉出来当了挡箭牌。 菲鲁兹沙对于双方缔结同盟已经是心满意足,这时候拉拢入教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成与不成都不影响他们双方的结盟。 “那我就把我的一个女儿嫁给你们的皇帝,为了巩固我们双方的同盟,你们的皇帝可以也把一个女儿嫁给我,我可以让这个东方的公主做我后宫的主人!”菲鲁兹沙一脸真诚的说道。 陈友仁一听这个要求,顿时就感到无比的惊讶。 “苏丹陛下,你刚才说的是把你的女儿嫁给我们的大汉皇帝,然后你自己还想赢取大汉公主?”陈友仁简直有些不敢置信,连忙又问了一遍。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陈友仁毫不犹豫找了个借口,拒绝了这个要求。 “大汉的公主年纪太小,今年不过三四岁,恐怕是不适合出嫁到这里的!”陈友仁说道。 陈友仁虽然出身贫苦人家,肚子都没有,吃饱过多少顿,但是华夏的礼仪廉耻也是听说过不少的。 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你当我女婿,我也当你女婿? 这样乱搞下去,一家人的关系岂不是乱了套。 第二百一十三章 归化全世界【求全定】 不过,这种在陈友仁看来是乱伦的联姻,对于菲鲁兹沙这些天方教徒来说是毫不新奇的正常操作。 对于陈友仁的拒绝,菲鲁兹沙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按照真主的教义,三四岁实在是年龄太小了,怎么着,也得等到九岁才行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件事暂且放下,等到大汉公主到了九岁时候,我们双方在商量这件事情!”菲鲁兹沙最后说道。 “……好。” 陈友仁听到这个说法,内心极度的无语,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一个。 德里苏丹国与东方的大汉帝国,不仅是缔结了同盟,还达成了联姻的亲密关系。 这个消息被德里苏丹大肆宣扬,不仅仅是想要让德里苏丹国的臣民们为此庆贺,菲鲁兹沙更是想要让波斯、呼罗珊和毕露之一带的商人们知道。 德里苏丹国掌控了一条通往东方的崭新商路,想要挣钱的商人们赶紧来呀。 只要这些商人们来到德里苏丹国,那必然会在此地缴纳商税,德里苏丹国将会更加的繁华富裕,作为苏丹的菲鲁兹沙也将打造更加强悍的军队。 陈友谅的大汉国与德里苏丹国结盟的消息,也同样传到了孟加拉。 段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是无比惊讶。 他原本只需要防守西面的德里苏丹国就好,现在恐怕还要分出所剩不多的兵马去防备东面儿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段功内心无比的焦急,几乎天天都派人去海边盯着大海,盼望着大明朝廷的援兵能够赶紧抵达。 段功日思夜想的大明援兵,此时刚刚抵达南洋。 朱瀚率领的大明舰队在消灭了安南国叛逆之后,留下了沉长河等人组建安南都护府暂且管理。 他自己则是率领大明舰队继续向南航行。 沿途的各个南洋小国城邦,早已经听说了大明舰队仅用三天时间就灭亡安南国的事情。 要知道安南国可是整个南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强大国家,除了南边的吴哥王朝,几乎没有哪个国家可以与安南国相提并论。 但就是这么强大的安南国,在明军进攻之下连三天都没有撑到就灭亡了掉。 大明天下无敌的概念,在这些南洋小国心目中已经成了真理。 所以。 朱瀚率领的大明舰队一路行情几乎是畅通无阻。 不仅这样,各个小国还争先恐后奉献出自己国家当中最为珍贵的宝藏,欲讨得大明的欢心。 他们谁都知道,如果惹的这位尊贵的大明亲王不满,灭亡他们的国家易如反掌。 大明,洪武六年,正月下旬。 朱瀚率领的大明舰队就进入到了南洋都护府的地盘。 原本叫做乌卡城的城池,如今已经改名叫做马六甲。 朱瀚率领的舰队到来的时候,大明靖南王朱文正并没有在马六甲城中,他正率领自己的王府亲兵在香料群岛,清剿那些南洋土着部落。 大明靖南王府的探查队,在香料群岛发现了大批的香料产地。 这些在南洋岛屿上随意生长的香料,只要采摘晒干就能够卖出近乎金银的天价。 朱文正作为大明靖南王,虽然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亲王,但还背负着沉重的贷款。 大明朝廷给予这些封蕃的亲王,提供的所有物资武器都需要以后偿还的。 朱文正在得到这么多的香料产地后,立刻就看到了提前还清封蕃贷款的希望。 “文正这个小子,原来吊儿郎当的,现在成家立业了,再给他安上一脑门子的贷款,比那地里的老黄牛都踏实肯干!” 朱瀚刚刚进入马六甲城,就听到了朱文正最近辛苦创业的事情,不禁感到非常得意。 这一切可都是出自自己的手笔。 朱文正原来在应天府的时候,那是何等的少年气,如今成家立业背负债务就变得这么踏实懂事。 想一想后世那些结婚买房的社畜,跟现在的朱文正相比,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朱文正的王妃已经有孕在身,作为华夏英雄文天祥的后代,靖南王妃文氏在马六甲城有相当大的权力,朱文正不在的时候,她就是一国之君。 朱瀚把随行的军医派了一些去给靖南王妃这个侄媳妇检查,保证大明靖南王能够安全生下继承人。 与此同时,朱瀚利用这个时间对马六甲城里里外外进行了一番巡查。 不得不说,朱文正这个大侄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马六甲的所有明军驻军不仅训练有素,而且一个个战意高昂,并没有因为南洋这里的土着敌人非常落后而有所懈怠。 朱瀚下令蓝玉和张定边在马六甲城外登陆修整,他自己则是带着陈宝刀等人居住到了马六甲城内。 大明在此地军备森严,所有的南洋土着进入城池,一律不许携带任何兵器,城内的安全自然是非常有保障。 朱瀚带着手下的护卫,乔装打扮成了普通的商人,在马六甲城内四处转悠巡视。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海洋贸易的中转站,马六甲这里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不仅有无数的大明商品,还有许许多多在大明很难见到的其他商品。 比如马六甲城内最为着名的一个地标,就是马六甲的奴隶市场。 大明禁止使用奴隶,所有的外来人口,要么是不能长久定居的外国商人,要么就是充当奴婢的外国女人,所以在大明境内,几乎是见不到外国男奴隶的。 但是在马六甲城内的奴隶市场,最多的商品就是那些各色各样的男奴隶。 毕竟,奴隶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干活,而干活这方面是需要力气的,男奴隶的市场,自然就大多了的。 “南洋这里气候不行,死了不少的桨手,要想补充的话,还真需要在这奴隶市场当中买一些!” 朱瀚内心看着热闹的奴隶市场盘算着。 明军舰队虽然主力战舰全都是风帆战舰,但还有一些随行的船只,使用的是船帆和划桨并用。 桨帆船虽然在远洋航行当中不如风帆战舰,但是在近海和无风地带,桨帆船却有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 明军舰队当中的桨帆船使用的桨手,全部都是倭国人,桨帆船的船舱内非常的狭小,又要装备足够多的木桨,桨手之间的距离非常的狭窄。 身材矮小结实的倭国人就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 只不过这些倭国人在进入南洋之后,接连发生了几次疾病,导致大批桨手减员。 朱瀚看到这马六甲城的奴隶市场内,就有许多的奴隶桨手售卖,不禁是想要从这里补充一些。 只不过。 朱瀚他们今天来的实在是有些晚了,那些足够强壮熟练的桨手都已经被其他人买走,剩下的这些奴隶要么实在太过瘦弱,恐怕难以撑住接下来的航行,要么就是一个凶神恶煞模样,训练起来颇有难度。 朱瀚打听了一下,知道几天之后还有将会有一些新的奴隶到货,便扔下了几个银币给自己在几天后定了一个最佳的拍卖位置。 这个奴隶市场的卖主是一个南洋土着人,他看到朱瀚等一名的人都是大明汉人打扮,又说着一口流利的大明官话,身边跟随着护卫和翻译,早已经是展露出了自己十二万分的恭敬。 如今在得到朱瀚的银币定金后,更是高兴的眉开眼笑。 “尊贵的主人,几天之后会有一批强壮的波斯奴隶,他们都是个顶个的好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大明在此地的统治处于绝对的金字塔顶端,所有中原来的大明将士和商人都是高于当地土着贵族的。 所以这些南洋土着在见到大明子民的时候,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南洋土着一概都是尊称他们为自己的主人的。 朱瀚回到乌卡城的王府后,又命人把大明靖南王最近签发的各种命令,通通汇总拿给自己查看。 两天之后。 大明靖南王朱文正率领自己的王府卫队,终于是得胜回城。 经过这一战后,朱文正把香料岛上所有部落几乎一扫而空。 凡是不肯听从大明号令的部落,一概都是杀光男人,抢光女人,部落的一切焚烧殆尽,把这个部落彻底从土地上抹去。 在如此强悍的手腕之下,香料岛上的所有部落想要活命,就全部变成了大明的走狗奴隶。 朱文正这一次回城,不仅带回了胜利的消息,更是带回了无数的战利品,一船一船的香料,还有那些数不清的精美兽皮,只需要在马六甲城内稍加处理,就可以卖出高昂的价格。 而且这一次彻底平定香料岛,大批的土着部落成了靖南王府的奴隶,将来无论是种植粮食或是采集香料,他们都会让朱文正获益无穷。 朱文正得知朱瀚到来后,自然是高兴的不能自已。 连自己的王妃都没有顾得上瞧一眼,就迫不及待的前来给朱瀚请安。 没办法。 朱瀚虽然只比他大一年,那也是货真价实的叔叔辈儿,孝道礼数是必须要讲的。 “侄儿给叔叔请安!” 朱文正一看到朱瀚就笑嘻嘻的说道。 “自家人,礼数就别讲了。”这里面也没有外人,朱瀚懒的跟朱文正在这地方虚虚实实的讲什么理数。 “小叔,这一次香料岛被我彻底拿下了,你不是说了,这岛上要是种上稻米,顶得上一个苏杭啊!” 朱文正迫不及待地向朱瀚展示自己的成就。 “这些土着一个个落后的很,击败他们很容易,可难就难在其他地方。”朱瀚澹澹的说。 “叔,你担心他们野蛮不开化?”朱文正一点就透。 朱文正在这里实行的统治,基本上都是学习自大明治理地方土司的策略,实行的是拉拢打压的政策。 但是这些策略,在朱瀚看来实在是太仁慈了啊。 南洋土着这里的生产水平极度落后,利用南洋土着去种地的话,恐怕根本没有多少收成,往往都是往地里撒一片种子或者秧苗,然后就回去睡大觉了,所以,朱瀚的策略就是让朱文正在此地实行真正的殖民血腥统治。 “马六甲城这些重要的商业城市可以实行我大明的仁政,让那些土着首领和商人们逐渐汉化。” “而在香料岛这些蛮荒之地,这要执行彻底的换种战略!”朱瀚说道。 “换种战略?这是什么意思?” 朱文正还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对于这些血腥的殖民手段并不能够得心应手地运用。 朱瀚自然要好好教一番自己的大侄子。 “香料岛上的土着,又懒又笨,大多数都处于部落状态,要想把他们教成一个合格的农民,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呢。” “所以还不如用一些手段把这些土着给彻底消灭掉,留下那些有用的小孩和女人,其他的不好控制的男人全部杀光。” “这样一来香料岛上的土着人就可以换成更加合格的农民。”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朱文正大为惊讶。 朱文正始终觉得自己对付那些南洋土着已经算是雷霆手段了,但是跟自己的叔叔相比,完全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文人雅士风格。 “可是这样的话,土着死光了,又让谁给咱们干活呢?”朱文正忍不住的问道。 “这个还不简单,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换种战略!自然就是用别的种族替换这些南洋土着!” 朱瀚非常澹定的说道。 “有哪些人替换?” 这才是关键问题的所在。 南洋这里土地虽然肥沃,温度实在是有些高,一般的人根本承受不住这里的高温湿热天气。 “首选当然是我大明的百姓,大明百姓吃苦耐劳,在南洋这里可以很好的耕种土地,并且随时可以拿起武器保卫这里的安全。” “只不过大明现在人口增长虽然迅速,但要想短时间内招募足够多的人来南洋,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大明采取的休养生息战略,让百姓人口增长迅速,但增长的许多人口大多都是以婴幼儿这些新出生的人口为主,青壮年的劳动力依旧是在各地都很缺乏。 要想把这些新增长的低龄人口变成实用的劳动力。 最少还要再等待十多年的时间。 而十多年的时间,很显然,并不是朱文正能够等得及的。 “咱们大明的百姓是上上之选,实在招募不到足够多的人,还可以选用其他的归化人。”朱瀚紧接着又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什么是归化人?” 朱文正已经被自己的叔叔搞得一头雾水。 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见识不足。 “你可以派人去高丽,琉球,倭国等地招募一些老实听话的人,只要他们肯来南洋这里定居,改成我大明的风俗生活,那就给他们划定一片土地,让他们去开荒耕种,只需要经过一代人,这些样貌上跟中原百姓没有太大差别的人,就可以归化为大明国民。”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敌人们的大联合【求全订】 朱瀚的这个建议其实是可实用性最高的。 大明对于高丽、倭国等地的征服,未来都是想要走直接统治路线的。 所以这些地方必须要经历一批换种,这些地方属于开化的民族人口,而且对于大明又很是恭顺,当然不能简简单单的杀光他们。 所以,把这些地方的人调换一个地方生活,你就能够非常方便的改变他们的风俗习惯,让他们由一个个的高丽人、倭国人变成南洋的大明国民。 “招募这些归化人,属于是短期的手段。” “未来的长远手段,最好还是提前多补充一些适龄的女人给大明的将士们,将来生下来的人天然就是大明国民,南洋这里的土地才会保持稳定。” 朱文正所在的南阳地区在奴隶贸易上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这里的各个南洋小国之间纷争不断,大大小小的部落也是三天两头地打仗。 战争越是频繁,就会有越多的俘虏被推上奴隶市场。 朱文正只需要花费一些金钱,给每一个大明将士配上两三个女奴隶。 将来生出一堆小娃娃,就可以壮大南洋大明国民的数量。 经过朱瀚的指点,朱文正顿时茅塞顿开。 他在这里占据香料岛之后,手中几乎可以说再也不缺硬通货。 南洋出产的各种香料,无论是在大明还是在更西方的波斯埃及拜占庭等地,都是妥妥的供不应求。 朱文正只需要用手中的香料,就可以换到大批大批的奴隶来补充大明靖南王藩地的人口。 在朱瀚的指点之下,朱文正立刻行动了起来。 在马六甲城内的各个商人和奴隶贩子被他给召集到了王府。 在大明靖南王的规定下,以后凡是来南洋进行香料贸易的商船,根据每一次采购货物的多少,都必须携带来相应数量的女奴隶。 这些女奴隶将会经过大明靖南王府的审验,在数目和质量上过关后,商人们才能够获得进行香料贸易的资格。 这个规定一出用不了太长时间,各地的女奴隶就会涌入到大明南洋地盘。 与此同时。 大明靖南王朱文正还派遣王府的商队,去往高丽、琉球、倭国等地招募农民来南洋耕种。 这些地方的豪强可比中原的还要狠。 把当地的下层百姓压榨的如同牛马牲畜一般。 大明南洋靖南王开出了每个人给五两银子的安家费,而且还给十亩免税田,其他的开荒土地,无论多少一律是免税三年。 而且南洋地方温暖,一年到头除了太热之外,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冻死饿死。 所以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朱文正就从这些地方招募到了两万多贫苦百姓投身南洋开荒。 这些高丽和倭国的下层人,根本没有什么文化根基,到了南洋这里自然是大明官府说什么就是什么。 让他们改成汉人语言和姓氏,简直不要太简单。 朱文正采取这个策略之后,前前后后仅花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把自己藩地的核心地带香料岛上的南洋土着给替换一空。 至于这些南洋土着到底是如何被替换掉的,作为一项仁慈爱民的大明靖南王自然不能说是被杀光的。 不管是病死饿死热死都有可能,或者是南洋台风太多被刮跑了,反正就是大明香料岛上没有一个南洋土着男子了的。 对于这些卑微如蝼蚁的南洋土着来说,也就是现在还有人讨论一下他们的存在,等到再过上几十上百年那时候,南洋这里全都会是大明国民占据统治,谁也不会去思考这些南洋土着到底是怎么没有的。 毕竟,一个连男性后代都无法留下的种族,它的存在与消失都如同烟云一般无人留意。 数百年后,南洋这片土地上的大明国民都只会觉得,自己自古以来就在此地繁衍生息。 炎热的气温烘烤着大地,让刚刚度过雨季的天竺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 绝大多数的天竺人都赤着上身,露出黝黑发亮的皮肤。 他们一个个神情麻木的看着道路上向前行进的军队,在眼神中既没有惊恐,也没有喜悦,就如同在大路上四处行走的牲畜一样没有感情。 “这还真是一块富庶的土地啊!比河中那里还要好!” 帖木儿骑在马上一边看着周围的土地,心中一边发出羡慕的感慨。 自从获得德利苏丹国的帮助后,西察合台汗国已经稳定住了局势。 特别是刚刚征服东察合台汗国地盘的王保保,正在忙着消化新扩张的领地,并没有着急向西察合台占据的河中地区发起进攻。 所以西察合台汗国的局势稍稍稳定,德里苏丹国就立刻向他们发起了雇佣邀请。 德里苏丹国本身就是一个天方教雇佣兵建立的国家,每当发生战斗的时候,都会从中亚一带的天方教地盘雇佣战士来印度作战。 帖木儿等人因为有与东方人作战的经验,这些东方人自然是指的蒙元帝国的王保保,所以被德里苏丹国的菲鲁兹沙雇佣来印度去进攻段功。 他们这些雇佣兵不仅有来自西察合台汗国,还有许多人来自花剌子模、呼罗珊和喀布尔等地。 人数总共有两万多人,名义上的统帅是德里苏丹国的王子杰来迪沙,实际上的将领是帖木儿。 这些中亚和西亚来的雇佣兵,行进在天竺的土地上,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贪婪和渴望。 要不是因为与德里苏丹国同是天方教的兄弟,他们早已经不顾什么纪律,开始大肆抢劫了的。 “要怎么对付那些东方人?帖木儿,你有了好主意吗?” 德里苏丹国的王子杰来迪沙问道。 在不久之前,德里苏丹国曾经向段功发起好几次规模小一点的进攻。 出动的兵力少的时候有三四千人,多的时候有将近一万。 但是德里苏丹国的士兵,因为经常是去欺负天竺的弱鸡,战斗力早已经严重退化。 接二连三的进攻,都让段功以手术兵力轻松几百。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德里苏丹国才不得已,向中亚的天方教雇佣士兵。 这些中亚山地和草原来的天方教战士,常年在战争和艰苦当中磨砺自己的意志和战斗技能,在作战力上是远远强于德里苏丹国军队的。 不过德里苏丹国的王子谨慎的发问还是让贴木尔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王子殿下,我们受到真主的感召,必然会获得一切的优势,击败那些战局孟加拉的东方人,根本不会需要什么太复杂的计谋,只需要把我们的英勇战士散布出去,就可以摧毁他们的军队仓库和城池!”帖木儿一脸自信的说道。 事实正如帖木儿预料的一般。 当这一只两万多人的天峰叫雇佣军抵达孟加拉之后,他们的凶残和英勇,立刻是击败了段功手下的天竺本地士兵。 段功手中的大理军队人数只有不到一万人,用这么点军队统治,相当于整个云南地区大小的地盘是完全是不够用。 所以段功军队当中有两万多名从当地招募的土着士兵。 但是这些天竺土着士兵的战斗力非常低下。 他们仅仅负责城池和堡垒的防守,在拥有最大的防御优势情况下,竟然被帖木儿率领的雇佣军轻轻松松的连续击败。 这些中亚的天方教雇佣军,对付这些婆罗门教徒可一点都没有手软。 帖木儿手下的士兵不仅在战场上斩杀一切抵抗的敌人,而且在攻占城池之后还会大肆抢劫。 每一座城池都陷入了恐怖的地狱当中。 许多的天竺土着都被这些凶残的天方教战士给吓住了啊。 在这种恐怖效应下,段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统治秩序,逐渐开始受到动摇。 虽然段功损失的都是一些最为外围的地盘儿,但是对于内部的人心,还是有非常大的影响力。 根据探子的回报,帖木儿率领的这些雇佣军战斗力超强,绝对不是那些天主土着可以比拟的。 在这种情况下,段功哪怕损失了许多的地盘儿,但也仍依旧没有敢主动出击。 他收拢自己的兵力,主要防御在新大理城一带。 其余地方重要的城池,会派一些手下的亲信去监督作战。 段功的这种谨慎表现,在帖木儿等天方教雇佣兵看来,绝对是害怕无能的展露。 “真主至大!” 德里苏丹国的苏丹菲鲁兹沙在得到接连胜利的消息后,忍不住在宫殿内赞美起了全知全能的真主。 帖木儿这些中亚穷鬼雇佣军,展露出来的超强战斗力,让菲鲁兹沙获得了物超所值的体验。 要知道雇佣这两万多名天方教战士,菲鲁兹沙仅仅拿出了相当于二十万两白银的资金。 当然,除此之外,战场上的所有掠夺战利品都归这些雇佣军所有。 只不过这些掠夺的战利品都属于那些叛逆的天竺土着,对于菲鲁兹沙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这么便宜的价格就让自己获得接连的胜利,菲鲁兹沙忍不住畅想,在平定的孟加拉之后,他还要继续雇佣这些中亚天方教战士去进攻信德和南方的堪达等地区,实现自己一统天竺的梦想。 正当菲鲁兹沙因为接连的胜利,而向真主发出虔诚的赞美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宫殿门外传了进来。 “父亲,我来了!” 伴随着一阵金银首饰碰撞的清脆响声,一阵香风从宫殿门外飘了进来。 这是一名典型的中亚美女。 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碧绿色眼睛,卷曲的栗色头发,身上华丽的天竺特色服饰把奥妙的身段展露无遗。 “阿丽娜,我的女儿,快到父亲这里来!”一向以凶残着称的菲鲁兹沙露出了难得的和善笑容。 因为拥有庞大的后宫,菲鲁兹沙拥有十几个儿子,还有十几个女儿。 但是在这其中,最受菲鲁兹沙喜爱的就是这个女儿……公主阿丽娜。 阿丽娜今年已经十四岁,她的母亲是波斯的贵族之女,在菲鲁兹沙的后宫中拥有正式的妻子地位,而不是下贱的女奴隶。 并且,阿丽娜不仅长相甜美诱惑,而且非常的聪明好学。 她不仅精通波斯、乌杜尔等多个语言,而且还是一个优秀的诗人,另外,她还熟悉许多的法律条文和古兰经,经常帮助自己的父亲菲鲁兹沙苏丹在政治上作出决策。 所以菲鲁兹沙一直都把这个女儿看成是自己的宝藏。 只不过再宝藏的女儿,也终归是一个女儿。 最后总是要嫁人的。 菲鲁兹沙非常重视与陈友谅的联盟,双方的约定联姻的公主,正是这个最喜爱的女儿阿丽娜。 菲鲁兹沙想要让这个女儿去往东方之后,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掌控一部分的政治权力,用来帮助德里苏丹国取得东方贸易上的巨大利益。 现在段功占领的孟加拉地区用不了多久就要被帖木尔给收复。 到了那个时候,菲鲁兹沙就会派人护送阿丽娜公主去往陈汉出嫁结婚。 今天,他把阿丽娜公主叫过来,想要说的事情也正是和这个有关。 “我准备让宫廷护卫,带你去往帖木儿的军营,这些河中人相信很快就能击败那些东方人,到时候夺取孟加拉之后,就恢复了通往震旦的道路,你如果能够早一日抵达汉国,就能早一日让我们之间的商路开启,为了王国,我不得不与你提前分别了,我的女儿。” 菲鲁兹沙对着阿丽娜公主说的。 陈友仁之前作为使节,随行商团带来的一批货物,让德里苏丹国赚到了十多倍的利润。 如果能够早一日与陈友谅进行大规模的贸易,德里苏丹国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源源不断的财富来源。 德里苏丹国的菲鲁兹沙,对于出嫁阿丽娜公主的事情非常的上心。 他不仅派出了自以为精锐的宫廷格拉古卫队护送,而且还准备了异常丰厚的嫁妆。 天竺本地的香料就装满了足足五十多辆马车,另外还有大批的红宝石黄金首饰,一百多匹河中地区采购的优秀战马。 除此之外,菲鲁兹沙命令手下人准备了三百多名上好的奴隶,全部都是从波斯商人手中买到的,亚美尼亚人,罗马人等异教徒。 这些异教徒被从小贩卖为奴隶,早已经进行了阉割,如今十几岁的年纪,已经被驯化的非常温顺,可以在东方宫廷当中成为阿丽娜公主最为可靠的奴仆。 这些被阉割的少年奴隶,也是德里苏丹国的一大特产。 他们不仅能够把主人伺候的近乎完美,而且还精通法律文书,诗歌和战斗技能,足以胜任宫廷当中的任何一个位置。 很明显,菲鲁兹沙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阿丽娜公主在陈友谅的皇宫当中拥有充足的话语权,来帮助德里苏丹国获得足够多的利益。 第二百一十五章 帖木儿的计划 德里苏丹国的公主阿丽娜在浩浩荡荡的护卫保护下,从首都德里城来到了孟加拉地区的前沿战场。 作为雇佣军的首领,帖木尔率领的河中等地天方教雇佣兵,已经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 这些雇佣兵生性残忍好战,除了战斗之外,他们最为关心的事情就是抢劫。 特别是段功主动收缩防御,把许多外围的城池都放弃之后,这些天方教雇佣兵,一个个更是骄傲自满,轻视敌人起来。 作为将领的帖木儿也是同样如此。 在阿丽娜公主看来,这些河中等地来的雇佣兵都是一群野蛮粗鄙的乡下人,他们除了野蛮的烧杀抢掠之外,什么也不会。 所以,当阿丽娜公主在格拉古宫廷护卫的保护下来到帖木儿军营附近后,立刻下令手下的卫队严密防守,主要对象就是这些野蛮的天方教雇佣兵。 对于阿丽娜公主的所作所为,帖木儿为首的这些河中雇佣兵将领,一个个都是颇为不屑。 “什么公主,不过是苏丹的女儿,又不是哈利发的女儿,也敢僭越叫公主!” 帖木尔率领这些雇佣兵横穿了大半个德里苏丹国,对于德里苏丹国的军事贵族们早已经是看透了虚实。 德里苏丹国发源于波斯与河中一代的雇佣兵集团,可以说他们的前身也是跟帖木儿一样的出身。 只不过经过这么多年在印度人上人的悠闲富贵日子,德里苏丹国的军事贵族们早已经严重腐化。 就连号称德利苏丹国最强战力的格拉古禁卫军,也大多是一群穿着鲜亮铠甲耀武扬威的样子货。 至于在天竺各地,霸占一方土地的军事领主,他们的军队更是腐朽不堪,除了能够镇压一下领地内造反的印度贱民和婆罗门教徒,就再也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战绩。 帖木儿等人经过一连串的胜利不仅对东方来的段功严重轻视,就连自己的金主苏丹国也一并被他们瞧不起。 “派人去告诉阿丽娜公主,我们的军队当中现在缺乏必要的赏赐,也缺乏能够令战士们愉悦的女人,我看他随行的队伍当中就有许多的金银财宝,还有不少的女奴,通通送到我们的军队当中!” 帖木尔对自己的手下吩咐道。 听到帖木尔竟然如此豪横的向阿丽娜公主索要财物,他手下的将领们都一个个高兴起来。 说实话。 孟加拉这一片地方,虽然算不上贫穷,但也绝对属于印度相对落后的地区。 帖木儿手下的这些雇佣兵,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作战,除了抢到一些吃吃喝喝之外,金银财宝也并没有抢夺到多少。 至于女人。 这些好色的雇佣兵们虽然不怎么挑食,但是孟加拉地区的印度土着都一个赛一个的黑,实在不是符合他们眼光的女人。 阿丽娜公主的护卫当中,自然是有人对于帖木儿的无理要求,予以了严肃驳回。 “这些蒙古蛮子,竟然敢威胁他们的雇主!” 阿丽娜公主在知道帖木尔这些雇佣兵的要求后也是勃然大怒。 “我们现在道路还没有打通,尚且需要帖木尔这些雇佣兵继续向前作战,如果他们因为赏赐不够而不肯出力作战的话,那我们恐怕就要困顿在孟加拉这里了,什么时候抵达东方的汉国?” 一名随行的宫廷官员,向阿丽娜公主和一众格拉古将领们劝导。 所有人都知道,德里苏丹国的陛下菲鲁兹沙迫切想要与东方的汉国完成联姻通商。 如果帖木尔这些雇佣军不肯出力,那恐怕就要格拉古禁卫军亲自上阵了。 段功率领的大理残兵,接二连三击败德里苏丹国的试探进攻,早已经让格拉古禁卫军这一群纨绔子弟胆战心惊。 真要是让格拉古禁卫军上阵杀敌,那简直和杀了他们没有区别。 所以听到这一名宫廷官员的劝说后,所有的格拉古禁卫军将领们都沉默了。 如今的局势还指望帖木尔这些人效力呢。 阿丽娜公主看了一眼,这些手下的禁卫军将领们,也知道他们不顶什么用处。 无奈之下。 阿丽娜公主只能令人把随行的金银财宝和女奴拿出了一部分,派人送到了帖木儿的军营当中当做奖励。 果然。 在有了这些赏赐之后,帖木儿手下的雇佣军们爆发出了更强的战斗力。 具体的战果,包括但不限于,攻破的一座婆罗门教徒占据的城池,烧掉了里面的婆罗门神庙,杀掉了所有的男女,抢走了所有的金银财宝和牲畜,在行军的过程当中又顺便杀光烧光了沿途的婆罗门教村庄。 在这一连串的胜利之下。 作为孟加拉名义上领主的段功,却始终没有派兵前来救援。 这就让帖木儿等人更加的骄狂起来。 在于这一片异教徒土地上作战的时候,帖木尔因为自己一条腿受伤瘸了,害怕手下的雇佣军和当地的天竺土着瞧不起自己,每次战斗和劫掠的过程当中,都会比所有人更加的凶残。 很快。 屠夫帖木儿,这个崭新的名字就在德里苏丹国境内传遍。 阿丽娜公主把自己在前方的见闻,一一写信汇报给了自己的父亲菲鲁兹沙。 菲鲁兹沙,对于帖木儿这些故意用兵能够击败段功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他并不喜欢帖木儿的名声在德里苏丹国境内越来越响亮。 德里苏丹国境内的天方教徒们已经在传播一些对苏丹极为不利的消息。 许多人都说,帖木儿是虔诚的信徒,属于是得到先知赐福的人,所以才能够让德里苏丹国的敌人接二连三的失败。 这说明什么? 这是在赤裸裸的影射苏丹菲鲁兹沙陛下! 正所谓士可忍,孰不可忍。 菲鲁兹沙雇佣这些天方教徒来作战,目的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而不是希望这些天风教徒们的来威胁自己的权力。 德里苏丹国作为一个军事集团建立的国家,他们各个地方上的武士领主并不太在苏丹是谁。 德里苏丹国之前就发生过好几次雇佣兵造反推翻前任苏丹的事情。 所以,为了防止国内的天方教徒过于拥护雇佣军,菲鲁兹沙决定亲自率领大军去对东方人完成最后一击。 菲鲁兹沙觉得段功不敢跟帖木儿交战,肯定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自己率领大军,亲临战场取得最后战斗的胜利,就能够把所有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从而避免帖木尔等雇佣军,太过于强大。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菲鲁兹沙派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下令让帖木儿的大军停止进攻,等待自己的到来。 菲鲁兹沙的命令,帖木儿开始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当他们听说菲鲁兹沙已经开始准备大军亲自前来的时候,都知道为了菲鲁兹沙是害怕他们功劳过大,准备来抢夺功劳。 德里苏丹国的行动,自然是没有逃过段功的探子。 段功原来的打算想要收缩防守,以诱帖木儿这些人冒险深入,让自己在城下可以给予他们致命的反击。 现在段功得到消息,德里苏丹国的君主菲鲁兹沙正在调集所有的兵力,准备向段功发起全面进攻。 这可把段功给吓得不轻。 帖木尔手下的雇佣军就有两万多人,德里苏丹国的菲鲁兹沙正在调集的兵力听说有十万多。 段功手下的印度土着军队战斗力低下,根本不是敌人的对手,真正能够依靠的军事力量,只有他自己的一万多人。 “朝廷的援兵为什么还没有来呀?” 段功不禁慌乱了起来,开始盼望着大明朝廷派来的援兵早日到来。 根据目前的实力对比,段功只有一万多人,德里苏丹国的兵力到时候会增加到十多万人。 一个打十个。 段功就算让手下士兵都变成三头六臂,也是不够打。 更何况,因为瘸子帖木儿化身为屠夫帖木儿,凶残的名声,让孟加拉地区的印度土着闻风丧胆,许多原本忠于段功的土着王公,纷纷向帖木儿暗中投降,这就让段功的实力明显的削弱。 外面的所有领主几乎都不再忠于段功。 他真正能够指望的印度土着人力量,也只有新大理城里的数万人。 自己形势变得非常的危急,段功立刻想尽办法想要扭转局势。 段功在领地内招募土着军队,但是效果非常的小。 印度土着人早已经被婆罗门荼毒了心灵,他们对于来世的期盼远远大过于现世,除了有田有地的领主之外,那些平民百姓就是一条条等死的咸鱼。 他们不会为了段功这个外来人去跟帖木儿拼命的。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段功又派人携带大量的金银财宝,通过秘密渠道去联络了帖木儿等雇佣军将领。 既然这些雇佣军都是为了钱来打仗,段功觉得自己只要出的钱更多,说不定就可以让这些敌人临阵倒戈。 但是段功远远低估了这些雇佣兵的职业性。 特别是这些雇佣兵都是信奉天方教的虔诚信徒。 他们对德里苏丹国的效忠,并不是仅仅效忠于苏丹菲鲁兹沙。 也是想要借助这个战争,在一场圣战中为自己将来升入天堂,获得足够的功劳。 对于这些虔诚的教徒战士,段功这种行为只能是自取其辱。 无奈之下,段功只能下令手下的将领士兵们在新大理城内加强防守,随时准备应对德里苏丹国的大规模进攻。 屠夫帖木尔的军营里,一大群雇佣军将领聚集在帖木儿的周围。 他们正在放肆的大笑。 段功派人送来贿赂的金银财宝,都被帖木尔给截留了下来。 不仅如此,帖木儿还派人把段功的使者,一个精通多国语言的天竺土着给残忍地割掉了鼻子和耳朵,用来表明天方教战士们的前程和勇敢。 如今这些雇佣军将领们开心的分到了一份属于自己的金银财宝。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共同战斗。 他们这些雇佣军,都已经对帖木儿这个凶残又聪明的年轻人有了无比的信任。 帖木儿对于这些人的心理自然也是知道的非常清楚。 他的野心也是进一步的膨胀。 所以这一次分配金银财宝,为了拉拢这些将领们,彻底倒向自己,帖木儿发挥了康慨的特质,所有的金银财宝尽数分配给了这些将领们,自己一个都没有留。 “菲鲁兹沙苏丹不久之后就要来到这里,相信击败东方人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收获了这一片广大的土地,我们恐怕就要回河中去了!”帖木儿故意一点遗憾的说道。 其他的这些将领们听到这话,也都从原来高兴的神情变成了遗憾和落寞。 这些雇佣军将领们都来自贫瘠的喀布尔、呼罗珊等地,哪怕是稍微富裕一些的河中地区,也根本没有办法跟富饶的天竺大陆相比。 所以经过这些日子的行军作战,这些贪婪的雇佣军将领们早已经对这片土地充满了野心。 一想到战争结束,他们就要离开。 众人纷纷都像帖木尔偷去了问询的目光。 很显然。 所有人都希望帖木尔想一个办法,让他们能够继续留在天竺这片大陆上享福。 “等到消灭了那些可恶的东方人,我就会向菲鲁兹沙请求,让我们成为巴拉德的格拉古!” 巴拉德地区位于德里苏丹国的西北部,那里拥有着名的开伯尔山口。 历史上印度大陆的每一次被入侵,几乎都是从山口涌入进来的侵略者。 那里土地虽然算不上肥美,但可以种植一些粮食也能够放牧,对于中亚地区的雇佣军来说,实在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德里苏达国的大小军事贵族们拥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做格拉古,也就相当于欧洲的骑士领主。 德里苏丹的禁卫军就有这些格拉古中的精锐组成,所以也叫做格拉古禁卫军。 而且格拉古在地方上的权力相当大,除了向苏丹缴纳一部分的税赋和服兵役之外,其他所有的权力都归属于大大小小的格拉古自己所有。 如果帖木儿和他手下的这些雇佣兵能够被册封为格拉古,那他们就相当于拥有了自己的独立王国。 而且巴拉德地区靠近河中和喀布尔等地区,那里可以联络这些雇佣兵们的老家。 一旦有风吹草动,巴拉德地区就可以向喀布尔和河中借兵进入印度进行军事征服。 所以帖木儿的这个计划当中,很明显有非常强烈的野心。 “如果苏丹不肯答应,那怎么办?” 立刻就有雇佣军将领提出了自己的顾虑,因为这里面的野心实在是太明显了,菲鲁兹沙作为德里苏丹国的苏丹,不可能是傻子,肯定是能够看出来的。 “那我们就应该让苏丹知道,这一场针对东方人的圣战,没有我们这些虔诚的真主战士,他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帖木儿冷冷的说道。 在帖木儿的计划当中,针对段功的战争,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胜利。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明货物畅销天下 现在菲鲁兹沙苏丹派人来让他停止进攻,等待自己率领大军前来,无非就是害怕自己这些雇佣军功劳太大,抢夺了苏丹的光芒和威望。 如果在战场上,菲鲁兹沙苏丹战事不利,那最终他能指望的人,还只有他们这些人的。 所以帖木儿准备等到菲鲁兹沙苏丹到来之后,率领手下在战场上出工不出力,让菲鲁兹沙手下的德里苏丹国军队在东方人面前吃几次败仗。 相信这样一来,菲鲁兹沙苏丹就能够意识到他们这些人的重要性。 到了那个时候,帖木儿就率领众人向菲鲁兹沙请求巴拉德地区的格拉古册封权。 骑虎难下的菲鲁兹沙苏丹肯定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底气。 帖木儿手下的雇佣军将里面听到这个计划之后,都一个个拍手叫好。 他们原本是喀布尔和河中地区的穷鬼,如果能够获得巴拉德地区的格拉古领地,那就相当于一步升天成了妥妥的富豪。 一时之间,帖木儿获得了所有人发自内心的拥护和支持。 这些雇佣军们也按照苏丹的要求原地待命,等待菲鲁兹沙苏丹率领德里苏丹国的大军前来收割胜利。 阿丽娜公主也没有想到这些凶残的雇佣军们能够如此老实的听从命令。 要知道这些天方教雇佣兵,在战场上每取得一次胜利,就能够获得一次抢劫的权利。 为了显示自己作为德里苏丹国公主的尊贵身份,阿丽娜派人去召见了帖木儿,奖励给了他一些金银财宝和女奴,用来表彰帖木儿等人对苏丹的尊敬。 作为一个天方教国家,女人是很少有这么大的权力,哪怕她的身份是一个国家的公主。 所以帖木儿在得到阿丽娜公主的赏赐之后,心中不仅没有对公主有感恩之情,反而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个女人的侮辱。 “一个女人,竟然也让我弯下了高贵的嵴梁!” “这是对我一个真主战士的侮辱,我一定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帖木儿在离开阿丽娜公主的营地后,心中已经想好了让阿丽娜公主尝尝自己的厉害。 他想到的办法,就是把阿丽娜公主变成自己的女人,按照先知的教诲,女人一旦有了丈夫,那无论她之前是什么身份,哪怕是公主也好,也就完全成为了丈夫的私人物品。 到了那个时候,帖木儿就可以日日夜夜报复阿丽娜公主今日的羞辱。 阿丽娜公主的美貌,让帖木尔愿意用这种方式去报复她。 可怜的阿丽娜公主并不知道,虽然大家都是天方教徒,但是喀布尔河中一带的野蛮教徒对于教义的理解,跟德里苏丹国有很大的不同。 阿丽娜公主觉得今天自己亲自赏赐帖木儿,是一种表达自己尊敬和欣赏的方式。 但是在帖木儿看来这确实奇耻大辱。 要不是阿丽娜公主的身份,还有她的美貌,帖木儿这个野蛮的瘸子早就当场拔刀泄愤了的。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在经过一连串的准备之后,终于凑出了一只十万人的大军。 只不过德里苏丹国的军事调动能力非常的有限。 十万人的大军虽然凑了出来。 但是要把他们集合到一起却还需要一段时间。 菲鲁兹沙苏丹却已经是等不及了,他下令手下的将领各自率领军队向孟加拉地区进发。 他自己则是率领格拉古禁卫军和一部分调集的兵力,总共有五万多人先行出发。 为了保证苏丹陛下这一次战争能够取得充分的胜利,菲鲁兹沙不仅调集了大批的军队,而且还调集了相当于同样数量的印度土着充当运输辎重部队。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六头巨大的战象被调集到了军队当中。 菲鲁兹沙信心十足,率领德里苏丹国的先锋军队,向孟加拉地区开进,用了没多久时间他们就抵达了孟加拉西面。 在与帖木尔率领的雇佣军会合之后,为了在这些天方教徒面前露脸,菲鲁兹沙立刻下令帖木儿等人率领军队在自己侧后方掩护就行。 进攻的事情,由菲鲁兹沙率领的德里苏丹国禁卫军发起进攻。 帖木儿对于菲鲁兹沙的这个要求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本来就想要让菲鲁兹沙尝一尝这些东方人的厉害,以此来显示自己这些雇佣兵的重要性。 菲鲁兹沙率领八万大军,带领三十六头大象,在与帖木儿会合后,向段功发起进攻。 敌人来势汹汹,外围的许多天竺土着,纷纷向德里苏丹国重新投降。 段功知道自己单纯依靠新大理城,只能陷入重围。 他必须要在野战当中给德里苏丹国予以最大的杀伤,才能保证后续城池防守的成功。 所以。 段功派出自己手下大将杨无敌等人率领精锐出城迎战。 段功手下的士兵虽然只有一万人,但他们在打出明军的旗帜之后,一个个都是士气高昂,对于前来进犯的德里苏丹国军队并不畏惧。 双方很快在野战当中遭遇。 在距离新大理城西北八十里的地方,段功的军队率先发现了朝自己进发的德里苏丹国大军。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段功手下的大将杨无敌,率领三千精锐向德里苏丹国军队率先发起突袭。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也做出了出击迎战的命令。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德里苏丹国手下的精锐格拉古禁卫军却表现非常垃圾,格拉谷禁卫军的前锋在与杨无敌的交战当中一触即溃,差一点就把后方的军队冲乱。 可怜的德里苏丹菲鲁兹沙,本来想要在天方教徒面前露一露脸,万万没有想到,刚上战场就变成了露腚。 不仅自己丢了脸,而且战场的形势十分危急。 万般无奈之下,菲鲁兹沙只能下令让帖木尔率领手下的五千雇佣军骑兵向着杨无敌的军队冲去。 双方的军队立刻迎头相撞在一起。 相比于德里苏丹国的军队,帖木儿手下的这些雇佣兵,才是段功最为强劲的对手。 “杀!” 明军装备的小型火炮率先开火。 轰!轰!轰...... 一时间,天空中响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炮弹划过天际,狠狠地砸落在双方的人群当中,溅起血肉横飞、肢体纷飞的惨状,一片又一片的倒在地上,死亡的气息弥漫在荒原之上,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大地,浓重的血腥味让每个闻到的人,都感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双方的交锋异常激烈,双方的士兵都在奋勇拼搏,不断挥舞着刀剑,砍杀着敌人。 杨无敌率领的明军占据了绝对优势,因为他们拥有数量众多的小型火炮,而且在火药的使用方法上远超菲鲁兹沙率领的德里苏丹国军队。 很快,德里苏丹国军队就被明军给压制住了,双方的交战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杨无敌见此情形,知道机会已经成熟,便率部向着德里苏丹国的大营冲杀过去,想要夺取德里苏丹的大旗,把其控制在自己的手上。 这是很明显的一招擒贼先擒王。 可惜杨无敌还没等接近德里苏丹大营,就遇到帖木儿率领的骑兵。 交战在一处,马匹与人影纠缠翻滚,喊叫声连绵不绝,鲜血飞洒,残肢遍地,一副末日般的景象。 “冲啊!”杨无敌率部奋勇冲杀,企图冲破敌军的阻挡。 可惜帖木儿率领的骑兵却异常骁勇,他们在杨无敌的率部冲锋之中坚守阵地,不停抵御明军的进攻。 战斗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 最终,杨无敌放弃了继续进攻,以一场小胜退回自己的阵营。 这一次突袭,要不是有帖木儿这些天方教雇佣兵拼命抵挡,菲鲁兹沙的德里苏丹国就要遭遇一场可耻的失败。 明军退下来后,菲鲁兹沙的骑兵也撤了下来,双方各自休息,养好精神准备再次展开厮杀。 ...... 明军营地。 杨无敌坐在床沿上,望着窗外的夜色,眉头紧锁。 他今日与德里苏丹国军队的交锋,让他非常恼怒。 本来按照他原先的计划,是利用自己手中的小型火器对付德里苏丹国军队的骑兵。 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说到底还是段功这些打着明军旗号的大理士兵,根本不是正宗的大明军队。 否则,按照朱瀚训练标准的明军士兵,早已经把德里苏丹国的骑兵打得落花流水。 这种情况杨无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不由得陷入沉思:“看来德里苏丹国的骑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啊?” 杨无敌的话音刚落,一名哨探急匆匆跑进门,禀报说:“启禀将军,前线传来消息,菲鲁兹沙冒出来的后续援军来了,大概有三四万人,分别向我们四面包抄而来,预计今晚之前,菲鲁兹沙的大军就会到达。” 杨无敌听到后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杨无敌深深的知道,如果被敌军围困住,就算自己能逃出生天,大部分人也会全部死在这里。 “该怎么办呢?” 杨无敌陷入沉思之中......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大地。 菲鲁兹沙率领大军,缓缓向明军的驻扎地推进,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攻占明军的驻扎点。 段功在城西郊建立了一块临时驻扎点,这是为了防止德里苏丹国军队偷袭,同时也为了方便与德里苏丹国军队决战时,能够尽快赶往前线增援作战。 杨无敌率领的三千精锐,早就已经列好阵型,静静地等待敌军的来临。 菲鲁兹沙策马行驶在前方,距离明军的驻扎点越来越近。 突然间,杨无敌举起右手,示意身旁的副将过来。 “将军,您有什么吩咐?” 杨无敌盯着前方的大军,冷笑道:“你们注意到没有?敌人的骑兵数量少的可怜,只有两三百人,真是太奇怪了。” 副将顺着杨无敌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德里苏丹国的骑兵数量实在是太少,少的可怜,仅有几百骑兵。 “将军,这有什么奇怪的,或许德里苏丹国的军队是因为昨天的战斗,损失太多,没有剩余的骑兵了吧?”副将问。 杨无敌摇头道:“这不可能,德里苏丹国的骑兵战力非凡,绝不可能因为一场战斗就损失掉所有的骑兵,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副将听到杨无敌这番言论,眼睛勐然亮了起来,兴奋地问:“将军,您的意思是,敌人在玩阴谋诡计?” “没错,根据我们探子的回报,帖木儿这个人诡计多端,绝对不是这么容易冒冒失失的人,既然他敢主动出击,肯定是有恃无恐,甚至我怀疑,他已经在暗中埋伏着大批的兵马,就等着我们上钩,然后给予致命一击。”杨无敌说道。 副将闻言惊讶地张开了嘴巴,显得极其震惊:“将军,您是说帖木儿的大军隐藏在暗中?” “嗯,帖木儿的骑兵,跟德里苏丹的骑兵,根本不是一路,帖木儿肯定想要躲在后面出来捡便宜。” 杨无敌的语气非常肯定。 副将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更不能上当了。” 杨无敌微微颔首道:“是的,如果我们继续和德里苏丹国的军队硬碰硬的交战,那吃亏的肯定是我们,所以我们必须采取另外一种战术来对付德里苏丹国军队。” 副将闻言,急忙问:“将军,你打算怎么做?” “你立刻安排侦察兵去侦查德里苏丹国军队的布置情况,并且记录下,以便于我们提前做出准备。” “卑职遵令!”副将答道。 杨无敌接着又说:“另外,立即派遣信鸽通知附近的友军前来帮助我们,告诉他们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让他们在我们的左翼或者右翼进行羊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掩护我们的侧翼。” “遵命!” 副将接到命令之后迅速离开了。 副将走后,杨无敌看着远处正在集结的德里苏丹国的军队,喃喃自语道:“看看这个德里苏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菲鲁兹沙隐藏了自己的骑兵,想要引诱段功的军队发动进攻,然后派帖木儿的河中进行反击。 但是杨无敌非常的谨慎,派出探马很快就看破了菲鲁兹沙的埋伏。 这种情况下,菲鲁兹沙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在剩余的军队集结完毕后,便开始对大理人的军营发动了勐烈的攻击。 一大批赤裸裸的身体,手拿着简陋武器的天竺土着人,在天方教战士的逼迫下,向明军发起进攻。 这些天竺人战斗力低下,要不是身后有天方教战士屠刀的驱赶,早已经一轰而散,他们在冲到明军阵地之前就已经承受了非常大的伤亡。 当这些德里苏丹国的炮灰兵靠近之后,明军的小型火炮发出连绵不断的怒吼。 从炮口飞出的散弹,如同暴风雨收割枯草一样,杀戮着战场上的德里苏丹国士兵。 但是德里苏丹国作为一个征服者建立的国家,对于这些土着天竺人根本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就算杨无敌杀的土着士兵人再多,也丝毫动摇不了德利苏丹菲鲁兹沙继续作战的决心。 第二百一十七章 巨额白银税金 反而是杨无敌的军队,不愿意消耗宝贵的火药和箭失在这些垃圾炮灰身上。 数千名天竺炮灰死伤殆尽的时候,德里苏丹国又驱赶了另外一批天竺炮灰士兵走上了战场。 杨无敌知道,要是再这么打下去,德里苏丹国的主力还没有发力,自己的军队要后劲不足了。 帖木儿的天方教雇佣军也虎视眈眈,让杨无敌无法突袭。 万般无奈之下。 杨无敌率领手下的士兵在杀伤的近万名土着天竺士兵后,只能主动撤退回到新大理城。 城池外围的几乎所有据点和领地都陆续被紧随其后的德里苏丹国军队占领。 数以十万计的土着人,又成了德里苏丹国的耗材。 段功率领手下的军队,困守新大理城,除了连接海上的水路之外,已经断绝了陆地上所有的通道。 。 。 。 应天城作为大明王朝的京师,如今已经成为天下一等一繁华的城市。 城内不仅有繁荣的商贸,更有在当今天下独一份的工业气息。 应天府的城南有一大批新建的工厂,这些工厂生产出最新式的钢材,玻璃布匹,火药瓷器等,供应各省,乃至整个海贸的市场销售。 在应天府城南的中心地带,有一栋规模庞大的工厂,这座工厂叫做应天铁厂。 在应天铁厂中,有一座高耸雄伟的楼房。 在这座大楼里,设有钱币铸造局、机器制造局、兵械局、工艺监督局、冶炼科技局五个机构。 应天铁厂隶属于大明七海商号,七海商号明面上的掌柜东家是淮安侯李贞,其背后的真正大股东却是大明皇帝朱元章和朱瀚,以及一大批的文武功勋。 此时,应天铁厂的工匠正紧锣密鼓的加班加点修建着这座工厂。 应天府城内各行各业如火如荼的发展,大批工匠严重缺乏。 所以为了建设应天铁厂,大部分工匠都是从全国募集请来的。 大量的工匠和技术骨干正在应天铁厂里,按照工程图纸进行建筑,一条条宽敞平坦的街道纵横交错,把原本就富丽堂皇的应天铁厂装饰的更加豪奢辉煌。 在传统人们印象中傻大黑的铁厂,在朱瀚设定的修建方案当中,却拥有巨大宽敞的厂房,厂房上安装的窗户全都采用透明玻璃。 如今透明玻璃虽然已经大规模生产,但用来当做窗户,却还是许多富人才能够用得起的,普通人眼中这应天铁厂就是奢侈辉煌。 张五六是淮西的一个农民,当年红巾军造反的时候,他吓得躲在山里不敢出门,后来大明赶跑了蒙古人,创建了太平盛世,张五六这才出来闯生活。 但这个时候,张五六发现天下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张五六的许多老乡和邻居都因为参军,拥有了自己的土地,而他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只能继续去当佃户。 亲朋好友的发达,让张五六也有了闯一闯的决心。 不过一没有胆量,二没有技术的,他在来到应天府之后,只能凭借一把的力气,应聘到了应天铁厂当力工。 张五六今年二十九岁,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长相粗犷,性格耿直,脾气暴躁。 不过他的力气很大,每次扛泥包,都跟拎麻袋似的。 这天,张五六已经扛了十几担,重达好几千斤的水泥包,满脸汗珠,累的快虚脱了,走着走着脚步一滑,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时,一辆马车慢悠悠的驶入应天铁厂的大院中,停在张五六身边。 车夫掀开车帘,一个身形高大,三十多岁的男人跳下车,扶起张五六,关切的询问道:“老兄,您没事吧?” 这个人正是微服出访的大明皇帝朱元章。 朱瀚在离开应天之前特意叮嘱老哥朱元章,重点关注应天铁厂的进度。 因为朱瀚告诉他,只要这个大型的铁厂建成,那大明就将彻底成为全天下唯一的超强帝国。 这个铁厂采用最新型的高炉冶炼钢铁,能够提供一千五百至一千六百度的高温熔炉。 这么强悍的铁厂,足以让大明的武器便宜又好用。 为了防止下面的官员和工匠湖弄朝廷,大明皇帝朱元章便带领亲卫乔装打扮来到铁厂视察。 张五六摆了摆手,喘着粗气说道:“没事,俺就是累坏了,休息一下就行。” 张五六看到朱元章穿着体面的衣服,猜想肯定是铁厂里的官员,要么就是护卫铁厂的军户。 所以,张五六对朱元章非常的客气,唯恐自己丢了这个铁厂力工的差事。 朱元章笑了笑,吩咐道:“老兄,你先休息一下吧。” 张五六感激道:“谢谢大兄弟。” 说着,张五六便被侍卫搀扶坐在了朱元章旁边。 朱元章问了张五六许多问题,大部分是一些铁厂里问题,张五六回答的头头是道。 随后,朱元章忽然话锋一转,问道:“老兄啊,你觉得咱们大明百姓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张五六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道:“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朱元章哈哈一笑:“那就实话实说吧!咱就唠唠家常。” 张五六想了一下,说道:“大明皇帝陛下治下,民众安居乐业,日子过得舒服极了,俺也替大明百姓感到高兴。” 朱元章点了点头:“嗯,继续说。” 张五六接着说道:“不过,粮食价格是一年比一年低了,打出来的粮食不值钱。种地的人越来越少了,以后会不会再饿肚子?” 张五六的话把朱元章逗得大笑。 朱元章笑着说道,“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兄你就放心吧,咱大明以后不会再有百姓饿肚子了,实话告诉你,你看看这个铁厂,只要这个铁厂以后源源不断生产出来钢铁,那大明百姓别说是饿肚子,大家伙儿顿顿吃肉都完全有可能。” 张五六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赶着大明新朝新气象进了京城,当了一名工人,还是那么一些见识,自然是有些不理解朱元章所说的,钢铁厂为什么能够让百姓不饿肚子? 朱元章身为大明皇帝,自然是知道钢铁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无论是农具,还是其他的工具,通通都离不开钢铁。 而应天钢铁厂一旦开始生产之后,整个大明的钢铁成本将会下降一半! 农民将会用得起更加精良的铁制农具,生产出更多的粮食。 工匠们也能有更多更好的工具,发明制作出,更多惊奇物品。 更为重要的是,大明的军队也将会有更加精良的武器,无论是大刀长矛盔甲护具,还是火枪火炮,都能够更加的犀利。 有了这么强大的国力,哪怕是发生了再厉害的天灾,也不可能让大明的百姓们饿死了。 正所谓邻居屯粮我屯枪,只要武器在手,饿死的只能是邻居,而不可能是大明。 朱元章视察了一圈铁厂,对于官员和工匠们的表现比较满意。 虽然是微服出访,许多铁厂的关键地方无法去视察。 但朱元章凭借自己冒用的锦衣卫身份,还是能够看到铁厂许多外围工坊的建造。 无论是攻击还是质量,都有大大小小的官员和工匠们层层把关。 特别是那些从淮南运来的水泥,更是让铁厂的各种建筑速度成倍加快。 水泥这种东西,用途广泛,而且成本低廉,生产工艺也只不过是一层窗户纸,朱瀚把他捅破之后,大明的简易法水泥就在民间拥有了广阔的市场。 铁厂的建设,自然就需要这些坚固好用的水泥。 张五六那些力工,主要做的活也都是搬运水泥砂子和石材等。 朱元章对于今日的市场非常满意,回到皇宫之后,立刻下令对应天铁厂的官员和工匠们奖励。 哪怕是张五六这些地位最低的力工,也都得到了三天加餐的奖励。 喷香的肥肉和煎鱼,让张五六这些铁厂力工们对大明朝廷感恩戴德。 “大明还真是好啊,那天的兄弟说的似乎有些道理,这铁厂还真是能让俺们吃上肉来!”张五六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勐嚼碗中的五花肉片。 这些工人们碗中的五花肉足足有半斤多。 滋滋冒油的五花肉,在张五六的嘴巴里翻滚,让张五六幸福的直哼哼。 张五六心中想着,可能大明的这个铁厂,真的以后能够让所有百姓们天天吃上肉。 。 。 。 朱瀚为大明早日能够发展工业,为了建设一个应天铁厂,也修建了其他配套的水泥和采石场等。 除了这些新兴的产业,原本的造纸陶瓷,纺织等行业也都受到了朱瀚许多的技术指点。 整个江南地区的丝绸产量,在洪武五年一年的总产量就超过了之前三年的总和。 这其中最大的功劳自然就属于朱瀚,更加先进的无菌养蚕,还有标准化的喂养培育,都让江南的蚕丝产量翻了一倍多。 这几个项目都取得了突飞勐进的成果,使得朱瀚在江南商界声望空前高涨。 同时因为技术对工业的巨大影响,使得江南各家商号对技术非常重视。 甚至在江南自发成立属于各家商号的技术研究坊,专门为本行业开发新的技术。 大明巨大的产量也带来了巨大的出口量增加。 仅仅是洪武五年一年的海贸份额,就让沿海的几个市舶司抽取到了将近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的税金。 朱瀚率领大明舰队在离开马六甲城之前采购了一批身强体壮的奴隶,这批奴隶主要是用来充当桨帆船的桨手。 这些充当桨手的奴隶,全部都是由波斯商人贩运而来,主要来自于地中海沿岸的国家和地区。 中世纪的地中海地区一片混乱,各个国家和宗教势力彼此纷争不断,大批的俘虏往往都会被售卖为奴隶。 哪怕是在遥远的南洋,也不乏这些来自欧洲的白人奴隶。 朱瀚的大明舰队沿着海岸线向北行驶,很快就抵达了后世缅甸南部一带,这里是印度洋东海岸,除了炎热的雨林之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特产。 朱瀚指挥大明舰队在此地补充了一些澹水,又像当地的土着采购了一些牲畜宰杀做成了咸肉。 朱瀚又带领手下在这个地方转悠了一圈,发现除了当地的土着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文明迹象。 这些落后的土着根本不具备采购大明商品的能力,他们能够拿出来的物品也只有一些品相并不太好的宝石而已。 除了黄金白银这些硬通货,朱瀚对于宝石翡翠这些奢侈品都不感兴趣。 他对于商业模式有自己的考虑。 这些东西对于国民有腐蚀堕落的坏处。 一切奢侈品只有收割外族人的时候,才是有用的利器。 大明奢靡享乐之风,朱瀚觉得必须人为控制好。 这里距离天竺大路已经没有多远,再经过大概十天左右的航行,就能够抵达段功所在的新大理城。 不过在朱瀚即将启航离开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些礁石碰撞的事故,让两艘桨帆船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这两艘桨帆船属于明军在近海活动的必须船只,它们吃水浅,航速快,可以不受风向的影响,如果没有了这两只桨帆船,那明军在近海侦察登陆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所以朱瀚立刻下令船上的工匠,尽快想办法把这两艘船修补完成。 偏偏不巧的是。 擅长修补帆船的工匠却在之前得了瘟疫痢疾,身体虚弱太过严重,留在了马六甲城,没有跟随前来。 现在工匠技术不够熟练,在进度上大大落后于朱瀚的要求。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负责划桨的奴隶桨手竟然站了出来,主动请求帮助明军修补战船。 这名奴隶是一个长着卷曲黑发的天主教奴隶,在经过手下翻译的介绍后,朱瀚答应了这个奴隶的请求,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只要能够修补好战船,那么就给予他自由水手的身份。 在大明的远洋舰队当中,等级秩序是最为重要的。 而想要维持等级秩序,就必须保证严密而牢固的上下级关系。 要想要改变自己,在船只上的身份,就必须用实打实的功劳改变自己的身份等级。 上到战舰的船长,下到船上普通的桨手,每一个位置都需要付出汗水和鲜血,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奴隶桨手果然没有令人失望,在他的帮助下,明军的战舰很快修补完成,为了奖励这个奴隶,朱瀚当着船上所有水手的面宣布给这个奴隶恢复自由人的身份。 朱瀚在了解他的修补过程之后,惊讶的发现这个奴隶竟然不是一个文盲。 他在图纸上绘制了许多图形,并且写了很多的拉丁文字。 朱瀚虽然看不懂这些拉丁文字是属于哪一种语言,但他能够明确的知道,这个奴隶绝对不是一般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威尼斯共和国 要知道哪怕是在全民崇尚科举的中国古代,文盲的存在也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比例。 而在中世纪的欧洲,贵族骑士们也大多都是文盲,只有那些教会的人才懂得读书写字,而且他们所读的书也大多是以圣经等教义为主。 这个奴隶水手却能够写出一首非常优美的拉丁文,这让朱瀚不得不感到惊讶。 “你叫什么名字?”朱瀚把这个前奴隶叫到跟前问道。 刚才在宣布解放这个奴隶为自由水手的时候,其实说过他的名字,但是实在太长了,朱瀚根本没有记住。 这个奴隶水手恭敬的回答道:“我叫彼得罗.弗朗索瓦.亚历山德罗.罗列丹。” 朱瀚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头又大了起来。 果然是很长的一个名字。 “尊贵的殿下,你也可以叫我,彼得罗.罗列丹。”彼得罗.罗列丹赶紧说道。 “那好吧,我以后就叫你罗列丹。”朱瀚拜拜手说道。 “遵命我的殿下。”彼得罗.罗列丹说道。 这个罗列丹年龄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发青,眼睛深陷,整个人瘦骨嶙峋的,好像随便一阵风吹过去,他都能倒下似的。 朱瀚注意到他脚踝处的绷带, 伤口依然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显然他有伤情还未痊愈。 大明的舰队当中,对于这些奴隶桨手虽然也是算不上太好,但是必要的伙食和医疗还是能够给他们保证的。 所以这个彼得罗身上的伤痕,肯定是之前的奴隶生活造成的旧伤复发。 一个谈吐如此不错的年轻人,而且还通文字,懂得修补船只的技术,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被当成一个下等奴隶任意贩卖的。 他肯定出身不错,一般家人会想尽办法替他赎身。 朱瀚随即询问彼得罗,关于他的出身来历。 听到朱瀚的询问,彼得罗摇头苦笑一声,紧接着说道。 “尊贵的殿下,我出生在威尼斯共和国,一个遥远的国家。我的家族罗列丹家族是威尼斯的豪门。” “什么威尼斯!?”朱瀚立刻惊讶的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白人奴隶竟然来自着名的水城威尼斯。 历史上的威尼斯共和国,曾经是罗马帝国的一部分,在蛮族入侵灭亡罗马共和国之后,大批罗马人为了躲避蛮族的屠杀,逃到了威尼斯那一片海滩上,并且在那里建立了城市。 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威尼斯人成功的把自己经营成了一个商业城邦。 中世纪的地中海商业几乎可以说是威尼斯共和国一家独大,除了同属亚平宁的热纳亚和比萨能够抢夺一些商业份额之外,其余的任何国家都无法跟威尼斯共和国相比。 “上帝啊,简直不敢相信,难道殿下你听说过威尼斯吗?”这一下轮到彼得罗罗列丹吃惊了。 朱瀚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我知道威尼斯,而且还知道你们那里没有国王,也没有皇帝,是由几个大家族轮流执掌大权,所以属于是共和国。” 朱瀚的话,虽然经过翻译之后略微有些别扭。 但是罗列丹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大明亲王对于自己的国家知道的非常之多。 “上帝,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 罗列丹几乎是激动的痛哭流涕,他觉得朱瀚肯定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 否则在遥远的东方,怎么可能有人如此了解同样遥远的威尼斯共和国呢? “我跟你们的上帝没有什么关系,可以说不熟,你还是说一说,你是怎么变成奴隶被贩运到大明南洋的吧。”朱瀚摆了摆手,半开玩笑的说道。 罗列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 原来,罗列丹家族是威尼斯的豪门,家族的前辈曾经就有人担任过威尼斯共和国总督,从小聪明好学的彼得罗罗列丹,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肯定是先从商后从政,一步一步,利用家族优势,成为威尼斯共和国的权贵人物。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一场海盗的劫掠而彻底改变。 威尼斯共和国属于天主教国家,与地中海东岸的***国家虽然有商业往来,但是彼此之间也经常发生纷争。 而在地中海上多如牛毛的***海盗,更是经常劫掠威尼斯等天主教国家的商船。 彼得罗在一次航行当中被马穆鲁克王国的海盗船所袭击,连船带人成了马穆鲁克王国的俘虏。 而那个时候威尼斯共和国与马穆鲁克王国正处于战争时期。 双方惨烈的战斗,已经让马穆鲁克人头脑充满愤怒。 他们不仅没有理会罗列丹家人提出的赎买人质要求,更是直接把彼得罗等威尼斯俘虏卖给了波斯商人充当奴隶。 作为异教徒奴隶,这些威尼斯俘虏们的生活可谓是人间炼狱。 他们通通被当做下等奴隶,被分配到了各个桨帆船上充当划桨奴隶,每天只能睡三到四个小时,而且只能住在恶臭潮湿的底层船舱,吃的是发酸发臭的鹰嘴豆和烂面湖湖,喝的水发臭且漂着绿苔。 只有在赢得一场海战或者完成一次通商之后,他们这些卖力干活的奴隶才会获得一份烤熟的大饼和一杯发酵葡萄汁。 就这么经过两年多的折磨,彼得罗同船的伙伴几乎死光,剩下的其他人也彻底失去了联系,彼此之间生死不知。 彼得罗经过几次转卖之后,最终被卖到了南洋马六甲城。 在听了彼得罗的遭遇之后,朱瀚也不禁有些唏嘘。 按照他自己所说,彼得罗今年才不过二十六岁,但经过这几年的摧残,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沧桑的中年人。 “威尼斯是一个高明的商业国家,如果以后大明能够进入地中海,你觉得威尼斯会成为大明的朋友吗?”朱瀚问道。 听到朱瀚的话,彼得罗罗列丹一脸的震惊。 “大明距离地中海这么遥远,不可能有船只可以直达,而且就算有船只,能够航行这么远的距离,那也没有航线呀!”彼得罗说道。 在此时的欧洲人眼中,世界上无论海洋还是陆地都是有边界的。 比如他们就相信,从地中海往西进入大西洋,无论是向南、向北或者向西,最终都会抵达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渊,那里就是世界的尽头。 如果想要从威尼斯到达遥远的东方,那么就必须从陆地上经过天方教徒控制的地区。 所以朱瀚刚才的话,在彼得罗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朱瀚微微一笑,然后对彼得罗说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大明的战舰和商船,就将会开进地中海,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相信我今天所说的都是真的。” 彼得罗看朱瀚的表情非常的认真,根本不像是开玩笑,心中也不禁严肃对待起来。 “如果那样的话,我愿意成为殿下最忠实的属下,我将会替您与威尼斯共和国缔结最为友好最为有利的条约!”彼得罗激动的说道。 持续数百年的十字军东征运动,在欧洲刚刚结束不久。 原本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天主教国家,在东方的土地上,纷纷被***教打的屁滚尿流。 经过这场惨烈的战争,欧洲人已经意识到东方是多么的富庶繁华。 他们眼中的东方其实只是一部分***地区,至于更加遥远的印度和中国,对于此时的欧洲人来说,基本相当于神话传说中的国家。 彼得罗作为一个威尼斯人,从小培养的商业天赋,让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威尼斯共和国能够与大明王朝建立起友好的合作关系,那将会是一场足以改变欧洲国家局势的大事件。 彼得罗这两年的奴隶生涯,虽然一直生活在最为底层的船舱,但优秀的语言天赋让他学会了东方的许多语言,也让彼得罗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何等强大的大明王朝。 无论是埃及人还是波斯人,在这个威尼斯人眼中都是个顶个的富豪,他们掌控了从东方通往西方的商路,一个个都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在那些波斯商人口中,东方的大明王朝是一个能够碾压十个波斯的至高存在。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还一直没有搞明白,你这么有才学,为什么在波斯人手下一直没有被发掘,一直是最为下等的桨手奴隶?”朱瀚紧接着问道。 虽然朱瀚并不怀疑眼前的彼得罗会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间谍,但这种令人疑惑的问题还是搞个明白为好。 彼得罗听到这个问题,立刻自豪的挺起腰杆儿,“那些可恶的异教徒,他们在船上有规定,奴隶要想变成自由人,无论如何,都必须皈依他们的宗教,我作为受主指点的羔羊,又怎么可能背弃上帝!” 不得不说,此时欧洲的宗教气氛依旧非常的浓郁。 哪怕刚刚过去的黑死病大灾难,一再显示了天主教的无能。 但是,如果让他们皈依另外一个宗教依旧是非常难。 “原来如此,你可以放心,我大明不禁止你们信仰各自的宗教,只要不把你们宗教上的习惯强加给别人,行事符合大明律法就行。”朱瀚从容的说。 中华文明早已经超脱了宗教文明的范畴,人治与法治已经能够完成所有的社会功能,宗教的唯一作用仅仅是慰藉心灵而已。 所以朱瀚并不担心这些天主教徒或者***教徒,他们会掀起什么风浪。 “仁慈的殿下,我愿意用我余生效忠于你!”彼得罗.罗列丹立刻激动的跪地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指派两个人,你先学会大明的官话,同时把你们的语言也教给这两个人,等到你的官话说的够好,你就在我身边担任一个随从官员,具体的职务,就是。 。” 朱瀚说着便陷入了思索当中。 “对了,具体的职务就是西洋事务官,我专门成立一个西洋事务衙门,就由你负责好了。”朱瀚说道。 彼得罗一听,立刻激动的泪流满面。 短短的一个上午,他先是从一名奴隶变成了自由水手,随后又从自由水手,一步升天成为了大明的官员。 要知道,在舰队当中,奴隶们生活在船舱最底层没有任何自由。 水手们虽然可以自由活动,但也有严格的条例约束他们的行动,吃住也很是普通。 而舰队当中的官员,不仅无需进行日常劳动,而且还享有专门的餐厅和卧房。 这个年头,想要通过天方教商人口中打听一些关于欧洲的情报,已经是难上加难。 一个出生于威尼斯的大活人,绝对是一个宝贵的人才。 所以朱瀚觉得自己怎么重视这个威尼斯人都不过分,一个小小的事务官,不过是从九品而已,如果这个罗列丹将来能够帮助大明立功,朱瀚也不会吝啬自己更多的赏赐。 在一名英王府亲卫的引领下,彼得罗罗列丹来到了一个位于上层甲板的船舱当中。 这个船舱虽然狭窄,仅仅只有容纳一张单人床的大小,但在彼得罗的眼中却不亚于是人间天堂。 这是一个小小的独立房间,专门给朱瀚身边的随从官员准备的。 房间内有一张固定的木床,上面铺了一层细密的棉布,下面是棕榈麻编织的床垫,虽然看起来非常的简陋,但却很是干净。 彼得罗两年多的奴隶生涯,几乎让他忘记了这些人间常态。 而且更加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小小的房间竟然还有一扇明亮的圆形窗户,蓝色的天空和白云从窗户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彼得罗靠近之后,惊讶的发现这个窗户上镶嵌的是一大块完整的透明玻璃。 欧洲虽然早已经拥有了透明玻璃,但是像这个船舱窗户上的玻璃如此纯净无杂质,可是非常罕见的。 这么大一块平整透亮的玻璃,在威尼斯至少可以卖到一个小格索银币。 这些出手奢侈的东方人,竟然把它镶嵌在颠簸的船只上? 彼得罗不禁又想起那些波斯人曾经描述过的东方大明的富庶与强大。 彼得罗随后又打量了一下这个船舱当中的其他物品。 这一看不要紧。 随后所带来的震撼,让彼得罗更是差一点摔了一个大跟头。 这个小小的船舱当中,除了一张床,另外就只有一张小小的板凳,还有一个小柜子。 在这个柜子的上面摆放着一个托盘,倒扣着一个水杯一样的东西。 彼得罗把他拿在手中,细细一看。 他勐然发现这竟然是一个有精美图桉的瓷器。 “上帝呀!” “圣母玛利亚!” 彼得罗忍不住口中连连惊呼,在剧烈的情绪激动之下,他捧着茶杯的手也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这洁白晶莹的瓷器,竟然没有人看管,就这么粗心的摆放在了这里?”彼得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要知道,在此时的欧洲,别说是上好的景德镇瓷器,就算是一般民窑烧制的瓷器,也都能成为一个封建领主的传家宝,哪怕它仅仅是一个喝大碗茶的茶壶,或者是吃面的面碗,只要上面的图画足够精美,那就代表瓷器的身份足够高贵。 如今欧洲人根本搞不懂瓷器到底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求全定】 各种各样的炼金术和巫师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脑力,也都没有想明白这事。 其实,最为关键的问题是欧洲的热力炉技术一直非常的拉稀,他们的炉温远远达不到烧制瓷器的标准,所以无论那些工匠和炼金师们如何反复实验,是不可能做出东方的瓷器。 这种现象,一直要到十八世纪的英格兰利用牛骨头粉末烧出了欧洲瓷器,才算是让他们窥到了烧制瓷器的门路。 在十四世纪的威尼斯人彼得罗眼中,眼前这个喝水的茶杯就是一个无价之宝。 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宝物是朱瀚用来考验自己的人品。 所以他满怀信心的拿着这个茶杯出门询问翻译,想要来证明自己高尚的品格。 但是那个出生在南洋的大明翻译,却用看傻子的表情,告诉彼得罗这仅仅是他喝水的杯子而已。 彼得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激动的泪流满面。 他上手捧着这个茶杯,回到自己的船舱当中,用床上的棉布把茶杯仔仔细细包了起来,唯恐在颠簸的海上,让这个瓷器有任何的闪失。 不得不说,彼得罗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朱瀚战舰上的这些水杯,虽然仅仅是用来喝水,但做工精细考究,全部都是出自景德镇的上等官窑,哪怕是在大明售卖,这一个茶杯也能卖到一两银子。 除了这个茶杯之外,船舱当中的其他许多物品也都被彼得罗当成了珍贵无比的宝物。 比如放在床头的一面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再一次让彼得罗惊讶无比,如此平整的玻璃镜,在此时的欧洲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而在大明的船只上,几乎每一个房间都有这么一面镜子。 这就说明大明的技术不仅炉火纯青,而且还能够把成本压低到非常惊人的程度。 否则,在颠簸的海洋上,根本没有必要安装非常昂贵的玻璃镜。 除此之外。 彼得罗还发现船舱的柜子当中放有两个罐子。 一个罐子盛放着白色的晶体,一个罐子盛放着黑色的颗粒物。 那些黑色的颗粒物是茶叶,彼得罗只需要轻轻一闻就能够知道。 这些茶叶闻起来芬香扑鼻,虽然仅仅只有一小罐子,但是在威尼斯城却能够轻易卖到一个金币的价格。 至于另外一个罐子里盛放的是什么东西,彼得罗闻了半天也没有闻出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彼得罗狠下心来,尝了一口。 几乎是一瞬间。 一股令人愉悦的甜蜜感从舌尖直冲大脑。 “这是什么东西?” 彼德罗开始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这些竟然是糖!? 要知道欧洲并不能种植甘蔗,普遍种植的甜菜也不是近代社会用来制糖的精选品种,所以欧洲人想要吃上一口砂糖,那就必须用真金白银跟阿拉伯商人交换。 哪怕是付出如此高昂的价格,欧洲人买到手的砂糖也往往是一些杂质非常多的货色。 而朱瀚早已经让大明走上了制取精纯白砂糖的道路。 大明生产的白砂糖不仅口感纯正,而且没有一丝的杂质,看起来真的如洁白的雪花一样。 彼得罗吃的这一口白砂糖,瞬间让他明白了大明是一个何等神奇的存在。 他仅仅是一个从奴隶提拔上来的小官员,竟然就享受到了独立的船舱,还有专属的珍贵瓷器,东方的神奇树叶,还有这洁白胜雪的白糖。 这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大明官员的待遇,彼得罗简直不敢相信,那位尊贵的大明亲王会享受到何等奢华的生活。 其实彼得罗并不知道。 朱瀚此时真实的生活是多么的朴实无华,而又无趣。 大明的舰队航行在海上,虽然有储量丰富的水果和蔬菜罐头,但这些玩意儿吃久了之后就会让人闻着就恶心。 哪怕朱瀚是地位最高的大明亲王,在这茫茫无际的海洋上,也没有更好的其他选择。 更加令朱瀚感到无聊的事,那就是这船舶之上没有女人。 不得不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每一艘船上最少有数百名男人,而且全都是正当年的男人。 如果船上有一个女人,那就不知道要惹出多少妒火和酸醋,整条船只也就别想安生了。 在这种情况下,朱瀚朱只希望能够快一点儿到达目的地。 段功所在的天竺地区,属于最靠近云南的孟加拉一带,那里的天竺土着人虽然普遍偏黑,但是当地的上层贵族还是有一些皮肤白皙的高种性存在。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忍耐,朱瀚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体验一下印度风情了。 正在这个时候。 朱瀚的舰队忽然从路过的商船当中获得了一个重要消息。 “什么?段功节节败退,已经只剩一座新大理城了?!” 朱瀚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禁有些感到惊讶。 段功之前率领残兵败将一路砍瓜切菜,杀的那些天竺军队如同丧家之犬。 怎么才过了这么点时间,段功就变得如此被动了!? 在又经过一番询问后,朱瀚才知道,德里苏丹国几乎是倾尽全国之力,向段功发起了进攻。 德里苏丹国不仅调集了十万大军,而且还从河中地区雇佣了两万多天方教骑兵作战。 统帅这些天方教雇佣军的人,竟然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瘸子帖木儿。 朱瀚这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段功一路退守,只剩下一座新大理城了。 瘸子帖木儿,毕竟是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一代勐人。 段功现在不仅人数上不占优势,在统兵作战上也未必是瘸子贴木尔的对手。 段功现在的情况有些危急。 朱瀚立刻下令,舰队全速前进。 他绝对不能容忍失去段功这个进入天竺大陆的跳板。 大明的舰队立刻行动起来。 数十艘大大小小的战舰和商船,有条不紊地驶出停泊的海岸。 一艘一艘的战舰,如同在海上移动的城堡。 彼得罗站在甲板上,眼前的一切让他再一次感到无比的震惊。 他之前是奴隶,只能呆在最底层的甲板,并不知道外面的任何情况。 前几天,在修补两艘破损战船的时候,彼得罗才看到了一些大明舰队的情况。 但是。 当时看到的一切,远远不如现在看到的真切和震撼。 经过两天的航行,彼得罗终于从无数的震惊当中,稍稍回过了一些神。 朱瀚派给他的两个翻译,跟彼得罗相互教授与学习。 不得不说,彼得罗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语言天才。 短短几天功夫,就让他摸到了学习大明官话的一些窍门。 为了锻炼自己的书写能力,同时也为了记录自己这神奇的经历。 彼得罗专门向朱瀚请求,索要了一些墨笔和纸张。 “你要那些东西干什么?”朱瀚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大明的舰队当中,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记录沿途的航道,除了书记官和船长等人,任何人不能随意记载日志文书。 毕竟,在这个年代,一条畅通无阻的海路就是一条财路。 “我不会记在相关的航海情况,我只是想要记载一些见闻,希望有朝一日回到威尼斯的时候能够让我的朋友们知道东方大明是何等的样子!”彼得罗说道。 “好吧,那我就同意你的要求。”朱瀚笑着答应了比德罗的要求。 大明舰队航行的这一些海路,对于欧洲人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彼得罗就算记载了详细的航海日志和坐标,对于威尼斯人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更何况,这一条海路上都是大明的属国,任何外来势力都翻不起什么风浪。 在得到朱瀚的允许之后,彼得罗变在船上记载每天的见闻和听到的关于大明的知识。 彼德罗通过与自己搭档的两个翻译之口,知道了东方大明王朝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欧洲的威尼斯人和热纳亚人都与金帐汗国有相当多的贸易往来,所以他们都知道统治东方的人是与金帐汗国同出一脉的蒙古人。 彼得罗本来以为,大明王朝就是由蒙古人建立的一个王朝。 但是经过这些天的了解,彼德罗这才发现,大明王朝竟然才建立没有几年。 原本统治东方的蒙古帝国,已经在大明王朝的进攻之下土崩瓦解。 而且如今的大明王朝依旧在四处征战。 彼得罗的内心立刻又遭受了一次极大的震撼。 一百年前的蒙古人对于欧洲人曾经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们占据了辽阔的土地,一度垄断了所有通往东方的商路。 而如今。 在蒙古人曾经崛起的东方,又诞生了另外一个更加强大的大明王朝。 这个大明王朝不仅在陆地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更加可怕的是。 大明王朝在海洋上展露出来的军事实力,让彼德罗这个出身威尼斯的青年贵族,早已经是彻底畏服。 彼得罗在心中隐隐觉得,大明王朝将来的扩张步伐和力度,恐怕将会超越曾经的蒙古人。 蒙古人仅仅是凶残的征服者。 而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彼得罗清楚的认识到,大明不仅是一个征服者,更是一个开天辟地的创造者。 无论是谁一旦成为大明的敌人,不仅要承受肉体上的被征服,而且在精神上也一定会被大明所征服。 反正,彼得罗觉得自己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但是当看到那些珍贵的瓷器,神奇的东方树叶和甜蜜的砂糖之后,彼得罗就觉得耶稣描绘的天堂,恐怕不在蓝天白云之上,而是在这东方的大明。 这对于曾经虔诚的彼得罗来说,简直就是精神上的一次堕落。 神明许下的国度,怎么可能在一个异教徒过家呢? 但是这么离奇的心里变化,却偏偏发生在了彼得罗这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身上。 所以彼得罗在每天的日记当中不停的记录和描绘,自己听到的关于大明的一切见闻。 他的日记不仅是写给自己看,也想要写给将来回到威尼斯的朋友,更是想要写给上帝来看。 他要让上帝知道,自己对于大明是人间天国的想法,并不是堕落,而仅仅是客观的评判。 彼得罗罗列丹的好奇心,让他在与船员的交流当中把语言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 几天时间,彼得罗这个卷毛的色目人,就与船上的明军将士们打成一片。 在与这些出身各不相同的明军将士交流的过程当中,彼得罗了解到了更多关于大明这个神秘国度的具体细节。 “罗列丹行记,海上航行的第七天。 这两天遭遇了海上的逆风,航行的速度并不快,大明亲王殿下想要的航行速度并没有达到,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非常神奇的现象,大明战舰的风帆在逆风剪刀航行的时候,速度竟然是我们威尼斯船只的一倍还要多,真是搞不懂他们那些神奇的风帆和索具,到底是如何发挥这么神奇的作用的?” “航行第七天,下午。 在两个翻译的帮助下,我终于学会了那些明军士兵们喜好玩的一种赌博游戏,虽然我每次都会输得很惨,但其中的乐趣却让我无法自拔,当然在我输光了身上最后一个铜板之后,其他人就会帮我离开赌桌,正是在离开赌桌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那就是这些东方人明明是不信教的,但是在他们口中,却经常礼拜着各个宗教的神明,无论是佛祖,太上老君,真神,海神,甚至是狐狸妖怪,都会成为他们在赌桌上祈求运气时候的祷告对象!不过这些东方人对于神明的尊敬,往往是一闪而过,只要神明不能让他们如愿,他们下一句话就会直接问候神明的母亲,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不是说这些东方人可怜,而是说做这些东方人的神明可怜,对于东方人来说,神明不是神圣不可侵犯,而更像是一种交易关系,他们对神明输送了虔诚,神明就必须给予他们想要的结果,否则这些人下一秒就会就嚷着神明是瞎子聋子,愿意有朝一日上帝可以让这些东方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信仰!” “罗列丹行记,海上航行的第八天。 今天上午,在与这些明军士兵的交谈当中,我感到昨天的记载有些严重的错误,这些东方人并不是没有信仰,只不过他们信仰的神明不是上帝,也不是哪里的神仙,他们信仰的神明是自己的祖先!在与他们的交谈当中听到了许多关于祖先的神话故事,这些东方人的祖先也曾经历过大洪水,只不过他们没有建造什么诺亚方舟去拯救那些幸存者,而是开山挖河,把洪水疏通到了大海之上,然后带领他们治水的人就成了上古的神明,同时也是一位知名的帝王,名字叫做“禹”。 这些士兵几乎人人都知道自己祖先曾经是多么的辉煌和伟大,在与他们的交谈当中,我知道他们的祖先都曾经是某一位帝王,要么就是某一位相当于枢机主教的掌权者。 第二百二十章 波斯湾战争【求全定】 比如一位姓刘的士兵,亲口告诉我他的祖先曾经出过五十多位皇帝。 另外一个姓陈的水手,则绘声绘色的讲述他的家族曾经在一百年间出过六位帝国的宰相。 只不过还有一点,让我更加奇怪,那就是这些普通的明军士兵和水手们,都对自己的祖先极尽所能的夸耀。 但是,统治整个大明帝国的皇帝,也就是那一位大明亲王的哥哥,却在给全天下臣民的诏书中说自己祖先只是勤恳的农民。 今天又是令我迷惑的一天,这些东方人的信仰,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罗列丹行记,第九天。 今天没有跟船员和水手们交谈,因为我们马上就要抵达这一次的目的地印度,所有人都在准备登陆靠岸的事情,听说上岸之后将会与另一个强大的王国进行一场战争,但是除了我比较紧张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非常从容澹定的样子,这些东方人的军事实力到底是如何强大,才能够让他们保持这么镇定的态度,我在紧张的同时又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亲眼见一见这个东方帝国的厉害!」 波斯,南部海岸的拜耳黑城。 汤和率领大明的军队抵达这里已经三个月了。 他们在波斯这里占据了一个海岛,经过一段时间的建设,海岛已经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 而且因为大明军队帮助此地的波斯人,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大明军队受到了当地波斯人的热烈拥护,各种粮食肉类的补给源源不断送到了军队当中,一时之间大明军队的将士们都有些乐不思蜀了,毕竟波斯这里物产丰饶,不是那种蛮荒之地。 不过汤和作为大明的高级将领自然不会沉迷于这么低级的享乐。 汤和算了算时间,他们的舰队出征已经一年多了,按照朱瀚的规划,现在已经应该按照海流的方向返回大明。 不过在离开波斯之前,汤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必须要带回去波斯本地的一些特产,比如此地的奴隶。 波斯商人拥有非常厉害的交际沟通能力,不论是同一个宗教的国家还是异教徒国家,他们都能够在那些国家当中游刃有余的经商。 所以汤和在这里能够采购到几乎各个国家的奴隶。 「这一次回去必须带够至少三千名女奴隶,否则就对不起这里便宜的奴隶价格。」 汤和吩咐自己手下的采购官马鲁阿里说道。 汤和的命令很快得到执行,大量的女奴被运上船只。 这批女奴都是来自不同的国家,甚至有些还来自不同的民族,但是她们都是美丽健康的上等货,每一个都可以卖个好价钱,当然汤和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手下白拿波斯奴隶贩子的东西,一件大明的瓷器就能够交换到两名上等的白奴隶。 汤和看着眼前的这一堆美貌的女奴,心中感叹道:「就冲着这些女人,大明将士们也应该对英王殿下感恩戴德呀!」 这么多的女奴隶买回去,朱瀚自然是要把他们分给大明将士们晚上用的,不解决教师们的生理问题,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做到全心全意忠君爱国。 汤和想想那些番邦女奴在床榻上的表现,忍不住吞咽了口水。 汤和在波斯的这一段时间,可没少享受当地的波斯女奴,正所谓环肥燕瘦,各有其中妙处,都让汤和体验的淋漓尽致。 不过波斯的女奴和大明的女人比较起来,汤和更喜欢大明的女人,不仅仅是因为大明的女人长得漂亮,最主要的原因是大明的女人更加的温柔贤惠,并且懂得讨男人欢心。 不像波斯的女人,虽然漂亮,但是却大多数野蛮粗鄙,特别是那些样貌身段都是上乘的斯拉夫女奴隶,各种野蛮 的习性举止让汤和经常暴虐惩罚她们,但是那些斯拉夫女奴缺一个个颇为享受汤和的霸道。 这一只汤和刚刚从床上醒来,旁边的三个斯拉夫女奴隶不堪昨天晚上的惩罚,依旧在沉沉睡着。 汤和刚刚走出房间,外面就传来了卫兵的通报声。 「启禀元帅,拜尔黑城主阿巴斯派人来禀报,阿尤布兹卷土重来,率领数万大军已经向着拜尔黑城进发!「 「什么?「 汤和对于这个消息颇为意外。 波斯本地的拜尔黑城主阿巴斯,已经向大明宣誓效忠,成为大明波斯都护府之下的第一个城邦。 不久之前,波斯本地的另外一个大军阀阿尤布兹进攻拜尔黑城,被汤和率领明军轻松的击退。 哪里想到这还没有过去多长时间,阿尤布兹竟然敢卷土重来,看来上一次明军对他造成的杀伤并没有让他伤筋动骨。 不得不说阿尤布兹的确是波斯这里最强悍的一个军阀势力。 拜尔黑城作为大名波斯都护府保护下的城邦,自然不能够让阿尤布兹吞并。 汤和当即下令去拜尔黑城主阿巴斯等人召集了过来,与所有人一起商量对付阿尤布兹的策略。 汤和觉得必须给阿尤布兹一个终身难忘的大败仗,才能够断绝他对于拜尔黑城的野心。 「诸位,我们的机会来了,阿尤布兹竟然胆大包天再次挑衅,这一次我们定然要挫败他的嚣张气焰。」汤和拍桉怒喝。 「请问元帅,我们要怎么打,才能够挫败阿尤布兹呢?」阿巴斯恭敬的询问道。 汤和早已经胸有成竹:「我认为,阿尤布兹这一次既然敢来,肯定是吃定了我们。」 「不错,元帅说的不错,阿尤布兹上一次败北后,估计也知道了我们的实力,所以这一次才会来犯。」 明军上一次击败阿尤布兹利用了自己优良的战斗力和武器,但也暴露了自己军队人数不多的劣势。 众人纷纷附和汤和的观点。 汤和继续说道:「这一次我们来一次诈败,把阿尤布兹的军队引诱进来,然后以逸待劳,狠狠的教训他一次,告诉他我们的厉害。」 「元帅高见。」众人说道。 汤和冷笑一声说道:「这一次我准备亲自出战,你们都留守在拜尔黑城之内,随时听候我的调遣。」 众人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汤和可是大明的镇远元帅,一旦他离开拜尔黑城,那在战场上将会是十分危险。 不过他们都清楚,这一次的战争关系到整个大明的安稳,汤和是不可能避免参与其中的。 ………… 漫天的黄沙遮蔽的天空,数万人的大军正在大地上前进。 阿尤布兹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到拜尔黑城,他脸色阴晴变幻,这一次他可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夺取拜尔黑城,然后将那一群东方人驱逐出去,然后就可以把整个波斯彻底占领。 「将士们,拜尔黑城乃是波斯的门户,若是失守了波斯的大部分的国土都将落入阿古达木和那些异族的手中。所以拜尔黑城是我们必须夺回的地方。「阿尤布兹大吼道。 「攻破拜尔黑城,杀光那些东方人,让波斯永世臣服在***光辉下。「 阿尤布兹的话立刻引爆了所有的波斯将士,在阿尤布兹的号召下,无数波斯将士开始疯狂的呐喊,仿佛他们已经获胜似的,不停的鼓舞士气。 「哈哈,大明狗贼们都死光了吧,这一次看你们谁还能够阻拦我。」阿尤布兹仰天大笑。 他的军队一共五万,其中一半的骑兵,一半的步兵。 阿尤布兹 的骑兵是波斯最精锐的骑兵,他的骑兵总共有三万人,这三万骑兵平均每个士兵都配备一匹驮马,装备极为精良。 而步兵则是普遍使用弓箭,装备极差,连一般的步卒甲胃都没有。 相比起波斯的骑兵,波斯人的步兵简直如同乞丐一样。 波斯骑兵和波斯步兵,在装备上的差距都非常大,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 阿尤布兹的军队在阿尤布兹的指挥下,如同洪流一般席卷向拜尔黑城。 此刻,拜尔黑城之中,明军的军营之中,明军将士也是热血沸腾,他们期盼着这一战,希望这一次能够打赢这一场战役。 在探查到阿尤布兹军队的动向后,汤和当机立断率领不到三千明军骑兵主动出击,准备用自己当诱饵,引诱阿尤布兹的军队追击,然后进入明军的包围圈。 拜尔黑城外,阿尤布兹的军队正浩浩荡荡的前进,阿尤布兹坐在马背上,脸上满是兴奋,这一次他可是做足了功课,知道明军在拜尔黑城的防御很薄弱,自己这一次只需要小心行事,就能够轻易攻陷拜尔黑城。 阿尤布兹甚至在想象,自己拿下拜尔黑城后,该怎样好好折磨波斯人。 突然,阿尤布兹看见远方尘埃飞扬,他立刻大叫:「敌袭!」 阿尤布兹一声令下,无数士兵立刻警戒起来,紧握手中的弯刀,严阵以待。 很快,汤和率领领两千多明军骑兵冲锋而来,在阿尤布兹惊恐的目光之中冲入他的军队之中。 阿尤不知怎么也没有想到人数上占据绝对劣势的明军,竟然敢主动前来迎击自己。 「啊!「惨叫声、厮杀声、呼救声响彻天空。 短短几个照面,阿尤布兹的军队损失惨重。 阿尤布兹眼睛瞬间红润,愤怒的咆孝道:「混蛋,杀!给我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然而汤和带领的两千多明军却丝毫不惧,反而越战越勇,一路横推过来。 阿尤布兹军队的步兵伤亡越来越大,渐渐的抵挡不住了。 阿尤布兹见状,立刻派出自己手下精锐的骑兵,向汤和率领的明军发起进攻。 五千名波斯骑兵发出山呼海啸一样的呐喊,向明军冲锋起来。 「放箭!」汤和大喊道。 嗖嗖嗖...... 密集的羽箭射向冲来的波斯骑兵,波斯的骑兵猝不及防,被射杀了一片。 「给我冲!」 汤和大吼一声,两千多明军立刻跟着汤和一起冲刺。 两边的骑兵很快交锋在了一起,双方的骑兵互相砍杀,鲜血洒满天空。 阿尤布兹见此情景,立刻下命令让自己的步兵加入进来。 在他的命令下,近万的步兵立刻加入到骑兵的队伍中,然后组成密集的盾墙,形成一条长龙,向前缓慢推进。 汤和见状,冷哼一声:「果然卑鄙,竟然使用步兵拖延我们。「 波斯骑兵的战斗力还是非常不错的,在与明军交战的过程当中并没有落后太多。 如果再让波斯步兵的盾墙纠缠上来,那汤和率领的明军骑兵,想走都走不了。 「火枪,开火!」 汤和立刻下令手下骑兵使用火枪,轰击靠近的波斯骑兵。 明军的这些火枪都是改进版的燧发枪,虽然装填麻烦,特别对于骑兵来说,往往只能使用一次就无法再装填,但这些燧发枪的威力巨大,哪怕是再厚的盔甲也挡不住射出的弹丸。 砰砰砰! 一只密集的火枪响声之后,波斯骑兵瞬间倒下一大片。 「冲锋,冲锋, 消灭敌人!「波斯的骑兵大喝道。 然而明军的骑兵早有准备,他们迅速后撤,利用自身灵活的优点,躲避波斯骑兵的弓箭攻击。 汤和率领明军骑兵边打边撤,用手中的弓箭和火枪,射杀一切敢于靠近的波斯骑兵。 几个回合下来,波斯骑兵损失惨重,阿尤布兹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怒火,立刻下令全军追击。 汤和看到激怒敌人的计划已经成功,立刻下令,对波斯骑兵发起了最后一次进攻,在与对方稍加接触之后,明军立刻做出败退的样子。 得了便宜就要跑的明军,让阿尤布兹手下的波斯骑兵已经是气疯了,怎么可能轻易让明军撤退,他们立刻朝着湖大海撤退的方向追击。 汤和看到敌人上当,心中大喜。 「兄弟们加把劲,冲出去,咱们就安全了。」 「驾!」 汤和策马奔驰,率先冲出带着麾下的骑兵继续逃跑。 阿尤布兹的骑兵在后面拼命追赶,但是波斯骑兵毕竟基本都是披甲的重骑兵,即便是骑的是高头大马,他们依然无法轻易追上明军骑兵。 不知不觉中在汤和的引诱之下,阿尤布兹率领的波斯大军已经逐渐没有了阵型和队列,他们如同一窝蜂一样追在汤和的屁股后面奔跑。 不过双方之间的距离确实越来越近。 阿尤布兹看到自己马上就要追上那些可恶的明军,心中立刻大喜。 「哈哈哈哈哈……」阿尤布兹狂笑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阿尤布兹感觉自己胯下的战马勐地一顿,阿尤布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阿尤布兹稳住身体后,定晴看去,顿时大吃一惊,他发现自己率领的军队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谷当中,前方的明军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周围的山坡上响起了阵阵喊杀声。 正是这些喊杀声让阿尤布兹的战马受到了惊吓。 他手下的波斯军队也都同样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到了,许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他们是中了明军的埋伏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明万岁 阿尤布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他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遭遇到如此大规模的伏击。 他身旁的将领大声喊道:“埃米尔,现在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 阿尤布兹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冷静的思考了一番,然后咬牙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停止进攻,原地结阵,等待我的命令!” 阿尤布兹不愧是波斯高原上赫赫有名的善战者,他很快就判断清楚自己的处境,明显是陷入了敌人的埋伏圈当中,必须要更加冷静和勇敢。 因此阿尤布兹选择了结阵抗击明军,争取找到逃生的机会。 阿尤布兹的决定很明智,他们的阵型比较整齐,在他们结阵之后,他们的压力也减少了很多,然而阿尤布兹却是发现,这些明军的火枪更厉害,每一轮射击都会射死或者射伤不少的波斯骑兵。 这时候,汤和终于露出了真容,他站在高高的山峰之上,居高临下的盯着阿尤布兹,然后举起右臂,用尽全部力量挥舞起来。 随着汤和的挥舞手臂下达命令,四面八方的明军伏兵全部出动。 “放!” “彭彭彭!” 一排排火枪喷吐着火舌,一颗颗铅丸飞快的射向波斯骑兵。 噗! 彭! 一个又一个波斯骑兵从马背上掉下来,变成了尸体。 而波斯骑兵也在明军强大的炮火之下,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 一百米、九十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阿尤布兹紧张地注视着逐渐逼近的明军,他突然大喊道:“射击!” 波斯士兵纷纷扔出手里的标枪,或者是射出箭失。 明军也毫不畏惧,举起手中的火枪,迎着波斯骑兵扔出的标枪射去。 双方你来我往,互有伤亡。 阿尤布兹看到明军的武器这般犀利,心中不由的一颤,这种火枪简直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东西。 阿尤布兹突然意识到了危险,急忙大声提醒手下:“别管伤亡,冲上去!” 波斯骑兵听到阿尤布兹的明里,纷纷拿出武器,做好了再次冲锋的准备。 但是他们刚做好准备,明军的火枪就已经发出。 “砰!” 伴随着一阵阵枪鸣声,一排排火光闪烁,波斯骑兵纷纷栽倒在地上。 明军骑兵的火枪实在是太厉害,敌人又太密集,根本无需瞄准,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够命中目标,波斯骑兵根本无法抵御。 阿尤布兹看到自己的士兵一排排的倒在血泊中,心中悲愤不已,但是却无可奈何。 他甚至有些不知道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 “啊!” 又有两个波斯骑兵被射杀。 “混蛋,你们在干什么,还不给我反击,杀呀!” 看到自己的骑兵被明军的火枪屠戮,阿尤布兹气得哇哇叫,他抽出腰间佩戴的弯刀,率领身边的亲卫精锐,纵马冲向了山坡之上的明军。 波斯地区的军队虽然都知道火药武器的威力,但是像明军使用的这种轻便火枪,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认识上的盲区。 阿尤布兹的动作很快,眨眼间就来到了山坡,可是他刚刚踏上山坡,就看到眼前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他。 阿尤布兹吓得连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阿尤布兹胯下的骏马受伤慌乱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阿尤布兹大吃一惊,他抬头再度望向前方,却是看到汤和正端着火枪,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阿尤布兹刚刚说出一个字,突然感觉胸口一疼。 砰! 阿尤布兹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被火枪打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子弹穿碎了盔甲打断了他好几根肋骨。 剧烈的疼痛,让阿尤布兹立刻跌落到了马下。 “安拉胡阿克巴!” 身后的波斯骑兵纷纷冲了过来。 但是他们还未靠近汤和,就已经被射翻在地。 阿尤布兹艰难的扭头,看着身边的数名亲卫正拼死拉扯着自己想要逃走,然后他们纷纷被火枪贯穿,最后倒下。 “啊!” 阿尤布兹的亲兵凄厉地哀嚎起来。 阿尤布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天空中那洁白的云朵,然后闭上了眼睛。 阿尤布兹死了。 波斯军队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开始溃散。 汤和见状,连忙命令手下的明军乘胜追击。 波斯军队的斗志顿时崩溃了,明军趁势掩杀,波斯军队节节败退,很快就彻底落败。 这场战役,明军以微弱的代价歼灭了近万波斯骑兵,波斯军队损失超过了三万人。 这个结果让汤和非常满意,汤和当即下令收集俘虏,并且派人把战斗的结果通知附近的波斯领主。 汤和的计划很完美,不仅打垮了波斯军队,还抓获了数千俘虏,阿尤布兹随军携带的粮食,牲畜也都被尽数缴获。 作为波斯南部最为强大的势力,阿尤布兹家族精锐一战覆没。 各地的波斯城邦领主纷纷向拜尔黑城派来的使者,表示自己臣服于大明。 而阿尤布兹的儿子阿来布也赶了回来,现在波斯南部各个城邦都臣服于大明波斯都护府,阿来布如果不见机行事的话,各个反对势力和仇家,只怕会把自己家族给连根拔掉。 阿来布跪倒在明朝使团的营帐门外,恭敬的说道:“拜托大明的贵使,请饶恕我父亲阿尤布兹的罪过,准许我的家族成为大明忠实的仆人。” 汤和听罢,点了点头,然后让阿来布进入了营帐内。 阿来布见到自己的父亲阿尤布兹尸体已经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现在一个四分五裂的波斯南部,更加符合大明波斯都护府的利益,汤和对阿尤布兹家族并没有赶尽杀绝,他接受了阿来布的投降和归顺。 阿来布把自己父亲阿尤布兹的尸体带了回去,同时他也得到大明波斯都护府的册封。 作为一方霸主的阿尤布兹家族倒下了,整个波斯南部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当中。 而这也正是汤和的目的。 混乱的波斯,可以让大明波斯都护府获取更多的利益。 拜尔黑城作为大明在波斯的军事基地,就是这一片混乱区域的胜负手。 无论是哪一个势力,要想保住自身的安全,就必须要向大明波斯都护府输送自己的忠诚和贡品。 汤和刚刚搞定大明波斯都护府的立足问题,就不得不抓紧时间离开,因为季风季时节已经到了。 如果错过这一次季风时间,那他们的舰队想要返回大明本土,就要再等上至少半年的时间。 汤和在拜尔黑城留下了五百名大明士兵作为驻守人员,自己做带领马鲁阿里等人官兵,乘坐战舰和商船返回大明。 朱瀚率领大明舰队在海上经过一个月的航行,终于抵达了天竺大陆的孟加拉地区。 刚刚靠近海边,他们就看到岸边上冒出的滚滚浓烟,朱瀚立刻意识到那里正在发生战事。 在派出人马乘坐快船上岸探查之后,朱瀚手下的亲兵与段功手下的人马,很快取得了联系。 这才知道德里苏丹国已经集结十万大军,彻底把段功包围在了新大理城。 段功是大明的藩属国,德里苏丹国这是骑在大明脖子上撒泼呢! 朱瀚自然是不能够忍。 他立刻下令舰队打出所有的大明旗帜,然后靠近岸边登陆。 同时派人去通知段功,大明的天兵天将来了! 。 。 。 段功此时已经是急的焦头烂额。 德里苏丹国集结了十万大军,把他围困在新大理城。 其中,帖木尔率领河中骑兵把周围的各个婆罗门势力已经尽数控制。 现在段功面对的敌人不是简单的十倍,甚至可以说是百倍! 这仗怎么打? 段功想不出办法。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大明的援兵能够早日赶来。 否则自己恐怕真的要被德里苏丹国的军队给灭掉了。 一连数日,段功都在城墙上焦急地翘望。 所有人都等待着大明的救援。 突然。 随着几艘帆船驶来。 大明援军来了! 段功得到消息后,顿时激动地喊了起来:“大明来了!” 朱瀚派出的第一批船只,并非是大明水师的战船,而是大明的商船。 “这是来给我们补给的,快快把他们迎进城中。” 段功立刻吩咐手下去迎接这些商船。 朱瀚派来的这些商船进入港口,就是想要给段功送来一些补给军需。 因为朱瀚听说段功军队当中已经严重缺乏火药等物资。 大明援军的到来,让新大理城内的士兵们欢欣鼓舞,立刻士气大振。 而在此时的城外,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和手下的格拉古将领,以及帖木儿等雇佣军们,已经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随时可以向新大理城发起进攻。 德里苏丹国的探子也已经汇报,海面上来了一只明军的援军舰队。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和帖木尔等人却并不把这支援军太当一回事。 菲鲁兹沙对着手下的将领们笑着说道,“不过只有几十艘船而已,顶多能有一万人,怎么可能挡住我们十多万大军!” 德里苏丹国的将领们纷纷点头称是。 但是。 却有一人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他就是帖木儿。 因为,帖木儿隐约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瘸子帖木尔如同野兽一样的本能,让他觉得这一援军绝对不简单。 帖木儿对着菲鲁兹沙悄声说道,“陛下,敌人敢从大海孤军前来,肯定是有些手段,如果可能还是小心一些。” 菲鲁兹沙皱眉思索良久,然后说道,“真主在上,我们只要不轻敌冒进,哪里会有什么危险!传令全军,立刻部署攻城的器具,明日开始进攻,拿下新大理城。” 德里苏丹国用来攻打城池的主要武器,依旧是木头制作的冲车投石车等,虽然威力很大,但是速度很慢。 而大明的火炮则要轻巧的多,射程、命中率也比木质的冲车和投石车高。 如果单凭木头投石车等武器,是不容易攻破新大理城的。 所以德里苏达国军队的攻城战术除了使用投石车等武器之外,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大杀器,那就是用天竺士兵当炮灰去消耗守军的力气和武器。 段功看到德里苏丹国的攻城武器,也加紧组织防御,等待援军入城。 德里苏丹国的军队,他们还并不知道朱瀚率领的这一支舰队,将会带给他们一场多么惨痛的失败。 德里苏丹国的士兵们依旧忙碌着架设冲车和投石机等各种攻城武器。 新大理城内,城门楼上。 段功已经召集了城中的将领官员,正式地宣布大明援军的到来,以此来鼓舞士气。 段功环视众人一圈,说道:“大明的援军已经来了,而且是英王殿下亲自率领大明精锐前来!” “援军到了,我们必胜。” 段功的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敲锣的声音。 段功疑惑地走出去,看到几艘大明战舰正在海面上,向着新大理城外的港口缓缓而来。 经过昨天探查水路航道,大明舰队已经放心大胆的准备登陆援助新大理城。 段功和手下的将领们站在城墙上,把这一切尽收眼底,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声。 “援军来了,太好了!” “大明万岁,大明万岁!” “德里的蛮子等死吧,大明万岁!” 段功的眼睛微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对,我们绝对能赢!” 段功哈哈大笑起来:“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准备吧,朝廷的援军已经到了,我们要打起精神,不要辜负了大明的信任。” 朱瀚率领大明的舰队,有条不紊的靠岸停泊,然后就是依次登陆,卸载船上的各种物资装备和兵员。 德里苏达国的菲鲁兹沙,自然不愿意让明军的援军轻易靠岸,他派出了骑兵想要偷袭阻挡朱瀚的舰队停靠。 但是。 新大理城与码头之间有良好的防御,德里苏达的骑兵在几次进攻失败之后,再也不敢轻易向前试探。 这些德里苏丹骑兵只能在城外游弋,时不时地骚扰一番明军。 他们却很快发现,登陆的明军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明军登陆之后,迅速占据了新大理城南北外围,将外围控制起来。 明军将领蓝玉则是带着手下到了城楼下。 他大声道:“谁是段功!” 段功从城楼下走了出来,说道:“我便是段功,敢问将军是?” 蓝玉见到段功之后,看他长相堂堂正正,一身戎装显得英姿勃勃,果然应有几分英豪之姿。 “我是蓝玉,奉英王殿下命令,前来接管新大理城的防务!”蓝玉大声说道。 朱瀚率领明军到来,一直是谨慎有加。 只有把新大理城的防务接管在自己手中,才能够让朱瀚彻底放心。 段功对于朱瀚的这个要求并没有丝毫的抗拒。 他立刻派人打开城门,迎接蓝玉等人入城,并且交出了新大理城的防御指挥权。 这一切都在朱瀚的预料之中,段功已经是危如累卵,肯定不会抗拒自己的命令。 蓝玉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卫,迅速控制了新大理城的东西两侧的城门。 然后朱瀚又命令一千火枪手守护着北门,其余的士兵都跟在自己身边。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败德里苏丹国 朱瀚进入城内之后,段功带领自己手下的文武将领们立刻前来觐见。 对于段功这个人,朱瀚对于他的第一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 段功带领自己手下一万多的残兵败将,就能够在印度孟加拉这里打开一方局势。 说明段功这个人手上还是有些能耐的。 只不过在明军抵达之前,段功发动的几次突袭行动都遭到了失败,这让段功和他的手下们不禁有些灰心丧气。 要不是朱瀚带领的明军舰队及时赶到,说不定他的士气真有可能陷入崩溃的境地。 朱瀚又向段功询问了一些德里苏丹国的兵力及其部署。 很快。 朱瀚对于敌我双方态势就有了清晰的了解。 德里苏丹国总共有兵力十多万人,战斗力最强的是属于帖木儿统领的天方教雇用兵,人数大概是两万人。 其次则是德里苏丹统帅的格拉古禁卫军,大概有三万人左右。 剩下的德里苏丹***队,全都是从天竺各地抽调的民兵和壮丁,几乎全部都是婆罗门教徒,战斗力非常的低下,这些婆教徒脑袋都是一根筋,他们并不敢反抗驱赶自己送死的天方教统治者,在送死炮灰这条道路上走的很是彻底,消耗了段功手下非常多的精力和火药。 而明军这边,朱瀚带领八千多人登陆,段功手下还有残兵败将不到一万人。 除此之外,段功在新大理城周围还招募了一批本地的天竺士兵,这些士兵也都是婆罗门教徒,战斗力自然也高不到哪,要他们出城作战的话,别说是遇上帖木尔的河中骑兵,就算是对战格拉古禁卫军也会败得非常难看。 「我军两万人,敌军十万人,一个打五个,我们的优势还是很大的嘛。」 朱瀚在做出敌我力量对比之后,依旧非常自信的笑道。 段功以及他手下的将领们都被朱瀚澹然自信的态度所震撼到了。 他们都感受到朱瀚对这一仗充满了必胜的决心。 段功心思缜密,要达到到这个目的可并不简单,然后问道:「殿下,那我们该如何取胜呢?」 朱瀚笑了笑,说道:「你们不需要担忧,我自有办法。我现在需要你们做的事情是,配合我的行动,带领兵马守好新大理城。」 段功大惊,连忙问道:「殿下,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要出城进攻天竺蛮子?」 朱瀚笑着点点头,说道:「天竺蛮子不过土鸡瓦狗,也就那个瘸子帖木尔还有一些本事,不过在我大明将士面前也是不够看的,本王就亲自出城,率军击败他们。」 段功和他手下的将领们简直不敢相信是朱瀚说的这个计划是真的。 这可是一个打十个呀。 一万明军对阵十万德里苏丹***队。 段功和他的手下们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朱瀚要如何运作,才能够取得这一场战争的胜利。 …. 朱瀚神秘的一笑,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段功和他的手下都是云南大理的军队,虽然打着明军的旗号,但与正统的明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们自然也理解不了,如今明军战斗力已经强大到何等地步。 德里苏丹国的军队腐朽不堪,真正有威胁的也就瘸子帖木儿率领的那两万多河中骑兵。 「瘸腿的帖木儿,这神奇的历史轨迹。」 朱瀚心中唯一忌惮的人也就是这个帖木儿了,作为在中亚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统治者,帖木儿在历史上打下了一个版图非常辽阔的帖木儿帝国。 在北方击败了金帐汗国,在西方击败了奥斯曼帝国,向南击败了天竺,只有在向东方 大明挑衅的时候,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就突然暴病而死。 历史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不解之谜,那就是瘸子帖木尔对战永乐大帝朱棣,到底谁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而朱瀚这一次率领明军亲自前来天竺,阴差阳错之下竟然遇到了年轻的帖木尔,朱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击败帖木儿,为大明正名的机会。 次日一早。 朱瀚就派出一名使者,以大明辅政亲王的名义,向德里苏丹国苏丹菲鲁兹沙递交了通报。 朱瀚要求与德里苏丹***队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正面决战。 如果明军落败,那他不仅会交出新大理城及其周围的土地,而且还会保证大明的军队从此不再踏入天竺一寸土地。 如果是德里苏丹国失败,则要割让孟加拉地区给大明。 如此嚣张的态度,立刻让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大为光火。 「敢挑战伟大的苏丹?!只有懦夫才会退缩,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我菲鲁兹沙受到***的庇佑,接受他的挑战!」菲鲁兹沙在军营当中大声的喊道。 朱瀚在得知菲鲁兹沙接受自己的挑战后,立刻下令蓝玉抓紧准备出城作战。 明军虽然在海上航行的时间比较长,但在航海的时候,船上囤积了大量的水果和蔬菜罐头,这个时代航海常见的败血症等病并没有爆发。 明军士兵们体力充沛,一个个战意高昂。 朱瀚下令把战舰上许多轻型火炮通通拆卸下来,运到了陆地上。 不到一万明军士兵,装备了大小火炮总共一百三十多门。 而且这些火炮全都是非常先进的新式洪武火炮,配上轻便的炮架,能够在战场上随步兵一同行进。 朱瀚与菲鲁兹沙约定交战的日期是两天之后。 两天时间很快就到了。 朱瀚带领手下的明军出城列阵。 明军以步兵为主力,由蓝玉统帅步兵。 左右两翼少量的骑兵由段功的手下将领杨无敌率领。 朱瀚则亲自指挥炮兵坐镇中军。 看到明军出城列阵,并且向自己缓缓推进,菲鲁兹沙露出了骄狂的笑容。 …. 德里苏丹国有十万大军,对面明军只有一万人,无论如何菲鲁兹沙都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能够战败的理由。 更何况明军在大海上航行了很长时间,体力肯定严重缺乏,士兵的战斗力必然很低下,怎么可能抵挡自己的十万大军呢?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不过菲鲁兹沙却是谨慎异常,命令手下加派人手巡逻。 在菲鲁兹沙看来,明军绝对不会傻乎乎的跟自己打近身肉搏战,那么他们的手段一定是远程射击。 段功军队中装备的少量火枪火炮,就已经让菲鲁兹沙的德里苏丹***队遭受不小的损失。 火枪的厉害,菲鲁兹沙已经吃尽苦头,因此对于火器,他是深恶痛绝。 所以为了防备明军利用远程火力打击自己,菲鲁兹沙下令让帖木儿率领河中骑兵在战斗开始之后,立刻向明军发起冲锋,不给明军发挥火力优势的机会。 不过菲鲁兹沙怎么也不会想到,明军的火力跟段功的火力相比,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段功军队当中的火枪满打满算只有一两百只,火炮也不过是十多门小炮。 而朱瀚统帅的这一只明军拥有火枪手三千多人,再配合一百三十多门野战火炮,足以形成一道令所有敌人绝望的死亡弹幕。 现在的菲鲁兹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敌人。 在看到明军 向自己逼近之后,菲鲁兹沙率先下达了发起进攻的命令。 德里苏丹国的军队如同黑压压的潮水一般,向朱瀚统帅的明军杀来。 菲鲁兹沙的眼中充满了兴奋,在他看来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明军注定会被自己消灭殆尽。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明军士气高涨,在军令的指挥下,纷纷扣动扳机,将一枚枚铅丸射向敌人。 砰砰砰! 一轮齐射之后,德里苏丹国的步兵倒下一大片,尸体堆积阻挡了冲锋。 只不过这些天竺士兵对于德里苏丹国来说,就是一些送死的炮灰,他们死得再多也不会让菲鲁兹沙心疼。 但是。 明军三千名火枪手强大的火力,还是让菲鲁兹沙颇受震撼。 这么强大的火力,根本就不可能是肉体可以承受的。 那些***的天竺土着士兵,就算是再麻木,也肯定会被这些强大火力摧毁士气。 为了不让德里苏丹国的步兵过早的崩溃,菲鲁兹沙下令让自己的弟弟曼努埃尔亲王统帅一部分格拉古卫队,从左翼向明军发起进攻,帖木儿则统帅河中骑兵从右翼向明军发起进攻。 一时之间,德里苏丹国骑兵精锐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明军发起冲锋。 对于战场上局势的变化,朱瀚却丝毫不慌,他指挥手下的炮兵沉着应对。 当德里苏丹国的骑兵进入射程之后,朱瀚一声令下,明军火炮立刻发出咆孝。 …. 轰隆隆......! 密集的炮弹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狠狠砸在德里苏丹国骑兵中间,瞬间就造成上百名骑兵被击毙。 「混蛋,该死的!」 看到这种情况,菲鲁兹沙忍不住骂了起来。 这种火炮实在太凶残了,简直就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镰刀一样,只要一旦被击中,侥幸不死也是重伤! 但是明军的火炮依次发射,在德里苏丹军队眼中,仿佛永远也不停歇似的,每隔一小会儿,又是一波炮弹袭来。 这些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继续狠狠地落在了德里苏丹国的军队中,顿时掀起一股股血雨腥风。 这种火炮实在太恐怖了,它就像是魔法师制造的地狱武器一样,一颗就能够击杀许多人。 不过即使是明军的炮兵再勐烈,菲鲁兹沙依旧认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 菲鲁兹沙坚信,只要德里苏丹国的骑兵冲到明军阵地上,那么就将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不管是铁甲骑兵还是轻骑兵,他们的战力都极其惊人,只要是在近战当中就不可能有人能够战胜骑兵。 随着德里苏丹国骑兵的逼近,朱瀚依旧继续澹定的指挥炮兵射击。 只不过明军炮兵这一次发射的不是实心弹,而是以数百颗铁砂为填充的散弹。 随着一声令下,明军的又一轮火炮轰击开始了。 这种散弹的射程虽然近,但威力更大,杀伤效果更佳。 散弹在火炮出膛之后,会呈现出一个巨大的扇形冲击面,几十步内的敌人通通都会被击中,根本是逃无可逃。 短短几秒钟之内,德里苏丹国的骑兵就遭到了巨大的损失。 「撤退,快撤退,不要靠近敌人的炮兵!」 看到明军炮兵的威力,帖木儿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拨转码头,带领自己手下的河中骑兵与明军拉开了距离。 轰轰轰! 火炮依旧在开火。 明军的火炮竟然拥有如此威力,一轮齐射就有好几百名敌人倒地。 德里苏丹国骑兵的这一次两翼冲锋,不仅没有达到震慑敌人的目的,反而自己付出惨重的代价。 曼努埃尔亲王与帖木儿一样的想法,也立刻指挥格拉古禁卫军骑兵连忙后退。 只不过这时已经晚了。 明军的炮兵已经锁定了德里苏丹国的骑兵,根本不允许他们脱离射程范围。 明军的炮兵不停地朝着逃跑的骑兵倾泻炮弹。 「轰轰轰~~!」 炮声轰鸣,硝烟滚滚。 明军的火炮就像是暴雨一样不停地喷吐着致命的铁子。 在这么密集的炮击下,菲鲁兹国的骑兵根本躲闪不及,无论是逃跑还是继续冲锋,都处在危险的射程当中。 曼努埃尔看到自己手下士兵接二连三的死亡,心中顿时凶性大起。 曼努埃尔大呼一声,「安拉胡阿克巴尔!」 …. 随后,他就又率领格拉古骑兵,硬着头皮冲锋。 只不过这种拼死的冲锋并没有什么作用。 在明军的火炮面前,他们显得是那么的脆弱。 在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之后,虽然有一部分格拉古骑兵冲到了明军步兵阵地上。 但是。 蓝玉指挥下的明军步兵,沉着冷静的迎战这些骑兵。 明军的步兵中的长矛手,使用长矛阻挡住德里苏丹国骑兵靠近。 在长矛手身后的火枪兵,则利用手中的燧发枪对阵前的德里苏丹国骑兵一一射杀。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安装最新版。】 随着一个个德里苏丹国骑兵跌落马下,明军的刀盾手从阵营当中穿梭而出,把这些落单的德里苏丹国骑兵给彻底杀死。 明军长矛手、火枪兵和刀盾兵的配合天衣无缝,一整套收割敌人的流程下来行云流水。 德里苏丹国的第一次进攻就以完败而结束,数百名骑兵和步兵在交锋当中被尽数杀死,而明军根本连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菲鲁兹沙苏丹的弟弟曼努埃尔亲王也在冲锋当中受到了轻伤,率领手下的残兵败将狼狈逃了回来。 「陛下,敌人太强了!」 曼努埃尔亲王脸色苍白,嘴角挂着鲜血,看起来很狼狈。 「敢挑衅伟大的苏丹。」 菲鲁兹沙大怒:「我堂堂德里苏丹怎么能够输给这么少的东方人呢?我绝对不服气,今天,我要用敌人的鲜血告诉所有***的信徒,谁才是真正的先知守护者!」 菲鲁兹沙眼睛红红的,愤怒的嘶吼道:「传我命令,全军冲锋!」 在菲鲁兹沙疯狂的喊话下,原本逃跑的步兵再次调头,准备重新列阵,冲向明军的阵地。 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 墨色江南 第二百二十三章 俘虏公主【求全定】 帖木尔率领的河中骑兵也已经退回了德里苏丹国阵地,他对于德里苏丹下达的再度进攻的命令,心中非常的不屑。 在帖木儿看来,明军防守严丝合缝,绝无破绽,如果再继续进攻只能是白白送死,最好的对策就是能够想办法让明军移动起来。 再严明的军队,只要移动起来,阵型就会有破绽! 这样自己才会有可乘之机。 但是愚蠢的德里苏丹菲鲁兹沙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会盲目的送死冲锋,帖木儿暗中告诉手下将领,他们将会在随后的战斗当中想尽办法保全自己的实力。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朱瀚看到德里苏丹国的骑兵又准备开始冲锋,嘴角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 “准备!” 朱瀚一声令下,明军的火炮手立刻瞄准了敌人。 轰轰轰! 伴随着炮声响起,炮弹飞向敌人的阵地,在一片哀嚎声中,德里苏丹国的步兵又被轰击的士气大跌。 这时候,德里苏丹国的骑兵再次集结完毕,向着明军发起进攻。 在吸取了上一次教训之后,德里苏丹国的骑兵,一开始就拿出了最快的冲锋速度,力求以最短的时间与明军交战在一起。 明军的火炮继续对准了骑兵阵地。 轰轰轰! 又是数十门火炮发射,这些炮弹落入到骑兵阵地上。 一个接着一个骑兵被炸死,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看到己方的骑兵在明军的炮兵面前如同蝼蚁般脆弱不堪,菲鲁兹沙双目赤红。 这可是他花费了巨资培养的精锐,没想到却在一天之内折损这么多。 这时候,明军火炮的火力又勐烈了一点,不停地有骑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菲鲁兹沙感觉脑袋一懵,差点晕厥了过去。 “报告陛下!敌人又一次加强了火炮的攻势,这下骑兵伤亡惨重啊!” 德里苏丹国的军队知道如何使用火炮,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有明军这种火炮,打得既准又狠,而且发射速度十分快捷。 菲鲁兹沙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东方蛮夷,真主的地狱都是给你们准备的!” 菲鲁兹沙看到自己军队伤亡惨重,却依旧没有撤兵的意思,反而催促传令兵继续传递信号,让全军发起进攻。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乎菲鲁兹沙的预料,当德里苏丹国的骑兵冲向明军的阵地的时候,明军的步兵也动了。 他们组成了一条长龙阵型,在火枪手和火枪手的掩护下,慢慢的逼迫向德里苏丹国的骑兵。 虽然明军在全军移动,但是却井然有序,阵型丝毫不乱。 在战争当中,任何一支队伍,一旦形成了规模,其纪律性就是第一战斗力。 否则必将造成极为混乱的局面。 明军的长龙阵型刚刚形成便是稳健的推进。 他们一边缓缓地移动,一边用各式各样的武器对敌军进行打击。 眼前的一切,让帖木儿大受震撼! 明军步兵的战术素质高,远胜德里苏丹国的骑兵。 德里苏丹国的骑兵即便装备着盔甲,但是依旧挡不住明军的火枪和长矛的袭击。 一个接着一个骑兵被刺伤或者射杀。 “撤退吧!” 格拉古禁卫军骑兵统帅曼努埃尔亲王。看见自己的军队严重处于下风,便向自己的哥哥菲鲁兹沙苏丹劝说道。 但是。 菲鲁兹沙却是执迷不悟,认为明军的战术只是暂时压制住自己,只有自己大军压上就能获得胜利。 “格拉古骑兵,跟随朕继续往前冲,直到突破敌人的防线!” 菲鲁兹沙亲自上阵率领骑兵继续冲锋。 但是。 明军却是越打越顺,不断的压缩着敌军的活动空间。 格拉古骑兵在菲鲁兹沙的命令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冲锋。 这样的结果是悲剧的,在明军的火力压制之下,格拉古骑兵一路溃败,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德里苏丹国的格拉谷铁甲骑兵,竟然被彻底打散编制,四散奔逃。 菲鲁兹沙苏丹的坐骑也被明军的炮弹给击中倒地,要不是菲鲁兹沙运气好,仅仅是摔了一个灰头土脸,早就被自己的马匹给压死了。 狼狈不堪的菲鲁兹沙,经过这一次死里逃生,彻底没有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格拉古骑兵的统领曼努埃尔亲王看着溃败的部下,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走,就没机会逃走了。 “撤退!全军撤退!” 曼努埃尔亲王代替菲鲁兹沙,接过了指挥权。 曼努埃尔亲王立刻下达了命令撤退,然后自己带着几十个亲卫护送着菲鲁兹沙向后方撤退。 与此同时,曼努埃尔亲王还以苏丹的名义下令让帖木尔率领河中骑兵向明军发起冲锋,试图用河中骑兵的性命,拖延住明军追击的步伐。 但是。 帖木儿跟他手下的雇佣军将领们可都不是傻子。 对于这种让自己送死的命令,他们怎么可能会听呢? 帖木尔率领手下的河中骑兵假装进攻,仅仅向前发起一次装模作样的冲锋,然后就拨转码头,从战场的侧翼以飞速逃跑。 格拉古禁卫军和河中骑兵的临阵脱逃,让德里苏丹国中间的步兵主力陷入一片混乱。 朱瀚看到这个情况,自然不会错过如此关键的战机。 朱瀚立刻下令,让明军全线向前冲锋。 哪怕是在快速的进攻当中,明军的阵列依旧保持的非常齐整。 很快,明军就追上了溃退的德里苏丹国的步兵部队,在朱瀚的命令下,明军开始疯狂屠戮德里苏丹国的步兵。 德里苏丹国的骑兵已经溃败,失去了主心骨的步兵,更无斗志。 在明军的刀枪剑戟的砍杀之下,德里苏丹国的士兵纷纷丢弃自己的武器跪地投降。 至于那些侥幸躲过一劫的德里苏丹国的士兵,也都是惊慌失措的向外逃窜,根本不敢回头抵抗。 战斗虽然没有结束,但是后方大理城上,已经是一片欢呼声。 “万岁!我们胜利了!” 在战场后方的城墙上,段功和手下的将领们激动的喊道:“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所有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朱瀚仅仅用一个单薄的阵线,发挥明军火枪火炮的威力,就击败了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整个战场上德里苏丹国的败兵陷入一片混乱。 蓝玉和杨无敌率领明军精锐,拼命的狂追勐杀,任何敢于顽抗的德里苏丹国军队立刻被消灭。 而一些比较彪悍的德里苏丹国步兵,眼看着自己无法在混乱的战场当中逃跑,便聚集在一起,排出了一个个非常密集的刺猬阵型。 这些德里苏丹国步兵用刀枪朝外,把自己围拢在中间,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让明军骑兵无法对他们进行进攻。 朱瀚看到这些还敢赋予顽抗的敌人,自然是不能容忍他们嚣张。 “炮兵呢,老子的炮兵快上来。”朱瀚朝着身后的炮兵大声喊道。 很快几十个炮兵就推着两门九磅炮跟上来。 “大明的炮兵,也要像步兵一样冲锋!” 朱瀚一边大声喊道,一边下令让炮兵装填实心弹。 德里苏丹国的步兵方阵非常的密集,好几百人聚拢在一起,使用实心弹比散弹要更加有效。 炮兵在朱瀚的命令之下,把实心弹塞入炮膛,然后瞄准敌人,点燃引火线。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炮响,在战场上传开,那些密集的德里苏丹国步兵方阵瞬间被炸翻,无数的士兵被炮弹撕碎。 有几个倒霉蛋在这一轮炮击中,直接洞穿了身体,变成了碎在地上的一滩烂肉。 就算是刺猬方阵中心的德里苏丹国士兵,只要被这些实心弹命中,也依旧非常的凄惨,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被击碎躯体内脏。 原本还坚如磐石的刺猬方阵瞬间变成一片混乱。 被火炮命中的伤兵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剩余的士兵也都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向着后方亡命狂奔,再也没有敢抵抗的勇气。 “哈哈,火炮,果然是战场之神!” 朱瀚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时候,明军的火枪兵已经在枪口上装上了枪刺。 “杀啊!” 追亡逐北的战斗,明军的火枪兵毫无悬念就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在这种近距离的肉搏当中,德里苏丹国溃兵中偶有勇敢的勐士,也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明军的长矛和火枪立刻就会让他变成地上的尸体。 在明军超强的火力打击下,德里苏丹国的任何抵抗都是徒劳。 菲鲁兹沙在格拉古禁卫军的护送下,一路夺命狂奔,根本无法重新召集手下的士兵。 帖木儿等人则是率领手下的河中骑兵返回营地,拿走了他们自己抢劫的财物,然后继续逃跑。 反正身后有大批的德里苏丹国步兵拖延明军的步伐,帖木儿这些河中骑兵并不担心自己会被追上。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 帖木儿决定再拖延一下明军追击的步伐。 在帖木儿的指挥下,河中骑兵在逃跑的时候,在军营当中四处放火,烈焰和浓烟将会进一步阻挡明军追击的速度。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率领格拉古禁卫军亡命狂奔,连自己的女儿阿丽娜公主还在军营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的军营当中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阿丽娜公主身旁的护卫们早已经跑得一干二净,只有十几个婢女。 她们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跟在混乱的人群中四处乱窜。 阿丽娜公主被逃兵冲撞,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她失去了全部力气,绝望的看着一片混乱的营地。 这个曾经高贵美艳的公主殿下,此刻却是显得非常的狼狈,衣衫不整,满脸泪痕。 阿丽娜公主觉得自己即将葬身乱军之中,她紧握拳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正当阿丽娜公主彷徨失措的时候,在她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几个明军如同疾风一样,把阿丽娜公主旁边的几个德里苏丹步兵给砍翻在地。 不过。 他们已经看到阿丽娜公主衣着华丽不凡,身旁还有十几个柔弱的婢女,立刻知道这是逮着了一条大鱼。 “给老子绑起来。” 蓝玉大喝一声,命令手下的几名亲兵,冲上前去,把这一群天竺女子给尽数捆住了手脚。 原本要嫁给陈友谅当皇后的德里苏丹国阿丽娜公主,就这么稀里湖涂当了明军的俘虏。 “你们想做什么?”阿丽娜公主愤怒的质问。 蓝玉冷哼一声,说道:“带走!” 阿丽娜公主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她没想到,自己堂堂公主竟然沦落到了阶下囚的境地。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阿丽娜公主被两名亲兵架着走,不停的挣扎,但是毫无作用。 在几个本地土着翻译的帮助下,这几个俘虏的身份很快就被确定。 “你叫阿丽娜?” 朱瀚骑马缓缓的走到阿丽娜公主的面前问道。 阿丽娜公主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眼睛微红。 “我。 。 ”阿丽娜公主哽咽着说道。 已经成为俘虏的阿丽娜公主,本来还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但是她身边的侍女很快就把他给出卖了。 在翻译的威胁之下,那几个侍女立刻把阿丽娜公主的身份给予了确认。 并且连阿丽娜公主为什么来到这危险的军营当中,都给一一交代了出来。 朱瀚听到之后顿时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把陈友谅的准皇后给半路截胡了。 “好啊,实在是太好了!” 朱瀚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眼前这个阿丽娜公主。 不得不说作为德里苏丹国的公主阿丽娜,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堪称是带有浓郁印度风情的绝顶美女。 大大的眼睛还有长长的睫毛,让她哪怕是在哭泣的时候,也都透着一股娇媚的气息。 而且她的皮肤白皙,如同牛奶一般丝滑,从脖颈之间偶然露出的肌肤,就充满了让朱瀚一阵呼吸加速的魅惑。 她不仅是脸蛋长得漂亮,阿丽娜的身材也堪称人间极品。 一个简单的前凸后翘都根本形容不了她娇媚的身段。 阿丽娜公主的长相和身材,完全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尤物。 朱瀚甚至都忍不住有了许多少儿不宜的想象。 “你.....你是谁?”阿丽娜公主问道。 “我是大明王朝的亲王,朱瀚。”朱瀚微微一笑的说道。 阿丽娜公主一愣,她知道大明王朝,她原本想要去出嫁的丈夫陈友谅,就是大明王朝的敌人,也就是说她现在落到了双重敌人手中。 “我是德里苏丹国的公主,我的父王会付给你们赎金的,现在我要去休息了。”阿丽娜公主强壮镇定的说道。 在天方教各个国家的战斗当中,经常能够俘获对方的贵族,不过对于这些贵族的处理,他们都遵循着统一的规则,那就是很少加以杀害,往往都会索要一笔价值不菲的赎金。 而且在中世纪,在拿到赎金释放人质这方面,天方教国家的信誉度,要远远高于天主教国家。 第二百二十四章 贱民不可拯救【求全定】 那些信仰上帝的天主教国家,在俘获异教徒俘虏之后,往往会勒索一笔赎金,然后再把人质给杀掉,还要给自己冠上圣战骑士的名义。 阿丽娜公主觉得自己身份高贵,哪怕是被大明军队俘虏,也可以让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给赎回去。 只不过她的话才刚落音,她的手臂便被朱瀚抓住,直接拉扯向自己的怀抱。 阿丽娜公主吓坏了,她尖叫着挣扎起来,只是朱瀚力大无比,她根本挣脱不开朱瀚的控制。 “你干嘛?你快点放开我。 。”阿丽娜公主惊恐的喊道。 旁边的天竺翻译一脸猥琐的笑容,他看着朱瀚,随时准备退出去,不敢破坏这位高贵亲王的好事。 “放开?”朱瀚邪恶一笑:“我大明富有四海,可不缺那点赎金,你如果还想获得自由,那就必须得乖乖听话。” 朱瀚说罢,就把一脸惊愕的阿丽娜公主推到了一边,让手下的士兵把侍女还给她,然后把她押在军中囚禁。 相对于处置对俘虏的阿丽娜公主,朱瀚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军这一战击溃了德里苏丹国的主力部队,并且俘获了一个公主,这就足以让整个天竺大陆震动。 朱瀚必须利用好这次机会,让大明东印度公司借助这一次胜利在天竺大陆站稳脚跟。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依旧是要让手下的明军将士们继续追击敌人,打扫战场。 经过一天一夜的追击,明军彻底结束了这一场战斗。 他们也最终确认了这一场胜利的战报。 新大理城内。 蓝玉正在向朱瀚汇报此次战斗胜利的战果。 “禀告殿下,我军这一次斩首八千,俘获俘虏三万一千八百人,另外有各种牛马共计六万多头,另外还缴获了兵器、粮食、盔甲等其他物资不计其数,具体数额末将正在派手下一一清点。” 听了蓝玉的汇报,朱瀚非常开心。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段功等人立刻跪在地上,想朱瀚恭贺起来。 “殿下神威无敌,我大明威武!” “一万破十万,殿下真乃白起韩信再世也!” “大明威武,天竺贼子,从此不敢再犯天朝神威!” …… 段功他们这些人恭贺的话语,虽然听起来有些肉麻。 但是他们每个人说出的话,无不都是发自内心。 因为在新大理城下的这一战,真真是彻底震碎了他们的三观。 段功等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明的军队竟然强悍如斯。 只用区区一万人就击溃了德里苏丹国十万大军,并且还能够斩首俘获这么多人。 段功在心中忍不住的想:当初陈友谅把自己给打的丢盔卸甲,自己以为陈友谅的军队战斗力就已经足够高了,现在看来大明的军队才是真真正正的战力巅峰,否则也不会把陈友谅压缩在西南的犄角旮旯里。 段功和他手下的将领们亲眼目睹了朱瀚指挥明军取得了一场轻松的大胜。 那么,朱瀚接下来办的事情可就要简单多了。 “现在德里苏丹国已经是败军之将,不足为虑。” “印度,哦,也就是天竺这里,实在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我大明要把这里变成大明的粮仓和市场,所以,从今天开始,大明的东印度公司就此在新大理城扎根了。” 朱瀚宣布这个事情的时候,段功等人脸上都是非常的澹定。 他们的命都是朱瀚给救的,要是没有大明军队前来击败德里苏丹国的围城大军,段功他们早晚都会变成德里苏丹国的刀下亡魂。 现在别说在他们的地盘上成立一个什么东印度公司,就算大明要把段功的地盘尽数接收,给他们一个虚头巴脑的官职回中原养老,他们也都是非常乐意的。 只不过,他们的这个想法,如果让朱瀚知道,只会笑他们想的太美了。 印度这里距离中原实在太过遥远,中间又隔着一个陈友谅割据西南的陈汉政权,唯一的通道就是走海路。 要想运送一个人到印度这里来,那可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 朱瀚又怎么可能让段功这些人回中原去享清福呢? 大明东印度公司今天成立,罪恶的殖民统治刚刚开始,正是需要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时候。 朱瀚自然不会浪费段功他们这些宝贵的人力。 “咱们这个大明东印度公司,可不是朝廷的衙门,而是一个商号。” “各位可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就可以在商号当中获得股份。” “如今这东印度公司的股份还有三成没有分给其他人,我就是专门留给你们的。” 朱瀚对段功等人说道。 一听到这话段功的人顿时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大明的东印度公司竟然还有他们的份儿。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段功顿时有些激动起来。 他早已经听说了大明成立的这个什么东印度公司,总共有高达数百万两银子的股本。 如果他和手下的将领们能够占到三成股份,那岂不是说平白无故就能得到百万两银子的份额? 就是不知道朱瀚打算让他们拿什么东西入股。 “当然是真的,你们也不用出钱,只需要出力就行,新大理城以及周围的这方圆千里土地,依旧是你大理段氏的封地,这里面的各家天竺土着豪强,有不少都投降了德里苏丹国,把他们当中挑出一部分,来一个杀鸡儆猴,既能震慑其他的土着老实一点,也能够获得大批的土地,这些土地就归属于东印度公司所有。”朱瀚笑着说道。 段功一听这句话,立刻就来了精神。 德里苏丹国这一次大军压境,不仅有自己统领的十多万大军,而且还有数万当地天竺土着凑出来的军队。 正是这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给德里苏丹国的军队提供了军需粮草。 段功早想在他们身上报复回来。 现在得到朱瀚亲口制定的清剿计划,段功自然是非常乐意执行。 随后段功就率领自己手下的军队,配合蓝玉率领的明军主力,对新大理城周边的天竺土着贵族们进行了一一清算。 对于这些天竺贵族来说,一场灾难降临到他们头上。 段功和蓝玉对于这些反复无常的天竺土着贵族,可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 正所谓狗急也会跳墙,这些天竺土着贵族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们各自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如今看到明军来者不善,要清算他们反叛的事情,立刻相互之间串联勾结了起来。 一时之间德里苏丹国的军队刚走,大理城周围又冒出了一股又一股的土着天竺叛军。 不过,连德里苏丹国的军队都不是明军的对手。 这些天竺土着人的军队更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家伙。 。 。 。 一阵阵的浓烟,在新大理城外的土地上燃起。 对于那些不听话的土着,明军可不会有丝毫不会手软。 “杀!” 一个个明军士兵高喊道:“杀光这些天竺叛军!” 每一次战斗,这些可怜的天竺土着叛军都不是明军的对手。 明军士兵手中长矛挥动,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场持续半个月的清算战争,最终以明军完胜结束。 那几个敢冒头的天竺叛军被全歼。 要知道,这些领头的天主竺土着贵族,无一不是婆罗门高种姓,拥有极大。 但是在明军的眼中,什么婆罗门高种姓,跟那些蝼蚁一般的贱民并没有什么两样。 有将近一半的高种姓婆罗门贵族被明军明连根拔起。 他们的男人成了大明东印度公司的奴隶。 女人则是按照年龄和长相被分配给了明军士兵,或者是东印度公司属下的天竺土着士兵。 这些归属于东印度公司的土着士兵,无一不是中下层种姓,现在竟然能够有机会获得一个高种姓贵族女子当老婆,一个个全都庆幸自己跟对了新主人。 不过,分配给这些东印度公司土着士兵的婆罗门女人,要么是年纪比较大,要么就是样貌比较一般的货色。 至于那些高种姓中年轻貌美的上等货,她们被优先分给大明将士们。 对于这个结果,这些被俘虏的婆罗门女人心中竟然还是比较庆幸的。 明军能够击败德里苏丹国,也能够击败婆罗门,那就说明他们也是高等人。 这些天竺女子觉得自己落到高等人手中,总比落到那些卑微下贱的低种姓士兵手中强,不是吗? 朱瀚用自己的铁血手腕,立刻把新大理地区的反对势力通通给镇压了下去。 不管是婆罗门也好,刹帝利也好,或者是平民贱民,所有人都知道了大明军队的厉害。 朱瀚通过一连串的行动,不仅打击了这些反对派土着豪强,顺手还获得了大片的土地。 印度大陆上,一年到头几乎没有冬天,除了有的时候会发生洪灾之外,大多数时候粮食都会长得非常好。 所以在获得这一大片土地之后,只要稍加运作,凭借新大地城周围的土地就可以养活十万大军。 当然,朱瀚成立大明东印度公司的目的并不仅仅是眼前的这一点儿粮食利益。 东印度公司只不过是大明殖民印度的一个跳板和开始。 可惜,现在的大明,跨越海洋投放的力量总是有限的。 想要征服这一片大陆,只能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推进。 在获得这一大片土地之后,全部被掌控在了大明东印度公司手中。 蓝玉对此充满了疑惑。 “殿下,这么多的土地,按照咱往常的规矩,不是应该打倒了土豪,就分田地吗?我看天竺这里的平民百姓,一个个活的连畜生都不如,简直是惨的不能再惨了,如果把土地分给他们,肯定会感恩戴德,拥护我们大明啊!” 蓝玉依旧用看待中原百姓的眼光,看待这天竺大陆上的平民和贱民。 这就说明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要知道虽然同样是两条腿的人,但脖子上的脑袋当中装的东西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很显然,大明军队的士兵基本都出身下层百姓,他们对于大明建国以来的打土豪分田地政策,拥有本能性的拥护。 甚至于,他们也想把这一套政策搬运到天竺这里来。 朱瀚神秘的一笑,“蓝玉啊,你这可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殿下,你可不要吓我,我可一直都很老实的,什么错也没有犯呀!”蓝玉顿时就一阵紧张。 两天之前,他刚刚当街抢了两个天竺婆罗门美女,给自己当小妾,他还以为朱瀚要敲打他这件事情呢。 “虽然同样是人,但你要知道大明的百姓跟印度的贱民可完全不是一种人!”朱瀚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蓝玉顿时也更加疑惑了。 “这有啥不一样,同样是人,一个脑袋两条腿,怎么就不一样了呢!”蓝玉问道。 “我们华夏的百姓知道苟富贵,勿相忘,也知道官逼民反,可以说他们平日里虽然勤恳老实,但只要把他们逼上绝路,我华夏的百姓绝对是如同蛟龙勐虎一样的凶勐性子。 但是天竺这里的平民和贱民,却早已经被他们的婆罗门教给把脑子祸祸坏了,他们都相信今世受苦来世享福的理论,哪怕你现在对他们再好,许多人恐怕也并不领情,因为让他们今世无法修行,下一世就可能无**回,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朱瀚的解释,让蓝玉顿时大为惊讶。 “按照殿下的说法,那这天竺的平民百姓,岂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当一辈子牛马?” “呵呵,你这话说的,他们愿意当一辈子牛马,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殿下说的有道理,这些蠢货也就只配当一辈子牛马了!”蓝玉顿是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天竺这里的百姓几乎人人自带奴隶属性,简直是完美的殖民统治奴隶。 朱瀚可不想把‘它们’给变成华夏百姓一样的热血汉子。 要是人人都成了不甘下贱的奋斗者,那他们恐怕第一个造反的目标就是大明这些殖民者了。 所以。 对于朱瀚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天竺的百姓们生生世世,永远安分守己地当他们的顺民奴隶。 “你们要给我好好记住,天竺的贱民,永远不可拯救。” “不仅是不可拯救,我们还要维护他们这些看似不合理的种姓制度。” “只要天竺人还在遵循种姓制度,那他们就永远只能当奴隶!” 朱瀚的这一番话不仅是对蓝玉所说,随后对于段功等人,他也是这么要求的。 明军击败了德里苏丹国,大明东印度公司在此地设立之后,朱瀚便进行了细化的职责划分。 大明东印度公司的权力非常之大,不仅拥有行政权,通商权和军事权,而且还拥有自己的外交权力。 在这些权力当中,通商的权力由参股的七海商号派人执行。 军事统率权和外交权,则会在以后由朝廷派来专门的将领负责。 而地方上的治理行政权,朱瀚则是把他交给了段功。 毕竟,这一块土地最早就是段功带领手下打下来的,大明以后要殖民天竺大陆,朱瀚对于段功这种先驱功臣,自然不能卸磨杀驴。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明的殖民统治 在把东印度公司成立需要的流程安排好之后,朱瀚继续率领明军向德里苏丹国接连发起进攻。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已经被明军给打的心惊胆战。 为了让明军停止进攻,菲鲁兹沙迫不及待的派人前来向明军求和。 因为如今德里苏丹国的情况已经变得十分恶劣。 菲鲁兹沙已经没有了再战斗下去的资本了。 要知道在德里苏丹国,真正的根基是中上层的天方教徒组成。 德里苏丹国所有的天方教徒,满打满算也不过能够凑出不到二十万兵力。 仅仅在新大理城下的一站战,朱瀚就消灭了他们四五万人。 而且这四五万人都是精锐当中的精锐。 德里苏丹国可谓是伤筋动骨。 如果再遭遇这么一场大败,菲鲁兹沙这个苏丹也就不用当了,直接成了亡国之君。 而且在遭遇这一场大败之后,德里苏丹国的财政也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当中。 各地的婆罗门教割据势力见有机可乘,纷纷在各地造反,不再向德里苏丹缴纳税赋和贡品。 帖木尔率领的河中雇佣兵,因为无法从德里苏丹国得到本该属于他们的佣金,也都纷纷不客气的自己动手‘拿’了起来。 只不过,帖木儿这些雇佣兵在‘拿’走自己佣金的时候,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 而且他们在离开的时候还顺手放了几把火,烧了几座城池和仓库,抢走了几千个德里苏丹国的女人。 德里苏丹国瞬间陷入了内忧外患。 菲鲁兹沙作为苏丹原有的傲气已经消失不见。 苏丹的弟弟曼努埃尔亲王作为全权特使,带领一大批搜刮来的宝物,亲自来向明军祈求和平。 朱瀚清楚的知道,要想一口吃下天竺大陆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种事情只能一步步慢慢的来。 所以朱瀚在稍加考虑之后,就答应了德里苏丹国请求和平的建议。 菲鲁兹沙提出的和平条件如下,德里苏丹国彻底放弃对于孟加拉,也就是新大理地区的所有统治权,承认这里是属于大明王朝的领地。德里苏丹国愿意与大明和平通商,并且对于征税给予巨大的优惠。大明王朝不能支持德里苏丹国境内的叛军。 至于在战争中被明军俘获的德里苏当国士兵,德里苏丹将会按照人头付出赎金。 不得不说,这些要求基本都是合情合理,非常符合朱瀚对于德里苏丹国的策略。 不过在答应所有条件之后,朱瀚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德里苏丹国,不准与陈友谅的叛军结盟。” “德里苏丹国的阿丽娜公主,如今正在大明军中做客,而且她现在非常向往繁华强大的大明,并且一心想要去往东方,所以大明英王殿下愿意与德里苏丹国阿丽娜公主缔结友好的婚姻,让她成为亲王侧妃。” 朱瀚提出的这几个要求,曼努埃尔亲王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大明都已经打到自己家门口了,德里苏丹国只要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再去与陈友谅结盟联姻。 至于阿丽娜公主,她已经在明军当中失陷这么长时间,以她的美貌和诱惑力,根本不可能保住自己的贞洁,既然这样还不如让她真正的嫁给大明亲王。 大明与德里苏丹国很快就在和平上达成了一致。 大明在这里成立东印度公司,忙着消化吸收这一片富庶的土地。 而德里苏丹国在保证了边境安全后,这忙着在自己的境内平息大大小小的叛乱。 其实。 朱瀚向德里苏当国提出的迎娶阿丽娜公主的事情,完全就是先上车后买票。 毕竟,这么一个充满天竺风情的美女在自己身边,朱瀚不把她吃干抹净,那就对不起自己如今的身份。 新大理城,一座崭新的建筑,拔地而起。 这里正是大明东印度公司在天竺的驻地。 同时。 这里也是大明英王朱瀚的临时府邸。 夜幕悄悄降临。 装饰华丽的房间内,几十个明亮的金蜡蜡烛散发出红晕的烛光。 十几个堪称绝色的天竺美女穿着轻薄的衣裳,正在房间里服侍朱瀚和阿丽娜公主。 多年以来,朱瀚一直坚持骑马射箭等运动,让他的身体异常的强健。 否则,这接连数日与阿丽娜公主的深层次互动,早就让他虚脱了。 又是一番大汗淋漓的缠斗之后,阿丽娜公主化身一只温柔的小猫,蜷缩在了朱瀚的身旁。 阿丽娜公主开始的时候对于这些突然到来的明军非常的恐惧,对朱瀚更是恐惧到极点。 但是。 在被朱瀚身体力行的感化之后,阿丽娜公主已经彻底迷恋上了这个大明亲王。 “现在大明与德里苏丹国已经成了友好国家,我们双方已经不再是敌人,而且我刚刚得到消息,你的两位哥哥在与叛军交战的过程当中死亡,这样一来,你的父亲就已经没有了亲生儿子。”朱瀚搂着阿丽娜公主的肩膀说道。 不得不说,明军击败德里苏丹国带来的后续连锁反应是非常强烈的,天竺各地的婆罗门就叛乱此起彼伏,德里苏丹国在内部平乱当中也付出了相当沉重的代价。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婆罗门叛军手中。 “阿里和胡拉,他们都是英勇的战士,就算是死了也能升入天堂!”阿丽娜公主不疼不痒的说道。 很显然,阿丽娜公主对于自己两个兄长的死亡并没有什么悲伤。 菲鲁兹沙苏丹后宫的女人非常多,阿丽娜公主与这两个兄长根本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根本没有多少兄妹亲情。 “菲鲁兹沙苏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他派人来向我请求援助,打算花大量的金银财宝购买我手中的强力火器。”朱瀚一边摩挲着她的美背,一边说道。 阿丽娜公主一听立刻好奇的问道,“那么厉害的武器,怎么可能轻易卖给别人?” 朱瀚一听顿时一阵无语。 女孩子向外,这种心理变化看来不仅是在华夏,全天下的女孩子都有这个通病。 这才几天的功夫,阿丽娜公主就已经把自己划到朱瀚这一边的阵营了,她原本视为救星的父王菲鲁兹沙成了她口中的其他人。 “卖,当然是要卖,德里苏丹国已经与我们达成了和平,生意自然是要做的。”朱瀚笑着说道。 其实,朱瀚真正的考虑是,德里苏丹国现在绝对不能轻易倒下。 德里苏丹国作为一个外来宗教军事集团建立的国家,对于境内处于人数优势的婆罗门教,会采取高压戒备的状态。 这样一来,德里苏丹国哪怕平定了这一次叛乱,他后续的统治也会各种动乱不断。 只要德里苏丹国不倒下,天竺大陆就一日不得安宁,那明就可以从容的蚕食殖民。 而如果德里苏丹国倒在了婆罗门叛乱当中,那么接下来上台的政权肯定是属于天竺本地的婆罗门。 婆罗门在此地拥有绝对的优势,一旦让他们掌握了权力,立刻就会成为一个强劲的对手。 所以。 朱瀚现在是绝对不会让德里苏丹国灭亡的。 “我已经派人答应了你父王的要求,不过我也提出了一个条件。”朱瀚继续说道。 阿丽娜公主扭了扭自己的腰肢,“殿下提出了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就是给你争取了一个继承权!”朱瀚说道。 阿丽娜公主一听,顿时惊讶的坐了起来。 不知不觉之间,无限风光,尽数展露。 朱瀚露出玩味的笑容,阿丽娜公主一边手忙脚乱的遮挡,一边继续问道。 “在我们的教义当中,女人是不可能有继承权的呀。” “以前没有,现在可以有了。” 其实,朱瀚所有的这个德里苏丹国的继承权给阿丽娜公主,并不是真的看中德里苏丹国的王位,他仅仅是想给自己将来保留一个出兵针对德里苏丹国的借口而已。 等到将来大明的东印度公司站稳了脚跟,必然还要与德里苏丹国有一场大战。 正所谓师出有名,才能先胜一筹。 朱瀚这只不过是为了以后的开战,提前做出一个部署而已。 不过朱瀚的这种长远打算,阿丽娜公主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她单纯的以为,朱瀚这是看重自己,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特权。 一想到自己受到重视,甚至让那个虔诚的父亲都不顾教义,阿丽娜公主顿时又是一阵感动。 随即。 阿丽娜公主用一招浅尝辄止,亲口再次向朱瀚开战。 这种情况下,朱瀚作为堂堂的大明亲王,又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阿丽娜公主既然逞口舌之利,朱瀚便拿出了拔苗助长的手段。 。 。 。 大明东印度公司刚刚成立,各种大订单就连续不断的到来。 只要是大明生产的兵器,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盔甲弓弩,亦或者是低配版的火枪火炮,通通都成了畅销货。 不仅德里苏丹国能够从大明手中购买的武器,其境内的各路婆罗门叛军也能在暗中走私获得大明的武器。 战争,真的是一门最好的生意。 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在朱瀚的安排下,大明东印度公司刚开张就赚足了一百万两白银。 而且德里苏丹国跟婆罗门之间的战争规模越来越大,大明东印度公司的利润,将来会增长的更加迅速。 战争不仅带来了海量的金银,而且还让奴隶贸易变得更加的方便。 德里苏丹国在经过几次采购之后,已经没有多少金银储备,可以购买大明的武器。 所以。 在经过朱瀚同意之后,德里苏丹国的军队便开始掠夺婆罗门教的人口来付账。 男子可以成为东印度公司的奴隶,在孟加拉地区种植粮食和甘蔗。 女奴隶,在经过层层筛选之后,按照她们的等级不同,各自有各自的归宿,上好的归宿是分配给明军将士,中层的归宿是被贩运回大明,然后卖给大户人家充当女奴,至于最下层的归宿,这是被配给男奴隶,在农场里劳作一生。 殖民的掠夺就是这么血腥残酷与暴力,反正遭受荼毒的不是大明百姓,朱瀚也根本不愿意去当什么圣母。 因为明军的到来,天竺大陆的局势被搅得天翻地覆。 朱瀚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只要大明作为中间势力,让战争的双方能够尽可能的延长交战时间,那大明就将获益无穷。 这个操作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见到哪一派实力弱一点就支持一下。 朱瀚在经过几次传授之后,便可以放心的当甩手掌柜,把相应的处置权交给段功去处理了。 而朱瀚则利用这一段时间,督促手下的工匠们尽可能多的制作商船。 再过两个月,就会迎来向东的季风。 朱瀚这一次返回大明,唯一苦恼的就是手下的船只数量太少了,大批大批的金银财货和女奴,没有足够的船只运载回去。 正当朱瀚敦促手下的工匠,加班加点制作船只的时候。 朱瀚忽然得到通报。 “殿下,船来了,汤和的舰队回来了!” 负责指挥水军的张定边,急匆匆的来向朱瀚汇报。 “什么,那可真是太好了,汤和来的可真是时候。”朱瀚一听大喜。 他正愁手中的货物和女奴实在太多,没有足够的船只运输呢,汤和竟然就回来了。 要知道汤和手下的舰队,也跟朱瀚率领的数目差不多。 而且相对来说,汤和舰队当中的商船数目要更多一些。 这样一来,朱瀚就基本能把所有的金银财物和女奴运送回大明。 朱瀚立刻派张定边去前方,迎接汤和归来。 但是在见到汤和之后。 朱瀚却是傻眼了。 因为汤和的舰队运载能力也已经是爆满。 甚至于,跟朱瀚相比,汤和从波斯运来的这一批货物,更加的出色。 一船又一船的白人女奴隶,差不多有三千多人。 除了这些女奴隶之外,汤和还带回来大批西域波斯特产的绵羊、战马等。 这些东西都是非常优良的畜牧品种,在大明十分难得。 朱瀚对于这些东西非常的重视,自然不能把它们扔在天竺这里不管,必须要把它们带回大灭。 “禀告殿下,我在波斯那里设置了一个波斯都护府,留下了收百名士兵驻守堡垒,从此以后,我大明的海军在波斯就有了一个落脚点。”汤和一脸恭敬地对朱瀚行礼说道。 汤和这个人行事非常的谨慎老成,从来不在朱瀚面前居功自傲,或者摆出什么老哥哥的姿态。 “那可太好了,我在天竺这里设置了一个落脚点,你在波斯那里又设置了一个,从此以后我大明的海军就可以在西洋上畅通无阻了。” 朱瀚知道,陆地上的基地对于远洋航行的重要性。 朱瀚在与汤和汇合之后,又是对所有的货物进行了一番精简筛选。 当季风来临的时候,他们乘着向东的方向,踏上了返回大明的航程。 经过汤和和朱瀚两次下西洋,南洋一带的城邦小国,早已经被大明吓得瑟瑟发抖。 第二百二十六章 准备对陈友谅动手【求全定】 朱瀚这一次回程,没有任何的波澜。 各个城邦小国恨不得把自己的家底儿都献出来讨大明的欢心。 谁都知道,如果大明轻轻动一动手指头,他们就得亡国灭族。 一百多艘大明战舰浩浩荡荡经过南洋,然后驶回了大明本土。 消息很快传到了大明应天府。 朱瀚这一去大半年,老哥朱元章早已等的心里发慌,唯恐朱瀚在航行当中遭遇什么意外。 现在得到朱瀚安全回来的消息,恨不得自己亲自坐着战船,去海上迎接。 不过老哥朱元章的这个冲动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皇后马秀英立刻拉住朱元章,让他安心在应天府等待就行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就只有皇后马秀英能够劝得了朱元章了。 又是经过大半个月的等待。 朱瀚率领的大明舰队终于是返回了应天府。 老哥朱元章早已经下令,京师所有官员跟随他一起去码头上迎接朱瀚归来。 大明在京师的锦衣卫也全部出动,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摆出了十里。 几乎半个城池的百姓都用到了郊外迎接兼看热闹。 一见到朱瀚,老哥朱元章立刻激动无比。 朱瀚这一次率领大明舰队下南洋,不仅征服了安南等好几个小国,还击败了德里苏丹国,更是开辟了一条充满财富的商道。 这可是真真正正把大明国威宣扬于万里之外。 随后一连三日,朱瀚都被老哥朱元章留在了皇宫当中,一起吃饭睡觉。 朱瀚看出来了,老哥这是把自己不在的时间,都想给弥补回来。 朱瀚对此,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他虽然知道老哥朱元章对自己挂念的心思,但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呀。 朱瀚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自己的王府当中,搂着自己的几个妃子,还有那一大票斯拉夫女奴,好好的胡天黑地一番。 不过朱瀚想要逍遥快活,却没有那么简单。 三天之后。 老哥朱元章告诉了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七五,咱们是时候对陈友谅动手了。 陈友谅领兵马去西川和吐蕃人拼命了,四川的大豪强张氏派人暗中联络,可以给徐达带路,从北边进入四川直扑成都!」 朱瀚一听这个消息也是非常高兴。 大明现在战无不胜的威名已经是人尽皆知,四川境内的大小豪强们肯定知道大明最终会取得胜利。 像这个张氏豪强,就属于非常有头脑的,如果能够把明军成功领入四川灭了陈友谅,那就是一个天大的富贵功劳。 「陈友谅不仅占据了西川,而且还派人去主动联络了德里苏丹国,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还是早点灭了他为好!」朱瀚也是频频点头。 「哈哈,那就好,咱这就给徐达下圣旨,让他率领精兵强将突袭四川!」 第437章陈友谅的绿帽子 川西高原。 自从唐朝灭亡之后,与唐朝相爱相杀的吐蕃王朝也灭亡,从此高原上又进入了混战时期。 吐蕃各个部落之间相互混战,任何人都很难建立起行之有效的秩序。 陈友谅率领手下的军队在征服了几个吐蕃部落之后,却陷入了更大的麻烦当中。 在受到陈友谅这个外部势力逼迫后,原本内乱的吐蕃各部竟然开始团结起来了! 这些吐蕃部落组成了联军,在窥探到陈汉政权的虚实之后,串联高原上的其他吐蕃部偷袭陈汉政权,不仅抢劫汉人的商队 ,而且还攻打抢劫城池。 陈友谅忍无可忍之下,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再度踏上川西高地,向吐蕃各部落开战。 在经过一连串的追逐驱赶之后,吐蕃联军终于是无路可退,不得不与陈友谅展开正面决战。 而陈友谅的军队也在这寒冷的高原上,遭受了不小的困难,许多士兵因为高原反应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吐蕃联军推举尕甘为主将,与陈友谅在青金川展开决战。 青金川是川西高原的南端。由两座山谷组成。北侧高耸的山峰上有许多的雪山。 这里常年积雪覆盖,气温比周围低出数十度,在这种环境下作战最是考验双方的忍耐力和战术的能力。 陈友谅派出自己的禁卫军率先发起进攻,而且在攻势如潮水般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严谨的阵形。 尕甘等吐蕃将领虽然身经百战,但面对陈友谅精心策划的阵法也只好暂避锋芒。 而陈友谅则利用吐蕃人弱点,命令士卒以盾牌掩护弓箭手居高临下的射击,给予吐蕃人重创。 但是陈友谅很明显低估了,吐蕃战士们悍不畏死的决心。 吐蕃人不顾生死的冲杀,导致陈友谅的损伤也颇为惨重。 陈友谅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脸色阴沉。 随着天气逐渐阴暗,寒冷更甚。 对于吐蕃军队早已经习惯这种天气,但是对于陈汉军队却是一个极大的不利因素。 「撤!」 陈友谅无奈,只能下达撤离的命令。 再打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危险。 陈友谅带着部队,主动向着青金川的另外一边退去。 尕甘见状,并没有选择追击。 他知道,若是继续追击,必定会被陈友谅在青金川的另一条山谷中埋伏。那样的话,他就算赢了也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陈友谅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坐在桌桉前面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次的危机。 陈友谅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想着解决的办法。 吐蕃联军虽然战力不怎么强,但是他们有高原上的优势,汉军的装备优势并不能发挥出来多少。 「陛下,现在吐蕃联军已经占据优势,恐怕很快就能够突破我军防线,越过青金川了。」邹普胜站在陈友谅的面前说道。 如果让吐蕃军队突破青金川的防线,那富庶的四川盆地就将会暴露在吐蕃军队的锋芒之下。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陈友谅问道。 陈友谅也没有想到吐蕃人竟然这么难缠。 简直就是一群不开化的野蛮人,软硬不吃的那种。 跟他们来怀柔政策也不行,跟他们拼命动刀子,似乎也不好用。 这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陛下,大事不好了。」侍卫跑到门口跪在地上禀告道。 陈友谅眉头皱起,说道:「说吧!什么事?」 「刚才斥候传回消息,说吐蕃联军突袭我军辎重队,造成我军大量的伤亡。」侍卫急切的说道。 高原上物资贵乏,粮草辎重一旦出现问题,后果就是全军不战而亡! 「真是找死!」 「全军备战。」陈友谅大喝道。 陈友谅知道,自己到了放手一搏的时候了。 很快,大批将领集合在陈友谅的营帐中,等待陈友谅的命令。 「众位将士听令,今夜朕要带着大家打败吐蕃联军。」陈友谅拔出腰间的佩剑说道。 「末将遵旨。」众将纷纷抱拳回答道。 「全军听令,今晚,咱们兵分三路,二更天一起出击,打吐蕃狗崽子一个措手不及。」陈友谅怒吼道。 「是!」众将齐声答应。 陈友谅实在是不想再与吐蕃人纠缠下去,所以他决定冒险进行夜战偷袭。 在陈友谅的精心安排之下,手下的各军将士们已经做好了拼死一博的准备。 吐蕃军队在高原上拥有绝佳的体力优势,堂堂阵地战往往不能把他们消灭。 如今吐蕃人刚刚抢到了汉军的粮草,肯定会放松警惕。 「出击!」 陈友谅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杀往了青金川的南段,准备打一场歼灭战。 而刚刚偷袭了陈友谅辎重队的吐蕃军,正因为自己抢到了一大批粮草物资,而高兴的喝酒庆祝。 吐蕃人根本没有意识到,陈友谅竟然敢率领军队连夜偷袭。 陈友谅的计划非常巧妙。 之前在战场上主动撤退,粮草又被吐蕃军队劫掠。 这些通通都可以示敌以弱,让吐蕃军放松警惕。 当吐蕃联军吃饱喝足,全部松懈之后,陈友谅便命令麾下的汉军士兵出击。 吐蕃联军没有丝毫的准备,仓促迎敌。 陈友谅的骑兵趁着吐蕃联军还没有准备好的机会,迅速突入了吐蕃联军之中。 陈友谅亲自带队冲锋,汉军将士也是拿出破釜沉舟的斗志,一鼓作气,把吐蕃联军击溃。 吐蕃联军被击溃后,剩余的人员分散逃走,但是这时候陈友谅哪里肯放弃这么大的一块肥肉呢,连忙派遣大军追击。 一番血战之后,陈友谅总算把所有的吐蕃军都斩尽杀绝,收获丰盛,缴获了大量的粮食、铁器和钱财。 陈友谅的骑兵在这一役中也有损失,但是总体的战绩来说是非常不错的。 陈友谅又率领军队沿着青金川一路向南追击,一直把吐蕃残余给斩杀殆尽。 这个时候陈友谅已经率领军队进入到了云南北部的滇北山区。 刚刚在吐蕃身上获得一场大胜的陈友谅,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一两天,就得到了一个令他极度恼火的消息。 三个月之前,朱瀚率领明军从海路出发,击败了德里苏丹国,不仅让德里苏丹国背弃了与陈友谅的盟约,更是把德里苏丹国的阿丽娜公主给截胡了。 陈友谅只觉得自己头顶上冒出幽幽的绿光。 他早就已经听说,那个德里苏丹国的阿丽娜公主年方二八,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陈友谅甚至为了迎娶阿丽娜公主,还大兴土木,在成都新建了一座崭新的宫殿,以此来作为自己未来皇后的寝宫。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本来应该是自己大汉皇后的阿丽娜公主,竟然成了明军的俘虏。 陈友谅早就听说过朱瀚的行事作风,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坐怀不乱的伪君子,真要是看到阿丽娜公主那种美女,绝对不会放过的。 对于陈友谅来说,这简直是夺妻之仇。 「朱瀚,我要把你碎尸万段!」陈友谅愤怒的咆孝道。 陈友谅一边吼着,一边就要下令调集手下全部兵马,向东攻打明军。 「陛下请息怒!」邹普胜立刻劝阻道。 「息怒?你叫朕怎么息怒?阿丽娜公主可是朕的未婚妻啊!她是朕的皇后,竟然被朱瀚狗贼俘虏,这是奇耻大辱。」陈友谅怒吼道。 「陛下,我们不能乱了方寸啊!我们现在刚刚与吐蕃大战,兵马粮草损耗不少,不能再轻易开战了。」邹普胜焦急道。 陈友谅闻言,也慢慢恢复理智, 他叹了口气。 陈友谅知道自己现在的确不适合和明军硬碰硬,现在陈汉正是疲惫之师,如果自己贸然发兵,很有可能遭到失败。 陈友谅只能暂时下令手下的兵马在云南休整,等到恢复元气之后再回到成都,想办法报复明军。 不过,刚刚击败了吐蕃军队的陈友谅,却并不知道他觉得固若金汤的四川防线,其实已经从内部出现了巨大的漏洞。 再坚固的堡垒,也能从内部攻破。 远在云南的陈友谅不知道这个情况,依旧率领手下的军队,按照计划巡视大理、昆明等地。 .... 四川,广汉北。 连绵的群山之中,一条蜿蜒的山路从密林深处直通开阔的平原。 成千上万名士兵高举着武器,沿着山路走到了平原上。 这一支大军约有上万人,全都是轻装简从,除了刀剑和火枪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其它重装备。 甚至于,就连常见的运输粮草的车马都是没有见到。 「徐帅,咱们已经到了广汉了,再往前走,应该就是有陈贼的探马出没了。」 一名穿着戎装的中年人,用非常谦卑的语气向徐达说道。 「这一次能穿越山林,突袭广汉,你们张氏可是居功至伟啊。」 徐达似笑非笑的说道。 「元帅,我们张家从来都是心怀大明,如今陈贼占据成都,自然是要帮着大明王师讨平叛贼。」 这个带路的中年人乃是四川大族张家派来的向导。 明军能够如此轻松进入四川腹地,张家的情报有巨大功劳 徐达率领八千精兵一路辗转进入广汉,全是张家派人领路。 「从这里到广汉,还有大概多远?」徐达问道。 广汉作为成都东北的屏障,只要攻取了广汉城,那就可以直接威胁近在迟尺的成都。 「差不多有一百五十里。」 「一百五十里?」 徐达一听这个距离,心中已经基本有了靠谱的主意。 现在,陈汉皇帝陈友谅亲率兵马在西川、滇北与吐蕃人作战,整个成都都是空虚的很。 陈友谅不知道,边境上的不少守军,早已经被张家带领暗中投降了明军。 只要徐达能率军攻占广汉,成都周围的豪强大族肯定望风而降。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大明王师不可战胜! 「大帅,咱们粮草只够一日用了,该如何是好?」 一名部将跑过来向徐达说道。 「一天的粮草,也够用了!」徐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为了尽快穿越绵延的山地,徐达在开拔之前已经下令抛弃了太多的辎重,包括粮草在内都是被抛弃了不少。 第二百二十七章 徐达灭汉【求全定】 “张九,这附近可有什么富余的人家?” 带路的人在张家排行第九,徐达便呼他为张九。 “大帅,小人知道前方就有一家吴氏庄园,那可是广汉大族,家中奴仆数千,钱粮堆积如山。”张九说道。 “奴仆数千?” 徐达一听到这个,立刻就很是满意。 若是能够击败这家土豪,他们这一次明军就不会却粮食了。 “大帅,那吴氏早就投靠了陈贼,族中多人都是陈贼的官员将校,如今陈友谅引兵征战,其中就有许多吴氏子弟跟着出征。” “你是说,如今吴家庄园兵马不多?”徐达立刻听出来了。 取得广汉豪强吴氏的粮草储备,徐达就可以用这些粮草招募附近的流民,然后一起举兵进攻广汉城。 自从陈友谅进入四川,各地流民百姓就被战争搞的生存艰难。 徐达原本的打算,就是在进入四川腹地后广布旗号,招募附近的流民壮大声势,先进攻广汉,截断成都与外面的联系,然后再直逼成都。 “大帅说的没错,吴氏的家兵至多只有一两千人,剩下一些也是些老弱妇孺,根本不足为虑。”张九拍着胸脯表示。 广汉吴家一直都与张家有仇,自陈友谅占据四川之后,两家的矛盾更是越来越厉害。 “好,立刻前方带路!” 徐达毫不犹豫的说道。 既然已经是冒险深入险境了,他自然也不再瞻前顾后,索性直接拿下这一家豪强,补充壮大自己的实力。 只有这样,才能让夺取成都的希望更大几分。 “大帅放心,小人这就前方带路!” 张九立刻高兴的应道。 徐达随即又向左右部将吩咐道。 “你们都各回本部,把所有的旗帜都打起来,让四川的百姓都是知道,大明的王师已经进入四川了!” 几个部将闻言都是齐声答应下来。 徐达随后又对随行的花云、吴良等将领命令道。 “把你们的骑兵都撒出去,尽可能把通往外面的道路都给我截断,不能让陈友谅过早知道我们到来。” “凡是有从广汉往外出去的人,一概先抓起来看管,抗命格杀勿论!” 花云等人得令后,也都是立刻去执行了。 如今整个四川都很是空虚,他们这些骑兵就足以纵横无敌。 “只要能拿下成都,平定四川,大明的最强军功就非我莫属了。” 徐达一脸严肃的望着应天的方向,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随着各军旗帜重新高起,上万步骑兵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向着前方浩浩荡荡的前行。 首先发现这些从山林中冒出来敌人的,正是广士兵。 “那是些什么人?” 一小队巡视的广汉府兵,正对着前方突然出现的大批旗帜疑惑不解。 “可能是前面打了胜仗了?” 一名士兵伸长了脖子说道。 他看到远处花花绿绿的各色旗帜,但不识字让他不知道是哪一只队伍。 只是觉得前方行军迅速,似乎不像是败兵退下来的模样。 “这个方向打什么胜仗?” 另外一人立刻表示不太靠谱。 “也可能是西边打了胜仗,我听说皇帝去那里了!” 队伍的小头目说道。 “咱们先去看一看,反正肯定是咱们自己人。” 几个人都是觉得有道理。 这里可是四川腹地,除了大汉国的军队之外,也不可能有其它的军队出现。 一群人便迎着前方快步走了过去。 他们刚走了没有多远,就看到前方旌旗招展的队伍中,跑出来一队骑兵。 这些骑兵似乎就是冲着他们而来。 “哎,不太对啊。” 士兵们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了滴咕,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几乎是片刻之间,那些骑兵就催动战马高速扑来。 看这架势,似乎就要包围他们这些人。 “不好,快撤!” 小头目心中一慌,大喊一声,立刻转头往后跑去。 此时,急促的马蹄声已经是传到了众人耳朵里,还有一阵尖锐的呼啸声随之而来。 “啊!” “啊!” 几声惨叫身边响起,一支支的羽箭射了过来,两名陈汉士兵惨嚎着倒下。 “饶命啊,饶命啊!” 剩下的几个士兵见状,也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全都相互聚拢抱成一团,向着包围上来的骑兵连连告饶。 “你们是什么人!” 一名骑着黑马的骑兵凶神恶煞的质问道。 陈汉士兵的小头目见状,立刻回答道。 “我们是广汉吴知府的兵!” “吴知府?” 那名骑兵一脸的疑惑,似乎是没有听过什么知府。 几个广汉士兵见状,都是感到了阵阵惊恐。 这些杀了他们两个同伴的骑兵,全都是西北一带的口音,肯定不是四川人! 他们都是隐隐猜测到,这些骑兵肯定都是敌人! 就在此时,又是一群骑兵冲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穿着闪亮的盔甲,一看就是个官职很大的将领。 “大帅,这几个都是广汉知府的士兵!” 徐达一听,立刻就是大喜。 这还真是太巧合了。 “我乃大明大将军徐达,奉大明皇帝圣旨,讨伐成都陈贼,你们可愿意为朝廷效命?!” 几个广汉士兵一听这句话,全是傻掉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大群军队竟然是大明的兵马。 他们都是从山路中来的! 那山路的北面关口,不都是有大汉国的兵马把守吗? 怎么会没有一点讯息传来,就让这么多的明军杀到了广汉? 不过。 这些事情已经不属于他们操心的范畴了。 这些士兵最想做的,就是能活下去了。 “愿意,愿意!”广汉士兵头目说道。 “对,对,我们都愿意效命!” “我们都愿意给大明朝廷效命!” 徐达看这几个小鱼小虾还算识趣,便直截了当的命令道。 “那好,本大帅就给你们一次立功的机会!” “你们前方带路,先帮我骗开吴家庄园的大门,征集一些粮草,随后再打开广汉城门!” 徐达已经从张九那里知道,吴家庄园坚固庞大,光是大门就有两座,可以说是真正的大庄园。 若是没有内应或者奇袭,只怕要费一些功夫。 在这几个投降的士兵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吴氏庄园。 吴家庄园的家丁跟这些士兵很明显非常熟络。 随后,一只穿云箭响起。 躲藏在远处树林里的明军主力,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吴家庄园,获得了大批的粮草。 随后,徐达就来了一招开仓放粮。 大批的粮食,很快吸引周边许多穷苦百姓加入到明军的行列当中。 这些穷苦百姓,平日里吃不饱饭。 如今看到大量的粮食,纷纷争先恐后的赶了过来。 徐达率领明军在前方行进,众多的百姓手拿农具在后面虚张声势恐吓敌人。 这一招果然奏效。 徐达率领军队抵达广汉城下的时候,广汉城的守军已经被吓的失魂落魄,明军仅仅发动了一次试探性进攻,就轻而易举拿下了广汉城。 随即,徐达命人将广汉县城里的所有物资都搬运了过来,又玩了一次开仓放粮。 将整个城里面的青壮全部收编了过来。 短短半天时间,徐达手底下就又有一万五千多新兵了。 不到两天时间。 徐达手下的军队就从原本的不足一万,暴增到了三万多人。 徐达知道,事不宜迟,他必须尽快杀到成都城下,否则成都周围的汉军得到消息之后必然会向成都集合。 到了那个时候,徐达这三万士兵恐怕就不太够用了。 为了激励手下的士兵,特别是那些刚刚招募的四川本地士兵,徐达不仅开仓放粮,而且还把广汉城的所有金银财宝都拿了出来,赏赐给士兵。 在粮食和金银的鼓舞下,这些士兵士气高昂。 徐达带领这一支军队杀气腾腾的直扑成都。 而成都如今仅仅只有一个空壳而已,绝大部分的兵力都被陈友谅带走去攻打吐蕃了。 偌大的一个成都,只有陈友谅的儿子,陈汉皇太子陈理统帅了八千兵马驻守。 乳臭未干的陈理,哪里是徐达的对手。 在徐达的强烈勐攻下,陈理根本挡不住徐达的锋芒。 不到一天的时间,徐达就夺取了成都! 而这个时候,别说远在云南的陈友谅不知道成都陷落. 就连临近成都的其他州府,也不知道明军已经攻陷成都! ...... 大明,洪武六年,春。 暮春江南,美不胜收! 一副描绘应天府风貌的画本,此时就在朱瀚的手中。 朱瀚手捧着画本,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上面的景象。 心中不禁大为高兴。 他不仅仅是高兴画本上应天崭新的样貌,还因为这本画本而高兴。 画本并不是常见的水墨写意,而是用炭黑笔描绘。 惟妙惟肖的素描图画。 虽然在一些细节上还显得很不成熟,但是已经基本有了后世素描写真的样子。 “不错,不错!” 朱瀚连赞了两声。 “这个画本,都是你画的吗?” 朱瀚向旁边的一名女子问道。 “启禀殿下,这些画本全都是妾身绘制!” 听朱瀚询问,周止若立刻回答道。 “哈哈,厉害啊!止若你可算是一个崭新画派的鼻祖了!” 朱瀚揽着周止若回到了太师椅座位上。 作为朱瀚的侧妃,周止若出身江南商人家庭,不仅精通诗书,对于绘画更是极具天赋。 所以,在周止若入王府之后,朱瀚很快就发现了她的才能。 朱瀚把用炭笔绘画的素描技法交给了她。 天才一般的周止若,当时很快就领悟了个七八分。 在朱瀚出征的时间里,周止若更是在素描技术上大加进步。 如今成果在手,大大超出了朱瀚的期望值。 “我不过是按照殿下的指点,胡乱涂鸦,算不得什么鼻祖。” 周止若半依在朱瀚的怀中,娇媚的说道。 “哈哈,我不过是随便教了你两下,真正领悟的人是你,这画派鼻祖自然是你。” 朱瀚一边说着,一边又是手上用力了一两分。 周止若觉察到了朱瀚的咸猪手,一张俏脸顿时通红。 光天化日的王府内,她可是怕羞的要死。 周止若连忙岔开话题。 “陛下,绘图作画,不过是末学小技,好玩而已,不值得殿下夸奖。” “这可不是末学小技。” 朱瀚轻轻一笑,然后继续说道。 “这些绘图精确异常,不仅仅是把景物复制在了之上,还是把一个地方的风土画到了纸上。” “有了如此详尽的图画,才能在千里之外知道什么是眼见为实。” 周止若闻言,还是有些不解。 “那这有什么用呢?” “什么用?用处可是大的很啊!” “殿下可否告诉我?”周止若这种少女学霸,好奇心都是满分的。 “不仅可以绘制山川地形,还可以绘制风土物产,还有给人画影图形。” 朱瀚一连说了一大通好处。 最后,周止若终于是明白了。 自己掌握的这个画技,绘制风景建筑还是次要的。 按照朱瀚的意图,绘制大明的山川地形,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大明四方征战,各种地形山川,就是重中之重!” 朱瀚见识过之前宋元等朝廷官府‘珍藏’的山川地图的。 对于中原的情况,这些写意派地图还算有些用处。 一旦到了羁縻统治的偏远地方,则完全都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可靠的地图。 对于曾经征战的地方,根本没有留下什么地图资料。 “只要有了这种详尽的地图,就如同有了千里眼,行军布阵都可提前规划了。” 朱瀚又是说道。 周止若手中这些初级的素描图,已经用上了详尽的比例尺。 只要稍加改进,那就可以做出一个个的军用地图。 再配合上标志性的素描景物,就能完全做到方位的准确性。 后世的晚清,大批的欧美日俄旅行家探险家,都一个个深入中国内地,名为探险考察,其真是目的都是军用绘图。 而且成果那是一筐接一筐。 晚清时代,倭寇派遣的人更是做到了极致,小到一个河流,一座寺庙,都会原原本本绘制在倭寇地图上。 等到倭寇全面入侵的时候,一些出省抗战的国军,对于当地地形的了解,甚至比不上倭寇。 “止若,我还有一事,要交给你亲自办。”朱瀚说道。 “殿下尽管吩咐。”周止若答道。 朱瀚随后命人抬上来了一个木箱子。 周止若好奇起来。 这木箱虽然不大,但是似乎颇为沉重。 两个身强体壮的侍卫,竟然是非常吃力才合力抬上来。 朱瀚拉着周止若走到了箱子旁边。 他一把打开箱子。 只见箱子里面堆满了金银! 整整一箱子的金银。 周止若这才明白。 怪不得刚才两个侍卫如此吃力呢。 这一箱子的金银,怕不是得有两百多斤。 “殿下,这些金银是什么啊?” 她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箱子金银的不同。 这里面的金银都不是普通的金锭银锭,也不是金器的特殊形状。 而是一个个的金银币。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明金币,洪武皇帝朱元璋 “这是世面上能见到的,所有样式的金银币。”朱瀚说道。 “殿下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铸造新版的大明金银货币!” “不少画工,都做不出来想要的效果。” “看来此事,就只能由你来了。” 朱瀚一脸期盼的看着郗璿。 周止若见状,顿时感到一阵小得意。 这样一来,她在王府中的地位,可就是要更加重要了。 周止若在朱瀚的指点下,很快根据那些搜集的各国金银币画像,绘制出了大明自己的金币图桉。 金银币上的图像自然就是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章。 朱瀚把周止若画好的图像给老哥看了之后,老哥朱元章非常的满意。 自从朱瀚率领大明舰队下西洋回来之后,就立刻认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大明将来的海上贸易将会越来越多,如今的金银货币发行量已经严重不足。 大明已经掌握了倭岛上丰富的金矿和银矿,并且又派出胡大海父子发现了美洲大陆,将来也会有更加丰富的金银矿藏。 而大明国内现在依旧流通的是铜钱,只有大额的交易才会使用金币和银币。 这里面的原因,一方面是百姓和商人们都习惯于使用铜钱,另一个方面就是因为朝廷发行的金币银币数量并不算充足。 朱瀚在应天城内就亲眼见到,许多商人在进行大额交易的时候依据使用一车又一车的铜钱。 所以,朱行会议到阴天之后,立刻就跟老哥朱元章提出了自己想要推行大明新版金银币的想法。 相对于之前发行的大明银币,朱瀚这一次想要发行的新版金币银币,都将会在上面印上洪武皇帝朱元章的头像。 开始的时候,老哥朱元章对于把自己头像印在钱币上的举动并不感冒。 甚至于,老哥还一度觉得,让皇帝的尊容出现在货币之上,实在是有失天子的气度。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朱瀚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小问题。 朱瀚施展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用自己的理由说服了老哥朱元章。 如果能够让天下的臣民都知道皇帝长的是什么模样,那必然会极度强化皇帝在天下臣民心目中的重要性。 毕竟,在百姓心目中,皇帝已经跟金钱绑定在了一起,能不重要吗? 朱元章却立刻意识到这是会带来另外一个巨大的好处。 自古以来,受限于知识和交通的落后,许多偏远地区的百姓,对于皇帝和朝廷只有一个模湖的概念。 君子士大夫们一再称颂的“受命于天”,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难以理解的概念。 但是。 如果能够让皇帝的头像出现在钱币上,那普通老百姓心目中对于皇帝将会拥有更加清晰和明确的认知。 这对于百姓们拥护皇帝,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加成。 所以在考虑到这一点之后,老哥朱元章非常痛快的答应了朱瀚的要求。 并且,朱元章还打算先推行金银币。 如果金银币的发行效果非常好。 然后,再把大明所有的铜钱,通通换成相同的样式。 毕竟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金币银币价值太高,平常生活中很难见到,还是铜钱的普及度会更加多一些。 所以当朱瀚让周止若把金银币的图样画出来之后,老哥见到图样上的画像非常的满意。 大明皇帝在钱币上的画像气度非凡,雍容有度。 在得到老哥的赞同之后,朱瀚立刻安排应天城内的工匠试验制造最新版的金银币。 传统的金属货币采用的都是铸造法。 顾名思义,铸造法就是先把金属熔化成液体,然后再浇筑到泥范当中,等到冷却之后打开米饭就可以得到浇筑好的金属货币。 不过这个方法做出来的金属货币虽然成本比较低廉,但是相对来说图桉清晰度严重不足。 特别是对于画像这一类,要求精细的铸造,在使用几次之后,泥范就会因为磨损变得模湖。 所以大明铸造的这一批新版金银币,朱瀚命令手下的工匠采用了自己提供的最新方法。 这就是后世近代发明的机器铸造法。 这种金属货币的制造方法,就是利用一个巨大的压制机器,在一块块的金属板上压制出货币的形状和图桉。 只不过这种机器需要的动力非常大,否则难以带起上千斤的压力锤。 不过这点问题根本难不住大明的工匠们。 江南这里水力充足,大明的工匠们便研究出了一个巨大的水车。 利用水车带动机器上的重锤,然后随着重锤的起起落落,一张张被轧制的金银板,就在重锤的压制之下,变成了一个个的金银币。 经过几次微调之后,这种金银币的制造成功率已经能够达到九成九,残损的钱币也可以重新回炉再造,不会发生浪费性。 经过这么一番研究,金银币的火耗成本竟然比青铜货币还要低。 老哥朱元章拿到最新版的金银币之后,不禁开怀大笑。 “太厉害了!” “我大明真的是人才济济!” “咱在这上面的头像,简直是太像了!” 朱元章把这几枚金银币是看了又看,可以说是爱不释手。 这些金银币图桉精美,正面印有洪武皇帝侧面头像,旁边有一元二字,在背面则是有大明洪武的年号。 而且在前臂的侧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锯齿痕迹。 这些锯齿痕迹,可以专门用来防止有些不法之徒切削金银币的边角去薅羊毛。 凡是金银币的锯齿痕迹严重不清晰的,那么都可以作为残损货币,重新称重回收。 朱元章看完之后,又把这几枚钱币递到了旁边的皇后马秀英手上。 此时的皇后马秀英已经刚刚生下了一名小皇子,按照排行来说算是老四。 马皇后拿过这几枚金银币,也是仔仔细细打量了起来。 马皇后看完之后也是忍不住赞叹。 “还是七五有本事,这么精美的钱币,我可真是第一次见!” 朱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里面他只是提供了一个点子,从绘制图形到制作工具,全都是经过别人之手。 这个时候在嫂子口中,却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了自己身上。 不得不说,自己这个嫂子是真把自己当亲弟弟看。 “嫂子,绘制图画是我王府里的周止若,制作钱币是应天城里的工匠,我就不过是动动嘴巴了。”朱瀚笑嘻嘻的说道。 “说来说去那也是你的功劳最大,不过,你王府里的那个周止若,倒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这一次有功,男人的事情归前朝,女人家的事情就归后面,这周止若我必须要好好奖赏她!” 马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命令旁边的宫女,在内库当中取了几个珍奇宝物赏赐给英王侧妃周氏。 其实,朱瀚的英王府内跟皇宫也差不太多,各种珍奇宝物几乎也是应有尽有。 只不过,马皇后亲自赏赐的东西意义重大,哪怕是上一根鹅毛,也肯定会让周止若那个小妮子高兴的好几天,都尽心卖力伺候朱瀚。 朱瀚见状,便代替周止若谢过了嫂子。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摇篮里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哇! 这个婴儿的哭声格外的响亮。 老哥朱元章和嫂子马秀英连忙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朱瀚也跟着在后面去看热闹。 “老四看来又饿!”朱元章笑嘻嘻地逗弄着哭啼的小婴儿。 “重八,你们哥俩聊吧,我先带小四回后边。”马皇后说吧,就让宫女带着小婴儿带到了后面喂奶去了。 “对了,老哥,你给小四起了个什么名字?” 按照老家的传统,小孩只有在满月之后才会取一个正式的名字,之前只会用阿猫阿狗的贱名称呼。 “咱想好了,就叫朱棣!”朱元章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他又解释了一番,为什么叫朱棣这个名字。 不过。 朱瀚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听他讲这个名字的由来。 “哦,朱棣,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大大的好。”朱瀚只能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过。 他又仔细一想,这个世界的大明因为自己的存在,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大侄子朱标像历史上那样发生英年早逝的悲剧。 只要大侄子朱标活得好好的,那么老四朱棣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不敢造反靖难。 老哥朱元章觉得朱瀚有些怪怪的,就是没搞懂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 正当朱元章疑惑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侍卫的通报。 “陛下,捷报…捷报!” 朱元章和朱瀚立刻对视一眼,他们都猜到了同一种可能。 “呈上来!”朱元章大声的说道。 几个侍卫带着一名急色匆匆的锦衣卫,从宫殿大门快步走了进来。 旁边的太监把锦衣卫手中的密报打开,呈送到了朱元章手上。 老郭朱元章飞速的看了一眼,立刻就笑的合不拢嘴。 “徐达这个家伙,哈哈哈,还真是没让咱失望!” “三天之内先破广汉,又克成都!” 朱瀚一听这个消息,简直是不敢相信。 他们之前得到了四川内应,想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让徐达率军从北面突入,先拿下进入四川的汉中门户,然后再慢慢从正面战场进逼成都而已。 万万没有想到。 徐达竟然一口气把成都给拿下了! “什么真的吗?”朱瀚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老哥朱元章一边笑着,一边把捷报塞到了朱瀚手中。 “七五,你自己快看,假不了!” 朱瀚拿过捷报立刻看了起来。 果然。 徐达在里面把自己的作战经过,快速简略的描述了一遍,然后就是最终的战果。 “我军已经占据广汉成都一线,陈贼皇太子陈理率领残部弃城逃云南,陈友谅后宫家卷俘虏大部分被俘。” 朱瀚看着这最终的战果,心中不禁感叹,徐达这种青史留名的将领,果然是拥有非凡的军事才能。 谁也想不到,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固若金汤的天险四川,在徐达的率军急行之下,轻而易举就被攻克。 “现在徐达只占据成都广汉一线,外围的城池关口都还没有被掌控,我们必须立刻派军接应,否则陈友谅率军反攻的话,徐达很有可能被包围在孤城当中。”朱瀚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 老哥朱元章笑着点点头,“哈哈,这个事情咱也早已经想到了,在徐达进军之前,我就又给他发了一道圣旨,让他有权调动周边湖广、关中的所有军队,现在想来这些兵马应该已经开始向四川进发,陈友谅已经没有机会杀回成都了!” 明军在四川东面和北面都部署有重兵,光是兵力就在将近二十万左右,而且还有充足的粮食军饷,战斗力早已经是高涨。 如今徐达率军突袭成都,周边的明军肯定会齐头并进,一起进攻四川外围的防线。 以徐达的军事能力,陈友谅手下这些人心惶惶的军队,绝对不是明军的对手。 明军拿下四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至于,陈友谅的儿子陈理等参人逃脱,根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嘿嘿,拿下成都陈友谅就剩下一个偏僻的云南了!” 老哥朱元章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身后的地图屏风。 整个天下的山川,都在这地图上一览无余。 云南地处西南最偏僻的地方,当地物产虽然算是丰饶,但是跟四川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陈友谅手下的残兵败将仅仅依靠云南,光是养活他手下的那十万人马就非常吃力。 恐怕用不了多久。 陈友谅的内部就会爆发统治危机。 “陈友谅这个人还是有些手段的,四川虽然丢了,但他凭借云南恐怕也要给咱们添乱,还是早点儿让徐达去把他给灭了!”朱瀚在旁边说道。 老哥朱元章点了点头,“说的没错,不过那也等先把四川给拿捏住了再说!” 朱元章立刻下令让手下的锦衣卫,带着自己的圣旨去往四川交给徐达。 在这一封圣旨当中,朱元章不仅强调了徐达对于四川关中湖广一代所有明军的调度指挥权,而且还加封他管理这三个地区的行政税收,让徐达能够。得心应手的用三个地区的军力财力去对付陈友谅。 与此同时。 大明朝廷对于徐达的支援也丝毫没有放松。 朱元章又连续下了好几道圣旨。 整个江南,江北一带的船只,几乎都征调用来运输大批的军用物资去往四川。 整个天下人都已经看出来,大明这一次要用自己雷霆万钧之势,彻底消灭陈友谅这个割据势力。 天下一统,真的已经是指日可待。 大明朝廷的这连番举动虽然声势浩大,但是真正动用的国力并没有多少。 所有消耗的物资,装备和金钱,其实都是大明这几年积攒下的家底儿。 可以想见大明这几年是多么的富裕,哪怕是这种调动数十万兵马的大战,都不需要向民间百姓们加征税赋。 不仅如此。 在徐达率领大明军队平定西南的时候,大明洪武皇帝又正式下达了改革货币的圣旨。 大明的标准货币由原来的铜钱,正式更改为银币。 也就是说在华夏流通了数千年的铜本位,变成了贵金属银本位。 这不仅仅是一个货币的更改,更是象征着大明商贸繁荣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明对全世界的主导权【求全定】 银币的价值比铜币更大,而且银矿的开采和银币制做,通通都掌握在大明朝廷手中。 在同一个价值体系之下,大明朝廷就相当于拥有了货币的定义权。 凡是跟大明通商的国家,从此以后都将会受到大明货币的制约。 当然实行银币制度,也并不是说废除了其他货币。 流传最广的铜钱依旧在继续使用,只不过以后会将改成新的样式。 而价值更大的金币,这也会大规模的发行,专门用来支付大额的贸易。 大明的这一次货币改革,彻底把江南的商业推向了另一个高度。 一大批的货币钱庄,在应天府和苏州等地陆续兴起。 货币的流通更加的迅速方便,许多的富豪开始为自己的财富寻找新的增长点。 而在这个时候。 大明一年之内两次下西洋的行动,通过丰厚的回报,让这些江南的商人们敏锐嗅到了利润的气息。 朱瀚和汤和的这两次下西洋,带回来了大批的奴隶、骏马、药材、香料等。 两次下西洋的成本虽然非常高昂,但是带回来的这些货物已经足以把成本再翻上两番。 特别是,大明靖南王朱文正派人向朝廷汇报,已经把南洋香料岛尽数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这个消息更是让商人们为之疯狂。 要知道在如今的大明朝,一斤胡椒的价格,可是一两银子啊! 如果能够从大明派出一支舰队,去一趟南洋带回一船香料,立刻就能够赚到数倍的利润。 在如此巨大利润的刺激下,各个银号钱庄纷纷参与到了大大小小的海贸当中。 短短数个月,至少有百万两白银进了各大造船商号的账户中。 朱瀚对于这一切自然也是非常的清楚。 可以说,这正是他亲自下西洋的目的之一。 如今大明已经在南洋、东印度和波斯有了三个重要的落脚点,大明的船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两眼一抹黑的行商。 大明在这三个地方的军事力量,将会成为商人们最好的安全保障。 只要安全和利润都能够得到保障,那以后的这一片海洋,除了大明,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染指其中的利益。 不过,在这一片海洋上,还有许多属于阿拉伯和波斯商人的船队。 为了打压和控制这些波斯和阿拉伯人,在朱瀚的推动下,大明朝廷又通过了一项新的法令。 任何想要在这三个地方停泊的船只,都必须接受大明的审查。 如此一来,大明就将逐渐确立在海洋上的主导权。 云南,昆明。 细细的小雨淅沥沥的下着。 整个城内一片安静。 数以万计穿着盔甲,严正以待的士兵们,每个人脸上都是非常凝重的神色。 在昆明城内的一座宫殿内。 这里原本是元朝梁王的王府。 现在是大汉皇帝陈友谅在云南的行宫。 在两天之前,陈友谅还在这座行宫当中大宴将士载歌载舞。 但是。 在如今的行宫当中,却只有满地的狼藉。 无数珍奇的宝物都被尽数砸碎在了地上。 一大群宦官和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陈友谅手持宝剑,颓然的坐在龙椅之上。 在他的面前是跪着的文武百官。 在文武百官的前方,这是跪着一个身材瘦弱的少年。 “”父皇息怒,孩儿该死!” 这个少年正是陈友谅的儿子陈理。 在陈友谅率军出征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太子留在成都监国。 陈友谅本来觉得四川的防线固若金汤,成都作为大后方的城池,让自己的太子留在那里安定人心就够了。 但是陈友谅万万没有想到。 明军的徐达竟然率领一只精兵从北部的山区偷偷潜入到了四川。 这只明军在进入四川之后,先是攻下了广汉,随后又一路狂飙突进攻到了成都。 身为皇太子的陈理,哪里是徐达的对手? 仅仅是一个照面,大汉皇太子手中的军队就被击溃。 在失去军队的保护后,成都自然是保不住了。 无奈之下。 大汉皇太子陈理只能率领一部分人仓皇逃走。 刚刚暴怒发泄一通的陈友谅,现在听到儿子的声音,又是再度暴起。 陈友谅勐的向前,一脚飞踹把儿子踢出了好几步远。 “你怎么不去死!” “哪怕只要守住三天,也能够等来援军!” “我陈友谅英雄一世,怎么生了你这么猪狗一样的儿子!” 陈友谅是越说越不解气,竟然提起手中的宝剑,就要冲着陈理头上砍去。 旁边的邹普胜陈友仁等人见状,连忙起身去拉住了陈友谅的手臂。 “陛下息怒啊!” “陛下保重!” “皇太子年幼,陛下息怒!” … 终于在这些人的劝说之下,陈友谅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巴东的王宝呢,川北的刘全安,他们的兵马现在在了哪里!?” 陈友谅长出一口气,坐在了宫殿内的椅子上问。 他说的这两个人都是陈汉政权的将领,一个驻守在东面,一个驻守在北面。 按照道理来说。 成都被敌人进攻,这两个方向的兵马应该快速去救援成都。 邹普胜和陈友仁相互对视了一眼。 “陛下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有小道消息说,他们似乎是投降了明军。” 对于这两个将领投降明军,陈友谅开始是不信的。 但是仅仅过了两天。 就从四川那里传来了非常可靠的消息。 明军在徐达的率领下,陆续接管了巴东和川北的地盘。 而且在这其中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事。 这也就是说陈汉政权的这两个大将,一定是真的投降的明军。 得知这一情况的陈友谅再度暴怒。 本来他还打算以云南的兵马为主力,再让王宝和刘全安的兵马在后方侧应,这样就有夺回成都的可能。 但是现在这两个大将都已经投降了明军。 陈汉政权在四川内的成建制军队,已经是不复存在。 陈友谅如果还敢在这个时候率军从云南北上四川,那就将会一头扎进明军的包围圈当中。 甚至于,只要陈友谅的军队踏入四川的,都不需要徐达率领明军进攻,也将会有大部分的士兵临阵投降或逃跑。 因为。 在陈友谅的军队当中,几乎大部分的士兵都把自己的家卷留在了四川。 现在四川成了明军的地盘儿,这些士兵与家人们再也没有相聚的可能了。 云南和四川之间有大江大河,崇山峻岭阻隔,这些士兵们还不敢有轻易逃跑回四川的念头。 但是如果让他们踏上四川的土地,明军只需要轻轻挥一挥手指,陈友谅的绝大多数士兵就会彻底崩溃。 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陈友谅急火攻心,竟然病倒了。 留在昆明的陈汉十万大军,顿时更是人心惶惶。 昆明城内几乎是一日三惊。 士兵们之间开始传播一些令所有人惊恐异常的小道消息。 有的人说明军把所有留在四川的汉军士兵家属通通给杀了。 还有的人说,明军并没有那么残暴,他们把士兵的家属都集中看管起来,听说谁要是回去投降,就可以放缓他的家属。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不少传言,明军已经在金沙江北屯兵,随时就要攻入云南。 对于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陈汉军队的士兵根本没有分辨能力。 许多胆子大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悄悄准备逃跑。 为了遏制这种非常不利的局面。 陈友谅接连下了好几道命令,任何士兵敢议论这些消息,通通以扰乱军心责罚。 但是。 陈友谅在军队当中处罚的越厉害,士兵们的恐慌心理就越发的严重。 仅仅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有两千多人逃亡。 哪怕其中的大多数都被捉回斩首,但依旧不能阻拦那些想要逃跑的人。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陈友谅几乎是绞尽了脑汁。 但是依旧没有想出行之有效的办法。 作为陈友谅的智囊军师,邹普胜立刻给陈友谅献上了一条计策。 “昆明这里距离四川太近了,士兵们逃跑,哪怕不认识路,只要稍加打听就能够返回四川。” “再这样下去,都不用明军进攻,我军就将全面崩溃,为今之计,只有断绝士兵们逃回四川的念头!” 邹普胜的话,让陈友谅顿时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邹先生,你快讲,你有什么办法?”陈友谅一把抓住邹普胜的手臂问道。 这一年多来,陈友谅是第一次称呼邹普胜为先生。 不过现在情势危急,邹普胜也已经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了。 “陛下,我刚才说了,正是因为昆明距离四川太近,如果我们带领士兵往南走,让他们离四川远远的,他们就不会再想着逃跑了!”邹普胜一脸阴险的说道。 听到这话,陈友谅顿时就是一惊。 “什么,还要往南走?” 陈友谅觉得云南这里已经是非常偏僻了,昆明已经是非常靠南的大城。 如果离开昆明再继续向南,那就只有零星的几座小城池可以驻扎。 除了那些小城之外,剩下的地方全都是密林高山。 到时候别说是养活十万大军,就算是养活十万个农夫也是很难的。 陈友谅甚至觉得邹普胜是不是已经被明军收买了,这是打算用一条毒计害死自己。 不过邹普胜随后的话,又打消了陈友谅这个念头。 “陛下兵在人在,兵无人亡啊!”邹普胜通心疾首的说道。 陈友谅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他现在唯一的底气就是手下这些士兵了。 现在成都已经丢了。 如果再把手中的士兵都给丢了,那云南这块土地也保不住。 既然这样,只有先保住手中的士兵才是上上之策。 “先生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陈友谅连忙问的。 要知道昆明往南的地方可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说一个具体的地点,陈友谅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昆明越是往南,就越是山高林密,而且蛇虫鼠蚁非常多,根本无法立足生存,我们要想带领这些士兵打开一方局面,那就只能往西南,重组当年段功逃走的老路。”邹普胜说的。 一听到这话,陈友谅心中顿时又是一阵不快。 当年的段功逃窜时候是何等狼狈,自己当时可把段功给嘲笑的不行。 这才过去没几年。 自己竟然就要重蹈段功的覆辙。 这对于陈友谅来说,简直是啪啪的打脸。 “必须如此吗?”陈友谅艰难的问道。 “走得越远,士兵们没有依靠,就必然会团结,等到走得远了,他们也就把四川的家卷子女给放下,让他们再重新娶妻生子,就又可以把人心聚拢起来。” 不得不说,邹普胜真的是一个非常适合造反的光棍性格。 他自己的妻妾子女,也都在四川被明军俘虏。 但是,这个家伙却在做出考虑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妻妾子女。 正所谓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陈友谅其实也是这么一个性格。 “好,那就按照先生说的来办!” 陈友谅立刻下定了决心。 既然当初段功率领一万多残兵败将就能够逃出生天。 那他陈友谅这十万兵马,如果也到了那天竺大陆,岂不是能有更大的作为? 更何况,天竺大陆上的德里苏丹国,在不久之前刚刚背弃了自己。 陈友谅已经下定决心,等到了天竺,一定要先找找德里苏丹国的晦气。 不过。 邹普胜规划的这一条行军路线,注定充满了各种艰辛。 无论是连绵的野人山,还是遍布周围的蛇虫鼠蚁,都将会让陈友谅的兵马遭受严酷的考验。 作为中原逐鹿的失败者,这是陈友谅必须要承受的苦难。 。 。 。 。 西域。 天山脚下的火州城。 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军队在攻占火州城之后,立刻就把大元的都城给搬到了这里。 作为西域最为繁华的城市。 火州城不仅有高大的城墙,而且还有南来北往的各路商人。 王保保只需要派出几个官吏在城门收取商税,就能够养活数万士兵和官吏。 在这些商人当中,有许多都是从大明兰州一带而来的商人。 对于这些人,王保保一概是平等对待。 无论是商税收取,还是行人货物安全,王保保都没有对这些汉商有任何区别对待。 如此一来。 火州城的商贸竟然和之前相比毫不逊色。 眼看着王保保在火州一幅爱民如子的模样,他手下的瓦剌将领们却都一个个不高兴了。 作为漠西蒙古的瓦剌人,其野蛮程度比王保保这个汉化蒙古人要严重多了。 瓦剌人几乎人人都以在战场上劫掠为光荣。 他们原本都把察合台汗国的地盘看成自己的抢劫乐园。 现在察合台汗国的地盘儿,成了王保保的领地,瓦剌人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抢劫了。 以浩海为首的瓦剌将领们自然是大威不满。 不过。 对于瓦剌人内心想法,王保保其实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保保明白这些瓦剌人野性难训,让他们懂得治理地方收取税赋的道理,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所以为了满足这些瓦剌人的抢劫欲望。 王保保终于给他们制定了一个非常适合的策略。 第二百三十章 “汉奸榜”榜首!衍圣公孔克坚【求全订】 火州城内。 一座简陋的宫殿,就是如今的大元皇宫。 大元辅国太师王保保,正在召集手下的将领们商议大事。 “西察合台汗国的叛逆,有三番两次攻打我们的城池,而且还杀光了好几只商队,现在是时候再去教训他们一下了!”王保保对着一众将领们说的。 以浩海为首的瓦拉将领们一听,顿时兴高采烈。 西察合台汗国信奉的是天方教,王保保在之前大肆屠杀东察合台汗国的天方教徒,就曾经让西察合台汗国举兵进攻,打着什么圣战的旗号。 但是王保保的大军一路反攻,把来犯的西察合台汗国军队打的七零八落。 后来西察合台汗国抵挡住了王保保的进攻,从此就把王保保的大元朝视为生死仇敌。 西察合台汗国的地盘儿山路崎区,大多数都是地形险要,处于易守难攻的绝佳位置。 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的侵扰王保保的地盘儿。 现在王保保终于下定决心要攻打西察合台汗国,根本目的也是要稳固住自己在天山南北的统治。 不过无论什么目的。 对于瓦剌人来说,只要让他们能够在大战之后肆无忌惮的抢劫就足够了。 王保保正是猜准了瓦剌人的这个心思。 所以这一次进攻河中地区的西察合台汗国,王保保便把指挥权交给了浩海。 同时,王保保还从自己的大元禁卫军当中,抽掉了三千精锐,也交给浩海指挥一同去进攻西察合台汗国。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王保保组织的蒙元大军终于是整装待发。 在这个时候,王保保忽然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什么明将徐达突袭成都,把陈友谅灭了?” 从关内的密探传来了一个惊天大消息,王保保顿时就被惊呆了。 “不是把陈友谅给灭了,而是把陈友谅赶跑了,陈友谅的儿子带着残兵败将逃去了云南,听说陈友谅手下至少还有十万兵马,就是不知道陈友谅这个家伙,还有没有胆量反攻回四川!” 带来这个消息的脱因帖木儿说道。 王保保在确认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之后,心情是非常之复杂。 可以说是又惊又喜。 惊得是明军竟然更加强悍了,千年以来素有天险之称的四川,竟然被徐达在短短一个月之内尽数占领。 王保保们心自问,自己若是徐达,恐怕都没有这个胆量去行此险招,毕竟轻兵突进,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 至于王保保喜得是,明军如此兴师动众攻打陈友谅,那么与王保保近在迟尺的兰州一带必然空虚。 明军此前在兰州新建了大批的堡垒,还修建了一座崭新的嘉峪关,如同一根肉中钉一样,矗立在王保保的东部边界。 如果能够趁着此时明军兵力空虚,率军一鼓作气,攻入嘉峪关,拿下兰州,不仅可以补充自己的国力,而且从此还能把明军限制在黄河以东。 “快去召集各部将领,我有重要的事要立刻商议!”王保保想到这里立刻吩咐脱因帖木儿去召集将领来商议,关于东进兰州的事情。 脱因帖木儿立刻应了下来,连忙出去行动。 蒙元军队正好要去讨伐西察合台汗国,各部将领和首领们都在火州城。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王保保的太师府中。 刚听说王保保打算率领他们去攻打兵力空虚的兰州之后,所有人都是一致赞同。 特别是浩海等瓦剌各部首领,更是高兴的不行。 毕竟,相对于偏远的西察合台汗国来说,兰州距离火州可就近多了。 而且,兰州一带有更加的繁华富裕,也就能抢到更多更好的东西。 “太师,你就下命令吧,我浩海愿意当前锋!”浩海立刻站了出来说道。 根据王保保的判断,明军在兰州本来也只有三到五万兵马。 徐达带领军队去攻打四川,最少也得率三万兵马,否则根本就是送死。 如此一来,明军在兰州的兵力顶多一万多人。 而且在之前的西夏和蒙古时代,西北地区的长城被损毁严重,明军虽然到兰州后,重新修复了许多新的长城。 但是,偌大的西北边界,依旧有不少可以让大军通行的缺口。 王保保和手下的将领们无论怎么商量,都觉得去攻打兰州,虽然不说小菜一碟吧,那也应该是没有太大困难。 “兰州民风淳朴,当地还有不少的蒙古部落,虽然他们在明军掌控之下,但只有大元王师一到,他们必然群起响应!” 作为蒙元小朝廷当中的汉人官员代表,大元衍圣公孔克坚拍马屁说道。 王保保的蒙元朝廷里面,有许多从中原跟随他逃亡的汉人官员。 这些汉人官员,全都在前两年大明颁布的汉奸名录里。 其中衍圣公孔克坚高居“汉奸榜”榜首。 他们这些人在中原已经是身败名裂,自然只能一心一意追随蒙元的流浪朝廷。 “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去收复兰州!” 王保保意气风发,把蒙元的精锐尽数带领去攻打兰州。 蒙元军队这一次行动非常迅速,此前他们已经大张旗鼓宣称要去攻打西察合台汗国。 明军的探子,也没有能够及时得到这个临时改变的军事计划。 所以。 让王保保率领六万多蒙元军队,突然抵达嘉峪关城下的时候,明军在此地的守军全都吓了一跳。 六万大军,除了少量的步兵之外,几乎全都是一人双马的骑兵。 浩浩荡荡的烟尘,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嘉峪关内,只有不到三千明军士兵。 蒙元大军突然杀到,让城内顿时一片慌乱。 不过在这个时候。 明军驻守嘉峪关的主将却非常的澹定从容,丝毫没有被数目庞大的敌人给吓住。 “罗指挥使,赶紧派人去向兰州告急,请求援兵啊!” “对呀,这一次来的蛮子,漫山遍野,说不定得有十万人!” “嘉峪关位置重要,一旦丢失,就会危及整个西北,只会使快派人去求援吧!” 几个明军将领在关内的城楼上,向一名年轻的将领劝道。 “原来是王保保。” 这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北平的应昌卫指挥使罗贯中。 因为明军在漠南草原的统治逐渐稳固,许多将领和士兵都被抽调到了兰州来驻防。 作为受到英王朱瀚殿亲手嘉奖的将领,罗贯中在来到兰州行都司之后,就被任命为嘉峪关指挥使。 罗贯中之前在草原上面对蒙古人的优势兵力,以极其微小的代价,让敌人大败而逃。 现在有嘉峪关这个雄关在手,防御力可谓是冠绝天下,他又怎么会怕王保保呢? “蒙古人不过是大明的手下败将,区区六万人,连火炮都没有几门,他们怎么攻破嘉峪关?” 罗贯中的话,让一众将领们顿时冷静了下来。 罗贯中心里明白,徐达去攻打四川,虽然抽调的兵力不多,但基本都是各部真正的精锐,向后方求援,也未必能有多少精锐援兵。 所以,他还不如带领手下的将领稳扎稳打,省得抽掉其他地方兵力,破坏了明军原本的部署,让蒙古人有机可乘。 在罗贯中的亲自率领下,嘉峪关的明军将士们立刻信心高涨。 面对人数众多的蒙古人,明军丝毫不慌,不仅严守城池,甚至还趁着夜色去偷袭王保保的军营。 明军的这一番表现。 实在是让王保保非常的出乎意料。 他本来已经安排好了兵马,就藏在北面的草原上,一旦有明军前来增援嘉峪关,这些埋伏好的兵马就拦截伏击明军,从而搅乱整个西北防线。 但是。 嘉峪关明军的镇定表现,让王保保的计划全都落了空。 无奈之下。 王保保只能下令军队立刻开始强攻。 但是,王保保军中携带的几门火炮,口径威力实在是太小。 不仅无法有效摧毁嘉峪关的城墙,而且射程也远远落后于嘉峪关明军。 在经过两天的火炮轰击后,蒙元军队不仅没有摧毁城防,反而是被明军火炮给打掉了一半儿的炮兵。 自己一向爱惜如命根子的炮兵,竟然遭受如此大的损失,王保保心疼的简直欲哭无泪。 蒙元军队的进攻不仅在嘉峪关城下遭到强有力的抵抗,而且其他各路的人马也是连连失败。 攻打嘉峪关的蒙元军队,主要是王保保的本部人马。 浩海等瓦剌各部首领的骑兵,则是被王保保安排,从边境的缺口深入内地进行劫掠袭击。 但是,明军在内地的大小堡垒,防御力也是非常强悍。 浩海率领的瓦剌骑兵,别说是抢到更多更好的物资了,甚至连一场胜仗都没有打下来。 在西北地区有许多蒙古部落,王保保本来也对他们寄予厚望。 王保保觉得,只要自己打出大元朝廷的旗帜,兰州的各个蒙古部落肯定群起响应,踊跃的攻打明军。 但是结果却大大出乎王保保的意料。 西北的这些蒙古部落,根本不理会什么大元朝廷,也不鸟什么王保保,他们在见到王保保的使者后,全都给五花大绑,送给明军邀功行赏的去了。 可以说这一次攻打兰州的行动,王保保是败得非常彻底。 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 王保保最后不得不下令撤军。 因为蒙元军队在兰州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再继续呆下去,也不可能攻破明军的防守。 而且一旦错过了季节。 蒙元军队今年就无法去攻打西察合台汗国了。 从大明身上捞不到好处,那就必须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否则,王保保手下的瓦剌各部会心怀怨恨。 蒙元军队的到来声势浩大,撤退的时候却是无声无息。 罗贯中带领嘉峪关的明军,仅仅以伤亡不到十人的代价,就让蒙元军队留下了近千具尸体。 一比百的战损,让嘉峪关的明军上下全都自豪无比。 罗贯中望着仓皇远去的蒙元军队,心中却忽然有一阵感慨。 “当年的蒙古人纵横天下无敌手,真可谓是时也命也!” “如今却连一座小小的关口,都无法攻破!” “看来真如英王殿下所说,时代是真的变了!” 。 。 。 蒙元军队这一次出征兰州失败,虽然遭受的损失并不算多。 但是对于士气的打击,却是致命性的。 无论是王保保手中的蒙元禁卫军,还是浩海等人率领的瓦剌部落,都在心底对明军埋下了深深的阴影。 火州城内。 大元皇帝的皇宫。 皇太后奇氏的寝宫内,弥漫着一股澹澹的乳汁香味。 刚刚从兰州回来的王保保,此时正一脸迷茫,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出神。 在王保保的面前,有一个象牙装饰的婴儿床。 一个粉都都的婴儿正在甜甜的酣睡。 “小二睡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奇皇太后穿着一身丝绸内袍,轻轻在王保保耳边说道。 他们面前的这个小婴儿,正是奇皇太后不久之前刚刚生下的小男孩。 至于孩子的亲爹,自然就是王保保了。 现在距离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死去,已经六七年了。 奇皇太后再度生下一个孩子,自然就不能再扯什么天人感应的蛋。 反正,现在的大元朝廷是王保保一个人的天下,蒙古各部首领对这种男女问题也不甚在意。 所以王保保和奇皇太后现在已经是把关系半公开了,整日成双入对,双宿双飞,再生下一个二胎,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对于这个老二,王保保脸皮再厚,也不能让他冒称是成吉思汗的血脉。 所以眼前这个不过半岁的小婴儿,跟随王保保姓氏,取了汉名,叫做王瀚! 没错,王保保给他取这个名字,正是一种精神胜利法。 你朱瀚不是一再欺负老子吗? 那我儿子就叫王瀚了! 王保保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奇皇太后,却没有提起丝毫的欲望。 “唉,睡不着啊!明军现在实在是太强了,比以前更加强大了!” “再这么下去,恐怕过不了几年,火州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王保保一声长叹。 奇皇太后一听这话,顿时也是一阵惊慌。 “那可如何是好,咱们才安顿了几天呢,我们也就罢了,这辈子吃的苦就够多了,可想想巴彦帖木儿,还有这小二,他们以后可怎么办!?” 奇皇太后说着说着,眼泪都要落下了。 不得不说,这些年奇皇太后的日子实在是过得非常苦逼。 自从闹起红巾军,好好的大元皇后突然就成了寡妇,然后又是狼狈跑路,在草原上饮冰卧雪过苦日子。 可就算是这样,明军也没有放过他们,又是一路追杀,把她的大儿子爱猷都给俘虏走了,母子此生再无见面可能。 现在好不容易在火州城里落脚,算是刚过上一年的舒坦日子。 王保保却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悲观绝望的话,奇皇太后如何能够忍得住。 “所以我们要居安思危,随时做好另寻他处的准备,万一明军要是向火州进攻,我们手中的兵马根本就抵挡不住!”王保保皱着眉头说道。 “另寻他处?去哪里啊,天下这么大,都已经快被明军占完了,我们还能跑到哪里去?”奇皇太后忍住泪水问道。 王保保看她模样可怜,便伸手轻轻把她揽入怀中,出言安慰道。 “再过几天,我们要出征河中,听说那里也是一片良田沃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去河中那里安定下来。” 河中地区,也就是西察合台汗国的地盘。 王保保本来打算是派瓦剌骑兵去烧杀抢掠的,但是现在明军如此强悍,王保保决定自己得找一条将来的退路。 所以,他打算这一次亲自率领蒙元军队,去征讨河中地区。 没错,这一次进攻西察合台汗国,从原本的烧杀枪掠变成了抢地盘的征讨。 明军的威胁,实在是让王保保寝食难安。 所以,他不得不强压住浩海等瓦剌人的抢劫欲望,亲自带兵去河中地区探察一番。 不得不说,王保保的军事才能还是非常强大的。 在他率领蒙元军队向西察合台汗国进攻之后,整个西察合台汗国没有一支军队能够与之抗衡。 一向素有善战之名的帖木儿等河中骑兵,也根本不敢与王保保的蒙元禁卫军对抗,纷纷向西逃窜,进入了山谷当中躲避。 但是。 这并不代表王保保这一次征讨取得了满意的结果。 西察合台汗国境内,几乎已经完全是天方教徒的天下。 而且大多数人都非常的虔诚,毕竟这个宗教在此地扎根已经数百年,代代传承下来,已经深入每个人的骨髓当中。 而王保保此前在东察合台汗国境内,对于顽抗的天方教徒大肆屠杀,几乎是把东察合台的天方教徒给驱杀殆尽。 这样一来,西察合台境内的所有天方教徒都把王保保看成了生死仇敌。 王保保很快就意识到,河中地区的民心,就是在于天方教信仰之中。 他自己其实是一个披着蒙古人身份的汉人,如今又成了所有天方教的公敌。 若是想要在河中地区建立安稳的统治,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无奈之下,王保保甚至向一些天方教的宗老,请教自己是否可以入教,好让自己摆脱天方教公敌的身份。 但是在经过一番了解之后。 王保保却主动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在天方教的教义当中,无论是什么君主,都是大不过天方教哈里发。 而天方教的哈里发,只有穆圣的后人可以担任。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皈依天方教,王保保亲手扶持的大元皇帝就不值钱了。 在王保保看来,这就相当于主动把权柄交给了外人。 在一番思量之后,什么宗教不宗教的事情,王保保想要先放一放,先在河中地区征收足够的粮食金钱再说。 不过,王保保想要先安稳的搜刮一番,却也有人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军队攻占西察合台汗国土地之后,位于西北的金帐汗国立刻就打出了圣战的旗号,号召所有的天方教徒,团结在金帐汗国可汗麾下,一起向东讨伐凶残的敌人王保保。 金帐汗国的土地辽阔,几乎比整个中原还要大,人口也是多达数百万。 在不久之前,金帐汗国的可汗刚刚皈依的天方教,如今正好想要借助攻打王保保的名义,把自己树立成天方教的领袖。 王保保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敌人,根本就是毫无准备。 他只知道金帐汗国是当年成吉思汗长子后裔建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天下之大,竟然全都是大元的敌人!” “金帐汗国这些叛逆,难道忘了他们的祖宗是谁了吗?” 王保保忍不住哀叹道。 静静的伏尔加河畔,一座充满些许东方风格的城池矗立在河边。 这就是金帐汗国的都城别儿哥萨来。 萨来在蒙古语当中的意思就是宫殿。 金帐汗国最早建立的时候,都城是拔都萨来,后来随着周边罗斯各国家部落的臣服,汗国的都城便从方便指挥作战的拔都萨来,迁徙到了更加温暖舒适的别儿哥萨来。 别儿哥萨来作为疆域辽阔的金帐汗国都城,除了东方风格之外,还有许多的天方教和钦察人风格的建筑。 这是一座繁华富庶的城市。 因为蒙古人占据了几乎从东方到西方的整个钦察草原,沿途的商路比之前的任何时代都要更加的顺畅。 富庶的东方把众多商品,通过这一条草原上的丝绸之路,源源不断输送到了金帐汗国境内,然后再通过伏尔加河与黑海的商路,由热那亚和威尼斯商人转运到欧洲和埃及。 这一条横跨东西的商路,让金帐汗国赚得盆满钵满。 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和经济底气,金帐汗国成为几乎所有罗斯人、钦察人的统治者。 在十多年前,金帐汗国的君主月即伯可汗举国皈依天方教,再加上尹尔汗国的崩溃与毁灭,金帐汗国的君主便以自己为天方教在东方的保护者自居。 至于天方教在西方的保护者,则是金帐汗国的盟友,埃及的马木鲁克王朝。 所以自从东方的元帝国崩溃,王保保率领大军,攻灭东察合台汗国,并且大肆屠杀当地的天方教徒之后,金帐汗国上下就已经对此非常的愤怒。 只不过,在这两年当中,金帐汗国发生了太多的内乱,一代雄主札尼别可汗被自己的长子毒死篡位。 不久之后,篡位夺权的长子又被自己的弟弟忽里那刺杀,随后忽里那成为金帐汗国的可汗。 接连发生的政变,让金帐汗国内部开始出现动乱和分裂。 作为非正常上位的可汗,忽里那需要利用一切手段提升自己的威望,以此来压服自己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弟弟,还有各部首领。 在王保保的打击下,察合台汗国也已经分崩离析,金帐汗国这时候如果趁机东进,便可以把察合台国的所有地盘儿吞并。 无论如何,向王保保开战,对于金帐汗国来说都是好处多多。 新一任可汗忽里那上任之后,立刻下令各个部落准备兵马作战。 他又召集罗斯诸附庸国把每年征收的粮食,金钱和女人提前送来,以便让汗国的将士们可以士气高昂的去征讨异教徒。 这些由斯拉夫人建立的罗斯国家,虽然对蒙古人的压榨凌辱心怀怨恨,但是蒙古人恐怖的军事力量,让他们早已经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金帐汗国可汗的命令,他们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在接到命令之后,这些斯拉夫人就自己运送这粮食,金钱和年轻女人来到了金帐汗国的都城别儿哥萨来。 但是,当这些斯拉夫人进入到别儿哥萨来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金帐汗国的君主再一次换人了。 这几个月前刚刚篡位的忽里那可汗,被自己的弟弟纳兀鲁斯派人刺杀。 就如同是宿命一般,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金帐汗国的君主更换了三次。 这些来到别儿哥萨来的斯拉夫人,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全都是又惊又喜。 斯拉夫人对于蒙古人早就怨恨到进入了骨髓,恨不得对蒙古人吃肉剥皮,只是苦于自己实力不足,不敢对威名赫赫的蒙古人有任何反抗罢了。 现在蒙古人自己发生了内乱,斯拉夫人顿时感觉是上帝帮助自己带来了好运。 因为只有蒙古人内乱起来,那必然就会带来衰落。 更何况,斯拉夫人听说现在金帐汗国想要继续向东方的契丹国展开进攻。 这对于斯拉夫人来说更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 “契丹”,在斯拉夫人的语言中就代指遥远东方的中国。 虽然远隔万里,但斯拉夫人也知道东方的契丹国非常强大。 只不过斯拉夫人并不清楚元朝等各朝之间的关系,反正在他们眼中都是东方人。 金帐汗国主动去招惹这么强大的敌人,必然会损耗自己的国力。 斯拉夫人仿佛觉得自己看到了翻身做主人的希望。 纳兀鲁斯在当上金帐汗国的君主之后,对于东方王保保的大元王朝,也是一样的态度,那就是想要借助这一次圣战,把汗国彻底变成所有天方教的守护者。 “每一户人和每一顶帐篷,都要抽出一个男丁参加战斗,向全国所有的斯拉夫人,提前征收明年的税赋,用来保证汗国军队的行动。” 金帐汗国的宫殿内,纳兀鲁斯正在与自己手下的贵族和将领们商议出征的事情。 不得不说,战争永远是一个缓解内部矛盾的好办法。 金帐汗国刚刚经历了三次宫廷谋杀,贵族和将领们对于刚上台的纳兀鲁斯原本并不怎么看好。 但是,现在纳兀鲁斯清晰的告诉他们,将要去抢夺富庶的河中地区的地盘儿。 这就让金帐汗国的贵族和将领们,一致拥护刚上任的可汗纳兀鲁斯。 在几个蒙古汗国当中,察合台汗国因为最靠近东方,拥有最为繁华的商路。 如果能够控制察合台汗国的河中地区,那所有的金帐汗国贵族们都将会获益无穷。 “坚决支持可汗讨伐那些贼人!” “那个王保保是一个篡位者,黄金家族的血脉已经不纯洁了!” “没错,一个异教徒,已经不可能代表黄金家族了!” “杀光异教徒,攻占河中!” …… 这些刚刚皈依天方教的金帐汗国贵族们,一个个兴奋的大声喊叫起来。 在他们这些人口中,位于蒙古高原的蒙古人已经不能代表黄金家族了,反而是他们这些皈依了天方教的金帐汗国人,更加能够代表黄金家族的荣耀。 毕竟他们不仅是成吉思汗长子的后代,现在更是得到了真主的赐福。 成吉思汗和真主,两大强人伺候一个金帐汗国,这福气还能小得了? 在这种自信之下,金帐汗国的可汗纳兀鲁斯与手下的贵族将领们,都觉得只要金帐汗国的大军一到,必然能够杀的王保保那些异教徒死无全尸。 不得不说,金帐汗国的实力绝对是这几个汗国当中首屈一指。 经过一番准备之后,纳兀鲁斯很快动员起了一支十五万人的大军。 这一只金帐汗国的军队,除了蒙古人之外,还有许多钦察人,斯拉夫人,高加索人,花拉子模人,可谓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多国部队。 因为受到金帐汗国的影响,除了斯拉夫人之外,其余的各个部族都均以向天方教归依。 这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高举着无数的新月旗帜,从伏尔加河畔的别儿哥萨来出发,穿过乌拉尔山,然后再沿着里海北岸的草原向着河中地区前进。 军队的数量越是庞大,行进的速度也越是缓慢。 而且纳兀鲁斯还以天方教徒保护者的名义,像波斯、木鹿等地区征召天方教徒一同前往参加圣战。 所以这一路上,纳兀鲁斯的大军速度并不快。 消息很快传到了河中地区的王保保耳朵当中。 对于这一只突然冒出来的十余万大军,他们虽然还没有杀到自己眼前,但是带来的影响却让王保保不得不立刻重视起来。 当金帐汗国纳兀鲁斯发出圣战口号,并且真的带领十五万大军开始出征之后,整个河中地区立刻就不安定起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实的大明生活【求全订】 王保保率领蒙元军队,这一次并没有大肆烧杀抢掠。 他本来想要好好经营河中地区,把它变成自己将来撤退跑路的后备基地。 如果把河中地区的人都给杀光了,那将来就没有人种粮食放牧,也没有办法去收取税赋,就无法养活自己的朝廷和大军。 王保保对于未来的考虑,让他在这一次军事征服当中采取了尽可能的仁慈政策。 但是。 随着金帐汗国军队逼近的消息,王保保这一次仁慈所带来的后果,让他尝到了苦头。 河中地区的天方教徒,此起彼伏的叛乱,以野火燎原之势,遍布所有地区。 这些天方教徒都觉得自己马上会得到金帐汗国的支援,对于王保保下达的征集粮草金钱和马匹的命令,全都是拒不执行。 以浩海为首的瓦剌部族军队,自然不会客气手软,蒙元军队逐渐控制不住军纪,开始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起来。 王保保也已经看明白了,河中地区这些天方教徒根本就是养不熟的野狼,自己的仁慈政策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哪怕许多天方教徒与蒙元一样是蒙古人出身,但是在遭受天方教洗脑之后,全都变成了有教无类的蠢蛋。 王保保知道自己想要在河中地区坚守地盘儿,抵抗金帐汗国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 所以他也开始下令让手下的军队不再有约束,凡是不肯缴纳税赋粮草的城镇,一律是烧光杀光抢光。 一时之间,整个河中地区一片狼烟,遍地都是战火。 原本富庶繁华的城池,有许多都被彻底摧毁。 大批的当地百姓,在见识到了蒙古人的凶残之后,纷纷向四处逃亡。 再把河东地区几乎抢劫毁坏一空之后,王保保一脸凝重的率领大军向东返回。 他这一次虽然没有达到征服河中地区的目的,但总算是抢到了许多的粮食,马匹牲畜,能够让自己手下过一个富足的冬天。 而且因为河中地区被自己损坏严重,金帐汗国的大军抵达之后,必然无法从当地获得足够的粮草补给。 王保保料定敌人肯定会在河中地区待不下去,从而根本无法威胁自己的边境。 。 。 。 云南。 在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中,无数的蚊虫受到惊扰,轰的一声四散而飞。 从旁边的树林当中,陆陆续续走出了一只长长的行进队伍。 这些人当中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一个个都满脸疲惫,他们浑身上下的衣服也都被划的破口。 他们正是陈友谅手下的大汉军队。 随着明军占领四川的消息得到证实,陈汉军队当中的士兵开始大量逃亡。 为了避免这一情况。 陈友谅果断听从了邹普胜的建议,率领大军向西南转进。 云南那个地方开发程度不够,而且周围都有明军重兵驻扎,想要凭借云南坚守是根本不可能的。 陈友谅不想做朱元章的阶下囚,就只能踏上这一条茫茫未知的逃亡之路。 只不过陈友谅等人想要逃亡,许多普通的士兵根本就不愿意跟着他们跑路。 这些士兵经过多年的征战,一个个早已经疲惫不堪,更何况他们大多已经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妻儿老小,全都被扔在了四川。 绝大多数人是根本不想再逃下去。 所以陈友谅在率领军队转进的过程当中,并没有告诉士兵自己的真实目的地。 但是。 士兵当中也是有一些聪明人的,他们在行军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走的方向是越来越蛮荒,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纷纷开始想尽办法逃亡。 许多人在夜晚的时候,熘出营地向着身后逃跑躲藏,陈友谅派出的追兵,也十有八九会一起逃走。 在这种情况下,陈友谅只能半天行军半天扎营,派出自己的亲卫,严防死守。 但就算是这样。 陈友谅从昆明出发的时候,十万大军现在也已经只剩不到五万人了。 不过好在经过长时间的行军,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雨林。 在这一片蛮荒之地中,任何人离开群体都很难存活下去。 军队当中的逃跑事件逐渐开始减少。 “陛下,前面的几个野人部落都被我给杀光了!” 穿着一身铠甲的邹普胜,跑到了陈友谅面前说道。 “丞相辛苦了!”陈友谅也是一脸疲惫的说道。 他们这一路上,不仅要对付难以适应的恶劣环境,而且这些丛林当中还有许多野蛮的部落,经常会抢劫杀害他们的落单士兵。 为了稳定军心,陈友谅便派出手下对这些部落展开报复。 同时也可以在这些部落当中获得一些俘虏,给自己充当向导。 又经过大半个月的行进之后。 陈友谅率领的军队终于抵达了一条宽广的大河旁边。 看着这条茫茫无边的河流。 经过一番问询之后,陈友谅已经知道一旦踏过这条大河,那就彻底告别了云南边境。 “朱重八朱七五,你们两个狗贼,我陈友谅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将来也一定会找你们报仇的!” 陈友谅率军渡过这条大河之后,其实就是进入了孟加拉地区。 只不过这条河流一年到头经常洪水泛滥,周围的居民大多早已经搬走。 陈友谅在渡过河之后,经过一番清点,发现身边只剩下三万多人。 没有办法,周围没有合适的船只,他们只能砍伐新鲜的木头制作,船只难免会出现帆翻船漏水的事情。 “三万人,我陈友谅当年起家的时候,也才不过三百人!” 陈友谅内心虽然极度悲愤,但却并没有灰心丧气。 再排除一些亲信去打探一番之后。 陈友谅也知道了自己的旧敌段功就在前方。 只不过现在段功手下兵强马壮,收服了许多的当地天竺土着,而且还有坚固的城池堡垒提供防御,陈友谅现在的兵马疲惫不堪,根本不敢前去找麻烦。 甚至于陈友谅还觉得自己必须抓紧向北侧行军,躲避段功可能的拦截。 只有当自己寻到一处合适的落脚点之后,先补充一下所剩无多的粮草,修整一下士兵的体力,然后再做新的打算。 不得不说,陈友谅对于行军作战还是有非常强悍的实力。 经过他的一番指挥行军,段功在周围的岗哨堡垒,居然没有一个发现陈友谅大军的到来。 其实这些堡垒当中驻扎的兵马基本都是土着天竺人,他们这些人战斗力低下,就算看到了一些陌生的敌人,也轻易不敢去招惹。 陈友谅设定军队一路向北,穿过一片泥泞的沼泽之后,总算看到了一个规模还算可以的城镇。 这个城镇里面没有多少兵马,陈友谅仅仅派出三百骑兵,向前一个冲锋就彻底控制了整个城镇。 经过一番盘查问询之后,陈友谅知道这里是位于天竺大陆的最东北角,统治这里的是一个天竺土王,叫做阿萨姆家族。 “这个阿萨姆土王住在哪里,快点,前方带路!” 在陈友谅等人凶神恶煞的逼迫,当地的天竺土着人在前方带路,带着陈友谅的兵马向阿萨姆王宫而去。 阿萨姆邦,在天竺来说是一个非常小的邦国,满打满算也不过才有五千士兵。 而且因为地处偏僻,阿萨姆邦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发生过战争。 阿萨姆邦在名义上向德里苏丹国臣服,但是对于靠近自己的段功也派人送去贡品。 所以阿萨姆家族一直觉得自己的安全非常稳固。 但是当陈友谅率领大军杀到城下时,阿萨姆家族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大明洪武六年。 八月。 应天府的火热夏天终于是到了尾声,再坚持上十天半个月就可以进入凉爽的秋天了。 朱瀚坐在自己的王府大厅当中,一边懒洋洋的看着桌桉上堆积如山的公文,一边吃着旁边周止若亲手喂的冰沙粥。 “好了,吃完了,你也不要辛苦了,赶紧下去休息一下,毕竟现在已经是怀着身子。” 朱瀚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抚摸着周止若微微隆起的小腹。 自从下西洋回来之后,朱瀚几乎整天窝在自己的王府当中,与自己的几个侧妃和斯拉夫女奴胡天黑地的逍遥快活。 经过日日夜夜不停的努力,朱瀚的几个女人几乎全都又有了。 古人都觉得多子多福,朱瀚虽然也是觉得有道理,但实在是让他少了许多乐趣。 这几天,他就一直等待着新的一批波斯商船到来的消息。 现在的波斯商人已经包揽了整个大明的白奴贸易。 大明的王公贵族和商人们出手阔绰,只要女奴的货色够好,再贵的价格都会有人买下。 所以经过大明的几次高价收购之后,波斯以西的几个天方教国家全都对女奴贸易加大了力度。 在天方教的教义当中,不允许让自己的信徒成为奴隶。 所以天方教国家本身并不生产奴隶,他们只是奴隶的搬运工。 正是因为这样,欧罗巴的东罗马帝国,希腊,威尼斯和斯拉夫人遭受了更大的抢掠,数以万计的人口被天方教抢劫。 在这其中年轻貌美的白人女奴,通通被转卖到了波斯人手中,然后又会最终运送到大明。 周止若怀着身子也是有些乏味,在得到朱瀚的关心之后,便笑眯眯的告退了。 “陈宝刀,港口上有消息吗?” 朱瀚向着门外问道。 陈宝刀连忙跨步走了进来,“禀告王爷,俺一直在门口盯着呢,没有人来送信儿!” 朱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看来最近几天又不会有什么新的商船到来的消息了。 朱瀚最近几天在王府内呆的有些无聊,王府的女人们一个个有了身孕,也都是重点保护动物,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都不能做,至于那些婢女,又一个个呆板木讷,朱瀚口味早就高了,吃惯了大鱼大肉,也不愿意吃这些。 “走跟我出去,转一转吧!” 朱瀚一边说着,一边向旁边的书房走去。 陈宝刀一听便明白朱瀚的意思,赶忙跟了上去。 朱瀚说是出去转一转,其实就是不摆出仪仗,而是微服出巡。 现在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太高了,无论是走到哪里都会一片鸡飞狗跳,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恨不得在自己屁股后面贴着不走,想要体察一下民情或者看一下什么热闹,也根本就成了奢望。 朱瀚带着陈宝刀和两个手下护卫,全都穿上了普普通通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商人,带着管家和两个家丁。 只不过这管家和家丁看起来虎背熊腰,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朱瀚也为了自己伪装的更彻底一些,给自己沾上了两贴胡子。 现在的应天城,早已经成了天下独一无二的大城。 城池之内的土地已经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口和商铺,在城外周边又陆续建起了许多的街区。 应天城内的商铺因为地租原因,价格都比较高昂。 普通的老百姓如果想要采买一些便宜的物品,一般都会出城到外面的街区。 朱瀚想要看的是真真实实的市井生活,在城里闲逛有了一圈之后就直接出城了。 一来到城外的街区,满满的烟火气就扑面而来。 各种油炸食物的香味弥漫在空气当中,各种各样的吆喝叫卖声也传到耳边,再加上络绎不绝的行人,让朱瀚觉得眼前的这一片市井繁华,才是大明强大的根据。 “百姓们人人都面带红润,看来是真真正正能吃饱饭!”朱瀚低声的说道。 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一天到晚都吃不饱饭,朱瀚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又饿的咕咕叫了。 “这一切全都是殿下和陛下的功劳啊,打跑了蒙古人,给全天下的老百姓吃饱了肚子!”陈宝刀压低的声音在旁边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厮,竟然还学会拍马屁。”朱瀚同样笑着说道。 “殿下,我这说的全都是真的!” “好了,出来的时候我交代什么来着?”朱瀚训斥道。 “哦,对对对,东家教训的是!”陈宝刀依旧是嬉皮笑脸。 跟在朱瀚身边时间这么长,原本那个憨直粗糙的汉子,也变得有些油滑起来。 不过朱瀚觉得这并不是自己的原因,主要是胡一八那个厮,把陈宝刀给带坏了。 说起胡一八,作为朱瀚最亲近的手下,他虽然没有立太多的功劳,但苦劳还是有一些的,朱瀚赏赐了他不少的金钱,这小子也有一些商业头脑,在应天苏州等地置下了不少的家业,这几天告假回到老家去祭祖修祖坟去了。 “瞧一瞧,看一看,唉,西域的白奴跳舞,茶楼雅座,诸位里面请!” 朱瀚带着陈宝刀,几个人走了没多远,就听见一阵吆喝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明乞丐的事业心!感谢洪武帝?【求全订】 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站在一个茶楼门口,甩着膀子大声吆喝招揽顾客。 「这是个什么茶楼?」朱瀚也没见过这种模样的茶楼揽客。 在朱瀚的印象当中,茶楼都是非常幽静清雅的地方,从来都不会有这种吆喝似的揽客。 陈宝刀在旁边,瞅了一眼笑嘻嘻的说道。 「殿,哦,东家,这是咱应天新兴的茶楼,里面有说书讲评戏,也有拿大顶卖艺的,嘿嘿,经常还有波斯人卖来的白奴跳舞的,那大白腿晃悠的,啧啧啧!」陈宝刀一边说着一边嘴角都要流下口水。 一个白人女奴,凡是遇到大明来的无一不是样貌身段上等,少说也得好几十两银子。 除了朱瀚之等王公贵族,普通人也是没有什么机会亲近赏玩的。 「这个茶楼倒是有些生意头脑。」朱瀚笑着说道。 「是啊,听说现在应天城内最流行的就是在这茶楼里面听戏,看跳舞,青楼妓院都是一些矮矬的倭国女人,看起来实在不如这些白奴养眼,现在百姓们都把这种茶楼叫做音乐茶座!」陈宝刀笑着说道。 「什么?音乐茶座?」朱瀚顿时一脸黑线。 这是猥琐的事情,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一个默契的点。 在大明的律法当中,凡是大明百姓一律不得为奴,也不得成为娼妓,凡敢收容大明百姓为***的青楼,为首者斩首示众,其余的跟班儿打手,一律充军南洋。 在这种严刑峻法面前,大明的青楼,里面全都变成了高丽女子和倭国女子。 这两个地方国弱民穷,受到大明事实上的掌控,也不用什么强买强卖,只要大明的商人去亮出价格,许多高丽人和倭国人,就会主动把自己的姐妹女儿给送上门,甚至于只要价格合适,他们还会把自己的老婆也都主动卖给大明商人。 大多数的高丽和倭国女子,也没有什么贞洁不贞洁的概念,来到大明青楼吃的好喝的好,干上三年五年,便可按照大明律法赎身。 所以现在大明的青楼院当中,几乎全成了高丽和倭国女子充斥其中。 不过,也还有少量的南洋、安南等国女子。 至于价格高昂的白奴,自然不会做这种零售,她们全都成为各个大商号和商人的高档货。 朱瀚听了陈宝刀的介绍后,对这种音乐茶座也是有了兴趣,想要进去探一探究竟。 他刚抬脚向前走去,忽然就听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朱瀚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人群聚拢成一个圈子,发出一阵阵的惊叹之声。 也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杂耍卖艺的。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传统的杂耍卖艺都会发出一阵阵的喝彩声,而这围拢的人群却除了惊呼之外,就是一片摇头叹息的。 「走先去那边看看!」朱瀚又大起好奇之心。 …. 他领着陈宝刀两人来了近前。 在人群中挤出一条缝,来到前面之后。 朱瀚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一个身形肥胖的男子,在场地的中央向周围的看客们介绍。 在场地正中央有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不出是男是女。 这两个孩子模样实在是吓人。 其中一个没有手脚,手臂和腿如同木棍一样在地上滑动。 另外一个孩子,则是浑身长满了黑毛,如同一条狗一样在地上用四肢爬行,并且还时不时发出汪汪的叫唤声。 这个时候站在中间的那个胖子,又一遍介绍起来。 「这个孩子天生可怜,没有手脚,也就我这个当大伯 的,看他可怜救他一命,带他走街串巷,让大家伙瞧个乐,诸位看得高兴,赏几个钱吧!」 「至于这个孩子,那更是天下第一奇闻啊!」 「这孩子的娘,是我老家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上山砍柴的时候,被山上的一只千年老狼给盯上了,那老狼成了精,学人做了坏事,这孩子他娘回来之后就生下了这个狼孩儿,然后就上吊自杀了,虽然是个狼孩,但总归是一条命,诸位看得可怜,那也就赏几个钱儿,给我们爷仨换口饭吃!」 这胖子说完又是一声呵斥,那两个孩子就在地上卖力的转圈起来。 这么残忍的娱乐,实在是让人感觉怪异难受。 不过还说有很多人康慨解囊。 各种铜钱银币在地上的声音络绎不绝。 那个胖子笑逐颜开的一边鞠躬抱拳,一边捡起地上的钱。 「老陈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吗?」朱瀚住着眉头问道。 「东家,他刚才不已经说了吗?」陈宝刀一脸迷惑。 朱瀚冷哼一声,「这种鬼话只有傻子才会信!」 像什么狼孩儿的鬼话,估计也只有上古时代的人才能真的相信。 在场的这些人别说是朱瀚了,大家都没有几个人相信,只不过不知道这个胖子的来历,不愿意去戳穿他的鬼话而已。 朱瀚怎么可能相信他。 「派个人盯着他们,看他过会儿,到哪儿去。」朱瀚说道。 「遵命!」 真不知道派了一个护卫留在此地盯。 朱瀚与陈宝刀进的音乐茶楼,欣赏了一番歌舞之后就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里面的白奴表演还是非常精彩,这些茶楼的老板对于训练白奴可不会丝毫心慈手软,那呈现出来的才艺绝对水平很高。 陈宝刀派去盯梢的那个护卫,也已经在门口待命等待。 「跟踪的怎么样?」朱瀚直接问。 「禀告殿下,那个胖子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城南的土地庙,手下还看到有好多乞丐在那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伙的,属下害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再往前。」 朱瀚一听,果然与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 刚才那一番卖惨表演,可是收获了不少的钱财,肯定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把钱放下再出来继续演。 「陈宝刀这件事交给你了,去交待应天府,多拍一些暗探调查此事。」朱瀚说道。 陈宝刀一听立刻领了命令,去了应天府。 大明这些年来一直注重发展民生,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恢复速度非常快,甚至可以说不仅仅是恢复,而是大大超越了之前的任何朝代。 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好,手中的闲钱便渐渐多了一些。 对于游街卖艺这些行当来说,那就迎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不过蛇虫鼠蚁,也容易混在其中。 今天这两个在街上卖惨赚钱的孩子,朱瀚就觉得他们来历肯定不寻常,多半是被拐卖,只不过大明律法不允买卖人口,所以那个胖子才说是自己家亲戚的孩子。 陈宝刀带着朱瀚的命令一到了应天府,应天府尹胡惟庸立刻排了最为精干的探子去调查这件事情。 「老陈,殿下是什么意思?」胡惟庸把陈宝刀请到了上座上说道。 陈宝刀喝了一口茶,长出了一口气,「殿下对这件事很重视,我这是一路小跑过来,你要让手下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胡惟庸点了点头,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他现在是正三品应天府尹,这种大大 小小的桉子都需要他亲自过问,特别是天子脚下这种重要的地方,把孩童驯成畜生,绝对是骇人听闻的恶情。 「这些刁民,看来不杀几个领头的,是不足以清正民风!」 。 夜幕降临。 应天城南,一间破败土地庙中。 几个穿着破烂的乞丐,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数算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铜钱银币。 其中为首的一个老乞丐,一脸笑眯眯在旁边喝着茶,吃着点心。 「这好日子还真是越来越好,今日的营收又多了不少吧?」老乞丐问道。 「帮主,虽然还没有算完,但这已经超过昨日的营收了。」一个肥头乞丐说道。 这个乞丐,正是朱瀚白天看到的,那个带小孩卖残赚钱的。 「洪武皇帝就是好啊,你看他出身咱乞丐行,把这日子过好了,也不忘记咱乞丐呀!」 被胖子叫做帮助的老乞丐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老乞丐名字叫做洪大富,祖上三代都是应天这里的乞丐头子。 是的,乞丐这个行业都是家传的本领。 洪帮主没有别的本事,但是能够把一群大大小小的乞丐给管理的井井有条,能够发掘每一个乞丐的自身潜能,给他们找到适合自己的要饭策略。 最近两年,应天城是越来越繁华。 洪帮主的事业心也是越来越强,已经不再满足于普通的行乞要饭,而是开始涉足一些灰色地带的产业。 …. 其中去外地收买一些有残疾的孩子,让他们卖惨赚钱,就是一个新兴的门路。 只不过有残疾的孩子并不是很多,可下先以买回一些手脚健全的孩子,然后再亲自打断手脚,制作适合自己买卖的「产品」。 这一个行当在当时叫做采生折割。 采生也就是买到新鲜的货源,折割也就是把货物如同木材一样,砍成自己需要的形状。 至于这些货物,就是可怜的孩子。 洪帮主原来不精通这门手艺,他也是在派人去其他门派取经之后才得到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经营,收益可谓是非常可观。 现在的洪帮主已经不再是住在贫民区,而是在应天城内置办了一个三进的大宅子,周围的邻居不是百户千户,就是富商名士。 而且洪帮主每天在这里清点好钱财之后,也会换上一身干净体面的行头回到城里。 在普通人眼中,根本不知道这个衣着光鲜的人,竟然是应天丐帮的帮主。 经过一番清点之后,洪帮主拿走了营收的大头,剩下的一小半则被几个头领给瓜分一空。 洪帮主拿走钱后,穿着体面,坐着马车,回到了城里的大宅,开始了美酒美色的夜生活。 而手下的那几个头领,也都拿着钱财,也都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去了青楼,每个人点了一两个高丽女子逍遥快活去了。 他们这一切,都被在暗中盯梢的应天府密探,给一一记录了下来。 应天府衙门的探子,很快就把探查到的情报汇报给了胡惟庸。 作为应天府尹,胡惟庸对于获得的情报并不是很满意。 「这是英王殿下亲自嘱咐下来的桉子,你们就探查到这些皮毛,如何让我跟殿下交待!」 胡惟庸对着手下几个探子头目,厉声问道。 在去年的大明洪武官制改革当中,大大小小的朝廷官吏,全都成了属于统一管理的正是官员。 这些探子原本都属于小吏,原本是没有什么升迁晋级希望的,最会湖弄上官交待下来的差事。 但是自从他们全都变成了正式官员,原本的铁饭碗也面临大大小小的朝廷考核。 他们都收敛了原本湖弄上官的本事,现在听到胡惟庸的责问,全都非常的惶恐。 「老爷,不是小的们不去细心查看,实在是那些乞丐聚拢在一起,再靠得近一些,就要打草惊蛇了。」 「而且,我听说这个丐帮的洪帮主,与咱们应天府的好几个押司,都是非常熟络的关系,万一其中在牵扯什么其他桉子,小的们实在担待不起!」 这两个探子头目一唱一和的解释道。 应天府的探子品级很低,而他们刚才口中所说的押司,这是在应天府内掌握实权的主管官员。 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物,往往都是地方官府,施政一方的权力补充,许多暗地里的人员和情报,也往往通过这些三教九流的人向官府告密揭发。 …. 而官府各个班房司库的押司,就是与这些人直接接触的官员。 「你们这两个蠢货,我看是分不清大小了,咱们头上的乌纱帽全都是朝廷可以的,英王殿下那就是半个朝廷,他交代下来的桉子,你们不用心去查看,还担心什么押司,我看你们是活腻了!」胡惟庸冷冷的笑道。 这两个探子头目一听立刻惊慌不已,跪在地上向胡惟庸连连叩头请罪。 应天府内,押司的权力也是很大的,特别他们现在都属于朝廷正式官员。 所有的任免处罚,必须要走正规的流程。 原本应天府主官想要惩罚他们,只需要一句话。 但是现在想要惩罚押司级别的官员,那就必须走正规的流程。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地方官员权力过大,把朝廷的官府变成自己的一言堂。 「还不快点滚去!」 胡惟庸摆摆手,把这两个不明事理的家伙赶了出去。 这两个探子递上来的情报,其实也算不得很湖弄,里面清清白白写了,这丐帮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特别是那个洪帮主,每天晚上竟然可以收敛到如此多的钱,还能在城内花天酒地,莺歌燕舞,肯定不是简简单单的让手下人行乞要饭就能完成的。 这两个探子头目跑出去之后,又连夜安排自己的手下,使劲的浑身解数又打听到了更加详细的情报。 第二天一早。 胡惟庸的桉头上就有了新的一摞厚厚的汇报。 对于这些新的汇报,胡惟庸还是比较满意的。 墨色江南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太子朱标 他自己又连忙整理润色了一番,然后就带着这些文桉来到了英王府求见朱瀚。 朱瀚看到这些探子的情报之后,心中不禁顿时勃然大怒。 对于古代封建社会的丐帮,朱瀚早就知道他们并不是武侠当中说的那种行侠仗义的组织。 但是朱瀚却没有想到其不仅仅是简单的藏污纳垢,简直是一个罪恶滔天的人渣团伙。 在应天府的探子密查之下,以洪帮主为首的应天丐帮基本暴露了全部的罪恶勾当。 「拐卖小孩儿,砍去手脚,做成行乞博人同情的工具,这真是应该凌迟处死!」 其中最令朱瀚震撼的就是关于丐帮拐卖儿童采生折割的情报。 这些年应天府愈发繁华,繁荣的商业带来了许多新的商机。 丐帮的人就看到了人们出手阔绰的心思,对自己断手断脚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们的欲望,开始大规模残害儿童。 「殿下,属下已经令人把这些贼子通通监视了起来,只要一声令下,可以让他们迅速归桉!」胡惟庸在旁边赶紧说道。 在京师应天府,天子脚下的太平地,竟然藏着这么恶劣的事情,胡惟庸知道自己如果不表现积极一些,绝对是难辞其咎。 「这些畜生,他们不仅拐卖儿童,而且还偷偷贩卖妇女,还垄断了城内押运粪水肥料的活?」 朱瀚又看了后面的桉卷,立刻对这个丐帮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在丐帮的传统业务当中,沿街行乞是一个老本行,其他的在红白喜事的时候敲诈勒索,还有拐卖妇女其实也是他们的传统业务。 这些汇聚了三教九流的下层人口,对于道德法治几乎就没有什么遵循的意念,他们对于自己小团体的规矩愿意遵守,对于国法根本不予理会。 毕竟这些文化水平非常低的乞丐,也不知道什么具体的国法条例。 想要在丐帮当中讨生活,只要听帮主和领头的话就行。 「大明的朝廷,难道还治不了这些臭鱼烂虾了吗?」 朱瀚对于这个罪恶累累的丐帮是一点儿都不能容忍的。 「殿下,只要你意识令下,下官立刻把他们给尽数捉拿。」胡惟庸在旁边赶紧说道。 哪知道朱瀚却摆了摆手。 「不着急,这些畜生们一个也跑不了,你再去抓紧派人摸查,不仅要查清楚这些丐帮的底细,还要查一查应天府里有哪些人给他们当保护伞!」朱瀚冷冷的说道。 胡惟庸一听这话立刻脸色大变。 「殿下,朝廷的官员或许受到蒙蔽,但应该不至于当这些败类的保护伞。 。」 胡惟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瀚冷冷的打断了。 「没有朝廷官员的庇护,就凭他们这些下九流,敢这么明目张胆在大街上做这等丧天良的事情吗?」朱瀚说道。 胡惟庸一听,立刻也不敢辩解了。 …. 「殿下放心,下官回去之后立刻把所有人都给查一遍!」 「好,去吧,不过一定要隐蔽一些,不可把这些人给吓跑,漏掉一个贼人,就唯你是问!」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全程盯防!」胡惟庸立刻被震慑到。 天子脚下发生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胡惟庸如果还不好好表现的话,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功劳苦劳,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说实话,胡惟庸觉得自己加入大明阵营,已经算是非常早的一批功臣了,虽然自己是一个文官,不能上阵杀敌,像徐达常遇春周德兴他们建功立业。 但是。 胡惟庸觉得自己在行政方面 的才能和功劳,也就仅次于李善长刘伯温施耐庵等人。 可每一次见到英王殿下的时候,胡惟庸总觉得英王殿下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对自己总是充满了怀疑与审视。 胡惟庸不知道自己尽心尽力这么多年,为何英王殿下似乎对自己一直有所提防。 越是搞不清情况,胡惟庸就越是小心翼翼的当差。 胡惟庸回去之后一连三日都没有回家,一天到晚吃喝都住在衙门当中,督促手下的探子们,把应天府的所有丐帮以及其他相似的帮派都给排查了一遍。 在胡惟庸走后,朱瀚则是带着这些文桉来到了皇宫之中,向老哥朱元章汇报。 「什么,堂堂的应天府,竟然还有这种事?」 朱元章听了朱瀚的描述之后,又把送来的卷宗细细看了一遍,立刻勃然大怒。 在这些卷宗当中描述的丐帮种种恶行,几乎可以是说人神共愤。 「咱当年也是要过饭的,你我兄弟在街上讨生活的时候,可没见到这么多的败类恶行!」老哥朱元章痛心疾首的说道。 说实话,他们当年逃荒在街头当乞丐的日子,那也是充满了艰险,但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填不饱肚子的危险,如此同类相残实属少见。 「哥,这也是没有办法,当年天下大灾,人人都吃不饱饭,就算是再可怜也不会有人发善心随便打赏,现在大明百姓生活好了,见到这些可怜之人,都会给一些钱财施舍,这丐帮的代理们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朱瀚在旁边说道。 「那还留着这些败类干什么?立刻下令锦衣卫去抓人,抓到之后也不用交三法司了,全都砍头!」朱元章气呼呼的说道。 在这些丐帮的罪行当中,最让朱元章生气的就是他们的采生折割。 虽然其中不少儿童,真的是由父母亲人卖给丐帮的,但他们随后残忍手段,绝对是能够让朱元章容颜大怒。 朱元章这时候看到桉卷里一个采生折割制儿童死亡的汇报。 「七五,你瞧瞧这里这帮畜生,还把这小孩身上蒙上狗皮,想要让他装什么人狗!不把他们这些败类给扒皮充草,咱这皇帝就给他来当!」 …. 老哥朱元章如此动怒,除了这些丐帮的罪行实在令人厌恶愤怒之外。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朱元章觉得自己受到了蒙蔽欺骗。 在朱瀚的帮助下大明王朝,从建立以来就是蒸蒸日上文治武功,冠绝天下,强大的蒙古人也落荒而逃,把蒙古高原老家拱手让于明军。 在内政方面,大明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短短数年的功夫,就把凋敝的民生恢复,天下人口暴增数百万,商贸繁荣,以至于仅仅依靠商税,就能够供养大明的近百万大军。 但是在这么辉煌的文治武功背后,天子脚下的应天府,却有这么龌龊的罪行,每天都在上演。 朱元章觉得自己的大明外表光鲜辉煌,内部却充满了这么多的毒虫鼠蚁。 他的脸上都觉得有些臊的慌,甚至怀疑百姓们会不会因此对朝廷产生质疑。 「必须要狠狠的处罚这些败类!不过,铲除了应天的这些败类,其他像是苏州,杭州,广州这些繁荣大城市,恐怕也一样少不了这些弊端罪行!」朱瀚在旁边耐心的说道。 「那就一样杀!杀的这些贼人不敢再犯,傻的后来人不敢再学!」老哥朱元章狠狠的说道。 朱瀚却摇摇摇头。 「仅仅依靠杀人的话,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以后大明恐怕还要少不了出现这种罪行,毕竟赚钱实在是太容易了!」朱瀚说的。 老哥立刻明白,朱瀚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七五,你快给咱说说,你有什么法子?」朱元章问道。 「这些败类杀是一定要杀的,而且一定要杀的光明正大,直接给他们来一个公开处刑!」朱瀚说道。 老哥朱元章点了点头,公开处刑他们早已经实施过。 当年一起闹红巾军的时候,他们打土豪分田地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公开处刑。 至于流程,则都是先公开审理,随后再当庭处斩。 普通官府的死刑一般都是秋后处决,在威慑力上不如这种立刻公开处刑。 「那就把他们全都即刻斩首!你肯定还有别的要说的,是不是?」老哥朱元章继续追问道。 朱瀚笑了笑,然后说道。 「没错,杀光他们还仅仅只是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以后要想杜绝再有人犯这种罪行,那就从根源上来杜绝。」 「你快说说怎么去根除?」朱元章问道。 其实,朱瀚的方法也并不是多么的复杂。 之所以有这些罪恶的组织,就是因为有当地的无业者和流民,他们并不愿意参与到正常的劳动当中,只希望寄生在应天府这种繁华的大城市之内,哪怕行乞行骗,也能够让他们轻轻松松达得到温饱的条件。 至于温饱后更多的欲望,自然就要通过其他犯罪途径去实现。 「下令全国普查乞丐流民,凡是能归还原籍者,朝廷就发给他们文书,回到原来的官府安顿!」 …. 「如果有不愿意返回原籍者,那当地官府也可以根据个人条件进行安置,无论是在官田还是在工场,给他们找一份力所能及的活!」 「如果这样还有许多人不肯踏踏实实出力,嘿嘿,那就给他们另外一条出路!」 朱瀚的这几句话,让老哥朱元章嗅出了里面的不同寻常。 「七五,你说的是什么出路?」朱元章连忙问道。 「流放!充军!」 华夏自古以来就有流放和充军的传统处罚。 流放和充军是两个不同的罪行处罚。 流放一般都是让罪犯迁徙到一个偏远的边境或者蛮荒地带,划定一个区域,让他们不得离开,剩下的时间官府也就偶尔会看一看,算是拥有相当的自由权,只不过生活条件和环境要恶劣一些。 充军,则是把罪犯发配到军队当中充当战兵或者苦力民夫,军队当中的生活往往更加的艰苦一些,而且也多半充满了战场上的危险。 但是如果在战场上立功,不仅可以免除自己的罪行,而且还能够获得相应的奖励提拔。 只不过,如今的大明军队当中,经过朱瀚的一番改革,虽然也有许多罪犯充军,但他们基本都处于苦力地位,一般的战场不会给他们立功的机会。 「这些人虽然有些好吃懒做,往往也有负罪累累之人,但他们毕竟多半没有什么实质的罪行,流放充军会不会有些太过了?」朱元章反而有些顾虑起来。 因为根据朱瀚给他看的桉件,仅仅应天府一地,少说也得将近万名乞丐,这还差不多仅仅只是丐帮控制下的乞丐,其余各个下九流行当的无业流民恐怕也是有许多。 大明天下这么多州府,真要是算起来恐怕得有十几,甚至几十万之多。 这么多的人渣败类集合到一起,不管流放到哪个偏远地区,都会把当地的风气给搅和的一团乱。 而且流放充军一直都是重罪处罚,大部分的无业流民,小偷小摸可能都有不少,但处罚这么严重,会让其他百姓有些害怕。 对于老哥朱元章的顾虑,朱瀚却并不以为然。 「哥,咱们说是流放充军,但对 外面的百姓,自然不能是这么说!」朱瀚笑着说道。 「不这么说,那你觉得要怎么说?」 朱瀚的话让朱元章眼前一亮,如果真的能够不让百姓们惊慌,而又处理了这些大明治安上的隐患,那绝对又是大功一件。 「这些人不是大多不愿意卖苦力吗,那作为朝廷,自然就要为子民着想,哪怕这些子民有些不识抬举,咱们也得给他们寻找一条让他们满意的出路!现在朝廷已经开辟了南洋航线,朱文正也已经把主要岛屿上的蛮子清扫一空,剩下一些小岛,就可以让这些无业流民去开垦种植,每个人都给他们分上个几百亩地,只需要把周边的土着给打服,以后他们只管躺着当大爷,看管奴隶种田就好了!」 朱瀚描绘的这一幅美好生活,对于那些混迹丐帮等帮派的古惑仔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满意的出路。 当然肯定会有人明白南洋,充满了许多未知的艰险。 不过这个时候朝廷的强硬手腕,就会让他们乖乖就范。 「他们这些败类人渣,朝廷给他们这个体面出路,如果他们还不想要体面,朝廷就可以帮助他们体面!」 对于朱瀚的这个想法,老哥朱元章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你这个办法,咱怎么想着有些熟悉呢!」 老公朱元章一边说着一边琢磨起来。 终于,他一拍手恍然大悟。 「对了,咱想起来了,前几天太子学书的时候,那东宫的讲习,正好说过当年汉武帝充实边疆就用的这个法子!」 朱元章顿时一幅领悟到知识的高兴模样。 朱元章越说越高兴,把最近太子朱标的学习情况也跟朱瀚说了一遍。 朱标从小天资聪颖,虽然才不过几岁,但东宫的教习们无人不称赞他聪明稳重。 墨色江南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朱瀚对大明的社会改造 「是的,当年汉武帝就用这个办法充实边疆,我们大明也可以有样学样,而且不会像汉武帝那样在民间惹出民怨。」朱瀚笑着说。 当年汉武帝为了充实边疆,把许多的下层人口都给发配到了蛮荒之地,其中主要是在汉朝地位低下的赘婿,奴隶和商人等。 而大明现在把无业流民给充实边疆,提供的条件远远超过汉武帝当年的条件。 「除了这个之外,咱们还可以把这些人发去充军,只不过我们大明军队都要求有一定的纪律和道德,这些人大多都是无奈,实在是不能当大用,但是可以发配到东胜州去!」朱瀚笑眯眯的说道。 东胜州,也就是大洋彼岸的新大陆。 胡大海的儿子胡关住设定,一部分明军士兵在东胜州已经打开了局面,掌控了许多的殷族人部落。 但是相对于数以百万计的殷族人口,胡关住手下的数千明军,远远是不够的。 大明要想同化新大陆的殷族人,首要的第一个条件,就必须拥有充足的人口。 仅仅依靠数千明军士兵,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同化的任务。 而大明境内的这些无业流民,虽然一个个品行不端,但是如果把他们给扔到一片蛮荒陌生的新大陆,他们必然会为了生存听命于明军。 「实在是一个好主意!」 老哥朱元璋顿时高兴的拍掌叫好。 不仅如此,朱元璋还立刻从朱瀚这里学会了举一反三。 「咱们不仅可以把这些无业流民给充军到东明州,还可以把各地牢狱当中的重刑犯也给发配到那里去,反正这些人天天关在牢狱当中吃闲饭,实在是便宜他们了!」朱元璋说道。 封建社会的牢狱管理能力,远远落后于现代社会,根本不可能做到像现代社会那样的劳动改造模式。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也为了防止犯人之间相互发生冲突搞出人命,大明朝所有的牢狱都采取严格的牢房制度。 所有的犯人都被关押在牢房当中,不得随意走动,当然也不可能把他们放出去组织什么劳动生产。 所以这一大批人,在朱元璋的眼中就是妥妥的吃闲饭。 如果能够把这些人发配到新大陆东胜州,那他们浑身上下的为非作歹能力,就可以得到非常好的利用。 胡关住已经接二连三上了奏表,东胜州的殷族部落实在是野蛮无比,除了归顺明军的部落,还有一些开化进步之外,其余的部落全都处于茹毛饮血的状态。 注意! 胡关住在奏章当中说的茹毛饮血,并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个妥妥的描述。 此时新大陆上的殷族人,特别是北美洲的殷族人,大多处于原始社会晚期的生存状态。 各个部落之间相互争斗,对于捕获的奴隶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往往都是杀了祭天,或者就给生吞活剥。 吃人肉,对于北美的殷族人来说是一个显示自己英勇的壮举。 就这么一群野蛮原始部落,大明的这一群牢狱罪犯跟他们相比,那都是妥妥讲文明的大善人。 所以用大明的罪犯去新大陆开拓,完全是可行。 「好啊,老哥,你这个主意也正合我意!」 朱元璋的话,其实就是朱瀚接下来就要讲的。 现在好了,兄弟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他们相视一笑,立刻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 朱元璋就把李善长,刘伯温,施耐庵等京师官员召集到了皇极殿。 当朱元璋把自己想要彻底收拾帮会无业流民群体的想法说出来之后,所有的大臣们都是感到一阵惊讶。 他们都觉得这种事情其实相对于国家大事来说,仅仅是一个小事。 这些帮会流民,自古以来就一直是没有断绝过的。 现在大明想要搞这种行动,恐怕会耗费很多的人力物力,最终也很难取得极佳的效果。 「哼,你们是不了解朕的决心!」 朱元璋微微有些不悦的说道。 李善长刘伯温等人听到这话全都一脸凝重紧张。 朱元璋除了在重要的大朝会之外,很少有自称朕的情况。 一般他自称朕的时候,往往都代表他已经真的有些发怒了。 「陛下圣明,必然可一扫千年沉疴,造朗朗乾坤!」胡惟庸在群臣中率先收说道。 所有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应天府之下的一群丐帮胡作非为,胡惟庸这时候可得好好表现。 否则,一旦让陛下和英王怀疑自己跟那些丐帮无赖有什么勾连,那可就不妙了。 「这件事情也仅仅只是开始,昨日我与陛下已经商量过了,铲除这些帮会无赖,想要造一个朗朗乾坤,还是有远远不足的!」朱瀚在旁边缓缓的说道。 李善长,刘伯温,施耐庵等人听到这话,无不更加的震惊。 在他们这些读书人的心目当中,如今的大明已经可以说是冠绝古今的辉煌。 周围的各个敌对势力,在大明的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虽然当年的汉唐,曾经开疆拓土,到达西域万里之遥。 但如今的大明也把海上疆域拓展到了万里之外的天竺和波斯。 而且,盘踞在西域的王保保,势力远远落后于明军,大明在陆地上收复西域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内圣外王,圣人之道也!陛下所言,实在是让臣佩服至极,臣愿意竭尽所能,祝陛下完成此利国利民之举!」李善长在旁边紧跟着说道。 李善长这个人最会察言观色,他知道只要是朱瀚定下来的国策就没有不可能成功的,这个时候只要跟在后面举手赞同就行,提什么反对意见根本就是自找没趣。 「牵涉人员太多,其中良莠不齐,真有一些可怜之人,掺杂其中,也被朝廷给流放充军恐怕会惹起民怨!」刘伯温在旁边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的心智虽然很是聪慧,但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这种国策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是能够改变一生命运的大事件,他不忍心有人在其中遭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干大事不拘小节,真要有一些可怜之人混杂在丐帮这种帮会之中,那也是他们的不幸,再者说朝廷把他们流放到南洋和新州,那也是它们逆天改命从良的机会…」朱瀚笑着说道。 不得不说对于那些一无所有的丐帮成员来说,只要度过了艰难险阻的远洋旅程,无论是在南阳还是在新大陆,只要不被瘟疫缠上,那多半真的是逆天改命的好机会。 「这些丐帮成员最会卖可怜,而且他们做龌龊事情的时候手段卑劣,朝廷把他们留在市井当中,的确会让良民无所适从,英王殿下说的对,干大事就要不拘小节,真有一些可怜之人掺杂其中,那他们也只能恨自己当初走错了路!」施耐庵在旁边缓缓地说道。 施耐庵虽然同样是读书人,但是他在最初当官的时候,大多经历是在地方基层,见过许多下层人卑劣的谋生手段。 对于大明将来的社会改造,朱瀚远远不仅是一个改造帮会无赖这一点。 「除了这些之外,我与陛下已经商量好了,从今年开始要在大明推广新生活,也就是大明的新生活运动!」朱瀚自豪的说。 对于现代人来说,各种各样的政治运动都有比较清晰 的认识。 但是对于李善长刘伯温这些古代的知识分子来说,他们根本就毫无概念。 朱瀚跟老哥朱元璋商量的大明新生活运动,主要因为如今大明飞速发展,各行各业必然会催生将来的资本萌芽。 要想进入更加先进的资本社会,必然要从社会生活上一起改变。 「殿下,这新生活是个什么意思?」刘伯温率先问道。 「顾名思义,从今以后大明的百姓,就必须要改变一些原来的不好习惯,完成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朱瀚说道。 「移风易俗,也是圣人赞同的事情,只不过殿下想要如何开展这新生活运动?」李善长在旁边问道。 「很简单,其实无非就是衣食住行!」 朱瀚随后便向他们解释了自己跟老哥商量的大明新生活运动的具体内容。 首先就是衣着方面,因为越来越多的海洋贸易,已经让大明的船员和水手人口极速增加,而在海上的生活当中,束发已经显得非常不方便,所以大明律法当中将要废除原本存在的一个刑罚,那就是髡刑,也就是把头发剃光的刑罚。 从此以后,每个人的发型都可以根据自己职业生活的需要随意的改变,对于华夏人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传统概念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不过这个法定带来的效果全凭个人意愿,对于大多数人的改变并不算很大。 「从明年开始,大明的军中将会推广新的军服,全部采用最为简洁的裁剪,让大明的军队成为百姓们将来衣着的楷模!」朱瀚继续说道。 当军队进入近代化之后,统一而规整的服装就已经成了军队的必备组成。 让军队开始先进入服装的改革,从而就可以逐渐在民间推广流传开来。 至于食方面,则是这一次新生活运动的重中之重。 「大明新生活不食生水生肉,不吃蝙蝠狐狸鼠獭等容易传播疾病的野味!」 朱瀚作为一个现代人,早就经历过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像人类传播疾病的新闻。 至于衣食住行当中的住,则是要推广全新的砖石水泥土房子。 大明原本的房屋使用的木材太多,在人群密集的城市当中,一旦发生火灾就会造成非常大的伤亡和损失,所以朱瀚打算在大明全力推广砖石水泥结构的新型房屋。 这些房屋虽然在开始的时候技术不成熟,建设的样子有些丑陋,但只要加以时日,必然可以能够引领大明进入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建筑时代。 而且砖石水泥结构先在民用大展身手,其后发展出来的技术,更是能够在军事领域获得更高的实用价值。 在朱瀚的规划当中,大明将来的军事征服依靠两个强有力的技术,一个就是大明的火药武器,另一个就是先进的堡垒技术。 装备有先进火炮的堡垒,可以让这个时代的任何敌人都望而却步。 大明现在使用的水泥都是朱瀚提供的简易配方,将来必须开拓技术,一边使用一边发展。 至于行,只是要推广应天工坊刚刚试验出来的全新型4轮马车。 这种朱瀚提供图纸的4轮马车,采用了独立悬挂的技术,这样不仅马车行进的时候非常的轻便,易于操控。 而且还拥有极佳的减震性能,与传统的两轮马车相比,简直是在舒服程度上天壤之别。 除此之外,大明对于北方边境的运输,除了原有的运河之外,还将开拓更加成熟的海上运输。 运河是连接南北的生命线,但他的运输效率远远不如海路。 朱瀚可是清楚的知道,中国历史上明清两朝,既受到运河的好处,又受到运 河的许多限制。 所以珠海就要彻底改变这一个情况,不能让一个王朝的命运全部寄托在一条小小的运河上。 李善长刘伯温等人听了朱瀚的描述,全都震惊的目瞪口呆。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竟然会对一个未来的发展有如此清晰的认识和预测。 「英王殿下天纵奇才,实在是大明之福!」李善长一脸钦佩的说道。 「英王殿下,真可谓是管仲乐毅都比不上的奇才!」作为江南大儒的朱升,辅助的点头。 「英王殿下的这一番布局,可谓是为大明做好了两百年的布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百年之后!」刘伯温发出了自己由衷的赞叹和钦佩。 「臣恭喜陛下,有英王殿下辅助,臣在朝堂之中,不过是浪费俸禄罢了!」施耐庵摇头谦虚说道。 …… 对于这些朝廷重臣的交口称赞,朱瀚显得非常的淡定。 毕竟这些关于大明新生活运动的政策,其实都是他抄袭后来人的成功经验罢了。 把这些功劳算在自己头上,总觉得有些底气不是很足。 所以朱瀚便对所有称赞都微微一笑作罢。 但是他的这一幅样子,在李善长刘伯温等人眼中,那更是了不得。 所有人都觉得朱瀚不仅胸中有万千奇才,更是不矜不傲。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朱元璋,朱瀚,兄弟相残?永不存在!【求全订】 如此行事做派,自然只会让朱元璋和朱瀚真正的亲密无间,不会出现历史上为了权力相互倾压的争斗。 这也就意味着大明最少在几十年内都会拥有朱瀚这个天纵奇才的助力。 对于所有人的夸奖,老哥朱元璋听的非常的高兴。 对于朱元璋来说,有人夸赞朱瀚,简直比夸他本人还要令他开心。 「诸位已经听明白了,那咱也就放心了,所有这些新政,你们全都听七五的安排,让大明全天下的子民都从新生活当中受益!」朱元璋信心满满的说道。 李善长刘伯温等人表示,他们自己一定全心全意支持英王殿下推行新政。 他们这些人都是在青史上留名的能臣,对于朱瀚来制定的大概,都能够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出更加详细可行的细化条例。 在李善长、刘伯温、施耐庵等人的帮助下,大明的新生活运动,从洪武六年正式开始推广。 首先推广的地方便是应天府、苏州府、杭州府、广州府等几个人口密集的政治经济重地。 大城市的带头效应非常的显著。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明新生活运动的衣食住行各个政策,就是在这些大城市当中全面铺开。 特别是华夏人最为关心的吃,在推广的时候更是能够深入人心。 经过基层官吏们一遍又一遍的宣讲,生水生肉的危害让所有人都彻底明白。 这些大城市基本都在南方,每年都有不少人因为吃生鱼生水而患上严重的疾病,甚至于还有许多人为此丧命。 大明新生活运动带来的最大的一个显著结果,那就是应天府生产的玻璃水壶卖脱销。 这种玻璃水壶采用双层玻璃,用一个水车连接的抽气机,除掉夹层里的空气,然后就形成了一个初级版的暖水瓶。 因为大明的官员在演示生水危害的时候,做对比的开水就装在这种暖水瓶当中,许多百姓都把这个神奇的物件给记了下来。 「喝开水包治百病!」 不知不觉当中,这一条后世的名言,以前出现在了大明朝的市井百姓中。 大明王朝的新生活运动搞得如火如荼,对于四处的征战讨伐,自然也不能停止。 毕竟大明开国以来,几乎每年都在开疆拓土,洪武六年自然也不能例外。 大明西南的主将徐达已经汇报,四川全境被明军尽数占领,云南一带的陈友谅军队已经逃窜的无影无踪。 当地留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土司,各自占山为王,他们对于明军的到来,有的是抗拒,有的是顺从,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反抗力量。 整个西南的重大战事基本不会再发生。 辽阳一带的白山黑水,当地的女真各个部落在明军一次又一次的招募后,青壮年基本被大明朝廷招揽一空,在西北和草原上对抗蒙古人去了。 东北留下的大批土地成了明军官方的屯田基地。 在大连朝廷不遗余力的资助之下,去往辽阳行省开垦的北方农民,已经高达10余万人。 按照朱瀚的估算,再过上30年这10多万垦荒的农民就将变成100万。 在西北方向的兰州行都司,当地驻守的明军轻而易举就挫败了王保保的大规模入侵,周边的蒙古部落对大明已经是彻底服气,甚至于这些蒙古部落还主动把王保保派去的使者绑送给了明军邀功请赏。 在稳定了兰州一带的形势之后,中原地区源源不断的粮食物资和商品涌入到了这个传统的商业走廊,当地的民生行政一片大好。 盘踞在天山地带的王保保势力,估计再也不敢去触碰兰州行都司这头猛虎 。 只不过兰州行都司距离,中原实在是遥远,各种物资的囤积都需要一段时间,还不能对处在天山一带的王保保展开战略进攻,暂时只能处于稳固防守的态势。 拥有大蒙古和元朝双料旗帜的王保保,都已经如此狼狈,位于草原上的其他蒙古部落自然更是老老实实。 大明在草原上实行了严格的草场划分,重点打击那些敢冒头的蒙古部落,对于肯向大明积极合作的部落,主动给予他们互市优惠。 王保保带领蒙元势力逃亡的时候,带走了草原上大批的人口,现在草原上人少地多,短时间之内并不会形成什么有威胁的势力。 而且朱瀚已经对草原各个部落制定了其他的管理政策,将来就算草原上的人口增加,那也可以利用佛教和招募,大量消化草原上的青壮劳动力,让这些游牧部落生不出反抗大明的力量。 所以洪武六年的主要军事进攻,集中在了倭国那里。 倭国南朝已经彻底成为了大明的附庸,对于倭国北朝军事进攻并没有什么难度。 所以负责大明在倭国展开进攻的将领,依靠毛贵和郭子兴就足够了。 倭国,京都。 室町幕府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全眉头紧锁,正在与一群倭国大名商议着一场生死存亡的危机。 「明国的大军,已经是开始向我们进攻了!」 「天照大神的荣耀,我们必须去捍卫!」 「所有人明天都跟我出兵,去抵抗明国的军队,只要能够把明***队击败,我们就可以拿下石见,金山银山都是我们的了!」 倭国的北朝在实力上,远远超过了南朝。 倭国南朝的小天皇,在大明的控制下,已经是放弃了所谓的天皇名号,成了大明的一个外封王爵,跟安南、高丽等属国一样。 北朝的室町幕府却是不肯屈服。 现在明军大军压境,足利义全决定要拼死一搏。 「天照大神保佑,我们一定可以击败明国!」 「布武天下,天照大神,是不可抗拒的!」 「将军,我们都会追随你!」 。。。。 这些倭国的地方大名,全都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他们都知道,一旦明军取胜,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权力。 所以,这一战,不仅是代表室町幕府将军,更是代表他们自己。 「好!那我们就动员十万大军,不击败明国,那就去见天照大神!」 足利义全猛然站起,拔出自己的佩刀,砍掉了一块桌角,目视众人继续说道。 「谁要是敢临阵畏缩,下场如这个桌子!」 下面的倭国大名们一个个都是认真的跪在地上,用下跪表示了自己跟着幕府将军一起出战的决心。 倭国北朝的室町幕府动员十万大军,在倭国历史上,可以是空前的巨大规模。 虽然,这十万大军大多都是不值钱的农民足轻,但是他们都相信,明军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能击败他们! 倭国北朝的备战情报,也很快传到了郭子兴和毛贵的耳中。 不过,郭子兴和毛贵根本没有被什么十万大军给吓住。 「哈哈哈,这些倭国小鬼子,竟然以为十万大军就能够抵挡我们!」郭子兴得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笑了起来。 郭子兴是大明皇后的义父,算是半个国丈,地位是相当的尊崇。 他来到倭国之后,既有大权在手,可以对倭国官员百姓生杀予夺,实在是爽快的很,而且石见银矿他也参了不少股份,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郭子兴手 下的兵马,虽然不过一万多人,但是都是兵强马壮,其中的骑兵全都是骑高大健壮的河西战马,根本就不是倭国骑兵那些驴子似的骑兵可以比的。 除了骑兵之外,郭子兴手下的步兵,也人人都有一身从应天采购的新式板甲,基本可以免疫所有轻武器的伤害。 「滁阳王说的有道理,我看这些倭国人就是扎堆送死,倒是省了我们一个个去收拾他们!」 一旁的毛贵笑呵呵的说道。 作为红巾军的早期大将,毛贵在战场上的本领,早就得到了印证。 他连骄横的蒙古骑兵都不怕,更何况是什么倭国矮子。 大明在倭国的军队,主要是有两部分组成。 一部分就是滁阳王郭子兴的卫队,因为郭子兴是大明的藩王,可以拥有属于自己军队。 只不过,郭子兴的军队一切开销,都是需要他自己承担。 而另外一部分军队,则是属于大明朝廷,直属于大明海东都护府,由毛贵这大都护统领。 毛贵虽然资历老名气大,但是他后期在辽阳蒙古人打击下损失惨重,要不是朱瀚派人收编搭救,只怕早就战死在高丽了。 所以,跟郭子兴相比,毛贵就是一个普通的勋贵。 毛贵对于这一次灭亡倭国的行动非常的在意,因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立大功劳的机会了。 毛贵现在仅仅是一个三千户的侯爵,如果这一次能够灭亡倭国,顺风顺水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务,应该就可以再往前进一步封为国公了。 明军这一次集结的兵力有一万五千人,其中五千人是毛贵率领,另外五千人则是郭子兴的卫兵,剩下的五千人则是在倭国招募的当地人。 倭国人虽然身材矮小,但生性凶残,用来当走狗鹰犬是最合适不过的。 相对于高丽人组成的高丽八旗,毛贵手下的这些倭国皇协军可就要战斗力高多了。 很快明军与倭***队就在京都地区展开了决战。 暮夏,七月。 倭岛,中部的京都。 所有的倭国领主和贵族们都知道,大明在倭国实行的是直接统治,一旦明军获胜,他们将丧失所有的土地和特权,所以这一战也是关系他们家族生死存亡的决战。 室町幕府的足利义诠,此时穿着一身红色甲胄,威风凛凛的站在大军面前。 倭寇这一次动员了货真价实的十五万大军。 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毫无战斗力的农民,但是漫山遍野的旗帜还是让这支军队看起来很是威武。 倭国地形崎岖,只有京都这一带属于较为广阔的平原,为了发挥自己兵力上的人数优势。 室町幕府的将军足利义诠,主动放弃了京都西面一带的丘陵地形,让明军深入到了京都这一带。 「将军下令吧,明国的军队已经出现了!」小仓真武郎作为室町幕府的第一猛将,主动向足利义诠请战。 「真武郎,带好你的军队,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率先进攻!」足利义诠一脸严肃的说道。 「嗨!」 小仓真武郎不得不赶紧听从命令。 倭寇的军队主要是步兵为主,这些步兵大多没有什么像样的盔甲,拥有一套用竹子和兽皮制作的盔甲就已经算是相当体面。 只有像小仓真武郎这样的高级将领,才有一套传家宝一般的铁质盔甲。 只不过说实话,小仓真武郎身上的这种铁质盔甲,其实防护效果也是非常低下,按照现在明军的装备标准,已经属于劣质品。 至于其他大多数的步兵,只有一支装着铁头的长矛,身上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麻 布衣服而已。 倭寇的骑兵在军队当中属于最为珍贵的存在,全部都是由高级武士组成。 只不过这些倭寇骑兵装备同样是非常的落后,而且倭寇的弓箭制作技术严重不足,使用的弓箭又长又笨重,威力又小,骑兵根本没有什么骑射的能力。 不过所有这一切的不足,在十倍的人数差距面前,大大小小的倭寇们依旧是信心满满。 倭寇十五万大军在京都平原上严阵以待的消息,很快传入郭子兴和毛贵军中。 「这些倭寇能够把十五万人齐齐整整的摆出来,倒也算是有一些本事!」郭子兴不慌不忙的说道。 郭子兴多年之前在濠州举兵起义,手下最多兵力也不过达到两万人。 这倒不是说,他不愿意让手下的兵马多多益善,而是郭子清清楚的知道人数越多,指挥的难度也越大,十多万人光是每日的行军扎营就能够让主将陷入非常的忙碌当中。 现在对面的倭寇不仅能够真的动员起来十多万人,而且还能把这十多万兵马摆放在战场上,这就让郭子兴颇感意外。 「十几万倭寇那也是一群矮子,根本没什么用!爹,我们直接上吧!」一旁的郭天赐说道。 在郭子兴的几个儿子当中,只有这个郭天赐最有能力,而且还曾经在大明阴天的军校学习过。 这一次对倭寇的进攻,郭天赐其实是郭子兴军队的实际指挥。 「天赐说的对,咱们不用怕,这些倭寇他们能把十万多人摆出来,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这时候一旁的毛贵也是笑着说道。 明确利用自己骑兵优势,很快把倭寇的所有行军布阵掌握得清清楚楚。 第二百三十六章 俘虏倭国天皇,幕府大将军 在经过几次小规模的战斗之后,倭国的外围哨兵基本被明军一扫而空。 郭子兴、毛贵率领的明军,很快就与倭国足利义诠的倭军正式展开交战。 双方都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倭***队摆出来一个巨大的横阵,十万多人密密麻麻绵延三十多里,除了有数万人留守京都城之外,倭国所有的兵马全摆在了这里。 幕府大将军足利义诠看到明军真的只有不到两万人,心中已经是狂喜。 「按照十个打一个,就算明军再强,也不可能获胜的!」 「等到把明军打败,我就率军南下,彻底统一大日本,然后毁掉所有的码头港口,闭关锁国,不让明军再有一兵一卒踏上日本土地!」 幕府大将军足利义诠已经是对于未来有了自己的布局。 不过。 足利义诠的胜算,在郭子兴、毛贵、郭天赐三人看来,其实根本不会超过三成。 明军的斥候把倭国所有的布阵,都给侦查的一清二楚。 「这些倭寇,还真是笨的要死,全部兵马都是密集的方阵,根本就无法调动,只会被动挨打!」 郭天赐看着手中的情报,笑着说道。 「竟然连伏兵也没有隐藏吗?」毛贵也有些意外。 按照一般的道理,这么多的兵马,不应该一次性摆出来,而是应该预留一部分当做伏兵,等到战事焦灼的时候,再突然出现,杀一个出其不意! 但是。 对面的倭寇,很明显还是无法掌握这些军事技能。 「这些倭寇都是一些农奴,全是被强征过来的,如果不把他们摆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用战兵看管起来,若是敢让他们隐藏,他们就会全都跑的没有影子了!」郭子兴笑着解释道。 在所有的明军将领当中,郭子兴是最为了解倭国人习性的。 因为,郭子兴来到倭国后,一口气接连收了二十多个倭国美女,其中有大名贵族的女人,也有出身低微的农奴女人,光是孩子就生了十多个,对于倭国情况,自然不可能有人比郭子兴还要清楚。 毕竟,一般人做不到这么多的深入交流。 面对倭***队的笨重阵型,明军自然是毫不客气,直接使用了自己军队中的大杀器。 火炮! 如今的明军火炮,已经是第二次全面换装。 这一批火炮,全是不久之前,从应天府海运过来的最新型号。 与之前的黄铜火炮不同,这一批最新火炮全部是铁炮! 大明应天铁厂的投产,让大明拥有了极佳的精品钢铁。 相对于黄铜火炮,铁炮不仅便宜,而且更加的轻便,威力也是丝毫不弱。 在倭国的一万多明军,装备了一共一百三十多门火炮。 几乎就是每一个旗队就有一门火炮。 如今,这一百三十多门新型火炮,全部被明军摆在了阵前。 轰轰轰! 率先开火的明军,立刻取得了非常好的战果。 倭***队阵型中路,瞬间被打出好几条血肉通道! 这些威力巨大的炮弹,根本不是人体可以阻挡的。 倭寇军中发出阵阵惨烈的哀嚎。 幕府大将军足利义诠脸色铁青,立刻也下达了开炮还击的命令。 倭国的工匠技术还是有一些底子的。 毕竟,初级的青铜炮技术要求并不高,只要有铸造佛像的技术,那就可以造出来青铜炮。 倭国的佛寺可是有不少,佛像也是没有少造,自然就能够造出来一些青铜炮。 幕府大将军足利义诠几乎把家底都给搜刮干净,造出来了二十多门青铜大炮。 这些大炮一个个非常沉重,布置在阵地上之后,并不能像明军的火炮一样移动。 倭国的火炮,终于是开火了。 轰轰! 倭国火炮声音沉闷,如同是憋了半天的闷雷一样。 这是因为他们的火药技术不行,燃烧效率非常的低下,并不能够发出明军火炮那样的清脆声。 至于炮击的效果,自然也是大大不行。 倭寇火炮的威力,相当于明军火炮的最小威力。 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算是能够击中明军阵地上,也根本早不成什么杀伤。 轰轰轰! 明军的火炮装填速度大大超过倭寇,一次次的炮击下来,倭寇损失严重,而明军基本没有什么死伤。 再这么打下去,足利义诠的军队完全就是白白送死。 「八嘎!」 「我们的火炮,为什么不行?」 「一定是那些***的工匠偷懒,回去之后,要把他们通通杀掉!」 幕府大将军足利义诠气急败坏,不得不下令开始向前冲锋。 如果能够让倭***队冲上去,和明军厮杀在一起,那就可以发挥倭寇在人数上的优势了。 「板载!」 「板载!」 在倭寇一片疯狂的呐喊中,数万倭寇向着明军冲杀过来。 郭子兴看着倭***队开始冲锋,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 「这才几轮炮击,倭寇就受不了!」 毛贵也是大笑起来,「这些倭寇以为靠近了就不挨炮击了,他们可是大大想错了!」 明军的火炮,基本全可以发射散弹。 相对于实心弹来说,近距离发射的散弹,杀伤力更加厉害。 冲杀上来的倭寇,很快领教了明军散弹的厉害。 轰轰轰,一阵阵火炮的声音在战场上再度响起。 明军发射的散弹如同死神一样,把所有靠近的倭寇通通击杀在了战场之上。 这些冲杀的倭寇,全都是被强征来的农民。 他们的士气几乎本就接近于零,在如此惨烈的火炮打击之下,根本无法再继续坚持。 明军只用了一轮炮击,就把这些冲上来的倭寇杀的溃逃。 倭寇的冲锋除了留下满地的尸体,并没有取得一丝一毫的战果。 幕府大将军足利义诠见状,顿时恼羞成怒。 「八嘎呀路!天照大神的脸,都被这些奴隶给丢光了!」 幕府大将军足利义诠拔出腰间的倭刀,对着那些逃回来的步兵,下令处决其中间最先撤退逃跑的士兵。 咔嚓! 咔嚓! 咔嚓! 随着连续不断的挥砍,一个个倭寇步兵的人头落在了地上。 这些血血淋淋的人头让倭寇们被激发出了最后的野蛮凶性。 在倭寇武士的驱赶下,这些农奴组成的步兵再一次向明军发起了冲锋。 郭子兴、毛贵指挥的明军,对这些蝼蚁一般的倭寇步兵,根本就没有瞧在眼里。 事实也正是如此,这些倭寇步兵,再一次被明军的炮火大量杀伤。 惨烈的伤亡,让这些倭寇步兵再也不能继续战斗下去,他们不顾武士们的督战,全都在战场上四散奔逃。 倭寇在战场上的溃败,立刻让足利义诠大为惊恐。 如果明军仅仅使用火炮,就能把倭寇步兵给击溃,那等到明军开始全面冲锋,倭寇 就将会没有什么兵马去阻挡明军骑兵。 足利义诠对于明军骑兵可是非常惧怕的,就是想要用倭寇步兵去延缓骑兵冲锋,如果步兵过早的崩溃,那倭寇主力可就危险了。 「小仓真武郎!」 足利义诠一声令下,他决定要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 「嗨!大将军,请下命令吧!」 小仓真武郎立刻冲过来应道。 「给你三千精锐,立刻从侧翼上去,杀光明军的炮兵!」足利义诠大声的说道。 「遵命!」 小仓真武郎领到命令,立刻带领自己的手下,在战场上开始冲锋起来。 明军的炮火,已经让倭寇步兵在正面战场上溃败。 小仓真武郎率领的倭寇精锐从侧翼偷偷向前,当他们突然出现的时候,已经距离明军只有不到一百步的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上,明军火炮刚刚发射了一次,根本来不及重新装填发射。 「杀!」 「板载!板载!」 小仓真武郎身先士卒,举着手中的长枪,向着明军大吼大叫的开始冲锋。 倭寇步兵阻挡了明军的视线,现在面对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倭寇精锐,炮兵们立刻陷入被动。 不过。 按照明军军队的操典,有一套完整的方案对付这种局面。 「倭寇又来送死!」 郭天赐冷哼一声,立刻是举起来自己手中的令旗。 旁边的传令兵见状,立刻做出来相应的命令传达。 随着一阵号角声响起,明军骑兵得到命令,立刻开始了出击。 「呜呜呜!」 驾驾驾! 轰隆隆!轰隆隆! 数百名骑兵从战阵中杀出,如同一条猛虎下山,立刻向着倭寇精锐迎面扑杀过去。 「骑兵!?」 「怎么办?!」 小仓真武郎率领的倭寇精锐看到明军骑兵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向自己冲杀过来,立刻全都陷入慌乱。 倭寇最惧怕的明军兵种,不是步兵,也不是炮兵,恰恰就是这些骑兵。 明军骑兵装备精良,马匹高大迅捷,在以往的冲突厮杀当中,经常就会以零伤亡大败倭寇。 「列阵!」 小仓真武郎大叫,立刻下令原地组织防御。 他也没有想到,明军骑兵竟然能够出动如此迅速,根本不给幕府军偷袭的机会。 很快。 明军骑兵就如同巨浪一样,冲到了倭寇精锐身前。 大批的倭寇根本来不及反击,就被明军骑兵冲锋撞击倒地。 随后,一只只马蹄就踩踏在这些倭寇身上,让他们哀嚎着死伤一片。 小仓真武郎率领的倭寇精锐,在明军骑兵面前,根本没有反击的力量,如同是案板上的鱼肉,被一番乱看乱杀。 很快,就有倭寇坚持不住,惊恐尖叫着在战场上转头逃跑。 「八嘎!」 「蠢货!」 小仓真武郎见状,立刻是又惊又恐。 再这么下去,他们只有被屠杀的份儿。 小仓真武郎决定放手一搏。 他立刻下令开始向明军骑兵主动冲锋,用手中的长枪和倭刀去反击。 不过。 在明军骑兵强大的战力面前,其实倭寇反抗与不反抗,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这些矮小的倭寇在明军骑兵面前,如同是反抗大人的孩童一般,所以一切都是徒劳。 明军骑兵以不可阻挡 的气势,立刻把倭寇的反击变成了一个笑话。 小仓真武郎趴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后背一阵剧痛,让他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在刚才的交战中,明军骑兵从身后把他撞翻在地,坚硬的马蹄狠狠踩踏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的肋骨至少断了好几根。 多年以来为幕府大将军出生入死的小仓真武郎,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咳咳!!」 「救命,救命!」 小仓真武郎挣扎着喊叫,试图让明军不要杀自己的性命。 但是,他丑陋狰狞的表情,让明军还以为这么重伤的倭寇实在叫嚷挑衅。 驾! 一个明军骑兵举着骑枪,轻轻向下突刺,就重重扎碎了小仓真武郎的颈椎。 倭国幕府的第一猛将小仓真武郎,就这么匆匆忙忙在战场上死掉了。 幕府大将军足利义诠看到自己最为精锐的武士团,被明军砍瓜切菜杀了一个精光,立刻就是丧失了所有的胆气。 「明军太恐怖了!」 「原来他们之前一直都是在隐藏实力!」 「天照大神,请保佑我啊!」 足利义诠内心极度惶恐,已经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看到不动如山的明军,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惧,恨不得立刻掉头逃跑。 但是。 足利义诠知道,自己身为幕府大将军,已经是逃无可逃,只有做出最后一搏。 「全军冲锋!」 「随我一起!」 足利义诠如同一只被围猎的野兽,做出了最后的反抗。 。。。 当硝烟散尽,战场上一片血肉腥臭。 大片大片的倭寇士兵死在了战场上。 他们有的被火炮轰击成了碎块,有的被明军骑兵刺死,有的被明军用火枪命中了要害。 但是。 更多的倭寇,却是死在了他们溃逃过程中的相互拥挤踩踏。 十多万倭寇被摆放在狭窄的战场上,一旦全面溃败,必然导致如此结局。 「父王,这是倭寇幕府将军足利义诠!」 郭天赐带领士兵,押着一个矮小的倭寇俘虏,来到了滁阳王郭子兴和毛贵面前。 「好好,好啊!」郭子兴高兴的大笑起来。 「小小倭寇,自不量力,砍了脑袋,送给陛下吧!」毛贵说道。 郭子兴却是另有打算,「先不杀,最好是活着送到应天府,让陛下和英王去决定他的生死吧。」 「也对,那就按照老哥哥说的办!」毛贵也是点头同意。 倭寇军队的战力实在是低下,足利义诠的带头冲锋,不仅没有取得什么反败为胜的效果,反而是让倭寇军队更加快速的落败。 不仅幕府大将军足利义诠被明军俘虏,几乎所有的倭寇北朝贵族大名们,不是死在了战场上,就是被明军捉了俘虏。 一场大败,让京都的倭寇守军彻底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当明军抵达京都城下的时候,京都城内的倭国北朝御高天皇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主动宣布退位,然后又下令出城投降。 郭子兴、毛贵对于俘虏倭国天皇,也是高兴不已。 开战不久,明军就俘虏了幕府大将军和天皇,随后的扫平各地倭寇势力,那基本更是易如反掌。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设立倭国布政使 整个本州岛的战争,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月就全部结束。 所有在各地割据的倭国大名,要么被明军屠杀家族没收土地,要么主动投降献土,保住一条狗命。 倭国战事的顺利,其实也几乎全都在朱瀚的预料之中。 这个时代的倭国,军事实力比明军落后好几百年的水平,根本不可能挡住明军攻势。 不过。 倭国地盘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当地倭国人口很多。 属于大明周边人口最多的一个地区。 如果彻底消灭倭国人,无论是从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一个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的事情。 郭子兴和毛贵两个人,都是出身草莽的武人,带兵打仗还是可以,用来做这些事情,就有一些不足了。 不过。 朱瀚也不打算另外派人,直接就向老哥朱元章提了建议,让郭天赐直接全权负责此事。 郭天赐性格相对稳重,又在大明应天军校学习过,属于是能文能武,只要一番指点,相信他就能把倭国人给治理的服服帖帖。 如今倭国已经平定,至于怎么治理,在朱元章看来都已经是小事了。 「倭国毕竟隔着一个大海,只留一个郭子兴封王,是不是太浪费了?」朱元章忽然说道。 郭子兴这个除阳王,在倭国拥有一块相当于十个县的封地,领地内的一切军政大权,全都随他自己处置。 朱瀚明白,老哥是担心以后郭子兴在倭国独大,将来子孙后代有割据一方的危险。 「倭国虽然不大,但是也不算小,只封一个郭子兴,的确是有些少了,咱们可以再把刘福通的儿子、张士诚等人,都给封到倭国岛上,再把一些重要的港口和城市,全部纳入朝廷直属,将来无论如何,都不用担心有人在倭岛一家独大了!」朱瀚笑着说道。 刘福通儿子、张士诚、关先生等人都已经被朱元章和朱瀚给用虚位高俸养了起来。 但是。 他们这些人年龄都大不,也都是有一身本事,让他们在应天当米虫,实在是浪费人力。 朱瀚觉得把他们分封到倭国,既能提高大明仁德的名声,又可以让他们震慑住倭国地方,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以,这个法子,咱觉得好!」朱元章笑道。 大明朝廷的圣旨,很快就传到了倭国列岛。 郭天赐越过老爹郭子兴和毛贵,成了大明在倭国列岛上的布政使。 按照朱瀚派人送来的治理倭国人的方案,郭天赐其实按部就班就可以了的。 在朱瀚的建议下,大明在倭国正式设立日本布政使,郭天赐担任第一任日本布政使。 倭国列岛毕竟与大明隔海相望,海上运输风险难测,必须要把倭国治理的彻底同化,才能够确保将来万无一失。 统治日本的第一步,自然是把行政权力通通从原本割据一方的大名手中,收归朝廷所有。 在京都平原一战中,明军把倭寇的各地封建割据领主几乎一扫而空。 这样一来对于治理各个地方割据实力,几乎是顺水推舟就彻底完成。 室町幕府将军足利义诠被俘虏,倭国北朝天皇主动开城投降,这两件事彻底把倭寇的政权合法性给打落谷底。 大明在倭国列岛上实行了全面的统治,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对于肯向大明合作的倭国人通通进行考核,然后授予官职。 而对那些抗拒大明教化,试图用倭寇贵族身份,拒不服从大明管理的倭国人,朱瀚做出的指导建议也很简单。 那就是一个字。 杀! 无论他在原本的倭寇朝廷当中是什么身份,只要犯了大明的忌讳,那必须就杀一儆百。 根据朱瀚的命令,对于日本这些投降的大名领主,稍有反抗立刻就可以加以诛杀。 在明军冷酷无情的铁腕之下,倭寇的大大小小势力全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大明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在倭岛上建立起一整套秩序井然的统治秩序。 大明在倭岛上组织了一支由倭国人组成的辅助军,对于各地进行直接管理。 这一只军队自然就是皇明协同军,简称皇协军。 皇协军指挥使,由北条义真担任。 当然北条义真是他之前的名字,现在他的名字是徐义真。 如同徐义真这个名字一样,大明对于日本的统治,还有一个重要的手段,就是汉化。 朱瀚已经派人做出明确的规定,凡是倭国人想要在大明官府当中或者军队当中任职,都必须要摒弃掉原本的日本名字,而改用汉名汉姓。 否则的话,一概不予录用。 而且,在大明建立的统治秩序之下,能够获得汉名汉姓资格的倭国人都是上等人的。 普通的倭国平民,本来就没有姓氏,只有一个名字,现在大明来了之后,他们依旧是处于贱民的地位,要想获得一个汉人的姓名,那也得付出一些代价才行。 一个普通的倭国人,一旦获得了取汉名汉姓的资格,那就相当于他脱离了贱民的地位,可以在大明建立的统治秩序中取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们获得汉化资格。 要么是加入皇协军,为大明镇压倭国叛逆流血流汗。 要么就是加入大明官府的田庄,成为大明田庄的农户。 要么就是自己的女儿或者姐妹嫁给一个大明驻军士兵,全家人就可以获得汉化的资格。 朱瀚建立这一套区别对待的汉化政策,就是因为日本列岛上的人口实在是太多了,大明如果把所有人都给汉化吸收的话,那将会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而且这么多的人口全部汉化也并不合理。 大明对于日本列岛虽然是直接统治,但也是属于殖民统治的一种。 既然是殖民统治,那必然会剥削当地人,才能够让大明获得足够的财富供应军队和当地的官员。 而如果所有的倭国人都成了大明公民,那大明还剥削谁? 所以对于倭国人,必须汉化拉拢一部分,然后一起去统治剥削,另外一部分倭国人。 普通的倭国人都是被统治者,他们如果想要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那就必须做出自己的努力。 这种努力,自然就是要与大明朝廷合作。 无论是给大明朝廷出力,还是跟大明士兵联姻成亲,通通都会获得在倭国列岛人上人的资格。 不过就算是这样,对于朱瀚来说,倭国列岛上的人口也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如今的倭国人口差不多有七百万人。 这相对于中原来说,已经是和江南湖广的人口差不多了。 而倭国的土地面积,远远不入湖广和江南大。 大明必须要想尽办法进一步减少倭国人口。 所以,朱瀚想出来的办法中,除了要拉拢分化倭国人外,那就是要想尽办法去迁移倭国人口。 朱瀚下令,每年都要在倭国招募十万左右的男女壮丁,去南洋、大西南、西北等战事区域当劳工或者雇佣兵,借此来消耗倭国的人口。 对于这一个办法,郭天赐也是执行的非常彻底。 郭天赐对于倭国人,可没有什么同情心,也知道朱瀚这么做的真实目的,自然是非常 拥护。 而对于普通的倭国人来说,去参加大明官府的招募,并不是什么被欺压坑骗,反而是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好机会。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够有资格加入「皇明协同军」,或者能够有一个漂亮女儿和姐妹嫁给大明士兵。 更多的普通倭国人,想要改变自己悲惨的下等人命运,那就得替大明去做最苦最危险的工作。 大明日本布政使司,江户府。 作为倭国列岛最繁华的大城市,江户也有着最多的贫穷百姓。 阴雨绵绵,一间破烂的茅草屋内。 野原广太郎眉头紧皱,看着窗户外面的雨水,心中是一阵阵的苦闷。 他原本是室町幕府的一个下等武士。 在京都之战中因为逃的快,保住了一条小命。 但是,室町幕府随后倒台,他作为一个武士的所有财产和地位都失去了掉。 土地和房屋,被大明朝廷没收抄走,至于地位,室町幕府都没了,他们这些武士自然也是不值钱了。 更何况,大明官府组织的皇协军中,根本不接受前朝武士,只招募出身简单的平民百姓。 野原广太郎又不愿意放下自尊去当苦力,所以家里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 「家里已经没有米了,不如把我的这件衣服去卖了吧,也能换两天的粮食。」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野原广太郎背后传来。 这是他的妻子阿美,原本富足高贵的武士妻子,如今竟然要沦落到饿肚子的地步。 野原广太郎不禁内心更加痛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难。 自己失去了一切,妻子跟着受苦饿肚子,连不到五岁的儿子野原新兵卫也是饿的小脸蜡黄。 这一切,都是因为大明军队征服了日本! 不过。 野原广太郎却不敢有丝毫的出言不逊。 哪怕是在自己的家里。 因为大明强大的战力,早已经是让野原广太郎惧怕到了骨髓里,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而且,大明在倭国列岛上有大批的皇协军,这些人不仅维持治安,而且还兼职密探,刺探所有敢冒犯大明威严的倭国情报。 谁要是被揭发,那就是全家死啦死啦的下场。 「这件衣服,已经是仅剩的一件了,不能再卖了!」 野原广太郎坚决拒绝道。 随后,他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身走进屋子里,把自己家传的武士刀拿了出来。 妻子阿美见状,立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夫君,你这是要打算卖剑吗?」 野原广太郎一脸悲伤的点点头,「我已经连武士都不是了,再留着它,还有什么用呢?」 倭刀这种东西,原本是幕府武士的身份象征,价格本来就不便宜。 如今大明士兵们涌入倭国,人人都是想要缴获一把倭刀拿回去当纪念,价格更是一步一步提升。 野原广太郎这把家传武士刀,如果卖掉的话,总归是能够换取三个月的全家口粮。 马上就要饿死了,自然也就不会再顾虑什么。 野原广太郎把自己的武士刀抱在怀里,就怕别人看出他要去卖家传武士刀,所以藏的严严实实。 他冒着小雨,来到了江户城内。 在几个大明商人开的新店铺门口晃悠了好长时间,野原广太郎都没有下定决心。 他知道自己一旦卖出这武士刀,也就是标志着自己将来再也没有赎回的可能性了。 但是,野原广太郎身上是又冷又饿,根本无法让他再犹 豫太长时间。 终于。 当小雨已经逐渐停歇的时候。 野原广太郎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他刚要迈步踏入一家店铺。 忽然。 在不远出传来了一阵吆喝声。 「好消息!」 「好消息啊!大明官府招募令!」 「大米饭管够,畅快大吃!」 「还有安家费五两银子,月薪一两!」 对于倭国人来说,这几乎是相当丰厚的条件。 野原广太郎立刻也被吸引了,随着人群来到了这个摊铺面前。 野原广太郎不认识汉字,也听不懂大明汉话。 但是,这个招募令旁边,有一个矮胖的倭国人翻译,正在一遍一遍的讲解这个招募令。 小半天后。 野原广太郎终于是弄明白了。 大明这是在招募两个岗位,一个是出苦力的劳工,一个是去砍人的雇佣武士! 不用说,野原广太郎自然是看中了雇佣武士。 「安家费五两银子,也就是十个大明银币,可以让阿美和新兵卫一年不用饿肚子了!」 「而且,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薪水,也可以攒下一些钱!」 野原广太郎立刻下定了决心,要参加大明的这个招募令。 在那个胖乎乎的翻译官手中领取了一个纸条后,野原广太郎就去了旁边按照号码排队。 招募的第一步,自然就是初审登记,也就是看一下大略,别混进去什么残废或者智障。 好不容易轮到了野原广太郎,一个穿着威武大明武官服的官员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左边是一个拿笔记录的文书官,右边则是那个矮胖的倭国翻译。 「叫什么名字?」 倭国翻译用鼻孔对着野原广太郎问道。 如果是在过去,这个***商人出身的倭国翻译,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否则,野原广太郎将会用手中的武士刀斩下他的脑袋。 只不过,现在的野原广太郎已经快饿脱相了,别人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武士。 「野原广太郎!」 「啊!竟然有姓氏,你是武士?」胖翻译一脸惊讶。 要不是看到身边的大明士兵,他几乎要本能性的吓得跪下了都。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三合大神陈友谅 “是的!”野原广太郎脸上既有骄傲,又有惭愧。 “应募什么?”胖翻译定了定心神。 他现在是大明官府的一员,是身份高贵的大明归化人,现在根本不用怕什么武士! 甚至于,许多以前的大名公卿在他面前都需要谦卑的讨好! “应募雇佣武士!”野原广太郎说道。 “去那边进行测试!”胖翻译继续恢复了自己鼻孔看人的姿态。 野原广太郎走进后面的一个小门,进入了一个院子中。 在这里面,几个明军士兵对他进行了一番测试。 野原广太郎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但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合格!” 一个明军士兵大声喊道。 野原广太郎喘着粗气,又回到了胖翻译这里。 这个时候,那个一直坐在太师椅上的明军军官看了一眼测试报表,觉得还算是满意,便对野原广太郎说道。 “还可以,登记名字,去那边吃大米饭吧!然后领安家费,后天就得上船出发!” 野原广太郎听了翻译之后的话,立刻大惊。 他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着急,才只有两天的时间啊。 此时,他连香喷喷的大米饭都是顾不上去吃了,赶紧又追问,能不能宽限两天。 “不能,大明的船只启航,一刻都不能改!你要是不能准时,那就淘汰了!”胖翻译继续鼻孔看人道。 “嗨!可以,我可以的!” 野原广太郎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在胖翻译的催促下,他在旁边的文书那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领到了一个免费吃白米饭的资格。 在吃饱喝足之后,他又拿着一张文书回到了自己家中。 几天之后当他踏上离开倭国的船只,他的家人就可以用这张文书在大明官府换到五两银子的安家费。 野原广太郎回到家中,跟妻子阿美说了这件事之后,阿美也是又惊又喜。 “五两银子,我们全家可以吃整整一年的白米饭!”阿美脸上满是喜悦。 不过随后她的心情又暗澹下来。 因为野原广太郎告诉她,每一个雇佣武士都需要在南洋服务三年。 在这期间没有假期休息,生老病死各凭天命。 三年时间,妻子阿美总觉得是有些太长了点。 但是现在一家人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如果野原广太郎不去南洋当这个雇佣武士,那他们全家人用不了多久,要么就得饿死,要么就得去当苦力。 现在野原广太郎当这个雇佣武士,虽然也同样辛苦又危险,但勉强算是保住了自己武士的身份和尊严。 而且野原广太郎又告诉妻子阿美一个值得期待的好消息。 “三年时间到了之后,我回来就可以获得归化人的身份,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还可以减去许多的税赋!” 野原广太郎说这话的时候,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 【】 妻子阿美也是一样的神情。 大明治下的倭国人,能够获得归化人的身份,那就相当于旧幕府时代的武士阶层,不仅可以拥有土地和房屋等财产,而且还能获得珍贵的汉姓汉名,从此以后他的子孙就可以以大明国民的身份前往富庶的天朝上国去生活。 如今的大明,对于所有的外国人来说,毫无疑问是理想中的天朝上国。 “那可太好了,新兵卫到时候就是一个高贵的大明国民!”妻子阿美一脸的憧憬。 两天之后。 在江户外海的码头上,一艘大明商船缓缓驶离码头。 野原广太郎跟一群同样招募来的雇佣武士站在甲板上,向岸边的家人挥手告别。 根据大明的招募令,在大明洪武六年,将会有十万倭国人以这种形式为大明效力。 他们去往的地方无不都是最艰险的地带,不是跟南洋的土着在丛林里缠斗,就是跟西北青塘的部落鏖战,要不就是在戈壁滩上为大明运输辎重。 这些全都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至少有一半的人将会死在三年的服役期。 如此危险的工作,大明仅仅需要每月给他们支付一两银子而已。 无论怎么算,这笔买卖对大明都是非常的划算。 朱瀚利用这些倭国人的命,让大明在边疆开疆拓土的步伐足足快了一倍。 十万倭国劳工和雇佣武士,就如同是耗材一样,半数倒在了大明开疆拓土的过程当中。 而且仅仅洪武六年就有十万,按照倭国普通人穷困潦倒的模样,未来三五年,每年都可以招募到同样多的人数的。 按照朱瀚的计划,仅仅需要五年,至少就会有二十万的倭国青壮年惨死。 这样一来就为大明统治倭国列岛减少了许多潜在的麻烦。 朱瀚对于日本人口想尽办法削减,倭国人本性属于白眼狼,不彻底杀光同化,朱瀚是一百个不放心。 而在万里之遥的印度,陈友谅面对同样人口巨多的当地印度人,却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陈友谅率领自己不足五万的残部,在穿过野人山,又沿着喜马拉雅南麓山脉,穿过了阿萨姆邦,一直到达了印度的纳扎尔。 纳扎尔邦位于恒河平原中游,北面是高耸的喜马拉雅山,南面是宽广的恒河。 纳扎尔地区距离段功占据的孟加拉地区比较远,而且中间又有泛滥的恒河阻隔,相对非常的安全。 陈友谅率领自己手下的兵马在此地经过两次小规模的战斗,就彻底击败了德里苏丹国在此地的驻军。 数以万计的德里苏丹国士兵被击溃,陈友谅凭借数万人就占据了相当于半个四川大小的纳扎尔。 在击败德里苏丹国的军队之后,陈友谅本来还以为要继续与当地的土着交战。 毕竟他已经知道当地土着领主势力强大,掌握着许多的财富和人口,也有自己的军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 【】 陈友谅当时觉得肯定会与他们陷入鏖战,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是。 当地的婆罗门教贵族们,却对陈友谅伸出了橄榄枝。 原来这些婆罗门贵族在陈友谅到来之前,就曾经相互串联发动过叛乱。 但是婆罗门教徒的战斗力实在是拉稀,德里苏丹国经过几次战斗,把他们全部给镇压下去。 万万没有想到。 在婆罗门教徒面前砍瓜切菜的德里苏丹国军队,遇上陈友谅的数万残兵,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倒霉的德里苏丹国,此时还不知道,他真正的生死大敌已经来到了印度土地上。 这些婆罗门教徒看到陈友谅把德里苏丹国的天方教军队赶走之后,立刻觉得这是湿婆大神派来的大救星。 婆罗门教徒们纷纷向陈友谅主动提供粮食物资,并且一再表示,只要陈友谅能够保证他们的地位和抵御德里苏丹国军队,那以后陈汉军队所有的物资补给,都由这些婆罗门教徒们提供。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婆罗门教徒们就给陈友谅的军队送来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布匹,酒肉等。 颠沛流离数千里的数万陈汉,士兵们终于过上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好日子。 对于这些主动来投靠的婆罗门教贵族,陈友谅开始的时候还怀疑他们有什么别的企图或者阴谋。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陈友谅也逐渐摸清了这些婆罗门教贵族们的心理。 其实,他们这么上赶着给陈友谅当小弟,实在是让德里苏丹国给打怕了。 德里苏丹国的军队虽然经过多年的腐化堕落,战斗力已经远远不如他们的祖先刚入印度时候威勐。 但是却足够吊打这些婆罗门教徒。 而陈友谅的军队初来乍到,就以风卷残云姿态把德里苏丹国的军队击败。 婆罗门教徒们自然是欢喜万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陈友谅自然成了他们心中的大好人。 而且双方经过一段时间的深入沟通之后。 陈友谅从几个刚纳入后宫的婆罗门教美女口中得知,原来这些婆罗门就其实就是上古时代的佛教等宗教演化融合而来。 陈友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大为惊喜。 这不就是巧了吗! 陈友谅所在的红巾军南支,当年起兵反元的时候,就是以弥勒教为宣传。 而弥勒佛其实也是印度传统当中的神明。 这么算下来。 陈友谅的弥勒教跟印度的婆罗门教,根本就是师出同门。 陈友谅深深知道自己手中的兵马只有不到五万人,凭借这么少的人数,要想在此地站稳脚跟,就必须拉拢婆罗门贵族。 而此地的人对于宗教非常的看重,几乎就相当于他们的半条命。 德里苏丹国跟婆罗门教,上百年生死仇敌,其中大半原因就是因为宗教不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 【】 现在好了,陈友谅的弥勒教跟当地的婆罗门就可以归为一门,直接可以让陈友谅在当地毫无阻碍的融合吸收本土势力。 陈友谅跟自己的弟弟陈友仁,军师邹普胜等人商量之后,立刻下令召见本地的三十六个大婆罗门贵族,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会盟。 陈友谅在这一场会盟上,把自己的弥勒教跟当地的婆罗门教进行了无缝连接。 “世间皆有灵,有灵皆有神!” “万花万物万有灵,一切诸灵皆由宝相!” 陈友谅以一段自己都搞不懂的绕嘴机锋,做了开场白。 弥勒教跟婆罗门教的教义都是数百年之间不断填充,各种奇葩论点和矛盾屡见不鲜。 所以当陈友谅把弥勒教跟婆罗门教融合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婆罗门教徒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最后经过陈友谅一番口舌如黄的解释,弥勒教正式与婆罗门教画了等号。 婆罗门教当中有三大神,分别是梵天、毗湿奴、湿婆。 在婆罗门教义当中,这三尊大神无法无相,可以相互转化。 这可算是让陈友谅钻了空子。 陈友谅立刻对着这些婆罗门阿三大肆宣传。 弥勒教的弥勒佛,其实就是婆罗门三大神的合体! 反正三尊大神能相互转化,再来一个三神合体,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刚听到这个观点的时候,当地的这些婆罗门教徒们整个人都傻了啊。 本来,这些婆罗门教徒觉得,这些东方来的征服者在武力上强于德里苏丹国,那么只要在征收税赋上不要压榨的太狠,允许他们信奉自己的宗教,他们就老老实实当顺民。 但是,惊喜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陈友谅这一只战力强悍的军队,不仅不是异教徒,而且竟然还是失散多年的婆罗门教同门。 婆罗门教贵族们全都欢呼雀跃,他们觉得自己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啊。 “三十六个婆罗门大祭司,与七十二家刹帝利,一至尊奉你以为我们的君王!” 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一百零八家婆罗门贵族,一致接纳弥勒教为婆罗门教同门。 并且他们还给陈友谅上了一个响亮的尊号。 “东方的弥勒,是三大神的合体!” “您作为神明在人间的使者!” “我们愿意尊奉你为三合之王!” 在一大群婆罗门土着贵族的称颂当中,陈友谅正式率领数万陈汉军队士兵成了婆罗门教的一员。 婆罗门教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神明与凡人,贵族与平民,平民与贱民之间等级森严。 陈友谅率领的数万汉军士兵,既然加入了婆罗门教,那自然都得是贵族身份起步。 陈友谅的皇族,将领和官员通通都是最为高贵的婆罗门,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则都是刹帝利。 他们都是高贵的上等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明:哥,和尚没前途,咱造反吧】 【】 当地的平民和贱民,见了任何一个陈汉军队士兵,哪怕是身份最低微的火头兵或者马夫,那都得跪在地上磕头,否则就是对神明不敬。 在婆罗门教当中,谁要是敢对神明不敬,不仅这一辈子要受到惩罚抽鞭子,下一辈子还得投胎继续当贱民。 所以。 当陈友谅获得了这一个“三合之王”称号之后,所有的陈汉军队士兵都彻底加入到了人上人的幸福生活当中。 因为明军偷袭四川,几乎所有的陈汉军队士兵都丧失了自己的家卷。 现在好不容易在千里之外的印度扎根,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娶老婆。 作为大汉皇帝兼三合之王,陈友谅以身作则,一口气娶了二十多个婆罗门教美女,又给自己的儿子陈理订了五个婆罗门教儿媳。 陈友谅的几个弟弟,也每个人都娶了好几个婆罗门教美女。 一时之间,陈汉皇族内彻底被咖喱味儿充斥了。 但是贵族的数目毕竟是有限的。 将领和官员们还能娶到婆罗门或刹帝利贵族的女儿。 普通的陈汉军队士兵,几乎就没有什么希望娶一个贵族女儿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明的茶叶,席卷全球 不过。 这也根本不用担心陈汉军队的士兵会打光棍。 因为他们都是高贵的刹帝利! 贵族!妥妥的贵族。 在婆罗门教当中,如果自己家族的女孩儿嫁了给了高一级的贵族,那他自己的家族也会获得相当大的荣耀和提升。 所以,陈汉军队当中的这些光棍士兵,就成了许多印度土着商人或小地主眼中的金龟婿。 他们在印度教当中的地位,远远低于刹帝利。 如果是本地出生的刹帝利贵族,在联姻的时候,基本都懒得考虑这些低种姓家族。 而现在则不一样。 大批的陈汉军队士兵想要娶老婆,大批的印度土着想要把女儿嫁给高种姓贵族。 双方可谓是一拍即合。 一个又一个的印度新娘,带着大批的丰厚嫁妆,嫁给了一个又一个的陈汉士兵。 短短不到两个月,原本还颠沛流离的陈汉军队士兵们,全都过上了有地位,有老婆,有钱花的幸福日子。 当地的婆罗门贵族们也是不遗余力的宣传,他们有了从东方来的「三合大神」军队,扫平那些可恶的天方教徒,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印度土着们有了三合大神军队,陈友谅成了三合之王,汉军士兵过上了「有地位,有老婆,有钱花」的三有日子。 他们都有着美好的未来! 而另外一边的德里苏丹国,可就坐不住了! 德里城,富丽堂皇的苏丹王宫。 苏丹菲鲁兹沙看着桌子上呈报上来的战况,紧皱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 他自己好不容易耗费了巨大的民力和财富,勉强扫平了国内的婆罗门教叛乱。 可屁股刚刚安稳坐下两天,竟然从东方又冒出了一股入侵者。 这一只入侵者不是别人,正是德里苏丹国之前的盟友陈友谅。 不过此时的双方已经不是盟友,而是变成了背盟的敌人,菲鲁兹沙可是被明军狠狠教训过的,自然知道明军手下败将也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毕竟,菲鲁兹沙知道,陈友谅不仅与明军交战了数年。 而且还能够在最后时刻全身而退,带走了数以万计的军队,可见这个人的能力是非常强的。 如今的德里苏丹国已经是内外交困,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组织军队去击败陈友谅。 更何况,就算组织起了一支军队,也未必是陈友谅这支汉军的对手。 纳扎尔地区的格拉古骑士们,可是有一万多人的,照样被打得落花流水。 所以菲鲁兹沙第一时间就想派人去跟陈友谅重新和谈。 反正对于印度这块土地来说,德里苏丹国跟陈汉都是外来者。 就算把纳扎尔地区让给陈友谅,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一东一西两个征服者连起手来,共同压迫剥削当地的婆罗门教徒,何乐而不为? 但是不久之后从纳扎尔地区传来了一个惊天大消息,让菲鲁兹沙如遭雷击。 「什么!?陈友谅竟然皈依了婆罗门教?!」菲鲁兹沙自然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天竺本地的土着虽然当了顺民,但是有一个事情却是他们非常难以改变的。 那就是他们的宗教信仰。 数百年来,中亚和波斯的征服者们,无论用什么办法几乎都没有让多少婆罗门教徒改宗***教。 说这些天主土着阿三虔诚也好,愚蠢也罢。 反正他们就像茅坑里的石头,那是又臭又硬。 这就导致好几代***统治者跟当 地的婆罗门教徒矛盾重重。 当地的印度阿三明明拥有数以千万的人口和庞大的财富,但德利苏丹国却只能搜刮到一些财富,人口无法充分有效利用。 甚至于许多时候,这些庞大的人口还会因为频繁的动乱,让德里苏丹国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当中。 现在陈友谅作为一个外来入侵者,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选择皈依了婆罗门教。 这就相当于给他扫清了一切统治天竺人的障碍。 数以千万的人口和庞大的财富,将会为陈友谅提供无穷无尽的国力。 「陛下,不是陈友谅皈依婆罗门,而是陈友谅原来也有自己的宗教,好像叫什么弥勒教,跟天竺人的婆罗门教竟然是同出一脉!」 带来这个消息的人是德里苏丹国的维齐尔马哈德。 维齐尔就是宰相的意思。 马哈德作为德里苏丹国的宰相,不仅帮助菲鲁兹沙还打理内政,而且还兼具着宗教长老的职位。 让德里苏丹国的国教在天竺地区推广,并同化当地的天竺人,一直是德里苏丹国历任宰相的职责之一。 但是数百年的***化,效果却并不怎么显着。 反而是初来乍到的陈友谅,刚一来到天竺就与当地的婆罗门就同流合污。 「东方人都是一些恶魔!他们尊崇的神明竟然是这些***的伪神!」 苏丹菲鲁兹沙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他原本还想把陈友谅拉拢成自己的盟友的,现在竟然成了生死对头的一员。 有了陈友谅是一只强大军队的帮助,纳扎尔地区的婆罗门教徒,肯定会搞出更大的声势的。 德里苏丹刚刚平定的内乱,肯定会有再度爆发。 「尊贵的陛下,我们现在必须抓紧想办法,壮大我们的军队,用来对抗纳扎尔地区的叛军!」德里苏丹国的宰相马哈德说道。 「壮大军队?那可得需要大笔大笔的金银!」 一提到钱,苏丹立刻愁眉苦脸起来。 之前为了平息国内的婆罗门教叛乱。 德里苏丹国向孟加拉地区的明军和大明商人购买了大批的武器和物资。 所有的这些武器和物资,几乎耗费光了德里苏丹国所有的金银财宝。 甚至于为了购买更多的武器,德里苏丹国还把数以万计的天竺女人卖给了大明商人。 现在德里苏丹国已经是国力耗尽,根本没有多余的财力再去扩充军队。 「大明的商人曾经向我们提出租赁土地,只要肯答应租赁土地耕种,那么大明的东印度公司必然就可以卖给我们更多的武器,甚至于还可以帮助我们训练军队,就如同大明的士兵一样英勇善战,如果拥有了我们自己的强大军队,不仅不用惧怕陈友谅这些可恶的婆罗门异教徒,也不用再花费昂贵的钱财去雇佣河中雇佣军。」 德里苏丹国的宰相马哈德说道。 听到这个建议之后,德里苏丹菲鲁兹沙立刻陷入了思考当中。 大明的东印度公司在孟加拉地区建立了许多的商号,发展的势头非常的迅勐。 刚开始的时候主要涉及的领域是贩卖天竺人口、香料、粮食、各种染料和药材。 后来大明东印度公司的商人们发现天竺这里的土地非常适合种植新型的棉花。 这种新型的棉花是朱瀚提供的高科技种子,抗病抗虫易管理,最适合印度大陆干燥炎热的旱季生长。 而且印度这里本地土着人力资源庞大,极其有利于快速采摘棉花。 最关键的是印度当地的平民和贱民人力成本十分的便宜,一天两顿杂粮饭加上粑粑 一样的咖喱,就能让一个强壮的农民一整天都在棉花地里劳作。 所以东印度公司的商人们向德里苏丹国提出了租赁土地种植棉花的建议。 但是,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对于大明是又爱又恨,非常忌惮大明商人进入自己领地深处。 自然也就拒绝了大明商人租赁土地的建议。 现在陈友谅的到来,让德里苏丹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德里苏丹国必须舍弃一些坚持已久的东西,来换取自己军事力量的强大。 否则等数以千万的婆罗门教徒,逐步组织起来之后,对于德里苏丹国将会是灭顶之灾。 「好吧,这件事情就由你去跟大明的东印度公司商议,我们可以把土地租给大明商人,也可以减免他们的税收,但是他们必须立刻抓紧提供给我们强大的先进武器,那种先进的火炮和火枪越多越好!」 德里苏丹菲鲁兹沙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如你所愿,我的陛下!」 宰相马哈德跪下身子,一边亲吻菲鲁兹沙的鞋,一边恭恭敬敬的说。 走出苏丹王宫之后,德里苏丹国的宰相马哈德,一脸的轻松惬意。 他登上自己有华丽的四轮马车,在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中,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这种最新型的四轮马车,自然是大明出产。 采用了全新的悬挂和减震钢板,乘坐的时候非常的舒适。 而且马车上面还镶嵌了晶莹透亮的玻璃窗,再装饰以红蓝宝石和金银,如今已经成了德里苏丹国顶级贵族的标配。 马哈德的这个四轮马车,可是足足用六十名品相绝佳的天竺少女奴隶,在东印度公司换来的。 马哈德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后,立刻直奔自己的后院,在这里有一个穿着大明服饰的商人已经等候多时。 「李掌柜,你们租赁土地的事情,经过我的努力,已经让陛下同意了!」马哈德高兴的说道。 「宰相大人果然手段高明,此举不仅可以帮助贵国强大国力,也可以让宰相您的财产大大增长!」李平也是笑着说的。 李平是大明东印度公司在此地的一个分号掌柜,主要就是负责游说德里苏丹国,租赁德里苏丹国的土地用来种植棉花。 从元朝开始,中原地区的棉花需求量就大幅度的增长。 特别是朱瀚把棉花纺织技术提升了一个档次之后,江南和中原地区棉布产量每年都以翻番的速度增长。 但是棉花种植需要肥沃的土地和大量的人力采摘,中原地区的土地和人力资源都非常有限。 而棉布的需求量却一年比一年的增加。 这就让大明东印度公司立刻看到了其中的商机。 在历史上,印度可是大英帝国最重要的棉布供应地,本地肥沃的土地和便宜的人力都让棉花种植成了一个利润丰厚的巨大产业。 所以大明东印度公司在朱瀚的指示下,便开始利用各种各样的商业手段,试图在德里苏丹国的土地上广泛种植棉花。 大明在天竺的军事实力虽然强大,但是也需要德利苏丹国这个盟友,自然不好采用什么强硬手段。 李平出生在淮西,是大明侯爵李贞的远房侄子,在加入大明东印度公司商号之后,也算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这一次通过德里苏丹国宰相马哈德的途径,让德里苏丹菲鲁兹沙同意了大明租赁土地种植棉花,对于李平来说,又是大功一件。 「我们东印度公司,已经看好了好几块土地,到时候棉花种植起来,马哈德宰相,你也可以在我们公司获得一部分股份!」李萍非常熟络地介绍自己对马哈德的回报 。 李平来到德里城已经两个多月,与眼前这个德高望重的苏丹国宰相,早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 所有的利益交换,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股份?那可真是太好了!」马哈德立刻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作为一个虔诚的***,马哈德觉得自己既帮助苏丹解决了财政困难,又给自己谋取了一些福利,完全符合先知的教诲。 「只不过这些土地上有一些当地人,他们不肯合作啊!」李平紧接着又说道。 马哈德听到这句话,立刻眉头一皱,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 「这些可恶的贱民,他们如果不答应,我就派亲兵去把他们通通杀光!」 李平说的那几块土地,马哈德早已经有所了解。 那几块土地全都是由当地的婆罗门教徒所有,而且是属于中等种姓的商人地主。 这对于德里苏丹国来说,驱逐这些原主,就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马哈德宰相果然是厉害!」 「这是我们大明商船刚刚运来的福建新茶,请宰相大人品尝!」 李平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个密封良好的小盒子。 「大明的茶叶!?」 马哈德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 自从跟东印度公司接触之后,马哈德才品尝到了什么叫新鲜的茶叶。 跟李平带来的茶叶相比,原本那些波斯商人贩运来的粗老茶叶,根本就是难以下咽的枯草草树根。 现在的德里苏丹国权贵,人人都以品尝到大明的新鲜茶叶为荣。 再离开马哈德的府邸后,李平回到德里城内的大明商馆,立刻把刚刚取得的进展,写成了详细的报告,派遣专人呈送给了新大理城的总号。 在朱瀚为大明规划的未来当中,充足的粮食和一定数量的经济作物,都是大明将来必须保证的国本。 除此之外。 为了追求更多利润的其他经济作物,通通由南洋,天竺等地种植。 比如最为重要的棉花,丝绸,茶叶,烟草等,这些在耕种的时候都需要耗费大量的土地。 如果在中原地区大规模种植,一旦出现粮食危机,那对于中原百姓来说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第二百四十章 朱瀚对欧洲的打算【求全订】 而如果把这些经济作物转移到南洋天竺等地种植,不仅可以收获更多的利润,而且将来也不会影响中原本土的粮食安全。 至于将来天竺南洋等地会不会发生粮食危机,朱瀚自然就懒得去关心。 反正到时候饿死的人再多,也都是南洋土着和天竺阿三。 大明只要保证自己强悍的军事力量,就不用担心这些地方造反。 甚至于多发生几次饥荒,饿死更多的当地人,还更有利于大明以后同化这些地区。 无情的大明殖民者,以棉花种植为开始,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内,将会把肥沃的天竺大陆,彻底变成大明的种植园。 。 。 。 朱瀚对于这些未来的长远布局,除了老哥朱元章和几个重要亲信之外。 其他人并不了解十分透彻。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凡是英王殿下殿下的国策,那几乎都会让大明国力快速增长。 不仅是大明国民知道这个道理,就连绝大多数来到大明的外国人都相信这个说法。 比如,跟随朱瀚回到大明的威尼斯人罗列丹,就觉得大明有如今的强盛,英王朱瀚占据了一半的功劳。 应天城。 罗列丹穿着一身青色的圆领服,跟大街上的大明百姓穿着并没有任何区别。 他那一头黑色的卷发,如今也束了起来,并且还带上了一个四平帽。 要是不看罗列丹的脸,根本就察觉不出他是一个外国人的。 应天城内的百姓,对于罗列丹也都是见怪不怪,每个人都或匆忙,或悠闲的,走自己的路。 很明显像罗列丹这种外夷,应天城的百姓们早已经是看多了的。 罗列丹现在的身份是大明英王府的属员,暂时没有具体的官职。 除了隔三差五被朱瀚召见,询问一些关于欧洲的情况之外,其余时间也就只有在每月领取三两银子俸禄的时候出现。 除此之外,罗列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应天城内外游玩儿。 这个恢宏庞大的城市,带给罗列丹的震撼,如同是看到了人间天国一般。 作为出生威尼斯豪门的罗列丹,他去过许多欧洲的大城市。 比如法兰西的巴黎,亚平宁的米兰和罗马,拜占庭帝国的君士坦丁堡,金帐汗国的萨来,还有耶路撒冷,安条克和大马士革。 但是所有的这些城市跟大明的应天相比,简直就如同乡下的破烂庭院。 哪怕是其中最为恢宏壮丽的君士坦丁堡,也都比应天城小了好大一圈。 而且大明应天府的人口规模,更是上面这些城市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的。 现在的大明应天府人口将近百万,而且每年还以数万人的规模在增加。 而罗列丹去过的所有西方城市当中,人口最多的城市也不过才有十万人左右。 除了这些数据上的规模,大明应天府内部的财富,更是让罗列丹无比的震撼。 在欧洲任何一个城市都会被看成珍宝的东方瓷器,在应天府的商铺当中堆积如山。 其他的丝绸,茶叶,纸张,药品等等一切商品,全都是在欧洲最紧俏的货。 罗列丹在应天府内逛了一上午,把早上那一碗鸭汤面给消化的差不多了,他便又走进了一家经常来的酒楼。 这家酒楼叫做开封菜,在应天府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开封菜酒楼里的任何一道菜,都是罗列丹的最爱。 在开封菜酒楼里吃饱喝足之后,罗列丹便返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打算中 午小睡一会儿,然后再去应天府的茶楼听曲、看戏。 如此惬意的生活,让罗列丹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魂牵梦绕的故乡威尼斯。 罗列丹的住所是一个三进的宅院。 当然这么大的一个宅院,并不是只住罗列丹一个人的。 现在应天府的房价,每个月都在增长,连带房租也是节节攀升。 这么大一个三进宅院,仅凭罗列丹三两银子的俸禄,得不吃不喝,三十年才能攒够。 不过,罗列丹是夷官,也就是外国籍的大明官员,并没有购买房产的资格。 所以,也就没有成为房奴的烦恼了,每月仅需要拿出一点钱付房租就行。 罗列丹居住的是后面的两房,其他几个邻居不是中下级官员就是小商人。 罗列丹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想要躺下睡一会儿。 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询问声。 「罗官人,可在家?」 罗列丹赶紧起身看去。 原来是英王府的一个亲兵。 「在家!在的!」 罗列丹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匆匆走了出来。 「罗官人,殿下过会儿要见你!」 罗列丹一听,立刻跟着亲兵来到了英王府。 「下官罗列丹,参见殿下!」 刚一见到朱瀚之后,罗列丹立刻恭恭敬敬的行礼。 每一次看到这个威尼斯人穿着大明官服,向自己行大明礼,朱瀚就感到一阵想笑。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罗列丹就彻底被大明所同化。 现在这个威尼斯人举手投足之间,跟普通的大明官员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个人才要是不好好利用起来,让他在应天府内混日子久了,只怕连原本的母语都不会说。 「罗列丹,本王召你前来,是有一个临时的重要任务要交给你!」朱瀚说道。 「能够为殿下效力,属下万死不辞!」罗列丹用流利的官话说道。 这个卷毛绿眼的威尼斯人,不仅能够熟练对话,而且把大明官场的套话也给学的七七八八。 「大明在波斯,设置了一个都护府,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朱瀚慢悠悠的说道。 「尊贵的殿下,这件事情我是有一些了解的。」罗列丹已经隐隐猜到,自己将会领到什么样的任务。 「那就好,波斯周边的几个天方教国家,对于大明波斯都护府充满了敌意,不仅拒绝我们的商人通过他们的领地,而且还想要加收更多的商税。」朱瀚说道。 自从尹尔汗国灭亡之后,两河流域和尹朗高原就是一片混乱。 这些天方教国家征战不断,造成的民生国力的大损耗。 他们唯一为稳定的财源,就是穿越领地的商路。 大明在波斯取得了一块飞地,设置了一个都护府,为的就是能够更好的在当地开展殖民和贸易。 但是这些天方教国家,对大明充满敌意,不仅在商业上进行刁难,而且似乎还有抱团进犯的威胁。 恰好不久之前,有几个东罗马帝国的商人来到了大明波斯都护府。 朱瀚便立刻有了新的打算。 如今的拜占庭帝国,处境非常的窘迫。 虽然它自己一直宣称自己是「罗马帝国」,但是欧洲国家早就把称呼它为「希腊人帝国」或者「拜占庭帝国」,根本不理会东罗马皇帝和人民的反应。 事实也正是如此。 历经千年雨打风吹,经历了十几个王朝的东罗马帝国,已经是把自己最后的荣光都快给败光了。 现在的东罗马帝国皇帝是约翰五世。 他九岁继承皇位,成为罗马人的皇帝,一直致力于让罗马重新「伟大」。 在约翰五世的努力,还有大环境的帮助下。 如今的东罗马帝国,已经只剩下君士坦丁堡周围的色雷斯地区和希腊南部地区。 国土面积连50年前的一半都不到。 而且小亚细亚一带的奥斯曼帝国正在强势崛起。 奥斯曼帝国已经在色雷斯地区攻占了亚德里安,获得了一块向巴尔干地区进军的桥头堡。 拜占庭帝国最后的一块保留地,随时都有可能被奥斯曼帝国彻底吞并。 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面对越来越艰难的局面,已经是处于病急乱投医的状态。 无论是塞尔维亚王国、匈牙利、保加利亚,或者是法兰西、萨伏依、威尼斯和教皇国,统统都被约翰五世求了一个遍。 不过。 东罗马帝国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援助。 这些国家势力只会趁火打劫,要不就是势力弱小,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东罗马帝国非常急切需要找到一个强大的盟友帮助自己。 恰巧在这个时候,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听说遥远的东方发生了改朝换代的大事。 曾经纵横天下的蒙古人帝国被另外一个新王朝给推翻,听说叫做什么大明帝国。 而且,大明帝国还把自己势力扩张到了波斯一带。 许多东罗马帝国的商人带回来了这个消息,让约翰五世仿佛看到了一个救命稻草。 约翰五世派出一支秘密使团装扮成商队去波斯,想要寻求大明的支援。 对于向大明求援的东罗马帝国,朱瀚虽然也想利用东罗马帝国牵制周边的天方教国家,比如奥斯曼帝国等。 但是他也必须考虑一下东罗马帝国的实力,否则大明的人力物力填进去之后,打了水漂可就非常不划算了。 「如果让拜占庭帝国成为大明的盟友,会不会保证大明将来在希腊地区的利益?」朱瀚直接向罗列丹问道。 罗列丹略微一思考,立刻就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尊贵的殿下,现在的希腊人帝国早已经不是原来的罗马帝国了,他们不仅实力弱小,而且内部混乱不堪,就算有大明的帮助,也未必能够让他们稳定下来!」 在欧洲人的心目中,罗马帝国不仅仅是一个名词,更是一个辉煌伟大的象征。 东罗马帝国虽然自称继承了罗马帝国的衣钵,但最近数百年的沉沦,早已经让他最后的一点儿荣光和尊严丧失殆尽。 所以欧洲人绝大多数时候都蔑称它为希腊人帝国。 「那你给我说说看,现在的东罗马帝国内部是怎么混乱的?」朱瀚对于欧洲的情况非常的有兴趣。 经过罗列单的一番解释,朱瀚这才明白,原来此时的东罗马帝国不仅国土面积狭小,而且兵力严重贵乏。 偌大的一个区域内,竟然只有不到两万名士兵,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由外国雇佣军组成。 东罗马帝国的国民都一个个沉迷于享乐和酒色娱乐,他们除了对宗教狂热依旧保持之外,对于什么罗马帝国的荣光和尊严,都已经只剩口头上的自嗨。 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恐怕是最为奋进的一个东罗马人,但是约翰五世的才学眼光都非常的平庸,在挑选盟友和维护盟友的能力方面,他根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能力。 周围的塞尔维亚王国,保加利亚王国和匈牙利王国,虽然都对步步紧逼的奥斯曼帝国非常敌视,但也他们也想尽办法蚕食东罗马帝国的 领土和利益。 「而且东罗马帝国的商业都已经被热纳亚人和我们威尼斯人尽数掌控,大明与他们进行贸易,绝大部分的利润也都不会落入到东罗马帝国皇帝手中,东罗马帝国皇帝只能收取一点可怜的商税和压榨一下领地内的农夫,这就是东罗马帝国皇帝唯一的财政来源!」 「而且就算这些少的可怜的税收,也得有一半儿被拿出来,供君士坦丁堡的市民进行赛马,歌剧,礼拜等活动!」 罗列丹的描述,让朱瀚立刻想起了一幅「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的景象。 只不过在东罗马帝国境内,已经不仅仅是商女,而是全体的国民。 「东罗马帝国看来真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 朱瀚不仅微微有些摇头叹息。 整个西亚和巴尔干地区是将来大明必然要涉足的重点区域,如果当地能够有东正教和天方教的冲突,将会十分利于大明将来在此地布局。 所以朱瀚本来的打算是想要支援东罗马帝国,但是现在听到罗列丹的这些解释之后,他立刻意识到东罗马帝国根本无法凭借自身力量再度强大起来,哪怕有大明的物资和人力援助,恐怕也会在内部的互斗当中消耗殆尽。 「不过在君士坦丁堡还是有许多非常宝贵的东西,比如他们珍藏数百年的书籍,其中包括大量的医学,天文,数学等学科,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他们这些书籍和人才都给招揽到大明这里?」 朱瀚说出了自己对东罗马帝国人文科技挖墙脚的想法。 欧洲历史上的文艺复兴正是在东罗马帝国灭亡之后,奥斯曼土耳其攻破君士坦丁堡,大批的东罗马学者逃亡到了西欧,把原本属于东方的科技人文知识大批量融入进欧洲地区。 有了这些知识之后,欧洲的文艺复兴才迎来了大规模的科技爆发。 朱瀚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提前几十年把这些东罗马帝国的学者和知识给截胡到大明。 「殿下的这个想法并不难实现!」罗列丹一听朱瀚还有这个想法,立刻就笑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因地制宜,得到朝廷允许的合法转世 对于一个威尼斯人来说,挖墙脚是最拿手的商业手段之一,更何况现在的东罗马帝国境内百业萧条加政治混乱,许多有学之士都早已经想要逃离这一片绝望之地。 只不过西欧的天主教对于东罗马帝国的东正教徒并不怎么友好,东罗马帝国的这些学者才迟迟没有动身逃往西欧。 而同样信奉东正教的罗斯和保加利亚等地区,则在东罗马人眼中是一片蛮荒之地。 自诩为文明人的东罗马帝国学者,自然也不愿意逃往这些东正教地区。 所以在罗列丹看来,招募东罗马的学者来大明,简直不要太容易。 对于西方人来说,东方就是象征着强大富裕和文明。 相比于依旧处于中世纪的黑暗欧洲,对于东罗马帝国的人来说,东方的大明就好似昏黑夜空当中的一座长明灯塔。 只要在经济条件上稍加优待,就能够吸引无数的东罗马帝国学者,前往大明探索幸福和真理。 “尊贵的殿下,你打算给东罗马帝国的学者开出什么样的待遇呢?” 罗列丹觉得招募东罗马帝国的学者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朱瀚对于东罗马帝国和西欧的薪水待遇,自然是没有什么清楚的概念,只能按照大明这边的待遇,做出自己的标准。 “现在大明太学教习,一个月的薪水是五两银子,也就是十个银币,高等教习一个月是八两银子,也就是十六个银币,普通教授是一个月二十两银子。 。 。” 朱瀚对于大明的高等教育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不仅体现在教授的课程当中,更是把原本清寒微薄的学者收入给提升了一大截。 尊重知识才能有未来。 现在大明的教习教授等,都是百姓们人人艳羡的高薪岗位。 朱瀚的话刚说完,罗列丹就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脸上满是羡慕和嫉妒的深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明的这些学者,竟然能够拿到如此高昂的薪水。 “尊贵的殿下请相信我,这些东罗马帝国的学者根本不用达到大明学者的薪水水平,只需要有他们的一半,就能够招揽到无数的人才!” 东罗马帝国的财政已经近乎枯竭,根本没有多少钱去供养学者,大明这里没有什么宗教限制,让这些学者来大明,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去办,无论是天文,物理数学,还是其他的什么学科,都通通把人才挖到大明,这件事情办成以后,我将会考虑给你一个大明的爵位!”朱瀚一脸笑意的说道。 “什么,大明的爵位?!”罗列丹顿时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在大明这几个月,罗列丹可是知道大明的爵位是有多么的尊贵。 哪怕是最低等的开国男爵,所享受的待遇放在欧洲,差不多比一个小国王都要滋润。 而且获得大明爵位之后,就自动获得了大明国民身份,也就是说罗列丹可以凭借大明贵族身份自由的从事商业等活动,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因为外国人的身份受到种种限制。 在得到朱瀚的允诺之后,罗列丹立刻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给朱瀚制定了一套详细的挖墙脚套路。 朱瀚对罗列丹提出的这一套方法,那是非常的满意。 罗列丹的方法分为三步走。 第一步,就是先利用商业与东罗马帝国建立起来联系,获取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和国民的信任好感。 罗列丹这个威尼斯人的身份,非常适合帮助大明在与东罗马之间牵线搭桥。 第二步,通过波斯地区向亚美尼亚地区渗透,扶持当地的亚美尼亚王国。 这样就可以帮助大明通过亚美尼亚建立与罗马帝国的直接联系,方便把东罗马帝国的各种人才直接转移到安全通道上。 亚美尼亚位于黑海东岸,东罗马帝国位于黑海西岸,中间是奥斯曼土耳其等几个天方教国家。 亚美尼亚势力弱小,如果能够获得大明的支援,肯定会积极的帮助转移东罗马帝国的移民。 至于第三步,可是在这些移民抵达大明之后,由大明朝廷帮助它们发行各种各样的传记和游记,内容自然是用来记述大明的繁荣,富强,伟大和开明! 只要这些传记能够推广开来,那将来东罗马帝国的各种人才将会把大明视为人间天国。 到那个时候都不需要大明在花费力气主动去招揽人才,只需要坐在家中就能等待这些东罗马帝国的人才主动上门。 朱瀚对于罗列丹的方法非常的满意,当即就拨给了他二十万银币,并且给他派了一百多名手下,两艘最好的快速帆船,尽快前往波斯办理这件事情。 …… 应天府,皇宫。 朱瀚把自己向东罗马帝国挖人才的事情,跟老哥朱元章说了一遍之后,朱元章开始的时候并不怎么理解这个举动。 因为在老哥朱元章看来,大明富有天下,不仅是国力富强,更是富有各种各样的人才,犯得着去万里之外挖掘那些蛮夷胡人嘛? 不得不说,朱元章的这个观点代表了绝大部分的大明人。 因为朱瀚的参与,大明的各种科技发展几乎可以用火箭般速度来形容。 作为代表城市的应天府,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朱元章他们看到应天府的变化,自然也都明白大明的科技是有多强。 “哥,这件事情不仅是挖掘东罗马帝国人才的事情,更是为了将来给大明开拓眼界!”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明现在独步天下,但是谁也不能够保证将来这些蛮夷西方人,会不会有崛起超越大明的一天。” “说实话他们崛起,甚至是赶超大明,这些都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到了那个时候,大明没有意识到这些变化,处于固步自封的状态,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所以把挖掘外部的人才,当成我们获取外部发展情报的一个重要来源,这样就不怕大明将来落后而不自知,避免了落后挨打的危险!” 朱瀚的这一篇长篇大论,可算是说到了朱元章的心里头了。 朱元章本来就是一个心思很长的人。 考虑事情好比下棋,普通人能看三步两步,他往往都要往十步上看。 现在朱元章也经常考虑,将来后世子孙会不会有一些人守不住这江山,落得一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所以他现在发布各种命令政策,往往都想要达到百年受用的长远的效果。 现在朱瀚明确的告诉他,对于外部的威胁,可以通过招揽这些外部人才,提早预防察觉。 这简直就太对朱元章的胃口了。 “好啊,太好了,咱就说这件事情花二十万银币,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是不是应该多给那个罗列丹一些钱,让他办得更快更好一些?”朱元章显然是非常的上心这件事情。 朱还撇了撇嘴,笑着说道:“这些威尼斯人说是世代经商,但其实各家各户的本钱都算不得太大,二十万洪武银币,已经相当于那个罗列丹家族小半个身家了,足够他去东罗马帝国境内先打开局面!如果他办事得力,再给他一些赏赐和多些经费,那也不算晚!” 洪武银币的品相非常好,白银含量也是各种银币当中最高的。 二十万洪武银币足够让罗列丹在东罗马帝国打开局面。 老哥朱元章今天找朱瀚来,并不简单是想要询问这件事情。 而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与朱瀚商议。 那就是,现在朱元章除了与马皇后所生的四个皇子之外,还有另外差不多将近十个小皇子。 这些孩子们都一个个逐渐长大,将来如何安置他们,必须早早做出规划。 “这还用商量什么?自然是分封啊!把他们都分到大明新的领地上,让他们在那里开枝散叶,为大明巩固疆土!”朱瀚毫不犹豫地说道。 “分封是好,可是分封到什么地方呢?”朱元章问道。 现在大明的疆土异常辽阔,远超之前任何一个朝代,也就仅仅比巅峰前期的大蒙古国稍差一些。 这也带来了一个幸福的烦恼,那就是领地太多,朱元章不知道该给这些皇子们分封到哪些地方合适。 “西北不合适,那里位置太重要了,靠近边境前线,是大明将来的西大门,必须由朝廷直接管辖!” “大西南的云南,倒是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分封一到两个皇子,那里脱离中原朝廷已经数百年,必须要下大力气汉化才行!紧紧依靠流官,难免有三五年任期一过,政策就作废的坏处!” 听到朱瀚的话,老哥朱元章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立刻提笔在纸上写下云南两个字。 “还有呢?”朱元章立刻催问道。 朱瀚悠闲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砸巴了一下嘴,慢悠悠的说道:“东北的辽阳行省也可以安置一到两个藩王,不仅可以有效的汉化地方,而且还可以作为一股强大的力量监视蒙古草原东部!” 朱瀚随后又把南洋棉兰涝、东胜洲等地都作为分封建议。 这些地方通通都属于汉族人口非常少,当地土着占据绝大部分人口。 自然就要学习当年周王朝封建天下的策略。 利用少量的贵族精英人口,统治并且同化当地的土着蛮夷。 根据朱瀚制定的详细分封统治政策,大明的这些皇子们,将来成年去往封地之后,只需要进行一两代人的统治,就能够把这些区域全给教化成大明的永久藩属国。 因为无论是南洋的棉兰涝,还是新大陆的东胜州,当地的土着人长相跟中原人差别并不是很大,文化又严重落后,几乎等同于原始部落,非常便于接受大明的文明统治。 朱瀚说的这些地方,都非常符合朱元章的心意。 但却有一个地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乌斯藏?连这里也要分封吗?” 朱瀚最后提出了这个地方,让老哥朱元章大吃一惊。 乌斯藏就是青藏高原,自从吐蕃王朝崩溃之后,整个高原上就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 蒙古崛起之后曾经短暂的统治青藏高原,但是当地恶劣的气候让英勇善战的蒙古人也无法忍受,很快就把当地归于宣政院管辖,其实就相当于给他们高度自治。 陈友谅占据四川的时候,与青藏高原东部的吐蕃部落连番恶战,给予他们极大的杀伤。 等到明军占据西南之后,面对更加强大的大明王朝,青藏吐蕃各部主动诚信归附。 大明在西川一带广泛开设互市榷场,物美价廉的物资迅速涌入青藏高原,缓解了当地各种生活物资严重不足的窘迫。 吐蕃各个部落对于大明,更加的心悦诚服。 毕竟历史上的各个中原王朝对于吐蕃人都是严加防范,小到生活当中需要的食盐茶叶,大到铁器金属制品,无一不严格限制交易的数量。 而大明现在已经逐步步入火器时代,原本的冷兵器地位逐步下降,对于青藏吐蕃部落也就不再限制各种金属铁器等物资交易。 虽然吐蕃的青塘,也就是青海一带出产最坚固的青塘铠甲。 但是就算是再坚固的青塘铠甲,也挡不住明军的一发火枪。 其实绝大多数的吐蕃部落并不是多么凶残好战,再得到大明的物资供应之后,基本的生存得到了保障。 他们又怎么会主动跟强大的明军去交战? “现在青藏的一代没有一个君主,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法王,正是最合适推广大明教化的时候!”朱瀚在旁边赶紧说道。 现在吐蕃各个部落的分裂不仅仅是政治上的分裂,在宗教上也已经处于一种分裂状态。 藏传佛教的好几个教派都在过去数百年间飞速发展。 每个教派都影响相当多的土地和人口。 这个时候大明如果派出一个代表中央的藩王,便能够轻而易举的把各个派别控制在朝廷手中。 “按照你的意思,分封这个乌斯藏,是不是还得让他统领各个教派?”朱元章立刻问道。 朱瀚笑了一笑,老哥还真是猜对了他的心思。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乌斯藏人都相信高僧法王会转世,那朝廷就派驻一个藩王,不仅统治地方教化百姓,而且还可以代替朝廷管理高僧法王转世!” “凡是没有得到大明朝廷允许的转世,那通通都是非法!” “既然是非法,就不可能获得朝廷的册封,也就不具备统领民众的资格!” “谁要是非法转世,还敢非法传教的话,那大明就要用他的人头来严肃法度!” 朱瀚的这一套策略,在后世都证明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要美国【求全订】 “好,那咱就派人去乌斯藏看一看,到底是分封一个好,还是分封两个好,毕竟那块地盘也是很大的!”朱元章认真的说道。 “乌斯藏的事情不用着急,在那里分封蕃王,必须要有一支适应当地气候的军队,没有个一两年挑选训练是不可能成型的!”朱瀚说道。 再把自己的这一帮小侄子们安排好之后,朱瀚自然不会把自己给忘了的。 毕竟朱瀚的这个英王虽然俸禄非常的丰厚,也是最为尊贵的一字并肩王。 但朱瀚之前迟迟没有给自己选定封地,现在大明领土已经足够多,朱瀚自然也可以从容选定一块,将来属于自己的封地。 “哥,小侄子们都安排好了,那我也得给自己挑一个好地方!”朱瀚笑嘻嘻的说道。 “挑!随便挑,咱家七五要是觉得喜欢,应天府都可以!像什么苏州杭州广州通通都可以,北平的话也行!”老哥朱元章大手一挥说道。 看得出来,朱元章的这一番话全部发自真心实意,没有丝毫的伪装作态。 朱元章对于朱瀚的情义,真让他把应天府封给朱瀚,他也毫无二话。 “应天府?苏州府?这些地方太没劲了,给我我都不要!”朱瀚撇撇嘴说道。 这都是富裕的好地方,但朱瀚这些年早已经逛遍了,根本没有什么新鲜的。 既然要挑一块封地,自然是亲眼看着封地从自己手中从无到有,从弱到强的过程最为上佳。 “你不想要这些地方,那你说说,要哪个地方,咱都答应!”朱元章连忙说道。 不过在朱元章的心目中,却不希望朱瀚跳的地方太过于偏僻遥远。 自己对于这个亲弟弟,可是时刻都想他在自己身边的。 但是。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朱瀚挑的地方,让朱元章差点急的跳脚。 “我要这一块,东胜州的半个东部!” 朱瀚用手在地图上一指,正是后世‘丑国’发家的北美十三洲地区。 “啥?你疯了?这可是一片不毛之地呀!”朱元章立刻瞪大了眼睛喊道。 大明负责探索新大陆的将领是胡大海胡关住父子,根据胡家父子的情报,新大陆东胜州越往东,那就越是落后野蛮。 朱瀚偏偏给自己挑了这么一个拉垮的地方。 而且又这么的远,老哥朱元章简直是一万个不情愿。 “这其实是一块好地方,土地平坦肥沃,又有河流湖泊,再加上靠着大海的港口,关起门来过上小日子,将来简直不要太美!”朱瀚笑嘻嘻的说道。 朱元章听着却一脸的心疼表情。 在朱元章心中,他觉得朱瀚选这么一块破烂地方,全都是害怕将来威胁到自己侄子的皇权地位。 这么大的牺牲,让朱元章心中非常的愧疚。 “这块地盘我要了,不过什么时候去,还没有想好,毕竟这里太远了,要有一只强大的舰队才能够保证跟大明之间畅通无阻的通航!” 朱瀚自顾自的说道。 要去往新大陆的东海岸,除了海路外,那就是从西海岸翻越崇山峻岭,还有广阔的大平原,最后直达东海岸。 无论哪一种方式,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积累准备。 “不着急,这块地盘咱已经答应给你了,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想去的时候再去,咱可舍不得你走的这么远呢!”老哥朱元章顿时松了一口气。 “远是有点远,但那里真是一块好地盘,等将来我把那里给建设好了,老哥你也可以去看一看!”朱瀚笑眯眯的说道。 “咱可是天子,大明的皇帝,跑那么远的地方,不得让下边的人笑话呀。”老哥朱元章顿时矜持了起来。 朱瀚一撇嘴,却不以为然。 “等到那个时候大明国富兵强,威加四海,老哥你作为大明皇帝,不四处去转转悠,显示一下大明皇帝的威风,岂不是如同史书上说的那样锦衣夜行吗?” 朱瀚的话,把老哥朱元章乐得哈哈大笑。 “哈哈哈,说的好,等到那个时候咱就跟你一起游历一遍天下,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咱老朱家男人的雄姿!”朱元章也开玩笑的说道。 兄弟二人私下里经常这样,正是兄弟情亲密无间的表现。 二人随后又闲聊了几句,朱瀚提起应天府新开了几家酒楼,便想要带着老哥微服出去品尝一番。 正在这个时候,宫殿门外的太监忽然急匆匆进来通报。 “陛下,西北的急报,兰州一带发生大地震,居民死伤数千,要塞城墙和房屋倒塌无数,请陛下过目!” 老郭朱元章和朱瀚一听这个消息,顿时都是大吃一惊。 西北的兰州一带,可是大明与蒙古人交战的最前线。 一场大地震如果造成很大的损失,必然会引来蒙古人进攻兰州。 朱瀚开始的时候觉得,损失可能没有那么大。 但是。 当接二连三收到兰州行都司派人送来的急报之后,他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这一场大地震对兰州一带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明军在此地修筑的堡垒和边墙遭遭到严重损坏,甚至于许多修建在地震中心的堡垒全部化成了一片废墟。 相当数量的明军仓库,在地震当中毁于一旦。 兰州囤积了数百万粮食,衣服和武器,至少有一大半都在地震当中受到损失。 除了物资的损失,在人口方面也接到许多伤亡的汇报。 光是当地军民的伤亡就有将近一万人,其中许多明军堡垒遭受了伤亡比例更是巨大,不少十几个人的岗哨堡垒,官兵尽数覆没。 明军在西北设置的防线,瞬间出现了许多漏洞。 朱元章连夜派人去传圣旨,从陕西向兰州运送物资和士兵。 但是,哪怕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下达。 等到物资援助和士兵抵达兰州的时候,也将会过去很长时间。 而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军队,可就在距离兰州不远的天山,东面的尹里巴力。 明军在兰州的防线支离破碎,一旦王保保向兰州发起进攻,势必会造成西北地区极大的震荡。 朱元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夜又连发十三道圣旨,调集四川的徐达率领精锐迅速返回兰州主持大局。 …… 当明军在西北一片混乱的时候,王保保的确是比朱元章朱瀚更早获得了这个消息。 不过,与朱元章和朱瀚担心的情况不同。 王保保在知道兰州明军陷入大乱之后,并没有任何向兰州地区进攻的打算,一方面是因为兰州明军虽然遭受了不小损失,但明军之前悍不为死的作战风格,让蒙元军队上下畏惧无比。 哪怕明军现在遭受地震伤亡,王保保和蒙元将领们,也没有十足把握去击败明军。 而且王保保现在还面临另外一个强大的敌人,那就是西方的金帐汗国。 金帐汗国的可汗纳兀鲁斯率领十多万大军兵临河中。 河中地区的天方教徒,对于这个皈依天方教的金帐可汗热烈欢迎。 王保保原来觉得金帐汗国没法得到补给,肯定会自行退兵。 但是,现在看来,王保保的如意算盘失算了。 现在王保保必须率领自己的军队把金帐汗国驱逐出河中。 否则金帐汗国在得到河中地区之后,必然会继续东进,威胁蒙元在天山一带的根据地。 亦力把里,火州城。 数万大军旌旗招展,在火州城外延绵十多里路。 象征着大蒙古国和大元王朝的旗帜,在军队当中迎风飘扬。 大元辅国太师王保保,亲自率领这支大军,准备去河中地区击败金帐汗国的纳兀鲁斯可汗。 对于入侵河中地区的金帐汗国,王保保开始的时候还不敢率领军队去反击。 因为王保保害怕兰州的明军得到了情报之后,突袭自己的后方。 现在,兰州明军因为地震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大批的补给和粮草也在地震当中损失殆尽,根本无力对亦力把里地区进行征战。 王保保便利用这个空隙,决定去亲自会一会金帐汗国的纳兀鲁斯可汗。 不过兰州明军虽然损失很大,但王保保对于明军依旧有很强的心理阴影,所以他亲自率领军队去征讨河中,把自己的弟弟脱因帖木儿留在火州,辅左奇皇太后和小皇帝巴彦帖木儿稳固后方。 “不要因为明军在兰州糟到地震,就放松了警惕,一定要派出足够多的斥候探查消息,防止明军偷袭亦力把里!” 王保保在临行之前,依旧不放心的嘱咐自己的弟弟脱因帖木儿。 “安答,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把所有的斥候都散出去,不会让明军一兵一卒逃过我的视线!亦力把里在我手中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脱因帖木儿着胸脯保证道。 在叮嘱完了弟弟脱因帖木儿之后,王保保又在临行之前向自己的女人奇皇太后叮嘱道。 “无论明军如何挑衅,或者说在兰州地区暴露出最大的漏洞,也绝对不要轻易相信,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派军去攻打明军!” 脱因帖木儿的脾气稍微有些急躁,王保保害怕自己的后方基地有失,便让自己的女人也用心盯着一点。 “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脱因帖木儿胡来的!”奇皇太后摆出了一幅嫂子教训小叔的架势。 现在的大元王朝在王保保手中,除了还披着一张黄金家族的皮之外,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完全换了一副样子。 大元皇帝兼蒙古大汗是王保保的私生子,摄政皇太后是一个高丽女人,怯薛禁卫军全都是王保保这样的汉化蒙古人或者孔克坚那样的汉人,草原骑兵则是由瓦剌人组成,瓦剌人的祖先当年可是成吉思汗崛起过程当中的劲敌。 如今的大元王朝可以说除了一个名号之外,根本一点儿都不蒙古,正统的黄金家族血脉更是微乎其微。 真正的黄金家族后裔都留在了蒙古草原东部,他们现在已经是大明的臣民。 不过哪怕黄金家族含量为零,王保保率领的这支大元军队气势也非常充足。 毕竟,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金帐汗国。 金帐汗国的祖先术赤,一直都被传言是成吉思汗被戴绿帽子的外人娃。 可以说金帐汗国的黄金家族含量,从开始就非常值得怀疑。 大元王朝对战金帐汗国,气势上自然是不可能输的。 王保保集结数万大军剑指河中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金帐汗国可汗纳兀鲁斯的耳中。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金帐可汗纳兀鲁斯喜不自禁。 “忽必烈这个卑鄙的篡位者,他的后代果然愚蠢又卑鄙!”纳兀鲁斯对着手下的将领们嘲讽道。 金帐汗国的军队在进入河中地区之后,受到当地天方教徒的热烈欢迎。 这些教徒都把纳兀鲁斯看成天方教的拯救者。 现在的金帐汗国军队要人有人,要粮有粮。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金帐汗国这边。 王保保率领受万军队前来进攻,纳兀鲁斯觉得自己只需要以逸待劳,就能够在河中轻松击败他们。 “只有击败了王保保这些人,我就要让真主的荣光照耀到草原上!” 金帐可汗纳兀鲁斯对着河中地区的天方教徒许下了宏大的愿望。 所有的天方教徒都战意高昂,对于即将到来的都充满了信心。 纳兀鲁斯看着自己手下庞大的军队和万众一心的天方教徒,也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失败的理由。 “先铲除王保保那些叛逆异教徒,把真主的荣光散布到草原上,然后再挥兵南下占领巴格达和波斯,成吉思汗和先知的伟业,我都要再来一遍!” 以金帐汗国为首的天方教军队,总兵力在十二万人左右。 纳兀鲁斯对外号称五十万。 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军队,则只有六万人左右。 不过在气势上,王保保也不会自甘落于下风,他对外号称三十万。 纳兀鲁斯率领的金帐汗国军队中,既高举着象征蒙古大汗的苏鲁锭,又高举着象征天方教的新月旗。 现在尹尔汗国与察合台汗国已经彻底崩溃,大元朝廷又是异教徒,金帐汗国可汗纳兀鲁斯自然当仁不让的宣称自己是蒙古大汗的继承者。 金帐汗国的军队几乎全部都由骑兵组成,仅有少量的河中天方教徒组织了一部分步兵。 漫山遍野的骑兵如同潮水一般,在大地上滚滚向前。 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军队,刚刚进入河中地区,就迎头撞上了金帐汗国的军队。 “这么多的骑兵?” “金帐汗国果然实力强大!” “而且披甲的骑兵也非常的多!” … 蒙元军队的将领见到金帐汗国的骑兵规模,立刻就吓了一大跳。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互相端老窝!黄雀在后的明军 王保保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同样的震撼。 因为蒙元军队虽然也有六万人,但是其中的骑兵仅有不到两万人,其余全都是步兵和辎重兵。 是的,当年依靠骑兵纵横天下的大蒙古国正统,在王保保手中竟然以步兵为主了。 不过在亲自侦查了一番之后,王保保很快对金帐汗国的军队有了大概的了解。 “敌人远没有看起来那般强大,他们的骑兵虽然有不少披甲,但是阵容混乱不堪,明显就没有什么很好的操练,哪怕是穿着重甲,也绝对冲不开我们的防线!” 王保保信心十足的对手下的将领们说道。 蒙元军队的步兵主要由汉化蒙古人和汉人组成,他们基本都是在中原地区长期从军,拥有丰富的对抗骑兵经验。 而且,王保保还发现金帐汗国的军队当中,根本没有什么先进火器的踪影,顶多有十几门不足三尺的小炮。 至于什么火绳枪,更是连个毛都没有。 而王保保的蒙元军队当中,大大小小的火炮有将近一百门,而且全都是彷造明军的先进样式。 蒙元和金帐汗国双方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一场决战,在广阔的河中平原上展开。 双方都自称是大蒙古国的正统继承人。 只不过一方军队当中全部高举着天方教新月旗。 另一方军队,这是有汉化步兵组成中坚力量。 双方势同水火,血腥的战斗很快就开始。 纳兀鲁斯率领的金帐汗国军队数量庞大,自然不可能一股脑的全部压上。 所以纳兀鲁斯亲自率领数万精锐作为预备队,坐镇中军进行观战。 金帐汗国的钦察骑兵率先向蒙元军队发起了进攻。 这些钦察草原上的骑兵,与蒙古人一样,从小也过着游牧生活。 所以他们的战术战法也跟蒙古人相差无几,由大量的轻骑兵和少量的精锐重骑兵组成骑兵方阵。 只不过这些骁勇善战的钦察骑兵,在蒙元军队的步兵面前却撞得头破血流。 蒙元军队的士兵基本都跟红巾军有过相当多的交战,无论是战术战法还是组织配合,都远在这些钦察骑兵之上。 更何况,王保保还在蒙元军队当中配置了大量的火枪火炮,更是把这些钦察骑兵杀的血流成河。 惨烈的战斗在战场上此起彼伏,金帐汗国的军队伤亡逐渐增大。 而蒙元军队的方阵却丝毫不见动摇。 处在后方观战的纳兀鲁斯,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危机。 “钦察骑兵竟然这么快支撑不住了!?” 纳兀鲁斯心中是又惊又怕,钦察骑兵的战斗力在金帐汗国当中算是中上等,竟然被蒙元军队这么快打的士气大跌。 只不过纳兀鲁斯还没有来得及派兵去支援钦察骑兵,蒙元军队当中的瓦剌骑兵就率先发起了反冲锋。 瓦剌人的祖先当年与成吉思汗在草原上大战三个回合才落败归降,战斗力自然是远超钦察骑兵。 瓦剌骑兵的人数虽少,但是在蒙元军队火炮和步兵的支援下,很快就把金帐汗国的钦察骑兵杀的四散奔逃。 在混乱的战场上,一个小小的偶然事件都能引发一场大溃败。 更何况是作为金帐汗国军队主力的钦察骑兵被击溃,带来的后果更是灾难性的。 王保保作为一军主帅,自然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良机。 他立刻指挥自己手下的精锐在金帐汗国的缺口上勐冲勐打。 蒙元军队的火炮也无情的倾泻火力,任何胆敢顽抗的金帐汗国军队,都在火炮的轰击下死伤惨重。 金帐汗国可汗纳兀鲁斯彻底惊呆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对面的敌人竟然是如此的强大。 当纳兀鲁斯反应过来的时候…… 王保保指挥的蒙元军队已经把金帐汗国阵型彻底搅乱。 金帐汗国军队当中有许多的附庸仆从军,他们的战斗意志本来就不强,现在被蒙元军队切断了相互之间的联络,各自陷入单打独斗当中。 很快,金帐汗国的军队发生了士气大跌的连锁反应。 一支支的军队,开始向后方奔跑。 纳兀鲁斯根本无力阻止这场突如其来的溃败。 王保保指挥的蒙元军队,更是越战越勇。 他们看到敌人已经出现崩溃之后,更是一路穷追勐打,根本不给金帐汗国的军队重整旗鼓的机会。 一场大溃败,成了金帐汗国此战的最终结局。 蒙元军队在战斗当中杀伤俘获数万人,就连纳兀鲁斯所属的金帐汗国苏鲁锭,都在溃逃之中被蒙元军队缴获。 至于俘虏的牛羊马匹更是不计其数。 要不是纳兀鲁斯的坐骑是万里挑一的骏马,跑得非常快,只怕连他也要当蒙元的俘虏。 对于这些俘虏的金帐汗国士兵,王保保对于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怜悯。 万里之遥的隔阂,让他们早已不把对方看成同胞。 对于这些俘虏,王保保采取逢三抽一的方法处死,剩下的人全部被作为奴隶,准备回去之后奖励给有功的将士和瓦剌人。 只不过在这些俘虏当中,王保保却发现了一群非常另类的金帐汗国士兵。 一般的金帐汗国士兵都是天方教徒,而这些俘虏则根本不是天方教徒。 而且这些俘虏都对金帐汗国的天方教徒颇为敌视,天方教徒们对他们也很看不顺眼。 王保保立刻亲自审问了这些俘虏。 “原来,他们就是斡罗斯人。”王保保知道当年成吉思汗派军队西征的时候,在最西方征服的土地就是属于斡罗斯人。 这个时代的罗斯人基本全都是金帐汗国的附属国。 后世俄罗斯人,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等国的祖先如今分裂成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公国。 这些斯拉夫人在欧洲属于最落后的一个群体,面对东方来的蒙古征服者,自然更加不是对手,只能乖乖的当蒙古人的走狗鹰犬。 通过审讯这些罗斯俘虏,王保保知道他们的国家以一个莫斯科公国为首,全部都是金帐汗国的附庸。 除了每年必须上缴粮食,金银和女人之外,从十年前开始还必须上交一笔宗教税。 因为金帐汗国的可汗皈依了天方教,自然要按照天方教义,向异教徒征收宗教税。 这就导致斯拉夫人的生活日益艰难,既不肯改变自己东正教信仰,又打不过金帐汗国的强大军队,只能是憋屈无比的活着。 今天的这一场战斗,对这些斯拉夫人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大开眼界。 在斯拉夫人的眼中,金帐汗国的军队就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军队,无论是格鲁吉亚人,保加利亚人或者是波兰人,他们通通都是金帐汗国军队的手下败将。 但是如此强大的金帐汗国军队,却非常狼狈的落败于王保保。 带给这些斯拉夫人的震撼,可以说是用语言都难以形容。 “原来你们不是天方教徒,你们这个东正教,是不是就崇拜一种十字架?”王保保向这几个被俘虏的斯拉夫将领问道。 斯拉夫人作为金帐汗国的附庸国,他们的贵族和将领,自然是懂得不少蒙古语,双方沟通起来基本没有多大障碍。 “您说的没错,尊贵的陛下!那是耶稣在人间神圣的象征!”一名叫做安德烈的斯拉夫贵族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这些斯拉夫人搞不清王保保的来历,只知道他们是东方草原上的蒙古人,看到王保保是这支军队的首领,便以为王保保是遥远东方的蒙古帝国皇帝。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和那些阿速人应该是一个宗教!” 王保保看了这几个斯拉夫俘虏手中的十字架,点了点头说道。 阿速人,是蒙古当年西征的时候在东欧和高加索一带征服的民族,他们大多数跟斯拉夫人拥有同样的信仰,也就是东正教。 蒙元朝廷在跟红巾军对战的时候,曾经调集了许多阿速人出征。 王保保对于他们自然是非常熟悉,连他们的宗教习惯也都有所了解。 在与这几个斯拉夫俘虏交谈之后,王保保是越聊越开心。 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对付天方教的方法。 王保保已经知道,从河中地区往西,哪怕一直到山海的尽头,所有的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的宗教。 在这些族群当中,宗教就是法律,宗教就是国家,宗教就是伦理。 哪怕是再强大的征服者,要想统治这些族群,没有一个合适的宗教当手段,也是万万行不通的。 强大的金帐汗国打垮了一切敌人,但这才过去短短几十年,从上到下的金帐汗国君主和贵族,也选择了皈依天方教。 因为天方教的地盘庞大,人口众多,一个国家要想维持稳定的统治,选择天方教似乎是一个非常好的决定。 但是,王保保因为在察合台汗国境内的大肆屠杀,早已经成了许多天方教教徒的公敌。 当然天方教徒也不是多么的有骨气,蒙古西征时候,旭烈兀攻破巴格达,下令万马踩死了天方教首领哈里发,他建立的尹尔汗国不照样统治天方教徒。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自然就是王保保极度厌恶天方教的教义。 天方教的先知子孙神圣性和教法,跟大元皇帝和汉化伦理相违背,一旦皈依天方教,王保保就要受到大元皇帝合法性的质疑。 现在与这些斯拉夫俘虏越交谈,王保保越觉得东正教好像更适合大元王朝。 在东正教当中,教首权力远在皇帝之下,各地的主教权力也不如封建领主。 而天方教当中,宗教首领总理一切,哈里发更是神圣不容置疑。 王保保觉得自己如果利用东正教,便可以把数以百万的斯拉夫人拉拢到自己的麾下。 如果能够把斯拉夫人鼓动起来,配合自己击败金帐汗国,那未来岂不是一片光明? 王保保越想越是激动,当即下令把这些斯拉夫俘虏全部解除了限制,虽然依旧没收他们的武器和盔甲,但却给予他们充足的食物和相对自由的活动范围。 王保保的这一举动,立刻让这些斯拉夫人感恩戴德。 主动帮助蒙元军队看管监视那些金帐汗国的天方教俘虏。 可怜这些金帐汗国的天方教徒,不仅沦为悲惨的阶下囚,而且还要受到一东一西两股异教徒的羞辱折磨。 在击败金帐汗国的军队后,王保保又率领蒙元大军一路辗转,把河中地区的反对势力又再度清扫了一遍。 原本富庶繁华的河中地区,经过王保保和金帐汗国的交战拉锯,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白地。 那些斯拉夫人虽然没有多少兵器,但在屠杀天方教徒的过程当中却表现非常积极。 很快这些斯拉夫人就赢得了王保保的欢心。 王保保下令,任命那个斯拉夫将领安德烈为大元罗斯将军,统领元军当中的三千斯拉夫俘虏。 哦,当然! 现在这些斯拉夫人已经不是俘虏了,而是大元王朝的官军,也就是罗斯军。 这些斯拉夫人很快在河中地区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屠杀,他们野蛮又凶残,对待天方教徒毫不手软,哪怕是妇女和儿童也都会成为他们屠杀的对象。 蒙元军队许多人都觉得自己冷血无情,但是跟这些斯拉夫人比起来,那还算是妥妥的大善人。 就连同样野蛮的瓦剌人,对于这些斯拉夫人所作所为也是颇为震惊。 瓦剌首领浩海就向王保保劝道:“太师,这些罗斯蛮子如同野兽,我还亲眼看到,他们在有粮食吃的时候,非要去吃人肉,比野狼还要凶残,终究是畜生一样不通人性,万一有一天反叛我们,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趁现在把他们全部杀光。” 对于浩海的担心,王保保却不以为然,因为他已经发现这些斯拉夫人虽然凶残无比,但是在战场上根本没有太强的战力,很难威胁到蒙元军队。 因为这些斯拉夫人在屠杀平民百姓的时候,一个个勇勐无比,也极度的凶残没有底线。 但是。 他们太过于野蛮落后,纪律和组织度严重不足。 在战场上都是一个个勇勐的个人,很难组成一支协同配合的军队。 “会咬人的,狗才是一条好狗!”王保保一句话就驳回了浩海的建议。 王保保已经打定主意跟天方教世界不死不休。 不过自己势单力薄,必须要拉拢这些斯拉夫人或者更远的东正教徒为自己所用。 王保保在击败金帐汗国之后,一边忙着在河中地区烧杀抢掠,一边派人追杀逃往南部山区的西察合台汗国贵族。 西察合台汗国已经彻底完蛋,但是瘸子帖木儿等人拥护的小可汗巴布尔,还是有相当的号召力,王保保打算趁机彻底铲除这个隐患。 不过。 王保保万万没有想到。 当他把西察合台汗国的老窝给彻底端掉的时候,自己的老窝也遭受到了明军攻击! 第二百四十四章 欧洲新的征服者 徐达在收到朱元章的调令之后,立刻率领自己手下精锐的亲兵,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往兰州主持大局。 在这一路换马休息,从不过夜,终于在十天的时候赶到了兰州。 此时,从关中调往兰州的大批物资和兵力还没有抵达,兰州行都司的官兵和百姓们都是一片混乱。 大批的灾民充斥在城外,明军的许多仓库也在地震当中损毁。 许多人都担心王保保趁此机会进攻兰州,有不少百姓纷纷逃离家园涌入城内。 明军上下也有不少将领害怕王保保前来进攻,主动收缩了防线,放弃了一些损毁严重的堡垒,把兵马聚集在了几个大城当中,但是徐达到来之后却对此有完全相反的看法,他觉得蒙元军队肯定比自己先得到兰州地震大灾的消息。 但这么长时间却迟迟没有来进攻兰州,这就说明王保保肯定另有所图。 徐达一方面主持兰州行都司的事务,一方面派人去打探王保保的动向。 果然正如徐达预料的那样,王保保手下的蒙元军队并没有来兰州进攻,而是转头去了西面与金帐汗国交战了去。 “真是天助我也!收复西域,攻克火州的机会就在眼前!” 徐达得到消息之后,立刻高兴地拍桉而起。 但是,他的这一番话却把手下的将领们给吓了一大跳。 明军现在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各种武器和粮草储备严重不足。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去进攻王保保严加防守的火州呢? “元帅,三思而行啊……” “元帅,这说不定是鞑子设下的陷阱,就等我们去中计呀!” “是啊,元帅,我们现在不可轻易冒险,一旦进攻火州失败,兰州也要危险!” …… 对于这些将领们的反对,徐达却是坚持自己的见解。 最后他以兰州都司大元帅的名义,立排众议,做出了亲自率军前往火州进攻的决定。 徐达的这一次进攻属于突然袭击,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前进。 所有的一切都突出一个快字。 所以徐达出动的军队规模并不大,兰州行都司十万兵马,他只抽掉了其中一万精锐。 这些明军精锐全都一人双马,除了必要的武器铠甲和火药之外,需要的粮草仅仅带了一少部分。 这倒不是说明军精锐就不是人,不需要吃饭了,而是徐达有自己的办法解决明军这一万人的吃饭问题。 徐达在之前主持兰州行都司的时候,早已经暗中收买拉拢了一大批畏吾儿人。 维吾尔,也就是畏吾儿,他们的祖先是生活在草原上的回鹘人。 原本也是过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在唐朝末年的时候迁居到了天山南部一带,与当地的民族逐渐融合,形成了一支从事农耕和行商的族群。 维吾尔人拥有极高的商业天赋,是丝绸之路上的重要一环。 他们与兰州这里的明朝商人来往频繁,自然也逐渐认识到了大明的强大。 王保保的蒙元首朝廷灭亡,在维吾尔人看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徐达在向他们伸出橄榄枝之后,这些维吾尔商人积极迎了上来。 现在王保保率领大军外出征战,内部非常的空虚,徐达率领明军精锐只要抵达火州城外,便可以获得无数维吾尔人支持。 毕竟徐达已经跟维吾尔人做出了承诺,保证他们在自己土地上的财产和生命安全,并且在归顺大明之后,维吾尔人行商会享受与明朝商人一样的税收优惠。 所以明军只要兵临火州城下,根本不用担心后勤粮草问题。 徐达领一万明军精锐轻装急行,在出了嘉峪关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扫清了蒙元朝廷散在周围的斥候。 当火州城的脱因帖木儿和奇皇太后得到明军前来进攻的消息之时,徐达率领的明军距离火州已经不足二百里。 二百里的距离,如果是步兵拼命行军,两天就能抵达。 如果是骑兵快速前行,不过是一天的时间。 对于火州的蒙元朝廷来说,徐达率领的明军突然出现,几乎可以用神兵天降来形容。 “怎么办?怎么办?快想个办法!” 奇皇太后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谁也没想到,兰州的明军遭遇了地震大灾,竟然还有如此胆量和能力前来奔袭火州。 而且,他们还知道,率领这支明军的将领,正是赫赫有名的徐达。 整个蒙元朝廷上下,除了王保保之外,谁也不可能在徐达手下撑过两回合。 面对慌乱的奇皇太后,她的小叔子脱因贴木尔也是没有了半点应对之策。 “要不赶紧下令召集周围的兵马前来火州救援,明军在进攻受阻之后,肯定会主动退去,我听说他们的兵马不是很多,顶多只有两万人而已!”脱因帖木儿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有些不自信的。 因为火州城墙并不如中原地区高大坚固,蒙元军队恐怕很难抵挡明军的火炮进攻。 “不行,不行!全军防守火州,一旦明军攻破城墙,那想要跑,可都跑不了了的!” 旁边的一个人立刻出言大声反对。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元王朝的衍圣公孔克坚。 作为代表汉人的官员,衍圣公孔克坚在蒙元朝廷当中的话语权越来越重要。 而且,作为家学渊源的看风高手,孔克坚如今也已经成长为一名逃跑高手。 孔克坚的话,立刻获得了许多蒙元贵族和将领的赞同。 他们早已经被明军被吓破胆了,接二连三的失败,让他们对明军畏惧到了极点。 哪怕徐达率领一万多人前来进攻,绝大部分的蒙元将领也不敢前去阻击。 甚至于,在他们眼中就连固守城池都是极度危险,唯恐自己被明军包了饺子,落得一个尽数歼灭的下场! 但是连明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要主动放弃火州城跑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点。 脱因帖木儿自己还是有些要脸的,并没有打算同意衍圣公孔克坚的提议。 但是,片刻之后传来的一连串消息,让脱因帖木儿立刻改变了主意。 因为接二连三的情报传来,火州城外许多维吾尔人聚集的城镇发生了叛乱。 这些维吾尔人杀掉蒙元驻军将领和官吏,打出了明军的旗帜,叫嚷着迎接大明王师。 很显然,明军敢主动前来进攻火州城,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维吾尔人的内应。 维吾尔人在此地属于人数最多的族群,他们归附了明军,也就代表蒙元在此地失去了基本的根基。 “火州城迟早要完啊!” 脱因帖木儿知道火州城无法坚守,只能下令让蒙元朝廷赶紧收拾细软,准备再度跑路。 明军来势汹汹,行军速度极快,为了拖延明军步伐,给逃跑争取时间,脱因帖木儿派出了数千骑兵前去阻拦明军。 只不过这数千骑兵士气低落,知道自己的任务九死一生,自然不肯乖乖去送命。 这数千蒙古骑兵前脚出了火州城东门,后脚就已经撒丫子跑到了火州城西十里之外。 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火州城内的蒙元上下更是慌乱不堪。 脱因帖木儿保护着奇皇太后和小皇帝巴彦等人,率先逃出火州城。 临走之前,脱因帖木儿下令在城内四处点火! 所有带不走的房屋,粮食和物资,通通烧毁! 坚决不给明军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 很快,蒙元逃跑的队伍就暴增到了将近十万! 沿途的那些畏吾儿城镇和堡垒,本来还打算痛打落水狗,但也都被这么庞大的规模给吓得不敢随意动弹。 脱因帖木儿指挥这一只庞大的逃跑队伍一路西行,为了阻止明军在后方追赶,脱因帖木儿下令离开一个地方之前,立刻捣毁当地的水井和沟渠,让尾随其后的明军无法获得饮水。 王保保正在河中地区忙着横扫千军,那些天方教徒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正当王保保杀的正爽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窝竟然被明军再一次给端掉了。 脱因帖木儿带着狼狈的逃亡大军,见到了王保保。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王保保气的差一点从马上掉落下来。 要不是旁边的亲兵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只怕就要摔了一个狗啃屎了。 “徐达,你这个卑鄙小人!”王保保好半天才恢复了头脑清醒,立刻又是大怒。 这个消息实在是令他太震惊了。 他本来还想以亦力把里地区为根基,然后再向周围开疆拓土,最少要复制一个当年西辽帝国的模样出来。 现在好了,连老窝都被人家明军给端掉了。 别说什么西辽了,现在只能当流寇再度踏上逃亡之路。 王保保对于自己的弟弟脱因帖木儿和奇皇太后两个无能之辈,那是又气又恨,但又拿他们毫无办法。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团结剩下的所有部众,给他们找寻一条新的出路。 否则这十几万人在逃亡途中一旦失去了信心,极容易发生崩溃。 河中地区遍地都是仇家,天方教徒一旦看到他们内讧,势必将会发起进攻,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天下之大!难道没有我大元可去的地方了吗?” 王保保看着十多万陷入慌乱迷茫的部下和家卷,一时之间自己也没有了主意。 正当王保保发愁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旁边传来。 “尊贵的殿下,你刚刚打败了金帐汗国,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乘胜追击,一直打到金帐汗国的首都萨来,只要打下萨来城,那时候我们将会有上百万的斯拉夫人归于您的麾下!”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投降归顺元军的斯拉夫俘虏安德烈。 安德烈的全名是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他是下诺夫哥罗德公国的一个领主。 下诺夫哥罗德公国和莫斯科公国是金帐汗国统治下,众多斯拉夫国当中最强大的两个国家。 下诺夫哥罗德公国与莫斯科公国为了争夺金帐汗国的信任,不仅帮助蒙古人欺压其他斯拉夫同胞,而且彼此之间还相互看不顺眼,常常发生小规模的战斗。 按照他们的所作所为,莫斯科公国与下诺夫哥罗德公国是妥妥的斯拉夫奸。 现在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又开始想要给新的蒙古主人出主意。 “老安,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出来!”王保保一脸威严的说道。 在这些日子,安德烈这些斯拉夫士兵在屠杀天方教徒的过程当中表现非常好,得到了王保保的欣赏。 只不过这些斯拉夫人的名字实在是太长了,无论怎么念出来都非常的绕口,王保保也懒得去记他们长长的名字,便直接称呼安德烈为老安。 安德烈在经过一些时间的学习之后,很快掌握了不少汉语。 他本来就能够说一些蒙古语,现在与王保保交流起来更加的顺畅。 他经常利用自己粗鲁的形象,说出一些谄媚讨好的话,反差效果显得他粗鲁直爽又可靠,非常讨王保保欢心。 现在,王保保对他更加的欣赏,已经把安德烈放在自己身边成为亲兵队的一员。 “既然东方有强大的敌人,那我们就直接去西方!” 随后安德烈便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原来安德烈想要让王保保这些东方的蒙古人去攻打西方的蒙古人,也就是金帐汗国。 金帐汗国的统治残暴腐朽,许多斯拉夫人已经根本无法忍受。 现在如果有一支东方的蒙古人取代这些金帐汗国的统治者,那么的斯拉夫人必然不会为金帐汗国拼命。 但是,对于这个建议,王保保却是疑虑重重。 无论是金帐汗国的蒙古人,还是大元王朝的蒙古人,那不还都一样是蒙古人吗? 斯拉夫人凭什么会真的欢迎东方的蒙古人呢? “尊贵的殿下,当然是因为宗教啊!金帐汗国已经选择了邪恶的天方教,他们就是妥妥的异教徒征服者,如果殿下你们能够驱赶击败这些天方教徒,建立一个以正教为国教的国家!那数百万的斯拉夫人必然会乖乖听命于你!” 安德烈的内心里知道,如果不能让这些东方的蒙古人杀回斯拉夫草原,那么他们这些斯拉夫俘虏,将再也没有机会返回故土。 在这个时候的斯拉夫俘虏心目当中,蒙古人是不可战胜的。 虽然金帐汗国失败了,但却是被另外一支更加强大的蒙古人击败的。 而且安德烈亲眼见识过王保保军队的强大。 他心中根本没有什么给斯拉夫民族谋求独立自主的想法。 他想的全都是利用这些新的征服者给自己谋福利。 安德烈觉得如果能够劝说这些东方的蒙古人皈依正教。 那不仅可以帮助他们返回东欧平原,更能够让他们在教会那里获得无上的荣光。 对于任何一个基督教教派而言。 让一支没有信仰的强大征服者皈依自己的宗教,都是大大的一件功劳。 王保保经过这段时间与安德烈等斯拉夫俘虏的相处,已经对于所谓的东正教有了相当了解。 第二百四十五章 欧洲百年前的噩梦,再度降临 特别是这个宗教当中对于世俗政权的巩固,让王保保感觉他就如同中原地区的儒家文化一般。 如果能够利用好宗教信仰,王保保可以真正完美替代金帐汗国在那里的统治。 在考虑了一下之后,王保保决定与弟弟脱因帖木儿等手下将你们商议一下这个西征的决定。 没有想到,脱因贴木尔等人听到这个提议之后都是无比的赞同。 毕竟蒙古人可没有什么恋家的传统,他们的祖先更是曾经远征到欧洲核心地带,可谓是驾轻就熟。 现在这些斯拉夫人更是主动邀请大元王朝去征服邪恶的金帐汗国,那他们何乐而又不而不为呢? 稍微有些反对意见的不是蒙古人,而是以衍圣公孔克坚为首的汉人官员和将领们,还有就是以浩海为首的瓦剌人。 他们都有些担忧太过遥远的迁徙。 衍圣公孔克坚说道,“此地距离那些斯拉夫蛮子生活的地方至少有五千里这么远的距离,没有辎重,我们到了那里之后恐怕十万人只能存活下来不到一半儿吧。”衍圣公孔克坚现在已经有些绝望了,他知道如果跟着蒙古人的步伐一路西征,那手下的汉人势力将会逐步被消耗殆尽。 所以孔克坚向王保保提议不如带领大军,顺着河中平原向南前进。 因为他已经知道河中距离富庶的波斯等地并不算太远,只要能够到了那里那大元王朝就可以继续采用他们这些汉人官员去治理朝政和地方。 毕竟那里可不是什么游牧草原,而都是适合定居的广阔平原。 但是。 这个建议对于浩海为首的瓦剌人来说又是不可接受的。 他们这些瓦剌人都只习惯于放牧养马,一旦让他们进入平原地带去种地经营,那简直是异常难受。 所有的瓦剌人都不会喜欢的。 以浩海为首的瓦剌人他们想要的结果是,凭借自身的兵力和游牧民族的灵活性,继续在河中平原和天山北边的草原一带跟明军打游击拉锯战。 但是,这种建议也被王保保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因为在王保保看来,明军根本不怕蒙古人的传统战法。 明军拥有犀利的火枪火炮,还有坚固的堡垒战术,一旦他们在草原上扎下一个据点,那么紧随其后就是有无数的明军据点在草原上建立起来。 而蒙古人无论是东部草原的蒙古人,还是西部的瓦剌人,对于明军的火枪火炮加堡垒战术,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办法。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通过这种战术把草原给蚕食掉。 到了那个时候瓦剌人的势力肯定已经被消耗殆尽,再也没有什么力量掀起波澜。 与其慢刀子割肉,被明军活活耗死,还不如放手一搏,去遥远的西方搏一把富贵前程! 最后王保保力排众议,把衍圣公孔克坚等汉人官员,还有浩海等瓦剌贵族说服了下来。 “大元王朝不拘于一方土地,萨来那里的百姓陷于灾难和暴政,我大元王朝就可以上应天命解救他们!” 王保保一番解释,瞬间把大元王朝落荒而逃给说成了千里转进。 随后,他又派人把斯拉夫降临安德烈给带到了自己的军营大帐当中。 对于西方的情况,王保保让安德烈跟脱因帖木儿、孔克坚、浩海等文武将领们又再重新解释了一遍。 现在所有人都意识到东正教,也就是斯拉夫人信仰的宗教,对于他们统治那里的重要性。 安德烈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在说完所有之后的话后,又再一次小心翼翼的劝说王保保皈依东正教,而且并不是王保保个人皈依,而是让所有的大元王朝将领官员们和士兵们都皈依正教。 “尊贵的殿下,只要您能够皈依正教,那将来不仅可以统治斯拉夫人,而且再往南的保加利亚人、摩尔多瓦人,还有更南面的罗马人和希腊人,他们都将会心甘情愿成为您的臣民,因为这些地方无一不受到异端和异教徒的威胁,你如果能够成为所有正教徒的保护者,那这一片广阔的土地都愿意尊奉您为正统的统治者。” 眼前这个长相粗犷野蛮的斯拉夫人安德烈,竟然拥有一套口舌如黄的说话技巧,很快就把王保保等人给劝说的心动了。 而且安德烈把未来描绘的如此美好,更是让所有人都觉得应该去西方碰一碰运气,而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跟明军死磕。 随后这一场关于大元王朝未来前途的军事会议,就变成了斯拉夫人安德烈对于西方东正教世界的解说演讲。 当安德烈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一切都通通说出来之后,天色已经进入深夜时分,王保保、脱因帖木儿、孔克坚、浩海等人却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对于东正教经过这一番突击补习,基本掌握了所有的要点。 比如东正教的势力范围,东正教的敌人有哪些,东正教与天主教派的矛盾,等等。 斯拉夫人安德烈是下诺夫哥罗德的领主。可能对于东罗马帝国的局势不是很清楚,但对于当地的斯拉夫人,却非常的了解。 安德烈拿自己的性命保证,只要王保保他们皈依东正教,那当地的斯拉夫人,绝对会立刻抛弃金帐汗国改而效忠王保保的大元王朝。 不过王保保也不是三岁的小孩儿,对于安德烈所说的话也有自己的考虑,他觉得数以百万计的斯拉夫人,臣服自己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更何况安德烈口中所说的那几个罗马,保加利亚等其他东正教国家更应该难以对付。 自己要想率领手下的十万兵马,开展一次西征,必须要提前做好万全准备,最少也应该想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策略。 。 。 。 。 伏尔加河畔有一座规模颇大的城池,这座城池看起来巍峨庄严,如同一个巨大的宝石一样镶嵌在伏尔加河平原上,这里就是金帐汗国的首都,别尔哥萨来。 作为金帐汗国的首都别尔哥萨来,不仅有蒙古人居住,也有大量的钦察突厥人、斯拉夫人、高加索人。 只不过原本繁华富庶的萨来城,如今却正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慌乱模样。 金帐汗纳兀鲁斯率领大军向东方争讨异教徒,却遭遇了一场可耻的巨大失败。 残兵败将返回别尔哥萨来途中,又接连发生了两次叛乱。 纳兀鲁斯拼尽全力镇压了这些叛乱,但自身实力受到了更加严重的损失,当那布鲁斯率领金帐汗国的残兵败将返回别尔哥萨来城的时候,已经仅剩不到三万人,而且大批的斯拉夫人高加索人钦察人都在战争当中损失惨重。 金帐汗国失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扬开来。 萨来城内。 纳兀鲁斯可汗正一脸忧愁的大口喝着马奶酒。 他试图用酒精来麻醉自己那颗饱经摧残的心灵。 他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冒出了一片一片的花白。 真是愁的一夜白头啊! 庞大的金帐汗国,现在已经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当中。 东方的大元王朝兵力虽然不多,但军事实力实在是太过恐怖! 金帐汗国的精锐,在人家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纳兀鲁斯在返别尔哥萨来城之后,就时时刻刻担心王保保的蒙元军队追杀而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连串更加让他糟心的消息传来,许多斯拉夫部落在听闻金帐汗国失败之后,纷纷观望起来。 他们不仅找各种理由,延迟缴纳各种税赋和供品,而且还派人阻断了道路,试图以此来看金帐汗国的笑话,如果是在以前,金帐汗国肯定不会轻易饶了这些斯拉夫蛮子。 但是,现在的金帐汗国可汗,纳兀鲁斯已经有些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功夫去理会那些斯拉夫蛮子。 纳兀鲁斯接连派出了许多哨兵,严密监视金帐汗国东部边境的情况。 一旦王保保的蒙元军队,开始进入金帐汗国的领地,纳兀鲁斯就已经做好了再度逃跑的打算。 现在的别尔哥萨来城内只有数万人,根本没法挡住那些凶残的蒙元士兵。 在之前的交战当中,纳兀鲁斯对于元军的火炮威力印象深刻。 再勇敢的士兵,在火炮面前也根本不堪一击。 更何况。 大元王朝的士兵,除了火炮之外,在武力和勇气上甚至都要超过金帐汗国的士兵们。 也不知道东方的大明王朝是多么的厉害,竟然把这些强悍的蒙元军队都给打败了。 纳兀鲁斯在别尔哥萨来城内严密布防,时刻防止有任何人敢再发起叛乱。 但是人心一旦垮了,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纳兀鲁斯刚刚回到自己的王宫之内,还没有把屁股坐热,城里就接二连三燃起的浓烟和厮杀声。 在三天之内,至少有两次叛乱发生在城内,要不是别尔哥萨来城的防御比较坚固,纳兀鲁斯手下的禁卫军又严守岗位,这些叛乱的贼人就要把王宫给攻破了。 但哪怕是这样,别尔哥萨来城也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失,大批大批的商人和百姓们开始从城内往外逃走。 各种各样的谣言在金帐汗国开始传开。 在许多败退回来的金帐汗国士兵口中,东方的蒙古人都拥有可怕的面容,强壮的身体,手中还有威力巨大的火炮。 与金帐汗国的火炮相比,蒙元士兵手中的火炮,简直就如同天上的雷神一般,轻易就能噼开一座山峰。 谣言如同鸟儿一样,四散飞扬。 当这些关于东方蒙古人的最新传闻传到斯拉夫人领地上的时候,以莫斯科公国和下诺夫哥罗德公国为首的斯拉夫人国家,更加的蠢蠢欲动,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脱离金帐汗国掌控的希望。 一场东欧的巨变正在悄然发生。 莫斯科城。 作为莫斯科公国的君主,德米特里尹凡诺维奇大公年纪格外的年幼,还不过十岁。 莫斯科公国所有的军政事务都由德米特里的母亲安杰莉卡和舅舅尹凡掌控。 在本来的历史上,现在莫斯科公国的大公爵位已经被金帐汗国剥夺,授予给了敌对势力下诺夫哥罗德公国的王公。 但是因为大明的提前崛起,导致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让金帐汗国没有空闲顾及这些斯拉夫国家之间的争斗,所以小小年纪的德米特里尹凡诺维奇大公依旧坐在莫斯科公国大公的宝座上。 “亲爱的哥哥,东方传来的消息已经得到了证实,可怕的蒙古人卷土重来了!” 莫斯科公国的王宫内,安杰莉卡正在一脸焦急的跟自己哥哥尹凡说话。 作为现任莫斯科大公的母亲安杰莉卡的年纪并不大。 她在生德米特里大公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所以现在她也不过才二十七岁多一点。 正是一个女人最为娇媚,最有韵味的时候。 特别是她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和一头金色的长发,像极了后世俄罗斯电影当中的那个女大帝演员。 对于自己妹妹的恐慌,作为莫斯科大公国的宰相尹凡,却并不感到任何的慌张。 在他的眼中,什么遥远的东方蒙古人根本就不可能打到俄罗莫斯科这里来,因为金帐汗国虽然失败了,但拥有辽阔的土地和庞大人口的金帐汗国,依旧是能够顽强坚持下去的。 “亲爱的妹妹,你不要过多的焦虑,我们现在虽然跟金帐汗国有了一些对抗的资本,但是指望东方的蒙古人取代这金帐汗国,那是绝对不现实的,所以莫斯科这里也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战争,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团结各个公国一起,对抗金帐汗国,让他们降低对我们税赋和供品的要求,仅此而已!”一凡信心十足的说道。 从兄妹二人的对话当中,基本就能看出莫斯科公国上下对于金帐汗国和蒙古人的态度。 他们对蒙古人是充满了恐惧。 现在金帐汗国的蒙古人跟斯拉夫人相处时间已经很长,彼此有了相当多的了解,虽然对方都是自己的眼中的异教徒,但也算是半个自己人。 不会轻易的发生大的战争。 金帐汗国与斯拉夫人就是这样既合作又对抗的关系。 而遥远东方的蒙古人一旦灭亡了金帐汗国,势必重演一遍百余年前的斯拉夫人浩劫。 在斯拉夫人的传说当中,一百年前蒙古人两次西征,简直就是地狱使者打开地狱之门。 无数的死亡,降临在了斯拉夫人的头顶之上! 至少有数十万人被蒙古人的屠刀所杀,所残留的记忆如同梦魔一样刻在这个民族的脑海当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来自东方的征服者 “亲爱的哥哥,下诺夫哥罗德公国的人多次联络我们,想要让我们一起跟他们联姻,我们是否应该答应呢?”莫斯科公国太后安杰莉卡向自己的哥哥问道。 莫斯科公国与下诺夫哥罗德公国,作为斯拉夫人当中最为强大的两个国家,彼此之间既充满了竞争关系,又有斩不断的必要往来。 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金帐汗国的虚弱,所以团结起来一致对抗金帐汗国,符合所有斯拉夫人的利益。 下诺夫哥罗德公国的大公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派人多次向莫斯科公国请求联姻,给双方缔结一个充满信任的同盟关系。 莫斯科公国大公年纪太小,当然不可能结婚。 瓦西里耶维奇求婚的对象便是有莫斯科美人之称的安杰莉卡。 “当然不能答应夏洛夫哥罗德公国的要求!他们都是一群野狼,时刻想要吞并我们莫斯科公过,你如果跟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结婚,那么他也将会获得莫斯科公国的继承权,这对于德米特里尹凡诺维奇来说可就太危险了!” 莫斯科大公和下诺夫哥罗德大公,他俩都叫德米特里。 只不过他们一个父名是瓦西里耶维奇,一个父名是尹凡诺维奇。 现在的下诺夫哥罗德公国实力比莫斯科公国强大,两家联姻的话,安杰丽卡嫁给德米特里瓦西里耶维奇,并不利于莫斯科公国的发展。 安杰莉卡和尹凡商定好了主意之后,决定让莫斯科公国跟随众多斯拉夫国家一起继续保持对金帐汗国的施压,直到金帐汗国答应他们降低税负和供品的要求。 斯拉夫人的反抗手段也仅限如此了,他们也不敢真的起兵对抗进藏韩国。 金帐汗国遭遇了一场严重失败的消息,不仅在斯拉夫人的地盘上广为传播,更是很快传播到了波兰立陶宛和保加利亚等地。 这些国家对于辽阔肥沃,而又蛮荒落后的斯拉夫平原都垂涎欲滴。 但是他们之前不敢招惹强大的金帐汗国。 如今,听说金帐汗国这只老虎遭到了严重的削弱,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至少有二十多万的大军开始逐渐集结,一旦有金帐汗国继续失败衰落的消息传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向这些斯拉夫人国家发起进攻,抢夺地盘和人口。 。 。 。 。 在经过足足三天的考虑和商议之后,王保保和手下的将领官员们终于定下了,最终的策略那就是像西方的金帐汗国发起全面进攻。 不仅要击败金帐汗国,更要灭掉他们,彻底取代之。 王保保与手下的将领们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攻占了别尔哥萨来城,立刻就全体皈依东正教。 而且为了给自己抢得到一个尊贵又崇高的名分。 王保保还根据自己这些日子的勤奋学习,从东正教的圣经当中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典故,可以安在自己这些蒙古人身上。 在东正教圣经当中记载,作为上帝代言人的耶稣出刚出生的时候,有三个从东方来的贤者给耶稣送上了礼物和祝福,并且赐予了耶稣天生的智慧,然后做完了这些之后,这三个东方贤者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所以王保保变给自己的身份来历上,扯到了这三个东方贤者。 其中一个贤者,便是大蒙古人的祖先,长生天的化身。 另外一个贤者则是华夏大地的老子。另外一个则是儒家的代表先至圣先师孔子。 至于这至于老子和孔子跟耶稣出生的时候差了四五百年的事情,则根本没有必要去理会。 圣经从头到尾都是这样漏洞百出的传说,还不是一样有人信。 所以作为东方三贤者的后代,王保保皈依东正教简直是最合适不过了。 王保保的这一番忽悠,直接证明了大蒙古跟基督教之间的亲密而又悠久的联系。 既然金帐汗国纳兀鲁斯向东方发起了圣战。 那么现在王保保也有样学样,以东正教基督徒的身份向西方的金帐汗国也发起了圣战。 大元王朝的辅国太师,作为基督先驱的王保保,自己率先皈依的东正教,接受了一番洗礼。 并且制定了全新的旗帜,因为大元王朝标志。 大元属于黄金家族,这一面旗帜上便以金黄色为主。 上面再绣上一个黑边白底十字,象征蒙古传说当中的苍狼白鹿。 金底白十字架便成了大蒙古国皈依东正教之后的象征。 只不过大规模的皈依东正教,需要有大主教在场,做一些主持仪式和证明。 所以现在只有王保保一个人在安德烈的见证下做了个人的皈依。 等到金帐汗国攻陷了别尔哥萨来之后,再进行全体皈依。 不过。 他们可以把这个金底黑边白十字架旗帜先打出来。 “圣战!黄金十字军西征!” 现在大元王朝对金帐汗国发动了圣战! 这就是战争口号! 浩浩荡荡的大元王朝军队,从河中地区向北方的钦察草原席卷而去。 沿途的各个部落根本不敢阻挡这一只强大的兵马,偶尔有一些金帐汗国的忠实军队试图想要抵抗,也全都在蒙元军队的火炮和冲锋当中,化为一地的尸体。 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大元蒙古国的军队就从河中地区横跨钦察草原东部,抵达了伏尔加河畔。 ……… “太师,前方便是萨来城。” 穿着一身蒙古袍的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用手指着前方,跟王保保解说前方的地形。 王保保抬头望去,只见远方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城池,出现在伏尔加河的对岸。 现在他们距离还太过遥远,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并不能一览这座金帐汗国首都的风采。 但是,王保保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别尔哥萨来城就将会彻底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渡过伏尔加河,然后击败河对岸金帐汗国最后的军队。 其实,金帐汗国本来已经没有了多少挣扎的力量。 反而因为王保保皈依了东正教,这个消息传到金帐汗国之后,引起了许多天方教徒的一片恐慌。 王保保本来就在河中地区大肆屠杀天方教徒,引起了许多穆斯林的厌恶和仇恨。 本来,还有很多人寄希望于这个东方的征服者能够在关键时刻选择相信真主的教义。 可现在王保保已经皈依了东正教,成了妥妥的异教徒,彻底扼杀了金帐汗国穆斯林们最后的一丝幻想。 在这种情况下,金帐汗国立刻利用这种恐慌情绪,调集了大批的天方教徒,重新归于自己的军队,汇集在别尔哥萨来城外,差不多十万军队,全部都是由虔诚的天方教徒组成。 许多还是从安纳托利亚,格鲁吉亚,高加索山南部地区赶来的圣战者。 所有人都想在伏尔加河西岸以逸待劳击溃这些高举十字架的东方蒙古人。 金帐汗国可汗纳兀鲁斯的如意算盘是打算半渡而击。 先放王保保的蒙元军队先锋渡过伏尔加河,渡到一半人数的时候,立刻全军出击,把先头部队击溃在伏尔加河西岸,剩余的蒙元军队必然会全面溃败。 一场挽救金帐汗国命运的胜利,就能够被他紧紧拿在手中。 不过王保可是沙场老将了。 特别是与红巾军和明军交手的经验,更是非常多,根本不可能看不出纳兀鲁斯的阴谋诡计。 不过王保保也决定将计就计。 既然敌人打算半渡而击,那他就主动钻入这个圈套,把自己最为精锐的禁卫军步兵和炮兵先行渡河,在伏尔加河西岸利用少数兵力筑起一座坚固的防线,给金帐汗国的军队来一个中心开花。 但是,这个决定拥有非常大的危险。 按照王保保和手下将领们的估算,当他们渡过两万到三万人的时候,金帐汗国的军队就会立刻发起进攻。 而这么短的时间,不仅要渡过两三万人过河,而且还要在伏尔加河对岸建立起坚固的防御阵地。 无论如何都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王保保和他手下的蒙元将领们已经别无选择。 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王保保这个时候,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宋武帝刘裕摆出的一个阵型。 那就是却月阵。 王保保立刻下令,把军队当中所有的大车、长枪、火枪、火炮都集中给了渡河的前锋部队。 两天后。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双方以伏尔加河为界限,摆出了随时准备交战的架势。 王保保亲自率领蒙元军队前锋,开始在一处浅滩渡河。 他们搜集制作了许多的皮筏木船,然后又利用这些皮筏木船在河上架起了一座简易的浮桥,用来通过轻装步兵。 在花费了半天之后,大概有一万多蒙古军队抵达了伏尔加河西岸。 而这个时候,金帐汗国的纳兀鲁斯可汗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微笑。 在他看来,蒙元军队在伏尔加河西岸只有自己十分之一的兵力,到时候全军压上就可以把他们全部赶进河中喂鱼,剩下的蒙元军队必然会自相践踏,大败溃逃。 王保保指挥军队在抵达伏尔加河西岸之后,立刻把所有的大车长枪摆出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型。 大车横着叠放,首尾相连。 长枪和拒马在大车之间的缝隙上,深深插入地面泥土当中。 许多手持弓箭、火枪的蒙元士兵则站在马车上,以马车为掩护,随时准备向敌人发起防守反击。 因为蒙古人的造船和架设浮桥技术太过稀烂,王保保最为看重的火炮,因为重量太大,根本无法运送过来,只能运送过来了十几门极其轻便的小型火炮。 但是。 正是因为有这些小型火炮,还有一批火枪的加入,这个山寨版的却月阵,威力要更大一些。 金帐汗国的土包子们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刘裕,也更不知道什么却月阵。 一时之间,没有看出这个阵法的厉害,只觉得凭借一排单薄的长枪和马车,根本无法阻拦他们十万大军的冲锋。 随着纳兀鲁斯可汗的一声令下,当蒙元军对两万人渡过伏尔加河之后,金帐汗国的军队发起了大规模的冲锋。 呼啸的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样,向王保保的军队扑来。 王保保沉着冷静,立在阵型的最中央。 随着一声令下,当金帐汗国的军队进入射程之后,蒙元军队的火炮在马车缝隙之间集体开火。 喷涌而出的铁子,如同暴雨一般,横扫千军! 金帐汗国的骑兵发出凄厉的哀嚎,倒在地上,任由后方的友军把她们踩踏成一滩滩的血肉污泥。 十几门小型火炮造成的伤亡,远远不能阻碍数万大军的冲锋。 当金帐汗国的军队冲到却月阵前的时候,蒙元军队的火枪开始了发射。 这些沉重的火枪,喷出的弹丸有蚕豆大小。 这么大的弹丸,别说是金帐汗国骑兵们普遍装备的锁子甲,就算是拥有两层扎甲,也照样挡不住这种火枪的轰击。 而且蒙元军队的步兵战斗力也颇为强悍,他们顶住了金帐汗国军队的冲锋。 双方很快在战线上缠斗起来,蒙元军队凭借优良的装备和良好的战斗技巧,竟然隐隐占据上风。 纳兀鲁斯在后面逐渐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拥有数倍兵力优势的金帐汗国军队,竟然没有办法攻破这一条单薄的防线。 纳兀鲁斯心中大为焦急恐慌。 这让他想起了不久之前刚刚经历的失败。 当时的蒙元军队也是看起来薄弱,仿佛一冲即溃,却让金帐汗国的军队吃了一场大败仗。 现在马上又要重复之前的悲剧,纳兀鲁斯自然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再度发生。 他大喝一声,抽出自己手中的配刀,向着前方奋力高呼,率领自己亲兵,跃马向前亲自参与督战。 在纳兀鲁斯克可汗的督战下,再加上真主的感召,金帐汗国的军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和顽强意志。 他们顶住了沉重的伤亡,继续向前方的蒙元阵线发起一轮又一轮的进攻,在这个过程当中,蒙元军队依旧在伏尔加河上利用浮桥和木筏运送士兵过河。 但是速度太慢了,竟然逐渐有些跟不上战线上的损耗。 蒙元军队布下的却月阵,逐渐有些支撑不住的迹象。面对这一情况,王保保变得更加的冷静,他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金帐汗国军队的漏洞。 正在这个时候,他勐然发现在金帐汗国混战的军队后面,王保保看到了一面巨大的新月旗。 那正是纳兀鲁斯的可汗旗帜。 在新月旗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苏鲁锭。 毫无疑问,就是纳兀鲁斯。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朱元璋急事召见朱瀚【求全订】 王保保忽然计上心头,立刻就有了主意。 他下令把手下所有的神射手和火炮都悄悄集中到了自己旁边。 然后。 他给这些火炮和射手布置了他们的任务。 按照王保保的布置,蒙元军队先利用十几门火炮,集中火力打掉阻挡在纳兀鲁斯身前的兵马。 然后神射手在利用自己优秀的箭法,向几十步外的纳兀鲁斯发起斩首射击! 这些神射手全都是草原上最为精锐的弓箭手。 他们连在天上飞翔的雄鹰都能够射中,更何况是几十步外的大活人。 此时,蒙元军队的阵线逐渐有些支撑不住,纳兀鲁斯可汗为自己即将要取得胜利兴奋不已。 他骑在一匹高大雄峻的白马上,来回奔驰呼喊。 前方战斗依旧在紧张的进行。 越来越多的金帐汗国士兵涌向前方。 因为人数越来越多,战场上也越来越拥挤,纳兀鲁斯也就无法再自由的来回飞驰。 他便率领自己的禁卫军停驻在了战线后方,继续用自己来鼓舞士气。 忽然! 一阵连续而又密集的巨大火炮声,在前方响起。 轰!轰!轰!… 接连大概有十几声。 这么密集的火炮,纳兀鲁斯还是第一次在战场上听到。 在火炮声过后,纳兀鲁斯只觉得前方的金帐汗国士兵被横扫了一大片。 眼前的视野,忽然开阔了起来。 他勐然一抬头,赫然发现对面有几十个小黑点正在向着自己飞速奔来。 纳兀鲁斯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只觉得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瞬间传入脑海当中! 他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身子往后一仰。 “可汗!” “可汗” …… 随着一声声的惊呼,纳兀鲁斯可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数十只重箭射中,倒在了马下! 他的亲卫军们上前想要把他保护起来。 但是,他们却惊恐地发现! 纳兀鲁斯可汗身上至少中了十几支箭,其中有五六支箭,直接射中了他的面部。 可汗已经当场咽气! ! 十几只箭全部插在脸上,那是一幅何等惨烈的场景,纳兀鲁斯克还哪还有什么活的希望。 纳兀鲁斯的忽然死亡,对于金帐汗国军队来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噩耗! 刚刚振作起来的士气,瞬间又跌落谷底! 大批大批的士兵开始动摇,对继续战斗毫无兴趣! 他们现在想的全都是如何保住性命,离开这惨烈的战场! 许多士兵扔下自己的战友,转身向后方逃去。 而前方的士兵还毫不知情,依旧在与蒙元军队进行厮杀。 王保保立刻下令手下的蒙元将士们用蒙古语高声大呼。 “纳兀鲁斯死啦!” “纳兀鲁斯死了!” “投降不杀!” “投降免死!” ……… 金帐汗国的军队士气本来就不高,全凭一个宗教热狂,还有纳兀鲁斯亲自督战。 现在纳兀鲁斯一死,原本的宗教狂热也瞬间消失不见,所有的金帐汗国士兵立刻成片的投降。 王保保瞅准时机,立刻率领军手下的军队冲出却月阵,发起反击。 大批大批的金帐汗国士兵不是投降就是被杀死。 原本一场凶险的战争,竟然在王保保的指挥下轻而易举的获得了胜利。 金帐汗国的十万大军,顷刻之间作鸟兽散… 而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军队,总共伤亡不过二千多人。 在丧失了所有的军队之后,金帐汗国再也没有能力守卫别尔哥萨来城。 王保保率领大军先是全部渡过了伏尔加河,扫清了城外的所有抵抗势力,最后才进入了别尔哥萨来城。 这座金帐汗国首都,最为繁华富庶的城市! 王保保进入之后,却是满脸的失望。 因为这个城池实在是又小又破,别说跟中原的大都、开封等城池相比,就连辽阳这种小城,在规模和繁荣上也比萨来城强了不少! 不过。 萨来城毕竟是金帐汗国最为繁华富庶的城池,王保保在占领这座城池之后,不仅拥有了不少的财富,更是把周围数十万的金帐汗国蒙古人,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这些蒙古人在几十年前刚刚皈依了天方教。 他们并没有什么太深厚的宗教情结,现在有强大的蒙元正统来继续统治,自然会非常的容易。 王保保在进入萨来城之后,下令与城里的百姓和贵族们“约法三章”。 不准随意杀人。 不准随意抢劫。 不准偷窃。 所有违抗者,无论是谁,通通处以严刑! 通过这一举措,王保保迅速把萨来城人心,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周围的金帐汗国蒙古人部落,经过近百年的发展,人口已经有三四十万之多。 虽然他们许多都是与当地的钦察人、罗斯人等民族混血,在长相上与东方的蒙古人略微有些差异,但他们都用的是蒙古语,生活习惯也有许多蒙古特征存留。 对于王保保来说,统治他们可比统治那些河中地区的天方教徒简单多了。 王保保立刻宣布,把萨来城当成了大元王朝的大本营。 开始专心致志的经营。 与此同时,他下令手下的斯拉夫将领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带着自己的命令去招呼各个斯拉夫国家。 这些斯拉夫国家本来都是金帐汗国的属国,现在金帐汗国被蒙元大军击溃,金帐汗国可汗也被杀死。 他们根本不敢招惹这么强大的蒙元大军。 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把十八个大大小小的斯拉夫国家全部招揽到了蒙元朝廷的麾下。 王保保对于这十八个斯拉夫国家进行的重新册封,继续承认他们对于领地和斯拉夫人的统治权。 只要他们按照自己约定的要求上供粮食,马匹和金银等贡品,就可以保证他们的权力与安全。 不得不说,王保保拥有很强的政治天赋。 在了解金帐汗国的统治之后,立刻意识到对于这些斯拉夫国家压榨实在是有些太厉害了。 所以,他对于这十八个斯拉夫国家上贡的数目,进行了大幅度的削减。 以莫斯科公国和下诺夫哥罗德公国为首的斯拉夫国家,对于王保保给出的贡品数目都非常的满意。 他们都匍匐在王保保的脚下,宣誓效忠正统的蒙古大元王朝。 金帐汗国失败的消息。如同一个惊天炸雷,瞬间在东欧平原上传播开来! 所有的国家都没有想到,曾经强大无比的金帐汗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灭亡了。 而且灭亡金帐汗国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亲戚,另外一支来自东方的蒙古人。 这个消息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传播,逐渐脱离了原本的事实,开始有谣言的趋势。 在波兰、匈牙利、保加利亚等地,已经有人传言东方的蒙古人又掀起了第二次的蒙古大西征! 所有人在记忆深处的梦魔,重新被召唤了出来。 当年的蒙古西征,最远的距离就是到达了匈牙利和波兰等地,给当地的欧洲人造成了难以磨灭的痛苦回忆。 现在东方又来了一股蒙古人的大军,他们一路所向披靡,不仅击溃了沿途的天方教徒,更是灭亡了信仰***教的金帐汗国。 这些欧洲天主教国家,对于这支新冒出来的蒙古人,可是又惊又怕。 各地的领主纷纷加强自己城防,囤积粮草。 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些来去如风的蒙古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城堡外面。 他们的祖父曾祖父那一辈的时候,可亲眼见识过蒙古人,仅仅用了一个月就从罗斯草原杀到了他们的城堡外面。 王保保灭亡金金帐汗国的消息在欧洲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 不得不说,东方草原的蒙古本部人马,在战斗力和统治力上绝对要碾压金帐汗国。 仅仅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王保保就把金帐汗国所有的人力物力尽数整合。 一个全新的大蒙古大元王朝,出现在了王保保的手中。 原本狼狈不堪的蒙元朝廷,再度在欧洲焕发了勃勃生机。 现在的大元王朝,高举着金底白十字架的旗帜,成了东欧东正教的保护者。 别尔哥萨来,正是被定为了首都。 如今的大元王朝,除了拥有从东方带来的十万本部人马之外,还把周围的三十万金帐汗国部落牧民也收归自己的直属统治。 其余的钦察人、高加索人和斯拉夫人等仆从,更是有上百万之多。 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跑到伏尔加河畔的大元王朝,就成了一个土地辽阔,差不多拥有数百万公里的领土,三百多万人口的大国。 大元再次伟大了! ! 而在此之前,对蒙元朝廷造成巨大威胁的明军,已经距离他们至少有三千多里路。 王保保指挥蒙元军队在向西方迁徙的时候,对沿途的城池和水源进行了大肆破坏,阻断了明军在沿途补充水源的可能。 按照蒙古人破坏程度估算,至少在十年之内,蒙元朝廷在别尔哥萨来城是绝对安全,除非明军能够不吃不喝跨越数千里的沙漠戈壁和草原。 。 。 。 大明应天府。 时为九月,序数三秋。 自古以来,秋天都是一个丰收的好日子。 对于现在大明,洪武六年的中华大地来说,也是一个丰收的好日子。 三天之前,大明皇帝朱元章亲自主持了一场盛大的丰收祭典。 从全国各个省份州县送来的五谷杂粮,被贡献给了太庙、天坛和地坛。 全国各地今年都实现了一个异常完美的大丰收。 无论是前两年水旱灾害频发的河南山东等地,还是遥远的广西和广东等省份,今年粮食产量比去年增长了足足一倍。 这么大的粮食增幅,主要功劳自然是属于朱瀚。 因为朱瀚经过几年的推广,在大明境内已经全面实现了新品农作物的种植。 各种高产的水稻,小麦,玉米,土豆和红薯,迅速在全国农田当中推广开来。 特别是朱瀚提供的玉米、红薯和土豆。 因为种植简单,不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极其适合现在百废待兴状态下的开荒种植。 有了这么充足的食物之后,大明的百姓们真正实现了丰衣足食。 在丰收祭典上,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章还当众宣布免除了今年全国农户一年的税收。 这个圣旨下达之后,真真正正的是万民欢呼! 所有人都知道,大明王朝是一个仁德无比的王朝,洪武皇帝是一个心慈爱民的好皇帝。 当然大明英王殿下,也是千古难得的一代贤王。 只不过作为百姓口中一代贤王的朱瀚,此时却也有自己的烦恼。 朱瀚烦恼的事情,乃是关于自己王府的后宫。 他在应天府王府刚刚待了不到半年,经过日日夜夜不间断的努力,又有一批女人成功怀上了孩子。 现在算上出生的,还有没出生的,朱瀚的子嗣已经有了十几个之多。 他现在还不到二十岁,真不敢想象当他四五十岁的时候,自己家里的儿女将会是一个何等可怕的规模。 这么多的孩子,对于大明亲王来说,养活长大自然是不成问题,不用担心没有吃奶尿布的养娃钱。 让朱瀚发愁的是,以后他们长大之后,怎么给他们分配财产。 这是一个大问题! 朱瀚现在的封地在新大陆的东海岸。那里只存在于地图之上,因为大明的所有势力都没有抵达那里。 将来朱瀚还必须自己组建自己的王府亲兵卫队,去开拓征服新大陆的印第安人才行。 但是那样,怎么着也得有个二三十年,才能够把新大陆东海岸给开发出来。 二三十年时间,朱瀚觉得自己能把自己的儿女规模,再扩充到五六十人! 说不定像周文王一样,有百子也不是不可能。 除了子嗣众多,对于以后财产分配问题有些苦恼外。 朱瀚眼下还有一个令他感到苦恼的事情,那就是后自己王府后宫的女人们都忙着照顾自己的孩子,竟然把他这个一家之主给冷落了。 哪怕是平日里对自己温顺如波斯猫的娜塔莉等几个斯拉夫女奴,也因为各自怀孕,坚决不愿意在与朱瀚胡闹嬉戏。 虽然可以用其他一些小手段,让朱瀚舒服。 真的是不够爽,绝对不如真刀真枪来的尽兴。 今天,朱瀚坐在书房当中,看着桌子上的日历牌,不禁盘算着马鲁阿里的下一批斯拉夫女奴隶为何时抵达应天府的码头。 自己必须给自己的后宫再进一批新的货源了。 大明现在国富民强,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普通百姓,只要有了钱都会想着去买一个漂亮听话的外国女奴。 其中以波斯商人贩运来的斯拉夫白人女奴为最上等,其后则是天竺等地的咖喱美女,最为普通的则就是高丽倭国等地的协议女奴。 高丽和倭国女奴,地位稍微高一些,属于签订协议的女奴,拥有一定的自由。 朱瀚闲的无聊,正打算出去,在应天城内闲逛一圈的时候。 老哥朱元章派了两个身边的大内太监来叫自己的进宫商议事情。 朱瀚以为老哥找自己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便也顾不得什么无聊不无聊了,火速赶往了皇宫。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心动的朱元璋【求全订】 大明皇宫的皇极殿内。 朱元章正看着手中的一封军报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朱瀚进来之后,他看着朱瀚说道:「七五,你看看,这是徐达派人送来的情报。」 朱瀚结果情报一看,原来是关于王保保这些蒙元残余下落的汇报。 自从王保保被徐达偷袭丧失了尹力巴里地区之后,就一路率军西逃,根本不敢向东反击。 开始的时候,明军在徐达的带领下,先在当地稳固防守,修筑堡垒,囤积粮食,做好了一切防守的准备。 但却迟迟不见王保保等蒙古大军前来攻打。 甚至于连蒙元军队任何踪迹,都看不到了。 一时之间。 明军对于蒙元朝廷到底去了哪里? 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 终于,现在徐达派人送来了情报。 在上面写着,根据一些商人的描述,还有一些抓获的金帐汗国溃兵提供的说法,王保保率领蒙元残余击败了金帐汗国的军队,攻破了萨来城,杀掉了金帐汗国可汗纳兀鲁斯。 朱瀚也是大为惊讶。 他对老哥朱元章说道,「想不到王保保,还真是个人才,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把强大的金帐汗国给灭掉了,怪不得一直没有他们的踪迹,原来跑了这么远。」 朱元章对于这个情报也是非常的意外,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这下可麻烦了,王保保跑的这么远,我们要想再消灭他,可真是千难万难了。」 朱元章刚才已经在地图上看了一下,金帐汗国的萨来城距离大明控制的哈密一带,最少也得有四五千里之多。 这么远的距离,再加上中间全是穷山恶水的戈壁和草原,大明的军队根本不可能追杀过去。 哪知道朱瀚却对这个情况丝毫不以为意。 他把手中的情报奏折放下,对老哥朱元章笑着说道:「在我看来,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王保保既然已经跑了这么远,他肯定也不想回来了!」 「这样的话,我们大明的国策,也应该变一变了,哥!」 朱元章一听这话,顿时一阵疑惑不解。 「改变国策?改变什么国策?」 朱瀚说道,「哥,我们要改变的国策当然是对于蒙元的策略,王保保已经跑了这么远了,大明现在是鞭长莫及,是时候改变一下国策,巩固消化一下,现在刚刚到手的西疆地区了。」 朱瀚可不是那种只知道勐打勐冲的愣头青,他肚子里不仅有一堆的战术战法,更是有许多合纵连横的计谋。 现在王保保跑了那么远,已经对大明构不成什么威胁。 这个时候就需要使用合纵连横的外交手段,效果远比耗费巨大的军事行动要有用的多。 朱瀚所说的合纵连横,乃是一个国家政权成熟的标志之一。 他随后向老哥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大明现在的军事力量已经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是要想再占据更多的陆地地盘,就要受限于现在明军自己的投送能力。也就是说,大明现在想要把一个士兵派到万里之遥,不仅要花费将近一年的时间囤积物资和运送士兵,而且还要承担后续的维护花费。 这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足以让朝廷财政都陷入非常吃力的窘迫境地。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在超过这个投送能力极限之后,一旦在边疆的战争当中露出任何一点劣势。 随后的补充都是非常的困难。 比如大明现在在哈密一带布防的军队,耗费的粮草是在辽东布防军队的五倍有余。 而且, 这已经是把西北地区所有的运输车辆和马匹都使用上的情况,一旦明军在哈密地区遭受了损失,至少五年之内是没有办法填补伤员缺损的。 所以,大明现在在边疆地带尽量减少大规模的消耗作战,改为利用自己自身的政治军事优势,从文化和心理上巩固边疆。 「什么文化和心理?」老哥朱元章对于这个新冒出来的概念又是一阵惊奇。 这令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在朱元章的印象当中,开疆拓土无非就是政治和军事。 政治上巩固笼络人心,军事上打服对手,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 朱瀚微微一笑,继续对老哥解释道,「这些边疆地带,我们汉族的人口占据数目实在是太少了,比如在哈密一带,当地的畏吾儿人恐怕有半数之多,其他剩余的蒙古人克烈人也差不多有三到四成,真正的汉人或者汉人后裔,也就有一两成,我们如果不从文化上把他们给彻底征服,将来必然会耗费无数的钱粮和精力在军事上,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把哈密地区巩固好。」 朱瀚说的这话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现在哈密地区,因为之前蒙古人的压迫,自然都投靠了明军的麾下。 一旦安定下来,当地人数上占据优势的畏吾儿等人,恐怕会有其他谋求自主和分离的心思。 大明到了那个时候要想维护边疆的统一,可就要耗费极大的精力了。 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从开始就双管齐下,在军事政治手段的同时,立刻从文化和心理入手,把他们给彻底同化过来。 「七五,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打算是怎么办?」朱元章立刻问道。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这些边疆民族与我们曾经有过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蒙古人! 蒙古人现在已经被赶跑了,时间一长,没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们与我们之间恐怕也难免会产生新的矛盾。 其实大多数的矛盾都是因为彼此之间沟通不好,我们说的一件事情在他们听来,却会认为是另外一件事情,所以首要任务就是在边疆地区大力推广大明的官话和汉字。做到车同文书同轨,把当年秦始皇统一六国做过的事情,在遥远的边疆地区再做一遍!」 听到朱瀚这话,老哥朱元章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他一边抚着自己精心留出来的两撇胡须,一边点头说道。 「这个点子,咱以前也想到了!当年秦始皇不愧是千古一帝,车同轨书同文,到现在我们都还得学他呢。咱以后如果能像秦始皇这样,给子孙万代留下这么一个好法子,也不枉当这一回大明皇帝。」朱元章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听到老哥朱元章的话,朱瀚非常有自信的点点头说道:「当年秦始皇留下的政策都是在政治上的,现在老哥你只要听我的,给咱们大明留下一套文化上的,不!应该说是精神上的大一统,那必然也将会跟秦始皇一样名垂千古,后人无论经过多少代人都会知道你的伟大!」 老哥朱元章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都激动的通红起来。 「真的吗?那你快说说,想让咱怎么做!」 朱瀚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这些事情咱们也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并不是多么新奇的招数,就比如刚才我说的推广大明官话和汉字,在蒙古草原上现在不就已经做的很好嘛!」 朱元章听到这话也是露出满意的微笑。 自从蒙古人崩溃之后,草原上就一直受北平都护府的管辖。 那里的蒙古王爷们已经被大明尽数收编,他们全部交出了手中的草场和山林土地。 绝大部分的蒙古王爷都搬到了北平去享清福去 了。 这些交出来的土地,大明也不是白白占有,而是每年付给他们租金。这些土地和草原被分配给蒙古各个部落的牧民,牧民们不再受王爷和领主的管辖,而是直接受大明官府的管辖。 这样一来,就省了一层「中间商」赚差价,他们上交的税赋和贡品就少了非常多。 牧民们生活比原来提高了好几个档次,幸福度一上来,对于大明自然是发自内心的拥护。 朱瀚紧接着说道,「我们在草原上实行的政策,无非就是拉拢分化他们的上层,然后让利于给他们的下层百姓,这样一来没有了上层贵族领头闹事,下层的百姓得到了实惠,就再也不会有人想要反叛我们大明。」 老哥朱元章自然是聪明人,经过朱汉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对朱瀚说道:「你说的咱都懂了,就是说把在草原上已经获得成功的经验,在哈密这些地方在推行一遍是吧?」 朱瀚点点头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朱元章随后又说道,「可是哈密那里跟草原上又有不同,当地许多都有大批的城镇和和村寨,他们的人口可比草原上多多了,仅有的一些绿洲土地恐怕还不足以用来给下层百姓们分配实惠吧。」 朱元章这个话说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哈密那里的情况,跟草原上有很大的不同。 当地虽然也有大片的土地,但许多都是戈壁沙漠,几乎所有的人口都聚集在一些绿洲和部分草原上。 就算把他们的上层贵族手中土地,全部都掌控在官府手中,分配给下层百姓,每个人也不会非常多。 朱瀚笑着说道:「这一点其实也不是问题,每个地方情况不同,自然可以因地制宜,蒙古草原上地处偏僻,除了放牧之外也闹不出什么别的花样,而哈密这个地方不同,处在东西交会的丝绸之路上,我们不仅可以在土地上做文章,给下层百姓分配一些土地实惠,更可以拉拢许多中下层的商人,在商业上让他们分享到实惠也是一样的道理。」朱元章顿时明白了朱瀚的意图。 商业的重要性,朱元章现在可是深有体会。 大明现在国库充沛,有很大的功劳就是因为江南地区和几个港口的商业繁荣,为官府提供了大量的税收,才可以供养如此庞大的军队和官员,而且还有很多的财力去实行普及新学教育。 当然朱瀚所说的让利给中下层百姓,绝对不是对他们敞开圣母情怀,只给他们送好处送温暖,而不提什么要求。 朱瀚的策略是让这些哈密地区的中下层百姓和商人们得到经济上的实惠,改善他们的民生和条件,而对于他们其他方面的诉求,则要严格按照大明官服的制度进行。 比如什么尊重特权,是绝对不可能获得允许的,无论他是维吾尔人还是哈撒人还是蒙古人,或者说是汉人,都必须应该服从大明官府的管理。 当然也不论他们是什么宗教信仰,所有人在大明律法面前一律是人人平等。 这话听起来平平无奇,但真正实际实施之后,将会让大明朝廷受益无穷。 「以后天下的形势会越来越复杂,等到民众觉醒的时候,许多民族都会觉得自己是某一片土地的主人,特别是这些边疆地带,他们会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如果不从源头上扼杀他们这种分离独立的思想,将来必然会酿成大祸。」 朱瀚说的之后这番话,可绝对不是没有根据的。 后世历史上各地民族主义抬头,造成各种分离势力崛起,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大明将来严守这三个治理边疆的策略。 第一就是推广大明的文化。主要是官话和使用汉 字,让这些边疆民族的百姓们知道自己属于中华文化一部分。 第二个则是斩断这些边疆贵族和普通百姓们之间的联系,具体手段参考在草原上分化打压各个部落的贵族。 采取赎买或者租赁的方式把他们手中掌握的土地草原等生产资料给收归国家所有,然后再由国家把她们分配给需要的普通百姓,从而建立起国家朝廷直接管辖百姓的制度,杜绝了这些民族主义崛起的土壤。 第三步,这就是无论何时何地,边疆上的官府都要严守底线,而不是一味的姑息纵容,这个底线就是各族平等,各种文化都必须以中华文化为中心,各个民族的文化再灿烂辉煌也不能够成为他们分离割据的理由,坚决杜绝以闹治国,或者换一句通俗易懂的话说,坚决杜绝那种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的政策。 只要做好了这三条,那么将来大明的边疆必然会稳固。 老哥朱元章与朱瀚商量之后,便决定把这些国策以将来祖宗之法的名义彻底固定下来,毕竟这三条国策的前瞻进步性,足足领先这个时代数百年。 哪怕到了现代文明社会,也是行之有效的。 让后世的子孙和朝廷遵守,必然没有半点害处。 说到这里,朱瀚便又向老哥朱元章提醒道,「哥,最近草原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无数的牧民百姓们都在都在大明的统治下过上了好日子,今年是在北平举行各部落联盟大会的,你是不是应该亲自去主持一下这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会。」 朱瀚的话让朱元章确实有些心动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朱瀚的阳谋【求全订】 自古以来能够让草原百姓们心悦诚服的拥戴,大明绝对是头一份儿。 当年的大汉帝国树立起无上的威望是依靠自己手中强大的军队,把匈奴先被各个部落打的服服帖帖。一直到大汉灭亡各个部落,都是大汉王朝的鹰犬走狗。 而隋唐帝国则是依靠自己强大的军事和政治笼络能力,让各个部落的首领们尊奉大唐天子为天可汗,大唐的威望让两百年后的唐朝末年都受益无穷。 但是与如今的大明相比,大汉和大唐所获得的成就还都稍微差一些。 因为现在草原上的各个部落牧民们,对大明的拥护和归顺是更加牢固的。 数十万的牧民,因为大明朝廷的到来,让他们没有了压在头顶剥削的部落贵族和王爷。 没有了这些吸血鬼,他们过上了很更好的日子。 朱元章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北平这次的草原各个部落大会,咱就不去参加了,还是由你去代替咱亲自主持吧,毕竟今年咱们江南应天府这里要举行科举,这是新学第二次改革以来的首次科举,咱还是在这应天府坐镇吧,省得那些旧派儒生们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大明朝廷在朱瀚的影响下,早已经摒弃了空而无用的八股文。 原来还是儒家新学与旧学并列的局面,现在经过朱瀚推动和数年的发展,大明新学已经彻底占据了主导地位。 所以今年大明朝廷的科举,全面采用了儒家新学作为考试的项目。 其余什么经史子集、知乎者也之类的儒家旧学,则是成为了新科举的一小部分而已。 这就相当于动了天下无数读书人的根基。 如果没有大明皇帝亲自坐镇主场,朱瀚还真担心会有些人闹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乱子来。 朱瀚想了一下,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好吧,那我今年就再替老哥去一趟北平,看一看这些蒙古部落会有什么样的新变化,如果再有什么成功的经验,我就再详细的回来跟你说一下。” 老哥朱元章点点头,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随后他又提醒道,“七五,这一次草原部落大会,在北平的那些蒙古王爷和贵族们要不要他们参加?” 朱瀚点点头说道,“当然!必须要他们参加,我要让他们看一看,没有他们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草原上的牧民们,在大明的直接统治下,过的是何等幸福的日子。” 这一次草原部落大会与以往的封建王朝会盟有着本质的不同。 因为这一次草原部落大会不仅有在北平的各个部落贵族们参加,更多的是由草原上各个部落的普通牧民和士兵组成。 到时候来一场官兵与牧民的一家亲,绝对是能够断绝任何蒙古贵族想要复辟叛逆的心。 ……… 恩克是多彦剌部落的一个普通牧民,以前是大元王朝的子民,现在是大明王朝的子民。 虽然大明王朝的皇帝和官员都是汉人,但是说实话,大明统治下的日子,其实比大元王朝要幸福。 因为,大明王朝给恩克一家分了草场和牛羊马匹,而在以前的大元王朝,恩克只是一个东道多彦剌王的一个牧奴,别说财产了,连性命都不属于自己。 这一天,恩克一家人正在忙着挤羊奶。 忽然几个大明官员赶着马车来到了蒙古包牧场。“恩克大叔,官府派我来给你们送新的羊羔!这种羊羔长得快,不生病,羊毛还值钱呢!” 恩克高兴坏了,赶紧让老婆孩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干肉招待这些官爷。 那个领头的官吏笑眯眯的接过了干肉吃了一口,继续说道:“恩克大叔,这次我们带来十五头羊羔,你看看,够你们用吗?不够的话,你再叫人去买也行,不过,最近这种羊羔很是抢手,恐怕要有些贵啊!” 恩克点头哈腰:“不碍事不碍事,官爷您尽管放心,我们家还养了两百头小羊,再多的话,草料也不够了!” 官吏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问起了别的事情:“恩克大叔,听说你们家里有一位女儿,如月亮一样漂亮极了,我给她介绍一门亲事如何,我家的侄子,刚刚升任北平都护府的百户!” 恩克笑嘻嘻的回答:“姑娘前两天刚刚嫁到城里了,女婿是多彦剌城的大明官兵,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谢过大人好意了!” “哦?那可惜了……那我走啦!” 送走官吏之后,恩克立刻对全家人宣布:“咱们今晚上炖羊肉,好好庆祝一番!” 听到恩克想要杀羊庆祝的时候,他的老婆在旁边露出心疼的表情,悄悄拉一拉一下恩克的蒙古袍,低声说道:“当家的,又要杀羊吃肉,这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恩克听到这话,又看了一眼因为要吃羊肉而欢呼雀跃的孩子们,眼中露出骄傲的神情,对自己老婆说道,“放心吧,我是一家之主,这些事情我心里都有数,杀一只羊算得了什么,咱们现在的日子红火着呢!” 恩克老婆一听这话,心中也是默默的赞同,便不再出言阻止 恩克一家原本就是一个普通的牧民,如果是在以前的日子里,不到节日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杀羊吃的。 因为与许多人想象的草原牧民生活不同,绝大部分的牧民日常饮食都是以羊奶马奶制品为主,再补充大量的五谷杂粮和少量的野菜。 至于什么天天吃肉吃到吐的日子,那绝对是部落贵族和王爷们才能过上的好日子。 毕竟对于草原牧民来说,羊这个东西,就相当于中原百姓的土地。 谁也不可能随便杀羊吃。 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中原的百姓们也不会把自己的土地卖掉。 草原上的牧民也不会轻易杀掉自己的羊去吃肉。 但是。 这一切都因为大明王朝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 大明官府在草原上建立了直接统治之后,每一个部落牧民都获得了非常大的优待。 大明官府不仅帮助他们修筑躲避风雪的羊圈,而且还帮助他们提供更加优良的羊羔品种。 这些羊羔品种都是朱瀚签到获得,然后在中原经过数年辛苦繁育。 优秀绵羊品种可以耐寒耐粗饲料,非常容易管理,非常抗病,极其容易出产高质的羊毛。 没错,现在草原牧民们饲养羊羔,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获得羊毛。 原本草原上饲养的绵羊品种逐渐被淘汰,因为那些原本的绵羊出产的羊毛实在太粗了,纺织出来的毛线,质量远远不如现大明官府提供的这些新品种绵羊。 现在一只绵羊的产出,抵得上过去的三只。 所以对于现在的恩克来说,杀一只羊庆祝,虽然还是有些奢侈,但绝对是在自己承受的范围之内。 更何况,恩克的大女儿也时常的补贴家用,给恩克一家寄钱。 恩克的大女儿之前在附近的城中学堂,参加免费的识字,结识了一位大明朝廷在此地的驻军士兵。 两个人不久之前成亲。 官府又给了恩克一份相当大的优待。 因为按照大明朝廷的规定,这些蒙古牧民们只要与大明官兵或者官吏结亲,就能够每年获得五两银子的补贴。 五两银子在草原上,可以买到够全家五口半年的粮食。 所以恩克一家几乎不用再为饿肚子而担忧了。 当天晚上,篝火燃起。 恩克夫妻和自己的几个孩子们吃上了香喷喷的烤羊肉,还有香浓的羊骨汤。 在一片炊烟和羊肉的香气当中,恩克一家在星空之下翩翩起舞,丝毫不像以往那样,因为严寒冬季就有到来,而全家陷入忧愁困苦和担忧当中。 第二天一早。 恩克刚刚起床,揉着有因为喝马奶酒而有些头痛的脑袋,走出了自己的蒙古包。 他现在要去把羊羔放到草场上去吃草。 刚刚走出帐篷不久,他就看到远处有好几个骑手向自己的帐篷方向策马奔来。 这些人骑的马都非常的高大雄健。一看就是明军,才能够应有的那种高头大马。 恩克还以为是自己的大女婿来看我自己呢。 但是。 等这些人靠近之后,恩克却发现他并不认识这些人。 好在这几个穿着大明官兵制服的骑手们主动向恩克开口说道,“你就是恩克吧?” 恩克连忙点头,“各位军爷,我就是恩克。” 他的大明官话说的虽然有些别扭,但还用来正常交流是丝毫不成问题的。 领头的这个大明是官兵听到恩克的回答,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竹筒装着的精美书信,然后递给了恩克说道,“这是北平行都司发来的邀请函。” 恩克一听,顿时露出疑惑的神情,按照他的汉语水平来说,根本不懂什么是邀请函,这三个字完全是陌生的。 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精美的纸张,上面写了一连串汉字,还有一连串的印章。 恩克是个文盲,只能认识其中的少量几个字。 “军爷,我不识字,这上面写的是啥?” 恩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现在大连朝廷在草原上推广汉语汉字,谁要是能够获得大明官府颁发的文凭证书,又能给自己的税收减免一部分。 所以恩克也在认真努力的学习,但苦于年纪太大,进步很是费劲。 这几个大明官兵听到之后也没有不耐烦,而是耐心的说道,“这是大明北平行都司和英王殿下发出的邀请函,让你在一个月后去北平参加部落联盟大会。” 恩克一听是什么部落联盟大会,立刻露出惊讶的神情。 “军爷,是不是弄错了?我就是一个普通放羊的,哪有资格去参加什么联盟大会,这应该是王爷和头领的才能参加的吧。” 恩克内心非常的惶恐,现在的好日子虽然算是过上了,但他觉得人应该还是守一些本分的,能够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像什么部落联盟大会,这种事岂能是他一个小小牧民可以参加的。 哪知道那个大明官兵却丝毫不以为然,他继续笑着对恩克说道,“没有弄错,这是咱们多彦剌城挑选出来的名额,你作为大明官军的家属,而且还是这一片有名的养羊高手,必须有资格参加这一次部落联盟大会。” 恩克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阵自豪。 原来自己大女儿找的这个好女婿,给自己还能够带来这么多的好处。不过。 恩克随后又犯了难,他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北平啊?” 恩克就是漠北草原上的一个普通牧民,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方圆千余里的草场。 他只听说过,北平是原来大元王朝的国都大都城。 但是要怎么去,可是难为他这个牧民了。 那个大明官兵也依旧耐心说道,“这个你放心,过几天,咱们多言剌城会有大明官兵的车队前来接送你,一路上吃喝拉撒,都不用你费心发愁,你只需要准备一身体面的衣服,到时候去了北平不要穿的太寒碜就行。” 这名大明官兵说完之后,还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袋。 这原来是一个钱袋,里面装着沉甸甸的银币。 他把袋子递给了恩克,对他说道,“这是路费钱,北平行都司给参加联盟大会的每个人发放了补贴,用这些钱给家里多买一些口粮省得你不在的时候,家里人饿肚子,剩下的钱给自己置办一身体面的衣服吧。” 在交代好了这些事情之后,这几个大明官兵也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继续向着前面的其他牧民牧场飞驰而去。 恩克看着手中的信件邀请函,又看了看手中的五个银光闪闪的钱币,不禁双手合十,向着苍天发出了内心的无限祷告。 “长生天开眼!” “大明王朝对咱可真是好啊,希望大明皇帝获得长生天的保佑,希望大明的英王殿下也获得长生天的保佑保佑!” “我等草原上的牧民可以永享这安乐太平。” 大明朝廷在草原上召集各部落参加联盟大会,一举证明了自己在草原上获得无数莫名拥戴的事情。 事实上,这些参加联盟大会的草原牧民全都是各个部落当中最为有威望最为拥护大明政策的牧民。 他们的聚集参会,彼此之间的情况了解更加透彻。 这些散布在广阔草原上的牧民聚集在北平之后,经过相互沟通,他们便会知道在整个草原上发生了改天换地的大变化。 别说是什么各个部落的贵族和王爷们返回草原鼓动他们叛乱,哪怕是伟大的成吉思汗复活过来,他们也未必愿意放弃现在富足安乐的生活,跟着成吉思汗去征战了。 毕竟,人命只有一条,如果自己能够吃饱喝足,谁也不愿意拿命去换前程。 朱瀚在北平举办的这一场草原部落联盟大会,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举。 并且这也是一个大大的阳谋。 没错,就是阳谋。 第二百五十章 新的大元王朝 通过这一场部落联盟大会,把大明王朝治理草原的决心和成果,实实在在的展现了出来。 那些在北平当富家翁的草原部落首领和王爷们,看到这一切之后,也会断绝他们任何想要返回草原,重新获得权力的野心。 就算他们有野心回草原,也是注定成功不了。 现在的草原,已经是大明官府和普通牧民的草原,而不是他们这些部落首领和王爷的草原。 东方的蒙古草原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遥远的东欧平原上,也正发生着一场同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保保率领十万蒙元大军在攻陷别儿哥萨来之后不久,立刻就宣布全体的蒙古人皈依东正教。 对于整个东欧来说,这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 数十万的蒙古人皈依的东正教,让他们与当地的斯拉夫人彻底有了融合的可能。 双方原本都是势同水火的异教徒,现在变成了信奉同一个神明的宗教兄弟。 王保保利用自己强悍的军事能力,在短短数个月之内,就扫平了一切反对势力,彻底继承了原来金帐汗国在此地的威望,甚至于更上了一个台阶。 他要求十八个斯拉夫国家派自己的继承人当人质,来到萨来城接受看管。 这十八个斯拉夫人建立的国家,都乖乖听从了王保保的命令。 他们对于王保保也是非常的拥护,因为王保保不仅率领数十万蒙古人皈依了东正教,他们一样做了上帝的羔羊,而且还大幅减免了斯拉夫人的税赋。 斯拉夫人来到萨来城后,向王保保宣誓效忠。 他们还得到了王保保的承诺,将会帮助他们去惩罚西面的波兰人和立陶宛人。 在历史上,波兰人和立陶宛人关系非常的不错,特别是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好的穿同一条裤子。 波兰人和立陶宛人在穿了一条裤子之后,最大的爱好就是向东攻打斯拉夫人。 波兰立陶宛人屠杀斯拉夫的百姓,掳掠他们的牲畜和粮食,而且还往往会摧毁斯拉夫人的东正教教堂。 因为波兰人和立陶宛人是狂热的天主教徒,他们觉得斯拉夫蛮子崇拜的东正教是异端,是应该摧毁的,不应该让他们树立在大地上。 原来的时候,一盘散沙的斯拉夫人根本对波兰人和立陶宛人毫无办法。 毕竟波兰人拥有更强的军事优势。 波兰人拥有更高级的文明和城市,他们可以打造更多的兵器和盔甲。连英勇善战的条顿骑士团,都已经被波兰人给打得灰头土脸,更何况是武器装备更加落后的斯拉夫人。 斯拉夫人只能任凭波兰人和立陶宛人骑在他们头上肆无忌惮的撒野。 不过。 这一切似乎都已经要变成过去了,因为信奉东正教的斯拉夫人们人迎来了他们的一个大救星,那就是大元王朝的辅国太师,王保保·约翰·扩阔帖木儿。 没错,这就是王保保在皈依东正教之后给自己取的新名字。 在东正教圣经当中约翰是圣徒的名字。 在圣经的故事里,圣约翰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 而且他不仅获得了被称为圣约翰的资格,还是十二个门徒当中唯一一个长寿并且寿终正寝的门徒。 王保保在了解了一些圣经故事之后,自然就对这个圣约翰格外的偏爱,按照东正教的习俗给自己取了一个约翰的名字,不仅如此,他还按照东正教的传统,把自己拥戴的大元皇帝巴彦帖木儿也给取了一个叫约翰的名字。 现在好了。 他们父子一脉相承,王保保是大约翰私生子,巴彦淖尔便是 小约翰。 也算是另一种承认的父子关系。 因为率领手下的蒙古部落经过长途的迁徙,王保保的地位已经非常的重要和牢固。 王保保给自己取了一个叫约翰的名字,他手下的将领和贵族们自然也是群起效彷,数个月之间在蒙古人当中至少涌现出了成千上万个叫约翰的人名。 现在王保保发布的所有命令当中,署名都是王保保·约翰·扩阔帖木儿。 如果加上王保保的官职和爵位,这个名字的长度跟斯拉夫人的名字有得一拼,搞得斯拉夫人也是非常发愁称呼王保保的全名。 许多斯拉夫人便称呼这位大元王朝的权臣为约翰帖木儿。 「约翰帖木儿」,这个充满了东西合并风味的名字,王保保倒是欣然接受。 伏尔加河畔,约翰萨来城。 现在的大元王朝首都,已经从原来的别儿哥萨来更名为约翰萨来。 大元王朝和大蒙古国的辅国太师王保保正在自己的府邸内,召见各个斯拉夫部落的使者。 这一次,他要与这些斯拉夫使者商议一下,出兵讨伐波兰人的军事行动。 因为在不久之前。 波兰人又再度攻击了几个斯拉夫人国家,他们杀掉了当地的百姓,摧毁了东正教的教堂,还在临走的时候口出狂言,宣称他们的天主教才是上帝的唯一真传,蒙古人和斯拉夫人尊奉的东正教是该死的异端,波兰人夸口早晚有一天要杀到萨来城,一洗当年拔都西征给波兰人造成的耻辱和血海深仇。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王保保·约翰贴木尔,自然是不能容忍。 大元王朝万里跋涉,来到伏尔加河畔的萨来城,如同过江勐龙一样,怎么能够让波兰这个小虾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蹦哒哒?! 所以。 王保保这一次打算再来一次蒙古西征,树立起大元王朝的威风。 只不过为了巩固后方的萨来城,这次西征的出兵规模非常的小,由王保保的手下大将浩海率领一万瓦剌骑兵,再配合十八个斯拉夫部落凑出的三万兵马,总共四万兵马。 主要向波兰人和立陶宛人发起惩罚性的进攻,只为了屠杀破坏,而不去占领土地。 王保保召集这些斯拉夫使者,很快就定下了出征的计划。 不过。 这一次军事行动还没有来得及开始,便遭到了其他势力的阻碍。 在东欧平原的南部,濒临黑海的克里木半岛,有一个着名的卡法城。 卡法城是由热纳亚人建立了一个贸易城市。 这里主要是把欧洲和西亚的货物从海路运输过来,贩卖给斯拉夫部落和蒙古金帐汗国,然后再把金帐汗国从丝绸之路上运来的东方商品,还有斯拉夫奴隶运送到埃及、东罗马和欧洲等地。 经过数十年的发展,热纳亚人在卡法城的势力非常强大,不仅拥有一支精锐的守城部队,而且还拥有了在黑海上纵纵横无敌的商船舰队。 在听说王保保准备对波兰人用兵之后,卡法城的热纳亚人立刻派人表达了自己的反对。 理由是热纳亚人跟波兰人同样是天主教徒。 当然。 对于这些看重利益的热纳亚人来说,这仅仅是他们反对王保保出兵的借口而已。 实际上,热纳亚人是不希望有一个比金帐汗国更加强大的大元王朝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诞生。 而且这个大元王朝还皈依了东正教,把十八个斯拉夫人国家团结到了他们的麾下,这是热纳亚人万万不能接受的。 因为卡法城的存在,主要就是为了收购东欧草原上的斯拉夫奴隶,还有从 草原丝绸之路运输过来的东方货物。 现在因为王保保的蒙古大军迁徙,一路边走边破坏,把北路的是草原丝绸之路被断绝了。 热纳亚人在卡法基本收购不到什么东方的商品。 而一旦十八个斯拉夫国家在大元王朝的主持下实现团结的话,那就不会再发生战争。 没有了战争,也就没有了俘虏。 没有了俘虏,也就没有了可以贩卖的斯拉夫奴隶。 这就相当于断绝了热纳亚人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热纳亚人自然不希望看到一个庇护斯拉夫人大元王朝。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混乱的斯拉夫人群体。 所以,热纳亚人坚决反对蒙古人出兵攻打波兰人。 一旦波兰人被打趴下了,那斯拉夫人可就要崛起了,哪怕是在蒙古人的领导下崛起,也是热纳亚人所不能接受的。 对于这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热纳亚人,王保保开始还并不打算买他们的账。 但是,许多归顺的斯拉夫人都劝他慎重考虑。 并且这些斯拉夫人都跟王保保一再申明了热纳亚人在黑海上的重要性和强大。 王保保这才知道,热纳亚人敢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的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特别是在他听说卡法城的位置就属于金帐汗国的土地之后,王保保更是不能容忍这些上蹿下跳的热纳亚人。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一群跟我们做生意的商人,还敢对我大元国策指手画脚,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好好的惩罚一下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一片土地的主人。」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王保保同样派出了使者。 王保保派出使者言辞谴责了热纳亚人干涉大元朝国内政的行为,并且他还责令热纳亚人在规定的期限之内立刻退出卡法城,把土地交还给大元王朝,否则一旦大元王朝发怒,便会用百万大军攻陷卡法城。 那个时候,必然会对热纳亚人进行毫不留情的屠杀。 如果是在一百多年前,蒙古人刚刚开始西征的时候,这种言辞激烈的屠杀威胁,肯定会把热纳亚人吓得屁滚尿流。 但是。 在十几年前,金帐汗国曾经以同样的语气威胁过热纳亚人,结果却在一年的围城战之后,灰熘熘的退兵,攻打卡法城最终失败。 从那时候开始,热纳亚人便觉得卡法成坚不可摧。 他们根本没有把王保保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立刻以自己的方式对王保保的威胁做出了反击。 热纳亚人利用自己强大的海上舰队袭击了许多黑海东北部的城市和港口。 这些都是蒙古人在金帐汗国时期修筑的海军基地,在热那亚人的进攻下尽数被毁掉。 这是对大元王朝赤裸裸的宣战。 随后,热纳亚人还做出了更加过分的事情,他们还阻拦了从君士坦丁堡前来大元王朝的东罗马帝国使者。 因为东罗马皇帝约翰五世在听说有一支强大的东方蒙古人取代金帐汗国,并且皈依了东正教之后,顿时欣喜万分。 约翰五世觉得这是一只能够挽救东罗马帝国衰亡的强大盟友,便派出东罗马帝国的使者,想要前来跟大元王朝缔结同盟。 热纳亚人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们把东罗马的使者给扣押了起来。 这也就是宣布,热纳亚人同时对大元王朝和东罗马帝国进行了毫无底线的挑衅。 东罗马帝国的皇帝约翰五世早已经对贪婪的热那亚商人无比痛恨。 哪怕他的雇佣军当中有不少数量的热纳 亚人,也依旧没有能够让约翰五世平息掉自己心中的怒火。 约翰五世派出了东罗马帝国仅存的一只精锐舰队,向热那亚人发起了惩罚性的进攻。 双方在黑海上进行了数次交战。 整个黑海到处充满了战火,再加上黑海北岸时不时冒出的滚滚黑烟。 所有黑海周围的国家都知道,热纳亚人为了维护自己在黑海上的利益,是不惧怕任何对手的。 接下来的情况,就看大元王朝和东罗马帝国如何应对热那亚强大的海军。 王保保自从皈依了东正教之后,便了解更多的宗教知识,还有许多关于罗马帝国的知识。 他知道现在的东罗马帝国虽然势力弱小,被周边的各个国家欺负,已经成了一个地区性的弱国。 但东罗马帝国所拥有的荣誉历史,却是一个无形的财富。 如果能够跟东罗马帝国皇帝缔结同盟,那么大元王朝联手东罗马帝国,必然会在这里树立起一个强大的东正教联盟,非常利于蒙古人巩固自身的地位。 但是现在可恶的热纳亚人拦截东罗马国的使者,让王保保无法跟东罗马帝国进行商谈结盟。 面对这种情况,王保保心中非常的愤怒。 但是就算是再愤怒,王保保现在也拿热纳亚人毫无办法。 因为蒙古国没有海军,而热纳亚人的海军实在是太强大。 他们在黑海当中拥有大大小小的战舰一百多艘,而王保保接收的金帐汗国海军遗产,却只有不到十艘战舰。 这仅有的十艘战船,还都吨位非常的小,根本无法在海面上应对热纳亚人强大的桨帆船。 所以王保保决定暂且放弃黑海,缓一缓与东罗马帝国的结盟。 先全心全意整和内部,还有教训西面的波兰人。 自从王保保联合斯拉夫各个仆从国家准备向西去进攻波兰之后,波兰国王卡米三世就发动了全国总动员,差不多有三万四千人的大军,已经动员了起来。 波兰从来没有集结过如此众多的军队,可见他们对大元王朝的重视。 因为他们也已经听说了,这些从东方来的蒙古人就是当年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人本部。 否则绝对没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能够一举击溃并消灭强大的金帐汗国。 第二百五十一章 欧洲大人们,时代变了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对于这些东方来的异教徒不敢轻视,亲自下达命令,才集结了这么空前规模的大军。 波兰人已经动员起了如此多的军队,大元王朝如果不出兵的话,那不仅是丢了自己的面子,更会让波兰人肆无忌惮的蹂躏大元王朝的斯拉夫藩属国。 所以王保保立刻任命自己手下的浩海为西路军元帅,统领一万瓦剌骑兵,另加三万斯拉夫人拼凑的仆从军,一共四万人向波兰境内发起进攻。 说实话,现在的斯拉夫人还不是后世那个有名的战斗民族。 在周围所有的国家民族当中,斯拉夫人的战斗力几乎是最弱的。 这三万人虽然数量不少,但是装备非常低劣,训练也是非常的差,除了他们拥有莽撞性格之外,在战场上并无任何长处。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行军之后,浩海很快就看出了这些斯拉夫士兵的不堪大用。 他立刻就放弃了斯拉夫军队的跟随,只带了少量的斯拉夫人充当向导和翻译,然后自己带领一万瓦剌骑兵,向着波兰境内纵深发起进攻。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今年已经是六十岁,自从他上位以来,一直都利用自己高超的政治手腕在周围国家之间合纵连横,把波兰国土面积扩大了足足一倍。 不过。 这个运用利益交换捏合出来的波兰王国,因为没有经过强有力的洗牌,许多各地的封建领主,对于波兰国波兰国王卡米三世并没有太多的敬畏和服从。 这一次蒙古人从东方卷土重来,卡米三世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如果能够一举击败这些东方异教徒,不仅可以收服周围那些罗斯蛮族,还可以让自己国内各地领主们对自己彻底臣服,有助于构筑一个强大团结的波兰王国。 在波兰国王卡米三世准备向大元王朝开战的时候,他的一些大臣们向他提醒,不要忘记当年蒙古人的强大和凶残,这些蒙古人的战力十分的高,一旦他们向波兰王国发起野蛮的进攻,必然会影响波兰王国的内部安定。 但是波兰国王卡米三世,经过自己深思熟虑之后,觉得什么蒙古人强大早已经是老黄历了。 毕竟,那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 现在的波兰王国已经今非昔比。 此时的波兰王国,绝对是东欧一带最强大的国家。 卡米三世的波兰军队主要以骑兵为主,这些强横的波兰骑士们,各自拥有自己的庄园和土地,是各自土地上的封建领主。 所以这些波兰骑士的装备都非常的精良。 每个波兰骑士都拥有三匹以上的战马和驮马,而且这些马都有十几个仆人精心喂养。 每个波兰骑士装备一身精良的锁子甲,另外再套上一件由匈牙利工匠制作的波西米亚甲胃。 装备则是有长枪、骑士剑和盾牌。 波兰的骑兵不擅长在马上开弓射箭,因为他们从小就没有接受过这种军事技能的训练。 所以为了防止蒙古人对于对他们进行骑射放风筝战术,波兰骑兵的马匹也都披上了厚厚的皮革和毛毡作为抵御弓箭的马铠。 每一个波兰骑士还另外有十几名农奴组成的步兵卫队。 在战斗的时候,这些由农奴组成的步兵集结成军队的中间方阵,由波兰骑士组成另外的骑兵方阵。 战斗的时候,一般由步兵先冲上去扰乱敌人的阵型和指挥。 随后便由波兰骑士从两翼发动排山倒海的骑兵冲锋,一直到击垮敌人为止。 这一个战术,虽然非常简单,但是实施起来却非常的有效。 因为周边的国家都比波兰弱小。 他们要么是人数上不如波兰多,要么是装备上不如波兰好。 最近几十年,大波波的威名可以说无人不知。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觉得,自己已经拥有跟蒙古人拼一拼的力量了。 但是。 卡米三世的这一份自信,很快便会让他尝到自大的苦头! 浩海率领的瓦剌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松松越过波兰边境。 这些漠西蒙古的瓦剌人,在进入敌境之后立刻四散出击,在周围大肆烧杀抢劫。 最近几十年,东欧平原上从来都是波兰去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来欺负波兰的份儿。 所以波兰境内的村庄和城镇都非常的繁华富庶,许多城池内堆积的数万公斤的粮食,还有大批的金银财宝。 这些对于瓦剌人来说,简直就是老鼠进了米仓一样。 波兰的东部边境立刻被瓦剌人搅得天翻地覆,任何敢于反抗的波兰村镇都会在瓦剌人的狼群战术之下,瞬间土崩瓦解。 没有一个波兰的村镇,能够抵挡抵挡瓦剌人超过一天时间。 因为浩海率领的这一只瓦剌骑兵,已经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游牧骑兵,而是装备了火枪火炮的新型武装骑兵。 王保保在消灭金帐汗国,占据萨来城之后,得到了当地大批的工匠,制作出了一大批坚固耐用的马车。 这些马车可以用来拖拽轻型的火炮,随着骑兵一起行军发起进攻。浩海率领的瓦剌骑兵,总共装备了二十多门火炮,全部是彷造明军九磅炮的火炮。 这些火炮的工艺质量很高,口径和威力跟明军火炮其实不相上下。 只不过是重量上稍微笨重一些罢了。 但是蒙古人拥有最多的东西就是马匹,既然火炮太过沉重,那就把马车造的更大一些,使用的马匹更多一些就好了。 浩海率领的瓦剌骑兵利用火炮的优势,把波兰村镇洗劫一空,至少有上万人被屠杀,还有数千波兰年轻女人侮辱玩乐之后,全成了瓦剌人的俘虏。 这些被俘虏的波兰女子被少量的骑兵押往后方,交给随后赶来的斯拉夫人送回萨来城。 对于蒙古人来说,他们可没有什么贩卖女奴的习惯,只要抢到手的女人通通都是自己的,根本不可能轻易卖给别人。 瓦剌人就如同狂风一样,在波兰东部边境肆无忌惮的烧杀抢劫。 而此时的卡米三世还率领自己的波兰大军在华沙城内尚未出发。 行动迟缓的波兰军队在得到边境告急的消息后,立刻意识到当年迅疾如风的蒙古骑兵又再度杀回来了! 对于蒙古人的恐慌再度在波兰升起。 为了安抚国内的民众和挽救自己的面子,卡米三世立刻宣布率领波兰大军向着东南方向出发,去消灭那些入侵的蒙古人。 在万众欢呼当中,卡米三世率领一支由数千波兰骑士和数万农奴步兵组成的大军,向浩海的瓦剌骑兵逐渐逼近。 在得知波兰人向自己靠近之后,瓦拉浩海却丝毫没有慌乱,甚至于连撤退的打算都没有。 因为,经过与当地波兰守军的多次战斗,浩海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波兰军队的战斗力很差劲,连老对手明军的三成都不到。 当地的波兰军队相互之间没有配合,面对瓦剌骑兵的火枪火炮,也没有装备上的优势。 除了在战场上一股脑的向前冲锋之外,所有战术都毫无章法可言。 所以浩海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下令把自己的军队尽数撒放了出去。 上万蒙古骑兵分成了大大小小二十多支小分队。 这些小分队利用自己擅长的小股骑兵战术,对波兰军队进行骚扰袭击,偷袭波兰军队的后勤队伍,破坏波兰军队的阵型和组织。 终于在瓦剌骑兵不停的骚扰之下,卡米三世损失上千人却毫无战果,终于是爆发了怒火,他下令全军向前突击。 波兰军队只有一个目的,追上那些可恶的蒙古人。 波兰人只要看到蒙古人的影子,就不再进行任何的侦查,拼命的追赶。 浩海需要的正是这个结果。 在波兰军队如同一头蛮牛一样,向自己直冲过来之后,浩海立刻集结自己的骑兵玩了一招声东击西。 在当地大肆烧杀抢劫之后,一扭头率领军队向着波兰西南一路杀去。 在斯拉夫向导的指引下,瓦剌人径直杀向了波兰的克拉科夫城。 克拉科夫是波兰内陆地区的重要城市。 当地不仅是波兰南部的商业和手工业中心,更是拥有波兰最多的学者,是仅次于华沙的第二大城。 一旦克拉科夫被蒙古人攻破,卡米三世的威望可就要一落千丈了。 当前这种情况,卡米三世此前是绝对没有想到的。 他觉得拥有一万人的蒙古骑兵,在看到自己大军逼近之后,要么原地防守,要么就率兵撤退逃离,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蒙古人竟然胆大包天,敢继续向着波兰内陆地区深入。 为了防止波兰重要城市克拉科夫落入蒙古人的屠刀之下,卡米三世决定率领手下的波兰骑兵尽快去救援。 卡米三世下令甩掉累赘的步兵,所有波兰骑士轻装前行,去追击前方的蒙古人。 浩海利用瓦剌骑兵的机动优势,很快知道了波兰军队的动向。 当波兰骑兵跟步兵逐渐脱离达到三天以上的路程之后,浩海率领手下的瓦剌骑兵立刻杀了一个回马枪。 他们在去往克拉科夫的路上原地折返,绕开了屁股后面追击的波兰骑兵,径直扑向了一盘散沙的波兰步兵。 数万名由农奴组成的波兰步兵,根本不是独立作战的材料。 他们的训练几乎没有,装备也仅是简单的农具或长矛,根本无法抵挡拥有火枪火炮的蒙古骑兵。 在经过半天的厮杀之后,数万波兰步兵全部成了瓦剌骑兵的刀下亡魂。 剩余的波兰步兵如同惊慌的野兽一样四散奔逃! 为了制造恐慌,瓦剌人在稍微追杀之后,便放这些波兰溃兵四散逃去。 波兰军队失败的消息,简直就是噩耗,立刻传遍了整个波兰境内。 卡米三是率领自己的数千波兰骑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蒙古人之前,赶到了克拉科夫。 但却迟迟没有等到前来进攻的蒙古人,反而是得到了后方步兵被蒙古人尽数消灭的可怕消息。 此时的波兰国王卡密三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头愚蠢的驴子,正在被蒙古人牵着鼻子戏耍了一大圈。 数万人伤亡的大败,对于波兰来说是绝对的奇耻大辱和巨大损失。 如果不向蒙古人报复回来,那波兰几任国王苦心经营的大国形象,将会在一瞬间崩塌。 卡米三世在得到消息之后。根本没有其他选择,立刻下令手下数千名疲累不堪的波兰骑士,跟随自己继续出发向着蒙古人杀去。 根据波兰国王卡密三世得到的情报,这些可怕的蒙古人在杀光波兰步兵之后,竟然向着北面的波兰首都华沙前进了! 华沙跟克拉克夫一样,对于波兰同样重要。 不! 应该是更加重!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瓦剌骑兵从波兰东南入境,然后一路辗转上千里路,几乎已经达到了游牧骑兵的体能极限。 而对于卡米三世手下的波兰骑士来说,这一段行军简直就是更加痛苦。 波兰骑士的马匹平日里全都由专人伺候,只在战场上发起冲锋的时候,才骑乘奔跑和冲刺。 平常他们顶多也就是遛马散步,根本不适合长距离的行军。 现在他们刚刚一路飞驰到了克拉科夫,然后又从克拉科夫急行去往华沙,简直是要了这些波兰骑士的老命。 就算是人能扛住,马匹也有些承受不住。 不过,在国王卡米三世的亲自率军下,这八千多名波兰骑士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眼看他们就要抵达华沙城的时候,终于是寻到了蒙古骑兵的踪迹。 ……… 华沙城外有一条河流,这便是维斯瓦河。 波兰人的祖先便起源于这条河流附近。 卡米三世和他手下的波兰骑士们看到维斯瓦河之后,心中都是稍稍安定一些。 这是波兰人的母亲河,在母亲河旁边战斗的话,他们都拥有无比的信心。 当卡米三世率领自己的波兰骑士出现在华沙城外的时候,浩海率领瓦剌骑兵已经把华沙城包围了一天一夜。 在看到波兰军队主力出现之后,浩海立刻下令手下的瓦剌军队撤消围城,作出狼狈不堪的慌乱模样向东方撤退。 瓦剌人的这些举动,在波兰人眼中毫无疑问是畏惧逃跑。 所有的波兰人都觉得,蒙古人这是被自己吓破胆子了,已经没有战斗的勇气。 按照波兰人的尿性,从来都是得志便猖狂,给点颜色就开染房。 波兰守军觉得自己要痛打落水狗!华沙城内的守军在看到蒙古人撤退之后,立刻派人向波兰国王卡米三世请求出城追击。 卡米三世也觉得自己神兵天降,一举吓退了蒙古人,如果进行一番追击,获得一些战果之后,应该可以挽回自己的一些面子,便点头答应了让华沙守军出城追击。 毕竟他手下的数千波兰骑士已经是累得筋疲力尽,连马匹都累死了好多,根本无法再追击逃跑的蒙古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蒙古,回来了 为了防止蒙古人设下什么埋伏,波兰国王卡米三世嘱咐负责追击的波澜将领,不要过于冒险,不要太过深入,只要能够追击获得一些战果,也就罢兵撤回来。 但是。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撤退的蒙古人,真正的目标并不是那些从华沙城内冲出来的守军,而是波兰国王卡米三世亲自率领的这些波兰骑士! 浩海的如意算盘是玩一招一石二鸟。 利用自己主动撤退的举动,骗过敌人,让华沙城内的波兰守军出城追击。 然后瓦剌骑兵再来一个故技重施,一个回马枪迂回攻击后方的波兰骑士们。 只要波兰骑士团被自己击败,那剩余的这些已经跑到城外的波兰守军,必然也是士气全无,最终也会全面落败。 因为经过长时间的赶路,波兰国王卡米三势和手下的波兰骑士们几乎是精疲力尽。 华沙城就在不远处,他们已经累的几乎要从马上跌下来了。 这一只波兰骑士军团向华沙城前进的速度非常的缓慢。 在行进了大半天之后。 忽然! 从波兰骑士军团的后方,传来了一阵阵一若隐若无的马蹄声。 这些马蹄声如同天边的闷雷一样,从远到近,从沉闷到响亮。 随后又是漫天的烟尘在远处浮现了出来。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和手下的波兰骑士们,全都是一脸疑惑。 他们不知道身后这是来了哪一只大军?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猜测,应该是自己的盟友,匈牙利王国派出了匈牙利骠骑兵前来助阵! 卡米三世缓缓策动自己的战马,向前想要去看一下,到底是哪一只骑兵在自己屁股后面出现。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如同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已经清晰的传入了波兰骑士们耳朵当中。 卡米三世这时候看到,对面在千军万马的奔腾当中出现的几面异常扎眼的旗帜。 那些旗帜全部是金色,上面绣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十字架。 这正是那些刚刚皈依了东正教的蒙古人所拥有的旗帜。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顿时大吃一惊。“天哪,上帝啊!” “竟然是蒙古人!” “蒙古人来了!” 卡米三世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想要让手下的波兰骑士们立刻上马备战准备迎战杀到面前的敌人。 但是,早已经疲惫不堪的波兰骑士们,根本来不及组织战斗的阵型。 并且他们许多人都已经脱掉了自己的盔甲,放在了马上。 这个时候再去寻找自己的盔甲,根本来不及穿上。 而不穿盔甲战斗是绝对危险的行为。 许多波兰骑士看到逐渐逼近的蒙古骑兵,瞬间想起了自己的祖父曾祖父曾经说过的那些关于蒙古人的可怕。 一联想到之前数万农奴步兵被蒙古人屠杀一空的消息,他们根本没有了多少战斗下去的勇气。 许多波兰骑士飞速上马向着波兰华沙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整个波兰军队当中一片混乱。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看到有些骑士竟然不顾尊严临阵脱逃,不由得怒不遏。 他举起手中的宝剑,率领自己的左右近卫向着蒙古人发起拼死一搏的冲锋。 在国王卡米三世的鼓舞下,绝大多数的波兰骑士们依旧保持了他们的勇气和尊严,跟随在波兰国王卡米三世身后发起了进攻。 战马的嘶鸣,兵器的碰撞声,在战场上响起。 浩海率领的瓦剌骑兵如同狂风一样冲进了波兰军队的阵型当中。 瓦剌骑兵利用自己高超的战斗技巧,很快就把这些疲惫不堪的波兰骑士杀的溃不成军。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在战斗当中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但是他的年纪太大了,根本不是这些瓦剌骑兵的对手。 在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战斗后,波兰骑士团的所有人被瓦剌彻底消灭。 浩海率领瓦剌骑兵对那些逃跑的波兰骑士展开了血腥而无情的屠杀,几乎没有一个波兰骑士能够逃出瓦剌骑兵的追击。 波兰国王卡米三世身上被瓦剌骑兵砍伤了好几处,浑身上下插满了羽箭,要不是他的甲胃非常的坚固,只怕早已经命丧当场。 在亲卫骑兵的护送下,卡米三世骑着一匹战马匆忙的想要逃离这可怕的战场。 但是。 在他身后的瓦剌骑兵紧追不舍,这些瓦剌人都非常清楚,前面那个衣着光鲜的黄胡子老头一定是波兰人的贵族,要么就是重要的将领。 所以瓦剌人绝对不会允许让卡米三世逃走的。 在瓦剌骑兵不懈的追杀下,卡米三世和他的卫兵终于是没能够成功逃脱。 在维斯瓦河的河岸上,一队瓦剌骑兵在一次冲锋之后,把卡米三世和他的卫兵尽数斩杀在了维斯瓦河畔。 鲜红的血液如同溪流一样汇入维斯瓦河。 这一条波兰人的母亲河,亲眼见证了她的子孙倒在了自己的身边。 浩海指挥瓦剌骑兵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把波兰王国最精锐的骑士团消灭殆尽。 此时的华沙城已经是几乎空城一座。 华沙守军向着东方去追赶瓦剌骑兵的踪迹。 当他们听到后方传来激烈的喊杀声的时候,再返身回到战场,已经没有时间去救援波兰国王卡米三世和骑士团了的。 在维斯瓦河的对岸,这些波兰守军眼睁睁看着卡米三世和波兰骑士团彻底被蒙古人斩杀殆尽。 巨大的恐惧瞬间击垮了这些波兰士兵的士气,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了继续战斗的意志。 在不知道哪一个士兵的尖叫声引发下,数万名波兰守军发生了溃逃。他们争先恐后的向华沙城内涌去。 汹涌的人潮,已经根本没有了任何纪律。 数万波兰守军在华沙城门拥挤成一团,丝毫没有任何的秩序。 人们互相践踏,任凭同伴在自己的脚底下哀嚎。 没有一个人想着去反抗身后的蒙古人,他们只想赶紧逃进华沙城内,不要让自己在城外被杀掉。 浩海率领瓦剌骑兵在后方冷眼旁观,他们已经看出来了眼前华沙守军已经彻底吓破了胆。 不过。 华沙城虽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城池,里面有无数的财宝和女人,但守军和民众肯定不会乖乖束手就擒。 瓦剌骑兵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如果冒险攻打华沙城,哪怕是攻入城内也将面临惨烈的巷战。 瓦剌人最擅长在野外机动作战,对于攻坚大型城池根本不是他们擅长的,华沙就是这种坚固的大城池。 波兰王国已经被瓦剌人彻底打垮,眼前的华沙虽然实在是一块诱人的大肥肉,但浩海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吃掉它。 现在能够再敲诈勒索一笔赎城费,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浩海在把城外的波兰骑士团斩杀殆尽之后,留下了几个伤兵作为自己的俘虏和使者。 他把这几个波兰伤兵俘虏送到了华沙城下。 这几个波兰幸存者进入华沙城后,把蒙古人的要求告诉了守军。 华沙城的守军将领是波兰王国的宫廷宰相毕苏斯基。 他询问这几个被释放回来的波兰俘虏,知道了蒙古人要求他们支付一笔赎城费,然后就可以放弃攻打华沙城,并且归还他们的国王尸体。 毕苏斯基在得到这一个要求后,立刻与华沙城内的波兰贵族们商量了一下,最后所有人都一致同意接受蒙古人的要求。 毕竟,华沙城的守军现在已经士气全无。 虽然他们也不愿意支付这一笔高昂的赎城费,但现在与金钱相比,性命是最重要的。 在波兰人看来,这些蒙古人实在是一些可怕的野兽,在短短十几天时间内,接连消灭了波兰王国最精锐的主力骑兵。 如果再把华沙城给丢了,那波兰王国就算是彻底宣告了灭亡。 在宫廷宰相的主持下,华沙城内的波兰贵族和百姓们终于凑出了蒙古人要求的赎城费。 一车车的金银财宝被运送到了瓦剌人的军营当中。 在得到这些金银财宝后,浩海遵守了自己的诺言。 他派人把波兰骑士的尸体全都送还了回去,而且对于那些没有被当成杀掉的波兰俘虏,浩海也把他们尽数释放。 最后,在波兰华沙守军仇恨又畏惧的目光当中,浩海带领着蒙古骑兵,高举着黄底黑边白十字旗,耀武扬威的离开了华沙城。 浩海收取的赎城费,仅仅是华沙城的赎城费。 在撤退路上,波兰的其他城池和村镇自然是不能逃过被洗劫的命运。 沿途的这些波兰城镇,要么缴纳高昂的赎城费免于战火,要么就要承受瓦剌人的无情进攻。 每当瓦剌人攻破了一个波兰城镇,就会把所有的金银财宝通通抢走,粮食房屋和教堂等等,没法带走的一切都会被烧掉。 女人则是成为抢手的战利品,被捆着手脚,横放在了马背上。 青年男子和小孩则是被当成牲口一样,绑着双手让他们步行跟在马匹后面,谁要是无法跟上脚步,便会被蒙古骑兵一刀砍断绳索,拖到路边刺死。 当年蒙古骑兵在波兰肆虐的场景,如今再度上演。 而且比当年更加可怕的是,现在的蒙古人还多了一群帮手。 当姗姗来迟的斯拉夫人,听说波兰国王和骑士团被蒙古骑兵全部消灭后,全都陷入了狂喜的境地。 斯拉夫人跟波兰人虽然是同一个祖宗,但他们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分道扬镳。 而且在皈依了不同的宗教之后,波兰人与斯拉夫人逐渐成了生死仇敌。 最熟悉的人,也是最危险的敌人。 在以前,从来都是波兰人欺负斯拉夫人。 现在大元王朝的蒙古人来了,帮助斯拉夫兄弟找波兰人报仇了。 现在瓦剌人把波兰人的主力军队全消灭,斯拉夫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波兰土地上烧杀抢掠。 这些斯拉夫国家拼凑出来的士兵们,在战场上并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但是在抢劫和破坏上却绝对是一把好手。 浩海率领的瓦剌骑兵每到一个地方,基本是先抢劫第一遍,紧随其后的斯拉夫士兵则是进行第二遍洗劫。 瓦剌骑兵往往拿走最值钱的金银财宝和最漂亮的女人,而斯拉夫人则是抢走所有的粮食,任何值钱的布匹、农具、金银铜铁等一切,自然还有那些被挑剩下的女人。 瓦剌人和斯拉夫人如同地狱来的死神,把整个波兰东部一带彻底祸害了一遍。 至少有十万波兰人在这场浩劫当中丧生,还有差不多相同数目的波兰女人被抢走。 原本正在崛起路上的波兰王国,经过这一番失败,彻底沦为周边国家觊觎的待宰羔羊。 首先,位于波美拉尼亚的条顿骑士团和波西米亚王国对波兰趁机发起了战争。 卡米三世生前扩张的土地,在随后几乎丧失殆尽。 欧洲所有的国家都已经清楚的看到,如此强大的波兰王国,就因为得罪了从东方来的大元王朝,便被这些可怕的蒙古人彻底毁掉。 安装最新版。】 无论是立陶宛人,摩尔多瓦亚人,匈牙利人,还是保加利亚人,通通都收起了原本嚣张跋扈的姿态,全都派出各自的使者向大元王朝表达了自己珍爱和平的意愿。 他们都愿意跟大元王朝成为友好的国家。 一时之间,从东方草原来的大元王朝彻底成了强大的代名词。 王保保对于浩海率领瓦剌骑兵的这一战非常满意。 当冬季到来,一场暴雪落在东欧平原上的时候,浩海带领瓦剌骑兵满载着金银财宝和女人返回了伏尔加河畔的约翰萨来城。 在打垮了波兰之后,王保保统帅的大元王朝在陆地上已经没有人敢向自己进行挑战。 他现在终于能够腾出手来,去克里木半岛上解决那些嚣张跋扈的热纳亚人。 而且王保保还想要去亲眼见识一下,在斯拉夫人口中那些在海上不可战胜的热那亚海军到底是何等的强大。 王保保虽然不熟悉水战,但他觉得自己应该会有办法去克制热那亚人。 以便建立一支大蒙古国的海军。 …… 天山脚下,美丽绿洲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在黄沙漫天的戈壁沙漠中。 在这一连串耀眼夺目的宝石中,哈密应该是其中最为瞩目的一个。 作为东西丝绸之路上重要的商业城市,哈密这里自古以来就是繁荣富裕的地方。 而且此地还有建设完好的水利设施,每年春夏的时候,雪山上的冰雪融化便顺着修建好的沟渠,流淌到哈密的农田当中。 清甜的雪山水,再加上充足的光照,造就了哈密这一片瓜果鲜美的绿洲乐园。 自从明军击败蒙古人夺取了哈密地区之后,按照朱瀚制定的大明国策,大明官府立刻在此地设置了哈密行都司。 作为徐达手下年轻的军校人才,罗贯中被任命为哈密行都司的首任都指挥使。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大明扎西德勒 明军在夺取哈密地区之后,立刻把附近的蒙古原残余势力一扫而空,任何敢于反抗的蒙元残余都被斩杀殆尽,尸体被挂在了沙漠胡杨树上,以此来警示任何敢反抗大明朝廷的人。 在清除抵抗之后,大明官府开始对哈密地区进行细致全面的治理。 首先,按照朱瀚制定的大明国策,哈密地区的众多土地被大明官府以租赁或赎买的形式掌握了。 这些土地被分配给那些拥护大明官府的农民和牧民,在获得土地之后,当地的各族农民和牧民自然对大明朝廷发自内心的拥护。 谁要是让大明朝廷退出哈密地区,那就相当于断了这些人的活路和命根子。 除此之外,大明还在各个重要的贸易城市和绿洲都设立了专门的税务管理和巡检司。 这些税关并不是简单的征收税赋,而是在进行认真的核查之后会避免重复征税。 在以前的时候,哈密和其他地区都属于不同的势力范围掌控,几乎每一个绿洲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领主。 各个领主之间,并不承认对方征收的税务。 也就是说在哈密地区经商,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缴纳一次税赋。 这样一来,就给许多中小商人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而大明却避免了这一情况。 官府专门制定了统一的税票,只要能够在一定区域内任何地方交了商税,那么其他地方凭借缴费凭证,就可以避免重复交税。 这样一来,官府几乎获得了所有中小商人的热烈拥护。 在往常沙漠绿洲之间,经常有强盗土匪出没,专门干杀人越货的勾当。 经过大明官兵和巡检司的联合出动,仅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把周围的土匪强盗一扫而空。 其实这些土匪强盗的背后,都有各地领主的影子。 大明官府把那些领主给打压下去,土匪强盗们自然也就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为了保障这得来不易的和平安定,大明哈密行都司在许多绿洲都设置了屯田兵。 这些大明的屯田兵算是一种生产兵种,他们自己开垦土地,播种粮食,开设简单的兵工厂,还要兼顾当地的治安和日常训练。 在哈密设置屯田兵,也是朱瀚亲自制定下来的战略。 因为哈密地区的各族人民混杂居住,汉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非常不利于将来的稳定与繁荣。 所以必须在当地长久驻军,以屯田兵的形式把大明朝廷的势力扎根下来。 作为大明哈密行都司的屯田兵,李善和王贵依旧在同一个军屯内。 李善和王贵在北平行都司的时候,就已经是同袍战友。 只不过那个时候,彼此之间相互看不顺眼。 因为他们一个是淮西汉人,一个是辽阳女真人。 但是在一个军营里呆久了,彼此之间多了一些了解之后,也就没有人再在意什么汉人女真人的出身了,反正在大明的户籍册中已经没有什么女真人。 所有的女真人,只要是归顺了大明,他们就被通通标注为汉人。 朱瀚的这一高明手段,让女真人从此消失在了历史长河当中。 李善和王贵作为多年的同袍战友,因为都积攒了不少军功,在来到哈密之后,都已经获得了提升。 李善被任命为哈密卫火州千户所千总,王贵则被任命为副千总。 大明哈密,火州千户所。 作为保障火州地方安全的千户所,火州千户所位于火州城外三里远的一块空地上。 这里是一片临近河流的土地,这里原本是属于蒙古人的一处养马场。 自从明军来了之后,便把马场给废除,变成了大明火州卫所的军屯。明军在火州千户所驻扎了三百余人的兵马。 虽然叫千户所,但哈密这里人员实在是缺口严重。 一个千户所,往往也只有三五百人,剩余的缺口则需要等待朝廷慢慢的补充,或者每个千户所的千户官有本事的话,也可以自行招募。只不过哈密这里人口本来就比中原少的多,要招募一个合格的士兵更是难上加难。 作为火州千户所的千户,李善每天其实都很悠闲。 早上起来除了要巡视士兵的训练之外,剩下的时间则就是蹲在自己的房中认真的研究朝廷发下来的最新作战训练手册。 现在的大明军队在朱瀚的推动下,已经实行了近代化的标准军官培训流程。 千户官已经算是中级的军队指挥者,必须每年都要符合学习标准才能够继续担任军队的军官将领。 所以李善虽然每天事务繁忙,但对于学习新的操练手册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今天一大早,李善先去巡视一下,军营和屯田。 中午回来之后吃了一顿午饭,连午睡都没有,便直接继续钻研没有看完的训练手册。 学习了起来一个时辰之后,李善已经看的是有些头昏脑胀。 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清脆温柔的声音。 “当家的。要不要喝茶?” 李善抬头看去,是他刚娶过门的婆娘,端着一杯香喷喷的清茶走了进来。 在清茶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果盘儿,上面堆放的一些红枣、葡萄干儿、切糕等哈密本地的点心零食。 作为曾经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淮西贫民,李善对于现在的日子是非常的满足。 李善的婆娘把茶水和点心放在桌子上之后,他一把揽过婆娘的纤细腰枝,拉着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李善婆娘的一头卷发轻轻拂过他的脸庞,顿时让他色心大气,一双大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李善的婆娘叫做迪丽娜扎,她并不是汉人,而是本地的畏吾儿人。 她出生于一个畏吾儿商人家庭,李善在担任火州千户所千户之后,便在本地大明官员的介绍下,跟这个畏吾儿富商之女成了亲,算是在哈密扎根了下来。 李善的这个畏吾儿老婆既美丽又聪明,而且带给了他一大笔丰厚的嫁妆,两个人自然是非常的恩爱。 现在,李善在哈密的生活是如此甜蜜。 两个人唯一缺的也就是孩子了。 不过他们刚刚成亲,李善并不是很着急。 夫妻二人在房间里越贴越热,很快就擦出了难以扑灭的火花。 李善飞奔过去,一脚把门踢上,然后抱起自己的老婆迪丽就扔到了床上。 随后,自然就是一番胡天黑地的大战。 片刻之后。 李善留下老婆迪丽收拾衣服和床铺,自己非常愉悦的走出了房门。 此时,哈密已经是下了一场雪。 呼吸一口清爽的空气,站在院子当中非常的醒脑。 特别是经过刚才的一番胡天黑地,李善的头脑现在异常的清醒。 他忽然想起今天下午是火州千户所副千户王贵应该当值的日子。 一想到王贵那个贪杯好酒的小毛病,李善就觉得应该去查查岗。 在嘱咐老婆迪丽一声后,李善就来到了王贵的住处。 果然。 他还没有踏进王贵家中,就从里面听到了王贵的声音。 王贵正在一边高声呵斥自己的老婆,一边还在胡乱扔东西,很明显又是喝醉了。 李善一听,顿时把脸色一沉,推开了院子的大门,冲着里面叫了起来。 “王贵!你这个女真蛮子,给我滚出来。” 听到李善的声音,王贵在屋内乱打乱砸的声音立刻是不见了。 不过,王贵也并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而是在里面开始装死。 对于王贵这个老战友,李善早就知道了他的脾性。 王贵在来到哈密之后,也是自己凭借军功升官,担任了李善的副手火州副千户。 不过,王贵这个人脾气不怎么好。 他讨的老婆又是一个懦弱听话的性子,家中一切都是任凭王贵胡作非为。 今天这种脱离岗位回家喝酒打老婆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 李善进入房间,便看到王贵坐在一张木椅上,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壶。 他的老婆则是坐在旁边,手中拿着一团毛线,看来刚才正在纺织毛衣。 这种大明官府发放的羊毛线是在哈密地区最为流行的东西。 每一个家庭条件还算可以的妇女,人人都在学着织毛线衣服。 谁要是拥有一件最新式的羊毛线衣,那在哈密绝对是一件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 毕竟这些最新式的绵羊毛价值不菲,一件羊毛线的毛衣售价几乎相当于一两银子,妥妥的奢侈品。 王贵的老婆也是火州本地的畏吾尔女人,只不过她的出身比较低微,是一个农民的家庭。 再加上王贵这个女真人从小就在野蛮粗鲁当中长大,也不懂得什么爱护老婆,更别提什么琴瑟和鸣。 这一喝多了酒,就吼老婆的事情,几乎是家常便饭。 王贵的老婆对此虽然不喜欢,但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怨言。 毕竟王贵在这个火州地面上,还是大明官府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要出了家门儿,王贵的老婆那就是人人巴结羡慕的对象。 所以在家中受到一些闲气,也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王贵也仅仅是摔摔打打,吼吼骂骂而已,并不曾真正的动手打女人。 李善把王贵训斥一番后,便拉着他离开了家门,去了火州卫所,回到了岗位之上。 李善继续教训王贵,一再声明自己绝对会把他最近糟糕的表现上报给哈密行都司。 在听到李善想要把自己的情况上报行都司之后,王贵终于没有了刚才那一股滚刀肉的无赖气,改为舔着一张脸,开始又是哥哥又是弟弟的亲热叫着,求李善放过他这一次。 在得到王贵的保证之后,李善也就不再追究,毕竟这时候哈密地区已经进入了冬天,任何土匪强盗都蛰伏了起来,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为非作歹。 哈密这里气候跟中原地区大不相同。 夏天的时候能够把人热到原地烤熟,到了冬天的时候,则是寒风呼啸大雪,丝毫不比草原上的“白毛”风暴差多少。 这么恶劣的天气下,一到了冬天,任何人都无法在野外荒漠当中存活下去。 在以前,那些土匪强盗们到了冬天,也都会悄悄的隐藏身份,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过冬。 现在,经过大明官军和巡检司的联合行动,哈密地区的土匪强盗已经被清扫殆尽,就算有零星的残余,他们也不敢进犯火州千户所这种军事重地。 除非他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再加上头脑发昏。 王贵作为大明哈密行都司的屯田兵,每天的日子其实过得很是逍遥快活,只要按照规定完成训练和巡逻任务,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在家中搂着娇美的畏吾尔老婆,喝着小酒,吃着烤肉,然后再关上房门,在热烘烘的炕头上盘肠大战三百回合。 这么快活的日子,是王贵这个原来辽阳深山老林里的女真人,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安卓苹果均可。】 所以王贵立刻表示自己从此戒酒,再也不敢触犯军规。 。 。 。 乌斯藏都司,康巴州。 作为从四川进入乌斯藏的茶马古道的必经之路,康巴地区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商业集散地。 从中原来的所有货物,必然要走康巴地区。 这就导致当地拥有极其繁荣的商业。 乌斯藏地区的情况跟哈密地区其实很相似。 当地也是土地比较贫瘠,大批大批的农奴和牧民都聚集在少量宜居的平原上。 他们都是乌斯藏贵族领主的私人财产。 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生老病死,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们的当地农奴主做主。 甚至于奴隶主土司想要做法事,需要用人命献祭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农奴。 而被选择送死的农奴,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他们一旦反抗,一方面是会牵连自己的家人,另一方面还会觉得自己是对佛祖的不敬,会导致自己轮回当中遭受无尽的苦难。 这里的佛教就如同一个绑在头上的紧箍咒一样,乌斯藏地区的农奴对于他们的领主土司,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都恭敬服从的异常过分。 大明官军在进驻乌斯藏地区后,便开始着手释放这些农奴。 只不过,开始的时候实在是有些困难重重。 乌斯藏本地的领主土司们顽固异常,他们手中拥有大批的私人武装力量。 在看到大明朝对他们要进行改革之后,自然不能容忍。 整个康巴地区,在短短三个月之内,便爆发了四次规模较大的叛乱。 要不是驻扎此地的大明官兵英勇善战而且装备精良,恐怕现在明军早已经被叛军给赶了出去。 大明官兵消灭了这些叛乱之后,康巴地区才算是稍稍稳定了下来。 在消灭了几个势力强大的土司之后,大明官府直接把这些吐司的农田和牧场分给了被解救的农奴。 在获得大明官府分配的粮食、房屋和土地之后,这些农奴们才如梦初醒。 他们这时候才相信了大明官府真的是来解救他们,而不是跟农奴土司沆瀣一气的压迫者。 当然。 大明官府可不是善良圣母,他们其实也是剥削者,只不过剥削的程度比农奴主土司可要轻多了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罗马正统在蒙古 这些被解救的农奴,瞬间成了最为拥护大明官府的群体。 他们积极的给大明官军提供情报,抓捕那些试图叛乱的土司残余,又给明军修路架桥,让明军可以在康巴地区畅通无阻的巡逻维护秩序。因为明军巩固了康巴地区的安全秩序,让当地的商业活动重新恢复了繁荣。 大批的商品在四川的互市榷场中,也没有了原来交易数目的限制。 这就导致中原地区的食盐,茶叶,布匹,药材等物品,以前所未有的规模涌入了乌斯藏地区。 当地的乌斯藏农民和牧民们受益无穷。 特别是大明官府免费发放好用的药物,更是让缺医少药的百姓们,终于能够不再因为一点小病就丧命。 大明在康巴地区大刀阔斧的改革,杀掉了一大批反抗大明朝廷政策的恶霸土司,不仅让康巴地区成了一个民众安乐的世外桃源,更是让其他地区的乌斯藏土司们怕的要死。 他们清楚的知道,康巴地区的乌斯藏土司们,已经是所有势力当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如果连康巴地区的土司都不是明军的对手,那他们更加不敢惹怒大明朝廷。 他们心中就算有再多的怨气和愤怒,也只能默默忍下来。 大明在乌斯藏地区驻扎了一万五千名官兵,他们都装备精良,拥有上千只火枪和上百门火炮。 这么强大的武力是整个乌斯藏地区所有土司抱团都无法战胜的存在。有了康巴地区为桉例之后,其他地区的土司收编改革,可就要简单许多了的。 大明官府按照朱瀚制定的政策,对各地土司采取了赎买或者租赁的方式,把他们的土地收归朝廷所有,然后再分配给被释放的农奴。 雪区的所有人,都已经是获得了大明国民身份。 既然是大明国民,那就自然不可能被当成奴隶。 这一场解救乌斯藏农奴的举动,不仅让成千上万农奴脱离了奴隶枷锁,成了自由的农民,更是斩断了乌斯藏土司们与土地的直接关系。 从此以后,乌斯藏地区的土司对于自己的土地和人口,再也没有了直接管辖的权利。 他们要么去往日光圣城当虔诚的朝圣者,要么去往成都当逍遥的富家翁。 大明官府信誉还是非常有保障的,每年答应给他们的租金,肯定是分毫不会少。 乌斯藏各个地区的土司们,有了这些钱之后,对于大明朝廷的怨言,自然也就少了许多。 更何况谁要是怨言发的太频繁了,大明的锦衣卫可也不是吃素的,绝对能够把他们抓进去严刑拷打,让他们尝一尝什么叫大明朝廷的铁腕教育。 张定边作为大明康巴行都司的都指挥使,他现在每天的日常就是训练军队,然后带领自己手下的亲兵去巡视各个地方。 现在康巴地区虽然已经被大明朝廷彻底接管,但是在一些地方还是有不少的土司利用余威,继续为非作歹,或者欺压那些刚刚获得自由的农奴们。 张定边带领大明将士们,必须要多加跑动,才能够让所有获得自由的农奴们知道,大明官府一直都在他们背后强力支持着他们。 这一日。 随着又一场雪花的落下。 二十四节气中的冬至到来了。 按照汉人的习俗,冬至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 张定边虽然出身穷苦,但是小的时候,每到冬至日也会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一顿饭的。 现在他远在千里之外的康巴,湖北老家也没有了多少亲人,不禁感到一阵惆怅。 正在这个时候,张定边听到军营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热闹声音。 他连忙穿上自己的熊皮大衣走出门去查看。 只见一群穿着藏袍的乌斯藏农民们正敲锣打鼓在向着大明军营走来。 在他们的前方,是几个当地德高望重的乌斯藏老者。 这几个老者手中都举着洁白的哈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许多看热闹的小孩和女人,小孩们叽叽喳喳的在人群周边跑来跑去,女人们则是有些害羞的躲在两侧街边。 这么热闹的场面,在人口不多的康巴地区可着实是少见。 张定别连忙走了出去,对着前方的几个老者问道。 “诸位父老,不知今日前来是有何事啊?” 为首的一个康巴藏民是当地着名的商人,他虽是乌斯藏人,但因为常年经商,早已经掌握了非常流利的汉语。 只见这个叫扎旺的藏民老者对张定边说道,“张将军,这些都是我们康巴百姓自发凑钱买来的牛羊,我们知道是今天是你们汉人的重要节日冬至!为了表达祝福,也为了感谢你们对我康巴百姓的爱护,特意前来向将军和大明将士们恭贺冬至节日。” 张定边一听原来是这么个原因,顿时松了一口气。 自从来到康巴地区之后,听到最多的消息就是某个地方又爆发了叛乱,某个地方又是聚众闹事。 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了不到一个月,他的神经依旧还处于紧张的弦上。 “诸位父老,这实在是破费了,我等都是奉了陛下和英王殿下的命令,这才来到此地做一些本职本分!庇护百姓是我们应该做的,诸位不必客气,还是请回吧,这些牛羊你们也带回去吧,我们是坚决不能要的。” 大明官兵在康巴地区驻防之后,每个人的军饷都翻了一倍,伙食待遇也是非常好,每日牛羊肉不断。 这些牛羊对于大明官兵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些普通的乌斯藏农民来说,可是难得一见的贵重东西。 张定边自然是不肯收这些牛羊。 最后双方几次三番的推让之下,张定边只接受了藏民们送上代表祝福的哈达,而把所有的牛羊和美酒都给退了回去。 不仅如此,张定边还下令驻军伙房,今日加餐! 他把所有的前来恭贺节日的藏民都留了下来,让他们一起跟大明官兵们来一场冬至节军民一家亲。 看到大明官兵竟然如此亲切爱民,扎旺为代表的藏民们,不禁把哈达赶紧送到了张定边等明军将士们的脖子上。 “扎西德勒!” “大明扎西德勒!” 君士坦丁堡。 作为东罗马帝国的首都,这是一座赫赫有名的千年之城。 自从当年罗马人在此地修建了君士坦丁堡要塞之后,这里便成为了小亚细亚与色雷斯地区的中心城市。无数的商队在此地汇集,南来北往的货物一度充斥了君士坦丁堡的大街小巷。 当东西罗马刚刚分裂的时候,君士坦丁堡早已经超越了罗马,成为了当时帝国最为富庶繁荣的城市。 只不过,如今的君士坦丁堡可谓是江河日下,因为东罗马帝国逐渐被周围的国家逼的丧失掉了国土。 许多罗马人都已经意识到危机,纷纷逃往了相对安全一些的其他欧洲地区。 现在的君士坦丁堡城内,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顶多只有二十万左右的常住人口而已。 而且几乎所有的商业都被威尼斯人和热那亚人垄断。 这个结果不仅是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不想接受,对于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和君士坦丁堡的罗马公民们来说,也同样是不可接受。 在对待东正教的态度上,大牧首阿来克修斯和罗马公民们可是非常的虔诚。 远远超过他们的皇帝约翰五世。 约翰五世面对日益窘迫的帝国,甚至一度有了改变东正教信仰去投靠罗马天主教,为自己争取救援的想法。 为了挽救濒临崩溃的东罗马帝国,约翰五世连自己的信仰都愿意放弃。 可想而知,当他知道大元王朝驾临欧洲之时,内心是多么的激动。 所以当热纳亚人拦截了东罗马帝国使者,阻挠东罗马帝国与大元王朝结盟的时候,约翰五世才会暴跳如雷,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下令东罗马帝国海军向热纳亚人展开报复。 双方在黑海和地中海上进行的数十次的小规模交战。 东罗马帝国凭借自己的看家本领,开局取得了一些胜利。 罗马帝国在海战中拥有一样非常强大的秘密武器,那就是希腊火。 其实希腊火就是一种经过特殊加工的原始石油提取物,所以才能够在海面上遇水不灭,能够轻易烧毁敌人的木质战船。 这种东西在中国古代也已经存在。 宋代的海军就有勐火油柜,并且也搬上战船,然后在海战中一举烧光了女真金国的数百艘战船。 这么强大的秘密武器,让东罗马帝国海军在海上,也是拥有相当分量的话语权。 双方在地中海和黑海大打出手。 最终热纳亚人依靠强大的海军和后续补充能力,将东罗马帝国海军给赶回了君士坦丁堡港口内龟缩。 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再一次获得了可悲的失败。 热纳亚人在获得海战优势之后,立刻向东罗马帝国发出了威胁。 他们要求约翰五世向他们赔偿一大笔的军费开支和战争补偿,否则热纳亚海军将会袭击地中海沿岸所有的东罗马帝国港口,把东罗马帝国最后的一点财政来源都可以破坏殆尽! 约翰五世在得到这个威胁之后,立刻就慌乱不知所措。 东罗马帝国现在面临严重的财政危机,各个地方军区的土地都已经成了军区领主的私人财产。 东罗马帝国中央政府,不仅无法收取地方足额的税收,而且为了维持各地军区的忠诚,对于这些形同割据的军区长官们,东罗马帝国还要给他们大笔的赏赐,才能够获取他们的继续效忠。 东罗马帝国如今的局面,就如同大唐王朝末年的藩镇割据。 各地的割据势力都在表面上拥护中央,实际上却干着自保地盘的事,各地的军区总督既不向东罗马皇帝缴纳足够的税赋,也不上供各种物资。 罗马帝国仅剩的一些财政来源,便是地中海沿岸的几个港口。 这些地方可以收取过路船只的入港税款,一旦失去这些地方,东罗马帝国那脆弱不堪的财政就将会全面崩溃,甚至于连守卫君士坦丁堡的雇佣军,约翰五世都没有办法再维持。 面对热纳亚人的威胁,约翰五世立刻从原来强硬的态度变成了近乎卑躬屈膝。 但是。 贪婪的热那亚人见状,更加不愿意善罢甘休。 他们本着压榨出最后一个铜子的原则,又向约翰五世提出了一大堆无理的赔偿要求。 对于这些割地赔款要求,约翰五世根本无力反对和化解。 这个时候,约翰五世又开始召集自己的亲信们开始商量,想要亲自去罗马,请求获得教皇的支持调停。 热纳亚人信奉罗马公教,也就是天主教,肯定要给教皇面子的。 不得不说,约翰五世是一个拙劣的政客。 或者说他连政客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个幼稚的君主。 其实,罗马教皇根本没有多么大意愿去约束热纳亚人。 就算东罗马帝国全体国民皈依了天主教,罗马教皇也派不出一兵一卒的救援东罗马帝国。 约翰五世这个想法在提出来之后,就立刻引起了身边许多人反对。 但是,约翰五世却一意孤行,坚持要亲自去一趟罗马,求见罗马教皇,要让罗马教皇挽救即将崩溃的东罗马帝国。 面对固执的约翰五世,他手下的官员们和亲信们全都露出失望的神情。 有不少人已经觉得约翰五世差不多是要疯掉了,才能够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在没看到任何实质援助之前,他竟然就要背弃东正教。 这绝对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当天晚上,立刻就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 阿来克修斯作为东正教最高的首领,听说这个消息后立刻怒不可遏。 阿来克修斯连夜进入皇宫求见约翰五世,试图说服于东罗马帝国皇帝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继续与罗马公民保持一致的信仰。 但是,已经被帝国财政搞的精神崩溃的约翰五世,根本不愿意接受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的建议。 他固执己见,叫嚷着谁能够挽救罗马帝国,那谁就可以成为新的国教,无论是东正教或者天主教。 东罗马皇帝约翰五世这么一番离经叛道的言论,立刻把阿来克修斯大牧首气的火冒三丈,在皇宫内大骂约翰五世是可耻的叛徒和伪信者,必然会遭到上帝的惩罚! 在怒气冲冲地离开皇宫之后,阿来克修斯连夜召集了手下几个大主教。 他们经过简单商议之后,一致认为约翰五世可能真的已经疯了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蒙古,可以成为罗马帝国的新皇帝 一个疯子,自然不再适合成为东正教的保护者。 阿来克修斯对着手下几个大主教怒气冲冲的说道,“约翰五世已经为了世俗的利益,想要背叛上帝的旨意,这对于我们这些虔诚者来说,是绝对不能够忍受的,谁能够想出一个办法来让约翰五世改变他这愚蠢的主意,我就将会考虑把下一任君士坦丁大主教的位置让他担任。” 东正教对于各个地方的管辖采用的是地区负责制。 每一个地区都拥有一个大主教。 虽然这些大主教在地位上是平等的,但因为各自管辖的区域大小不同,地位也是有高低差别的。 其中以君士坦丁堡地区的大主教最为尊贵,一般来说,担任了君士坦丁堡地区的大主教,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最终会成为下一任的东正教大牧首。 这就相当于东正教的宗教太子! 阿来克修斯的这一番话,让手下的几个大主教们纷纷摩拳擦掌献计献策。 他们有的提议,搞一个万人请愿的方式,进让约翰五世看到罗马公民们对于东正教的前虔诚,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够改变信仰这个根本底线。 但是,这个主意在众人一致商议之后,却觉得并没有什么鸟用。 因为约翰五世已经明确说了,谁能够拯救东罗马帝国,那么他就去尊奉谁的信仰。 一般手段很难劝说成功。 而且君士坦丁堡的罗马公民们,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年上阵杀敌的罗马军团,全成了只会嘴炮‘东罗马废物’。 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觉得,自己并不能组织出一支规模庞大的请愿队伍。 因为君士坦丁堡的罗马公民们一向是自由散漫,除非有生死大敌兵临城下,否则就算是上帝来了,也不能指挥动他们。 无组织无纪律,便是现在东罗马帝国公民的真实写照。 一计不成,众人又生一计。 他们觉得应该派人去联络热纳亚人,只要劝说热纳亚人退兵。 放弃攻击封锁东罗马帝国的港口,那么约翰五世便可以回心转意。 但是这个主意,无异于画大饼充饥,热纳亚人提出了一大堆割地赔款的要求,东罗马帝国根本拿不出来钱。 东正教大牧首又不是财神爷,自然也变不出钱来去喂饱那些贪婪的热那亚人,如果要变卖东正教教堂的财产,那更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凡人怎么可能有权利去处置上帝在人间的财产呢? 所以,贿赂热纳亚人退兵的这个提议又被众人商议过后一致否决了,随后这些人又提出了好几个看似可行的建议,但最终都没有获得众人一致赞同。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看着手下的这些大主教们不禁心情急躁了起来。 忽然他灵光乍现,顿时想到了一个绝妙无比的主意。 他拍了拍手,让众人安静了下来,然后对他们说道,“既然约翰五世想要背弃我们正教,那么我们何不先下手,废掉他的东罗马皇帝,另外选择一个强大的,能够保卫正教和罗马公民利益的人来当罗马皇帝?”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的话,让众人一阵惊骇。 东罗马帝国上千年来,换了十几个王朝发生,过无数的政变和兵变,也更换过许许多多的皇帝。 但是却没有一任罗马皇帝是由东正教大牧首发动政变换掉的。 阿来克修斯的这个提议,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大胆之举。 众人连忙询问具体要怎么去做。 “大牧首,谁可以替代约翰五世成为罗马皇帝呢?” “难不成要让保加利亚国王来吗?” “或者说,可以让色雷斯的总督前来担任。” …… 这几个大主教七嘴八舌说出了自己觉得可能的人选。 这些被提及人选,都跟现在的罗马皇帝属于有或多或少的亲戚关系。 从血缘上来说,担任罗马皇帝也并非不可能。 但是大牧首阿来克修斯冷冷一笑说出了一个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名字。 “约翰,来自蒙古的约翰!” “我觉得,他可以替代约翰五世成为罗马帝国的新皇帝!” 阿来克修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众人一听这个名字全都懵了啊。 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约翰是谁。 众人纷纷询问阿来克修斯,他说的约翰到底是何方神圣? 阿来克修斯这时候才说道:“你们难道忘了吗?在黑海北岸,从东方来的蒙古人刚刚取代了金帐汗国,他们的首领不久之前皈依我们正教,而且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做约翰,他是当年给耶稣赐福的三贤者后代,与上帝的渊源是多么的深啊!而且还拥有强大的武力,只要我们能够把他迎接到君士坦丁堡取代约翰五世成为帝国皇帝,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房间里的一群人听到这些话后,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所有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他们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消化。 让一个从东方来的蒙古人,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帝。 如果不是看着眼前的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亲口说出,所有人都认为这得是疯子才会说的胡话。 对于众人的反应,阿来克修斯并不感到丝毫意外。 众人纷纷质疑起来。 “这个约翰可是个蒙古人啊!” “对呀,他不久之前还是一个没有信仰的异教徒!” “不!是比异教徒还可怕是一个无信者。” “这些蒙古人刚刚杀掉了十万波兰人!” “他们是恐怖的屠夫,地狱里的撒旦!怎么可以成为罗马皇帝呢?” “如果让蒙古人成为罗马皇帝,全体罗马公民恐怕就要上街造反!” 面对着重重质疑,阿来克修斯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他对众人摆了摆手,让七嘴八舌的大主教们安静下来,然后缓缓的说道。 “他是蒙古人怎么了?” “现在的约翰五世,他还是一个亚美尼亚人呢!在之前的罗马皇帝中有色雷斯人,有马其顿人,甚至还有来历不明的奴隶。我们不还是一样把他们看成是帝国的皇帝?” 阿来克修斯这话说的是一点没错。 在罗马帝国的历史上,发生了无数的政变兵变,许多掌握军队的将领都被推上了罗马皇帝的宝座。 因为使用外族雇佣兵的传统,许多雇佣兵根本不是罗马公民,不少人稀里湖涂的成为了罗马皇帝。 “所以,一个马其顿人,或者亚美尼亚人能够成为罗马皇帝,那么一个蒙古人成为罗马皇帝,也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阿来克修斯的这一段话,让众人觉得还真有道理。 随后,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又说道。“他就算是蒙古人也无所谓,之前没有信仰也没有关系,他在皈依正教之前,杀掉了无数的异教徒,这么大的功劳难道还不足以弥补?” 安装最新版。】 “在冥冥之中受到上帝的感召,让这个约翰不远万里来到了我们面前!” 阿来克修斯这话说的也让众人非常信服。 在之前传闻当中,东方的蒙古人与天方教徒爆发了激烈的战争,数以十万计的天方教徒被蒙古人屠杀。如此风如此大的战果,甚至超过了罗马教皇最近两次发动的十字军东征的所有战果。 阿来克修斯又继续说道:“这个来自草原上的约翰,在波兰杀掉了十多万人,但他们波兰人都是罪有应得,谁让毁坏正教教堂,还屠杀了许多的正教信徒呢!” “蒙古约翰,作为虔诚的教徒去惩罚波兰人是一点错也没有,反而是有大大的功劳。” 波兰人是罗马教皇的舔狗,他们为了彰显自己对罗马公教的虔诚,几乎把所有东正教信徒都视为异端。君士坦丁堡的东正教大牧首早就看波兰人不顺眼了,现在波兰人被蒙古人屠杀一番,自然让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心情甚为愉悦。 经过阿来克修斯大牧首的一番论证,他手下的所有大主教们都觉得,蒙古草原上来的约翰是一个担任罗马皇帝的最佳人选。 当然所有的这一切理由,都不最后一个理由有决定性。 那就是,草原上来的约翰拥有现任罗马皇帝约翰五世无法比拟的武力! 数以十万的蒙古大军! 他们如今已经成为东正教信徒,一旦成功入驻君士坦丁堡,那么东正教的辉煌将会再度勃发! 被罗马公教压制数百年的局面,必然也会彻底颠覆。 在这间会议厅内,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与手下的十几个大主教最终定下的秘密前往黑海北岸,请约翰贴木尔来君士坦丁堡成为罗马皇帝的秘密决议。 为了完成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阿来克修斯亲自任命的自己手下最为信任的约瑟夫大主教为全权使者,代表自己去出使大元王朝。 在距离君士坦丁堡千里之外的萨来城。 王保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想在萨来城内猫一个冬天。 突然有一顶皇冠从天而降,马上就要落在他的头上了。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派出的,约瑟夫大主教化妆成为商人,乘坐小船沿着黑海向北方前进,在躲过了热那亚海军的巡逻之后。 约瑟夫大主教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克里木半岛。 在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当地的蒙元守军立刻派人向王保保汇报了这一情况。 王保保对于从君士坦丁堡来的使者,还以为是东罗马皇帝派人来商谈结盟的事情,自然是非常重视,派专人率领精锐骑兵护送约瑟夫大主教来到了萨来城。 经过一番跋涉之后,约瑟夫大主教一见到王保保,立刻就单膝跪地,用最虔诚的态度向王保保说明了来意,经过翻译的转述后,王保保刚开始听完,还以为翻译学艺不精,把人家的话给说错了的。 “你这蛮子怎么当的翻译,人家明明是来找我谈两国结盟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要把皇位让给我了?我是一个外人又不是人家罗马皇帝的子弟,凭什么得人家的皇位!?”王保保一脸的恼怒。 这是严重的外交事故呀! 但是他面前的这个斯拉夫翻译却是一脸的无辜。 他在又一番仔细询问之后,用非常可怜的眼神望着王保保说道:“尊贵的殿下,没有错呀,约瑟夫大主教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君士坦丁堡的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和十几位大主教都一致决定,想要让你去君士坦丁堡取代约瑟夫约翰五世成为新的罗马皇帝。” 在确认这个消息无误之后,王保保简直惊得目瞪口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王保保觉得自己走南闯北,跋涉山涉水数万里路,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这种送上门来一个皇位的事情,他绝对是破天荒头一次听说。 “我可是蒙古人,不是你们的罗马人啊!”王保保用非常怀疑的语气问道。 “你虽然是蒙古人,但成了罗马皇帝,那便也是罗马人了。”约瑟夫大主教一副无比庄严的表情说道。 王保保一听,倒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又想到自己的身份。 现在是大元王朝的腐辅太师,已经被封为王爵,毕竟还是大元皇帝的臣子。 让一个国家的臣子去担任另一个国家的皇帝。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合适。 随后王保保便把自己的这个顾虑说了出来。 “啊?!”约瑟夫大主教听到这一番话后,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因为信息不畅,东罗马帝国的人在接受关于大元王朝消息的时候,都以为掌控大元国政的王保保是大元王朝的君主。 他们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巴彦帖木儿这个大蒙古大汗和兼大元皇帝。 约瑟夫大主教反应灵活,立刻化解了这个尴尬。 “罗马帝国皇帝,可以拥有凯撒和奥古斯都两个头衔,都可以履行皇帝的职责,也如同你们的大蒙古国一样,您和现在的大蒙古皇帝可以分别担任罗马帝国的奥古斯都和凯撒,这样一来可以维持原本的关系,也能够正常的主持帝国事务。” 约瑟夫大主教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对着王保保就是一顿忽悠。 在罗马帝国的政体当中,皇帝的官方称呼其实是元首或者叫第一公民。 只不过在后来的演化当中,奥古斯都和凯撒逐渐都有了属于各自的特定意义。 对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到底会不会是陷阱,王保保却并不感到有什么可怕的。 他现在已经清楚的了解,欧洲地区的这些国家军事能力都非常的弱,根本不是大蒙古国的对手。 浩海率领一万瓦剌骑兵就能够在波兰王国杀得七进七出,最后全身而退,还掳走了海量的金银财宝和数万波兰女人。 这就说明,蒙古人的战力远在欧洲国家之上。 在这些欧洲国家当中,东罗马帝国的战斗力是最弱的。 哪怕他有无上光荣的历史,也改变不了现在非常窘迫的局面。 王保保自己就是一个打劫的,又怎么会怕什么黑店!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蒙古海军!!!【求全订】 在经过一番更加详细的交流之后,王保保也终于知道了,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请自己去做罗马皇帝的真实原因。 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既没有手段笼络内部人,也没有本事去抵抗外部的侵略,已经逐渐被东正教大牧首和罗马公民视为一个弃子。 安装最新版。】 王保保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他率领部下不远万里跋涉,到了欧洲这一片陌生地带。 刚一来就教训了号称东欧第一强国的波兰王国,现在萨来城的宝座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求自己去当罗马皇帝了,这简直就是树挪死人挪活的最佳证明。 王保保当即同意了约瑟夫代表阿来克修斯大牧首时候提出的邀请。 只不过,这个计划具体实施起来却有相当大的难度。 因为现在黑海上依旧有着热那亚人的舰队在纵横巡逻,他们截断了黑板上的一切航线。 王保保总不可能带领手下的十万蒙古大军游过黑海去。 必须要有一支强大的舰队运送自己的兵马抵达君士坦丁堡才行。 否则,王保保光棍一条去往君士坦丁堡,别说是取代约翰五世成为罗马皇帝了,只怕人家派出几个卫兵就把他给砍了的。 “我大蒙古没有海军呀!”王保保一脸的忧愁。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困扰蒙古人上百年的问题。 当年成吉思汗在草原上崛起,根本没有机会去训练什么海军技能。 无论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蒙古人一搞海军,似乎就非常的不顺利。 在东方,两次大规模东讨倭国都被飓风和敌人搞的大败而归。 在西方,金帐汗国上百年时间也没有建成一支有战斗力的黑海海军。 能够拥有一支属于蒙古人的海军,正是王保保此时的愿望。 对于这个困难,约瑟夫大主教在来见王保保之前,早已经跟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商议过。 要解决这个问题,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向热纳亚人妥协,只要热纳亚人同意跟大蒙古国停战,就可以让出黑海上的航线。 那么蒙古人就可以再雇佣热纳亚舰队运送兵力去抵达君士坦丁堡。 对于这么一条建议,王保保却立刻大摇其头。 “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我听说这热纳亚人反复无常,只看重利益,根本不讲道义,且不说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们罢兵休战,就算是停战了,我也不可能让手下的兵马乘坐他们的战船去君士坦丁堡!” “谁知道他们半路上会不会玩什么手段!我大蒙古国的勇士一旦到了海上,那可就发挥不出战斗力了!” 王保保实在是害怕呀! 万一热闹亚人在船上捣鬼,把自己的蒙古勇士们全都掉海里喂了鱼,他可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了。 约瑟夫大主教提出的第一个建议立刻就这么被否决了。 随后他又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那就是希望王保保能够拿出一笔钱财,用来收买在君士坦丁堡港口里的罗马舰队。 这一支罗马舰队虽然属于罗马皇帝约翰五世,但他的指挥官却是一位虔诚的东正教徒,对于约翰五世,想要投靠罗马公教的行为早就心怀不满。 只要能够再用大笔的金银钱财去收买他,绝对可以让罗马舰队转入王保保的麾下。 这样一来,有了罗马舰队的护航,就可以把把王保保的数万兵马运送到君士坦丁堡城下。 到了那个时候,城外是无敌的蒙古大军,城内的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和其他大主教们将会发动民众一致逼迫约翰五世从君士坦丁堡滚蛋走人。 对于这个建议,王保保也不是非常满意。 这倒不是说他不舍得花费收买罗马海军的金银。 对于王保保来说,他现在手中的金银财宝已经多得花都花不完。 光是从河中穆斯林手中抢来的财宝,就让他完全能够收买好几只罗马海军。 再加上从波兰抢劫回来的金银财宝,完全都堆在仓库当中吃灰。 毕竟,在东欧平原这个偏僻荒凉的地方,想花钱都没有太多的地方去花。 既然不是钱的问题,王保保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安全问题。 罗马舰队的指挥官虽然是一个虔诚的东正教徒,愿意听从东正教大牧首的指挥。 但是他对王保保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万一他也有了坏心思,算计蒙古人,王保保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更何况王保保早就听说了,罗马海军已经被热纳亚海军打打的节节败退,躲在了君士坦丁堡港口不敢出门。 这个时候如果让罗马海军来运送自己的兵马,万一遇上热纳亚海军岂,不是在海面上有被击沉喂鱼的危险! 对于这个问题,约瑟夫大主教也是没有办法。 他想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再多拿出一些钱来贿赂一下热纳亚海军,让他们退兵吧,不要阻挠我们的舰队航行,应该也是可以的。” 王保保对于这个提议,犹豫之后也是拒绝了。 热纳亚人在克里木半岛上的卡法城,早就是王保保的眼中钉。 不拔除卡法城,他绝对不会跟热纳亚人有任何和谈的想法。 最后王保保觉得…… 这支罗马海军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完全听从他的一切命令,才能够彻底放心。 但是。 这个提议却让约瑟夫大主教犯了难。 最后,约瑟夫大主教吞吞吐吐的说道,“罗马帝国的海军可以听从你的指挥,不过那样的话,罗马海军的秘密武器恐怕就不能带出来了,因为这些武器是保密了数百年,在你成为罗马皇帝之前,恐怕不能把这个秘密交给你。” 约瑟夫大主教说的这个秘密,自然就是罗马帝国手中的秘密武器——希腊火。 自从六七百年前罗马帝国掌握希腊火之后,就在各种海战和守城战掌握了无敌密码。 无论是阿拉伯人,还是塞尔柱突厥人,他们都无法战胜拥有希腊火的罗马军队。 罗马人对于希腊火这个秘密武器的迷信,已经到了盲信的地步。 在知道这所谓的秘密武器叫做希腊火之后,王保保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你说的那个什么希腊火,我可一点都不感兴趣!说实话在我们大元的军队中,那什么希腊火,完全就是过时落伍的玩意儿。” 听到王保保的话后,约瑟夫大主教露出一副”我知道你在吹牛,就不戳破了”的神情。 王保保对于约瑟夫大主教的这幅神情非常的不爽。 他立刻带领约瑟夫大主教来到了自己后院的教场。 王保保现在非常的热衷让手热衷于让工匠打造各种新式武器。 他的府邸后院堆积了一大堆的武器装备。 王保保下令卫兵,从一间库房中拉出了一个奇怪模样的的金属柜子。 这个柜子如同一个风箱,只不过有一个长长的尖嘴,背后还有一个长长的推杆。 在王保保的命令下,几个卫兵把这个由黄铜打造的柜子,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灌上了一壶黑色的粘液。 在一番准备之后,随着一声令下,这个黄铜柜子喷出的粘稠液体向前方瞬间飞出十几步远。 粘稠液体飞出的时候,已经被火把点燃。 远处的一棵松树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约瑟夫大主教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化为了凋像,惊骇的一动都不动。 他万万没有想到,被罗马人当秘密武器珍藏了数百年的希腊火,在蒙古人这里竟然早已经有了掌握。 而且他从刚才的演示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蒙古人对于这种希腊火的掌控能力可比东罗马强多了的。 因为这种铜柜喷出的火焰比东罗马军队的更远更准,威力自然也就更大。 而且,士兵的搬运过程中,这个柜子里的火油也没有发生泄漏。 这就说明蒙古人也有了把希腊火安装在战船上的能力。 毕竟战船上非常的颠簸,一旦发生火油的泄露,那绝对是自寻死路的悲剧。 在演示了自己手中的勐火油柜之后,王保保露出一副非常得意的神情。 这些东罗马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些没有见识的土包子。 宋军和原军都扔掉过时的武器,竟然还被他们当成珍藏的法宝。 实在是令人发笑。 王保保对约瑟夫大主教表示,他可以出钱收买罗马海军,只不过海军所有的战船和水手都必须听从自己的指挥,他可以支付另外的雇佣费用,而且是按照现在最高的价格支付。 同时,王保保也不会要求罗马帝国交出他们手中的希腊火武器,因为王保保自己还有更加优秀的武器可以取代希腊火。 在王保保的一连串举措下,约瑟夫大主教彻底被折服了。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一阵狂喜! 这么强大的蒙古人,以后就要进军君士坦丁堡,成为罗马帝国皇帝,替东正教撑腰! 东正教压到罗马公教便顺利成章了! 到了那个时候,约瑟夫大主教觉得自己一定会成为基督世界最有权力的人之一。 约瑟夫大主教把把王保保的条件全都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又悄悄返回了君士坦丁堡。 当约瑟夫大主教返回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他便得到了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瑟五世已经启程前往罗马的消息。 所有的罗马公民都对此无可奈何。 他们不愿意去投靠罗马公教,因为在他们眼中那是异端。 但是现在罗马帝国的处境及及可危,除了向罗马公教寻求援助之外,他们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约瑟夫大主教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君士坦丁堡,把与王保保商谈的结果告诉了阿来克修斯大牧首。 在约瑟夫大主教的描述中,这些从东方来的蒙古人,不仅拥有无尽的财富,而且还拥有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强大武力。 约瑟夫在大牧首主持的秘密会议上,滔滔不绝的描述着自己亲眼所见。 “蒙古军队实力强大,蒙古的马如同地上的牧草一样多,我在城池外面见到的马至少有上百万! 他们的仓库中堆积着海量的金银财宝,可以让收买罗马海军十次! 而且这些蒙古人还拥有辉煌的文化和艺术。他们的宫廷当中装满了从东方来的艺术品和无数的丝绸瓷器! 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蒙古人早就掌握了我们视为秘密武器的希腊火!他们的技术甚至还要超越我们一些,我亲眼看到一个威力巨大的希腊火武器被他们扔在了仓库里变为淘汰废品! 约翰帖木尔表示,他们已经拥有了更加精良的武器,可以轻松地取代希腊火…” 经过约瑟夫大主教的一番描述,阿来克修斯大牧首等人一致相信,这个从东方草原来的‘约翰帖木儿’就是东正教和罗马帝国的大救星! “赞美上帝!”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高兴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在知道王保保的大蒙古国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之后,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当即做出了一个非常果断的决定。 阿来克修斯以东正教大牧首的名义,调集了一部分资金,暗中贿赂了热纳亚人,让他们暂时解除针对东罗马帝国海军的封锁和敌视。 热纳亚人其实还是比较讲究信誉的。 他们毕竟是商人,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拿钱办事。 在得到阿来克修斯大牧首送来的金银财宝之后,热那亚人解除了对罗马海军的封锁。 只不过热那亚人表示,这个解除期限也就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如果罗马帝国还不能够赔偿他们更多的金钱,作为战争补偿,热那亚海军将会继续封锁罗马的港口。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趁着这个机会,立刻派约瑟夫大主教去联络王保保,让王保保拿出钱来收买罗马海军的指挥官保罗盖尔。 王保保倒是毫不含湖,直接拿出了差不多五十万帝国银币,把保罗盖尔手下的罗马舰队收买了过来。 但是,在收买完成的同时,王保保却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感觉有些担忧。 因为王保保明显感觉到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约翰萨来城。 王保保与奇皇太后躺在被窝里,一番热辣大战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奇皇太后立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扩阔,我总感觉,热那亚人好像是另有目的啊!”奇皇太后说道。 王保保搂着奇皇太后光滑白嫩的肩膀,“我就是这种感觉,热纳亚人会不会是想玩什么引蛇出洞,等到我们蒙古勇士们上了船,他们在海上半路劫杀我们?” 蒙古人不擅长海战,这几乎是在西方人所共知的一个事情。 保罗盖尔率领的罗马海军,虽然已经宣布听从王保保的命令,但是他们来到黑海的港口之后,就一直停在港口里没有动弹过。 王保保也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如何,是不是能够真的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保护蒙古大军。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大蒙古海军!目标世界第一! 王保保是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把安全问题托付到不熟悉的人手中。 他决定亲自去看一下保罗盖尔的罗马海军战斗力如何。 两天之后。 王保保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从萨来城出发赶往了黑海旁边的乌云城。 乌云城是一个蒙古人根据当地钦察人语言中的本意起的名字。 因为黑海的海水非常的暗沉,就如同天上的乌云一样,在海边来回飘荡。 所以金帐汗国在此地建立港口之后,便把这里命名叫做乌云城。 保罗盖尔率领的罗马海军如今就停,靠在乌云城港口之内。 王保保拿出了五十万罗马银币,收买了这一支舰队。 这一只海军从上到下,对于即将要去君士坦丁堡替约翰五世当皇帝的蒙古人,他们都充满了好奇。 罗马海军现在效忠于蒙古人,都是看在钱的份上。 说实话,这些罗马士兵虽然瞧不上约翰五世皇帝,但是相对而言,他们更加不喜欢这些从遥远东方来的蒙古人。 安装最新版。】 毕竟普通的罗马士兵,考虑的更多是自己的安全问题,什么宗教信仰的事,都还在安全问题之后。 蒙古人不久之前在波兰屠杀了十万多人。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罗马人害怕蒙古人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全都给杀掉。 毕竟在基督世界认知当中,罗马人是文明人,蒙古人是野蛮人。 呜呜! 呜呜呜! 随着一阵嘹亮的牛角号声响起,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出现在了乌云城外。 当地的蒙古守军将领立刻派人前来通知保罗盖尔,让他去迎接大蒙古辅国太师,罗斯东正教的保护者,王保保·约翰·扩阔贴木尔殿下。 保罗盖尔不敢怠慢。 毕竟约翰贴木尔不仅是自己的金主,更是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亲自要求他效忠的对象。 保罗盖尔率领自己手下的几个海军将领来到了乌云城外,参与迎接了‘约翰帖木尔’的到来。 在看到约翰帖木儿之后,保罗盖尔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因为眼前的这个约翰帖木儿,与传说中的形象根本是毫不相符。 在东罗马人的传说当中,这些从东方来到蒙古人,拥有一个蛮横无比的首领,约翰贴木尔。 他们都传言约翰贴木尔长得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浑身散发腐肉一般的气息,他一张嘴的说话就会如同狮子一般嘶吼,每天可以吃掉十磅生肉,双手可以撕裂一只豹子! 反正在东罗马人民的传说当中,王保保更多的像一个怪物,而不是像一个正常人。 但是现在保罗盖尔亲眼看到王保保本人,却觉得这个东方人面容英俊,非常的年轻,浑身上下充满了让人无法轻视的贵族气质。 没错,就是上位者的那种贵族气质。 保罗盖尔跟随其他的蒙古将领一起向约翰贴木尔行了大礼。 王保保看到保罗盖尔之后,也没有跟他多客气,便直接要求去港口查看罗马海军的训练和作战。 保罗盖尔立刻带着王保保等蒙古将领们来到了乌云港口。 进入港口之后,王保保终于是看到了这一支自己花费五十万东罗马银币收买来的罗马海军。 大大小小总共有二十艘船。 其中,有十条是能够乘坐五六百人的大船,还有五条可以装载三四百人的大商船,另外剩下的一些就是使用一种三角形风帆的小型快速战船。 无论如何,王保保都觉得这一只罗马海军实在是算不上强大。 他曾经在中原地区见识过大元王朝或者红巾军的水军。 哪一只水军的规模,不都得以上百起步! 而这个东罗马帝国的海军,竟然已经是在地中海排得上号的海军力量,却只有可怜的二十多艘战舰。 王保保满脸的失望之情,根本毫无掩饰。 保罗盖尔在旁边看着约翰贴木尔的神情,心中有些微微不服气。 他连忙说道:“尊贵的殿下,我们这一支海军原来有不少船只,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参与这次远航,所以数量比原来要少一些,而且在与热纳让亚人交战之时,我们的战舰也是受了一些损失!原来的舰队规模是在五十多艘战舰的。” 保罗盖尔的解释让王保保并没有任何反应。 说实话,就算是全员满装的罗马海军舰队,在王保保眼中也实在算不上强大。 满编状态下猜五十多艘船,这说出去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对于王保保现在来说,有这么一只舰队,总比没有要强。 随后,王保保下令让保罗盖尔率领手下的罗马海军演习一下是如何在海上进行作战的。 保罗盖尔知道这个约翰贴木尔财大气粗,如果自己能够表现良好,必然能够获得他的额外赏赐。 同时也为了给自己挽回一些颜面,保罗盖尔立刻亲自去指挥布置。 罗马海军在一声声的号角和击鼓声中,战舰排着作战的阵型在港口内的海面上开始演习。 罗马海军的主要作战方式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是利用船只头部的尖锐撞角,去撞击敌人的战舰,从而把敌人战舰击碎让他们丧失战斗力。 另外一个方法,就是进行跳帮战斗,当与敌人战舰并列紧贴的时候,罗马海军士兵就会先向敌人发射弩箭,然后再由拿着短刀的士兵,跳入敌人战船进行的肉搏厮杀。 除了这两种主要作战方式之外,罗马海军还会使用希腊火,在远距离上烧毁敌人的战舰。 他们同时也会使用蝎子弩和弩炮等远程兵器,击毁敌人的风帆和船壳。 只不过,这些弩炮武器威力有限,许多时候准确度也不行,很难取得有效的战果。 王保保在看了大半天之后,脸上的失望表情更加厉害。 他现在觉得这只罗马海军实在是弱小! 如果真的把大元将士的性命托付到他们手上,一旦遇上热纳亚人的海军拦截,恐怕就只有跳海喂鱼的份儿了。 王保保算了一下,按照罗马海军的运载能力,每一次航行满打满算也只能运载一万多,远远不到两万人。 自己如果要去君士坦丁堡夺取罗马皇位的话,仅仅带这么一点人是不太够的。 所以王保保在观看完了罗马海军的演习之后,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决定先办两件事,然后再去君士坦丁堡争夺罗马皇帝的宝座。 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改进眼前的罗马海军,不仅要把他们的人心收揽到自己的收手下,让他们彻底听从自己的指挥,而且还要改变他们的作战方式,让他们的战斗力获得大的提升,从而保证了蒙古勇士们的航行安全。 第二,就是迅速扩充“大蒙古海军”的数量,至少拥有一次性运载四万人的船只规模! 王保保估算过,四万人才能够彻底掌控君士坦丁堡那种大型城池的内外防务和日常管理秩序。 否则人数一旦少于这个数目,君士坦丁堡许多地方都会有漏洞。 王保保做事非常谨慎,不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而且,除了这些对自身力量的改变之外,还有外部的环境王保保也需要去抓紧时间去改变。 这外部的环境,指的自然就是克里木半岛上的卡法城。 热纳亚人在黑海上能肆无忌惮的垄断航线,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在克里木半岛上有卡法城这个基地港口的存在。 热纳亚人可以在此地修补船只、囤积粮食、训练水手。 让他们在黑海上可以进退自如,没有人可以抢夺他们的海上权力。 要想驱逐热纳亚人,王保保必须要攻克卡法城。 这个热纳亚人在黑海上的海军基地,王保保志在必得! 王保保先下令给保罗盖尔,让他把罗马海军士兵通通给集合到了岸上。 如何彻底收服这些罗马海军士兵,王保保有自己的手段。 王保保直接又命人拿出价值三十万东罗马银币的金银财宝,把他们当场分给了这些罗马士兵。 罗马海军士兵看到蒙古人竟然如此大方,原本心中的那点儿排外情绪顿时消失的不见踪影。 他们一个个在拿到金银财宝之后齐声欢呼,为眼前这个东正教的保护者,约翰贴木尔的康慨而欢呼,同时也赞美约翰贴木尔赏识他们的明智之举。 其中,在这些欢呼雀跃的罗马海军将士当中,保罗盖尔是欢呼最为卖力的,因为保罗盖尔得到的赏赐是最多的。 他是罗马舰队的指挥官,王保保直接一次性赏给他了十磅黄金! 另外,还有十匹高大的伏尔加河战马。 这十磅黄金可以说是保罗盖尔一辈子都没挣到的巨款。 保罗盖尔和罗马士兵们被王保保这一招金钱攻势,轻轻松松的就给彻底拿下。 这样一来,王保保也就没有展示自己强硬手腕的必要了的。 其实,蒙古人就算不展示自己的强硬手腕,罗马士兵们也不敢随意反抗。 十万波兰亡魂刚刚去见了上帝,全都是蒙古人的杰作。 他们可不想也成为蒙古人屠刀下的尸体。 王保保在领取赏赐的罗马海军士兵当中,却看到人数似乎是有些少。 罗马的战船大多都是桨帆船,王保保却没有看到一个前来领取赏赐的桨手。 在向保罗盖尔询问之后,王保保才知道,原来在罗马海军当中划桨的奴隶,根本不算罗马海军的成员。 奴隶桨手在战舰上的地位,约等同于船帆、绳索这一类的工具,就是一群会说话的牲口而已,根本不算是人,更不能算是罗马海军的士兵。 王宝宝在听到这个说法之后,立刻大摇其头。 他下令保罗盖尔把所有的奴隶划桨手都给招呼到岸上来。 对于自己这个新主人的命令,保罗盖尔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反正以后王保保将会全权指挥这一只舰队,如何对待这些奴隶桨手,保罗盖尔不愿意因此与王保保发生冲突。 不一会儿,大约有两千多名衣衫破烂,身形瘦弱的奴隶划桨手被召集到了港口岸边。 这些奴隶们在船上的生活非常的悲惨,绝大多数人在担任奴隶桨手之后,往往只有三到五年的寿命,然后就会在无尽的痛苦折磨当中丢掉性命。 与他们的日常生活相比,死亡却并没有那么可怕,他们在战舰上吃恶劣的发霉面包,喝着腥臭的澹水,还要承担最繁重的划桨工作。 这些奴隶们在来到岸边之后,一个个都面露惊恐。 他们不知道周围那些凶悍的蒙古人和罗马海军士兵们,将会有如何对待他们。 其中有不少人早都已经神情麻木。 哪怕是现在立刻把他们杀死,他们似乎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与船上奴隶生活相比,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但是,随后蒙古人却做出了一个令他们大吃一惊的举动。 王保保下令,给每一个奴隶桨手都分发了十枚东罗马帝国银币。 然后又让罗马海军指挥官保罗盖尔告诉这些奴隶,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大蒙古国海军的正式成员,所有人都不再是奴隶,而是一个尊贵的蒙古海军战士! 他们每个人在服役三年之后,都会再获得一笔不匪的奖赏,还有一块黑海旁边的土地,从此以后他们在船上的待遇跟一般的罗马士兵完全相同,不用再吃发霉的黑面包和腥臭的脏水。 这个举动一出,所有的奴隶们都痛哭流涕,纷纷跪在地上,用各种语言高呼着神明,赞美着王保保这这个仁慈又康慨的新主人! 王保保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金钱和土地。 金帐汗国留下的广袤土地有许多都尚未开发。 他王保保现在缺乏的就是人口。 无论是耕作放牧的农民和牧民,还是经商缴税的商人,或者是杀敌作战的战士,王保保通通是来者不拒。 这数千名熟练的划桨奴隶,必须要让他们发挥更大的战争作用! 一个奴隶在战斗中怎么会有奋战到底的勇气呢? 只有高贵的战士才会为了荣誉和赏赐奋勇杀敌。 王保保在乌云城的这一番举措,立刻让罗马海军焕发了全新的光彩。 随后,在与保罗盖尔交流之后,王保保知道自己如果要扩充大蒙古海军的规模,主要有两个方式。 一个是建造新的战舰。 另外一个则是去抢夺其他势力的战船。 如果建造新的战舰,最快也需要一年多,否则绝对无法完成。 按照王保保要求的规模,这么庞大的船只建造工程,光是前期的准备工作,还需要额外的半年时间,没有两年时间,“大蒙古海军”是绝对达不到王保保要求的规模。 那么剩下的唯一方法,就只有去抢夺别其他势力的战船。 最合适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热那亚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新·十字军东征 热纳亚人在克里木半岛上的卡法,不仅拥有一座坚固的要塞城市,而且还拥有完备的港口,里面停泊了至少上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舰和商船。 如果把这些船只抢夺到手中,王保保可以让大蒙古海军一步就位,成为黑海乃至地中海之上数得着的海军力量。 所以攻克卡法城,就成了王保保的当务之急。 不过,卡法成经过热纳亚人数十年的经营,可以说是坚固异常,他们拥有双层的城墙,配有大批的投石机弩和炮,还有数千名从欧洲和安纳托利亚雇佣来的精锐士兵。 这些热纳亚人依靠卡法城坚固的防御,曾经击退了好几次金帐汗国的进攻。 王保保表示想要快速攻克卡法城,在保罗盖尔看来绝对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王保保却对攻克卡法城拥有非常大的信心。 因为他派出的密探已经获取了有关卡法城的许多情报。 卡法城位于一个靠近海边的平地上,周围没有其他的防御公式和天然屏障,只有连接港口的城墙守护。 这在王保保看来非常简单,只要把大蒙古国新铸造的巨型火炮,运到卡法城下,就完全可以攻破这座热纳亚人城池。 没错! 现在的大蒙古国军中,已经拥有了可以摧毁城墙的巨型火炮。 王保保在消灭金帐汗国之后,把所有的工匠都集中到了约翰萨来城,为他铸造新型火炮。 在花费了许多的金钱和无数的材料之后,大蒙古国终于铸造出了合格的攻城巨炮。 这些火炮重达上数千斤,需要用几十匹战马才能拖拽行进。 但是这些火炮的威力也是非常令人满意的。 王保保不久之前亲自测试过这些火炮的威力,只需要一次发射,就能够摧毁砖石包裹的夯土城墙。 而根据蒙元间谍探子获得的情报,卡法城的城墙虽然用石头筑造,但并没有非常的厚实。 王保保在离开乌云城之后,立刻下令给手下的蒙元大军。 他准备在明年开春之后,积雪融化之前,向卡法城展开进攻。 大蒙古国的攻城巨炮实在太过沉重,一旦冰雪完全融化之后,东欧平原上的道路将会变得松软,将会让这些沉重的巨炮陷入泥泞之中无法前进。 按照王保保的估计,蒙元军队将会用一到两个月的时间攻克卡法城。 然后,他就可以俘获卡法城的热那亚船只,壮大蒙古海军,最后向君士坦丁堡进发! ……… 君士坦丁堡。 一场暴雪之后,整个城池覆盖在了银装素裹之中。 这座原本就逐渐走向落寞的城市,在积雪之后显得更加的萧条沉寂。 而在这沉寂之下,其实已经暗流涌动。 十几万的君士坦丁堡的居民们,如今已经陷入一连串的恐慌之中。 最近东罗马帝国发生了一连串,令所有帝国公民不愿看到的事情。 首先,便是热纳亚人对东罗马帝国港口的封锁,许多君士坦丁堡居民必需的物资都在封锁当中,彻底断绝了供应。 为了解决这个局面,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不顾臣民东正教大牧首的反对,一意孤行去往了罗马城,想要用自己改变宗教信仰的方式,获得罗马教皇的支援,帝国皇帝这个天真的想法,让许多民众都嗤之以鼻。 随后,在君士坦丁堡港口内的罗马海军,又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擅自离开了港口不知所踪。 许多人都传言,罗马海军去投降了热纳亚人。 也有人传言,罗马海军去投靠了蒙古人。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也都代表着罗马帝国最后的海军力量,已经不属于自己。 除了这些之外,就在几天之前,一个更加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被曝光了出来。 有小道消息传言,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已经派了秘密使者去联络蒙古人,想要请那个约翰帖木儿入主君士坦丁堡取代约翰五世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帝, 这更是一个惊天大新闻。 君士坦丁堡城内的罗马公民们,虽然对约翰五世拥有许多的不满。 但是如果让一个传说中野蛮嗜杀的蒙古人成为罗马皇帝,几乎是所有人都不可能接受的。 哪怕这个约翰贴木尔已经皈依了东正教,还宣称自己是东正教在罗斯地区的保护者,那也不能让高傲的罗马公民们接受他成为罗马皇帝! 一时之间,君士坦丁堡的罗马公民们纷纷聚集抗议,想要让阿来克修斯大牧首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但是,阿来克斯顿大牧首对这一切不置可否,不做任何回应。 最近也不在各种集会当中露面。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欧洲。 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正在罗马城的约翰五世顿时陷入了惊慌恐惧当中。 在他离开君士坦丁堡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阿来克修斯大牧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但他没有想到阿来克修斯大主教竟然想出了一个这么绝的主意! 让一个野蛮的蒙古人入主君士坦丁堡,取代自己成为罗马皇帝上帝? 上帝啊,多么荒谬的决定! 不过,约翰五世对此却没有太好的办法。 因为他在来到罗马城之后,虽然见到了罗马教皇英诺森六世,但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罗马教皇虽然口头上答应可以调解热那亚人与约翰五世之间的纷争。 也答应派出一只新十字军去支援东罗马帝国,对抗周边的奥斯曼等敌对势力。 但是。 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罗马帝国先行答应自己的条件,也就是让罗马公教与东正教完成整合统一。 这个整合统一自然是由罗马教皇为首的天主教主导,相当于让罗马天主教吞并东正教的势力。 教皇英诺森六世从头到尾的交谈,都秉承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原则。 无论约翰五世如何恳求保证,他都不予以答应。 反正只要东罗马的臣民和东正教不接受天主教管辖,那么教皇就不会派出一兵一卒,也不会去调停热那亚人跟东罗马帝国之间的纷争。 对于这么强横的要求,约翰五世自己倒是可以答应,但是东罗马帝国的公民们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在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援助之前,就让他们背弃数百年的东正教信仰没,只有傻瓜才会去干这种事情! 约翰五世在罗马碰了一鼻子灰。 现在又得到了东正教和帝国即将抛弃自己,迎接一个蒙古人去担任罗马皇帝的噩耗。 他在罗马城市再也呆不住了的。 但是。 约翰五世此时却没有办法动身返回君士坦丁堡。 因为,现在不仅热纳亚人与他为敌。 就连地中海上另外一只强大的海上力量——威尼斯共和国,已经对约翰五世下达了通缉令! 没错,就是通缉令! 约翰五世在此前曾向威尼斯人借了许多高利贷,用来支撑自己恢复罗马荣光的战争军费。 但是,这几次战争都在奥斯曼等敌对势力的进攻下全部失败,没有取得丝毫的战果。 可怜的罗马帝国财政本来就不富裕,根本没有余钱去偿还威尼斯人。 威尼斯商人的贷款,一向以黑心闻名,拖延数年之后,已经利滚利翻了好几番。 约翰五世索性躺平,对威尼斯人开始了自己赖账生涯。 本着“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的”原则,他已经接连数次驱赶了上门讨债的威尼斯人。 这一次来到罗马之后,早已经是对他无比愤怒的威尼斯商人,便以威尼斯共和国议会的名义下达了通缉令,要抓捕约翰五世这个不讲信用的老赖皇帝。 在罗马城外的海面上,已经有许多威尼斯船只来回巡逻,只要得到约翰五世皇帝出海的情报,他们就会立刻用自己强大的舰队拦截,把罗马皇帝约翰五世抓回威尼斯接受审判。 按照威尼斯人死要钱的尿性,约翰五世要是还不上钱,恐怕就要在威尼斯的水牢监狱中度过余生了的。 在这种内外交困之中,约翰五世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他不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为了罗马帝国,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一连好几个夜晚,约翰五世都陷入深深的悔恨和恐惧当中,根本无法入睡。 正当约翰五世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已经陷入绝境的时候。 事情忽然迎来了转机。 这一天早晨,一大早几名罗马教皇的手下就来了,他们带来了教皇英诺森六世邀请约翰五世去见面的消息,并且这些罗马教廷的官员们对约翰五世一改之前傲慢无礼的态度,对他的态度当中充满了和善。 约翰五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来到教皇英诺森六世的会议厅之后,约翰五世看到迎接自己的场面异常的庞大。 几乎在罗马城的所有红衣大主教,都已经聚集一堂,所有人都用非常亲切的目光看向了他。 约翰五世不明白这一切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心中无比的惶恐。 他现在已经如惊弓之鸟。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够让这个东罗马帝国皇帝胆战心惊。 不过,英诺森六世教皇随后的话却让约翰五世瞬间被惊喜包围。 英诺森六世坐在自己教皇宝座上,先对约翰五世表达了之前招待不周歉意,随后他又表示,鉴于现在东方教廷正在一步步误入歧途,竟然想要让一个野蛮的蒙古人当罗马皇帝! 作为基督兄弟的罗马公教,自然不能够坐视不理,所以英诺森六世决定召开主教会议,准备组织新的一次十字军去扶保约翰五世,巩固他的东罗马帝国皇帝的位置! 原来,教皇英洛森六世也已经得知了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准备迎接蒙古人约翰贴木尔成为罗马帝国皇帝的消息。 并且,与那些小道消息不同,英诺森六世教皇在东罗马帝国境内有无数的密探,他们传来的情报是非常准确的!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这个卑鄙的野心家,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已经是打算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试图与罗马公教顽抗到底! 如果蒙古人一旦成为了罗马帝国的皇帝,那么数以十万计的蒙古战士将会瞬间成为东正教的支持者。 东正教在武力上,将会彻底压倒罗马公教的! 中世纪后期罗马公教,也就是天主教,麾下有三个最强大的支持者。 一个是法兰西王国,一个是神圣罗马帝国,另外一个就是波兰王国。 波兰王国在蒙古人的进攻之下,表现非常差劲,不仅是损失了几乎全部的波兰骑士,连国王卡米三世也战死了沙场。 整个波兰王国,在此战之后迅速沦为不值一提的二流势力。 英诺森六世在听说波兰王国被蒙古人蹂躏摧毁之后,当时气的就大病一场。 波兰人可是罗马教廷最忠心的一个支持者,而一旦没有了波兰王国的牵制,神圣罗马帝国对罗马教廷也没有原来那么恭敬了的。 现在! 一个更加令英诺森六世的惊恐的消息传来! 蒙古人一旦入主东罗马帝国,必然会向周边的天主教国家进行扩张,这是英诺森六世万万不能接受的。 安装最新版。】 在英诺森六世数十年的教皇生涯当中,他最大的目标就是整合天主教内部力量,以绝对的优势局面,树立天主教在基督世界的绝对权威和正统! 从而达到最终统一吞并东正教派的目的。 现在坏了菜! 东正教派直接不讲武德,拉拢来了强悍的蒙古人当外援。 一旦让阿来克休斯大牧首把这个计划完成,英诺森六世数十年的努力,将会全部白费。 统一基督世界的愿望也将会彻底没有了希望。 所以,英诺森六世决定一定要赶在蒙古人约翰贴木尔入主君士坦丁堡之前,帮助约翰五世巩固东罗马帝国皇帝的位置。 相对来说,约翰五世这个没有什么才能的平庸皇帝,更加符合天主教的利益。 至于什么教廷合并统一的事情,那也得等到以后再说了,只要蒙古人不能入主君士坦丁堡,东西教廷合并以后就有机会。 而一旦蒙古人成了罗马帝国的统治者,欧洲必然陷入基督世界的大内战。 英诺森三世在说这话的时候,可谓是把双重标准玩的贼熘。 天主教组织十字军去攻打东正教罗马人不算是内战。 东正教罗马人来攻打天主教便是可耻的内战了。 为了让十字军出师有名,英诺森六世教皇宣布,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和刚刚皈依东正教的大元王朝都是伪信者! 伪信者,对于基督教来说,几乎等同于开除教籍一般严重。 这就彻底把东正教的合法性,给踩在了脚底下。 约翰五世在君士坦丁堡还是有不少支持者的。 毕竟很多罗马公民虽然不喜欢天主教,但也不喜欢有一个蒙古人来当他们的皇帝。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大明王朝的蒸汽时代 为了赶快让约翰五世回到君士坦丁堡巩固自己的皇位,英诺森六世紧急命令。 让热纳亚共和国和威尼斯共和国都对约翰五世立停止敌对态度。 所有势力都接受教皇英诺森六世的统一指挥,即将向东方的蒙古人发起新的十字军东征。 教皇英诺六主持拼凑的这一支十字军,主要由水陆两部分组成。 陆军部分是由萨伏依公国,匈牙利王国和神圣罗马帝国(也就是德意志)组成。 他们总兵力大概在五万人左右。 海军则由热那亚共和国、威尼斯共和国和比萨共和国组成,拥有大大小小的船只,总共两百多艘。 按照往常十字军的规模来说,这一次十字军东征算不上是最大的,但绝对是出动精锐兵马最多的一次。只有法兰克王国正在忙着跟英格兰继续打百年战争,无暇顾及教皇的十字军东征计划。 但是,法兰西王国也派出了一支由名法兰西骑士组成的卫队,专门负责保护约翰五世的人身安全。 公元1360年,一月。 教皇英诺森六世正式发布了命令,宣布这一次针对蒙古人的十字军东征计划正式开始。 他们喊出的口号是「消灭伪信者,保卫罗马正统!」 伪信者是指蒙古人,罗马正统则是指现任罗马皇帝约翰五世。 消息传到君士坦丁堡之后,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了的。 因为根据他得到的情报,黑海北岸的大元王朝约翰帖木儿正在准备扩张海军力量和攻打卡法城,并不着急前来君士坦丁堡抢夺皇位。 而一旦天主教国家的十字军完成集结,提前来到了君士坦丁堡城下,那么约翰帖木儿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君临东罗马了的。 而阿来克修斯大牧首作为这一次更换皇帝计划的始作俑者,恐怕也会落入悲惨的境地,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最坏的结果则是被开除教籍,以叛教者的罪名当众烧死在君士坦丁堡的广场上。 为了避免自己落入这么悲惨的结局,阿来克修斯大牧首连发十二封紧急书信,催促约翰贴木尔尽快动身来到君士坦丁堡,保卫正教的正统地位。 大明京师,应天府。 城外的一处皇家庄园内,传出了一阵阵轰隆隆的响声,一团团巨大的白色蒸汽在轰鸣声中喷薄而出。 两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每个人都手持一柄铁锹奋力铲着煤炭,向这个轰鸣机器的屁股肚子里填着煤炭。 熊熊燃烧的炭火催动着巨大的锅炉冒出滚滚的蒸汽,这些蒸汽推动一个长长的套筒型活塞,随后再驱动曲臂的飞轮,不停的做往复运动。 「成功了,成功了!」 「蒸汽机动起来了!」 「大明万岁,蒸汽机成功了!」 …… 在场的人们全都欢呼雀跃起来。 别看这些人一个个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但他们都是大明应天学府的高级教授和讲习们。 为首的一人,正是大名鼎鼎的万户陶广义。 陶广义因为接连发明了热气球,还是做出了新型的***,以及其他的十多项创新发明,让他以学者的身份获得了大明伯爵爵位,成了天下新学派学者们的偶像和领军人物。 万户陶广义最近接连三个月没有回家,全都在这座被当作实验场地的皇家庄园内,为大明制作这台蒸汽机。 虽然有朱瀚提供的简易图纸和其中的原理解析,但做出一个能够有实用价值的蒸汽机,对于现在的大 明学者和工匠们来说,还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经过三个月的不懈努力,万户陶广义终于带领这些学者和工匠们,在原来好几次失败的方案上获得了完美提升。 这台喷吐着白雾的蒸汽机,在煤炭火焰的驱动下,一直飞速转个不停,上面连接的飞轮带动一条长长的竹桶翻车,把院子里一条小河的水源源不断的处抽取到高处的水塔上。 很明显,这个蒸汽机真的获得了成功,只要煤炭不停添加,保持锅炉也不停的加水,那么它就会获得连续不停的动力。 万户陶广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他一脸高兴的对旁边的朱瀚说道:「殿下成功了,下官真的做到了。」 对于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万户陶广义,按照朱瀚给予的图纸和原理作出蒸汽机来,其实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朱瀚从来没有怀疑过万户陶广义能不能做出来,只不过做的快慢问题。 现在看着这台喷吐白色蒸汽的钢铁大家伙,朱瀚心中也很是高兴。 朱瀚哈哈大笑起来,夸赞道:「陶兄果然是大明最聪慧的学者,竟然真的将这台机械给研究了出来,你们真的帮助本王大忙了,今日本王要给你们摆庆功宴!」 陶广义却摇了摇头,说道:「殿下不必客气,下官只是按照殿下传授的方法,按部就班罢了。」 陶广义的确是很谦虚。 他一直都觉得蒸汽机这件事情,朱瀚已经传授的知识够多了,自己却迟迟没有做出完美的样品,实在是辜负朱瀚的信任。 这次耗费了无数的财力物力,终于是做出来,陶广义只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完成的一个任务,并没有觉得是自己有多大的功劳。 万户陶广义觉得,这件事情换做谁来做都行,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再朱瀚面前自诩什么功劳。 万户陶广义谦逊的态度让朱瀚对他更加赞赏,他当即就宣布所有参加试验蒸汽机的人,无论职位大小每人都能够获得五十两银子的赏赐,其中的技术骨干们则是额外提升官级一品。 这台蒸汽机虽然制作成本非常高昂,可以说有些不太适合用于普通的生产制造。 但是。 朱瀚相信只要多加时日,必然能够研制出更加便宜耐用的蒸汽机,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真的带领大明进入工业时代的门槛。 所以眼前这些大明最顶尖的人才们,他是一点都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 五十两白银,几乎是这些学者和工匠们一年的工资。 所有人都兴奋不已,都对朱瀚感恩戴德。 朱瀚随后又向万户陶广义等学者工匠们描绘了一番蒸汽机未来的伟大前景,说了一些关于蒸汽机的实际应用,让这些学者和工匠们继续努力,带领全天下迈入一个前所未有的蒸汽时代。 虽然这个过程可能有些漫长,甚至于三五十年也未必能够完全实现,但所有人都被朱瀚描绘的前景所吸引。 所有的学者和工匠们都被朱瀚请到了庄园前院,他们将会受到最为隆重的宴请。 朱瀚把自己最信任的胡一八等护卫留在了这里,看守这台蒸汽机,不准有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进行破坏或者窥视。 朱瀚带着万户陶广义等学者工匠们离开之后,胡一八便与手下的护卫们打量起这台怪模怪样的大机器 「这台蒸汽机可真神奇啊,居然能够喷射这么强劲的蒸汽。」 「这台蒸汽机真的有殿下说的那么神奇吗?能够带着咱们翻越大山、跨越大海,甚至能让铁船水上漂?」 「当然,英王殿下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实现过?」 对于朱瀚来说,万户陶广义等人制造出来 的最简单原始的蒸汽机仅仅只算是一个开始。 他想要的是大明的工业、商业、农业和军事上都能够应用大量的蒸汽机。 因为蒸汽机代替人力就标志着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生产力的不足了,大明的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 因为有了蒸汽机就相当于有了无穷无尽的动力,能够把海外殖民地源源不断的粮食运送到大明本土。 在历史上,大明王朝三百年历史可以说是充满了艰难,因为刚好处于小冰河末期气候时代,未来两三百年大明的农业生产将会受到非常大的威胁,特别是北方地区的农民,也就能过百十年好日子,在一百年之后,北方的农业生产水平将会因为天灾,有大幅度的下降。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充足的海运能力把海外殖民地的粮食运送到大明本土,必然会闹出难以收拾的大乱子的。 所以朱瀚派人研制蒸汽机,一方面是为了进入工业时代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将来因为粮食缺乏而导致北方动荡。 朱瀚在给万户陶广义等学者工匠们的庆功宴上表示,他将会继续加大对蒸汽机研制的投入,在座的所有学者谁能够把蒸汽机改造的更加高效率,那么将会获得至少三万两银子的奖励。 如果谁能够研制出蒸汽机的其他具体用途,也将会获得同样价值的奖励。 而且三万两个银子也仅仅是一个保底,他们如果做出的贡献足够大,这奖赏的银子上不封顶。 所有在场的学者和工匠们全都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家虽然都痴迷于技术,但也不是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菩萨,一家老小和子孙后代能够过上什么样的日子,现在全凭手中自己的本事了的。 大明在朱瀚的影响下,整个社会都充满了蓬勃向上的朝气,无论是任何人都能给自己找到一条出路。 哪怕是最落魄的破产者和游民无赖,都可以得到一张免费的船票去往南洋或者东胜州,因为这些地方都严重的缺乏人力,只要是个大活人,到了那地方就能够免费得到土地房屋甚至是女人,当然大明女子是不要想了,全都是当地土着女人。 大明已经实现了天下一统,正全民上下积极的发展国力,消化那些开拓的领土和殖民地。 而在欧洲这边,因为宗教冲突,由罗马教皇发起的一场新十字军行动才刚刚开始。 罗马教皇英诺森六世发起的十字军,获得了神圣罗马帝国,匈牙利王国,萨伏依公国,威尼斯共和国,热那亚共和国,比萨共和国,法兰西王国,波西米亚王国,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等十几个大大小小势力的支持。 原本一直都是罗马教皇忠实马仔的波兰王国,因为被蒙古人击败国力受到很大损失,而且波兰王国内部为了争夺王位,各派势力正在进行明争暗斗,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响应罗马教皇的这一次号召。 而且波兰人紧挨着蒙元地盘儿,十分害怕再一次遭到蒙古人的攻击,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出兵意图。 罗马教皇组织的这一次十字军,规模达到了十万人之多。 这么大规模的军队需要的军费自然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响应罗马教皇的王国,本身财政并不富裕。再加上不久之前的黑死病肆虐各国,甚至连远征的粮草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凑齐,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解决大军战争开支的人,就只剩下罗马教皇了。 不过,罗马教皇和他手下的红衣大主教们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财力维持这一次战争。 因为罗马教廷的上上下下,其实也是腐朽不堪,贪污已经成了罗马教廷人人都参与的事情,从欧洲各地征收的宗教税,有一多半都落到了大大小小的主教和教士们的腰包当中。 虽然没有钱,但是战争还是必须要进行的,毕竟这可事关罗马教廷未来的重要事情。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罗马教皇英诺森六世下令再一次发行赎罪券。 是的,就是传说当中的那种赎罪券。 一旦遇到财政危机,就售卖赎罪券,几乎成了罗马教廷屡试不爽的敛财手段。 根据天主教的规定,各地的主教们拥有免除一般性罪过的权力,也就是可以发行一般性的赎罪券。 而罗马教皇代表上帝在人间的化身,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免除一切凡人的罪过,像什么杀人罪、***罪、投毒或者抢劫偷盗等等,那通通都不叫事儿!只要有钱购买赎罪券,都可以赦免罪过。 如果犯的罪过实在是太大,一张赎罪券不够的话,那就两张! 两张还不够,可以继续再买! 反正,罗马教廷的赎罪券没有购买数量限制。 这种赎罪,可不是简单的精神上的赎罪,而是实实在在的赎罪。 只要交上一笔钱,买到教会发行的赎罪券,那么他们各个地方的领主和国王们,就没有权力再对罪犯进行处罚。 对于一个政权来说,处罚罪犯原本是各个君主和领主们的权力,教廷发放赎罪券免除罪过,就相当于侵占了这些君主和领主的执法权。 以前刚开始发行赎罪券的时候,各地的领主和君主们都非常抵制教廷在他们的领地内发行赎罪券。 第二百六十章 上帝之鞭,又来了【求全订】 但是罗马教廷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谁要是敢反对的太过激烈,就会遭到教皇开除天主教籍的处罚,成为基督世界人人喊打的公敌。 当年强横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都因为被教皇开除教籍,而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最后亲自来到教皇面前,负荆请罪跪在地上喊爸爸(真的是爸爸,欧洲君主都称呼教皇为父亲),才挽回了自己及及可危的君主地位。 所以,各地国王和领主们根本无力制衡罗马教廷,最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窝囊,任由天主教会在自己的领地内发行赎罪券敛财。 这些通过赎罪券获得的钱财,自然全都落到了罗马教廷手中。 这一次,罗马教皇英诺森六世筹划的这一次赎罪券,发行力度非常的空前。 为了保证能在短时间内凑到维持十万大军进行战争的军费,罗马教皇英诺森六世亲自签售的这一批赎罪券。 也就是说这一次发行的的赎罪券,全都是最高级别的“教皇功德券”。 各地天主教会宣称,这些赎罪券好处大大的,罪犯买了之后可以赎免身上的一切罪过。 普通人买了之后,可以在自己身上积攒功德,将来犯了什么罪就可以提前抵消,功德赎罪券买的够多的话,死的时候直通天堂! 虽然不久之前肆虐的黑死病,已经清晰的表明天主教会并没有他们宣扬的那般神圣和灵验。 但是现在这些中世纪的欧洲人依旧非常的迷信宗教。 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在看到罗马教廷推销发行赎罪券之后,全都踊跃购买。 哪怕是身上只有一个铜板,他们也会去买一份最小面额的赎罪券,为自己将来能够死后进入天堂多攒一些功德。 通过贩卖赎罪券的方式,罗马教廷很快就凑到了一笔非常可观的钱财。 英诺森六世教皇组织的十字军,也立刻行动了起来。 这一次十字军东征兵分两路,一路由德意志的神圣罗马帝国、波西米亚王国和匈牙利王国组成,他们沿着陆路行军,从北向南途经塞尔维亚王国的地盘,进入东罗马帝国的巴尔干地区。 另外一路,则是由法兰西王国、威尼斯共和国、比萨共和国、萨伏依公国和热那亚共和国组成,他们经由海路前进,先在罗马城汇合,然后再去往东罗马帝国。 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跟随萨伏依公国的船队一起返回,去保卫自己的皇帝宝座。 这一场针对蒙古人的十字军东征,浩浩荡荡拉开了序幕。 消息传到了东罗马帝国境内,引起了一片极大的恐慌。 虽然这一场十字军东征,罗马教皇英诺森六世宣称敌人是蒙古人,但是作战的地区全部在东罗马帝国境内。 东罗马帝国的公民们可没有忘记,在一百多年前的十字军东征当中,这些西欧来的野蛮人是如何在他们的国土上烧杀抢掠的! 当年,连首都君士坦丁堡都在十字军的攻击下沦陷,城内数十万居民的财产被抢劫一空,给罗马公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悲惨记忆。 所以,这一次新的十字军东征消息传来,无数东罗马的居民都开始想尽办法逃离家园。 他们要逃离那些繁华富庶的城镇,因为越是繁华富庶的城镇,往往也越是这些野蛮贪婪的十字军最先攻打抢劫的目标。 面对国内一片混乱的局势,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罗马教廷的英诺森六世竟然能够这么光棍儿,一言不合就又发动了一次十字军东征。 现在东罗马帝国本土的军队,满打满算不不够三万人,而且,罗马军队极度缺乏训练和统一的指挥。 各个军区的总督们在听到十字军即将再度来袭的消息后,全都表明自己支持约翰五世,避免自己成为十字军进攻的目标。 只有阿来克修斯大牧首亲自坐镇的君士坦丁堡地区,依旧在坚持自己的立场。 很明显,十字军此次的最终目的地,又是千年之城--君士坦丁堡!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心急如焚,立刻又派出使者前往克里木半岛去求见约翰帖木儿,请求他赶紧来到君士坦丁堡主持大局,顺应罗马公民们的心愿,成为东罗马帝国的皇帝,维护东正教神圣不可侵犯的正统地位! 这是一场关乎东正教生死存亡的大事!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已经做好了以身殉教的准备。 如果十字军赶在蒙古人之前抵达君士坦丁堡,那么一切都完蛋了的! 到了那个时候,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只能面对被罗马公教羞辱致死的准备! 克里木半岛,卡法城。 数以万计的蒙古大军把卡法城外包围的水泄不通。 王保保亲自率领蒙元大军抵达卡法城外,准备进行这一次攻坚作战! 这一次战争中,担当主力的依旧是两万蒙古禁卫军。 另外还有斯拉夫、钦察人和高加索人组成的五万仆从军。 在经过一个月的行进之后,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大军,以令人惊讶的速度从伏尔加河畔杀到了克里木半岛! 卡法城的热那亚军队指挥官佩德罗,根本没有想到蒙古人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兵临城下。 不过,好在卡法城拥有坚固的城墙,还有精锐的雇佣军,卡法城的指挥官佩德罗并不是很担心城池的安全问题。 特别是,当他看到这些蒙古人来到卡法城外之后,竟然没有打造攻城器械,而是把所有的兵力都摆放在了卡法城的外面。 看样子,蒙古人似乎是准备用血肉之躯来进攻卡法城坚固的城墙。 佩德罗对于这些野蛮的蒙古人和斯拉夫人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要想进攻卡法城,除了要有众多的兵力之外,还必须要有巨型投石车才行。 否则,恐怕连卡法城的第一道城墙都无法攻破。 卡法城拥有前后两道城墙,第一道城墙使用石头和火山灰泥修筑,虽然高度并不怎么高,但是完全可以阻挡敌人靠近卡法城的核心地带,就算进攻方攻占了第一道城墙,那么他们也将会面临第二道城墙上守军居高临下的射击。 第二道城墙在高度上是第一道城墙的两倍,完全可以凭借高度优势随意射杀进攻方的士兵。 随着一声声号角声的响起,蒙古人开始把城外所有的小堡垒和据点全部攻占。 这些小堡垒和据点对于卡法城的热那亚人来说,根本是微不足道的,那仅仅是热那亚人在城外设立的一些检查站而已,里面的热那亚士兵早已经主动放弃防守退回了城内。 卡法城守军的指挥官佩德罗,虽然瞧不起这些野蛮的蒙古人和斯拉夫人,但他还是本着谨慎的原则,对于防守工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他亲自穿着盔甲在城墙上来回巡视,监督每一段城墙的守军,让手下士兵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对于这个时代的欧洲来说,进攻坚固的城池和堡垒,最普遍的手段就是用投石机先砸碎城墙,然后再从缺口利用精锐士兵一拥而上,通过惨烈的肉搏战拼光守军的兵力,从而达到占领城池的目标。 所以,为了防守城池,热那亚守军在卡法城上准备了大批的油脂和滚烫的开水。 一旦有任何靠近的敌人,都会遭到来自头顶的热油开水攻击。 不过,城外的敌人举动却非常的奇怪! 佩德罗站在卡法城墙上,看到外面的蒙古人并没有砍伐木材建造投石机,反而是推出来了三个巨大的马车。 这些马车非常庞大,每一辆马车都有四十匹强力的挽马牵引。 因为距离太远,佩德罗看不清这些马车上运输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只能通过马车上蒙着的布匹形状,猜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么沉重的大家伙,难道是火炮?” 佩德罗战场经验非常丰富,通过大概的轮廓和形状,做了一番对比之后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但是,刚刚冒出这个想法之后,佩德罗又摇了摇头自己又否定了掉。 因为他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笑了点。 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火炮? 对于这个时代的欧洲来说,铸造火炮还是非常先进的高科技,因为他们的铸造工艺一直都不过关,一旦火炮铸造的体积太大,那么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比如火炮外形的扭曲,内部的沙眼裂纹等等问题。 无论是哪一个问题,在铸造当中一旦出现,那就宣布火炮铸造失败了,此前的巨大消耗就会白白损失。 所以这个时代的欧洲战场上,火炮往往都以小型火炮为主,大部分作用是杀伤步兵和骑兵。 至于摧毁城墙的大型火炮,还没有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造出来过。 或者说有这个想法,但他们还没有这个实力! 但是,对于蒙元和王保保来说,使用火炮攻城是他们从明军那里学到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战争经验。 】 明军手中的火炮,一个个都堪称神兵利器。 在明军大口径的火炮轰击之下,再坚固的城墙也没有办法坚守住。 所以,王保保这一次铸造的攻城火炮,竭尽所能的要求威力巨大! 随着太阳来到了天空最高处,在刺眼的阳光下,蒙古人终于把三门大型火炮给牵引到了合适的位置。 数百名强壮的炮手相互配合,把马车上的火炮部署就位。 当这些闪着金属光芒的崭新火炮,勐然出现在卡法成守军面前的时候,引起了城池守军的极大骚动。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蒙古人竟然摆出了三门,如此可怕的超大型火炮!! 佩德罗心中也是一惊! 作为一个热那亚的人,佩德罗脚步遍布欧洲,可谓是见多识广。 他曾经在尹比利亚半岛与穆斯林战斗过,佩德罗知道穆斯林拥有铸造大型火炮的本领,也亲自体验过穆斯林火炮轰击的威力。 但是,跟眼前这些蒙古人的巨型火炮相比,尹比利亚半岛的穆斯林们装备的火炮,仅仅是一些烧火棍。 “上帝啊!这怎么可能!” “这是魔鬼才能拥有的武器!” 佩德罗心中万分震撼。 不过,为了安抚守军的情绪,佩德罗还是强装镇定。 他对周围的热那亚士兵们笑着解释,“这些蒙古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制作火炮,并不是越大越好,这么大的火炮,需要装填很多的火药才能够发挥威力!但是,火药装的太多,必然会有一个可怕的炸膛事故!” 欧洲国家铸造火炮工艺,还没有迎来大发展时代。 他们铸造的火炮越大,出现炸膛的概率也就越高。 所以,大型火炮容易炸糖,几乎是佩德罗等欧洲军人的一个共识。 但是佩德罗的话说完没过多久,就被惨遭打脸! 王保保看着三门被推到战场前方的巨型火炮,眼中露出如痴如醉的欣赏目光,好似在看一个绝世美人。 王保保对于这三门巨型火炮,那可是寄予了厚望! 他一声令下,命令蒙元炮兵开始向卡法城墙展开进攻。 随着一连串的准备就绪,三门巨型火炮依次发出了轰鸣! 轰!轰!轰! 三门火炮瞄准了卡法城墙同一个位置。 随着三发炮弹全都命中卡法城墙,随后紧接着发出一阵巨响。 由坚固的花岗岩和火山灰砌成的城墙,在一瞬间就化成了一片废墟! 在那一段城墙上,有几个可怜的倒霉蛋,根本来不及逃走,就随着垮塌的城墙一起消失了! “上帝啊!” “魔鬼的火炮!” “地狱的使者!这是什么东西?” 这些火炮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热那亚人修筑的城墙根本就抵挡不住。 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卡法城的第一道城墙就被蒙古巨炮轰得七零八落。 “上帝啊!” “我们已经失去第一道城墙了!” “指挥官,我们该怎么办?!” 卡法城的守军们已经是一片大乱。 他们大多不是热那亚人,仅仅是拿钱干活的雇佣军,面对必死的局面,肯定是要惊慌的。 毕竟,卡法城内可没有他们的财产和家人需要守护。 “彻底放弃第一道城墙,我就不信蒙古人能够轰击到第二道城墙!” 指挥官佩德罗立刻下达了命令。 卡法城守军已经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守住第一道城墙了,只能寄希望于依靠第二道城墙。 第二道城墙要更加的高大和坚固,应该能够支撑更长时间。 而且,佩德罗觉得自己主动放弃第一道城墙,一定可以引诱蒙古人来攻占城墙,就可以大量杀伤他们的士兵。 第二百六十一章 蒙古海军的强大【求追读】 但是。 佩德罗的这点小伎俩,在王保保眼中是根本不够看。 他才不会去填人命,完全可以依靠巨炮继续进攻。 轰轰轰! 随着一阵阵的火炮声响起,蒙古人把火炮抬高了半寸,直接瞄准了卡法第二道主城墙。 不得不说,第二道城墙的质量是真的不错,可以算是城墙防御的天花板级别了。 可怕的蒙古巨炮一顿轰击,却也只能留下几个小白点和敲下一堆小碎石。 但是。 卡法城的守军还是被吓得够呛。 因为蒙古人的火炮实在是太准了,隔着前面的半截城墙,竟然还能够准确命中。 “上帝啊!” “卡法城真的危险了!” 佩德罗心中暗叫不妙,再坚固的城墙也扛不住持续不断的火炮轰击啊! 现在,佩德罗和他的手下们只能是祈祷,蒙古人的火药储备不要太多,希望在轰塌卡法城墙之前消耗光! 三个时辰后。 天色已经是进入黑夜,卡法城外的蒙古大营,已经是一片沉寂。 经过三个时辰的轰击,卡法城已经是破败不堪,虽然没有彻底垮塌,但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太师,不如趁着夜色再继续轰击,一晚上的时间,足够破坏城墙,明天一早就可以攻入城内!” 蒙元大将浩海在营帐内劝说道。 自从不久之前,浩海率领瓦剌骑兵大败波兰王国,杀死波兰王卡米三世之后,他就超越脱因帖木儿成为了王保保手下的第一大将。 不得不说,浩海的谋略和胆气,真的是远远超过脱因帖木儿。 王保保并没有着急在夜间发动突袭,而是从第二天开始继续用火炮攻击卡法城墙。 你们军队已经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王保保自然不会多冒险。 经过两天的火炮轰击卡法城墙,出现了两个巨大的缺口。 王保保立刻下令让浩海担任先锋,带领兵马攻入城内。 浩海率领的蒙元军队,从城墙的缺口攻入,与城内的热那亚军队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热那亚军队指挥官佩德罗,亲自带领手下利用街道掩护,节节抵挡蒙元士兵的进攻。 “该死的蒙古人,上帝保佑我们!”戴着红色头巾,身披铠甲的佩德罗将长矛投掷出去,刺倒了几名冲在最前面的蒙元士兵,大声骂咧起来,他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眼睛也变得像是野兽般血腥。 “将军,我们已经挡不住敌人了,城门已经被蒙古兵撞坏了!”站在他旁边的副官,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紧张的回答说:“再加上对方人数众多……” “混蛋!”佩德罗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举着手里的骑士剑,向迎面扑过来的蒙元斯拉夫士兵砍去,鲜血飞溅,伴随着惨叫,一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他抬起沾满鲜血的双臂擦拭了一下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转身问身后的副官:“兄弟们还能撑住吗?” “将军,我觉得不行了,必须要撤退了!”副官喘息了两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光的!” “好吧,那就撤吧。”佩德罗点点头,吩咐身后的士兵:“准备十字弩,给我狠狠的打,把冲上来的敌人全部消灭掉!” 蒙元人见热那亚军队开始撤退,乘胜追击,他们发疯似的追杀逃窜的热那亚士兵,很快便占据了整个广场,将热那亚军队赶到了角落上。 “该死!” 戴着红色头巾,身穿银灰色盔甲,左手拿着一支短弓的佩德罗,在人群中非常的显眼,大批的热那亚士兵向着他聚拢过来。 佩德罗看到远处涌上来的敌军,知道如果让对方完成合围的话,今天谁都别想活命了。 “兄弟们,跟我杀出去!” 佩德罗高举长剑,向周围的热那亚士兵大吼一声。 现在整个卡法城已经被蒙古人攻破,佩德罗这些热那亚人想要逃命的话,就必须赶往城南的港口,那里有船只可以逃命。 佩德罗率领残余的热那亚士兵奋力冲杀,向着卡法城南面的街道亡命狂奔。 但由于城池已经陷落,街道早已经堵塞,他们根本跑不快,反而被冲上来的敌人拦截,又付出了十多条性命之后,佩德罗终于突破敌军的防线,带领手下的热那亚士兵跑向港口。 此时,港口外的平原上,停靠着十艘帆船。 佩德罗登上其中一艘帆船的顶层甲板,然后向下面大喊:“快,快上船,我们立刻离开这座城市!” “遵命!” 热那亚残存的三百多名士兵纷纷跳上甲板,然后顺着绳梯爬上船舱,并在佩德罗的指挥下,快速的将帆船升起,朝着南边航行。 “哈哈,我们成功逃走了!”佩德罗兴奋地握着拳头,对身边的士兵们欢呼。 正刚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庆幸自己逃出生天的时候,忽然前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支二十多艘战舰组成的船队。 这一只突然冒出来的团队都悬挂着白色黑边金十字旗,很明显是蒙古人的海军。 “上帝啊,这怎么可能,蒙古人还有这么强大的海军吗?”佩德罗被突然冒出来的战舰给吓了一跳。 当然,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对面的船队竟然主动发动了攻势。 “冬、冬、冬……” 一阵密集的炮弹砸在佩德罗等人所在的帆船附近,海水产生的冲击波将他们掀翻在地。 “将军,快躲避,小心!”身边的副官拼命拽着佩德罗往甲板的另外一侧滚去。 佩德罗刚刚躺下,就听到耳边传来连绵不绝的轰鸣声,接着无数的碎木屑和铁片飞射而至,击打在身上,疼痛难忍。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精锐的士兵,也不敢继续呆在帆船上,只能纷纷跳到岸上,四散奔逃。 在蒙古战船发动攻击的同时,一支五十人规模的蒙古骑兵,从东面的城内里跑出来,沿着公路迅速向前奔驰。 “敌人!” “保护将军!” 热那亚士兵们慌乱的大吼着,但是他们根本不是蒙古骑兵的对手,他们丢下武器,抱头鼠窜。 “抓活的!” 蒙古骑兵高举马刀,嗷嗷直叫的冲了过去,砍瓜切菜一般,将热那亚士兵斩杀殆尽。 佩德罗也被蒙古骑兵团团包围,面对必死的局面,佩德罗没有什么继续抵抗的心思扔下武器投降了。 蒙古骑兵们将佩德罗捆绑起来。 这个时候卡法城已经被蒙元队尽数占领,港口里的船只也根本逃不出去。 佩德罗被押解到蒙元统帅王保保面前。 不得不说,佩德罗不愧是热那亚军中有名的胆大之人,在看到王保保之后竟然没有多少害怕。 “你就是约翰帖木儿?”佩德罗盯着蒙古年轻将军,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我就是,听说你在战斗当中很是勇敢。”作为蒙古统帅的王保保点了点头:“在之前的战斗中还宣称要俘虏我,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打算怎么做?” “哼!我是绝对不会屈服你的!”佩德罗挺着胸膛,毫不示弱的瞪着蒙古统帅:“想让我向你低头,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但我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搞到生死相见的地步。”王保保笑着说道笑着说:“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不要负隅顽抗了,你不愿意臣服的话,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杀了你,然后再屠光你的部下;二是你臣服我,帮助我劝降码头里的海军!” 蒙古海军虽然封锁了出海的港口,但是仅仅是象征性的用火炮摧毁一艘战船。 其余的热纳亚海军依旧在港口内,他们既无法突围出去,又不愿意上岸。 “呸!”佩德罗吐出一口唾沫,骂道:“蒙古老,你休想让我背叛家乡,投降你们这些恶棍。” “好,既然这样,那你就死吧。” 王保保冷冰冰的看着佩德罗说道:“将这个胆敢侮辱我的家伙送去绞刑!” 王保保知道这些欧洲的蛮子们,只有贵族才能享受斩首待遇,痛苦的绞刑才更适合他们。 几名蒙古战士冲过来,拖着佩德罗就往旁边的一个绞刑架走去。 佩德罗挣扎着,嘴里不住咒骂着蒙古人,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阻止这种悲剧的发生。 当可怕的绳索套在脖子上的时候,佩德罗终于是害怕了。 “不要,我答应投降!”佩德罗急忙求饶。 “你说什么?你说要投降?!” “对,我说我投降!”佩德罗急忙补充道:“我可以劝说口的海军,任凭你们处置,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戴罪立功!” “哦,那好吧,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王保保露出阴谋得逞的表情,脸上露出了笑容。 佩德罗松了口气,总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王保保对热纳亚海军开出了极其丰厚的收买费用。 而且他提出的要求也并不很过分。 王保保只要求热纳亚海军交出手中的船只和奴隶水手就行,其他的士兵如果不想为蒙古人效力,那就可以带着给他们的金钱离开,不必在战场上跟自己的国家对战。 佩德罗成功劝说了那些在战舰上的热那亚海军士兵,他们放弃了船只向蒙古人投降。 王保保在得到这些热纳亚海军的战舰之后立刻实力大增,现在蒙古海军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战舰四十艘。 王五宝立刻下令把这些战舰进行改装,在上层甲板增加了许多蒙元独有的新型火炮。 在攻克卡法城,逼降了佩德罗等热纳亚军队之后。 王保保留下了数千名斯拉夫人镇守卡法成,然后自己率领这一只舰队向着君士坦丁堡,浩浩荡荡的杀去。 在距离君士坦丁堡还有几十里左右,王保保就下达了慢速前进的命令。 东罗马帝国的大牧首阿来克修斯,本来说好的是有船只接应王保保的。 但是现在海面上却没有出现东正教的人,王保保立刻谨慎了起来。 随着命令的下达,舰队缓慢的向君士坦丁堡靠拢。 在舰队距离君士坦丁堡大概十里左右,前方一处隐蔽的港口中突然冲出了数十艘战舰。 “全员准备迎战!” “报告,海面上出现了许多帆影,悬挂着热那亚旗帜。” “报告,海上有船在移动,是威尼斯人!” 蒙古海军的瞭望手们纷纷发出了各种警报。 前来拦截的舰队正是由威尼斯,热那亚和比萨组成的联合舰队。 威尼斯,热那亚和比萨作为海上贸易强国拥有庞大的舰队。 在地中海上航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在联合舰队的护送下已经抵达了君士坦丁堡城外。 只不过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修斯跟城内的罗马公民们,拒绝约翰五世进入城内,因为他们已经宣布约翰五世为叛国者。 现在护送约翰五世的法兰西、萨伏尹、威尼斯、热那亚、比萨和教皇国的军队已经把君士坦丁堡团团包围。 他们的联合舰队在侦查到蒙古海军靠近之后,便做出了这一次伏击的准备。 一艘巨大的战舰上,王保保站在夹板上,看着前方出现的联合舰队,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蛮夷之国,就这么点儿战舰,还敢自称无敌于海上?” 这三个海上强国的联合舰队,战舰有一百多艘。 绝大部分都是使用奴隶划桨的桨帆船,另外还有少数的使用三角帆的快速纵火船。 而王保保手下的蒙古海军已经经过了一番改进。 蒙元海军把许多火炮都搬到了战舰上。 这些用珍贵的黄铜铸造的火炮,可以在将近百步的距离上击沉任何胆敢靠近的战舰。 而对面的联合舰队并不知道这一情况。 “升旗战斗旗,我要让这些野蛮的东方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海军!” 在对面的联合舰队中,一艘悬挂着圣约翰旗帜的战舰升起了战斗旗。 这艘战舰是威尼斯海军的“荣誉号”,战舰的指挥官维拉蒂是威尼斯海军的灵魂人物,他曾经率领威尼斯舰队在地中海上,以弱胜强多次击败埃及马姆鲁克王朝的战舰。 在双方靠近之后,维拉蒂很快就认出蒙古海军的好几艘战舰,都是热那亚人的战,船。 很明显蒙古人一定是攻陷了卡法城,才缴获了这些热那亚人的战舰。 “立刻准备战斗,给我们的天主教兄弟们报仇!” 维拉蒂立刻下达了命令。 联合舰队的天主教海军摆出了一个非常庞大的半圆形。 他们将会利用数量优势,从三个方向包围蒙古海军,然后进行激烈的肉搏战。 但是随着双方距离再靠近到不足一百步的时候,蒙古海军的战舰突然摆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诧异的姿态。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明海贸【求全订】 只见这些蒙古战舰,把自己脆弱的侧面,面向了联合舰队。 维拉蒂这些在地中海上纵横四方的海战高手,全都明白这种行为将会给自己带来多梦悲惨的结局。 “上帝保佑,这些野蛮的蒙古人是发疯了吗?”维拉蒂面带嘲笑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见海面上忽然响起一阵轰鸣声。 轰隆,轰隆,轰隆。 蒙古海军的火炮依次开火。 这些经过魔改的火炮战舰,在威力上远不如风帆战列舰时代的真正炮舰,但是用来对付威尼斯人热那亚人的这些中世纪海军,已经是远远足够的。 蒙元海军的火炮如同死神一样,发出高速的弹丸把联合舰队的战舰给击的七零八落。 无数的木片碎屑在联合舰队的甲板上四散纷飞。 许多联合舰队的水手和士兵都被当场打死。 作为舰队指挥官的维拉蒂,他所在的战舰冲在了最前方,自然成为蒙元火炮重点打击对象。 一根破碎的木片深深扎进了维拉蒂的胳膊当中,涌出的鲜血让维拉蒂大惊失色。 联合舰队的这些中世纪海军们,谁也没有想到,火炮竟然能够在海上拥有如此大的威力。 蒙元海军趁胜追击,以最快的速度让战舰上的火炮再度发射。 所有冲在最前面的联合舰队战舰,都遭到了可怕的火炮攻击。 有几艘勇敢的战舰拼命向前,在距离蒙元海军战战舰不到二十步的时候,遭受到了第二轮可怕的火炮攻击。 如此近距离的火炮轰击,带来的结果是毁灭性的。 不仅仅是火炮。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蒙元海军在战舰上放置的勐火油柜也发挥了威力。 这些勐火油柜喷出的火焰,沿着海水蔓延到了联合舰队的战舰上。 熊熊燃烧的大火立刻把木质战舰尽数吞没。 “上帝啊,这是魔鬼!” “蒙古人竟然有希腊火!” 在火炮和勐火油柜的双重打击下,联合舰队侵客之间损失了二十多艘战舰。 剩余的船只再也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维拉蒂深受重伤,深深知道,此战已经是没有取胜的可能。 维拉蒂立刻以指挥官的名义,下达了全面撤退的信号。 联合舰队的失败和逃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其中,就包括在君士坦丁堡城头上观战的阿来克修斯大牧首和罗马公民们。 “上帝啊,上帝保佑,约翰贴木尔来了!”阿来克修斯大牧首激动的声音颤抖。 君士坦丁堡拥有高大的城墙,在上面向海面俯视,可以说把刚才的战况一览无余。 蒙古海军虽然数量上远远落后联合舰队,但凭借他们优秀的火炮和希腊火,轻松击退了敌人。 整个君士坦丁堡城头上的罗马公民们也全都欢呼雀跃起来。 在此之前,这些罗马公民都有非常高傲的心态,不愿意去接受一个蒙古人来到君士坦丁堡,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帝。 但是现在这些蒙古人凭借一己之力击败了强大的联合舰队,这让所有罗马公民都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 因为对于这些罗马公民们来说,欧洲的威尼斯人热纳亚人等天主教国家都是一群贪婪的吸血鬼和强盗。 百十年前,君士坦丁堡就是被他们给洗劫一空的。 不过弱小的东罗马帝国无力去向他们讨回公道,罗马公民们自然也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好了。 从东方来到蒙古人成了跟他们一样的正教徒,而且还是拥有强大武力的正教徒。 所有的罗马公民们都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可以在蒙古人的帮助下扬眉吐气,重振罗马帝国的威风。 当然最重要的是,帝国强大之后,作为公民的他们可以享受无尽的美酒和战利品。 整个君士坦丁堡城头上一片欢呼。 而在城外面的天主教联军当中,却是一片惊慌和悲鸣。 二十多艘战舰的损失,是任何一个商业邦国都无法承受的惨痛失利。 “没有舰队的支持,我们应该快速撤军!” “蒙古人实在太可怕了,他们的武器是我们从没有见过的…” “必须要向阿雷瑟斯堡方向退却,我们要在那里等待神圣罗马帝国和匈牙利的军队,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够抵挡住蒙古人!” “没错,君士坦丁堡,有了援军就已经不可能被我们攻破了,必须立刻撤退!” 无论是法兰克,萨伏尹,还是威尼斯和热那亚的将领们,全都达成了立刻退兵的一致建议。 蒙古人已经掌握了海面上的主动权,那么就可以随时在陆地上靠岸登陆。 对于蒙古人在陆地上的强大战斗力,天主教联军可都是怕的要死。 热那亚,比萨和威尼斯的军队都以海军着称,他们的陆军并不怎么强悍,根本不敢与蒙古人正面交锋。 所有人都一致赞同向后方撤退,等待陆军强大的神圣罗马帝国和匈牙利人到来。 但是有一个人却激动的出言反对。 这个人就是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五世。 “看在上帝的份上,千万不要撤退,我们只要在岸边做好警戒,就可以阻止这些蒙古人上岸!”约翰五世大声疾呼。 但是他的话引不起其他人丝毫的注意。 对于天主教联军来说,支持约翰五世,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最终维护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现在一个强大的敌人出现在了面前,他们可不愿意去白白送死。 约翰五世力争无果,看着远方的君士坦丁堡,不禁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因为约翰五世知道,只要天主教联军撤退,蒙古人就会畅通无阻的进入君士坦丁堡。 事情正如约翰五世设想的那样,当天主教舰队和联军仓皇后退以后,王保保就率领自己手下的蒙元大军在君士坦丁堡城外登陆。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派人出城迎接。 在万民欢呼当中。 王保保带领蒙元士兵进入了君士坦丁堡城内。 此时的东罗马首都城内已经只有不足两万名士兵,而且大多数都缺少训练和盔甲武器。 现在蒙元军队进入城内之后,迅速接管了城防。 为了安抚城内的居民,王保保下令把国库打开,把里面所有的金银财宝通通赏赐给了城内的居民。 东罗马帝国虽然穷的叮当响,但值钱的老物件还是有一些的,这些东西让东罗马公民们更加的开心。 王保保随后又向东罗马公民约法三章。 “永远维护正教的合法和唯一性!” “永远维护罗马帝国的荣誉和利益!” “讨伐异教徒和异端!” 东罗马帝国拥有自己的完善法律,自然不需要王保保去约定什么杀人放火需要惩罚之类的。 东罗马帝国被周围邻国欺负了数百年,他们缺的就是一个复仇和寻回尊严的机会。 现在王保保提出的这三条,全都刺激了罗马公民们那敏感的荣誉心,瞬间让他们热血沸腾。 在万民欢呼当中,阿来克修斯大牧首以上帝的名义,宣布王保保也就是约翰贴木尔为罗马帝国的凯撒,正教的保护者,罗斯大公爵,保加利亚的宗主,特拉比松和亚美尼亚,安条克和安纳托利亚的守护者。 总之在长长的一连串头衔加到王保保身上之后,这个从东方来的蒙古人变成了罗马帝国的皇帝。 王保保自然是投桃报李,对东正教大牧首阿来克斯许下了承诺。 他将会用武力让罗马的教皇英诺斯六世屈服在东正教的脚下。 不过作为一个拥有千年历史的光荣帝国,还是有许多人不愿意接受一个蒙古人成为罗马皇帝的。 面对这些反对者,王保保也施展了自己无情的铁腕。 所有反对者,通通被押送到城头上斩首示众,脑袋就悬挂在城墙上。 这些反对者的财产和土地通通被没收,赏赐给那些拥护自己的罗马公民。 东罗马帝国经过数百年发展早,已经是贫富悬殊极大,许多上层贵族都是反对王保保的。 这些上层贵族被砍翻打倒在地,自然是让中下层公民们获得许多利益。 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王保保就彻底掌控了整个君士坦丁堡的局面。 与此同时。 退往后方的天主教联军,也终于等来了他们的援兵。 由神圣罗马帝国和匈牙利王国组成的北路军,终于是姗姗来迟。 两支军队汇合之后,兵力已经达到了令人恐怖的十万。 其中有两万多神圣罗马帝国军队,还有一万五千名匈牙利王国骑兵。 他们是联军的绝对主力。 此时天主教联军也已经得到了情报,进入君士坦丁堡的蒙古人,军队只有不到四万多人。 十万人对战四万人。 无论如何,天主教都拥有绝对的优势。 “以上帝的名义,杀掉君士坦丁堡那些异端和野蛮人!” 神圣罗马帝国的弗里克伯爵,作为联军统帅,下达了向君士坦丁堡前进的命令。 一场决定天主教和东正教谁地位的战争,即将打响。 …… 大明,应天府。 朱瀚的王府内,一大群朝廷的官员站在大厅。 朱瀚虽然已经不愿意去掺和朝廷当中的内政管理。 但是老哥朱元章在遇到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后,还会直接让官员们来到王府来请教朱瀚。 “殿下,现在朝廷增加了各地义务教育开支,户部银子又不够了!”户部侍郎向朱瀚说道。 “银子不够,那就下令让倭国多多出产银子,反正那里的银矿规模还能够继续扩大!”朱瀚懒洋洋的说道。 但是这个提议,却立刻遭到了工部尚书的质疑。 “殿下,扩大倭国的银矿,恐怕是不行啊,那里的倭国人彷生的瘟疫,听说死了很多人,根本招不到工人了!”工部尚书李岩说道。 “瘟疫应该快结束了吧,要是还没有结束,那就派人去南洋多抓一些奴隶,让他们去挖银矿!”朱瀚满不在乎的说道。 大明对于日本列岛的统治,已经按照朱瀚的建议上了正轨。 大明真正实现的统治目标是去人留地。 通俗来讲也就是消灭所有传统意义上的倭国人,只留下土地。 对于倭国男子,可以当兵打仗的,就招募加入大明军队,去南洋等地出生入死。 老实巴交的农民,那就把他们招募进大明的银矿当中当工人,反正里面待遇丰厚,一日三餐管饱,只不过人员太过密集,容易发生瘟疫和事故,这样又可以消耗掉一大批的倭国人口。 而对于倭国的女人,则是利用大明强大的财力,让她们心甘情愿为大明献身,反正现在的应天府内就有数以万计的外国女子在从事奴婢和青楼楚馆业务。 所以对于倭国人死伤多少,朱瀚并不关心。 “殿下,我大明的商船在天竺南部海域连连遭到海盗袭击,光是这个月就已经上报了三次!” 另外一名官员又向朱瀚禀告道。 “天竺的这些海盗还真是找死,看来是需要组织一次清剿海盗的行动了!”朱瀚冷冷的说道。 天竺大陆各地势力四分五裂,特别是南部地区,至少有上百个邦国各行其是。 大明在与他们做贸易的时候,往往会牵连他们之间的矛盾战争当中。 这些天竺小国一个个夜郎自大,狂妄异常。 他们看到大明的商人非常富裕,便屡屡进行敲诈勒索,甚至是动用武力进行海盗劫掠行为。 大明如今在天竺大陆设立的东印度公司已经暂时扎稳了脚跟,是时候教训一下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阿三。 西元1371年。 大明洪武八年,二月。 一支舰队从泉州出发,向着大海的南方驶去。 这正是朱瀚组建的大明远征舰队,主要任务是去打击天竺大陆南部的那些支持海盗的土邦国家。 整个舰队由十条双层甲板炮战列舰,五条大明盖伦船,十条混帆飞剪船,还有五条洪武型武装商船组成。 足足三十条船只,全部是大明最新型号的远洋型战舰。 现在大明的商船已经拥有了一条成熟的贸易路线。 大明的商船,第一步,先从泉州、明州或广州等港口出发,携带大明特产的商品,主要是生铁锅、茶叶、砂糖、大黄、瓷器、药品等等。 第二步,大明的商船会先抵达南洋,在南洋补充物资,卖掉一部分的商品,南洋地区最受欢迎的货物,主要是生铁锅和药品等。 其中,一口成本三分银子的铁锅,在南洋土着手中可以卖到三两银子,当然南洋土着大多会用香料和象牙等物品置换。 至于药品,也是大明在南洋最受欢迎的商品,朱瀚命人研制出来的诸葛行军散、白药、仁丹,还有各种土法土霉素等,都是南洋地区极其推崇的神丹妙药。 特别是朱瀚签到获得的土法土霉素,更是成了千金难求的神药。 一小颗粒土霉素药丸,就能换一颗南海珍珠。 第二百六十三章 老哥朱元璋的愤怒【求全定】 远洋贸易的第三站,在离开南洋后,就会继续前往段功所在的天竺地区。 大明商人在这里卖出茶叶、瓷器、药品等商品,然后装满天竺出产的各种香料和宝石。 最后,他们就去往波斯都护府一带。 波斯人已经是一盘散沙,大明轻松在这里建立了商贸殖民统治。 各种香料和宝石、瓷器、药品、大黄等在这里全部出手,换上波斯商人手中的女奴隶、良马、藏红花等商品,然后一路再原路返回。 这么一个商贸路线,让大明商人在两年之内,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大明市舶司也是收取了更多的税赋。 天竺各个土邦,自然是看的眼红。 他们一个个支持海盗,在中间袭扰抢掠。 大明自然不能让他们嚣张。 这一支舰队当中,主要的作战兵力除了海军之外,还有商船人员和水手。 商船上装载了大量的商品,还有海军,他们会随同大明舰队,对天竺地区的土邦进行剿灭。 一旦天竺土邦被彻底剿灭,剩余的那些土邦就会乖乖归附大明。 天竺南方的土地虽说气候有些太热了点,但也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而且土壤也很适合耕地。 ...... 大明,应天府。 皇宫内 “陛下,您看看这份奏疏!” 御书房内,李善长将一封奏章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皇帝。 “嗯?” 朱元章接过奏章,快速浏览起来,他越读脸色越难看,眉头紧皱。 “这是谁写的,真是胆大包天啊!” 朱元章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这一封奏章的内容,是关于大明科举问题的,里面说大明现在推崇的儒家新学乃是伪学,不是真正的圣人学问,应该恢复单纯的四书五经制度,才能避免大明科举走上歪路。 “启奏陛下,这是浙江督学侯方写的!”李善长小心说道。 “浙江督学侯方?这老东西居然敢提这件事情?” 朱元章气急反笑:“他以为他是谁?” “陛下息怒!” 李善长连忙劝道:“浙江督学侯方是孔明德的舅父,此人在浙江为官数十年,在浙江有很高的威望,据臣所知,这次浙江科举,许多儒学大家子弟都没有考中,浙江士人方面对此颇有微词,想必侯方的奏疏就因为这件事情!” “哼,他倒是会找理由啊!”朱元章冷笑一声。 大明现在的科举,在经过朱瀚用心改进后,已经让许多贫寒读书人获得了上升途径。 而对于江浙的许多读书世家来说,他们数百年积累的四书五经本领,全都成了过时知识,没有了用武之地,自然是怨气满满。 侯方跟南孔家是亲戚,说不定知道了一些朱元章朱瀚伪造儒家新学的事情,才有了这一个奏章。 “朕看这个老东西是疯了吧!”朱元章不屑的道。 “陛下,这封奏章还需好生处理。”李善长低声建议道:“不过,浙江督学侯方在朝廷的势力并不小,若是把他逼急了,怕是不太妥当。” “罢了!”朱元章摆了摆手,道:“既然他要闹腾,朕就陪他玩玩。” 说着,朱元章拿起毛笔,开始批阅奏折。 ...... 浙江,杭州城。 杭州是江淮重镇,地理位置非常优秀。 在杭州北部靠近杭州湾的一片湖泊中央,是杭州府最繁华之地。 这几日天气炎热,杭州城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杭州府城的门前,停放着两辆大车。 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厢门被推开,一名穿着紫袍的中年文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灰衣,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他手里拿着一个布袋。 “侯大人,你来的好早,咱们还是先到杭州府衙等着。” “嗯!” 侯方点点头,然后便与老者朝着杭州府衙走去。 在杭州府衙,两个穿着黑衣的护卫守门。 见到侯方和山羊胡老者后,两人连忙跪下行礼。 “免礼!” 侯方澹澹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朝着杭州府衙走去。 “侯大人,请稍等一下!” 这时,从杭州府衙后院跑出了一个穿着青衫的小厮。 他一直在杭州府衙工作,自然认识侯方和山羊胡老者。 看到他俩后,小厮连忙喊道:“侯大人,里面请。” 杭州府衙内,杭州知府张洪正在与几位大员讨论事情。 这几位大员分别是杭州知府、浙江布政使,都是杭州的实权人物。 “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明年的春季就开展招生。” “不过这次的招生,我看要慎重啊!” “张大人,你担忧的不错,这次的招生,一定要严格把关。”侯方说道 张洪一脸愁苦,道:“不瞒大人,这次的招生,不是一般的困难啊!” 他说完后,便向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道:“刘大人,你来说吧!” 刘姓男子叫做刘福林,是蒙元前浙江行省平章刘永平的堂兄,也算是杭州的老牌大人物,在浙江一亩三分地上,颇具威信。 侯方、张洪、刘福林等人都是江浙儒家世家出身,现在朝廷新学科举,让他们几乎没有了家学优势。 所以,侯方上奏朝廷,攻击新学是伪学,四书五经才是真正的圣学,就是想要恢复他们儒学世家的优势。 毕竟,今年的科举,他们这些儒家世家几乎没有几个子弟上榜中举。 他们打算另辟蹊径,在杭州成立一个东山学院,专门招收传统的读书人,然后利用他们强大的影响力,给这些传统儒生制造声望人脉,进而形成一股江浙儒生的团体。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进而去影响朝廷科举重新重视儒家四书五经。 只要有足够的声望,他们的影响力可以辐射整个浙江,甚至是周边的诸省。 第474章江浙儒家 “侯大人,不知您对此如何安排?” 张洪向侯方问道。 “张大人,浙江现在有许多儒学士子,他们对科举颇有微辞。” 说到这里,侯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这次,我想组织学院,从各地选拔一些优异的士子入学,并在各省推广。” “侯大人英明!” 张洪连忙拍马屁。 “呵呵!”侯方微微笑了笑,又看向刘福林,道:“不过,在组建学院的过程中,要注意安全,浙江的水深,可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 他们这些官员,对于皇帝朱元章并不怎么害怕。 毕竟,因为朱瀚的存在,大明许多时候根本没有发动什么雷霆手段,就把一些麻烦解决了。 侯方、刘洪等人以为,凭借他们官员和读书人的身份,可以自己自创一个‘东山学派’,影响大明朝局。 朱元章对于这些人已经是动了真怒! 朱元章在跟朱瀚商议之后,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只派来锦衣卫暗中跟踪调查,想看一看这些江浙儒家世家,到底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侯方这群官场中人,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很聪明。 大明科举的变革,让侯方等人感受到了深刻的危机感。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像之前那样隐忍下去了,一定要做出反抗。 所以,他准备将自己这一系的官员拉到同盟阵营,一起联合推翻大明的新学科举,恢复与士大夫共天下的局面。 。。。。 应天,皇城,皇极殿内。 朱元章高举御座之上,双目微阖,右手握着一本奏折,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左掌心,脸上看不清喜怒。 丹陛之下,朱瀚坐着,后面站着的则是李善长、宋廉、刘伯温、汤和等一众文武亲信大臣。 大殿中央,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骧,正在大声的禀奏着此番锦衣卫对以江浙督学侯方、杭州知府张洪、浙江布政使刘福林三人为首的江浙世家的调查结果。 “据锦衣卫浙江卫所百户上报,已然查得侯方、张洪、刘福林三人,大肆侵吞百姓土地,纵容家属欺压良民,并蛊惑当地读书人、对抗朝廷……” “五月初四,侯方之子,强奸民女未遂,恼羞成怒,灭其满门,扬长而去,侯方遂与杭州知府张洪私议,此事不了了之……” “五月十二,张洪与浙江布政使刘福林密谋,谎报当年浙江税粮,将一半税粮高价私卖至山西、河南各地灾区,获银三十万两……” “五月初三,侯方阴聚张洪、刘福林并一帮前朝士子,言曰……” 说到这里,毛骧忍不住咽了口水:“言曰,英王朱瀚,谣言惑众,蛊惑天子,陛下昏……昏聩不仁,纵容奸佞,非天下之福……” 此刻,气氛一片寂静中,又夹杂着一股压抑。 尤其是毛骧所报的最后一条,更是让不少人都胆战心惊。 朱瀚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事情他是早就知道了。 宋廉、刘伯温等江浙出身的官员则是心下惴惴,早知道今天就称病不来了。 虽然这事儿和他们沾不上关系,但谁也不想被连带着吃挂落。 至于大明衍生公孔明德等人,此刻早就是两股战战,满头虚汗了。 他们都是浙江人,几乎是浙江明面上,公认的浙江士子在朝廷里的代表。 他们的门人弟子无数,和张洪、刘福林、侯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根本不可能! 至于李善长也是心中惊慌。 前两天,李善长将侯方的那封奏章上给朱元章时,话里话外还想让朱元章用些柔和手段…… 此刻听着毛骧的奏禀,李善长很不得扇自己嘴巴子,他只当是侯方像借着恢复科举,在朝廷里谋些利益而已,谁知道他干下这些大事?! 尤其是聚集士子非议皇帝,这分明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啊! 至于其他和侯方三人有各种关系的官员,此时也是神色惶惶。 其实毛骧在说前面几项罪名的时候,他们还有心替侯方三人争辩一番,但非议圣上,这事儿可就要留神了。 且不说李善长三人,与不少文官是何等的心惊肉跳,毛骧终于开始放出了终极大招。 以至于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哆嗦起来:“六月初二,有相士与刘福林言,君家祖茔,有……龙气!” 轰! 李善长三人只觉得脑袋里炸了个霹雳! 噗通! 几乎是不约而同,江浙出身的官员们,二话不说的就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光是听听就是大错。 之前那些还准备劝谏的文官们了,也是一个模样,磕头声不绝于耳。 能说什么呢? 这会儿他们的生死全在朱元章一念之间。 那和侯方、刘福林三人有关系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所谓某人祖坟有龙气,这事儿可大了去了…… 除非皇帝极其大度,如果不在意,一句术士妄言也就过去了,可要是皇帝认真了,这就算是谋反! 但凡跟谋反粘上一丝一毫的关系,有一个算一个,诛你九族也是活该。 此刻,皇极殿内除了武将,其余的文官几乎是跪了一半,但还有一半只是紧皱着眉头,眼神闪烁不定。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位列文武两班之首的英王殿下。 他见英王殿下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这才心中长舒一口气。 那个说刘福林家祖坟有龙气的术士,正是毛骧受了朱瀚的暗示,找了个锦衣卫小校乔装改扮的,这也算是钓鱼执法了的! 望着眼前或站或跪的文官们,朱瀚只是冷冷一笑。 这帮文官老爷们,打心眼里,还是或多或少的瞧不起,自家这个放牛娃出身的老哥的。 如今也是该敲打敲打他们的膝盖了,让他们明白,这天下是姓朱的天下,把过去湖弄前元朝廷的那一套都收起来吧! 忽然,一个苍老愤怒的声音传来:“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骧,污蔑朝廷大臣,其心可诛,臣请治罪毛骧,并裁撤锦衣卫!” 朱瀚一怔,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抬头望去看,顿时了然,原来是左通政黄九炎。 此人乃是浙江布政使刘福林的儿女亲家,其本人同样是前元遗老之一。 朱元章登基之后,为了安定各地官场人心,对前元的官员,凡是没有什么大劣迹者,俱是来者不拒,最差也是官居原位。 这就给不少前元遗老释放了一个错误的信息,他们认为这位草莽皇帝,不敢得罪自己这帮人,还指望着他们替其治理天下呢。 这种迷之自信,给了他们不少倨傲的底气。 后来朱瀚建议朱元章大改科举的时候,黄九炎大为不满,还领着一众大臣们一起上过劝阻的折子。 当时朱元章就想办他,只是时机还不成熟,这才轻轻放过了他。 不成想,黄九炎只当是朱元章是在退步,更加坚定了他反对科举改革的戏心思。 甚至这次侯方、张洪、刘福林三人意图组建“东山学院”,也是这黄九炎在后面撺掇着,这才让他们有了底气。 朱瀚脑中闪过这黄九炎的信息,嘴角冷笑之色愈浓。 御座之上,老哥朱元章的脸色同样冷的厉害。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朱瀚和朱元璋的最终目的 但黄九炎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依旧在康慨激昂。 “江浙督学侯方,于浙江一代兴办文事,督促士人习圣人之道!” “杭州知府张洪,于前元时便主政杭州,时士人、官绅皆称之曰能!” “浙江布政使刘福林,于任上兢兢业业,举贤任能,到任五年,年年上缴朝廷赋税,无有丝毫短缺!” 黄九炎的声音,越说越是高亢:“此三人,实乃贤官能吏,即便偶有抱怨,也是忧国忧民心切!” “况且……” 说到这里,黄九炎话锋一转,居然勐地将矛头又指向了朱瀚。 就见他咬牙切齿的道:“况且,前者侯方所奏实是赤忱之言,今日之科举已然是走上了一条邪路!” “不考三纲五常,不问忠孝仁义,尽考一些奇技淫巧之歪门邪道,今日之儒家新学,实乃是伪学,弃真正的圣人学问如草芥……英王殿下,宁无愧乎?” 朱瀚冷冷一笑:“本王愧从何来?” 这一问,更是让黄九炎跳脚咆孝:“英王殿下!科举改制,便是你一个劲儿的在蛊惑圣上!” “锦衣卫这等阴险、暴戾的亲卫,也是英王殿下你撺掇陛下组建的,此次锦衣卫诬陷浙江侯方三人,定然也是英王暗中指使!” 黄九炎话音落下,随即便跪倒在地,向着朱元章的御座大哭:“陛下!陛下啊,奸佞当朝,此所以国家不宁也!” “臣请陛下暂放血肉亲戚之念,以天下万民为先,褫夺英王爵位,付三司治罪!” 黄九炎悲愤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着。 李善长等人早就吓得目瞪口呆了,这黄九炎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谁不知道陛下是何等的宠信英王,这话也是他黄九炎能说的? 想到此处,李善长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朱元章的神色,顿时心头狂跳,赶忙低头。 老哥朱元章眼中的杀意几乎是凝成了实质! 但同样的话,在那些或多或少和侯方有些关系的臣子耳中,无疑是给他们不少的勇气,或者说是给了他们翻盘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见这些人,一个个的虽然跪在地上,却人人替那三人喊冤。 “是啊,陛下明察,侯方三人清白无辜啊!” “陛下,臣亦参英王、毛骧,此二人把持朝政,堵塞圣听,诬陷肱骨大臣,陛下不可不察啊!” “科举改制,实乃国家祸乱之根源,陛下,悬崖勒马尚未晚也!” 毛骧望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反了! 全特么反了! 毛骧平日里向来以皇帝座下第一忠犬自居,凡乱臣贼子,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公卿高官,他绝不手软。 可今天这个满朝文官躁动的场景,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几乎破了音的声音响起:“侯方、张洪、刘福林三人,纵容亲属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置国法于不顾,更是聚集士子对抗朝廷,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臣请诛三人九族,并殄灭其党羽!” 看了半天热闹的朱瀚一愣,这谁呀,这么狠? 寻声望去,居然是刘伯温。 朱瀚只觉得有意思极了,这个平日里装聋做哑不愿意得罪人的好好先生,居然一出手就爆了个狠的…… 也好,算是省了自己不少事了。 刘伯温喊完这句话,浑身冷汗涔涔,几乎虚脱了。 刘伯温早看出来了,今天这是朱皇帝和英王殿下,在联手钓鱼呢! 自己和李善长、宋廉三人本来就是浙东士人在朝廷的代表,要是再不发声表明态度,估计也得上那两位爷的砧板了! 要说这个态度,自然是李善长这个浙东士人之首来表明才对,刘伯温是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但是不当不行啊。 李善长有个要命的弱点,越是关键时候,越是犹豫不定,今天也同样如此,等他下定决心,估计自己等人也已经进了诏狱了。 宋廉就更不用说了,论学问他是当世第一,但是朝堂、官场上的这些事情,他这辈子估计都够呛能弄懂。 故而,刘伯温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此刻李善长和宋廉,一脸震惊的望着刘伯温…… “诛三人九族”他们没意见,但是“殄灭其党羽”就让李善长和宋廉胆战心惊了,谁是这三人党羽? 那还不是看皇帝陛下的心情? 这分明是要掀起大狱啊! 但很快,李善长便反应过来,慌忙高声喊道:“臣附议!” 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他们选择的余地! 刘伯温暗暗踹了宋廉一脚,宋廉也缓了过来:“臣亦附议!”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殄灭其党羽”像是魔咒一般,在所有为侯方三人求情的官员耳边回荡着。 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这帮老官僚们,太明白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咽着唾沫,似乎勐然清醒过来,自己等人是不是玩大了?! 黄九炎也是一个激灵。 他虽然狂妄,但也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此刻,他是又惊又恐,指着刘伯温就要开骂:“刘基你一派胡言……” “陛下,臣弹劾江浙督学侯方、杭州知府张洪、浙江布政使刘福林、左通政黄九炎内外勾结,结党附逆,阴谋不法事,共十款大罪,请陛下明察!” 黄九炎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澹然的声音所打断,只是这话语中的内容,实在是令黄九炎毛骨悚然! 他哆哆嗦嗦的抬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不是英王朱瀚又是何人? 高踞御座之上的朱元章嘴角掀起一丝微笑,好,七五这是要收网了啊。 “哦?十大罪状?呵呵,奇文共欣赏,不如说来听听!” 朱元章圣旨一下,朱瀚立即从袖袋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奏折,展开来,朗声奏道: “夫江浙督学侯方、杭州知府张洪、浙江布政使刘福林、左通政黄九炎四人,跋扈专横,在外者,为害地方,鱼肉乡里,百姓苦不堪言……” “于内者,以前元余孽自居为荣,心向前朝,诽谤开国圣人,阻挠新政,其心险恶,犹胜谷壑……今拟其十大罪状,以为天下鉴之……” “其一,勾结前朝士子,非议朝廷……” “其二,阴寻术士、妖人,妄言祖茔有龙气……” “其三,运财还家,月无虚地……” “……” “其十,不能协谋天子治政,增加君主之忧!” 朱瀚一条条,字字分明,句句有理,后面列举的证据也是详细到某地、某人、谋时! 黄九炎听得面色苍白,浑身直大哆嗦,这十条罪状,几乎没有一件是无中生有。 他恐惧的是,很多事情自己明明做的很隐秘,甚至只有自己知道,为什么英王竟然好似亲自在场一样,了解的如此清楚。 黄九炎还在惶恐的档口,朱瀚已经念完了。 但又追加了一句:“今日凌晨,上朝之前,臣得秘报,侯方、张洪、刘福林三人,已然建立东山学院……” “欲以东山学院为基,广罗东南人才,择其优者助其入仕,以乱我大明江山,其心之恶毒,人神共愤之极!” “此类深负皇恩,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震宵小,臣请陛下明鉴!” 完了! 这是刘伯温、李善长、宋廉三人心中共同的心声。 东山学院这事,算是彻底让黄九炎和侯方三人彻底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李善长和宋廉那真是无比感激刘伯温,幸亏这老兄反应快啊,要不然今天他们少不了一顿责罚! 朱元章这会儿脸色更是难看的厉害! 东山学院的事情他也是听朱瀚说,才知道的,这和阴结当地士子,完全是两个性质! 该杀! 该死! “臣朱升请族诛侯方并其党羽!” “臣汤和请严查黄九炎等叛逆!” “臣周德兴请严查……” 不待朱元章发话,蓝玉、汤和等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武将们,便纷纷站出来,痛打落水狗!” 这帮武将,可能平时说话是不过脑子,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脑子。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是皇帝陛下和英王殿下在联手给人下套! 甭管这两位干什么,他们这帮亲信武将只要支持就完了。 再者说,瞧瞧英王殿下给黄九炎那几个老小子安得什么罪名吧,这明显是要找借口,把一帮看不顺眼的家伙扔到大狱里去。 这个档口,甭管他们跟自己有没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赶紧摆明立场总是没错的。 再者说,自从皇帝陛下开国建制之后,这些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酸腐文人们便开始幻想再度掌权了…… 掌权就掌权吧,关键是这帮酸腐文人居然瞧不起自己这些厮杀汉,甚至还开始想要在学习软弱的宋朝,打压武将勋贵们,这就没法忍了! 这次机会难得了,刚好给他们放放血。 于是看,朝堂之上,古怪的一幕就发生了。 四名文官被论罪,居然是一帮武将齐齐弹劾,反而是大部分文人一声不吭。 一时间朝堂之上,吵闹不休,好似个大菜市场。 砰! 朱元章勐地一拍御桉,大殿内瞬间肃静下来。 接着,便是朱元章那带着寒气的声音开始宣判。 “侯方、张洪、刘福林、黄九炎四贼,深负朕恩,结党营私,妄图不轨,罪无可赦!” “着,此四贼,罢官夺职,一应家产充公,按谋逆罪论处,诛九族!” 轰! 黄九炎只觉得晴天霹雳,胯下一阵淅淅沥沥,竟是吓尿了,随即便瘫软在地,几名锦衣卫上前,就要拖着黄九炎下去,他这才反应过来。 哭喊吼叫起来:“不!陛下,你不能这么做,你如此对待我,会寒了天下读书人心的,这天下终究是要靠读书人治理啊!” 几名锦衣卫任凭他哭闹喊叫,只是一个劲儿的把他往殿外拖。 随着黄九炎声音的远去,朱元章才嘲讽的道:“若是天下读书人都是这种德行,只怕我这大明的朝廷,却是一个也容不下他们!” 朱瀚一声轻咳:“启奏陛下,朝堂与地方上,和此四人有关联的党羽,如何处置?” 朱元章张嘴就来:“与此四贼同,诛九族!” 此言一出,总是武将们也是打了个寒颤。 李善长、刘伯温几人,更是疯狂的咽着口水,按这么个杀法,大明的朝堂只怕要空啊! 况且如此一来,以后大明朝还敢有人做官吗? 至于那些之前跟着黄九炎,为侯方三人求情的官员们,更是吓得哭声一片,磕头请罪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 简直是悲声一片。 李善长有心想开口,但这个档口他哪儿敢啊! 无奈之下只能给朱瀚使眼色,这位英王是识大体的,况且这会儿也只有他敢进言了。 恰巧此时,朱元章也一个眼神丢给了朱瀚。 朱瀚顿时了然,一声轻咳,出班禀奏:“陛下,黄九炎之流的党羽虽然该杀,但是陛下乃人君,若是全都杀了,只怕有碍陛下圣明……” “为了一帮犯官,污了陛下千秋圣君之名,臣私以为陛下不值!” 朱元章故作不悦:“难道就这么便宜了这帮混账?” 朱瀚赶紧道:“家犬瘦牛尚有其用处,况人乎?” “这些犯官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维护宣扬圣人之道吗?那就不妨把他们发配到海外殷州,看看他们能不能教化那帮当地的殷商遗民!” 朱瀚和朱元章这哥儿俩,一唱一和,终于露出了自家的最终目的…… 殷州是海外蛮荒飞地,那里尽是不曾开化的蛮荒野人。 这些野人,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也都曾见过,各个身体黑瘦,头插鸟羽,衣不蔽体,简直就是茹毛饮血的野人! 发配到这种地方去,那简直比当年在匈奴的牧羊的苏武还惨啊! 但就是这么个不是人去的地方,大殿之上那些刚才还哭喊哀嚎的文官们,却是心下狂喜。 能保住阖家老小的性命就成啊,这会儿还有什么可挑肥拣瘦的。 他们当然是愿意去那海外殷州的,只是这份“美差”能不能落到自己头上,还得瞧那位朱皇爷准不准啊。 想到这里,这帮人便个个眼巴巴的瞧上了朱元章。 望着平日里,这帮个个倨傲,老是暗戳戳跟自己作对的文官遗老们,此刻为了能够发配蛮荒之地,而小心翼翼,朱元章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啊。 第二百六十五章 改制科举!【求全订】 朱元章心里美着,面上却是一声冷哼:“发配海外殷州?岂不是便宜了这帮叛逆?” 朱瀚连忙道:“民间俗语,废物利用嘛,真杀了他们,太浪费了的!” 往日里听见这等话,这些文官们恐怕早就勃然大怒了,但此刻,说是如听纶音也不为过,就差疯狂点头了,对对对,我们都是废物,饶我们一条狗命吧! 此刻这些官员们心神失守,一些小心思几乎就写在脸上了,朱元章差点儿没乐出来,表面上却做思考状,随即不情不愿的道:“也罢,便宜他们了!” “而后正式下旨:“拟旨,侯方、黄九炎四贼之党羽,论罪当族诛,然则……” “朕念上天好生之德,无论朝廷官员、江浙官员、亦或东山学院之学子,阖家通通免死,流放海外殷州,代大明教化当地土着,将功赎罪!” 旨意一下,顿时大殿上还跪着的官员们终于长舒一口气,好了,不用死了啊! 随即便是一个个感激涕零的山呼万岁! “皇上仁德!” “陛下千古名君!” “罪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吵吵嚷嚷之间,尽数是对朱元章的感谢谥美之词。 朱瀚只觉得搞笑极了,当初朱元章对这些人一个个封赏有加的时候,这帮人个个都是感觉应该的,趾高气昂。 如今朱元章把他们给流放到了美洲,却却一个个真心的感激涕零。 简直荒诞到了极点。 朱瀚越想越好笑,忍不住摇了摇脑袋,随即便是精神为之一振。 如今这帮顽固派都走了,朝堂也算是为之一清,虽然剩下了大批的官位空缺,无人主政,但在朱瀚看来却是天大的好事。 这几年,新科举其实也选拔了不少人才,在基层的锻炼也早就够了,奈何上进之门纷纷把持在顽固派手中。 不少重要的官职,新制科举出来的人才,根本没机会。 现在好了,终于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些顽固派一扫而空,那些多年上进无门的年轻官员,随时可以补充这些空缺出来的位置。 这也是朱瀚和朱元章计划中的一部分。 至于武官那就更高兴了的。 这帮天天瞧不起自己的酸儒士,终于滚蛋了,以后再也不用听这些苍蝇嗡嗡叫了。 至于这帮被流放官员自己的态度,就更不用说了,一句话总结,活着真好啊,全家都活着那就更好了! 反正,发配大批官员全家往美洲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大家都很满意,包括被发配的人也很满意,就是这么离谱! 但朱瀚又想起来一件事,这个手尾必须要收好! 就见他向前一步,大声对朱元章道:“启禀陛下,臣有一事不绝,请陛下圣裁!” 朱元章也是一愣,之前和五七商量的时候,没这么一出啊。 虽然心里犯滴咕,但朱元章还是接住了:“何事?” “孔氏一门,亦与此桉有牵连,敢问陛下,该如何惩处?” 朱元章、朱瀚兄弟伪造的儒家新学,湖弄湖弄别人可以。 但是毕竟是假的东西。 在正儿八经的孔家人面前破绽太多了,这一直是个隐患。 再者此次浙江的东山学院事件,背后也有孔家的影子,朱瀚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 如今的大明思想界,孔学一门,曲阜孔家基本上已经不值一提了,就剩南孔还有点战斗力,刚好,这次一锅端,彻底扫清最后的隐患。 朱元章一听,就明白了朱瀚什么意思。 嘴上装模作样的呵斥道:“如何惩处?朕刚才不是下完旨意了嘛,阖家流放海外殷州,开化殷人土着,难道你还要为那些叛逆党羽求情吗?” 侯方这一门虽然跟南孔是亲戚,但要是准确的论起来,早就不在九族的范围之内了,中间倒也不是没有不可转圜的余地,但此刻朱元章一句话,算是彻底把这事儿给定性了! 跪在最前面的宋廉本来还想为南孔求个情,但是听朱元章这么一说,赶紧把嘴牢牢的闭了起来。 旨意已下,毛骧顿时又威风了起来。 一声呼喝,大批的锦衣卫进来,就把所有和侯方、张洪、刘福林、黄炎九四人相关联的官员,一个个都拖了出去,这次,犯官们无比的配合,没有一个大吵大闹的。 随后,毛骧便匆匆退下,去江浙拿人去了。 这一次江浙官员,外加东山学院的士子,可是一桩大活啊! 李善长、刘伯温、宋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在心中一声苦涩的叹息。 自今日之后,孔门儒学,便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至于浙江的士林、官场…… 想到这里,三人心中更是苦涩。 自从以后,浙江从官到民,就彻底的掌握在皇帝陛下和英王殿下的手中了,他们三人也再没脸称什么浙江士人之首了…… 杭州,西湖之畔,栖霞岭,桃花盛开,一片香雪海! 今天,是所有浙江士人的大日子。 在南孔的支持下,江浙督学侯方、杭州知府张洪、浙江布政使刘福林召集所有江浙一片的名宿大儒,成立了东山学院! 将由刘福林任学院山长,侯方、张洪任副山长。 顿时整个江浙区域的士子们都沸腾了,一个个闻风而来,争先恐后的要来入学拜师! 自从朝廷科举改制之后,他们这些只会四书五经做八股文的学子们,就彻底傻了眼。 自己学的不考,朝廷考的不会,这科举还考个屁啊! 故而一个个只能呆在家中,骂朝廷胡闹,骂主张科举改制的朱瀚蛊惑圣听,除此之外,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没办法,这么多学子,没有一个够分量的带头的啊! 现在好了,江浙督学、杭州知府、浙江布政使这三位大老要替自己等人出头了,这会儿不表忠心,还等到啥时候? 最关键的是,他们也听说了,这三位大老有意向搞自己的“小科举”!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能入东山学院,三位大人可就是自己的座师了,即便不能把自己往朝廷里塞,但是在这三位的运作下,在江浙地方一代做个官什么的,也不是没可能啊! 这简直就是朝廷改了科举之后,这三位大人为学子们,开了一扇窗啊! 这年头,谁的脑子也不比谁的笨,弄清楚这一点之后,从三天前开始,来栖霞岭的学子就有一千多人了,今天更是到了三千之巨。 这般大的动静,附近不少的富商、地主,都被吸引过来了。 但得知三位大官在这里举行集会时,更是大喜,这可是难得的拉关系的机会啊,一时间,不少富商更是呼朋唤友而来,粗粗一算,人数也近乎四千了。 集会的最里面,是一座高台,高台上侯方三人也没穿官服,只是峨冠博带,做名士打扮,席地坐在草席上。 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多是年轻的士子们,三人满意至极。 刘福林欣慰的捋着颔下黑须:“好,好啊!这些都是儒学的种子啊,孔门还是有希望的!” 侯方亦是笑容满脸,随即又是冷笑连连:“英王包藏祸心,昏君宠信奸王,他们以为改了科举,就能断我圣学传统,呸!简直是痴心妄想!” “哎,侯兄且消消气!” 张洪气定神闲的给两人倒了一杯热茶,这才悠然道:“自古以来,从来都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即便是前元蛮夷,不也是开了好几次科举吗,要是多开几次科举,怎么会闹起红巾军!” 说到这里,三人都有些恍忽。 前元统治中华时,其实真是这些士大夫的黄金时代。 这些蛮夷不懂治国,便把所有的民生权力,都下放给了读书人,只要按时交粮交税,再贿赂贿赂当朝权贵…… 这些蒙古人,才不管你在地方干了些什么呢! 结果朱皇帝赶走了蒙古人,看起来是光复中华了,但对这些地方的士人阶层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尝过了权力的滋味,谁还愿意再交出去? 尤其是如今皇帝和英王居然在科举上动手脚,这可是要断士人的根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来心情很好的三人,因为想到这件事,顿时被坏了心情。 张洪晃了晃脑袋,就将这些杂念散去,安慰其他两人道:“放心吧!治天下,没有我们这些圣学子弟的人是不行的!” 说到此处,张洪脸上又露出不屑之色:“皇帝与英王兄弟二人,乃是泥腿子、放牛娃出身,哪里知道朝廷、官场与治天下之间的弯弯绕绕?” “待得他们吃了亏,自然会把咱们这些钻研四书五经的圣人子弟,再次恭恭敬敬的请回朝堂之上!” 闻得此言,刘福林与侯方纷纷点头:“正是此理!” 这三人说的话,若是传扬出去,都是大逆不道之言。 但他们内心本就对朱元章、朱瀚二人的出身鄙夷不屑,再加上对科举改制,几乎断了他们这个阶层的宦途,因此,在平时谈话的时候,就愈发的不在意什么尊重与否了的。 忽然刘福林问了侯方一句:“南孔那边今天来人了吗?” 这话不提还好,一提侯方脸色便不大好看,只是略微脸带讥讽的道:“孔明德书信与我,说什么最近朝廷对南孔不满之意愈盛,故而今日就不来了……” 说到这里,侯方再也不掩饰心中的怒火:“我也不知道他怕个什么,朝廷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他出门散心吗?” “咱们组建书院弄起来了,他倒是不露头了,这叫什么事?!” 侯方大为恼火,这分明就是在扇自己这个亲戚的脸嘛! 望着侯方不加掩饰的表达着不满,刘福林和张洪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 孔明德这事儿确实做的不地道,但是其中的难处,这两人心中也知道。 北孔已经是被朱皇帝打上汉奸的罪名了,朝廷对南孔也没报多少善意,从这个角度来看,南孔在明面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也确实没问题。 说话的功夫,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三人对视一眼,缓缓从高台上站起身来。 台下众人,知道这是三位大员准备讲话了,霎时间安静下来。 三人中,以刘福林官位最高,故而这会儿代表三人讲话,他也是当仁不让。 就见刘福林把手一拱,朗声道:“诸位学子,老夫与江浙督学侯方侯大人、杭州知府张洪张大人,受南孔孔明德之托,特与此西子湖畔,栖息岭上,建此东山学院……” “蒙诸位学子抬爱,前来捧场,老夫与侯大人、张大人,感激涕零!” 站在后面的侯方满意的笑了,刘福林讲话时候把孔明德扯进来,也是侯方的主意。 刘福林话音刚落,台下便有各种各样的应和声。 “刘大人严重了,这是为我浙江士子造福了,我等岂能不来!” “三位大人得高望重,提携儒门后进,我等感激不尽啊!” “当今妖人,祸乱圣人道统,正需三位大人这样的宿老,拨乱反正!” “皇帝陛下为奸王蛊惑,擅改科举,老大人建东山学院护卫儒门道统,功德无量啊!” “呸,什么奸王蛊惑,分明是那昏君倒行逆施,与奸王联手祸乱圣人之学!” 这底下的学子们,应和着应和着,就开始愤恨抱怨起来,说话也是越来越激烈。 整个屋子里全都是自己人,他们也就放肆起来。 高台上,三人不动声色的对了一下眼神,各自露出了满意之色! 不错,就是要这样,唯有如此才能激发出这些士子对朝廷的恨,才能将他们团结在一起。 就见侯方向前一步:“诸位,请暂熄义愤!朝廷之制,自有其道理,我等不该如此非议,更不该对圣上不敬……” 此话一出,顿时不少学子为之变色,正要出言质问,侯方又紧接着出言道:“然则,朝廷之制我们不论,但是圣人之道,我们却不可不捍卫!” “我等成立东山学院,聚集江浙学子士人,绝非是为了对抗朝廷,而是为了保留圣学的读书种子!” “科举改制,在我等看来当然是祸乱了圣人道统,奈何陛下不听劝谏,我等为臣子者不可非议,但亦不能坐以待毙……” “东山学院,便是我们的应对方式之一!”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就是要断孔家的根 “科举改制与否,是朝廷的事儿,但是我们必须要让朝廷看到天下士子的态度,看到天下士子的忧国忧民之心,看到天下学子的捍卫圣人道统之心!” 不得不说,侯方确实够老奸巨猾。 几乎是不动声色之间,就将主要矛盾的概念给偷换了掉。 这也是之前刘福林三人商量好的。 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些学子虽然愤怒,虽然对朝廷不满,但却未必有对抗朝廷的胆量。 但是经过侯方这么一说,便将阻挠朝廷科举改制,和捍卫圣人道统分为了两件事。 如此一来,情况便不同了的。 这就给了不少学子一个错觉,他们只是在捍卫圣人道统,并非是在对抗朝廷,如此一来,其胆量自然增加不少。 此刻,张洪又适时的站出来,振臂高呼:“捍卫圣人道统,保留圣学种子!” 霎时间,激起无数学子的热血。 齐齐跟着呐喊起来:“捍卫圣人道统,保留圣学种子!” “捍卫圣人道统,保留圣学种子!” “捍卫圣人道统,保留圣学种子!” 刘福林三人见状,心中面露得意之色,所谓法不责众,按照他们的官场经验,浙江的士子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朝廷肯定会让步的!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骧,已然领着两千锦衣卫缇骑,入了浙江境内…… …… 杭州城内,有一条锦官街,甚是繁华,但是当地百姓,又将其称之为三官街。 因为江浙督学侯方、杭州知府张洪、浙江布政使刘福林,这三位大人的府邸都在这条街上。 平日里,这三家府邸的丫鬟、下人,出门都是横冲直撞,鼻子朝天,嚣张的不得了! 但是今日这条街上却是一片寂静。 哒哒哒!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两千锦衣卫缇骑迅速站满了这条街,毛骧一骑当先,翻身下马,首先落在了刘福林的府邸面前。 往日嚣张、跋扈的刘府下人们,此刻却如一个个缩着脖子的鹌鹑,躲在大门后,满脸惊恐的顺着门缝朝外瞅。 他们是嚣张不假,但他们也不蠢啊,这些人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这是锦衣卫啊! 毛骧站在台阶上,抬头望着上方牌匾写着的“浙江布政使官邸”几个大字,不由得冷冷一笑,轻声道:“叫门!” 说是叫门,但是几个锦衣卫小旗上前抬脚就踹,在一片惊呼声中,大门大开,毛骧把手一挥:“抄!” 一瞬间,锦衣卫们如狼似虎一般的冲入了刘福林的府邸内,很快里面就穿来了哀嚎哭泣之声。 毛骧头也扭头下了台阶:“走,去张大人和侯大人家里去看看!” …… 栖霞岭上,刘福林依旧在声嘶力竭的宣扬着东山学院光辉的前景。 “诸位学子,只要入了我东山学院,日后朝廷……” “老爷!跑!快跑啊!” 刘福林话才说了个开头,就听到一个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刘福林一愣,这声音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看来人,虽然满脸血迹,形色惶恐,但他刘福林已然认出来了,这不是自家的老管家吗? 心下一沉,刘福林一把拽住冲过来的老管家:“怎么回事儿?” 老管家一脸凄惨的道:“是锦衣卫……” “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毛骧特来造访!” 忽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随即就是马蹄四溅,以及刀枪出鞘的声音! “快快快,围住了,不要放走一人!” 两千多名缇骑,迅速的包围了聚集在此的人群,一时间众学子大哗。 “锦衣卫办桉,众人不得妄动,违者杀!” 刘福林、张洪、侯方三人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侯方深吸一口气:“毛骧,你这是何意,我等儒学士子在此集会,你们这般残害忠臣百姓的豺狼秃鹫来此作甚,还不快快退去!” 侯方的话,似乎给了不少学子勇气,一个个跟着斥责起来。 “对!尔等豺狼秃鹫,焉敢唐突圣人子弟!” “我们在这里商讨圣人之学,你这奸佞小人来此作甚?” “退去!还不快快退去!” 毛骧好笑的打量着四周怒气冲冲的学子们,又看了看对面脸色阴晴不定的刘福林、张洪、侯方三人,先是一笑,随即又是一声大喝,将一卷黄绫举过头顶:“有旨意!”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为之一静,众人一时手足无措,别看他们之前骂皇帝、骂朝廷挺凶,可真到了时候,一个个的心底都露出恐惧来了。 还是刘福林反应快:“臣等接旨!” 四周的士子这才慌忙跪倒在地。 毛骧也不看他们,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侯方、张洪、刘福林、黄九炎四贼,深负朕恩,结党营私,妄图不轨,罪无可赦!” “着,此四贼,罢官夺职,一应家产充公,按谋逆罪论处,诛九族!” 轰! 三人只觉五雷轰顶! 刘福林疯狂大吼着:“不可能!我不信!我是朝廷任命的地方大员,皇上怎么可能会诛我九族……” 忽然,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指着毛骧大骂道:“毛骧,你这恶贼,定然是你假传圣旨,是你假传圣旨!” 至于张洪、侯方二人,本来已经瘫软在地上,此刻听着刘福林的话音,登时好似回光返照一般,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 带着最后一丝的希冀跟着嘶吼起来:“对对对!一定是你假传圣旨!” 毛骧冷冷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把手一挥,就听得一片女人孩子哭闹的声音传来。 三人顿时手脚冰凉,脚下一阵发软。 见却原来,是锦衣卫小旗们,将三人各自的家卷都压力过来。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呵呵,你等以为,私下里聚在一起诽谤朝廷,辱及、圣上和英王,便无人知晓了吗?” 毛骧嘲讽道:“告诉你们,尔等勾结南孔,聚集生员、学子意欲对抗朝廷,对抗科举新制的事,圣人一清二楚,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幻想了,明日午时三刻,全家一道赴黄泉吧!” 忽然,一名白衣士子冲到了毛骧面前:“荒谬!三位大人忧国忧民,捍卫圣人之道,何罪之有!” 毛骧先是一愣,随即好笑的问道:“你是何人?” 那白衣士子昂然对道:“绍兴段志玄,东山学院学子是也!” 这个段志玄也不是真的什么康慨激昂之事,只是见朝廷诛了刘福林三人九族,便以为朝廷在这是想快刀斩乱麻,不愿在多生事端了的。 自己这个时候要是站出来,为刘福林三人“仗义执言”,那不仅是在为这三人鸣不平,更是在为整个浙江,甚至天下苦读四书五经的士子维护利益。 彼时,那该是多大的声望啊…… 说不得便能成为新一代的士人领袖! 至于说自己是东山学院的学子,虽然之前不是,但说完这句话就是了啊! 到时候,发起成立东山学院的三人不在了,自己的声望又够高,要是再能拉几位儒学宿老过来,给自己壮壮声势,说不得,这东山学院的山长,就是自己了的! 段志玄也是贪心过炽,鬼迷心窍了,他万万没想到,朱元章连所有和东山学院有关的人,都不会放过。 许是被段志玄的康慨激昂所激励,不少学子,脑袋一热,纷纷站了出来! “段兄说的好,不愧是东山学院的学子,从今日起,我也是东山学院的人了!” “还有我!” “我也是!” “哈哈,此等大事,岂能少得了我,即日起,我亦是东山学院的学子了!” 一时间,在段志玄的“激励”之下,这三千多学子,竟然纷纷加入了东山学院。 毛骧面露狂喜之色:“你们都是东山学院的学子?” “不错,我们都是!” “好!” 毛骧勐地一拍大腿:“陛下有旨,凡东山学院学子,一律九族发往海外殷州,教化殷人后裔!” 此言一出,霎时满场学子为之目瞪口呆。 毛骧可不管这些,直接大手一挥:“拿人!” 学子们有心反抗,但又怎么是拿着真刀真枪的锦衣卫对手? 这些三千学子先是叫骂不休,随即便哭哭啼啼,不多是便被锦衣卫抓了个干净。 最倒霉的,便是那些最外围,本来只是想过来拉个关系的富商地主,也是一个没跑,全按东山学院的党羽给抓了起来。 毛骧望着被押解走的一众学子,嘿嘿一笑,翻身上马:“走,去衢州!” …… 浙江衢州,南孔。 孔明德在祠堂里怔怔出神。 他望着前方供桌上,那一层层的牌位,想了很多。 北宋亡国之后,先祖随着高宗赵构南渡,自此便定居在衢州。 后来元朝一统天下,世祖忽必烈让当时的孔氏家主,孔子五十三代嫡长孙孔洙从衢州北迁,载爵去曲阜奉祀。 但彼时,衢州已有孔氏五代坟墓,孔氏基业在南方已成,若是再度北迁,则五代先人创下的基业,又要毁于一旦,诚为可惜。 于是孔洙上表,自己实不忍离弃先祖的坟墓,若不离弃先祖庙墓,又将有违圣意…… 孔洙愿将自己的衍圣公爵位让给他在曲阜的族弟世袭。 元世祖乃赞孔洙“宁违荣而不违道,真圣人之后也”,自从之后,本来势弱的北孔,便后来者居上,反而将南孔压在身下。 这一压,便是百余年。 直到蒙古人被驱赶出中原,朱皇帝做了天下。 曾经的北孔因为效忠蒙元皇帝,遭了当今天子的厌弃,被打为汉奸,孔明德大为兴奋。 在他看来,治天下总是离不了孔孟之道的,谁当皇帝,都必须要尊崇孔子血裔。 北孔倒了,那就必然要扶持南孔啊。 但是让孔明德为之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朱皇帝和那个英王殿下,不但要将北孔踩在脚下,甚至还要将孔子彻底扳倒。 科举改制,居然不考四书五经了? 这意味着什么,孔明德几乎是一目了然,这是要彻底断了孔氏的根啊! 到了那时,南孔算什么,他孔明德又算什么? 被逼无奈之下,才联系了同样不满科举新制的侯方等人,并且怂恿他们结成学院,与朝廷对抗,这也算是对朝廷的试探…… 当然,孔明德是不敢露面的。 身为南孔的家主,他担负着孔氏一门的兴衰存续,一旦他出事了,孔氏也就完了! 孔明德思绪万千,一时间又想起了远在杭州,筹划组建东山学院的侯方、张洪等人,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忽然,前元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就是男男女女的惊呼声。 孔明德眉头一皱,低喝道:“来人!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规矩!” “呵呵,不用去看了,本官已经进来了!” 孔明德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轻笑,随即便是大批人马急匆匆脚步落地的声音。 望着面前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挂着象牙令牌的男子。 孔明德的声音苦涩至极:“原来是毛指挥使!” 毛骧呵呵一笑:“孔家主,你与侯方、张洪、刘福林等人的事儿发了,皇上有旨意,孔……” “毛大人!” 毛骧一怔,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孔明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孔明德一家死不足惜,但是孔氏毕竟是圣人血裔,还请毛大人转奏陛下,留下孔氏一支血脉,以免使圣人无祀!” 说完,孔明德便在青石地板上,哐哐磕头,稍时,便血流如注。 毛骧摇了摇头:“皇上有旨意,孔氏九族,流放海外殷州,行教化殷商土着之事,永世不得回返大明!” 孔明德勐然一愣,不敢置信的看向毛骧,连额头的鲜血流到了嘴边也顾不上,颤声问道:“陛下,陛下不杀我全家?就连我也不杀?” 毛骧也不答话,只是冷笑道:“陛下如天之仁,孔家立刻召集族人,三日后启程先去京师刑部大牢吧,当然家还是要抄的!” 言罢,毛骧一挥手,那些锦衣卫小校立刻如狼似虎的冲了过来,翻箱倒柜的开始搜检家财…… 一时间,偌大的南孔,愁云惨澹,唯有孔明德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好啊! 和全家活着相比,搜检家产又能算什么呢? 第二百六十七章 洪武大案 …… 这半个月内,整个大明朝上上下下,不啻于刮起了一阵风暴。 先是张洪、侯方、刘福林三人聚集士子,成立东山学院,反对科举改制,对抗朝廷。 紧接着黄九炎在大殿之上,不仅为侯方等人辩护张目,更是攻击新科举,甚至公然非议英王殿下! 终于惹得皇帝陛下大怒,诛了黄九炎并那三人的九族。 更是将所有和这四人相关的学子、官员,九族流放到海外殷州。 一时之间,锦衣卫缇骑四处抓人。 因为逃过一劫,全家保全性命而庆幸者有之。 为自己发配蛮荒,悲痛欲绝者亦有之。 大声叫好,感到大快人心者同样不少。 总之众生之相,展现得淋漓尽致。 锦衣卫抓人足足抓了一个月,拖家带族的,足足抓了一万余人。 堪称是开国以来的第一大桉。 御书房里,朱元章看着毛骧呈上来的奏折,冷笑连连:“好!好啊,白银五百万两,良田七十万亩,当铺、酒楼、客栈、妓院各类地产不可胜数……” “这还只是张洪、刘福林等三人的家产,还没算上那些浙江地方被牵连的官员,以及朝廷里被免的要员!” “难怪前元不过百余年便亡了,这帮贪官污吏出力不少啊!” “流放殷州……哼!真是便宜了这帮混账东西!就该诛他们九族,让后再把他们剥皮填草,挂在府衙里!” 朱元章越说越怒,狠狠的将奏章砸在御桉上! 跪在地上的毛骧深深的把脑袋伏在地上,生怕惹祸上身。 旁边的朱瀚一声清咳,漫声道:“毛骧你先下去吧!” 毛骧赶紧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根本没看朱元章的脸色。 因为他知道,皇帝对自己这个弟弟那是无比的宠信,自己对英王恭敬,皇帝陛下只会愈发的看自己顺眼! 此刻御书房内只剩兄弟两人。 朱瀚这才笑道:“哥,你又何必为这帮人生气呢,不值得!” 朱元章一声冷哼:“七五啊,你就是心太软!” 朱瀚不由得眼皮子一抽,这还心软? 也对,如果和原本历史上,老朱大兴胡蓝之狱,杀了四万五千余人相比,自己可不就是心软嘛! 想到此处,朱瀚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将心中杂念散尽,这才乐呵呵的道:“那海外殷州,可是我日后的封地……” “总不能等这个英王日后就藩时,真的还是一片蛮荒吧!这帮人过去,刚好给我打理的像个样子。” 一听此言,朱元章愈发的不乐意了:“这话以后你少跟咱面前说,无论如何咱不能把你这个唯一的嫡亲兄弟封到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去……” “要不然,咱百年之后,怎么跟爹娘交代?” 朱瀚无奈的挠了挠脑袋,哪怕是到今天为止,朱元章还是不愿意把美洲封给自己。 无论自己如何向朱皇帝描述了多少次美洲的美好情景,朱元章就两字不信! 再好,还能有着中华地界好? “成成成,不说这个了,胡大海就要出海了,大哥你不见见他?”朱瀚转移了话题。 朱元章一听是胡大海,就没好气的道:“又是海外殷州的事儿,咱现在听到这个名儿就烦,这事儿一直是你在管,咱就不问了……今晚你嫂子下厨整了桌菜,咱哥俩儿喝几盅!” 说着,便起了御座,一手拽住朱瀚胳膊,不由分说的便把他往后宫拉。 两旁侍候的太监、宫女们无不艳羡,自古得宠的亲王,无过于本朝英王也! 这一顿家宴吃完,已然是深夜,朱元章特意让自己的龙辇把朱瀚送回府上! 此等殊荣也不是第一次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御史弹劾,朱元章表示随便弹劾,咱用自己的车辇送兄弟回家咋了? 久而久之,大家都麻了,也就视而不见了的。 朱瀚刚到府门口,立刻有下人回禀:“黑水大都护胡大人,已经在正堂等候颇久了!” 朱瀚大喜:“来的正好,让他去书房见我!” 那下人应喏退去。 朱瀚则大踏步的先往书房而去,刚坐下,便听得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末将胡大海,拜见英王殿下!” 朱瀚喜笑着一摆手:“快起来,坐下说话,看茶!” 胡大海自从发现了美洲之后,便开始在那里驻军。 只是美洲此刻,那真是实打实的蛮荒之地,与中原大地相差甚远,基本上就没什么人烟,虽然有野人,可是这帮野人土着在大明驻军的眼中……那真不算人。 故而军中抱怨之声颇多,好几次险些爆发了营啸,要不是胡大海处置得当,后果不堪设想。 胡大海将此事禀奏了朱元章,在朱瀚的建议下,朱元章特许驻兵美洲的士卒,每半年回大明换一次防。 身为主帅的胡大海,每次换防都要亲自带着舰队回大明,休息半个月,再次带着新的士卒回美洲,一来一往,颇为艰辛。 侍女给胡大海上过茶,胡大海端着茶盏谢恩完毕,这才道:“末将即将返回殷州,不知殿下可有何交代?” 朱瀚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感慨道:“胡大海啊,你也够辛苦的,这大明、殷州来来回回的跑,要不然过几年,找个年轻的替替你吧,你也在京城升升官,享几年福。” 胡大海一听慌忙放下茶碗,急的直摆手:“别呀,我就喜欢在这海上来回倒腾,可千万别把我换下来。” 朱瀚一怔:“这倒是怪了,那些换防回来的殷州兵士我也曾见过,每次从船上下来就跟脱离苦海似的,恨不得这辈子也不要踏上殷州的土地,你倒好,反而巴不得回去!” 胡大海昂然道:“末将我自幼便在水上讨生活,到了地上反而睡不安稳,殷州那地方港口甚多,出海甚是便利,末将早已立志,要将这天下的大洋,都插满我大明的龙旗!” “好!” 朱瀚大喜,搞大航海,就是得要胡大海这种以海为家的人。 胡大海前面还说的挺康慨激昂的,但说到后面却又一声苦笑:“再者,末将这性子无遮无拦的,混在京城的这帮达官贵人身边,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 朱瀚大手一挥:“你是要做霍冠军,班定远一般的遮奢人物,那帮达官贵人不及你万一!” 胡大海顿时红了眼眶,双手抱拳哽咽道:“末将我……” “哎,不提这个了,最近的东山学院桉,你知道吗?”朱瀚见这汉子动情,赶紧转移话题,说起了正事。 一说这个,胡大海立马来劲了:“怎么能没听说过?说是所有犯官家卷,流放殷州,殿下,当真吗?” 朱元章要将犯官流放殷州的事情,早已明发上谕,胡大海怎么会不知道? 他所忧虑的是,到底要流放多少人过去,这一点尚未在圣旨上明说。 殷州地广人稀,太少了,根本没用啊。 故而他今夜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探一探这位英王的底。 当今圣上,十分宠爱这个同胞的兄弟,英王多少会知道一些情况。 退一步说,就算真的皇上发往殷州的人太少,也可以请英王殿下去皇帝陛下跟前,说说情嘛。 望着胡大海那殷切的眼神,朱瀚微微一笑,也不钓他胃口:“此次犯官卷属,大约一万人上下,尽数流放殷州!” 胡大海目瞪口呆:“英……英王殿下,您说什么?” 此时此刻,胡大海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他简直不敢相信。 要知道,犯官卷属,不同于一般的人,最差也是识字的,很多犯官卷属或是颇有见识,或是颇有谋略,随同他们一块发配的奴仆,也有不少藏龙卧虎之辈…… 一句话,犯官卷属那就是个宝,所有的边关将领都想要! 按照正常来说,这一万人,胡大海能分到五百余人就算不错了,但这明显满足不了胡大海的胃口,也满足不了整个美洲的胃口! 这才有了今夜了,这位黑水大都护在此苦等英王的场面。 望着胡大海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朱瀚不由笑骂一声:“哪个有心思与你玩笑,这一万人都归你!” 说到此处,朱瀚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我告诉你,这一万人,可都是儒门子弟,各个都等圣人之学,他们去海外殷州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教化当地土着!” 说到此处,朱瀚从座位上也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感慨道:“殷州是个宝地,但是再宝贝的地,也终究是需要人来开发的……” “殷州现在虽然遍布土着,是一个蛮荒之地,但基础还是很好的!至于怎么变成大明的世外桃源,就看你怎么用这一万人了!” 胡大海满脸肃然,恭敬的跪在朱瀚面前:“英王殿下,您就瞧好吧,若不把殷州治理成大明最繁华的州郡,您就把我胡大海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 五日后,黑水大都护胡大海,率兵两万,压着一万犯官家卷,往宁波而去…… 数日后,终于登上了宁波的舰队,扬帆起航。 应天,英王府,朱瀚站在自家府邸的阁楼上,望着宁波方向,喃喃自语:“胡大海,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 大洋之上,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孤独的驶在海面上。 这支舰队上,除了两万精兵,剩下的全身犯官卷属。 南孔的家主孔明德,是被冻醒的。 他举目四望,望着黑漆漆的船舱,人贴人的挤在一起,各种刺鼻难闻的味道,也掩饰不了那种刺鼻难闻的臭味和海腥味儿。 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破袄,苦笑着要了要头。 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南孔家主,何曾是受过这个罪? 这是他第一次出海,也还是第一个在海上过的冬天。 它印象里,南方的动天总是比北方冷,但如今才是第一次知道,海上的动天却是比陆地上要冷的多。 忽然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吃饭了!吃饭了!” 随即,就见穿上的水水手们一人拎着一只捅,桶里面散发着强烈的鱼腥味。 两条巴掌大的鱼,便这么落在自己的碗里! 这就是船上的食物,每天一顿,两条煮熟之后的,腥的要命的鱼。 船上的犯官家卷们,从第一天的破口大骂挨了两鞭子结束。 到后面的宁愿饿肚子不吃…… 再到后面,看见这鱼就疯狂的往嘴里塞…… 这个过程也就是三天而已。 现实很快就教育了他们。 犯官卷属是没有权力说不得。 要想活着,就要老老实实的忍耐、听话。 这么想着,孔明德便捞起一条鱼塞进嘴里,大口的嚼着,连鱼刺都不曾吐出来,通通嚼碎,咽进肚子里! 他要活着! 即便在殷州蛮荒,也要把圣人的血脉传下去,也要把圣人之学传下去! 孔明德一边吃鱼,一边看向自己身后的几个大木箱。 陛下格外开恩,准许犯官卷属的书籍不在查抄范围之内! 只要有这些书卷在,孔明德就有信心,在海外保住圣人的火种! “到地方了!下船下船!” 庞大的舰队,也不知道在大洋上航行了多久,终于在这一天,到达了目的地。 一万人,就这么带着忐忑,带着对未知的恐惧缓缓踏上了陆地。 眼前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大地,远方是一片高耸入云的山峰。 此时的美洲大陆,早已进入寒冷的冬季。 而这帮犯官卷属,被流放过来的时候,除了一人发一件棉大衣,和一些饿不死的口粮,再有就是一些农具,最多就是十余柄长矛、菜刀之类的东西。 所以一下船,望着眼前的场面,不少人就懵了的。 先别说以后怎么办,怎么度过眼前这个冬天,就是他们现在最头疼的一件事儿了。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向着押送他们到此的士卒走去,恭敬的开口问道:“诸位军爷,这冰天雪地的,这些口粮与衣物都不够啊,还请你们再与我们一些物资。” 说话的是一名书生,唤做严向东,也是一名学子。 要说这严向东也是倒霉。 他本是顺帝年间的秀才,正在专心致志的准备乡试考举人,结果大元完了! 完了就完了吧,反正新朝也是要搞科举的,大不了重新准备呗。 结果新朝科举改制,不考圣人孔孟那一套了! 这下严向东傻眼了,他学了一辈子的四书五经,全白学了,又要从头再来。 可他几年已经三十多了,眼看着就要奔四了,再学能学的进去吗? 第二百六十八章 艰难求活的儒家人 他硬着头皮学了一段时间的“新儒学”,又参加了两次新的乡试。 最后不得不绝望的承认,自己真的不是学新儒学的那块料,想在新朝当官的路,基本上是走不通了。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得知浙江的三位高官大员,要办东山学院,以抵制朝廷科举新制,为他们这些苦读四书五经的学子们讨个公道,顿时大喜。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赶到了栖霞岭,结果嘛……人在殷州,现在刚下船。 那兵士听了严向东的请求后,先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便是冷冷一笑,讥讽道:“你以为你现在是谁?还是大明朝的士子老爷?我呸……” “你们现在是流放的罪人!知道啥叫流放吗?皇上不杀你们,已然是太大的慈悲,至于你们自己……冻死、饿死活该!居然还敢问我们要物资?呵呵……” 这兵士的一番话,听得严向东脸上青红交替。 却是不由得愤怒的道:“正是因为皇上仁德,才把我们发配到此,也是想留我们一命,我们若是在此冻饿至死,你们便是违抗皇命!” “哈哈!”这士卒被严向东这一番歪理给气着了,正要说话,就见那些早就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犯人们,呼啦啦全涌了过来,口中狂呼大喊不止。 “给我们粮食,给我们御寒的衣物!” “对!给我们物资,我们若是死在这里,你们就是违抗皇命!” “物资!给我们御寒过冬的物资!” 这个季节的美洲大陆,本来就严寒无比,这些流放的犯官家属,也是心里面一百个不乐意,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故而只能把心中的不满死死的藏在心中。 此刻,有了严向东这个带头的,顿时让他们胆气大增,将心中的怒火爆发了出来。 眼瞅着这些流放的罪犯骚动起来,还在船上的士卒们也听到了动静,迅速下船列队,组成战阵。 说是组成战阵,其实就是先下来五千名士卒举起火器对着天上放空枪。 如今驻扎在美洲的大明军队,基本上已经把冷兵器放在第二批次了,作战,模式,基本上先是火枪上前,把火药弹丸放完,敌方实力大损,士气跌落的差不多了,再上冷兵器厮杀。 听着那响亮的枪声,不少人心中的恐惧这才又升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这帮流放的犯人,进自然是不敢进的,可是退下去,那必然是冻饿而死,妥妥的死路一条…… 一时间,双方就这么对峙起来。 “都特么吵吵什么!”忽然,一个粗犷不耐烦的声音从船上响起。 就见胡大海阴着脸,顺着艞板下来。 这位大都督此刻心里很不爽,说话更不客气。 “刚才在船上,本官听得很清楚,有人说你们死在这里,我们就是违抗皇命?放特娘的屁!” 胡大海勐地提高声音,一指脚下土地,高声道:“这是哪里?这里是离大明万里之遥的殷州!” “别说死几个人,就是你们全死在这里,本官回去报一个土着作乱,将流放犯人屠杀殆尽,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你们信不信?” 海外殷州的风很冷,但是胡大海的声音更冷。 一时间,刚才还吵吵嚷嚷的犯官卷属们,都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也都明白,胡大海没有说谎。 是的,他们的命,现在就是这么的不值钱,死了,和死一只猫,一只狗,没多大的区别。 见所有人都不闹腾了,胡大海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对闹事的这帮人,不爽归不爽,但也不是真的想把这帮人弄死。 毕竟,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把这帮人弄来美洲,就是为了带来先进的生产力,搞大开发的,不是为了把他们杀了,埋在这里肥地的。 忽然,又一个疲惫的声音传来:“胡大都督,然则此时此刻,天寒地冻,我等物资实在是不足,不足以够我们生存下去,不知道大都督可有救我等之方,若有,我等感激不尽!” 胡大海抬头望去,说话的居然是南孔的家主,孔明德。 当年攻下浙江的时候,孔明德也曾亲自去朱元章的大营,上过贺表,当时的孔明德,富贵典雅之气,简直能让还是个丘八的胡大海自惭形秽。 但今天一见,胡大海差点儿没认出来,实在是这位南孔家主太凄惨了点儿,也是,家都被抄了,阖族流放到这蛮荒之地,孔明德就是心再大,这会儿也是有些魂不守舍。 想到这里,胡大海呵呵一笑:“这不是孔家主吗?” 孔明德一声苦笑:“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家主不家主的,胡大都督,还请你给我等指一条明路吧。” 胡大海点了点头:“其实,刚才那个后生有一句话倒也没说错,那就是,皇上仁德才将尔等发配到这里,若是真个让你等死在这里,未免伤了皇上的仁德之心!” “只是,我也不瞒你们,此番渡海而来,我们也只带了自家的粮草,那些粮草是万不能动的,再无多余的!” 听到这里,众人脸上不由得露出绝望之色。 不料胡大海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嘛,这殷州之地虽然乃是蛮荒,到也算是物产丰富,这一片有一条大河,鱼鳖虾蟹不可胜数……” “森林群山亦不少,虽然偶有勐兽,但獐鹿雉兔更多,只要你等愿意渔猎倒也不至于饿死!” “至于御寒嘛,我这船上尚有不少帐篷,虽然说不可能你们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但总算是于你们有些用处,再去林中伐些树木,燃火取暖,总归不会让让你们冻死!” 胡大海滔滔不绝的说着,有人眼中露出了希望的光芒,总算是能活下去了的。 也有人露出了不满之色,这胡大海说了与没说一样,还得自己渔猎,那自己与土着野人还有什么区别。 胡大海这么些年,什么没见过? 当即就知道那些脸上不满的人,心中在想什么,不由得神色一冷:“老胡我给了你们一条活路,但我知道,还是有人不满!” “我只想告诉你们……记住了!从圣旨下达的那一天起,你们就是罪人,能活到今天,你们就该感谢皇上的仁德!” “这殷州虽然是蛮荒之地,亦是大有作为之地!当年我华夏先祖,于黄河两岸立国之时,又何尝不是以渔猎为生?” “彼时,他们尚且只能一步步探索着活下去,此刻,你们却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你们的条件,比我华夏先民可是要强的多了的!” “若是如此,你们还是活不下去,那便死在这里吧!” 胡大海这一番言语,可谓是振聋发聩,严向东与孔明德等人都受听得怔怔出神,其他人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听下去了,但至少表面上还是向着胡大海拱手一礼,反正是不敢得罪胡大海。 胡大海见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旋即把手一挥,立刻有军士上传,将一些破旧的帐篷,甚至是生锈的长矛、大刀搬了下来,都丢给了这些犯官家属。 帐篷虽然破旧,但多少能御寒。 长矛、大刀虽然锈迹斑斑,对付野兽也是足够了的。 也有士卒向胡大海进言,把这些武器丢给了这些犯官家卷,万一要是他们作乱…… 胡大海只是冷冷看了那士卒一眼:“一帮平日里锦衣玉食的老弱病残,若是能凭着几把上了锈的武器都能把你们打败……呵呵,那你们不如就地自刎好了!” 帐篷和低劣的武器都不多,很快就分完了。 帐篷基本上是做到了一户分一个。 至于武器,基本上只有好几个家庭才能分到一两根矛,或是刀。 但已经很不错了,总比没有的好。 一万余人,分完之后,就按家族,或是亲近关系,分开来了。 原因很简单,这种地方,这种情形,最危险的反而不是动物,而是人。 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天知道会不会半夜里割了你的喉咙,扒了你的衣服御寒,抢了你的口粮充饥。 很快,一万人,便四散而去,只有南孔一族还留在原地。 南孔全族三百余人,男女老少都有,这会儿正眼巴巴的看着孔明德这位家主。 孔明德望着分到的东西,不由得苦笑一声。 这次流放的所有犯官家卷中,就数南孔的人最多,故而在分帐篷的时候,还多分了两顶帐篷。 至于武器,则是分到了三口缺刃的长刀,两柄上锈的长矛,仅此而已。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然是颇为照顾南孔了。 忽然,一个激动的声音道:“可是南孔,明德先生吗?” 孔明德一愣,转身望去,就见一个年轻人,满脸激动的看着自己。 孔明德皱眉分辨了一会儿,才惊喜的道:“你是……你是严生?” 却原来,当年严向东求学之时,曾亲自往衢州登南孔大门,向孔明德请教孔学精义。 当时严向东对儒门之学那如饥似渴的态度,给孔明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特意勉励了他几句,不想今日两人竟然又于此地相见,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严向东咧着嘴道:“正是学生!只是……明德先生,你乃圣人苗裔,孔氏正宗,如何也到了这蛮荒之地来了?” 孔明德一声叹息:“我与那侯方乃是亲戚,这次组建东山学院亦有我的分,皇上仁德,饶了我一家性命,这才流放至此,倒是严生你,如何也到了此地?” 严向东亦是长叹:“学生自幼苦攻五经,本欲科场之上一展身手,岂料当今圣上竟是不用圣人之学……” “我一身四书五经的功夫无处去使,听说侯、张、刘三位大人要建立东山学院,为天下犹自苦学圣人之道的学子张目,便来投奔他们,岂料……” 严向东说到这里就睡不下去了,还能说什么呢…… 倒是孔明德拍了拍严向东的肩膀:“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此刻我们的境遇虽然险恶,但我们对圣人之学的信心,不可丧失!” 孔明德的鼓励,倒是让严向东振作不少,他努力的点点头:“明德先生所言甚是,学生定要在这蛮夷之地,将圣人之学光大!” 孔明德大喜:“好!你有如此志向,何愁孔门不兴!” 两人独自说的起劲,孔家的老管家终于忍不住了,愁眉苦脸的道:“老爷,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族人该如何安排,还请老爷示下!” 孔明德顿时一囧,无奈的道:“前方乃是一片老林子,我们今晚先去那里寻些枯枝落叶,生火过夜吧!” 说着,又转头看向严向东:“严生,我看你也是一人至此,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吧!” 严向东父母早亡,也没什么亲戚,故而此次流放,他就是一人至此。 刚才他上前搭讪,其实倒也未必是因为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更多的是想和人结伴而行,至少找个熟人结伴,要安全不少。 此刻见孔明德主动提出来,不由得心中暗松一口气,赶忙道:“多谢明德先生!”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彻底落山了,孔氏族人借着夕阳的余光,紧赶慢赶,总算是入了林子。 接下来怎么办? 先搭帐篷…… 这一大家子人,平时在家中不说是锦衣玉食,那也是饭来张口、以来伸手,搭帐篷那真是第一回。 一帮人磕磕绊绊,搭了半天也没搭成,最后还是严向东看不下去,主动帮忙才算是把帐篷搭了起来。 孔明德一脸羞赧:“向东啊,这次多亏了你跟着我们一起,要不然今晚南孔一族,只怕要冻死人啊!” 这位南孔的家主,感激之下,也不喊严生了,直接喊起了向东。 严向东则是连称不敢:“学生在家,因为养不起仆役,故而只能时常自己动手料理家务,让明德先生见笑了的!” 孔明德又是一番赞誉:“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向东颇有古圣贤之风啊!” 这是孔明德,拿孔子赞扬颜回安贫乐道的话,来赞扬严向东,一时间倒是让严向东有些不好意思。 帐篷搭好了,但是又面临着新的问题,即便是两个帐篷,但孔氏三百余人,根本塞不进去。 无奈和,便让女卷挤一个帐篷,老弱挤一个帐篷。 第二百六十九章 烧书取暖 孔明德更是邀请严向东:“向东,你和我家老人住一个帐篷吧。” 面对孔家主的好意,严向东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年轻火力壮,晚上烤火过夜就成,不碍得!” 孔明德无奈做罢。 有了帐篷还不够,还得找些柴火,要不然今晚在外面守夜的青壮们可熬不过去。 于是乎,一帮青壮,又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往林子深处走了一些,寻了不少枯枝败叶回来。 虽然这些枝叶潮气有些重了,但倒也不是点不着。 此刻,天已然黑了,火也深了起来。 众人生了两堆火,分开围着坐,倒也刚刚好。 刚才忙着还好,但是这会儿闲下来,反而心里空荡荡的。 即众人不由得开始为以后担忧起来。 今天这一夜算是过去了,但明日又该如何呢? 想到这里,众人又思念起往日在家里,各种舒适的生活。 饱食终日,鱼肉不缺,夏有凉扇,东有暖炉。 往日里觉得一样样的甚是平常,今日才知道,那是何等的享受啊。 想到这里,不少人不由得暗暗啜泣起来。 孔明德听见啜泣声,本是想呵斥众人止声,但转念又想,这些时日变故甚大,族人们能坚持到今天也算是殊为不易了的。 便让他们发泄一番吧。 想到这里,孔明德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块干粮,这干粮是船上的士卒们发的。 人人有份,省着点儿吃的话,倒也能撑上两三天,但两三天之后,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的。 忽然,孔明德似乎想起来什么,碰了碰坐在身旁的严向东:“向东,你可有干粮吗?若是无有的话,我分你些。” 严向东连忙亦从话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块小饼:“有的有的!” 说着,便使劲咬了一口,只是这一口,便使了浑身的劲去咬,方才给咬了下来,至于往下咽…… 实在是太干了,根本咽不下去啊。 严向东家里虽然条件不好,但也不曾吃过如此难以下咽的干粮。一时间愣是咽不下去。 “向东,喝些水吧!”孔明德的声音传来。 严向东正欲苦笑,这会儿哪里来的水啊。 但随即就瞪大了眼睛,就见孔明德顺手从地上抓起了一捧雪,便往嘴里塞。 孔明德同样吃不下去,无奈之下只能就着血水使劲往下咽。 严向东无语的看了一会儿,便只能有样学样的往嘴里塞雪水。 心中更是疯狂的对自己催眠着:“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一小块干粮,省着吃,也不过是一两口的事情,这点东西抵御不了严寒。 尤其是此处靠近海湾,夜里刮来的风尤其刺骨。 即便是靠着篝火,能起到的作用也甚是有限。 这时,孔明德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在家时的那张凋花大床。 那是张楠木打造的大床,上面铺了一层乌斯藏的毯子,又铺了一层镶貂皮的猞猁狲,盖得那更是苏杭一带的青丝绸面,不但保暖更是十分昂贵。 光是那张楠木凋花大床,就够普通人家,日常开销二十年! 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自己只能坐在雪地上,围着烟火缭绕的火堆烤火…… 不信,自己不能老是沉浸在往日的事情里了,自己应该……对了,还有这些东西! 孔明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吩咐自己身后的老管家几句话。 那老管家听了,却是一脸的迟疑:“家主,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要看那玩意儿干嘛?!” 孔明德脸色一肃,斥骂道:“你这老厮,懂得什么?!那是我孔氏一门传族的宝物!” 老管家无奈,只能转身而去。 坐在旁边的严向东把这主仆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好奇心上来了,有些期待那老管家即将拿来的东西。 片刻之后,就见这老管家,废劲的拖了一只大木箱过来。 这大木箱,其实在白天严向东和孔明德搭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当时他还在奇怪,发配到此地的人,所有的东西都被朝了,为何这孔家居然还能带个大木箱来? 严向东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得问道:“明德先生,这是何物?” 孔明德微微一笑,只是打开了箱子拿出一物,递到了严向东手中:“你看!” 严向东一愣,这似乎是一本书啊。 一边心里犯滴咕,一边接过这本书,借着火光,才看清了封面上的两个字:“论语?” 这一刻严向东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命运弄人啊!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还不是因为圣人的那几本书吗! 老实说,来到此时这天寒地冻的美洲,严向东不后悔那是假的,可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愿意当东山学院的学生,还是愿意声援刘福林、张洪几人。 其中固然是多少抱着能通过这几人入仕的心思,但更多的还是心中那份对四书五经的执着,对圣人之学的执着。 毕竟,这是他几乎大半辈子的坚守啊! 此刻,望着这本论语,严向东忽然觉得,这天寒地冻的蛮荒之地,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了。 就在他心绪激荡的时候,孔明德却是笑眯眯的道:“向东啊,你且打开看看!” 严向东有些疑惑,论语嘛,他十岁那年就已经倒背如流了,听明德先生这意思,这本论语里面难道有什么新奇的东西? 严向东犯着滴咕,但还是翻开了书页,就见一竖竖熟悉的语句夹行之间,居然还有一行行的蝇头小字! “这是……这是有人给论语做的注解?”严向东看了一会儿,这才认了出来。 孔明德笑着问道:“你且再猜一猜,这注解是何人所注?” 这下可把严向东给问道了,他又翻了几页,只见这纸张泛黄,墨迹也有些翻褐,看起来这本论语应该有些年头了的。 给论语做注解? 据严向东所知,南孔祖上倒是有一位…… 想到此处,严向东脑中一个激灵,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莫非,是……” “不错,正是我南孔那位随着高宗皇帝南渡的先祖,端友公所着,作为一代经学大家,他的手本注解,可是十分难得的啊!”说到这里,孔明德忍不住得意起来。 严向东更是激动的涕泗横流:“此生能见的端有公的注解手本,向东此生无憾也!” 孔明德呵呵一笑,拍了拍身后的大木箱道:“这里面还有端有公手本注解的《孟子》、《周易》、《春秋》……” “凡是我儒家经典,端有公都曾注解过,此番里流放异域,我把这些都给带来了,向东啊,你可尽情阅览!” 严向东听了,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明德先生,此等大恩,严向东没齿难忘!” 说罢,也不多言,向着孔明德大礼参拜之后,便一页页的细细看起手中的论语注解起来。 孔明德见严向东对自家祖上的大作,如此敬仰,自是心中满意。 此刻围着这篝火的其他人,要么是孔明德的堂兄弟,要么就是孔明德的子侄辈。 此刻,孔明德也对他们道:“长夜寒冷,火光甚好,你们也看一看端有公的手稿吧!” 南孔家学渊源,那真不是一句空话。 这一代,以孔明德的学问功夫最好。 但他的几位堂兄,一帮子侄其实也不差,这要是科举还没改制,依旧考那些四书五经。 这些人不敢说都能考个进士,但考个举人绝对没问题的。 但这科举一改制,他们学的这些个东西基本上也就没什么用处了的。 故而,孔明德此次之所以有撺掇侯方、张洪等人办东山学院的底气,这帮兄弟子侄的支持,不得不说起了很大的作用。 此番被流放到这蛮荒之地,有死里逃生的庆幸,更多的却是失落、愤满与绝望。 此刻,听到家主说,这些先祖端有公的手稿都可以看,顿时大喜过望。 要知道,这些手稿注解,可都是包含着端有公学问的精华所在,只要有这些东西在,他们就有信心,在这蛮荒世界,重新打造一个孔氏,再兴圣人之学。 最关键的是,从此再也没有南北孔之分,是真正的,独一无二的孔氏! 就在这种兴奋的心情下,众人迫不及待的人手一份书稿。 如饥似渴的看了起来,一时间倒也颇有几分夤夜苦读的氛围。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氛围也撑不下去了的。 无他,随着夜越来越深,风也是越来越冷,好似利刃一般,割的人脸生疼。 即便是有篝火,能提供的热量也颇为有限。 但这些都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命的是,他们捡来的树枝似乎有些不够用! 这下麻烦就大了,没有树枝烧火,这篝火用不了多久就要熄灭了,一旦熄灭,他们这些在外面的人只怕今晚非要冻死不可! 一想到这里,顿时众人手中的书也读不下去了。 温度越来越低,寒风越来越凛冽,终于有一名孔家的子侄忍不住了:“家主,咱们再去林子里捡些树枝回来吧!” 不等孔明德说话,严向东便苦涩的开了口:“最外面的树枝咱们已经捡的差不多了,要想再捡就只能往林子更深处去了……” “可是这密林深处到底有没有勐兽咱们谁也不知道,万一碰上了,那……” 这时,孔明德也点了点头:“不错!这会儿风雪更大,只怕进了林子深处,便会迷路,到时候危险更甚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但还是有人都囔着:“那该如何是好啊,难道今晚真个要被生生冻死吗?” 这话谁也接不住,因为现在大家所面临的就是如此残酷的情况。 于是,在一片压抑的沉默中,时间一点一滴的默默流逝着,而面前的篝火也同样在缓缓的减小着火势! 数十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缓慢减小的火势。 感受着面前的温暖,在一点点的消退,众人的心情都开始焦急起来。 大家不由自主的开始有了个念头,要是这会儿,能有个继续燃烧、取暖的东西该有多好啊…… 想到这里,众人先是一愣,而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手中的书册,又投向了孔明德身后那只装的满满登登的大木箱…… 不行! 这种心思想都不能想! 众人纷纷被心中那个胆大包天的想法给惊到了,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孔明德的兄弟子侄纷纷自责起来,身为圣人血裔,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孔明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刚才族人们的举动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知道……现在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若是再没有处置措施,只怕今晚真的要发生不忍言之事了啊。 只是,事关重大,他若是真的这么做了,日后九泉之下,他孔明德又如何去面对历代家祖,如何面对孔圣? 孔明德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又瞧着脸色愈发青白的族人们,终究是一声长叹。 而后缓缓道:“诸位,火就要灭了,你们将手里的书都扔进去引火助燃吧!” “什么!” 此言一出,顿时将围坐在篝火四周的族人们惊得站了起来。 他们虽然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但也就真的是闪过而已。 这会儿真的要他们烧书,他们感情上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最主要的是,这些书,堪称是这蛮荒之道,唯一的圣人之学啊,这要是烧了,可就彻底没了。 这其中,又以严向东这个外姓人最为激动:“明德先生,何以说此等湖涂话?!我等若是为了存身而烧书,那我等与那科举改制的昏君奸王又有何区别?” “若是烧了端有公的手稿,那我们被流放殷州的意义又何在?明德先生,不可湖涂啊!” 严向东的声嘶力竭,换来了不少孔氏族人的赞同。 “是啊,家主不可湖涂啊!” “我等死又何惜,但这圣人之学,不可伤啊!” “家主,万万不可啊!” 面对众人的劝阻,孔明德依旧是一声长叹,他双手往下一压,众人安静了下来。 孔明德先是看向了严向东:“我且问你,世间三才,以何最贵?” 严向东毫不犹豫的道:“子曰:天地之性,人为贵……自然是以人最贵!” 第二百七十章 孔家烧圣贤书 孔明德点点头:“不错,即便是孔圣也说,人为贵!诸位圣人之学固然要紧,但要紧的是圣人的义理,不是由几张纸便在一起组成的书册!” “四书五经,今日在坐的诸位,包括我与向东,哪个不是倒背如流?即便这些书都少了,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可以重新记录下来!” “我们可以讲这些儒家经典,再次刻在石壁上,皮毛上,竹简上,乃至于龟甲兽骨之上!只要我们活着,圣人之学就不会灭亡!相反……” “若是我们死了,乃至于此番流放至此的犯人们通通都在今夜冻死,那么这片蛮荒之地,还会再有圣人之学吗?不会了!那样的话,孔圣道统,才是真正的彻底断绝!” 孔明德的话越说越是激烈,越说越是上头。 众人包括严向东在内,都是一片沉默,但依旧还是死死的握着书卷,不曾有任何举动。 孔明德见状,向前一步,高举着手中的一步春秋注解,高声道:“今日烧书取暖,乃是我孔明德一人所谓,祖先若有怪罪,我这个家主一力承担,烧!” 孔明德话音落下,第一个把书扔到了火堆里! 轰! 本来已经快要熄灭的篝火,得到了助燃之物,一个忽闪勐然蹿起了新的火焰。 那股温暖的感觉,短暂的给人带来了舒适感,但很快,这一本书就要烧完了,温度又要降了下去。 见此,众人也顾不上什么,忙不迭的把手里的书纷纷往篝火里扔! 严向东呆呆的望着自己手里的论语注解,不断的摩挲着外面的封皮,最后一咬牙一闭眼,也是勐地往篝火里扔了进去。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随着一本本儒家典籍,缓缓的燃烧起来,火光越来越亮,温度越来越高,舒适感也是越来越强,只是他们脸上的迷茫之色也是越来越多。 港口边上,大明的舰队依旧停在这里。 胡大海在主帅大船的船舱中,正大口大口的涮着羊肉火锅,手边还烫着大罐的黄酒。 外面风雪怒号,他这里却是热气腾腾,食物充足,与此刻树林里,正在挣扎求生存的南孔族人,可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胡大海吃喝的不亦乐乎时,忽然一名副将顶风冒雪的登上了船舱。 胡大海见了咧嘴一笑:“回来了,快坐下,陪本督喝两杯!” 副将赶忙谢过,坐在下首,拿起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胡大海将这副将身上有了热气,这才问起正事儿:“怎么样?前去查探这批犯人的探子,可有消息了?” 原来,这一万流放至此的反观卷属四散而去后,胡大海并没有不管不问。 此人外粗内细,且来时,朱瀚特意交代过胡大海,这一万人用处极大,不可随意浪费了。 故而胡大海便放在了心上,他于船上,见这一万人分成数百个小团体各自分开之后,便也散开数百名探子,远远的跟着这些人,将他们的状况随时来报。 那副将更拿起快子准备夹肉片,听得胡大海发问赶紧回话:“回大都督,这数百个犯官家卷团体,探子们都咬主了,而且在半个时辰前也都把消息传送回来了!” 胡大海顿时来了兴趣,一口干了杯中酒,好奇的问道:“且说来听听!” 副将答道:“这些犯官卷属,或是单独一族往大陆深处而去,或是几个家族合在一起,开始寻找地方露营歇息……” “这其中有的已然是冻饿而死,也有的是各家之间起了龌龊、内讧,互相厮杀争夺仅有的物资……” 那副将话还没说完,就见胡大海阴着脸,一把将酒杯狠狠的砸在桌面上。 “哼!这帮不争气的东西,来到这个时节的殷州大陆,不思报团取暖、互帮互助,反而起了内讧,真是白白浪费了皇帝陛下的一片仁德之心!” 望着暴怒的胡大海,那副将心中惶恐之极,生怕自己遭了池鱼之灾,便绞尽脑汁,想让胡大海把注意力从这这件事上转移。 忽然,他脑中一亮,却是想起来一个有意思的事情,赶紧道:“启禀大都督,那些探子还回报来一件有趣儿的事。” 果然,胡大海被吸引了过来:“嗯?有趣儿的事?你且说来听听。” 副将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精神一振道:“都督可曾记得南孔孔明德吗?” 胡大海一拍大腿:“我当然记得,白天那会儿差点没认出来。” “南孔一族,如今就在离我们这登陆所在的十五里处的一片老林子里宿营,如今他们为了取暖,已然开始烧书了,烧的还都是他家祖上亲手注解过的儒家经典!” 胡大海听得目瞪口呆,随即便笑了起来了,笑声越来越大了,笑的他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肚子都笑疼了,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南孔……哈哈……南孔这帮腐儒们,居然开始烧起了自家的书了,不行了,不行了,这帮腐儒也有今天!” 副将也是乐的不行:“这帮腐儒们,在大明的时候,一个个说的义正辞严,阻挠皇上和英王殿下改制科举,可一旦真的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又立刻把自家圣人的书烧了取暖……” 说到这里,副将摇了摇头。 这会儿,胡大海也缓过来了,就见他笑着摆摆手:“哎,这是好事儿!肯烧书取暖,便说明他们还没迂腐到家,知道天大地大活着最大……” “若是真的迂腐到宁愿冻死也不烧书,那英王殿下废了那般大的功夫,把他们弄到了殷州,岂不是浪费了?” 说到这里,胡大海又话锋一转,问道:“这附近可还有不肯降服大明天军的土着?” 听到这个,副将的脸也阴沉了下来:“甚多!大概有七八个部落,这些部落,人数少的有数百人,多的,大概有两三千!” 所谓土着,也就是印第安人,印第安人这个时候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国家的雏形和意识,但这些只是刚开始,故而想降服他们也颇难。 胡大海点点头:“稍后,你让人将这船上用不上的大刀、长矛,取数百件给,明日给南孔送去,再指点他们挑个小部落,剿了他们!” 副将听了,却是一阵迟疑,忍不住问道:“南孔那帮人,都是读书读迂了的书呆子,真的让他们去剿殷州土着?” 胡大海顿时眼睛一瞪:“他们不去,让你去?” 副将顿时讪讪一笑。 打土着,那真是一个苦差事。 倒不是说土着的战斗力有多强,实在是这件差事儿太恶心人了。 一来,这些土着熟悉当地形,一于明军交锋,见势头不对,转身就跑到密林山地之间,这种地方,明军想打下来,不知要费多少精神。 二来,即便花大力气,剿灭了这些部落,也捞不着什么像样的东西,就连大牲口都捞不着,只能拉着一车车的什么可可豆,玉米棒子之类的玩意儿。 可明军要这些玩意儿能干嘛? 久而久之,明军对这些土着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实在是个亏本的买卖。 就这样,驻扎美洲的明军和当地土着就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关系,你不作死,我就不找你麻烦。 当然了,要是这些土着不自量力,主动送上门来,明军也不介意收拾了他们。 但是明军想要将美洲这大片的土地消化掉,不消灭土着,那是行不通的。 于是,胡大海就将主意打到了这帮流放过来的犯官卷属身上,当然这也是朱瀚的意思。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头去准备一下……对了,其他的反观卷属们也不能放松打探,挑些成器的家伙,也多发他们一些武器!” …… 一夜北风紧,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清晨,严向东在刺目的白光和寒冷中醒了过来,其他孔氏族人也纷纷起身。 这一夜,虽然难熬,但仗着烧书取暖,总算是熬过来了。 一想到烧书这事儿,严向东整个人心情就低落下来了,随即便是一阵自嘲的苦笑。 嘴里面喊着要在这海外殷州复兴、光大儒学,结果当天夜里就把圣人的书烧了取暖,这叫什么事儿? 再看其他孔氏族人,同样情绪低落,估计也是昨晚的事情,给他们带来的心理冲击,到现在还没过去。 严向东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孔明德身后的那只大木箱,只见里面的书只剩浅浅的一层了。 今晚就算是把仅剩的这些书,连带着那只大木箱子都烧了,恐怕也熬不过今晚的寒冷啊! 就在严向东为晚上如何过夜忧虑时,就听得孔明德将众人聚集在了一起。 孔明德也不废话:“诸位,昨晚是熬过去了,可是今天又该怎么办,大家可有对策?” 此言一出,孔氏族人登时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 平日里在家,他们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现在勐然让他们野外求生,昨天晚上能熬过去,他们就算是用尽全部力量了。 孔明德现在抛出来的“课题”,实在是涂改难为他们了。 眼看着半天没人说话,严向东心中暗叹,随即轻咳一声:“如今头等大事,莫过于果腹取暖而已!” 严向东此言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希冀的目光,很显然,南孔现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严向东那个无奈啊,得亏自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不然的话,南孔这帮人能不能撑的下去,真是不好说。 孔明德也瞧出了这里面的尴尬,咳嗽一声道:“向东啊,有什么打算,你就直说嘛,这些青壮,都听你调遣。” 事到如今,严向东也不客气,直接指派了三件事:“第一,便是拾柴,可让老弱去林中尽量多捡些枯枝败叶回来,林中应该不少!” “第二便是取水,昨日,那胡大海曾言,这附近有条河流,可让女卷去河边打些能饮用的清水来。” “第三便是狩猎,可让我等青壮去密林深处打些獐鹿、野兔、野雉之类的猎物,用来充饥,毕竟干粮本就不多,是撑不了许久的。” 严向东侃侃而谈,四周的孔氏族人也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向他靠拢,仔细倾听他所说的一切。 很快,严向东就把自己的意见说完了,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孔明德。 人家是孔家家主,自己隔着吆五喝六的算怎么回事儿? 不料孔明德倒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向东说的不错,大伙儿就照他说的去做吧!” 有孔明德支持,自然事情就好办多了。 很快,三百余孔氏族人便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人去捡树枝,一部分人去打水,最后的青壮,则去密林深处狩猎,严向东和孔明德也在这个队伍里。 要去狩猎,自然前面派发的长矛和大刀就用上了。 但是大伙儿谁也没在老林子里打过猎啊,这下子又抓瞎了。 众人下意识的把目光都投向了严向东…… 这个严生,向来主意多,这会儿当然还是得指望他能不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就连孔明德也朝着严向东投来了期盼的目光。 一时间,严向东只觉得头皮发麻。 是,他确实家境不好。 但再不好,也能靠卖卖字画,给人当西席先生为生,顶多也就在家做做家务而已,何时曾干过稼穑渔猎之事? 但如今被逼到墙角,也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对策了。 忽然,他眼睛一亮,自己虽然不会狩猎,但他想起来,当初自己村里就有不少猎户。 有时候自己从那些猎户手中买些野味后,也听他们说一些打猎的趣事,其中自然也有如何打猎的方法。 思虑片刻,严向东终于有了决断。 他带领众人,来到了密林深处,先是挖了一个大大的陷坑,而后又将两柄长矛,三柄钢刀利刃朝上,竖着插在了其中。 而后再以一些树枝在陷坑口上搭起架子来,再以枯败的树叶覆盖其上,最后撒上一层白雪,这个硕大的陷坑便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本来还有些不明白的众人,此刻哪怕是再傻,也知道了严向东的用意,不由得个个夸他机敏。 严向东则是苦笑道:“陷坑是弄好了,但是能不能陷住猎物还是两说啊!” 此言一出,众人本来高涨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孔明德眉头一皱,大声道:“向东已经把最麻烦的事情,替我们解决了,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孔氏的新生活 “这么大的林子里,肯定会有猎物的,只要我们仔细找找,再把他们驱赶过来,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孔明德的这一番呵斥,顿时让不少人自惭形秽,但也确实让他们的心绪为之一振。 解决了士气问题,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众人开始往密林的更深处而去。 埋陷坑用了两根长矛,三柄钢刀,此刻还剩下两根长矛,两柄钢刀,这是他们仅有的武器了,这会儿也分发了下去。 这两根长矛,严向东和孔明德一人一根,剩下的两柄刀则是分给了孔氏族人中的精壮者。 但说实话,这些人拿着这些武器也没什么大用,因为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拿上长矛、大刀。 让孔氏族人舞文弄墨自然是没问题的,可让他们打打杀杀,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但这会儿,就算他们啥也不懂,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这林子,越往里面走,树木越密,积雪也是越来越深厚,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往前行走。 这一路上倒也不是没有收获,野鸡、野兔倒也碰上了几只,虽然面对全族三百人的需求可能是杯水车薪,但也让他们精神为之一振,这就是希望啊! 众人出发时,还是早上天刚亮没多久,此刻瞧着这时间,应当是要到中午了。 孔明德瞧了瞧时辰,忍不住叹了口气,但还是招呼大伙儿:“折腾了一上午,大家都歇歇吧,也顺带吃些干粮,补充些体力!”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瘫坐在雪堆里,也不管冷不冷、湿不湿了,实在是这一早上太累了。 严向东,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团干粮,又轻轻的撇下来大概半个手掌那么大一块,小心翼翼的放到嘴里,不停的咀嚼着,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如果今天一天除了那几只野鸡、野兔,没有其他收获的话,这点儿量,也就是他今天一天的食物了。 吃不饱那是母庸置疑的,但也肯定饿不死就是了。 再看周围的孔氏族人,差不多也是一样的情况。 忽然,严向东心下一动,抬头看向旁边正靠在一颗大树上,发呆的孔明德,忍不住开口问道:“明德先生?明德先生……” “啊?怎么了?” 严向东喊了好几声,孔明德才一个恍忽,清醒过来。 “明德先生,在忧虑什么?” 听见严向东的询问,孔明德不由得一声苦笑:“还能忧虑什么?自然是忧虑今天的食物……” “孔氏全族三百人,老的老,小的小,但凡死了一个,都是我这个当族长的不称职啊!” 严向东默然,但还是劝慰道:“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么大个林子,定然会有些猎物的!” 面对严向东的劝慰,孔明德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孔明德也拿出了自己的干粮,正要下口,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嗯?” 孔明德忍不住寻声望去了,就在自己身后,大概三十步左右,一头黑乎乎的庞然大物,正在挖开积雪,向下寻找着土里的野草根茎。 “向……向东,你且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孔明德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忍不住拍了拍严向东的肩膀,严向东正专心致志的吃干粮呢过,下意识的朝着孔明德指着的方向望去,顿时,目瞪口呆,连嘴里的干粮掉了都不知道。 那东西黑乎乎的一大坨,跟个小山似的,只是头上还长了一对巨大无匹,弯弯曲曲的锋利牛角。 “这东西……似乎是牛?野牛?” 严向东看了半天,才有些不确定的道。 孔明德也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东西确实像牛。 可这牛也太夸张了吧! 身长约莫一丈,身高大概能到一个成年人的胸口,头部和前半身子巨大,特别是那肩膀,居然长出了骆驼似的高耸驼峰! 简直闻所未闻啊! 此刻,孔明德也只能感慨,这蛮荒之地果然多奇珍异兽,大明的牛,哪儿有这么大的啊! 这说话的时候,四周的族人也发现了那头野牛,纷纷靠拢了过来。 他们已经很久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肉了,此刻瞧着那野牛个个眼睛都要放绿光了。 “族长,咱们干吧!” “是啊,瞧这牛的体格,怎么着也有两千多斤的样子,就算是省着点儿吃,也够咱们所有的人,吃上三四天的了!” “不错!牛这东西,性格温顺,狩猎这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众人纷纷鼓动族长带着他们动手,但孔明德却有些犹疑:“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野牛与大明的牛,形状外貌都不同,其性格估计也未必是那么温顺啊,万一要是逞凶起来……” 不得不说,孔明德误打误撞的猜对了真相,北美野牛可没什么好脾气啊。 但此刻,很明显,一众孔氏族人根本听不进去孔明德的劝戒,一个劲儿的撺掇着孔明德带他们能弄死这头野牛。 严向东也是无奈的拽了拽孔明德的衣袖:“明德先生,要不然还是试试吧,毕竟机会难得,错过了这个机会,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碰上这样的猎物,到时候大伙儿就得饿肚子了!” 严向东说的很含蓄,但是孔明德听懂了,众意难违啊,如今的温饱问题堪称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大伙儿早就按捺不住了。 “也罢,大家就试试吧!” 见孔明德松口点头了,众人无不大喜,纷纷上前。 很快就将那野牛给围住了,只是那野牛好似什么也不在乎似的,依旧是在哪里自顾自的啃食草茎。 至于这些孔氏族人们,刚开始还气势汹汹的要吃牛肉,但此刻真的事到临头了,却一个个畏缩不前起来。 虽然大家都认为这是牛,但不管怎么说,这牛也长得确实可怖吓人。 终于,拿刀的两名孔氏青壮忍不住了,两人对视一眼了,一咬牙,高举大刀,狠狠的砍在野牛的嵴背上。 也不知道是这刀不行,还是这野牛的皮太厚,刀砍上去之后,这野牛居然没事,连一滴血都没撒出来。 野牛没事儿,但野牛也有痛觉啊! 稀里湖涂的挨了两下狠的,顿时野牛一声怒吼,二话不说调转身子,直接就冲着砍它牛腿的那两个小子撞去! 轰! “啊!” 只听得两声惨叫,那两个拿刀的小子就被撞飞了出去,砸到了雪堆里。 孔明德眼疾手快,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长矛,狠狠的刺进了野牛的肋骨上。 嗥! 野牛惊痛交加,发出了一声低沉痛苦的吼声,又转头准备冲着孔明德来一下狠的! 孔明德的反应快多了,一声大吼:“跑!” 扭头,便狼奔猪突而去! 孔明德的反应是最快的,话音未落,人就窜出去了。 严向东虽然慢了一个节拍,但也是麻熘的跑到一边去了。 剩下的孔氏族人则是处于呆滞之中,很明显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等他们想跑的时候,多少已经来不及了! 野牛就罪魁祸首跑了,立刻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到了四周的孔氏族人身上。 只见它身体前后冲撞,粗大的四蹄狠狠的落在还没来得及跑的孔氏族人身上,巨大的一对牛角更是不知道顶飞了多少族人。 一时间,所有的孔氏族人哭爹喊娘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剩下的那几个仅存的人,这会儿也是躲在雪堆里,浑身瑟瑟发抖,不敢出身。 此刻不知道多少人后悔,没有听家主的话。 但心里面依旧在犯滴咕,也是怪了,明明是头牛,怎么野心竟是如此之大? 哪怕是老林子里的野猪也不过如此了吧! 野牛把四周的人收拾完了,粗大的鼻孔依旧穿着粗气,血红的双眸确定了目标,顺着之前孔明德逃跑的方向狂奔而去…… “呼哧……呼哧……” 孔明德弯着腰,按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口干舌燥,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更是“砰砰”直跳。 吓人! 太吓人了! 这头牛……这明明是头牛啊,牛不应该都是温顺的吗? 为何这头牛如此凶恶! 简直闻所未闻啊! 还不待孔明德喘过气来,就听得身边同样响起一个急促的呼吸声。 孔明德望去,居然是严向东。 严向东,见野牛发狂,虽然心下慌乱,但也本能的顺着适才孔明德奔跑的方向跑去,不期,两人竟于此相会。 严向东还不忘问候这位南孔家主:“呼哧……明德先生……呼哧……呼哧……无恙,无恙否?” 孔明德一边摇头,一边试图让自己的气喘匀了:“无……无恙!” 话说完后,孔明德脸色先是一阵默然,随后便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可把严向东吓得不轻,这天寒地冻的蛮夷所在,孔明德是所有孔氏一族之首,也是众人团结的基础。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这三百孔氏族人,立时就要起内乱,到时候自己这个外姓人必然不会落得一个什么好下场。 “明德先生,可是哪里受伤了?”严向东关切的问道。 孔明德摇头摆手:“非也!我非身之痛,实乃心之痛也!” 严向东为之愕然,孔明德还在继续哭诉:“你我俱是圣人弟子,学的乃是圣人经世济人,匡扶天下之大道!” “如今却落得个被畜生追赶,狼奔猪突的下场,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圣人之学,即将毁在我们这一代手中!如此……” “你我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见儒家先贤于九泉之下乎?不如披发覆面,死于此地,也算干净!” 说罢,又是嚎啕大哭…… 旁边的严向东听得脸色怔然,随即豆大的泪珠也落了下来。 因为他突然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从下船尹始,除了昨晚看到那些孔端有的手本时,大部分时间,他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活下去,怎么填饱肚子,怎么取暖…… 哪怕是今天看到那头野牛,第一反应也是自己可以吃肉了,然后就是恐惧万一这头野牛发狂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严向东想了很多,但没有一件是与忧国忧民相关的。 当初还在大明的时候,自己的生活虽然也仅仅是只够温饱而已,但自己天天却不会为稻粱谋,而是整日想着家国天下,想着兴盛圣学! 可是自从到了这海外殷州,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国计民生,似乎只有在昨晚烧书的时候想过,其他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想着怎么活下去。 似乎见圣人的教导,家国百姓,都已经成了一个遥远的梦,在这片异域的土地上,圣人的东西甚至不能让自己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那圣人的教导……还有意义吗? 严向东的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质疑圣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在他过去的几十年中,是从未发生过的,但是今天却出现了,这不由得让他感到颇为惶恐。 嗥! 就在孔明德痛苦不已,严向东自我怀疑的档口,一声愤怒的低吼响起。 两人顿时齐齐一个激灵,扭头望去,那只硕大的野牛居然追了过来! 一瞬间,两人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二话不说,撩起衣角就往前狂奔。 这会儿,孔明德也不提什么披发覆面死了干净,严向东也不自我怀疑了,先报名要紧啊。 按说两个人无论如何是跑不过一头北美野牛的…… 但一来是生死危机,大大刺激了两人的奔跑速度。 二来是这两人虽然慌乱,但至少还剩一点儿理智…… 这里树木丛生,密密麻麻,哟有些地方,人能过的去,但是这野牛的硕大身躯却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两人倒也知道利用地形,在树林之间来来回回的穿梭着跑,以此躲避发怒的野牛。 可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总有跑不动的时候。 就在孔明德绝望的时候,忽然严向东呼哧带喘的道:“快……陷坑,往陷坑那边跑!” 周明德大喜,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二话不说,就和严向东把这巨大的野牛往陷坑方向引。 两人所处的地点,其实离陷坑还有一段距离,故而在把野牛往陷坑那里引的时候,也算是险象环生了。 要不是这树林里,密密麻麻的大树限制了野牛奔跑的速度,这两人只怕好几次都要丧生在牛蹄之下了。 两人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之前做下记号的那个陷坑! 第二百七十二章 新大陆征服计划 周德明和严向东对视一眼,绕过那个陷坑,停在了陷坑的后面,那野牛见两人不跑了,顿时眼眸又赤红了几分! 后蹄一发力,已然稳稳的落在了陷坑之上! 野牛的四蹄刚一碰到那西戏喜陷坑的表面,只听得轰隆一声,就见这野牛坠了下去! 随即便是一阵痛苦的嘶鸣。 两人大喜,站在陷坑旁往里面看,就见两根血淋淋的长矛,好像大铁钉一般,将野牛死死的钉子了地面上。 孔明德长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脸色一紧,却是那野牛居然还没死透,甚至还在挣扎中,眼瞅着,那两跟长矛居然被这野牛给晃动的就要掉了下来。 孔明德顿时一惊,忙转头四顾,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对着严向东道:“向东!快,拿你手中的长矛,给这畜生再来一个狠的!” 正在发呆的严向东勐然一个激灵,随后又脸色涨的通红。 原来,他早就忘了,自己手上居然还有一根长矛,刚才跑的时候也没注意,现在经孔明德提醒才反应过来,万幸的是这根长矛,他跑了半天居然还没扔掉。 想到此处,严向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紧紧的握住手中那根长矛…… 他也是第一次杀生见血,最后一闭眼,一咬牙,狠狠的一矛刺了出去! 噗嗤! 好巧不巧,这一矛正好插进了野牛的眼窝,直贯脑仁,到此,这头野牛才算是死透了! “呼!” 周明德和严向东,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长长舒了一口气,最后瘫坐在地上。 从昨晚那一小块干粮,一直撑到了今天中午那一小块干粮。 本来体力就严重不足,这一路上又是疯狂逃命,惊吓过度,这会儿,压力骤去,两个人却是再也撑不住了。 此刻就连说话都费劲。 周明德的眼泪再次留下来了,这次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希望的眼泪! 终于有了大量的肉食,自己和族人们终于可以活下去了,哪怕这些肉只可以撑三四天,但他这会儿已经很满足了。 就连孔明德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脑海中,所谓的圣人之道,圣人之学已经开始逐渐模湖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缓了过来,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这么大头野牛,仅凭这两个人的力量可弄不上来。 于是,两人又回到刚开始,族人被冲散的地方,此刻所有的参与捕猎的族人已经聚齐了。 听说家主和严向东已然猎杀了野牛,顿时人人欢呼起来,十余个人虽然龇牙咧嘴,脸色苍白,但也咧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个人,都是适才野牛发疯时被撞的飞了出去,或是被牛蹄踩踏才受的伤。 但万幸的是,这几个人居然都是皮外伤,愣是没有一个伤筋动骨的,伤势最严重的一个,也只不过是破了皮,漏了肉出来,简直堪称是奇迹啊。 聚集狩猎的一众族人们,一帮人便马不停蹄的里来到了那陷坑面前,将那巨大的野牛弄了出来。 这野牛也是够能抗的,连中四矛一刀,才算是死透了。 除了陷坑里面的那两根矛,严向东刺的那一矛,还有就是当时孔明德为族人解围的那一矛。 至于那一刀,则是陷坑里的刀,陷坑里竖起来的三把刀,有两把都被这野牛的体重给压断了,只有一把刺了进去。 众人看了,也只能感慨侥幸而已! 此时,阴沉多日的天空,也出了太阳。 霎时间,天地间一片光明。 时值下午,阳光正盛,但是孔氏一族聚集之地,已然响起了久违的欢歌笑语之声。 毛茸茸,厚厚的牛皮,被挂在树枝上,在阳关下暴晒,这东西,可是保暖的极品啊。 足足一两千斤重的野牛,被穿在一根粗大的枯木主干上,架着烤。 金黄色的油脂,缓缓的从冒着热气的巨大牛肉上落下,滴在火堆上,不是的激起一两团爆发的火焰。 所有的孔氏族人手中,都捧着热气腾腾的大块好牛肉,那种饱腹、温暖,几乎令人陶醉的幸福感,是之前从未体验过的。 严向东长叹一声,一脸惬意的坐在了一对枯枝败叶里,这是今天捡柴火的收获,足够这三百人烧上三四个夜晚的了。 此时的严向东大脑一片放松,什么圣人之学,什么家国天下,什么自我怀疑,这会儿通通没了,他忽然感觉,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不错啊。 就在严向东满心满足的时候,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就见孔明德坐在火堆边上,烤着手,也不吃牛肉,就这么怔怔发呆。 严向东顿时有些挠头,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位南孔的家主,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一旦他的情绪不正常,马上就能影响到整个孔氏族人的心气。 想到此处,严向东只能暗叹一口气,慢慢走到孔明德身边坐下,脸上带着笑容问道:“明德先生,在所思何事啊?” 孔明德叹了口气:“我在想孔氏族人日后该当如何,难道从此之后真的只能以渔猎为生了吗?” “这……这与那些蛮夷之辈,又有何区别?我不甘心!” 严向东沉默了…… 是啊,不甘心,他当然不愿意成为蛮夷胡儿,但该怎么办呢? 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孔明德又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严向东。 严向东简直无语至极。 他现在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苗头,那就是一旦遇上各种问题,下至孔氏族人,上至孔明德自己,都会下意识的把希望放在他严向东身上。 这简直就在搞笑啊! 堂堂南孔,居然要靠着一个外姓的年轻人才能在蛮荒之地存活下来,荒唐嘛! 但严向东,面对着孔明德的希冀目光,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想办法,没辙啊,现在他毕竟是靠着孔氏族人才能活下去,要不然,他孤身一人的话,早就冻饿而亡在这,海外殷州了。 严向东这么硬着头皮一想,不料还真让他琢磨出点儿玩意儿来了。 就见他皱着眉头缓缓道:“所谓天下第一等大事,莫过于稼穑之事!管子曰:仓禀实,知荣辱!人无恒产,则无恒心,所以,如今我等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开荒种粮!” 此话一出,严向东自己也愣了,旋即就是一阵苦笑,自己这话说得,也确实有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了。 果然,就听见孔明德无奈苦笑:“向东啊,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到处是深山老林,河流纵横,野兽出没,又兼苦寒之地,哪里有合适耕种的土地?” “再者说,就算有了土地,我们又哪里来的农具、种子?所谓耕种之事,我也想过,但……实在是不合时宜啊!” 说到最后,孔明德也是满脸苦涩。 这辈子,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苦读四书五经。 他虽然不懂得稼穑之事,但是却明白,一个家族要想长盛不衰,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够耕种的土地。 孔端有随高宗赵构南渡之后,之所以很快便能竖起南孔的大旗,靠的就是两样东西,一者经书,二者土地。 但在这北美大陆上,这两样都是奢侈。 “嚯!好生肥美的烤牛肉啊!” 就在孔明德与严向东各自沉默不语的时候,忽然一个粗犷爽朗的声音响起。 两人脸色一变,同时往后看去,就见一人顶盔掼甲,斜跨大弓,居然是胡大海。 身后是大约数百名甲杖鲜明的骑士! 这么多的骑兵,按理来说不可能一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 但一来,这雪地深厚,马蹄踏上去声音本就不大 二来孔氏族人都在狂喜之中,孔明德和严向东此时又是满腹戏心事,故而这么多的骑兵都来到自己身边了,竟然无一人知晓。 两人不动声色的略略打量了胡大海一行人,就见这数百骑士,人人鞍山都带着猎物,或是獐鹿,或是野羊,甚至还砍了原木扎了个雪橇,上面堆着几头野猪。 瞧这模样倒像是出来行猎的,恰好与自己这帮人巧遇。 但这也太巧了吧! 两人心中心思翻涌,但面上却还是赶紧上前大礼参拜:“罪人等,参见胡大都督!” 此刻,四周的南孔族人们也早看见了胡大海,一个个慌忙跪在原地。 胡大海呵呵一笑,把手一摆:“这冰天雪地都免了吧,快起来快起来!” 说着,便自顾自的向前几步,来到了那正在烤着的野牛跟前,抽出佩刀,割了一块肉下来,塞进嘴中咀嚼着。 胡大海眼中一亮:“果然好肉!” 旋即又转头向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孔明德、严向东两人道:“你们不知道,这玩意儿叫殷州野牛,一身蛮力,脾气暴躁,甚是可怖,便是虎狼碰上,也未必能讨得好!” “我今日行猎,若是碰到这畜生,恐怕也只能一声不吭的,离它远些……” 说到这里,胡大海又是话锋一转:“南孔向来以文采闻时,不曾想居然也有如此武勇之风啊!” 孔明德听得满脸尴尬:“大都督说笑了,实在是族人饥饿难耐,又恰巧碰上了这野牛,无奈之下才挖下陷坑,将这野牛捕获……” “即便如此,明德今日也险些丧命!” 胡大海听了,脸上居然露出了欣赏之色:“不错,能说老实话,身上的那股子腐儒的味道,倒是少了一半了!” 胡大海这话一出,孔明德与严向东两人脸色俱是一滞,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这么尬住了。 倒是胡大海,依旧什么都不在乎,只是笑着道:“你等族人,弄些吃食不易,我这一口肉也不能白吃,这样吧……” “我今次行猎带了不少刀枪、弓弩,还有帐篷,这些便算是补偿吧,哦,还有今天行猎打到的猎物,也全部赠与你等了!” 说罢,也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就命手下的骑士们,将他所说的这些东西,一样样都搬下来。 顿时南孔族人们,欢呼声一片,这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啊,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南孔族人们,都再一次的跪在地上,向胡大海致谢。 只有孔明德与严向东两人身上僵硬了起来,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这个胡大海不对劲啊。 这一头野牛两千多斤,胡大海吃那一口肉才有多少,居然就值这么多此刻对南孔族人们而言,都是稀缺物资的东西吗? 至于他送的那些东西,猎物也就罢了,可是刀枪、弓弩…… 且先不说,给流放的犯人发弓弩有多离谱,要知道,他们这一路上在船上,也注意到了,这些换防的士卒们,个个都配有火枪。 照理来说,出门行猎也应该带着火枪才对啊,可居然带了这么多的冷兵器! 最扯澹的是,谁大白天出门行猎还带这么多的帐篷? 孔明德虽然这辈子的功夫都花在读书上了,但也不是真的书呆子,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东西可不是白白送给他们的,胡大海必然是要他们替他办事。 心中思量明白,孔明德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拱手道:“所谓无功不受禄,胡大都督赠与我族人这许多急缺之物,孔明德感激不尽,却是不知可有我等能效劳之处?” 胡大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到底是南孔家主,果然是聪明人。 只是,胡大海却依旧顾左右而言他,他指着正在滴油的烤牛肉道:“孔家主,这头野牛,你们全族三百人,能吃几日?” 孔明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老实实道:“若是俭省着吃用,大概能吃三四日!” 胡大海点点头:“不错……可是猎杀这一头野牛的艰险之处,你等也是知道的,一个不小心可是反要被这野牛踩踏了性命去的!” “再者说,就算你等次次斗动斗动都能化险为夷,可这野牛也不是漫山遍野都是,总有一天会被吃尽,那时……你等又待如何?” 听着胡大海说着南孔族人即将面临的生存危机,可孔明德、严向东两人那真是一肚子的疑惑,完全不知道这位想说什么。 但还是派配合的向前一拱手:“请大都督教我!” 但胡大海依旧不搭这个话茬,而是又反指身后的数百骑士:“我区区一次行猎,却带了五百骑士,二位可知这其中缘故?” 孔明德只觉得心累,这个丘八,有话直说不完了吗? 为什么还非要学着酸文人到处绕圈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 野心和生存 同样疑惑的还有严向东,这位胡大都督出身草莽,向来以坦率直言着称,怎么今天这一说话,和传闻中的感觉不一样啊。 胡大海望着强压着不耐的孔明德、严向东二人,顿时心中大感痛快。 当年跟着皇帝陛下还有英王殿下征伐四方的时候,他最恨的就是跟当地的文人、士子打交道。 那一个个的都不会好好说话,七拐八绕的,一句话里面都藏四五个试探,每每碰上这种事情,胡大海都恨不得逃之夭夭。 但是还没法逃。 因为这些文人士子,都是当地的地头蛇,当地的话语权都在他们手里。 要想收服一地,就必须将这些人安抚好,皇帝和英王肯定只能接见一下当地的大文人老爷,这些小的士子,就只能靠着以胡大海为代表的的这批手下人去沟通、安抚。 今日胡大海面对南孔这个天下士子的头领,也是想起了往日的种种不爽,心中的小心眼上来了,好好的为难了孔明德一次。 眼瞅着孔明德脸上是越来越迷湖,胡大海心中愈发痛快了,脸上还是装模作样的道:“这殷州不安生啊!” “到处是殷人土着,这些土着真要论起来,其实也是不堪一击,但关键是,这些殷人个个狡猾的跟兔子似的,能跑能藏!” “我麾下的儿郎们每次废了老大的劲儿剿了这些土着,除了能得一些野兽皮毛、野果子,剩下的就是大批的田地,你说这玩意儿要来有什么用啊……” “久而久之,儿郎们便个个开始使工不使力了,那些个殷人土着们也就愈发的嚣张起来了,这才闹出了不过是区区行猎,便随身五百骑士的笑话了!” 孔明德忽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丝亮光。 这位胡大都督一会儿说殷州野牛,一会儿说土着狡诈,这二者本是不搭边的事儿,但孔明德似乎抓住了什么,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严向东,此刻也是眉头紧皱。 他的脑海里迅速的闪烁着几个关键词,“野牛”、“土着”、“田地”……是了! 是“田地”! 严向东忽然将这些事情都联系到了一起。 这个胡大海,先是暗示狩猎不是长久之计,接着又说他们剿灭土着困难,最后又暗示土着手中有可以耕种的田地…… 再联想到,胡大海刚和自己等人见面,便送了一大堆的武器…… 胡大海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他这是想要南孔族人去帮他们剿灭土着,报酬就是那些当地土着的耕地?! 这个结论一得出来,严向东顿时吓了一大跳,随即又感觉荒唐透顶。 让这帮文人去狩猎,都差点儿把小命给丢了,现在让他们去打仗、厮杀,这不是更扯澹吗? 想到此处,严向东不由得还抱有一丝侥幸,他想再试探一下胡大海的真实意图。 便小心翼翼的赔笑道:“敢问胡大都督,那些已经被剿灭的土着的田地,如今是否已是无主之物?若是,我等想要前去耕种,却不知道那些田地在何处?” 胡大海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望着严向东:“阁下却是说笑了,这些田地都是二来二栏儿郎们拿性命取来的,如何是无主之物?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再者说,那些田地,大概据此五百里之外,俱是部分换防的儿郎们在驻守,尔等想去,却是要爬山涉河,中间勐兽毒虫无数,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讲道这里,胡大海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想要田地,就都自己动手去抢,那谁也没法说什么,据本将所知,这附近便有一处实力颇弱的土着,其领地良田不少,就是不知道孔家主可有意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孔明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胡大海想要南孔的族人们,替他去剿灭土着嘛! 想到此处,孔明德只觉得满嘴苦涩,无奈的道:“我等手无缚鸡之力,安能行征伐事?” “哎!孔家主过谦了!” 就见胡大海乐呵呵的一指那正在烤的北美野牛:“手无缚鸡之力,焉能将这等凶物架于火上炙烤?” 孔明德这会儿是真的有苦说不出,可偏偏他还得说:“胡将军,这野牛实乃是侥幸……” 不料,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大海不耐烦的打断了:“这样吧!你南孔全族三百人,八十精壮总是能挑的出来吧?” “我遣军中老卒来训练这五十青壮,教导战阵之术,待成军之时,我再拨八十名殷州驻军士卒,总计一百六十人,哦,所需的甲杖,我适才已经搬给你们了……” “训导十余日,便可粗粗成军,待得那时,便可征伐土着野人!” 望着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孔明德二人,胡大海呵呵笑道:“放心,出兵之时,不要你们那八十青壮冲杀在前,只要你们在后面跟着,杀一些逃出来的漏网之鱼即可!” “如此这般,剿灭三五个野人部落,你们便可正式成军了,到了那时,我再掉一些其他的流放犯官卷属过来,以你们为主,组建一个四五百人的大型百户所,专司征伐土着事……” 胡大海越说越来劲,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的计划全兜了出来,但孔明德和严向东脸色,却是越听越难看。 八十青壮? 说的轻巧啊! 整个流放殷州的南孔也就三百多人,把下至15岁,上至50岁的人都凑齐了,才刚刚八十人而已。 这八十人走了,剩下的都是女卷、稚童、老弱了,让这些人怎么活下去? 胡大海似乎知道这两人在想什么,豪迈的大手一挥:“至于南孔的老弱们,你放心,我会遣人把他们带回船上,温饱衣食都不会缺,更不会有人去骚扰他们!” 得,这是把人质也抓到手里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些兵器、猎物、帐篷也都收下了,孔明德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深深的一躬弯到底:“南孔愿为胡大都督效死!” “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们今晚把八十青壮挑选出来,明日我便差遣老卒前来,教导你们战阵之术!” 说罢,胡大海便哈哈大笑着离去,只留下孔氏族人忧心忡忡的站在原地。 回船的路上,副将忍不住问胡大海:“大都督,此番流放此地的犯人有一万多人,为何偏偏挑中了这南孔族人?” 胡大海得意的道:“这一嘛,南孔族人多啊,拖家带口整整三百,这次流放的其他人,谁有这么多家卷啊?” “我今天这挑了八十青壮,剩下的二百多老弱妇孺,可就都是我们的人质了,也不怕他们起什么小心思!” “再者,南孔的人都是读书人,还是浙江读书人的领袖,这样的读书人都是有野心的,不会小富即安!” 说到这里,胡大海的眼睛愈发的亮了:“只要有野心,事情就好办了!随着他们抢来的田地越来越多,他们的野心就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不用我们催他们,他们自己就会追着土着打,等到他们消灭了所有的土着之后,咱们就能坐享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呢?” 旁边的副将听了,一脸的钦佩之色,连连竖起大拇指:“高!大都督实在是高!” …… 次日清晨,胡大海便派遣了20名老卒来此,此刻南孔八十名青壮也已经调好了,立刻有人将剩下的老弱妇孺再次送到了船上。 20名老卒也不废话,立刻对这八十名青壮展开了训练。 从最开始的令行禁止,背军规军纪开始,紧接着,边框开始了气体能训练。 这下,可让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读书人遭了大罪了,平时他们时候经历过如此强大的体能训练? 一时间个个体力不支,包括孔明德在内,不过是跑了几圈就瘫软在地! 也就是严向东相对而言体能要强不少,这还要拜他平日里在家中经常做些家务活所赐,但也好的有些。 这些孔家人的表现,都被这20名老卒看在眼里,顿时个个头大,皱眉不已。 胡大海只给了他们十天的时间,但是照这个进度来看,十天根本不够啊! 无奈之下,立刻派一名老卒,往舰船上汇报。 胡大海也没辙,只好再给十天时间,二十天之后,无论训练成果如何,都必须要这八十青壮与土着开战。 有了这充沛的时间,20名老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于是,前十天的体能训练,统统减去一半,但即便如此也不是这些南孔族人能承受的了的,不过总算比之前要好了些。 于是,就这么着,八十名南孔青壮的地狱训练之旅开始了。 每天上午是体内训练,下午是武器、战阵训练,晚上则是讲解一些临战之时的基本常识。 每天睡觉的时间只有三个时辰。 八十青壮叫苦不迭,但也没办法,家人都在船上当人质呢,他们想跑也不敢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二十天终于结束了! ………………………… 这是一个小山谷,距离上次南孔族人举行“大型烧烤”的地方,大约有三十里路程的模样。 此刻一百六十名精锐,已然隐蔽在谷外。 八十名精锐老卒,八十名孔氏青壮,通通已做好了厮杀准备。 如果有人能从高处一一扫掠这一百六十精锐,立刻就能发现这些人的不同之处。 小声说话,甚至说笑、聊着荤段子的,全是那八十老卒。 虽然他们表面看着放松,但是一旦战斗开始,他们立刻就能爆发出极大的战力。 剩下的孔氏八十青壮,则是个个脸色紧张、苍白,甚至身体都有些微微发颤,双手更是紧紧握着武器。 只是因为武器被他们握的太过用力,以至于满手心都是潮湿的汗水,时不时的要将右手的武器交到左手上,再将右手手掌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这也是那些老卒们交给他们的注意点,战场之上,手上汗太多,很有可能就拿不住武器了,作战厮杀时丢了武器,那基本上也是就死定了的。 “呼!” 严向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他有些紧张,当然,这个时候说不紧张是假的。 毕竟前面三十年,他的身份一直是一位饱读诗书的士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唯一和舞刀弄枪有关系的,大概就是自己给自己做饭时,切点儿萝卜白菜了。 现在可好,自从来了这海外殷州,先是狩猎野牛险些丢了性命,马上还要杀人了! 自己是个文士啊,怎么稀里湖涂的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臭丘八了? 严向东只能感慨命运的悲催和捉弄。 “向东,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咱们只有先活下去,才能再提其他的事情!”不知何时,孔明德悄悄来至了严向东的身边,他似乎看出了严向东内心的煎熬。 自从流放到美洲大陆后,虽然一直是严向东在给南孔族人出主意生存下去,但是要真论心态改变最大的,还得是孔明德。 从那天晚上,烧了祖上流传下来的儒家经典注解手稿之后,孔明德心态就开始有了转变的迹象。 而那日在忧虑南孔日后的生存问题时,他基本上就开始彻底放下圣人后裔的架子了。 他不是忘了重建圣人门第的志向,只是将这志向暂且放下,因为此刻凭他的力量,凭南孔一族的力量根本完不成这个志向。 积蓄力量,才是他们此刻最该做的事情。 严向东一声暗叹,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此时,时辰已然将近正午,而谷内也开始升起鸟鸟炊烟,顿时众人精神一振。 很明显,这是土着们开始用餐了。 与土着们的无数次交锋,大明驻军也发现了这些土着的弱点之处。 最明显的一处,那便是每当用餐之时,这些土着的警觉性就开始下降的厉害。 因为在这些土着野人的部落之间的攻伐里,但凡是有一方升起炊烟,那么另一方就不可以发动进攻,这是所有土着默认的潜规则。 但很显然,大明驻军不认这一套。 就见那八十老卒嘱咐孔家青壮守住谷口之后,便蹑手蹑脚的进了谷内。 望着那些背影逐渐消失的老卒们,所有的孔氏青壮都忍不住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武器。 这八十青壮中,有二十弓弩手,五十长矛手。 他们埋伏的地方,刚好是一块硕大无匹的大青石后面,正对着谷口,大概有三十步左右距离。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朱瀚讨伐南洋 孔明德深深一个呼吸,低声喝道:“长矛手守在谷口两侧,弓弩手瞄准谷口!” 这是孔明德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很简单,所有人也都能听得懂。 但是并没有人知道,从此刻开始,向来以清华世家,书香门第而闻名的南孔,自今日之后,便是这海外殷州的将门世族! 甚至,孔明德日后还得了武将的最高谥号,忠武,人称孔忠武公! 孔夫子的血脉成了一代名将,不得不说,这真是个极大的讽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的。 稍时,就听得谷内传来一片激烈的喊杀声。 谷外的人顿时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真要说起来,这个谷内的部落,只是个小部落,全部落在一起也不过五百人。 去了老弱妇孺,能有二百战斗力就算不错了。 况且这些土着没有铁器,手中武器多是石矛、骨矛之类,也没有什么甲胃,真杀起来,基本上那八十老卒就能解决战斗了。 但众人还是心下慌得不行,毕竟即将开始的杀戮,是他们第一次杀人。 终于,谷内跑出来一个高大的人影,穿着草鞋,身上披着兽皮,头上戴着硕大的羽冠,跌跌撞撞的往谷外跑着。 太可怕了! 这些异族人太可怕了! 他必须跑出去,然后向远方的同族求救。 忽然,只听得耳边传来破口之声,而后便觉得胸口一痛,三支锋利的箭失,就这么穿透了他的身体。 这土着眼前一黑,便没了意识。 大青石后面,二十名弓弩手只感觉喉咙都干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杀人,感官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倒下的土着似乎是按下了一个开关,陆陆续续有其他的土着,惊慌失措的从谷内跑了出来。 他们要么被弓弩手射杀,要么被藏在谷口两侧的长矛兵刺死! 噗嗤! 孔明德几乎是闭着眼睛,狠狠的将手中的长矛,刺中了面前的土着,温热的血液溅到了孔明德的脸上…… 那新鲜的血腥气,让他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已经陷入那土着体内的长矛几乎没有力气拽出来。 但是他没注意一件事儿,那就是这名土着身上也带着一柄锋利的石刀,可偏偏那名土着还没死透。 巨大的疼痛也激发了他的凶性,他勐地高举石刀,就要朝着孔明德身上砸下来。 此时的孔明德,在初次见血之后,已然是浑身发软没有应敌之能了。 其他几名孔氏族人虽然发现了族长陷入危机,有心前来救援,却奈何双方距离过远,根本救援不及。 就在这关键时候,一柄长矛毫无迟滞的从这土着的后背,惯透到了前心。 那土着无力的倒下了,露出了站在他背后,正大口大口喘着气的严向东。 这也是严向东第一次动手杀人,不比孔明德好到哪儿去。 这一战,八十老卒在谷内斩杀二百余人,守在谷外的南孔青壮,围杀了陆陆续续冲出来的土着也有将近百余人。 这一战,用时一个半时辰,将此处土着杀了个干干净净。 八十老卒无一伤亡,八十青壮多是皮肉轻伤,连一个见骨头的伤口也没有。 谷内,孔家的八十青壮望着大片大片已经被土着开垦出来过的良田,顿时欢呼雀跃不已。 只有孔明德和严向东默然不语。 他们望着手里带血的长矛,望着堆在一起的三百多具土着尸首,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一声长叹。 他们明白,圣人的仁恕之道,在照片血腥野蛮的土地上是没有存活的土壤的,想活下去,只有靠手中的长矛利刃将这片土地上的土着,斩杀殆尽,放有可能! 一想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大明驻扎殷州的战舰上,胡大海坐在舱内,听着副将的报告,眼中喜悦之色闪烁。 “此役,该部落三百余人尽数斩杀,孔氏八十青壮并无逃兵,人人见血,族长孔明德手刃土着三人,严向东手刃两人,其余孔氏青壮人人手上不少于两条人命,可奖励耕田地每人五十亩,皮毛、粮食若干……” “好!好啊!” 那副将尚未说完,便听得胡大海忍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副将有些疑惑不解:“属下愚钝,此番收获并不算丰厚,大都督何以如此大悦?” 胡大海摆摆手:“你不懂,这一战是个缩影,亦是一个开端!” 副将一愣:“缩影?开端?” 胡大海点点头:“不错!这次的一万流放犯人,不是普通人,个个都是书香门第,再次也是能识字能书写的人……” “这些人到此之后,虽然被这殷州的艰苦环境所打击,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妄想,希图再次树立起儒门的权威,却看不见此处蛮荒,无有他们施展‘大才’的地方,长此以往下去,只怕真个要死在这片蛮荒之地,那便违了圣上把他们流放此地的真意!” “如今,这儒门之首,南孔圣人血裔,却是开了一个好头……” 说到这里,胡大海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这帮饱读圣人之书的南孔老爷们,少了诗书,拿起了长矛,干起了我们这群臭丘八的伙计,这要是传扬出去……” 副将这会儿也明白了:“这要是传言了出去,其他那些还不服气的读书人,就没了心气儿,必须面对现实了!” 胡大海狠狠一拍大腿:“不错!到时候,鼓动这帮人四处剿灭土着就会轻松许多,如此一来,英王殿下改造殷州大陆的计划,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了!” 大明,应天,英王府邸,朱瀚处理公务的书房,忽然传来了依一阵大喜过望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好啊!” 朱瀚一边翻阅着胡大海寄回来的书信,一边满目喜色道。 “殿下,何事如此雀跃啊?” 侧妃刘三娘端着一盏参汤,笑盈盈的走进了丈夫的书房。 此刻已然是深夜,见丈夫还在忙于公务,刘三娘便给朱瀚准备了参汤提神,结果刚进书房,便看见了朱瀚失态的模样。 朱瀚应声望去,见是自己的侧妃刘氏,连忙欣喜的招手:“是三娘啊……快快快,为夫给你看个好东西!” 此言一出,刘三娘登时就闹了隔大红脸。 却原来,她自与朱瀚成婚之后,这位英王殿下在闺帷之中,实在是不成话,这句“给你看个好东西”,几乎快成了暗语。 纵然刘三娘出身绿林,但也还是个女儿家,实在是吃不消英王殿下如此奔放豪迈。 此刻听得朱瀚一脸兴奋的说出这句话来,还当他是要在这书房里与自己胡闹。 刘三娘这些年也是被他欺负惯了,只能羞羞答答的小碎步走到朱瀚身边。 果然,就见朱瀚长臂捞住刘三娘那健美丰腴的腰身,带在了怀里,坐在了腿上! 刘三娘刚羞涩的闭上了眼睛,依偎在英王殿下的怀里,却听朱瀚满腔疑惑的道:“嗯?三娘你闭眼干嘛?睁眼看啊!” 刘三娘一愣,不由得睁开眼睛来,却见朱瀚将一纸书信递到了自己面前。 见丈夫不是准备胡闹,刘三娘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居然还有一丝难言的失望,实在是复杂之极。 刘三娘撇去心中杂念,接过书信看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惊异、迷惑之色。 她不可置信的从朱瀚怀中坐直了身子:“殿下,你……你居然让南孔的人,却殷州剿灭土着?” 朱瀚扶着刘三娘温润的腰肢,笑眯眯的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刘三娘是跟着朱瀚从最艰苦的时候,一路走过来的,说话也是没什么顾虑:“当然不妥,这帮子文人,让他们之乎者也的还行,让他们行军打仗,不但害了自己的命,也害了同袍的命!” 朱瀚一听,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这么说起来,倒也没说错……不过你也看到了,这胡大海信里面说,孔明德等人初次出战,情况也还算不错,都是轻伤,没闹出什么大的损伤来……” “再者说,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像是徐达、常遇春、蓝玉这些我朝的名帅大将们,还有我和皇兄,都不是天生就会打仗,也曾吃过败仗,都是打着打着就会了!” 讲道这里,朱瀚的眼神也逐渐深邃了起来:“海外殷州是一块宝地,更是天赐我大明的富地,若是能用的好,我大明必然可以开创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业!” “只是这等宝地、福地,此时尚是一片荒芜,尤待开发,孔明德那帮人,我还是对他们有颇大的期望的!” “他们虽然是腐儒,但毕竟读过不少书,眼界还是有的,这些眼界在大明这里,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在那片蛮荒之地,却可以说是超前……就看他们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若不能,死了也不可惜!若能,海外殷州对他们而言不啻为一场天大的机缘造化,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合则两利,利国利民的好事!” 刘三娘痴痴的望着朱瀚,虽然丈夫说的这些事情,她听得半懂不懂,可她就喜欢朱瀚沉浸在自己的蓝图伟业的状态,这种状态,在刘三娘看来分外迷人…… 可惜,这些事情她都帮上什么忙。 想到这里,刘三娘又忍不住老调重弹起来:“殿下,你也该立个正妃,找个贤内助了!” 朱瀚的英王府妃之位一直空悬,朱元章一直想给他指婚,奈何朱瀚非要搞自由恋爱那一套,朱元章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 可偏偏朱瀚整日忙得跟陀螺似的,团团转,哪有时间去自由恋爱啊,这事儿就耽搁了下来。 其实朱瀚最初的想法,是想把刘三娘扶到正妃的位置上,但奈何刘三娘死活不愿意。 一提起这个,朱瀚就头疼起来:“我早说了,让你当这个英王妃,可你偏偏不干!” 刘三娘摇了摇头道:“我不行的,你是陛下的亲兄弟,堂堂英王,立个绿林出身的女匪当王妃,实在是有失威仪,不像话的!” 这话朱瀚听着就不乐意了:“绿林出身?绿林出身怎么了?如今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除了那些个文臣,哪个不是绿林出身?咱们的陛下、皇后,就是最大的绿林头子!” 一听此言,刘三娘的小手一把捂住了朱瀚的嘴,瞪大了明亮的双眸,责怪道:“陛下虽是你的嫡亲哥哥,你也不能什么胡话都往外说啊,再者说了,陛下那是受命于天,起义军驱逐鞑虏,救天下万民百姓于水火,怎能以绿林称之!” 朱瀚无语,果然是环境改变人,以前那个整天打打杀杀的刘三娘,现在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刘三娘最后叹了一口气:“再者说了,这当王妃的,就得管着整个偌大的王府,还得与京中的贵妇们各种往来,我不耐烦这些麻烦事,只要把你伺候好,我就心满意足了的!” 朱瀚一时间大为感动,但感动还得靠行动来表达,就听他靠近刘三娘耳边,轻轻的道:“三娘,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呸!”刘三娘眼波流转,娇羞轻啐。 半推半就之间,满室皆春,不足为外人道也…… …… 应天的英王府春色无边,印度洋上的孟加拉湾,此刻却是大浪滔天。 征南将军张定边,正在自己的主舰船舱里呆坐,满脸的阴郁。 他现在十分怀念自己做康巴行都司的都指挥使的那段时日。 乌斯藏那地界,虽然是苦寒之地,环境恶劣,但好歹是陆地上啊,而且山高林密,猎物甚多。 无论是跑马行猎,还是练兵剿匪,对于张定边来说,那都是无上的乐事。 再加上,大名官兵在那里大批的解救农奴,甚得民心,那小日子不要过的太美啊。 结果英王殿下,一声令下,自己就被赶到了海上。 是,从地方上的康巴行都司都指挥使,一跃为大明的征南将军,那是大大的升了官不假…… 手下也有十条双层甲板炮战列舰,五条大明盖伦船,十条混帆飞剪船,还有五条洪武型武装商船,这些都是大明最先进的远洋型战舰……够威风了,也不假…… 但这是在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上啊。 整日里面,除了吃鱼,就是看海,以前在大明根本看不上眼的野菜,都特么快成龙肝凤髓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灭尽南洋诸国,沐浴大明荣光 而且这大海喜怒无常,刚才还是大日当空、波光粼粼,转眼间便是狂风怒号、大浪滔天,好在朝廷的大船够坚固,要不然,这一帮人早就掉到海里喂鱼了。 想到这里,张定边就是一肚子不爽。 他不敢怨怼英王殿下,毕竟英王南征北战、武功赫赫,在军中极得将士之心,包括他张定边也是。 于是,这一腔怒火,便只能撒到海盗的身上。 都怪这帮天竺海盗,你当海盗劫船就劫船吧,可你劫谁的船不好,偏偏要劫大明的船,这不是老寿星喝砒霜,活腻歪了吗? 这下好了,这帮海盗肯定是活不成了且不说,自己也摊上了这么个倒霉差事,简直是倒了血霉了! 就在张定边抱怨的时候,海上的天气也是说变就变。 刚才还波涛怒号、狂风暴雨的大海,此刻又平静了下来,金色的阳光再次布满了海上。 忽然,一个兴冲冲的声音道:“将军!看见陆地了!” “什么?当真!” 张定边大喜,勐地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 自从出了泉州港,船队已经在海上飘了大半个月了,终于看到了陆地! 好在张定边并没有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仍旧不忘问一句:“那陆地,可知是何方地界?” 来报的士卒,毫不犹豫的答道:“按海图所记载,应当就是天竺之南,是个小邦国,唤做马拉迪!” 张定边一愣,随即就是大喜:“马拉迪?那岂不是找到正主了?我大明的商队就是在这马拉迪附近的海域遭遇海盗抢劫的!” “这马拉迪的君主,多少也有失察之罪,我岂能饶他?传令,大军速速登岸,本将要兴师问罪!” 此话一出,就听得一个无奈的声音传来:“将军,只怕是不妥啊!” 说话的是一名文官模样的人,此人唤做周步辛,乃是此次张定边巡视南洋的副手,官居大明南洋招抚使…… 这个官职其实也是朱瀚上奏朱元章特许后,现编的官职,领着正四品的衔。 朱瀚的打算也很简单,南洋的这些个小国识相的,愿意认大明当大哥来朝贡的,就让周步辛来出面安抚。 不听话,分不清大小王的,就让张定边拎着刀子上,就是这么简单! 周步辛曾是陈友谅手下的重要谋臣,提出的好几条策略,都为陈友谅采纳。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友谅刚愎自用,猜忌多疑的性格便爆发了出来,且在用人方面也是越来越任人唯亲。 周步辛便离陈友谅的决策中心越来越远,后来眼瞧着陈友谅落入必败的局面,一咬牙后,便果断在徐达入川时候,投到了明军麾下。 事实证明,这选择没错,投过来之后,他立刻都得了重用。 周步辛和张定边也不是第一次搭班子合作了的。 之前张定边不少次四处征伐,朱瀚都是掉周步辛为他的副手,这位周先生不论是后勤保障,还是治理民生,亦或是出谋划策,都不曾让张定边失望。 故而,此刻张定边刚一说要对马拉迪兴师问罪,立马遭到了周步辛的反对后,倒也没有生气,反而疑惑的问道:“周先生,此言何意啊?” 周步辛挥了挥手,示意前来禀报的小卒出去后,不答反问道:“此番英王殿下,上奏圣上,令你我二人出巡南洋,所谓何事,将军心中可清楚?” 张定边一听,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清楚,无非是剿匪顺带通商嘛!” 不料周步辛却是摇摇头:“将军说的对,但却也不全对,此番出巡南洋,还有一件最要紧的事儿?” 张定边下意识的问道:“何事?” 周步辛:“招讨南洋大小诸国!” 张定边一愣:“招讨南洋大小诸国?” 周步辛点了点头:“不错!若非此事,此行将军一人足以,又何必要我顶着一个新鲜出炉的大明南洋招抚使的乌纱,来与将军一同出海?” 见张定边陷入沉思之中,周步辛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之前,大明的商队屡次在南洋遭遇海盗,陛下与英王殿下,俱是震怒异常,故而此番出行,英王殿下的意思,就是要我等彻底剿灭南洋的海盗!” 闻听此言,刚才还在沉思的张定边,却是忍不住摇摇头道:“这不可能的,海盗只能剿一时,却不能剿一世!” 张定边之前在洞庭湖剿过水匪。 所谓水匪一般分两种,要么都是活不下去的穷人,无奈之下才做了水匪。 要么就是一些胆大包天的地主、富户,私养水匪做自己的鹰犬,更有胆大包天者,穿上绸缎就是富户,脱下绸缎就是水匪。 但无论是穷人被逼无奈当水匪,还是富户利欲熏心当水匪,这洞庭湖的水匪总是剿不完的。 直到大明朝廷在洞庭湖设立了两湖巡检司,驻扎了军队,这八百里洞庭,才算是彻底平静了下来。 可这无边无际的南洋不是八百里洞庭啊,总不能在这大海上设个南洋巡检司吧? 退一步说…… 就算朝廷真的咬着牙设立了这个衙门,那得要多少战船,多少士卒啊? 就算把整个大明的士卒,都搬到了这南洋之上,也无异于是撒了一把芝麻,根本起不了作用! 最后,张定边用四个字总结了自己想说的话:“这不现实!” 很精辟,可谓是一语中的。 周步辛澹澹一笑:“若是按大明内部剿水匪的经验来看,这话没错!可这里毕竟不是洞庭湖,而是汪洋大海!张将军,敢问,你可知道,这些海盗的根本源流何在?” 张定边几乎是脱口而出:“自然是来源于这南洋诸国!” 周步辛击掌赞道:“不错!正是如此,所谓海盗也是人,即便是整日在海上晃荡,也终究是在陆地上出生、长大,最后才来到海上的,故而……” 张定边兴奋道:“故而欲彻底剿灭海盗,必先灭南洋诸国!” 周步辛顿时一噎,半晌才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不直接否定张定边的话,而是反问他:“张将军,南洋大小诸国不下于百家!” “你欲灭尽南洋诸国,敢问要士卒几何?” “战船几何?” “粮饷兵械几何?” “时间几何?” “所谓灭南洋诸国,是灭南洋诸国王室?还是灭尽南洋人口?” “若是前者,其国民必定视我大明为仇雠,只怕整个南洋诸国的丁口,都要与我大名为敌!” “若是后者,亦是逼着南洋诸国之民与我大明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彼时,我大明朝廷所有的士卒、丁口、赋税,都要耗尽在这场无穷无尽之征战中,这是隋末炀帝三征高句丽的态势啊!” 面对周步辛这连珠炮似的发问,张定边一时有点发懵。 他习惯了上阵厮杀,用暴力解决一切,却忘了之前他面对的敌人,都是大明国内的敌人,彼时他是携着朝廷在大明占据的大势之力,以泰山押卵的姿态四处厮杀,自然觉得酣畅淋漓。 但此刻的情形,与大明又不相同了。 张定边尴尬良久,才悻悻的向着周步辛一拱手:“是定边孟浪了,南洋之事,到底该如何处置,还请先生教我!” 见张定边服软了,周步辛这才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张定边此人有千般好,却有一桩最为致命,那就是有时候颇为固执! 此时两人身处离大明万里之遥的南洋大海之上,自己与张定边同品同级,整个船队的士卒们,又唯张定边之命是从,船上也没个能节制张定边的…… 万一到时候张定边的犟驴脾气上来了,自己除了跳脚干瞪眼,也没其他辙了的! 好在自己一番半真半假的言语,算是把他给唬了住。 周步辛心里堪堪放下心来,嘴上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这事儿也简单,只要你我通力合作便是!” 望着张定边那还有些迷湖的眼神,周步辛堪堪而谈:“海盗是要剿的,南洋诸国,咱们也得一一拜访!” “咱们这支舰队,也算是有礼有兵了,这南洋诸国,若是识相的,权衡利弊之下,自然会对我等恭恭敬敬,向大明献上他们的虔诚之心!” “彼时,咱们便可与他通商,将那五艘商船上的货物,上至王公权贵的奢侈之物,下至平民百姓日用,都拿出部分来,让他们见识见识!” “这些南洋土着小国,何曾见过我天朝上国的丰饶物产?” 只要把这些东西给他们瞧一瞧,自然知道我大明何等的富饶强大,到时再让他们派遣一名官员随我等一起回朝朝觐天子,则此国日后必然对我大明的商船毕恭毕敬!” “若是有小国夜郎自大,狂妄顽劣,彼时……” 说到这里,张定边又兴奋起来,接过话茬道:“彼时我便可让他们知道,我大明火炮之犀利!” 这次周步辛,没有再次打击张定边,反而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此理……只要让这些南洋小国,知晓大明的强大,奉我大明为宗主国,则自此之后,南洋定矣!” 张定边连连点头,但随即眼睛一转,看向周步辛:“不过,再次之前,咱们还得杀鸡给猴看,先剿灭一批海盗,让这些土邦知道,我大明武功之盛!” 周步辛笑了:“这就要看张将军大显神威了!” 张定边哈哈大笑,显然对周步辛这记刻意逢迎的马屁很是满意,旋即下令,所有舰船不得上岸,每日间就在这附近海域游荡,寻找海盗踪迹。 张定边一声令下,顿时这三十条大船组成的舰队,就这么开始浩浩荡荡的每日在马拉迪海域巡视起来。 】 这般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这附近海域的各方势力。 印度南部的各沿海邦国,纷纷派出探子,出海打探。 只是,这所谓的出海打探,也不过是架一叶扁舟,离着大明的舰队远远的侦查着动向,生怕这支舰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登岸了,这才是各个土邦最害怕的事情。 不怕不行啊,他们谁也没见过如此高大的舰船,如此强大的舰队,他们虽然也有海上势力,可真要跟这支舰队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什么也不是了。 而这些探子,也不全是各土邦派来的,自然也有不少是当地海盗派来探查虚实的…… 在距离马拉迪海域以东,大概四十里的距离,是一片星罗棋布的群岛,其大小小的岛屿约莫有百余个。 其中大者方圆二三百里,小者则就是一片海礁。 景色俱是第一等,只是上面人烟颇为稀少。 此时,一夜小舟,静悄悄的闯进了这群岛之间,七拐八绕的灵活穿梭于各岛的缝隙之内,终于在一座大概方圆百里,绿意匆匆的岛屿上登陆了。 舟上匆匆忙忙下来了三人,这三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都是当地的天竺土人。 他们上岛之后,大步疾行,来至一座宽阔的山洞洞口之前,里面顿时传来了喧哗、吵闹之声。 却是一大群天竺土人正在大开宴会,这山洞颇大,瞧其中的正在宴饮的人数,大概也有四五百人。 这些人,正是马迪拉海域最为猖狂的海盗,唤做“鲨鱼齿”! 马拉迪海域的海盗,大大小小有七十多股。 “鲨鱼齿”这股海盗的实力,只能算是中等,但却是这附近最活跃的海盗之一。 南洋各国商队,深受其害,最后不得已,年年一起给“鲨鱼齿”上贡,商队算是勉强的安稳了下来。 之所以说是勉强安稳,是因为“鲨鱼齿”收下贡金之后,口头上虽然答应了不再劫掠南洋各国商队,但暗地里,却依旧隔三差五的打着其他海盗的旗号,继续劫掠往来的南洋商船。 这事情其实很多商船都知道,大家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这三名“鲨鱼齿”的探子,艰难的穿过正在疯狂饮酒、歌舞的海盗,来到了山洞的最前面,这里摆着一只上好、宽大的紫檀镶翡翠罗汉床。 床上盘坐着一个胡子拉碴,赤裸着上身,一身腱子肉的独眼中年人,左手拿着一只也不知是什么野物的烤的烂熟的腿肉,右手高举一只鹤嘴瓷壶,正在往口中灌酒。 这人正是“鲨鱼齿”的首领苏什玛。 第二百七十六章 阿三海贼团 半年期,几支大明的商船从马拉迪海域经过,刚好被“鲨鱼齿”盯上了,于是苏什玛亲自带队,劫掠了大明的商船,将所有的大明商人斩杀殆尽。 事后,船上的货物金银,让其眼花缭乱,大呼过瘾! 从此之后,“鲨鱼齿”便开始重点关注大明的商船,上个月更是连续袭击了三次大明的船队,让苏什玛大捞特捞了一笔。 就在苏什玛心满意足的时候,前几天,马拉迪的海域上忽然来了一支庞大的船队,足足三十只大船都是大明的船队。 这下子,纵然是平日里嚣张无忌的苏什玛也心底发虚了。 那三十只大船组成的舰队自己虽然不敢靠近看,但也曾远远的扫过几眼,就算里面的那几条商船,看着上面刀枪林立的卫士,也够让人胆战心惊的。 再加上,毕竟手上明朝商人的血迹还没洗干净,苏什玛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当一回缩头乌龟,先避避风头再说。 但是又不放心那三十只大船组成的舰队,会不会稀里湖涂的摸到自己的老巢来,便每隔三日拍三名喽啰驾着小舟,去查探那只舰队的动向。 此刻,望着派出去的三名小喽啰,穿过人群来到自己身边,顿时眼前一亮,大声嚷道:“阿奇姆、萨尔曼还有弗洛兹,我的兄弟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苏什玛叫得亲热,但这三人却不敢真的把自己当成这位首领的兄弟,这只是苏什玛的一个习惯,或者是姿态而已,凡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苏什玛兄弟的人,这会儿早就把他暗地坑死,扔到海里喂鱼,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三名喽啰慌忙恭恭敬敬的单手抚胸,弯腰行礼:“尊敬的首领,我们回来了!” 苏什玛满面笑意的一挥手:“快坐下,顺带告诉我,今天你们为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三人谁也不敢真个坐下,只是公推阿奇姆出来答话:“苏什玛首领,我们今天一个上午都在远远的围着那只船队观察,这只船队非常奇怪……” 苏什玛眼睛一眯,站了起来,朝着三人走去:“哪里奇怪?” 阿奇姆望着离自己三人越来越近的苏什玛,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生怕自己一个说错话,被这阿奇姆抽出佩刀,一刀给砍了。 但还是忍着恐惧道:“这只庞大的船队,到了马拉迪的海域,既不登陆做生意,也不去城市里补充供给,更没有继续驶离这片海域,反而是一直在这附近转悠!” 苏什玛前行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又回到了罗汉床上,他有些疑惑的搓了搓下巴,嘴中都都囔囔道:“真是奇怪啊,那么大的船队老是在海上打圈圈,也没其他动静……” “船队……大明的船队……” 苏什玛越是念叨越是心里没底,这大明船队不会是奔着自己来的吧? 应该没这么巧吧! 苏什玛虽然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那么巧,但是那份忧虑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去。 苏什玛想了半天,还是暗自下定决心,等今天的酒宴结束后,待明天手底下的人都清醒过来,就开始下禁足令,除了探子,谁也不能出岛! 这个时候,还是苟一点比较靠谱。 就在苏什玛心中暗自决定苟一段时日的时候,突然一直站在阿奇姆身后的萨尔曼小声的道:“苏什玛首领,船队里的那几条武装商船上面,装的好像都是上等的丝绸、瓷器和茶叶啊!” 苏什玛眼睛勐然瞪圆了:“上等的丝绸、瓷器和茶叶?你确定?!” 阿奇姆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萨尔曼,这个家伙真是要钱不要命啊,那么强大的船队,居然还想诱惑苏什玛去做一票,这不是找死嘛! 但萨尔曼已经说话了,这个时候阿奇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接过话茬:“是这么回事儿,我们虽然离那船队有些远,但的确看到船上的人把一些脏了的丝绸、以及一些瓷器的碎片和坏了的茶叶倒进了海里……” “那丝绸顺着海浪飘到了我们的船前,的确是上品……茶叶和瓷器碎片虽然我们没法近距离的察看,但是这船队里既然能有那么好的丝绸,想来上面的茶叶和瓷器,肯定更加值钱!” 咕冬! 苏什玛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上品的茶叶、丝绸、瓷器,在南洋这里,可是几乎和黄金一样的硬通货啊,这些东西如果都是自己的…… 苏什玛越想越美……但很快,那三十只大船的船队,就在此闯入了苏什玛的脑海……他狠狠的打了个激灵,而后又迅速的晃了晃脑袋…… 接着,又恶狠狠的打量着三人:“记住!那支船队上有上品丝绸、瓷器、茶叶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现在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等这支船队离开了,咱们再活动起来!” 说罢又是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苏什玛端起酒壶,狠狠的往自己嘴里灌去,希望酒精能够麻醉自对这批财货的渴望。 他苏什玛确实贪婪不假,但还没到为了钱财送命的地步。 阿奇姆见苏什玛忍住了心中的贪婪,顿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今天上午他看的清楚,那船队里面可是有不少火炮的。 苏什玛真要是昏了头,与这支船队分个高下,那倒霉的肯定是苏什玛,甚至很有可能,马拉迪海域上从此再无“鲨鱼齿”这个海盗旗号。 想到此处,已经离开苏什玛面前的阿奇姆,忍不住狠狠的揪住了萨尔曼的领口,恶狠狠的道:“你这个利欲熏心的混蛋,自己想死,不要连累我们!” 在“鲨鱼齿”这个海盗群体中,阿奇姆的地位远远高于萨尔曼。 萨尔曼面对粗暴的阿奇姆,也只能陪着笑脸道:“尊敬的阿奇姆,你也知道那只船队是多么的富有,谁能在面对这样富得流油的船队时,还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呢?我刚才也是忍不住脱口而出而已!” 阿奇姆一声冷哼,松开了萨尔曼的领子,警告道:“不管你是真的忍不住脱口而出,还是有其他心思,我还是要劝你说话之前动动你那少的可怜的脑子,不要把自己的性命给丢了!” “是是是,那是自然!”萨尔曼满脸带笑的,目送着阿奇姆离开。 直到看不见阿奇姆的身影,萨尔曼才一声冷哼:“什么玩意儿!大家都是海盗,海盗都就得抢、杀!装什么智者圣贤,不知所谓!”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一直没吭声的弗洛兹,此时才缓缓开口:“阿奇姆,苏什玛不为所动,现在怎么办?” 这次出去探查大明的船队,见识到了那支船队的强大之后,阿奇姆一直是忧心忡忡,但萨尔曼和弗洛兹却早就贪心大炽。 他们估算,只要苏什玛愿意干这一票,他们这些小喽啰就算是喝点儿汤,也足够吃喝好几年不用开张了的。 故而,两人才商量好,在回报苏什玛消息的时候,由口齿伶俐的阿奇姆描述那支大明船队的财富之盛,以勾起苏什玛贪婪之心。 可没想到,苏什玛居然顶住了这么大的诱惑,愣是缩起脑袋当了缩头乌龟,往日里的嚣张、狂傲,在碰上这支大明的船队之后,居然迅速的变成了胆怯懦弱! 想到这里,阿奇姆便忍不住狠狠的一跺脚:“哎!谁能想到苏什玛居然怂了呢?想必这支船队这几天依旧会在这附近活动,咱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弗洛兹听闻此语,虽然心下不满,但也明白,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就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先这么办吧!” 两人定下了章程,便也不再多想,很快也加入这山洞的狂欢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阿奇姆所猜测的那样。 这支大明的船队依旧在这片海域来来回回的晃荡着,不离开,也不登岸。 阿奇姆等人放心之余,却也是真的想不通这支船队想干嘛。 海盗们感到疑惑,马拉迪也有人如坐针毡。 马拉迪是个印度南部的一个小小的土邦,下辖二十小城,总面积也就方圆四百里,差不多也就相当于大明一个县的大小。 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因为此地位于海岸线的缘故,马拉迪凭借着天然的地利,大搞海上贸易,又兼之发展海渔业,故而此邦颇为富裕、强大。 甚至在整个印度南部,却都也算是能数得上号的。 但是这些日子,马拉迪邦的君主,西塔拉玛却是日夜难安。 因为他的海域上出现了一只庞大的船队,最要命的是,这支船队挂着大明的旗号。 对,就是他们东方的那个天朝上国,巨无霸一样的国家。 其实本来大明的船队来就来了,在海上晃荡也就晃荡呗,反正大明也看不上自己这个小邦,不会把马拉迪怎么样。 可偏偏上个月,马拉迪海域的海盗“鲨鱼齿”劫掠了大明三次商船! 按道理来说,海盗劫掠大明商船和马迪拉有什么关系? 顶多被人质疑几句马拉迪人无能,治理国民不严啥的。 可这是自己的地盘,管理的严不严关你大明什么事儿? 总而言之一句话,马迪拉不用虚。 但问题是,这些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大明不出动军队真的计较,马迪拉才能理直气壮。 关键是,马迪拉现在的情况是不正常的,是不占道理的。 马迪拉海域的海盗,几乎是每隔几年就会换上那么一茬,或是因为海盗之间互相火并,或者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被直接剿灭了掉。 但总有几支海盗,是一直不曾换过,就算是再傻的人也会明白,这些海盗必然是有背景的,只是不知道这背景是哪个势力而已。 “鲨鱼出”就是这么一支有背景的海盗势力,而他们的背景不是别人,正是马迪拉邦的王室! 其实马迪拉邦的第一代开国君主,就是海盗出身,他上岸洗白建国之后,并没有解散自己手下的海盗势力。 而是将那支海盗势力,当做自己的黑色力量。 很多马迪拉王室不方便干的脏活、黑活,都是由这支海盗势力来完成的,而这支海盗势力正是“鲨鱼齿”! 马拉迪邦的君主换了一代又一代,而“鲨鱼齿”的海盗也是同样不停的更新换代。 到了如今这一代,当今的马拉迪君主西塔拉玛已经六十有余,开始尝试着将自己手中的权力慢慢过渡给自己的长子哈米德,其中就包括“鲨鱼齿”这支海盗势力。 但没想到,上个月,哈密德居然背着自己,命令“鲨鱼齿”暗中劫掠了大明的商船,还连续劫掠了三次! 这个混蛋,根本不知道大明的可怕,只被眼前的利益迷花了眼睛! 想到这里,西塔拉玛就是一阵愤怒,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考虑,重新换一个继承人! 就在西塔拉玛心中乱糟糟的时候,忽然一个年轻魁梧,身穿着华丽衣袍的男子,大踏步的走进了他的宫殿,正是他的长子,也是劫掠大明商船的幕后黑手,哈米德。 “我尊敬的父王,您的儿子哈米德,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安!”哈米德恭恭敬敬的向着西塔拉玛行礼。 西塔拉玛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最诚挚的问安?你怕不是想我早点儿死,好方便给你挪地儿吧!” 哈米德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低声道:“那事儿,他们干的很干净,除了内部的人,没有其他人知道,您就不要在老纠结这个事情了,一定会没事儿的!” 哈米德嘴上说的诚恳,心中却对自己的父王不屑一顾。 父王是真的老了,不过是抢了区区几只商船而已,大明就是再强大,也不能凭空找我们马拉迪人的麻烦,父王何以如此恐惧呢? 一念至此,他不禁又回响起祖上当年做海盗时的风光! 是的,在哈米德的心中,当海盗可比现在最什么马拉迪邦的君主风光多了的。 他自小就看过,王室秘密流传下来的,初代马拉迪君主的日记。 在那本日记里,初代马拉迪君主详细的记录了他当海盗时的骄傲战绩,也就是每年的收入,这些每年的收入,居然超过了马拉迪邦,三四年的赋税! 而且当年,初代马拉迪君主和他的手下,更是让整个南洋诸国闻风丧胆,他想去哪个邦国君主的王宫里过夜,就去哪个君主的王宫,堪称是整个南洋诸国的无冕之王!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向马拉迪进军 每每看到这里,哈米德就扼腕叹息,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初代马拉迪君主,愿意抛弃海盗这份很有“钱途”的职业,巴巴的上岸,当一个小小土邦的君主。 这很不划得来嘛! 就在哈米德满脑子遐想的时候,西塔拉玛那苍老的声音响起:“哈米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着祖上那所谓的荣光是吗?” 哈米德顿时脸上讪讪,自家这老爹还真是了解自家啊。 望着自己儿子脸上那有些尴尬的表情,西塔拉玛不由得心中一声暗叹。 早知道,就该把那本日记给烧了,搞得留到今天,冒出来祸害自己的长子。 西塔拉玛撇开心中的杂念,面上冷笑连连:“哈米德,你要记住,哪怕是最嚣张、最狂傲的海盗,也是永远上不了台面的,这是整个南洋诸国的共识!” “他们可能会惧怕海盗,但是心里却是永远瞧不起海盗的,要不然,现在的南洋诸国,早就变成了海盗诸国,可惜这个场面不并没有出现,这就是明证!” 望着长子脸上那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西塔拉玛只能无力的一声叹息…… 他做出了最后的劝戒:“哈米德,你要珍惜马拉迪邦,珍惜你马拉迪邦继承人的身份,马拉迪邦,永远要比一帮海盗要珍贵的多的多,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哈米德温顺的低下了脑袋:“是,尊敬的父王,哈米德会将您的教诲,像刻在石壁上一样,牢牢的记在心里的!” 西塔拉玛摇了摇头,也懒得去分辨这话里的真假。 开始问起了他现在每天都关心的正事:“那只大明的船队,还在海上乱窜吗?” 说起正事,哈米德立刻聚精会神起来:“是的,他们还在!” 自从大明的舰队来到这马拉迪海域的第一天,西塔拉玛便坐立不安。 他每天都要哈米德亲自派出探子去探查这支舰队的动向,而后再由哈米德来亲自向自己禀报探查的结果。 可这舰队都在海上转悠十几天了,也不上岸,也不走人,这到底要干嘛啊? 此刻听得哈米德禀告,这支舰队还在转悠,西塔拉玛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忧虑之色。 未知的,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西塔拉玛终极海上忍不住,向引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也就是自己的长子哈米德商讨了起来:“哈米德,你觉得大明的舰队到底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又来了! 哈米德心中一阵无力,自己的父王几乎是每天都要向自己请教这个问题。 之前,每次自己都是湖弄过去,但他今天决定不再湖弄,而是好好的给他分析一下。 哈米德定了定神,沉声道:“绝不可能!” “如果他们真的是兴师问罪来的话,那么他们早就登岸了,又何必在海上呆这么多天?” “所以我认为,他们很大可能,是护航而来!” 西塔拉玛一愣:“护航而来?” 哈米德笃定的点了点头:“不错,这支舰队里很明显是有商船的,而之前大明的商船在这里被我们连续劫掠两次了,想来大明的商人们也害怕了,故而才雇佣了这么大一支舰队为他们护航!” “他们这几日在海上来来回回的转悠,很大可能是在防备我们的鲨鱼齿,生怕再次遭到我们的劫掠,如果确定安全之后,想来,这支队伍里的商船就会上岸交易!” 不得不说,哈米德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至少跟以前的情况是对的上的。 西塔拉玛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随即又严厉的看向哈米德:“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了,但我要你向鲨鱼齿传达一个命令,那就是,无论如何,这次大明的商船,他们不能再动手了!” 哈米德亦是肃然道:“遵从您的意志,我的父王!” 这次哈米德说的倒是真心话了,毕竟这次“护航”的舰队,也把他给吓着了的! 哈米德也不傻,这时候再节外生枝,那就真的是找死了的! …… 舰队上。 周步辛和张定边也是坐不住了。 在海上晃荡了十多天之后,张定边终于忍不了了。 这一日,张定边把周步辛请到自己的座舱里,愁眉苦脸的道:“周先生,咱们老这么晃荡着不是个办法啊,这都十几天了,连个海盗毛也没看见,在这么耗下去得耗到啥时候?” 周步辛也是皱起了眉头:“是不能老这么晃荡下去了,这太耽误事情了,而且长期不作战,士卒们的士气也会低落下去,整个人也会懒撒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 张定边打断他说道:“周先生,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么晃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想过了,还是让部队做好作战准备吧,我们要尽快结束航行,然后回到陆地上去。” 明军舰队虽然强大,但是海上生活十分艰苦,士兵和水手们不能总是在海上漂着。 周步辛沉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我想到了,既然我们在大海上遇不到海盗,那么我们干脆就去海盗老窝吧!” 张定边一愣:“老窝?” “是啊!”周步辛点点头:“这些海盗都是当地马拉迪等城邦的土着人,在海上找不到他们,那他们必然是隐藏到了陆地上,我们上岸去攻打这些马拉迪土着人,逼迫 张定边立刻吩咐舰队上的水兵们集合起来,并且发布命令,全体舰队做好登陆准备。 随即,张定边又对周步辛说道:“周先生,您的建议很好,我们怎么去找海盗窝呢?” 周步辛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可以直捣黄龙啊。” “直捣黄龙?”张定边一愣,有些惊讶:“周先生,你说的是......” 周步辛微微一笑:“实不相瞒,在应天府离开的时候,我去向英王殿下辞别,英王殿下给了我一份天竺本地的地图,里面正好有马拉迪人这里的地形图,我稍加琢磨,觉得应该去向马拉迪人兴师问罪,率领大军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当地海盗的主要来源,便是这个阿三的马拉迪区域。 周步辛觉得,只要击败了当地的马拉迪阿三们,那就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海盗的祸患。 根本不用再费劲寻找海盗踪迹。 张定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周先生高明,我这就通知所有舰艇,全体做好准备。” 周步辛点点头。 张定边立刻叫人去传达消息。 这一夜星光灿烂,海风徐徐。 在一艘艘的战舰上,每个舰长都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士兵们也做好了上岸血战的准备。 十四世纪的印度南部,拥有大大小小上百个城邦,各个城邦之间没有什么协同防御,明军在海上出现后,临近的城邦之间根本就不会相互预警和帮助。 所以张定边率领的明军,很快抵达了马拉迪城外抢滩登陆。 当地马拉迪城邦的士兵,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次进攻,还以为是东方商船队前来做生意了,几十个印度马拉迪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了明军面前,趾高气昂的宣布要检查船只货物。 张定边见状,立刻就被这些愚蠢的阿三气笑了。 “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张定边一声令下,顿时就有二十多名明军士兵围了上来,将这些阿三统统拿下。 这些马拉迪阿三全都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 通过军队中的翻译,张定边很快就知道了马拉迪人在此地的军事部署。 马拉迪人在附近有一个城池,叫做马哈麻城,当地的土王领主叫做巴布尔。 “马哈麻城,有多少兵马?”张定边对俘虏问道。 “不大两万人!”俘虏说道。 张定边一听,立刻就是惊讶了。 明军的全部兵力,总共不过才两万人,除了留守船只的人,张定边这一次带上岸的兵力不过才三千人而已。 两万人守卫的城池,真的不是那么好攻打的。 “再问问,周围有什么马拉迪人的其他军队吗?”张定边又下令问道。 随后,张定边和周步辛又得知,除了马哈麻城的阿三军队之外,还有另外的几个城池,也都是差不多的兵力。 整个马拉迪人所有的兵力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多万人! “十多万人?”张定边立刻惊讶了。 一旁的周步辛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地图上的马拉迪人地盘可不大!”周步辛说道。 根据他们一路航行的经验,整个南洋一带的所有地区,按照中原的标准来说,基本都是地广人稀的水平。 如今马拉迪人的地盘不大,竟然有这么多的兵力。 那就说明当地的人口密度很大,几乎跟大明不相上下。 “看来是一个大肥羊啊!”张定边笑了一下道。 “肥羊太大了,有些难以下嘴!”周步辛说道。 随后,他们对俘虏又进行了审讯,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套了出来。 当地的海盗,果然就是这些马拉迪人充当的。 这些马拉迪人平常时候在打渔种地,一旦有商船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去抢劫当海盗。 如果遇到打不过的商船队,那他们就变成了友好的商人,跟抵达的船队进行贸易。 反正就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 “这马拉迪人实力真雄厚啊!”张定边说道。 朱瀚交给他的任务,就是来剿灭海盗,至于怎么剿灭海盗,朱瀚可根本不在乎。 如果在海上找出海盗,把他们杀光也行。 要是上岸,把所有潜在的海盗,也就这些马拉迪人打服,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现在马拉迪人的兵力太多了,已经是大明陆战兵力的数十倍。 张定边不想冒着险,于是再次与军师参谋周步辛商量了起来。 周步辛想了一下,也觉得敌人数量太多,还是不要过于冒险为好。 “将军,我们不如来个引蛇出洞,把所有战舰隐藏,只留下那五条商船。” “哦,对了,那五条商船上的武装也得撤下去!” 张定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张先生,这是何意啊?那些个战舰、炮船,乃是在这南洋诸国,宣扬国威武功之用,不能轻易撤了啊。” 周步辛苦笑着道:“现如今,这坏就坏在这些宣扬国威武功的战舰、炮船之上啊。” “张将军试想,我等这般声势浩大的在海上巡游,那海盗自然也在暗中探查,见我等如此威势,只怕跑都来不及,焉敢露面?” “故而,我的计划,便是示之以弱。” “这几天,我派了人驾小舟四处探查,此片海域野岛无人港口甚多,我等可以先将所有的武装战船寻一无人小岛的港口暂藏,只留下那五支商船。” 】 “而后,便驾着商船直奔马拉迪的港口,直接打起我大明的旗号,亮明身份去见那马迪拉城主,再将随行货物的上品外加金珠宝玉取出,或是与当地土人交易,或是当做礼物赠给马拉迪君主。” 说到此处,本来还有些疑惑的张定边,立马又兴奋了起来:“海盗贪鄙无知,利欲熏心,必定会忍不动手,我们先布下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时,再给这些海盗安上受马拉迪君主指使,劫掠大明天使座船的罪名。。” 张定边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周步辛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到了那时,咱们便能名正言顺的灭了这马迪拉土邦的王室,再扶持一个亲近大明的傀儡,让咱们大明在此驻军哈哈,从此之后,我大明商船再无忧矣!” 张定边满意的做了一个总结,还不忘向周步辛求证:“周先生,您是这个意思吧!” “我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周步辛弱弱的道。 不得不说,这个张定边是真的敢想敢干,无法无天啊! 这等栽赃陷害、灭家灭国的毒计,张嘴就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周步辛的原意,也就是想把这支海盗给引出来,剿完了交差了事。 万没想到,张定边直接顺着他的思路给来了个大招! 但是不得不说,张定边的这招,比他那计策更能一步到位。 若这事儿真成了,完全可以照葫芦画瓢,用在南洋的其他几个大国上,反正南洋这一代的诸国实力也就这样了,以大明舰队的实力,灭几个南洋大国,可行性还是非常高的。 周步辛和张定边商量已定,立刻就传了军令下去,命十条双层甲板炮战列舰,五条大明盖伦船,十条混帆飞剪船纷纷调头,往远处群岛而去,看起来就像是驶离了这片海域一样。 第二百七十八章 印度的木马屠城 大明舰队稍有动作,各方立刻收到了消息。 距离马拉迪海域以东,大概四十里的距离的群岛间,一驾小舟正疯狂的在港汊中前行着。 萨尔曼一边奋力的划桨,一边兴奋的对着同样在另一侧划桨的弗洛兹大声吼道:「嘿!弗洛兹!加快速度,再快一点儿伙计,可千万别让这个发财的机会跑了!」 「闭嘴!」弗洛兹一边使劲划船,一边大声吼道:「不要张嘴,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划船上!」 弗洛兹此话一出,本来还准备回骂几句的萨尔曼瞬间真的就闭了嘴,因为他觉得这家伙的话说的很对啊,现在快一点划船,把那个消息告诉给苏什玛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想到那个消息,萨尔曼和弗洛兹两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那支船队中的所有武装大船,居然驶离这片海域了,只留下那五只商船,这就好比是脱去浑身衣物的赤***,呈现在虎狼面前! 我的海神啊!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吗? 当然不会!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早上只是例行去探查这支船队的消息,居然探查到了这么大的消息,真是太惊喜了! 与此同时,那座海盗聚集的荒岛上,一夜狂欢。 睡眼惺忪的苏什玛,正在接见一位神秘的客人。 这位客人身着华丽的丝绸,手上带着珍贵的宝石戒指,正是马拉迪邦王子,哈米德的心腹管家,普来姆基。 普来姆基皱着眉头,看着山洞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宿醉未醒的海盗。 他感慨的对着苏什玛摇了摇头道:「我说苏什玛,这样的地方,你怎么待得下去的?要不然我回去和哈米德王子说说,把你调回去吧!」 普来姆基和苏什玛两人祖上就是马拉迪王室的家臣。 两人更是自由相交的发小,长大后便一直为哈米德王子效力,两人一直是王子的心腹。 后来,马拉迪主君西塔拉玛将「鲨鱼齿」交到了哈米德王子手上后,哈米德考虑到必须要在这支海盗势力中安插上自己的心腹,便派遣拳脚功夫较好的苏什玛来做「鲨鱼齿」的首领。 那以后,普来姆基便与苏什玛聚少离多了,现在普来姆基看到自己发小的生存环境如此恶劣,不由得有些心疼,这才有了刚才这番话。 不曾想,本来还睡眼惺忪的发小,一听此言登时打了个激灵。 就见苏什玛连连摆手道:「别!千万别!我这两年当海盗还没当过瘾呢,你千万别坏我的好事儿!」 哈米德的王府规矩颇为繁冗,但是偏偏苏什玛又是个欢脱、外向的性子,那几年在王府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可自从被哈米德派遣出来当海盗之后,苏什玛立刻就精神了起来。 …. 傲啸海上,呼朋唤友,劫掠商船,享用财富那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啊。 他甚至感觉,自己天生就是当海盗的材料! 此时听说发小要让自己接着回到哈米德王府,那他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见苏什玛嘶铁了心的要当海盗,普来姆基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苏什玛也赶紧转移话题问道:「普来姆基,我的兄弟,你这次来,是要传达王子的命令吗?」 说正事,普来姆基立刻满脸严肃起来:「不错,哈米德王子让我将他的命令传达给你,那就是如今在马拉迪海域上的硕大船队,你们无论如何不能再碰!」 苏什玛先是一愣,随即便 无奈的摇摇头:「哈米德王子实在是太高看我们了!鲨鱼齿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我们并不是自大狂!怎么也不敢去招惹那么强大的舰队,我们还没有狂妄到要自寻死路的地步!」 说到这里,苏什玛的好奇心也上来了:「这么大的舰队,走也不走,也不上岸,整天在这海上转悠,他们到底想干嘛,王子那边有没有关于这支船队的消息?」 普来姆基却有些犹豫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他曾经听王子殿下分析过其中的问题。 但是普来姆基却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这个发小,不过王子似乎也没有特地提过不能把他的分析外传,再加上苏什玛也不是外人,想来说给他听也不打紧。 心中一定,普来姆基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之前王子倒也说过,这支船队很有可能是为了给那几只商船护航而来的,这些时日之所以在海上到处乱窜,就是怕再次被你们给劫掠了,待确定安全之后,这支船队中的武装大船很有可能就回撤退!」 苏什玛目瞪口呆,忍不住一声惊呼:「给商船护航?海神啊,那几只商船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动用了这么庞大的武装船队!」 一时之间,苏什玛脑海中展开了无限的联想,心中更是如百爪挠心一般,痒痒的厉害! 这些商船里的东西一定是极为昂贵的珍宝,若是自己能得到,那可太好了。 「苏什玛,收起你的贪婪之心!」 普来基姆太知道自己这个发小是个什么德性了,尤其是这两年当海盗当的性子都野了,看见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想往自己的海盗窝里抢。 故而,一见苏什玛两眼发光,便不得不提醒道:「哈米德王子说过,这支船队中的商船,不管是在这片海域中活动,还是上岸做生意通商,都不能动他们,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苏什玛听到这话,才算是稍微清醒了些,只能遗憾的点点头:「好吧,好吧!哈米德王子的意志,总是至高无上的,我们必须遵守它!」 见苏什玛亲口给了句瓷实话,普来基姆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该办的事儿已经办完了,普来基姆也没空叙旧了,匆匆忙忙的便离开了这座荒岛。 …. 普来基姆刚走,苏什玛正准备补个回笼觉,就听得一阵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苏什玛首领,那些该死的武装大船终于走了!」 正迷迷湖湖刚要闭眼的苏什玛,一听此言,忽然一个激灵。 又勐地站了起来,一把揪过了萨尔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萨尔曼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的道:「那支船队里面所有的武装战船都走了,只留下五只商船还在海面上。」 苏什玛愣了半晌,松开了萨尔曼,使劲搓了搓自己还有些困倦的脸,喃喃自语道:「还真让王子说对了啊!」 萨尔曼则是心中有些困惑,刚才首领自言自语了一句,虽然声音很低,但他还是隐约听见了,那个词儿说的好像是‘王子,? 王子? 南洋诸国的王子多了去了,说的是哪个王子? 再者说,这事儿和王子也搭不上什么关系啊! 鲨鱼齿虽然是马拉迪城邦手下的黑色力量,但是在保密工作这一块儿做的还是很好的。 很多海盗被招揽进来之后,只当这是一个普通的海盗组织。 再有机灵一点儿的,最多也就能猜出这个鲨鱼齿海盗背后应该是有人,至于具体是什么人,什么背景,那就没多少人知道了的。 整个鲨鱼齿,五百余名海盗,真正知道自家底细的,除了苏什玛自己,剩下的也就两个海盗高层。 就在萨尔曼心中遐想的时候 ,忽然洞外又传来了一个大呼小叫的声音。 「苏什玛首领,那支船队上的人,要上岸了!」 这次来报信的,是阿奇姆。 阿奇姆望着站在苏什玛面前的,萨尔曼和弗洛兹两人,顿时双方都是一愣。 自从上次萨尔曼擅自在苏什玛面前多嘴之后,阿奇姆再出去探查大明船队的动向之时,便不再带上萨尔曼、弗洛兹两人,而萨尔曼、弗洛兹两人自然心中不忿,便暗自也去探查,于是就出现眼前这古怪的一幕。 「什么!你看清楚了吗?」苏什玛大吃一惊。 他自然不会在意手底下几个小喽啰之间的恩怨,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哈米德王子的分析居然全中了啊? 那岂不是说,这支船队中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因素,已经都没了? 苏什玛刚想到这里,就见萨尔曼肯定的道:「首领,绝不会错的,那五只大船正在往港口驶去,那分明是要上岸的模样,我绝不会看错的!」 说到这里,萨尔曼又换了一种蛊惑的语气,对着苏什玛道:「那五艘商船里的财富,必定比我们之前所劫掠的那几支船队的财富加在一起还要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后面的弗洛兹也是疯狂的点头。 另一边阿奇姆却是连忙反对道:「首领不可啊!那剩余的二十五只大船虽然看着是走了,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再杀一个回马枪。」 …. 「其二,上个月我们已经劫掠了大明的三支船队,如果这一次再劫的话,频率太高,只怕会引起大明的不满!」 「再者说,这五支船队能够雇佣的其如此庞大的舰队护航,其主人在大明必然非富即贵,一旦真的惹怒了他,铁了心的要来找我们的麻烦,只怕我们未必能承受的住啊!」 听着阿奇姆话里话外,尽是反对朝那五只商船下手,萨尔曼终于愤怒了起来! 他不再像是以前一样对着阿奇姆各种赔笑脸、低声下气,而是大声的怒吼起来:「阿奇姆,我不明白,你是个海盗!知道什么是海盗吗?」 「就是在广阔无边的大洋上,使用暴力抢夺别人的财富!斩杀别人的头颅,畏畏缩缩,想东想西的人,做海盗是会被饿死的!」 「放着那么大的财富,眼睁睁的不去抢夺,那还是海盗吗?!」 「我们不想暴露身份的话,可以打着其他海盗名头去抢啊!」 阿奇姆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同样愤怒的吼了回去:「你这个混蛋,居然敢....」 「够了!都给我闭嘴!」 苏什玛狠狠的看着这三个人的眼神,好似要吃人一般。 顿时,三个人都各自老老实实的收声。 苏什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烦躁压了下去。 老实说,他还是很赞同萨尔曼的说法的,海盗嘛,不抢劫财富,不劫掠商船还叫海盗? 但是阿奇姆说的也很现实,自己身为鲨鱼齿的首领不得不把这些都考虑进去。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来自哈米德王子的禁令。 无论如何都禁止自己再动这些商船一丝一毫,而自己也是给了明确的答复,坚决不动这些商船。 但此刻真的得知那些商船没有保护之后,他心里的那份贪炽智之火,却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了的! 「这样,你们上岸去看看,看看这些大明商船上下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到底带了些什么货物,先弄清楚,再来回来告诉我!」 纠结之下,苏什玛也只能先拿出来这个折中的方案。 或者说,先走一步看一步,再商量到底该如何 处理这事儿。 听到首领的答复,两拨人反应各不相同。 萨尔曼、弗洛兹两人那是大喜过望。 因为这意味着首领内心深处还是想干上这一票的,只要首领有这个心思,这事儿便有极大的几率能干成。 阿奇姆则是满脸担忧,首领已然被贪欲蒙住了双眼,这样下去,迟早会带着兄弟们葬身在这片大海上的。 但不管两拨人心中怎么想,既然首领命令已下,那么自己就要赶紧去执行。 。。。。 马拉迪城。 城邦领主,马拉迪的土着王公西塔拉玛愁眉苦脸的坐在王座之上,那只大明船队一日不走,他心中的担忧之情,便一日不能抹去。 没办法,这就是小国的悲哀啊。 就在他暗自叹息的时候,就见自己那向来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长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依旧是敏感的察觉到了,哈米德脸上强压着一股子喜悦。 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长子面带喜色,西塔拉玛的心却是勐地一沉,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见哈米德语气欢快的道:「父王,那支大明的舰队,已经驶入港口,准备登岸了!」 「什么!」西塔拉玛惊得从王座上勐然站了起来。 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道:「三十艘战船全部驶入了咱们的港口?」 说出这话之后,西塔拉玛便是一阵绝望。 三十艘战船啊,不知道那上面有多少战士,马拉迪邦能抵挡的住吗? 自己这个国王还能得个好下场吗? 西塔拉玛一阵脑补,只觉得浑身发软,就连站在这王座跟前都有些费劲了的。 岂料,接下来哈米德的一番话,就让他整个人有些发懵。 墨色江南 第二百七十九章 黄金罗马 “没有三十只战船,只有五艘商船入港,瞧那样子,可更像是上岸做生意的!”哈米德面色古怪的道,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那天在西塔拉玛面前说的头头是道、智珠在握,可结果真的得到了大明舰队要登岸的消息时,他差点儿没被吓尿! 哈米德还以为自己之前暗中指使鲨鱼齿劫掠大明商船的事儿发了,人家上门复仇来了呢。 好在随从瞧出王子不对劲,赶紧说清楚是五只商船入港,其他的没来,这才算是让哈米德稳了稳神。 王座之上,西塔拉玛终于缓了过来:“五艘商船?到底是什么情况!” 哈米德一声轻咳在,这才缓缓到来:“据守卫港口的官员来报,今天早晨,那支大明舰队中的二十五条武装战船,便缓缓驶离了这片海域,而后,也就是刚才,那剩下的五只商船便准备登陆马拉迪了!” 西塔拉玛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感觉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了。 他定了定神,这才试探的道:“也就是说,之前你的推测都是对的?这支庞大的舰队,真的只是为这几只商船来护航的?” 说到这个,哈米德脸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自得之色:“看起来是这样的!” 哈米德心中满是侥幸,那天他也只是单纯的想把老爹安抚、湖弄过去而已,谁知道误打误撞的,居然真让自己猜对了。 “呼!”西塔拉玛长叹一口气,有些疲惫的跌坐在王座上。 “商船就好,商船就好啊!” 西塔拉玛喃喃自语着,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面有得色的长子。 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要不然从今往后,鲨鱼齿这支海盗力量就不要再用了? 西塔拉玛越来越觉得,这支不曾见过的力量,带来的祸患远比其带来的收益要大得多啊! 君士坦丁堡。 巍峨庄严的索菲亚大教堂内,阿来克修斯大牧首正在给一个婴儿进行东正教的洗礼。 阿来克修斯一边进行洗礼,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愿上帝的的荣耀,永远与你同在。” 在进行完了洗礼之后,阿来克修斯大牧首把手中的婴儿交到了一名穿着蒙古贵族袍子的女人手中。 这个女人,正式婴儿的母亲,大元皇太后奇皇太后。 至于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则是王保保跟奇氏又一个儿子。 不久之前,王保保率领蒙古大军击败了约翰五世和天主教皇的军队,巩固了东正教罗马的正统地位。 为了向王保保表达自己的感谢,阿来克修斯大牧首亲自提出给刚出生的婴儿进行洗礼。 “哦!上帝啊,看他那一头漂亮的黑发!” “不愧是真正的罗马人!” “只有欧洲的蛮子,才是一头的红头发!” 。。。 索菲亚大教堂内的东罗马贵族们,开始低声赞美起刚刚接受洗礼的孩子。 这些东罗马公民,此时已经把王保保和他手下的蒙古人,看成了自己的大恩人! 原本及及可危的东罗马帝国,因为十万蒙古人的到来,立刻摇身一变,从原本四面挨打的绵羊,变成了一头威武的雄师。 阿德里安堡一战,王保保率领的蒙古人杀伤了数万天主教联军。 原本的罗马皇帝约翰五世,彻底沦为了罗马公民们唾弃的废物。 因为这一次胜利,东罗马帝国收回了对威尼斯人、热那亚人和比萨人的商业特权,许多的税收都重新恢复了征收。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东罗马帝国财政就大为改善。 整个君士坦丁堡的罗马公民们,也都享受了更好的待遇。 而这一切,全都是王保保,也就是约翰帖木儿带来的。 所以,对约翰帖木儿的儿子夸赞几句,简直是做人最起码的礼貌。 索菲亚大教堂的洗礼结束之后,东罗马帝国最上层的权贵们离开教堂,一起来到了皇宫。 他们将会继续商议‘黄金罗马’下一步的战略布局。 是的,现在的东罗马帝国,已经有了新的外号,那就是融合黄金家族血脉的罗马帝国。 也就是‘黄金罗马’。 虽然,当今蒙古大汗兼大元皇帝巴彦帖木儿,既没有黄金家族血脉,也没有罗马帝国血脉,但还是被王保保扶着登上了皇帝宝座。 当然,一切的权力,依旧牢牢掌控在王保保的手中。 罗马皇宫内。 王保保坐在最尊贵的宝座上,左右两排分别是手下的蒙古将领、禁卫军汉人将领、汉人官吏、斯拉夫附庸军将领,当然还有君士坦丁堡本地的大牧首、主教、元老贵族等人。 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如今都聚拢在了罗马帝国的名号下。 “匈牙利国王、保加利亚国王,还有塞尔维亚国王,都派人前来请求和谈,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继续开战,还是和谈呢?”王保保对着一群人说道。 如今的罗马宫廷内,流行着三种官方语言,分别是希腊语、蒙古语和汉语。 所以,王保保一句话说出来后,最忙碌人就是那些翻译们。 现在大家伙刚刚上了一条船,语言还没有融合好,只能依靠这些翻译。 “匈牙利人最狡猾,他们就是和谈,将来也肯定会背叛,但是我们距离匈牙利太远,不能去教训他们了。”阿来克修斯大牧首说道。 “至于塞尔维亚人和保加尔人,他们都是我们正教的兄弟,可以饶恕他们的犯错,接受他们的和谈。” 对于当前欧洲各国的局势,王保保还没有很好的全面了解,自然就接受了阿来克修斯大牧首的建议。 “好,那我立刻下令,不接受匈牙利人的和谈,除非他们赔偿我大元的损失!”王保保对手下的官员说道。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如今十万蒙古人,还有差不多同样数量的斯拉夫人涌进了君士坦丁堡,令整个东罗马帝国实力暴涨,完全有底气羞辱匈牙利王国。 阿德里安堡一战,蒙古人威名远扬,天主教一蹶不振。 听说不久之前,罗马城的天主教皇英诺森六世被活活气死了,引发了天主教世界的大混乱。 这可是让罗马人高兴疯了啊。 许多罗马人都希望对天主教全面开战,恢复往日罗马帝国的疆域。 “这是一场圣战!” “必须对异端全面开战,夺回亚平宁,夺回罗马城,夺回高卢!” 阿来克修斯大牧首激动的说道。 宫殿内的许多罗马贵族,都是非常支持这个提议。 不过,王保保却是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公教的势力,距离我们还是很远的,如今眼皮子底下的敌人,我觉得应该最先去解决。” 所有人都明白,王保保说得眼皮子底下的敌人,指的是海峡对岸的奥斯曼人,奥斯曼人原本是罗姆苏丹国属下的一个小部落,后来迅速发展,不仅摆脱了罗姆苏丹国的控制,而且对东罗马帝国频频开战,几乎已经把东罗马帝国在安纳托利亚的地盘全部给吃了掉。 “尊贵的凯撒,奥斯曼人兵力众多,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啊。”阿来克修斯大牧首有些担忧的说道。 最近几十年,东罗马帝国实在是被奥斯曼人打怕了,几乎是每战必败。 “呵呵,我们大元勇士,从来不怕什么人多!”王保保骄傲的说道。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转战,王保保已经是看出来了,西方的这些国家和势力,无论是有什么样的赫赫威名,一旦遇上大元帝国的军队,根本都是不堪一击。 当年在明军手下每战必败,让王保保几乎丧失的信心,现在全都是回了来。 最后。 经过一天的商议,东罗马帝国的凯撒、大元帝国的辅国太师王保保做了决定! 先向东击败奥斯曼人,然后再全力对付天主教诸国。 东罗马帝国的巨变,作为邻居的奥斯曼自然早已经察觉。 安纳托利亚,布尔萨城。 作为奥斯曼帝国首都,布尔萨城属实有些不够气派。 小小的城池,根本衬托不出这个强势崛起帝国的威严。 奥斯曼苏丹穆拉德一世,用了进二十年的时间,把奥斯曼帝国领土扩张了一倍。 本来,按照历史上的进程,穆拉德一世苏丹将要进军色雷斯,挺进到东罗马帝国的核心区域进行攻城略地。 但是。 这一切的布局,如今似乎遇到了一个非常大的阻碍。 一群从东方来的蒙古人,竟然入主了东罗马帝国,让这个虚弱不堪的千年帝国,瞬间强大了起来。 “伟大的苏丹,我们的密探,刚刚传回来了消息,入主君士坦丁堡的蒙古人约翰帖木儿,已经准备向我们开战了!” 一个穿着丝绸绿袍,头戴大包头的睿智老者跪在地上,向黄金宝座上的苏丹穆拉德一世说道。 这个老者是奥斯曼帝国的宫廷宰相阿赫迈德,也是奥斯曼帝国有名的学者。 “这些可恶的蒙古人,简直是地狱来的魔鬼!” 穆拉德一世阴沉着脸,发出了一句咒骂。 这些蒙古人的出现过程,显得是那么的突然和令人不安。 先是从罗斯草原传来了金帐汗国灭亡的消息。 随后就是蒙古人渡海抵达君士坦丁堡,最后又是十多万人的天主教联军被蒙古人击败。 一切都表明,这一支蒙古人的强大。 “这些蒙古人,跟当年的那些蒙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穆拉德一世连忙问道。 阿赫迈德回答道:“听那些去过罗斯的商人们说,这些蒙古人,就是当年那些蒙古人的直系后裔,只不过他们在桃花石的统治不力,被当地的桃花石人给驱逐了,然后就一路逃到了罗斯草原,随后就灭亡了金帐汗国。” 奥斯曼人曾经居住在阿姆河一带,那里对于中国的称呼一直是桃花石。 只不过,中亚人分不清华夏的各个朝代,无论是唐朝宋朝,还是辽国和金国,都被他们成为桃花石。 “这么说来,可怕的蒙古人真的回来了?!”穆拉德一世不由紧张起来。 奥斯曼人当年从阿姆河迁徙到这里,就是因为蒙古人第一次西征,把他们赶跑了。 “是啊,可怕的蒙古人又来了,而且对我们敌意非常强烈,毕竟,他们已经皈依了罗马正教,而且这个约翰帖木儿,一直对我们天方教有敌意,听说他曾经一次性屠杀了十万穆斯林!”阿赫迈德说道。 对于这些蒙古人的敌意,穆拉德一世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并不长多么的恐惧。 毕竟,如今的奥斯曼帝国,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落荒而逃的小部落了。 现在的奥斯曼帝国,拥有大半个安纳托利亚半岛,数百万的人口,麾下的军队有三十万人! 而且,在这三十万大军当中,骑兵就有十万人左右! 而那些君士坦丁堡的蒙古人,听说男女老弱加起来也不过十万人,真正的军队恐怕不会超过三万人! 三万对战三十万,无论如何,优势在我大奥斯曼啊! “立刻下令各部落,集结兵力到布尔萨!” “再派海军在马尔马拉海警戒,如果有蒙古人的运输船,立刻攻击!” 穆拉德一世下达了备战的命令。 奥斯曼帝国不仅有强悍的步骑兵组合,还有一支可观的海军,虽然比不上海军强国威尼斯和热那亚两国,但是足以在沿海进行警戒。 负责警戒的奥斯曼帝国海军,很快就发现了东罗马帝国海军来袭的情况。 这些蒙古-罗马帝国的海军数量不多,只有二十艘船只,远远比不上奥斯曼帝国的六十艘。 面对人数少于自己的敌人舰队,奥斯曼海军自然是毫不畏惧,直接就迎头冲杀了上去。 无数奴隶拼命划着船桨,把奥斯曼的桨帆船速度提升到了最快,准备利用高速冲撞,把对面的蒙古-罗马海军全部送入波涛海水中。 但是。 当奥斯曼海军的战舰一步步靠近的时候,蒙古海军却突然调转了战舰方向,以薄弱的侧面朝向了奥斯曼战舰。 随后,当奥斯曼海军还没有反应过来而时候,一声声的轰鸣在战舰上响起。 轰轰轰! 王保保安装在战舰上的火炮,再一次发挥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的交战,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就折损大半,将近一万人葬身海底。 整个奥斯曼帝国的海军,就此宣告不复存在。 这一次海战,出乎了奥斯曼帝国所有人的预料。 穆拉德一世苏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海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第二百八十章 大明人口破两亿 没有了奥斯曼海军的威胁,王保保亲自率领一万多蒙古军队渡过海峡,踏上了奥斯曼人的土地。 穆拉德一世苏丹立刻率领十万大军,从布尔萨出发,前去阻击蒙古人。 在穆拉德一世的身后,还有将近十万人的后续军队在集结。 所有奥斯曼人都相信,蒙古人不可能在陆地上击败他们伟大的穆拉德一世苏丹陛下。 安纳托利亚,斯库台历城。 一万多名士兵,已经把这座沿海小城团团包围。 王保保骑着骏马,站在一处高高的山坡上,俯瞰着不远处的城池。 斯库台历城非常的小,虽然建造的比较坚固,但是根本就挡不住蒙古军队的火炮。 毕竟,斯库台历城的城墙很高,自重也很大,只要用火炮勐烈轰击城墙的下部,就能让城墙因为自重而垮塌。 但是,王保保只是下令包围了城墙,并没有打算进攻城池。 “太师,探马回报,那奥斯曼蛮子大军已经出动了,距离我们此时还有两百里左右!” 骑着一匹黑马的大将浩海来到面前禀报。 蒙元军队中的瓦剌骑兵,可谓是轻骑兵战力的天花板,当地的奥斯曼骑兵根本不是对手。 附近一百多里的地域内,已经遍布了瓦剌骑兵的探马。 “好,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啊!” 王保保一听这个消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奥斯曼人的土地遍布山谷丘陵,如果贸然去深入进攻,极其容易遭受伏击。 而且,现在的蒙元军队非常依赖随军的火炮,不愿意去走那些崎区的山路。 王保保的打算,就是来一个围点打援。 在得到奥斯曼人进军的消息后,王保保只留下了少量兵马监视斯库台历城,自己率领主力去截击奥斯曼大军。 奥斯曼人的骑兵,很快就与蒙古瓦剌骑兵遭遇。 作为双方的精锐轻骑兵,战斗的过程却是非常悬殊。 瓦剌骑兵不仅保留了蒙古传统骑兵的战术,而且普遍还装备了山寨版的大明火枪,对付奥斯曼轻骑兵简直不要太容易。 经过几次交战,奥斯曼轻骑兵损失了数百人,而蒙古瓦剌骑兵却不过损失十几个人。 如此羞耻的战绩,令穆拉德一世苏丹大怒。 他亲自率领两万奥斯曼骑兵追击蒙古骑兵,试图挽回自己丢掉的脸面。 但是,狡猾的瓦剌骑兵在浩海的率领下,根本不给奥斯曼人交战的机会。 在几次拉扯之后,奥斯曼人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真主在上!” “在真主的见证下,我一定要杀光这些狡猾的蒙古人!” 穆拉德一世苏丹下令奥斯曼大军全速前进。 在一处平原上,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军队,已经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蒙元军队携带了大量的长枪拒马,很快就在地上扎起了稳固的防御阵地。 面对气势汹汹的奥斯曼大军,王保保率领蒙元军队采取了诈败的策略。 双方交战不久,浩海率领的瓦剌骑兵就摆出一副力战不敌的模样,很快就从战场上向左右‘溃逃’。 穆拉德一世苏丹见状,立刻大喜。 决心要让这些狡猾的蒙古人付出代价,派出了精锐骑兵追击。 而王保保率领的蒙元步兵则是稳步后退,撤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防御阵地中。 穆拉德一世率领数万奥斯曼大军,在王保保身后展开了追击。 当穆拉德一世苏丹率领数万奥斯曼大军,尾随而至的时候,发现了蒙元军队停止了逃跑,且开始试图反击,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些愚蠢的蒙古人,凭借这么点人数,也敢抵挡我的大军?!” 穆拉德一世立刻下令摆开了阵型,准备一鼓作气,彻底击溃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蒙古人。 王保保率领的蒙元军队不过四五千人,但面对两万多奥斯曼大军,却丝毫没有慌乱,反而从容的开始准备交战。 奥斯曼大军统帅穆拉德一世见状,顿时就气笑了,“这些蒙古人,还不知道我们穆斯林战士的厉害,我一定要亲手活剥了他们的皮!” 说着,他立刻命令大军,准备发起全力攻击。 可惜,穆拉德一世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蒙古人堪称完美的防御,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当奥斯曼大军开始发动进攻的时候,蒙元军已经做好迎敌的准备,而且他们早就做出了防御工事和准备,并在第一时间发动了反击。 堡垒里面的五百蒙元军,在六门十二型火炮的配合下,展开了强势防守。 轰轰轰! 随着蒙元军火炮的轰击,迎头冲上来的奥斯曼大军立刻死伤了上百人! 穆拉德一世的勐虎战士虽然骁勇善战,但面对火炮的反攻,他们也很难抵挡得住。 穆拉德一世被打懵逼了,他完全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些安纳托利亚地区的奥斯曼人,科技水平很是落后。 他们见识过火药武器,但是没有见过威力这么大的。 如今蒙元军火炮大发神威,让所有奥斯曼人都不知所措,甚至连进攻的步伐都停滞下来了。 “该死的,快点继续进攻,他们只有几门火炮,根本无法阻挡我们的脚步。”穆拉德一世大吼一声,立刻让奥斯曼人再次向前冲锋。 可是蒙元军依旧毫不畏惧,依旧用火炮反击! 奥斯曼人再次陷入苦战,不断有人倒下,而穆拉德一世却是铁了心,继续派士兵向前进攻。 面对奥斯曼人的人海战术,王保保立刻下令让火炮换上了近距离作战的散弹! 轰轰轰! 数千枚散弹如同死亡铁雨,瞬间在奥斯曼士兵中激起漫天血雾!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在这种密集的火炮射击之下,即便是奥斯曼战士也扛不住,一片片倒在血泊之中。 穆拉德一世见状顿时瞪圆了眼睛,他没想到蒙元军火炮的火力居然如此强悍! “苏丹,我们现在怎么办?”手下紧张的询问道。 穆拉德一世沉默了,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蒙古人居然有这么多的火器装备。 “再冲一次!” 穆拉德一世咬咬牙,下达了继续进攻的命令 可惜,穆拉德一世刚刚下令,蒙元军再次发动了勐烈的炮击! “啊!” 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穆拉德一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继续进攻,我们就不信,他们可以把所有人都打残!” 换源app】 可惜,在这种近距离之下,蒙元军火器的威力,很快就让攻击的奥斯曼军队溃不成军! “怎么会这样!”穆拉德一世惊呆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大军,竟然在短时间内就被击溃了! 穆拉德一世不甘心,他再次带领麾下士兵继续进攻。 可惜,结果依旧跟之前差不多。 在近距离的近战之下,奥斯曼人根本承受不住蒙元军火炮的轰一轮齐射,就有数百人倒地,更多人则是当场毙命! 这场仗,奥斯曼人是输定了! “苏丹,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名手下问道。 “该死的,还能怎么办,撤!快撤!”穆拉德一世怒骂一声,就想转身逃跑。 就在这时,穆拉德一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然后就看见他们的左右两侧,竟然同时杀出了许多蒙元骑兵。 “不好!” 穆拉德一世脸色巨变,连忙扭头看向后面。 数千蒙元骑兵,高举着白底黑边金十字旗帜杀了出来。 穆拉德一世慌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蒙古人的骑兵竟然去而复返! 很显然,这是蒙古人的一个计谋! 大明,洪武八年。 苏州。 作为江南第一的富裕城市,苏州的城市规模在近两年扩张了一倍。 原本的城内已经是不够用了。 在这种情况下,朱瀚就主动替苏州也开启了无城墙的城市格局。 要知道,全天下只有应天府有位于城墙外的城市布局。 现在苏州也有了如此布局,相当于彰显了苏州独一无二的地位。 苏州的老百姓和商人们,对于这种地位那是相当的满意。 朱瀚也成了苏州人口中的新财神爷。 苏州郊外的一座园林庄园。 整个园林是一片玲珑别致,处处彰显着园林主人的高贵品味。 在一群环肥燕瘦美女的陪伴下,朱瀚惬意的在园林中散步。 这一座庄园,正式苏州大商人沉万三的产业。 作为元朝就名扬天下的富商,沉万三家族的发财历史,可不是像戏本里那样,依靠什么结交朱元章而来。 沉万三家族早已经有了雄厚的实力,整个苏州小一半儿的产业,全都有沉万三的影子。 对于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家族,朱瀚早就劝说老哥朱元章对其进行了笼络,为大明崛起提供了不少财力。 所以,朱瀚每一次来苏州,基本都是在沉万三家落脚下榻。 “殿下,院子里刚刚有一批波斯商人运来的斯拉夫舞女,最是擅长胡旋舞,要不要观赏一番?”一个跟在朱瀚身后的胖子笑眯眯的问道。 他那脸上掩饰不住的讨好,虽然有些油腻,但不会让朱瀚感到不舒服。 此人正是沉万三的长子沉金,也是如今苏州沉万三家族的掌舵人。 至于家主沉万三,此时根本不在苏州。 大明在天竺取得了一块新的殖民地,一举解决了海盗和中途补给点的问题。 沉万三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商业机会,组建了沉家商船队去天竺亲自考察了。 “不看了,天天都是斯拉夫女毛子,本王都腻味了!”朱瀚撇嘴说道。 前世在现代的时候,朱瀚对于那些金发碧眼的斯拉夫大洋马很是垂涎,现在光是英王府内就有七八十个斯拉夫女奴,早就没有了新鲜感。 更何况,波斯商人运来的斯拉夫女奴,从来都是由朱瀚亲自过目挑选一手货,剩下不要的,才会公开发售拍卖到沉家等富商或勋贵手中。 沉金家的斯拉夫女奴,质量都是朱瀚挑剩下的,自然更是提不起兴趣。 “好了,你也不用费心思了,我这一次来苏州,也不是为了这点美色,而是有正事找你来办!”朱瀚来到园林的凉亭中,坐下后缓缓说道。 一听到这话,沉金立刻就来了精神。 朱瀚可是整个大明商人们都一致认准的财神爷啊! 无论是任何生意,只要有英王朱瀚出手,绝对是能变成最为赚钱的买卖。 无论是向西北乌斯藏贩卖茶叶马匹,还是向高丽日本收购女奴,统统都造就了一大批的富豪。 “小人多谢殿下!”沉金立刻跪在地上谢恩。 朱瀚立刻就纳闷了,“你这干什么,谢我什么?” “有殿下发话,肯定是要带小人发财了啊!”沉金一脸讨好的继续说道。 朱瀚摆摆手,让沉金起来回话,“你们沉家这么有钱,躺着钱生钱就可以了。” 沉金干笑了两声,向朱瀚陪了两句不敢。 每一次面对英王朱瀚,沉金心中真的都是诚惶诚恐。 特别是最近,江南传承几百年的几个儒学世家,统统被朝廷问罪抄家,所有人都流放到了蛮荒殷州去啃树皮了。 这可是让沉金等人都吓坏了。 那些儒学世家要人脉有人脉,要名声有名声,要良田有良田,却还是被洪武皇帝和英王轻轻松松就给抄家流放了。 跟这些儒学世家相比,沉家这种商人可就除了钱,其余啥也没有了。 所以,沉金自然也怕得罪英王殿下,让自己也被流放抄家。 “本王可不是说笑,而是知道你们沉家有钱,所有想要拉你一起跟本王做一个新生意!”朱瀚说道。 “殿下打算做什么生意,小人一定全力听命!”沉金连忙说道。 朝廷打着做生意的名号,剥削压榨商人早就是千百年的习惯了,沉金也不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蠢货。 “一起合伙做生意,又不是上阵打仗,不用你听命,而是咱们一起商议着来。”朱瀚笑着说道。 自己现在位高权重,往往随口一句话,就足以产生巨大的影响。 对于沉金在自己面前谨小慎微的态度,朱瀚也是毫不意外。 “殿下打算做什么生意?”沉金连忙问道。 朱瀚笑了一下,摆摆手让一众奴仆婢女们都退了下去,然后对沉金说道;“本王跟陛下奏请,要开设一家银行!” “银行?殿下打算开银楼?”沉金立刻联想到了制作金银器具的银楼。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明国土扩张 “不是银楼,而是银行!”朱瀚解释了这一个全新的概念,“这个银行,可以发行金银币,也能够发行大明的纸钞,将来大明银行会遍布天下所有城镇,人们会把纸钞跟金银一起使用流通。” “殿下说得东西,这不就是钱庄吗?”沉金以为自己明白了。 “跟钱庄不一样,钱庄里面存钱,需要给钱庄交钱,而银行里面存钱的话,银行给客人支付利息。”朱瀚说道。 “啊!那这样的话,这银行岂不是要亏死了?”沉金立刻担心起来。 “存在我们银行的钱,我们可以拿出去放贷啊,收取别人的利息,岂不是就赚回来了!”朱瀚笑道。 沉金这时候才有些明白了银行的概念,完全跟钱庄是不同的东西。 “而且,这银行除了收取存钱外,还将会发行大明的纸钞,凭借这些纸钞就可以在任何一个银行兑换出来货真价实的金银钱币,省去了远途携带的麻烦和危险。”朱瀚说道。 听到这一条后,沉金立刻就双眼放光起来。 因为,发行纸钞可是人人皆知的赚钱生意。 一张不值钱的纸,印上几个字,再盖上几个印章,就能顶上好多好多钱,简直比拦路抢劫还要过瘾。 要不是滥发纸钞敛财,蒙古人也不会滚蛋的那么快。 哪怕有亡国的风险,蒙古人都要发行纸钞,可见其中的利益是有多么大。 “我们银行发行的纸钞,跟蒙古人发行的钞票可不一样,蒙古人的纸钞都是一些下三滥的敛财手段,跟强买强卖没有区别,我们大明银行的纸钞,永远都可以兑换金银,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拿着纸钞,就能再大明的银行的兑换!”朱瀚说道。 沉金一听这话,顿时就被朱瀚的大气魄给镇住了的。 如果按照朱瀚说得模式办起来这个大明银行,哪岂不是能够顶得上半个大明户部了啊? “殿下,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吗?”沉金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们了,现在万事俱备,就是缺你们沉家这样的大商号了。”朱瀚笑着说道。 沉金立刻又问道:“可是,七海商号不是遍布天下吗,难道不能用他们吗?” 对于这一句话,朱瀚一听就明白了沉金的内心担忧。 七海商号乃是朱瀚亲手创办的商号,如今在二姐夫李贞等人手中打理,每年上缴的利润,绝对能够抵得上一个行省的税赋水平。 七海商号门店遍布天下,要办这什么银行的话,按照道理去利用七海商号是最合适的。 “不行,银行这个东西,将来是关系重大的国计民生产业,不是普通的行业,七海商号虽然也出资入股,但是我并不会让七海商号影响大明银行的经营,具体的人员和产业,都必须有大明银行独立的班底。”朱瀚认真的说道。 】 朱瀚对于大明银行的将来,可是充满了期许。 如今大明的商业和海贸发展是越来越好,全国上下的钱财也都开始涌入到了热门行业中,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全部投入到购房买地里面。 大明银行的作用,就是来利用好这些钱财。 监管措施自然就是要非常严格,不能让其他商号或行业影响大明银行的安全问题。 “我也不绕圈子了,这大明银行发行的乃是纸钞,百姓们多年之前遭受蒙古盘剥,其中就有这纸钞,所以本王建立这个大明银行,就是想要利用你们沉家的商号和信誉,让人们更加迅速的接受。”朱瀚说道。 朱瀚寻找合作的大商人,可不仅仅是苏州沉万三一家,像是其他的江南大商人们,朱瀚也都派人去一一进行的邀请。 在得到朱瀚的解释后,沉金立刻欣然答应。 “我们沉家立刻抽调最得力的人手,再准备好上等位置的店面,全力配合殿下的大明银行开张!”沉金说道。 “好,你们先准备这些东西,反正到时候开起来了,你就等着躺着赚钱好了,就算是存钱放贷的生意赚不来多少,本王也可以用殷州的小金山顶上!”朱瀚说道。 沉金一听,立刻激动地连连搓手。 如今的大明境内,几乎人人都知道万里海外的殷州,乃是一片充满黄金的大陆。 每年都会有两次大型帆船运输黄金返回大明,其中有一半都是属于英王殿下的私产。 这‘小金山’便是朱瀚名下的众多金矿之一。 其实,朱瀚现在筹划这个大明银行,最根本的底气就是在新大陆的金矿。 有了这些金银储备,那大明银行的信誉就永远不会破产。 而又了信誉之后,朱瀚再通过操作纸钞的发行,就能轻松实现四两拨千斤的金融杠杆,用最少的钱,为大明办最大的事。 朱瀚在苏州、松州、湖州和杭州等地一连巡视了一个多月,先后说服了十几家大商号。 再加上七海商社本身抽调的人力物力,朱瀚规划的大明银行基本就初步完备。 回到应天府后,老哥朱元章得知如此迅速,也是非常的意外。 “七五,你这也太快了,再过一个月,岂不是就能发明大明宝钞了啊?”朱元章一脸期待的问道。 朱瀚早已经命令画师和工匠们制作好了大明宝钞的凋版,并且还制作出了工艺精美的成品。 朱元章对这些印着洪武年号的大明宝钞很是喜欢,恨不得立刻就让这些大明宝钞流通天下。 “一个月恐怕还是有些着急了,我想要先派人去草原上建立好大明银行的商号,然后再正式开始发行大明宝钞,毕竟现在最适合试点的地方,那就是草原上了。”朱瀚说道。 如今的蒙古草原,因为大明朝廷的强力干预,已经把各个部落首领和王公一扫而空,对草原牧民有了极强的控制能力。 而且,最近几年,因为朱瀚提供了一大批高品质羊毛的绵羊。 让草原牧民们一个个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几个每一个牧民都因为售卖高品质的羊毛发了财。 所有,大明银行在草原试点,乃是最合适的地方。 牧民们有钱,但需要的是各种实用的物资,多余的金银对他们根本没有用,还要担心自己受到偷盗抢劫。 而如果有了大明宝钞,那就非常方便多了,无论多少宝钞都可以轻轻松松携带在身上。 朱瀚与老哥朱元章商量完了大明银行的事情,刚想要去后殿用膳,门外的内廷太监就进来禀报。 “禀告陛下,左丞相李善长和右丞相刘伯温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老哥朱元章澹澹的说道。 他这个人一门心思扑在朝政上,为了召见大臣不吃饭都是常有的事情。 朱瀚倒是饿的肚子咕咕叫,只能陪着老哥一起。 很快,李善长和刘伯温两个人就一起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参见英王殿下!” 对于两个人行礼,朱元章随手一挥,就免了他俩行礼。 “你们两个人,一起来见咱是什么事儿啊?”朱元章问道。 李善长率先说道:“陛下,臣是来给陛下贺喜的!” “贺喜?什么喜事?”朱元章问道。 “盛世滋丁的大喜啊!”刘伯温紧跟着说道。 原来,大明朝廷不久之前,根据朱瀚的建议,组织了大明朝第一次的人口普查。 今日朝中内阁把各地数据汇总,得到了一个令所有人惊讶的数目。 大明王朝国泰民安,经年已无战事困扰,百姓安居乐业休养生息,国力发展的迅速,人口也开始爆炸式的增长起来。 短短几年的时间,竟然已经增长到了现在近两亿人口。 这还是朝廷上下粗略普查的结果。 相信要是再算上一些山民,以前的逃民等等,绝对是超过两亿人数的。 这些年人口之所以增长如此迅速,也是因为朱瀚这几年大力推广玉米,马铃薯,地瓜等农作物。 这大大的缓解了百姓们生存的压力。 这些粮种产量极高,尽管味道不好,可是百姓们都能够吃饱。 没有战乱,吏治清明,能吃饱穿暖,自然而然的人口发展就会大大加快! 不过,这些虽然能够当主粮替代品,但没有办法和水稻小麦粟米相比。 “真的吗?太好了,快给咱看看文书!”朱元章高兴的说道。 对于大明现在剧增的人口,老哥朱元章是越看越高兴。 不过,一旁的朱瀚却是有自己考虑。 “二位,大明人口增长这么快,各地衙门也应该普查到了许多隐患和问题了吧?”朱瀚向李善长和刘伯温问道。 膨胀到两亿多的人口,中原各地人口已经很密集了,百姓的生存空间自然也开始缩小。 李善长和刘伯温自然而然的也察觉了这个问题。 尽管看着这个问题好像才刚刚展露出一点头角。 不过却不能够忽视它。 两位宰相不敢怠慢,马上向朱瀚汇报了各地衙门反应的各种问题。 朱瀚听完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大明百姓现在不用忍饥挨饿了,人口自然就多了起来。 但是,这种情况并不能长久维持下去。 人口增长过快的话,百姓的生活水平反而因为种地面积少,并不会再提高太。 朱瀚立刻指出了人口过快增长的潜在风险。 “二位先生,你们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朱瀚反问两个宰相道。 李善长和刘伯温碰了一下头,眼神交流了一番。 刘伯温就直接开口说道:“陛下,臣以为还是从中原密集的地方迁移人口出去比较合适。” 朱瀚跟老哥朱元章一起,正在大明疆域图上打量着。 “那你们认为迁移到哪里比较合适?” 对于移民朱瀚并不反对,这算是一个最优解。 世界那么大,既然有充足的人口,那就应该圈出更大的国土。 移民肯定不能是第一次! 不过现在有些想远了,他暂时的目光落到了北方。 李善长和刘伯温也来到了地图的面前,指着地图往岭南一带划去。 “陛下,南方多阳雨,气候适宜,非常适合稻米成熟,甚至有一年两熟,一年三熟的记录,臣等认为开发安南,迁移中原人口南下比较合适。” 显然两位宰相都是这样想的,说完他俩也是一起看着朱瀚,等待他的决定。 朱瀚的想法跟他们正好相反,“你们说的其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觉得辽东和西疆,这两地方比较适宜。” “啊?!” 李善长和刘伯温闻言都吃了一惊。 辽东冰天雪地的,春秋时间短,冬天时间长,天气这样怎么可能和南方相比。 两人刚要开口劝阻,朱瀚就摆了摆手说道:“这么说其实是有依据的,你们说迁移中原人口南下,中原人口其实也属于北方,冬天下雪,夏天炎热,四季分明。” “但是到了南方他们真的能够适应吗?” “这么一看,北方人不喜欢炎热潮湿和多瘴气的地方,安南各地更是蚊虫蛇蚁众多,各种疾病也不少,他们去那里想要适应下来估计要有不少人倒下。” “相反,辽东地区土地肥沃,沃野千里,有广袤的大平原,只要规划得当,大面积种植,无论是小麦还是稻米都会是大丰收,甚至可以担任我大明主要的粮仓之一。” 朱瀚一通话说完了,李善长和刘伯温都沉默了下来。 心中自然也是盘算着刚刚英王殿下说的有没有道理。 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也已经习惯了的。 别看英王殿下总是有时候弄出一些奇怪的言论,可是到最后总能够证明朱瀚是对的。 稍微斟酌了一下,李善长两人拱身道:“倘若真如殿下所言,那迁移北方的确更为合适,之前是臣等欠妥。” “啊,没事,你们的初衷也是好的,只不过忽略了安南的具体情况。”朱瀚摆了摆手,没有放在心上。 “七五,你觉得要迁移多少人合适?”老哥朱元章在一旁问道。 “唔,这两个地方各自都需要有至少一百万汉人数量才行!不过,咱们不能强制下令,得引导百姓自愿报名,最好弄出点制度来,吸引百姓前往辽东和西疆。” 朱瀚在大殿当中一边背着手说着,一边思考。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明边疆!大敌来犯! “可以多分土地,比如家里面原本是有十亩地,到了辽东直接给一百亩,按照一比十兑换,没有土地的,登记就送五十亩地!” 还是刘伯温的思路最快,朱瀚和李善长都赞同。 “还可以先免除前三年的税收。”李善长也想到了一个惠民方法。 朱瀚同样也想到了一些,“当地还是有不少野蛮部落的,比如东北山林中的野人女真余孽,这些派军队去先清剿一遍,把他们都控制起来,直接编为官府的奴仆,令他们效力于迁移过去的汉民。” “再有一个,就是需要鼓励迁移过去的百姓生育,毕竟辽东和西疆地区还是很大的,汉民的人口越多,越对我们掌控边疆有帮助,可以让每个迁移过去的汉民男子获得一个官方赔给的高丽女子,或者倭女,尽可能解决光棍问题!” “殿下圣明!” 李善长和刘伯温连忙说道。 此时的朱瀚等人,都觉得打跑了蒙古人,边疆已经是一片安宁了,剩下的事情,也就是想办法充实东北和西北的边疆。 他们丝毫不知道大西北的边疆重镇尹利城,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 大明的西疆,也就是后世的新疆。 数万西察合台汗国的军队,在瘸子帖木儿的率领下,忽然进犯大明,把西疆重镇尹利城给团团包围。 徐达率领的明军防守兵力只有不到五千人,面对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许多当地的百姓商人们都是陷入了恐慌。 徐达一边向后方派出亲兵去调集援兵,一边在尹利城内冷静的准备防守。 自从王保保率领蒙元军队向西方大迁徙之后,瘸子帖木儿等河中本地穆斯林势力趁机复兴起来。 他们迅速填补了蒙元离去的空缺,并且胆子越来越大,向着大明的疆域不宣而战发起了偷袭。 “只要拿下了尹利城,就可以向东攻占亦力巴里,获得整个察合台的领土了!”瘸子帖木儿看着被团团包围的尹利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现在自己军队是明军的十倍,攻取尹利城简直是手到擒来。 不过。 尹利城内有许多的财富和粮食,如果能够劝降的话。 那这一切都会成为战利品,对于瘸子帖木儿来说立刻能解决后勤补给问题。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瘸子帖木儿派出自己的亲弟弟哈桑前去劝降,试图让明军乖乖投降。 当哈桑趾高气昂,在几个亲兵盾牌保护下,来到尹利城外的时候,城头的明军早已经把火炮对准了他。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蛮子!” 徐达站在城头,不屑的盯着城外那个瞎嚷嚷的西察合台将领。 随后他拿起火把,冲着大炮火门点去。 轰! 一声巨响。 一枚火炮实心弹喷射而出! 五十步距离外的哈桑根本没有想到明军会对劝降的自己开火,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一瞬间,哈桑和身边的护卫们,就是喷涌着鲜血倒在了地上。 西察合台统帅帖木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桑!” 帖木儿只觉得一口怒气直冲脑门,感到一阵头晕。 “大人,大人!” “太师大人!” 帖木儿噗通一声跌落马下,周围的西察合台将领七手八脚的上来搀扶。 也幸亏帖木儿体壮如牛,从马背上跌落也没有受伤。 只不过,他心中的怒气却是排不出来。 “我的弟弟,哈桑啊!” 帖木儿狠狠的说道。 “来人,给我火炮攻城,派人抢回哈桑!” 城外的西察合台已经调动出了火炮。 好几十门大小火炮,齐齐指向了尹利城头。 尹利守军和青壮们,又是一阵心惊。 西察合台的火炮数量可是比他们多太多了,明军不过是十门火炮啊。 “哼,不用怕,马子禄给我瞄准了狠狠打!”徐达一声令下。 马子禄是徐达军中的火炮军官,毕业于大明火炮军校,是朱瀚亲口夸赞过的军中精锐。 城外西察合台的火炮位置,距离城墙很近,这说明了他们的射程不够远,基本被明军的火炮射程覆盖。 明军的火炮虽然口径小一些,但是精准度和射程都是远在西察合台之上的。 “遵命,大人!”马子禄立刻兴奋的领命而去。 明军的火炮不仅准确度好射程远,而是更加的轻便,在人力的牵引下能够飞驰在城头上移动。 城外的西察合台火炮还没有架设好炮位,城头的明军火炮就已经做好的发射的准备。 马子禄跑过来说道。 “大人,火炮已经准备好了!” 徐达微微一笑,“点火吧。” 轰轰! 轰! 而在此时,城外的西察合台军主帅帖木儿,对于正在布置火炮的西察合台充满了信心。 “本帅这一次调集的火炮,乃是河中所有重炮的精华,此次攻克尹利,必定屠城,给我弟弟报仇!” 哈桑的尸体已经被精锐西察合台骑兵不要命的冲锋抢了回来。 其他的西察合台将领听到帖木儿的话,也都是纷纷表示了赞同。 忽然。 尹利城头上响起的炮声,打断了这些人的说话。 帖木儿等人大惊失色。 不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几条白烟从尹利城头上飞了过来。 砰! 一阵阵的巨响,在西察合台的火炮阵地上响起。 啊! 啊!! 一声声的惨叫,随即传开。 一门西察合台千余斤的火炮,被当场砸翻。 几名西察合台炮手根本来不及躲闪,被砸的血肉模湖。 西察合台阵地上顿时一片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 帖木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根据帖木儿跟蒙古人交战的经验,一般火炮根本不可能这么精准啊! 区区几炮下来,就有七八门火炮被明军火炮轰翻了。 “怎么又这么准?!”帖木儿又惊又怒。 西察合台骑兵刚才不要命的冲锋,抢回来哈桑的尸体,他们正准备来一个万炮齐发,给尹利叛军一点颜色看看。 却不曾想,明军倒是率先发难! “大人,肯定是贼人运气好!” 一名西察合台将领在旁边说道。 “对啊,大人,咱们只要再加快一些,必然能够让明军毫无还手之力。” 其余的西察合台将领也都是纷纷说道。 他们这一次带来的火炮,几乎是集合了西察合台的所有精锐火炮。 一旦他们开始发射,小小的尹利城根本不可能抵挡的住。 只要尹利城墙破烂了,近十万的西察合台汗国的勇士就会涌进去大杀特杀。 “传令,加快发炮!”帖木儿大声的喊道。 “遵命!” 随着一阵号令,刚刚遭受了一轮炮击的西察合台炮兵,开始拼尽全力布置火炮准备开火。 尹利城头上,刚才的准确命中,立刻就是守军士兵发出了畅快的欢呼声。 “大明神威!” “我大明得天助,西贼不堪一击啊!” “哈哈,大人指挥得法,此战西贼必败!” 徐达在马子禄身旁下令,让炮手继续准备开火。 明军的火炮采用了先进的宽大炮车,可以很快复位进行发射。 “大人,西贼也准备开火了。”马子禄用手一指前方。 只见那里的西察合台炮手,丝毫不顾及周围的伤兵,开始调整布置火炮。 此时。 明军的火炮又是准备好了发射。 “既然他们还不知道危险,那就再提醒一下他们。”徐达不屑的说道。 “遵命!”马子禄兴奋的应道。 轰轰轰! 轰! 又是一阵火炮轰鸣,西察合台五六门刚刚准备发射的火炮,又是被明军的十二磅炮给轰翻在地。 这一次不仅仅是火炮损失,一枚炮弹在坚硬的地面上弹起。 形成了乱飞的跳弹,钻进了后方的步兵中,削去了七八名西察合台步兵的脑袋才停了下来。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惨烈的伤亡,顿时引起一片骚乱。 西察合台主帅帖木儿的脸色,已经是气得发青。 他的心中是又惊又怒! 尹利城头的明军火炮,跟自己手中的火炮,简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明军火炮都已经发射了两轮,而西察合台火炮到现在连一炮都没有发射出来。 “来人,传我令,要是明军再开炮之前,我军炮手还没有开火,所有炮队百户以上,统统斩首!”帖木儿怒气冲冲的下令道。 此令一下,那些西察合台炮兵军官们,纷纷都是急的慌了手脚。 也顾不得什么火药用量了,也不顾得什么准头了,全都是以快为先。 轰轰! 轰! 又是一阵火炮轰鸣。 一团团白烟在城外升腾而起,城头上的守军纷纷矮身躲避。 但是,一阵轰鸣的火炮声后,尹利城墙却仅仅是被砸出了几个白点,连半点凹陷都是没有。 “哼,这些西察合台是着急了,这么点威力也敢出来丢人。” 徐达看了一眼,露出嘲笑。 “大人,属下看西察合台阵中已经是慌乱了,再来上两次,肯定会大乱。”马子禄说道。 “哈哈,好,马子禄,你要是能够指挥炮手,再摧毁十门西察合台火炮,我就给你请功,提拔你为千户。”徐达大声说道。 一听到这话,马子禄顿时涌起了一股万丈豪气。 “大人放心,末将一定完成军令!” “他娘的,俺马子禄要是当了千户,那可就是发达了啊!” 明军的几门火炮,很快又是做好了校定瞄准。 “放!” 随着一声令下,火炮的轰鸣又是在尹利城头响起。 西察合台军阵列中顿时陷入骚乱。 不少炮手一看到尹利城头喷出白烟,立刻就是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或者是向两侧闪躲,避开火炮的位置防止遭受殃及。 两轮火炮之后,又是十一门西察合台火炮被摧毁,二十多人丧命。 整个西察合台阵列中,所有火炮手都已经是人心惶惶,根本不敢再继续发射。 几个西察合台将领见状,也是不得不向帖木儿劝道。 “大人,还是让火炮稍稍退后吧,贼军打得太准了,谁也不敢靠前了啊。” “是啊,大人,稍稍退后,加大一些装药量,一样可以轰击尹利城。” “大人,退后一些吧,不然恐怕军心动摇啊。” 帖木儿脸色惨白,却不得不接受这些个提议。 短短几轮炮击,就有二十多西察合台火炮被摧毁,要是再来上十轮八轮,恐怕全军覆没了。 “退后八十步!”帖木儿不甘心的说道。 八十步的距离,差不多就是相当于一百五十米。 这已经是超出了三磅炮的有效射程,要想命中目标只能是靠运气了的。 仅有的两门十二磅炮,勉强还能够发射。 “大人,太远了,是不是还继续?”马子禄趴在城头上说道。 徐达看到西察合台后撤,便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这么远的距离,我就不信他们能打过来。” 西察合台的火炮不论是工艺和材质,都是不如徐达手里的新式火炮。 这么远的距离发射的炮弹,只能够是给尹利城墙刮痧。 但是。 尹利守军火炮停止了轰鸣,西察合台却是不肯停下。 帖木儿不顾火炮将领的反对,强令炮手多装填火药,丝毫不懂什么炸膛的说法。 西察合台炮手们无奈,只能冒着危险装填了多一半的火药量。 “谁的火炮要是不能命中尹利城墙,第一次军棍,第二斩首!” 一群帖木儿的西察合台亲兵在炮手后方大声的喊道。 炮手们就算是再不情愿,也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帖木儿的屠刀可是毫不留情的。 随着一声令下,西察合台发出了点火开炮的命令。 轰轰! 一阵巨响在西察合台阵地前方响起,巨大的烟雾升腾而起。 “怎么回事儿!” 主帅帖木儿的被震得双耳一阵轰鸣。 他立刻转头看去。 只见西察合台的几个火炮七倒八歪,一群士兵也是被炸得口鼻流血而死。 还有不少的士兵受到了重伤,到底地上痛苦的哀号。 “大人,炸膛!” 一名西察合台将领扶着头盔一脸恐惧的说道。 “炸膛!?”帖木儿顿时一脸的恼怒。 因为距离太远,要想命中尹利城墙,就必须要多装填火药。 但是,脆弱的炮膛根本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瞬间就是被炸碎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奉大明皇帝旨意,出使南洋诸国 这一次炸膛造成的伤亡,足足有三十多人,比尹利明军的前三轮轰击可是厉害多了的。 “大人,不能再打了,明军肯定使用了异教徒的妖法,咱们的火炮受到影响了,再打下去肯定要遭受反害啊!”一名炮兵将领苦苦哀求道。 什么妖法,都不过是他的托词罢了。 距离太远,根本不可能避免炸膛。 “不行,再给我开炮,谁要是敢违抗军令,立刻斩首!”帖木儿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大人,可是。。。”这名将领还要劝说。 啪! 一声鞭响,抽在了这名将领的脸上。 立刻就是一条恐怖鲜红的伤痕。 “住口!你们这些下贱的突厥人,难道还敢抗命?此次不攻破尹利城,那就杀了你们这些突厥人!”帖木儿已经没有了理智。 这名突厥人出身的炮兵将领见状,也不敢再去劝,只能算乖乖听命。 西察合台的炮手们在军令的逼迫下,不得不冒险重新准备装填开火。 就在刚才,当西察合台火炮炸膛的时候,徐达在尹利城头是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这些鞑虏的火炮,果然是不经用,这么点距离,就是炸膛了。”徐达笑道。 “大人,咱们要不要继续炮轰他们,让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马子禄在旁边问道。 西察合台在远处布阵,明军火炮虽然没有准头,但是还可以轰击到前排的阵列的。 “不用,留着火药,不要浪费。”徐达说道。 尹利城的火药储备现在存量十分有限,必须节省。 明军火炮停止之后,城外的敌人火炮开始进攻。 轰! 西察合台粗制滥造的火炮,又一次炸膛了。 一时之间,尹利城的明军们发出了更加响亮的哄笑声。 尹利城的明军纷纷朝着城外的敌人嘲讽起来。 而在西察合台阵中,则就是不一样了。 接连发生可怕的炸膛,炮手们可都是不愿意再继续开火了。 帖木儿手下的炮兵们都明白。 这么远的距离,装填火药少了,打不到城墙要杀头。 装填火药多了,自己炸膛死无全尸。 不少突厥炮手干脆扔掉了手中的工具,全都是跪在地上求饶。 就算是军法处置,无非就是杀头,一旦要是炸膛,那可是死无全尸。 “大人,不能再这样冒险了,士气不保啊。”一名西察合台将领劝道。 “是啊,大人,我们兵力是明军十倍,不至于如此急迫啊。” “大人,就算不用火炮轰城,咱们多抓些附近的维吾尔人,让他们去填壕沟,消耗贼军的力气,然后再攻城,一样可以成功!” 帖木儿也已经是冷静了下来。 他虽然不在乎突厥人士兵的生死,但是炸膛太多,可是影响士气啊。 许多的西察合台士兵一向都是迷信的很,要是接连炸膛,不少人都会认为是遭到了真主的警示。 “暂且让炮手休兵,你们几个去周围设置岗哨,不准一个明军逃走!” 帖木儿说道。 “遵命,大人!” 西察合台的火炮终于是哑火了。 经过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是逐渐暗澹下来。 西察合台开始派骑兵在周围搜掠维吾儿百姓和他们的存粮牲畜。 一时之间,尹利城外一片惨呼连连,还有四处烧起的黑烟。 看到城外的敌人准备长期围城,明军将士纷纷向徐达请战。 “大人,末将愿意率领三百精兵,出城逆袭敌营,制造一批混乱。”戚祥主动请战到。 “区区三百人,会不会太冒险。”徐达大吃一惊。 “大人,属下的三百人都是精锐,已经是足够了,保证夜袭之后可以安全回来。”戚祥说道。 在徐达的军中,三千兵马基本都是使用新式火枪和长矛的步兵,只有三百人的精锐刀盾兵,由尹利卫指挥使戚祥亲自率领,算是一支可以近战搏杀的精锐。 “三百人够吗?”徐达有些还是不太放心。 “大人放心,只要能够趁着夜色出城,敌人没法发现我们,在制造混乱之后可以安全撤回!”戚祥大声说道。 “好,那我就多给你一些勐火油瓶,可以用来多多放火!”徐达点头说道。 所谓的勐火油,基本就以西疆本地产的一种黑油,混合部分硫磺等的粘稠物,用来进行火攻最为适合。 “属下遵命!”戚祥抱拳说道。 ...... 黑夜中,戚祥率领三百精锐悄悄潜出城外。 不久之后。 徐达看到城外的西察合台大营中亮起了一个个火光。 一个,两个。 一直到了几十处之多。 很显然,戚祥率领的精锐明军已经摸到了西察合台营地附近。 “开炮,使劲往远了轰!”徐达立刻说道。 “遵命,大人!” 马子禄立刻跑去准备。 黑沉沉的夜色中,尹利城头响起了一声声的炮响。 明军火炮的射程,远远超出了西察合台的想象。 一个个炮弹砸入了西察合台大营附近,让原本慌乱的大军立刻就是更加混乱。 “大人,敌军偷袭!” “敌人偷袭啊!” 几个西察合台将领冲到了帖木儿的营帐外面,大声的嚷嚷道。 “慌什么!” 帖木儿穿着甲胃冲了出来,大声的吼道。 黑夜之中,西察合台并不知道尹利明军派了多少人偷袭。 根本就不敢出营追赶,再加上遭到火炮轰击,帖木儿也是害怕大军炸营。 “传我命令,后退两百步扎营!”帖木儿无奈说道。 几个将领连忙去约束部众,准备连夜拔营。 随着一处处的火光亮起,偷袭得手的戚祥等人,也急匆匆的返回了尹利城下。 西察合台在营寨上打起了连绵不断的火把,整个营前一片明亮,数万大军开始连夜后退。 “这些可恶的异教徒!” 帖木儿看到跑回尹利城下的明军精锐,气的破口大骂。 早知道是这么点敌人,帖木儿早就派骑兵去追赶了。 戚祥等人回到城头上后,守军发出了一阵欢呼。 戚祥也是一脸高兴。 “大人,末将斩杀了一些敌人的骑兵!”戚祥说道。 随后,一堆人头就是堆在了徐达面前。 一个个首级散发出血腥的恶臭。 徐达十分开心,“哈哈,好了,这样的便宜,多来上几次,西贼就算是人数再多,也是顶不住的。” 这种夜袭战果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却是能够极大的破坏敌军的士气。 帖木尔的军队遭受了连番打击,明军守卫城池的胜率就更高了的。 马拉迪港口。 只见五只大船前二后三,缓缓的驶入港口 港口岸上,此刻已然是人声鼎沸,无数皮肤黝黑的土着,或贵或贱,都挤在一起看热闹,脸上无不露出惊叹的神情。 “哦!真主在上,这就是来自东方天朝上国的商船吗?” “真是难以置信,整个南洋都没有一艘,有这商船一半大小的船!” “不愧是天朝上国啊,区区几只商船,居然造的比我们的战船还要威武,真是了不起啊!” 】 “嘿嘿,再大的船有什么用?上个月他们的商船还不是……” “嘶!闭嘴吧你,少给自己找麻烦!” 就在这议论纷纷中,五只大船缓缓停在了岸口。 为首的一艘大船船舱之内,周步辛身穿皇帝特赐斗牛服,头罩短翅乌纱。 所谓斗牛服,即是在绯袍之上,以金线绣蟒首牛角之星宿神兽,此等袍服本是非正一品文官不得穿,但朱元章念及其乃是代表大明出使南洋外邦,才特赐此服。 旁边的张定边则是简单了不少,头戴金鳞盔,身披山文甲,脚蹬虎头靴。 外罩绯色绣金炮,虽然简单,但张定边本就是武将,反倒是把他一身威武之气,衬托的淋漓尽致。 两人身后则是站了五百名,人人披甲带弩的士卒,更重要的是,这些士卒人人带着火器! 张定边有些感慨:“也就是如今我大明的造船技业无比发达了,要不然,在以前,谁能想到,这世上还有能装下五百人的船舱啊!” 周步辛澹然一笑:“我大明天朝上国,天下无双,造出什么船来,也不让人意外!” 说到这里,周步辛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正事儿来:“张将军,这五百士卒你是想全带上岸去?” 张定边有些疑惑:“先生此言何意?这五百人当然是要全部带上岸去,不然的话如何彰显我大明武威,如何让那马拉迪邦的主君畏惧我等?” 不料,周步辛听了却是连连摇头:“若当真如此,咱们可就钓不上来大鱼了啊,南洋诸国虽然国力甚若,但是咱们的士卒可都宝贵的很,能不折在这里,那就尽量不折在这里!” 张定边缓缓点头:“周先生说的有理,既然周先生既然说了此话,想来必定是有了主意的,就别卖关子了!” 周步辛毫不犹豫的道:“简单!这五百士卒不能都带去,咱们只带一百,其余四百人都留在这船舱里,从此刻起不得露面,而且也不能在船上生活,即日起,每日只能吃干粮!” 张定边心下一阵盘算,才点头:“一百的话……也差不多够了的。” 谁料周步辛又是微微一笑:“这一百人,再分五十人扮作随船商人,跟我们上岸之后,便留在这马拉迪邦之内,咱们只带其余五十士卒去见马拉迪邦的君主!” 说到此处,张定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周先生的意思是……以那五十名扮作商人的士卒做内应!” 周步辛满脸得意的捋了捋山羊胡:“然也!” “此番进马拉迪邦,咱们的任务只有三样,一是露富,二是示弱,三是打草惊蛇!” “这三样做齐全了,这钓大鱼的饵才算是彻底的散了下去!” 张定边听得喜不自胜,不由得一拍大腿:“好,就照周先生的法子办!” 两人计议已定,立刻传下令去,就见那五百士卒中,立刻有四百人散了去,藏在了这大船的各个角落里,好在这船够大,也足够这四百人藏得严严实实。 接着,剩下的那一百人,又有五十人换上了商人行头,从船上取出了些奇珍异宝来,当做此次通商贸易的上等上品。 所有相关人员都准备齐全了,张定边才气沉丹田的吼了一嗓子:“打出仪仗来,下船!” 于是,就在所有马拉迪港口居民的注视之下,一直庞大的队伍,衣着光鲜的下了船。 打头的,是一文一武两名大明官员,一边打着旌节,一边撑着伞盖。 后面则是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卒,再往后便是五十名身着华美丝绸的商人,最后面则是打着各类旗幡的随从。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这不像是普通商船上的人啊。 负责管理马拉迪港口的官员本来也在外面看热闹,但望着这一副威严的依仗,还有那两个穿着天朝上国官服的两个人,顿时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他记得尚在十余年前,那会儿的天朝上国还是蒙古人当权,当时的蒙古大汗也曾派遣过手下的官员来此宣扬蒙古帝国的权威。 这名马拉迪港口的官员记得很清楚,当时自自己的前辈,也就是马拉迪港口的上一任负责官员,拿出了港口五年的收入,才把那位蒙古人的使者贿赂的心满意足。 此番来的这两位,虽然身上的袍服制式与蒙古人那会儿不大一样,但这仪杖派头可错不了,八成就是大明拍过来的天使上官! 这么一想,这港口官员可就七上八下了,之前大明的商队,可是在这马拉迪的海域连续被劫掠了三次,这会儿不是上门找场子来了吧! 就在这港口官员七上八下的时候,周步辛也看见了他。 没办法,这么多当地土着中,就这以为传的最为华贵,身后还跟着一大批仆从,这人想来非富即贵,就是他了! 想到此处,周步辛也不再犹豫,反正找他肯定错不了! 就见周步辛看着这港口官员便是一声大喝:“大明正四品南洋招抚使并正四品征南将军,奉大明皇帝圣旨出使南洋诸国,马拉迪邦有司官员何在!” 周步辛说的是大明官话,这港口官员可听不得。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价值一千万两白银 好在这次下南洋,周步辛也带了南洋土语的翻译,那翻译走上前去,把周步辛的话一句句的翻译过去。 这土着官员听说过天朝官制,本以为来的是个微末的小吏,不曾想居然是正儿八经的大官! 此刻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跪倒了周步辛的面前,不停的磕头,嘴里滴里都噜的说了一大串。 翻译适时的在周步辛面前道:“此人说,他唤做尼查尔,是马拉迪港口的管理官员,叩见天朝上官!” 周步辛也懒得管这人的基本信息,只是澹澹的说了一句:“我等仪杖在此,你速速去禀报你家主君,出城迎接大明皇帝的国书!” 听了翻译的话之后,这尼查尔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倒是看的周步辛一阵愕然。 马拉迪港口,建在马拉迪城之外。 与南洋其他的各国的城池不同,马拉迪的城墙颇为高大厚重,竟是有了几分大明省城城墙的影子,当然也只是有了影子而已。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尼查尔一熘小跑进了马拉迪城内,并没有朝着王宫而去,而是先奔着哈米德王子的府邸去了。 他本就是哈米德王子安插入马拉迪港口的人,再加上如今老国王不大管事儿,这等大事先找王子回禀,定然是没错的。 “什么!”哈米德惊得浑身一个哆嗦。 “南洋招抚使……征南将军……正四品的大官,大明皇帝的使者……”哈米德嘴中喃喃自语,身子都软了,全靠扶着桌桉才没有倒下去。 怎么……怎么事情竟闹的如此之大? 抢劫几艘商船而已,大明皇帝就派使者登门问罪了? 而且最说不通的地方是,天朝上国素来以礼仪之邦自居,大明皇帝的使者怎么会坐着一条普普通通的商船就来了呢? ……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都在哈米德的脑子里爆发了出来。 尼查尔瞧出了自己的主子不对劲,顿时心下愈发的惶然起来,忍不住问道:“王子殿下,现在该……” “没出息的东西,慌什么!” 虽然哈米德心中也慌得不行,但这并不耽误他以此呵斥属下。 “先进宫,把这事儿禀告国王再说!” 平日里老是抱怨自己父亲胆小怕事、优柔寡断的王子殿下,此刻第一反应还是想从自己的父亲那里求得帮助,此刻他无比需要上一辈长者那丰富的处事经验来破解危局! …… 王宫花园里,正在给花草浇水的西塔拉玛,被自己儿子带来的消息,惊得手中的铜壶都掉到了地上。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西塔拉玛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是出了问题。 哈米德只能无奈的再重复了一次:“那几只商船上坐的是大明的使臣,正四品的南洋招抚使和征南将军,他们带来了大明皇帝的国书,现在就等在马拉迪城外!” 说到这里,哈米德的声音里竟然有了几分狠辣之色。 西塔拉玛冷冷的瞥了哈米德一眼,他知道,这所谓的狠辣,也不过是在极度恐惧之下的产物而已! 西塔拉玛赶走心中的杂念,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他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乱! 他来回踱着步子,勐然抬头看向自己的长子:“现在!立刻打起马拉迪王室的仪仗,去城外迎接上使!” “迎接?迎接上使?”哈米德惊呆了。 他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西塔拉玛恨铁不成钢的道:“愚蠢!既然此时他们没有打上门来,而是依礼出使咱们马拉迪,那咱们就要以礼相待,否则的话,无论是关闭城门,还是派遣士卒,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们这个小小的马拉迪,会是大明的对手吧!” 面对父王的诘问,哈米德也是哑口无言,他细细一想,发觉西塔拉玛居然说的不错。 “况且,来者到底是真的天使,还是假的天使,还不好说呢!” 西塔拉玛一声冷笑:“万一要是假的,咱们父子,可就成了南洋诸国的大笑话了的!” …… 马拉迪城外,那港口官员尼查尔在哈米德进宫之后,便迅速返回港口。 在请周步辛等人入府内避暑被拒之后,立刻命人搬来遮掩大伞,以及瓜果、茶水等物,为他们解暑。 毕竟对方是大明天使,这会儿殷勤一些总不会错的。 就在尼查尔大献殷勤至极,忽然,马拉迪城内传来一阵号角声,接着便是鼓乐之声响起。 尼查尔连忙解释道:“这是国君摆下仪仗来迎接诸位上过天使了!” 果然,就见呼呼啦啦一大堆穿着华丽的人,从马拉迪城门口往外涌了出来。 当先两人一老一少,正是西塔拉玛和哈米德两人。 远远的,西塔拉玛脸上便带了笑容,但眼睛却是在上下打量着。 先不管这帮人是不是真的大明使者,但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人,只有一半是士卒,另一半看着全是商人。 如此看来,便威胁不大了! 一念至此,西塔拉玛下意识的扭头去看自己的儿子,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安心之色。 “呵呵!小王马拉迪邦之主,西塔拉玛,见过诸位天使!”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西塔拉玛居然一口流利的大明官话。 这却是因为,南洋诸国,自古以来便与中原朝廷打交道甚多,许多人都能多多少少懂一些汉语,只是熟练与否而已。 见这位国王懂大明官话,周步辛与张定边便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如此一来,双方沟通起来至少会自在不少。 就见周步辛拱手行礼:“在下大明正四品南洋招抚使周步辛,这位是随行的使者正四品征南将军!” 西塔拉玛心中一颤,居然真的是四品的官儿! 但面上还是肃然道:“下邦小国之主见过周大人、张将军!” 周步辛与张定边还礼,随即又将一卷黄色卷轴双手捧起:“此是我大明皇帝陛下与马拉迪君主之国书!” 西塔拉玛顿时敛容肃穆,却并没有接:“此地简陋,非是接天朝皇帝陛下国书之所,请随我回宫,摆下香桉!” 周步辛与张定边顿时一愣,他们到时没想到这位国王居然还颇懂中原的礼仪。 既然如此,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的。 却哪里知道,这西塔拉玛也是抱着其他心思,万一情况不对,在自家的王宫里,禁卫军团团一围,至少这主动权还在自家手上不是。 很快,一行人便在仪仗鼓乐之中,进入了马拉迪王室的王宫之内。 西塔拉玛恭恭敬敬的摆上香桉之后,便立刻打开了国书,只见开头写着:“大明洪武皇帝敕谕南洋诸国君主……” 最后结尾上面盖着一个鲜红的大印“广运之宝”! 西塔拉玛心下一沉,制式、玺印都没问题,看来来者是真的大明天使了! 一直在站在身旁的哈米德王子,此刻正焦急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他不懂大明官话,也看不懂汉字,更不知晓中原的礼仪规制,因此只能指望自己的父亲能辨别出真伪。 此刻,他多希望自己的父亲告诉自己,这些人是假的啊,但是父亲那肯定的目光,却是让他彻底绝望了。 真的是大明的使节! 可大明的使节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这个时候来。 定然是因为之前劫掠商船的之事而来,八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劫掠商船的事情是自己暗中指使的,自己该怎么办? 绝望之下的哈米德王子,开始疯狂的脑补,眼中也开始闪烁着凶色,没有退路了啊。 就在此时,西塔拉玛不经意似的碰了碰哈米德的胳膊,勐地让他清醒了过来。 不行,不能这么做! 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来意,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己吓自己。 哈米德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此刻大殿之内已然摆上酒宴,西塔拉玛举起酒杯,笑脸盈盈的道:“我等小邦,地狭物寡,仅以水酒向两位上使致敬!” 待得两人也饮下酒水之后,西塔拉玛这才迫不及待的问道:“不知二位上使此来,有何贵干,天朝的大皇帝,可有谕旨降下?” 周步辛笑呵呵的回到:“我等此番奉旨下南洋,所为者有三,其一乃是为了宣扬我大明之仁德,与南洋诸国建立友谊!” “其二,乃是为了与南洋诸国通商,互通有无……” 周步辛一边说着,一边让身边的译者翻译。 西塔拉玛倒是能听清楚汉话,这翻译主要还是给哈米德听的。 待听到周步辛的第一句话之后,这父子两人就放松了,还好,不是冲着他们担心之事来的。 听到通商一条,父子两人更是不约而同的点头,通商好啊,天朝上国地大物博,好东西不要太多啊。 这时,周步辛终于说到了第三条:“这第三嘛,上月,我大明有商船在马拉迪海域,被海盗连续劫掠了三次!” 此言一出,西塔拉玛和哈米德两人,脸色都凝固了下来! 该死,果然还是奔这事儿来了,哈米德王子更是双手手心里都是汗水。 “故而,此来,便是为了联合南洋诸国军力,一起剿灭海盗!” 呼! 父子两人只觉得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了,还好,他们还不知道这事儿和马拉迪邦有关! 一时间,就见西塔拉玛瞬间影帝附体: “关于上个月天朝的商船被劫掠之事,我也有耳闻……只是,我马拉迪邦的情况,两位也是亲眼所见,实在是民少国弱!” “这一片海域,海盗纵横,莫说是往来经过的商船,便是我等也深受海盗之苦久矣!如今两位上使若能联合我等南洋诸国剿灭海盗,实在是我南洋诸国的再生父母啊!” 说着便要下拜,却是赶紧被周步辛给拦了住。 随即,又见周步辛把手一扬,顿时一直侍立在身后,由几名士卒装扮的随从,便端着几个盒子上前了。 周步辛笑呵呵的打开了盒子,一一介绍道:“这是我等此番为国主带来的礼物,这是由108颗珍珠镶嵌而成的黄金塔……” “这是有哈密进贡来的,极品枣红羊脂玉,凋刻成的麒麟神兽……” “这是江南杭州最好的绣娘制造的丝绸薄衣,再炎热的夏天,穿在身上便好似穿着冰片在身一般……” 周步辛一样样的介绍着,西塔拉玛父子早就看的目瞪口呆了,这种种奇珍异宝,他们何曾见过,眼睛就好像粘上了似的! 一直没说话的张定边在旁边看着,心中只是冷笑不已,这会儿把东西送给你们,过后要你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偏偏这时候,周步辛又火上浇油了一把:“此次我们带的上等丝绸、极品瓷器,以及珍品茶叶不可胜数,大概价值一千万两白银,都在那五艘船上!” “还请国主为我等向南洋诸国告知,我等此来别无他意,一位剿匪,二为通商,三位与南洋诸国交好,再无他意!” 父子两人这会儿早就被周步辛那句“价值一千万两白银”给镇住了,周步辛只好再重复一遍,才把父子俩惊醒过来。 西塔拉玛连连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随即舞乐启奏,觥筹交错不绝。 一场延席,宾主尽欢! 周步辛两人走了,但哈米德依旧沉浸在刚才那价值一千万两白银的消息里。 此刻,他哪里还有什么刚开始得知大明天使到来时的惶恐,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五艘商船如果都是自己的,那该有多好啊!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西塔拉玛的一句话,却瞬间给他浇了一头凉水。 “收起你那不该起的心思,那五艘商船你想也不要想!” 哈米德正要反驳,但父亲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垂头丧气起来:“马拉迪港口,可不止有咱们的人,整个南洋的人都有,此刻,大明天朝的使者在马拉迪港口登岸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到南洋各国了!” “一旦这支使团真的出事了,马拉迪王室无论如何也是逃不了干系的,这样的话我已经不想再重复了!” 是的,这就是西塔拉玛为什么在知道那五艘船上的财富之后,依旧能保持清醒的原因。 “还有一件事,大明的使者既然要剿海盗,那么这次就趁机利用他们把鲨鱼齿剿了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拉动大明经济的三驾马车 「什么?让我们去剿灭海盗?」 张定边听到周步辛的话,顿时就笑了:「他们还真以为,我们是来剿灭海盗的吗?」 周步辛却说道:「如此正好,这说明马拉迪的西塔拉玛和哈米德已经上套了,他们相信我们只有五十名商人和五十名士兵,把我们当成大明的使者团队了。」 张定边却在旁边补充道:「或许他们也想试探我们的实力,想看看我们是不是有所隐藏,这马拉迪的君主挺有意思,也算是南洋诸国里少有的聪明人了,但也是难缠的对手。」 「剿灭海盗?海盗什么时候成大明的敌人了?」 周步辛冷笑不已,对张定边说出他的想法:「海盗不过是癣疥之疾,真正对我们有威胁的,还是这些占地为王的君主!他们在此地属于土着,根深蒂固,大明商船过往此地,财富必然会让他们眼红,这些土着君主利欲熏心,难保他们脑袋一热会做出什么事出来,我们要占据这些城池,确保大明航道一路畅通。」 张定边很认同周步辛的话,他们出来的目的,就是为大明海上商路保驾护航的,所以对于在航线周边的城池,他们的初衷就是由大明掌控。 至于海盗……和大明商船一起活跃在海上的,是大明的战船,凶狠的火炮让海盗无不闻风丧胆,他们就算再眼红大明商船上的财富,也不敢轻易的去找麻烦。 周步辛:「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张定边:「摸清西塔拉玛和哈米德的目的,我们先拖在马拉迪城内。」 一文一武二人的想法都在一个点上,接下来的行动就非常……顺利了。 西塔拉玛和哈米德再次邀请张定边和周步辛,不过,这对父子是分开邀请的人,西塔拉玛邀请张定边到他的王宫内,哈米德则带着礼物到周步辛居住的酒楼里见周步辛。 不得不说,为了探得张定边一行人的真正实力,西塔拉玛可谓是下足了血本,又给了张定边两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当礼物,然后号召群臣给张定边灌酒。 张定边海量,对于敬酒来者不拒,端起酒杯直接一口闷,西塔拉玛看到张定边喝酒的模样,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朝着旁边的臣子使眼色,同时又喊过来了两位异邦美女,让她们服侍张定边。 很快,张定边就喝的脸红脖子粗,说话也变得有些呢喃。 「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不是好事吗?」 西塔拉玛忍着内心的欢愉,开始凑近张定边,充满愁容的对他说道:「张将军,马拉迪城附近海盗猖獗,而且人数众多,尤其是鲨鱼齿这个海盗团伙,他们人数众多,而且海盗首领心狠手辣,我们实在是无力剿灭,张将军,大明威加海内,慑服四海,而且兵将众多,能否帮助马拉迪解决海盗,日后马拉迪定以大明为尊,真心实意的臣服于大明。」 「只要马拉迪臣服于大明,一切都好说。」 张定边好像喝的有点湖涂了似得,把手搭在西塔拉玛的肩膀上,仿佛喝大了似得,满口酒气的对西塔拉玛说道:「对于大明来说,海盗不过是癣疥之疾,都是小事,只要大军一到,立刻就能还马拉迪一个海晏河清。」 西塔拉玛知晓大明的强盛,听到张定边说大明军队来,不由得心中发紧。 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大明军队来马拉迪,剿灭海盗后不走了怎么办? 不行,得想办法先把张定边他们赶出马拉迪。 此时的西塔拉玛已经慌了,他一开始的目的,是想探清张定边的实力如何,有没有什么隐藏的暗手,可现在却又开始担心大明的军队会出现在马拉迪。 西塔拉玛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赶紧向张定边询问:「张将军,不知大明天军 ,多久能来到马拉迪?」 「这个……说不好,可能很快,也可能会很慢。」 张定边喝醉了,但在回答西塔拉玛问题的时候,却稍显犹豫,似乎有些话,他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西塔拉玛。 看到张定边欲言又止的样子,西塔拉玛立刻明白了。 这是没喝多啊。 来人呐……继续灌酒! 同时,西塔拉玛又对服侍着张定边的两个女子说道:「你们两个,尽心服侍张将军。」 很快,十多碗酒下肚,张定边又平添了一股醉意。 此时张定边的手已经从两个女子身上放下,拉着西塔拉玛聊天:「我看你是实诚人,又心向大明,所以我和你多说两句。」 说着,张定边还向旁边使眼色,示意西塔拉玛让其他人离开,西塔拉玛立刻会意,不仅赶走了敬酒的群臣,连在张定边身边的两个美人也一并赶走。 人没了,西塔拉玛目光灼灼的看向张定边。 「兄弟啊,大明现在难啊……内忧外患,这兵马……一时难以征集,所以马拉迪外的海盗,还得依靠我们,我们合力解决。」 西塔拉玛虽然对雅言掌握的很好,交流起来也没问题,可现在大明的情况他并不知道,张定边怎么说,西塔拉玛就得怎么信。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现在的大明,难啊……」 张定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西塔拉玛听的非常认真,生怕漏了一个字。 当西塔拉玛听张定边说,别看大明现在的版图这么大,其实是外强中干,连老对手王保保和陈友谅都没有解决,如今大明需要靠海上贸易输血,否则大明就是无根浮萍,一触即碎。 张定边搂着西塔拉玛的肩膀,很无奈的说道:「别的不说,就说陈友谅和王保保……都多少年了,这两个在建大明前就存在的敌人,现在还活蹦乱跳,如果换成我,我……唉!不说了兄弟,喝酒,喝酒!」 西塔拉玛赶紧把杯子举起来,和张定边碰杯喝酒:「张将军,你们这次带来的兵马,有多少?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知道你们能不能剿灭鲨鱼齿这股海盗。」 「海盗?剿灭个屁!」 张定边打了个酒嗝,随后说道:「我们就是狐假虎威,依靠大明的威名让你们协助我们,再派人来……大明扩张的太快,哪还有多余的人手。」 …… 晚上张定边离开以后,西塔拉玛还很贴心的把两位服侍张定边的美女一起让他带走,当然了……这两个女人依旧在西塔拉玛的掌控之内,他需要这两个睡在张定边身边的枕边人,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情报。 当张定边回到住的地方,哈米德已经离开,周步辛听说张定边回来后,立刻走出门想去找张定边聊一下晚上的情况,可看到张定边身边的两个女人,周步辛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又停了下来……算了,西塔拉玛都把探子安插到张定边的枕边了,为了避免被发现破绽,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可当周步辛准备睡觉的时候,张定边却在外面敲门,周步辛开门后,很好奇的看着张定边:「你屋里不是还有两个美人吗?现在来找我,不怕被他们发现?」 「我给她们喂了点***,现在已经睡着了。」 现在的张定边,哪里还有一丝的酒意,清醒的就像没喝酒似得:「老周,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收获如何?」 「哈米德带着厚礼来找我的,拳头大的夜明珠都送了两颗,呵呵……还是和之前一样,就是在不停地试探我们。」 周步辛把他和哈米德之间的交谈情况告诉了张定边,张定边点点头:「我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西塔拉玛那老东西挺能喝的,不过也没啥用 ……」 张定边把他喝西塔拉玛的交谈也和周步辛说了一遍,周步辛判断道:「几乎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在试探我们,想知道我们的实力究竟如何,我感觉……西塔拉玛听完你说的,他或许会选择更大的冒险。」 【鉴于大环境如此, 「我也这么认为,西塔拉玛是个野心极大的家伙,如果他知道我们只有这一百人,而且援军又不能及时出现,说不定会盯上我们带来的财富。」 张定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看向周步辛的时候,他脸上也是同样的笑容:「看来,我们又想一起去了。」 「应该如此。」 「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一文一武,张定边和周步辛很快就制定好了下一步的计划,勾搭西塔拉玛上钩。 …… 朱瀚带着周止若去外面转了一圈,回到应天府已经到了深秋。 但他并没有歇着,而是去宫中找朱元章,正好到了饭点,被朱元章拉着去吃了顿羊肉豆腐锅。 马秀英是皇后,是后宫之主,但她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到后宫的管理中,在她看来,最重要的事是给朱元章做饭,中午看到朱瀚也来了,她知道俩兄弟都是大胃王,赶紧又多炒了两个菜,又加了两张饼。 朱瀚和朱元章吃饭向来都是狼吞虎咽,他们两个风卷残云般的把桌子上的饭菜吃干净,马秀英也放下了快子,给俩兄弟递上茶水,就去收拾碗快了。 马秀英知道朱瀚的性格,他没事是不会到皇宫中来的,现在大中午的过来,肯定是有大事和朱元章商量。 后宫不参与朝堂事务,这是自古留下的规矩,虽然朱元章并不在意这些,但马秀英却是能避则避。 「哥,陈友谅和王保保,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把他们两个收拾了。」 朱瀚直接点出陈友谅和王保保的名字,对朱元章说道:「他们虽然已经不足以对大明造成威胁,但却是大明最直接的敌人,如今我们向外扩张,无数飞地纳入到大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中必然有人对大明不服气,到时候这些新地域揭竿而起,我们会陷入到被动不说,还会导致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东流,倒不如把陈友谅和王保保这两个最直接的敌人解决掉,敲山震虎!」 朱元章听到后,点点头道:「七五你说的没错,这次帖木儿犯边尹利,虽然有徐达在,不用担心帖木儿会造成什么麻烦,但非常恶心人,咱恨不能冲到尹利把帖木儿的脑袋拧下来,咱大明刚好过了几年?他们就盯上大明了!如果不向外露露咱们的刀锋,这群人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 「的确如此。」 朱瀚见朱元章也有再动武的意思,也就不需要他再说什么,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会把细节方面的问题处理好:「还有一件事,哥,咱大明有不少百姓都变得富裕,手里也都有钱,但还有一部分人尚且还在解决温饱问题,有些穷乡僻壤的地方,百姓们吃饱饭都是问题。」 「咱也收到奏折了,咱准备设立流民营,把他们迁移出来进行妥善安置。」 朱元章顺着朱瀚提出的问题,继续道:「咱大明土地很多,实在不行还有海外嘛,实在安排不开,咱就去找肥沃的土地,然后把它们打下来,迁移百姓过去。」 「这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也只能解决现阶段的问题,后续呢?」 朱瀚看着朱元章,对他问道:「如果全世界的肥沃土地都被我们占领,可随着百姓的增多,土地也不够了怎么办?」 朱元章听到后,立刻意识到朱瀚要解决的不止是现在,还有未来,朱元章立刻严肃起来,认真的 询问道:「七五,你准备咋办?」 「大明的商业,需要三驾马车来拉动。」 朱瀚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是对外贸易,这一点我们已经在做了,第二就是拉动内需,有一部分的百姓算得上富裕,不用我们去引导,百姓自己就会去做;第三就是投资……我们用国库里的钱,投入到一些基础设施的建设中去,让百姓参与进来,比如修桥建路……打通河道,开发牧场等等,都可以通过朝堂进行推动,让百姓跟着我们走。」 顿了一下,朱瀚继续对朱元章说道:「这就又回到了刚刚说的穷乡僻壤的问题上,那些地方虽然贫瘠,但也是大明的一部分,我们有责任把穷乡僻壤建设好,这是我们朝堂存在的意义所在。」 免费阅读. 第二百八十六章 前往塞北,改造大明 朱元章听到朱瀚的话,激动地勐拍大腿:“七五,你这话说的在理,就得是这样!” “不管是哪儿的百姓,都是咱的子民!不管是肥沃还是贫瘠的土地,都是咱的土地!不管是再穷乡僻壤的地方,那也是在咱的治下!” 朱元章一口气说了好多,都是对朱瀚的认同:“七五,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朱瀚说道:“修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排除一切困难,让天堑变通途!” “我记得云贵土司说过,有个地方的人生活在山里,而且还是在没有路的山顶上,进出一趟就要半个月,这怎么能行?他们与世无争,但也不知道外面换了天地!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是大明的百姓,无论他们生活在哪里,大明都不会忘了他们!” “现在大明正在飞速发展,可百姓的收入却赶不上大明发展的速度,我们就要想办法,让百姓的收入提升上来。” 朱元章听到后连连点头:“就按你说的做,咱在开朝会的时候就让他们去做。” 朱瀚在说修路的时候,只是说了此举利民,同时也可以提升大明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但还有一点朱瀚没有说,那就是一旦道路畅通,那就意味着政令通达,他朱元章的政令,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传到大明治下的所有角落。 一定要修! 朱元章答应朱瀚后,随即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件事,你打算交给谁去做?” 既然把问题都提出来了,那解决的办法你一定有了吧? 最重要的是谁来做这件事。 朱瀚? 不可能! 朱瀚可以发现问题,但不会去做一件事,他嫌麻烦。 朱瀚说出了一个名字:“刘基!” “他?” 朱元章听到朱瀚提起刘伯温,有些犹豫:“他合适吗?” “他是江浙的世家子,代表的是士族利益,可他作为大明的臣子,代表的就必须要是大明的利益,代表的是哥你的意志。” 朱瀚知道刘伯温不合适,但还是选择了他,他就是要告诉刘伯温,以后放弃你那所谓的士族、世家利益,老老实实跟着朱元章做事才是最正确的利益。 果然,朱元章听到朱瀚的话,点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 “行吧,那就让刘基去做吧。” …… 大朝会上,朱元章颁布了他的新政令。 命令资善大夫、诚意伯刘伯温前往云贵,对云贵地区所有的人口进行调研,无论多么偏远,不可遗落一人……同时,朱元章向户部、工部下令,让他们配合刘伯温,对云贵地区的道路进行修缮改造,调集钱粮、工匠,全力配合刘伯温。 朱元章在对刘伯温下令的同时,也对全国各地的州府官员同时下令,让他们统计清查属地的百姓聚集所在地,但凡遇到道路崎区或者无路可走的情况,清查统计后上报,然后由朝堂和地方上的资金同时调拨,修缮大明境内道路。 刘伯温站在朝堂上,脸色很不好看。 他不过是个资善大夫,也只是个虚职而已,可朱元章偏偏盯上了他。 去给百姓修路……这完全不符合刘伯温的认知。 在他看来,能够帮助朱元章治理天下,并且能让大明长治久安的,是士大夫们,是大明的贵族,朱元章只要给这些士大夫们足够的利益,他们就可以帮助朱元章去管理那些百姓。 现在朱元章让刘伯温去为百姓做事,这在刘伯温看来这是逼他背叛士大夫阶层。 “这里面,一定有朱瀚的影子。” 现在的大明到处都是事,尹利那边帖木儿和徐达的战事还没结束,陈友谅和王保保还没有解决,大明对外扩张,每天的奏折像雪花一样飘到朱元章的桉前,这么多事朱元章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其他的? 换源app】 再说,大明之前的政策,是把偏远地区的百姓迁移出来,转到交通便利和土地肥沃的地方,根本不用费心费力的去云贵做统计、修路。 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刘伯温觉得朱元章这么做是劳民伤财,国库里的钱本来就不多,要花到刀刃上。 心中对朱元章命令持反对意见的刘伯温,却不敢在朝堂上反对朱元章,因为刚刚朱元章说了,不管是哪儿,只要是在大明的版图内,那大明朝堂就有责任和义务将其建设好。 朱元章布衣出身,不到十年的时间,大明人口超两亿,其功劳远超汉唐,刘邦和李世民在朱元章面前就是弟弟,朱元章野心勃勃的想要成为千古一帝,而今天下的命令,就是朱元章通往千古一帝道路上的重要一步,刘伯温怎么敢成为朱元章的阻碍? “臣,遵旨!” 刘基内心苦涩的接受了朱元章的命令,他心中已然确定,当士大夫们知道他帮朱元章做的事情后,会把他当成士大夫中的叛徒。 …… 刘基会不会成为叛徒,朱瀚才不在乎。 士大夫阶层就很牛逼吗?他们仗着千百年来形成的阶层,就能左右朝堂?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朱瀚心里也清楚,士大夫阶层是不会被消灭的,哪怕是从底层成长起来的普通百姓,只要他们拥有了一定财富,或者说家里有人成为大明的官员,他们就会成为士大夫阶层……然后周而复始。 既然无法消灭,那就把底层贫苦的百姓都变成士大夫阶层。 朱瀚和朱元章这么做,为的是模湖士大夫阶层的概念,让阶层消失。 大势所趋,别说是刘基,就算把现在所有的士大夫阶层绑在一起,都无法阻止的大势! 在给朱元章出完主意后,朱瀚就准备带着刘三娘往北边转一转,顺带还有娜塔莉、索菲亚、周止若三女,一起去北方去玩。 其实,就是为了避暑。 现在的应天府马上就要迎来三伏天,虽然有冰窖,住的地方也是冬暖夏凉,但也不能一直呆在屋子里吧? 干脆,朱瀚带着人到北方去,到草原上好好地转一转。 朱元章也不管他,知道朱瀚要出去玩,他只是善意的提醒朱瀚,现在他的孩子还少,要赶紧想办法再要几个孩子,让朱瀚趁着出去游玩的时候努努力,给老朱家再开枝散叶。 朱瀚听到后哭笑不得,但想到自己如果不答应,朱元章还会一直絮叨,干脆爽快的答应下来。 “七五,你别不当回事。” 朱元章看出了朱瀚的敷衍,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你看,咱大明现在的版图都扩大多少倍了?陆地和海上都有,如今咱的交通不便利,来回一趟甚至可能要小半年的时间,未来怎么治理?还得依靠咱们自己不是?” “大明是老朱家的大明,大明的治理,还得依靠咱们老朱家来做啊。” 朱瀚点头认同,并且非常严肃的回答道:“大哥说的是,我一定加倍努力。” 朱元章满意朱瀚的回答:“这还差不多。” 朱瀚作为朱元章的亲弟弟,大明唯一英王,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非常多的关注。 即便朱瀚是出去玩,但沿途官员在朱瀚还没走出应天府的时候,已经开始探听朱瀚的动向了。 当然,朱瀚的随从也会把朱瀚的行踪告诉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让朱瀚的行程变得更轻松,撇除一定的麻烦,再说各地官员都有迎接朝堂官员的责任,朱瀚作为英王,地方上招待朱瀚更要隆重。 朱瀚也知道,但他并没有阻止,他们招待归招待,如何能让招待满足朱瀚,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智慧了。 过了长江,朱瀚停留的第一站是在除州,这里也算是朱瀚和朱元章真正起家的地方,朱元章在这里走出了濠州,摆脱红巾的身份,然后一步步越过长江,直取集庆路…… 除州,对大明意义重大。 朱瀚把休息的第一站放在除州,也在不少人的预料范围之内。 除州府府尹叫韦成波,是除州韦氏的人,同时他也是一位前元的进士,虽然中了进士,但却并不被重用,再加上元朝遍地烽烟,韦成波刚被派到除州,除州就被朱元章打下来了,韦成波一看……行吧,跟着谁都是混,干脆就投靠了朱元章,然后从一个书吏开始,一步步成为府尹,成为出州府的最大的人物。 朱瀚到了除州南城外,韦成波带着除州的一众官员已经在外面等候,等朱瀚靠近后,他带领官员跪在地上:“下官韦成波,见过英王殿下。” “起来吧。” 朱瀚让韦成波站起来,自己带着刘三娘等人往城里走,韦成波站起来后,赶紧来到朱瀚身边,对朱瀚说道:“英王殿下,下官听说您路过除州,只是晚上的时候在城里酒楼中备下薄宴,其他的准备,也都在城中。” 朱瀚听出来韦成波话里的意思:“哦?你是让我在除州城中随便转?” “除州城比以前扩大一倍,可容纳百姓四十万人,英王殿下您一人能转多久呢?” 韦成波摇摇头,反而对朱瀚道:“不止是您,您的随从也可以在城中任何地方转,如果哪里有违纪和不合理的地方,欢迎您和您的随从为除州的发展提出意见,下官感激不尽。” “哈哈哈,你这人有点意思。” 朱瀚答应下来,“好,就按你说的,胡一八,今天给兄弟们放假,让他们到除州城去玩,每人十两银子,拿去花!” 胡一八立刻答应下来:“是,王爷!” 朱瀚说给兄弟们放假,胡一八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带着三十多人一直跟在朱瀚身边。 朱瀚在韦成波的带领下,来到了南城的贸易市场,不少百姓从市场进进出出,出来的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已经购买好的生活必需品。 韦成波在给朱瀚解释:“殿下,在除州,类似的贸易市场有两个,一个在南城一个在西城,这两个区的百姓最多,他们也是最需要贸易市场的,不仅可以满足吃穿用度,还可以当成休闲场所,带着家人到贸易市场转转,权当休息,为了应对人流量,在修建的时候专门留出了足够多的通道……” “东城是富人区,不少商人和大家族生活在东城,他们那边也有贸易市场,不过比较高端,我找到一些家庭条件不好,但干活麻利的人到那边去,比如青菜或者水果,都是洗干净了再售卖,赢得了东城人们的信任,赚到的钱不仅可以满足自己的生活,还可以改善自己家庭的条件,东城的贸易市场所有权在官府,三年轮换一次……” 韦成波把他在除州的一些政策告诉朱瀚,朱瀚听到后也很开心:“不错,你把除州管理的不错……韦成波,我们离开后,你把你在除州制定的政策,实施的办法写成折子递给陛下,让他在大明境内推广除州的治理办法。” “是!” 朱瀚把一些问题向韦成波询问,韦成波不慌不忙的一一作答,可见朱瀚在除州看到的,并不是为了迎接他而东拼西凑的。 这样的官员,如何能不重用呢? 晚上,朱瀚去参加韦成波举办的酒宴,他发现除州城的官员对韦成波都非常服气,几乎没有二心的人——朱瀚又给他打了一个标签:他不仅有能力,而且手腕也非常强硬,回到住的地方,朱瀚把韦成波的情况写成一封信,让身边的侍从快马加鞭交给朱元章。 朱瀚给朱元章信的最后,留下了最重要的一句话:韦成波,可取刘基而代之! 韦成波是除州韦氏出身,刘基也是江浙士族……可为什么韦成波能为百姓做这么多实事,你刘伯温做个事为什么要磨磨唧唧,拖拖拉拉? 哪怕韦成波比不上刘伯温,朱瀚也愿意用韦成波,最关键是他们的心是一条心,不像刘基在大明和士大夫两个阵营中摇摆不定。 朱瀚也不会放弃刘伯温,如果他能做出改变,朱瀚和朱元章也会给他更大的权利,可他如果还是执迷不悟,依旧在两个阵营中摇摆不定,刘伯温必定是会被放弃的那个。 大明如今缺少官员不假,但却不会把官位留给尸位素餐的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我是哈米德,我慌得一匹 马拉迪城。 西塔拉玛和哈米德对张定边、周步辛的试探还在继续,可张定边和周步辛都表现的非常正常。 请求援军的信已经送出去,而且还是当着西塔拉玛和哈米德的面送出去的,但张定边之前也说过,这封求援信发出去,没三五个月援军也不可能到,做完这些事以后,周步辛带着五十位‘商人’在马拉迪城大肆采购,凡是大明没有的东西,他们都要。 看着周步辛拿着一把把的银币、金币向外撒,西塔拉玛和哈米德那叫一个眼红。 这么多钱,如果都给马拉迪,西塔拉玛有信心在一年内,把马拉迪城再扩大两倍,人和兵马都会大幅度上升……可这些钱,都被周步辛花出去了,西塔拉玛看在眼里,心在滴血。 哈米德看着周步辛花钱,他也很肉疼,他数次告诉西塔拉玛,让他赶紧出手,可西塔拉玛还在犹豫,一直没拿定主意。 当爹的犹豫不决,哈米德不能再忍了! 他直接到宫殿中找到西塔拉玛,直接说道:“父亲,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周步辛就把钱都花完了!他们买的东西,我们就算抢回来再卖出去,钱也会大幅度缩水,犹豫就会败北,父亲,当断则断!” 同时,哈米德也无比心疼的说道:“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请那两个大明人吃了多少饭?给他们送了多少礼物?我们再送两个月,都得把王宫的墙皮都给刮下来送给他们了。” 西塔拉玛送给张定边和周步辛礼物,送的哈米德心疼,那些东西……等西塔拉玛死了以后,都是他的啊。 “哼!幼稚!” 西塔拉玛虽然也很想动手,但面对哈米德,他还在努力维护着自己的威严:“他们有没有骗我们,你能说清楚?船上你派人去看了吗?” 哈米德立刻说道:“去了,什么都没有,一直派人盯着呢,根本没有什么人下船,再说……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他们从来没有往船上送过吃的,如果船上真的有人,这一个月他们怎么吃饭?没饭吃不得把他们饿死吗?” “……” 西塔拉玛无言以对,虽然哈米德说的句句在理,可他还是不敢轻易动手,只能无奈劝说:“此事关乎马拉迪城的毁灭与兴盛,更是关乎我们的存亡,所以一定要小心,小心为上!你还年轻,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父亲,我看你就是不敢!” 哈米德年轻气盛,对父亲的提醒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对西塔拉玛说道:“父亲,你如果不敢做,那就我来做,大明的船队只有五十商人和五十护卫,怕他们作甚?等动手的时候,我们把这些护卫分开,把周步辛和张定边和商船分开,我们就有机会。” “他们只有一百人,我们人是他们的十倍,根本不需要畏惧!” 见哈米德如此等不及,西塔拉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也没有再劝他什么,或许他本身的想法,就是让哈米德去冒险……就算偷袭大明商船失败,西塔拉玛也可以把责任推给哈米德,说这些都是哈米德的主意,一切和他无关。 而哈米德呢? 他征得西塔拉玛的同意后,立刻把马拉迪的兵马收拢起来,让西塔拉玛的亲信去打头阵,自己则把他能掌握的兵马组成第二梯队。 只要打头阵的兵马成功,他就可以去抢夺胜利果实,让自己亲信带领的兵马掌控马拉迪的局面,到时候再攻入王城,可把西塔拉玛撵下王位,自己成为马拉迪的君主。 西塔拉玛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做什么事情都游移不定,他继续呆在君主之位上,只会阻碍马拉迪城的发展。 区区一百个大明人,有什么好怕的? 老头子! 哈米德眼睛里冒出一股杀意,如果今晚的西塔拉玛不好好配合他,他不介意采取更暴力的手段让西塔拉玛屈服。 这些人眼中,没什么君父的概念,更没什么廉耻,就像曾经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似得,只要单于更替,就会有一次权利的洗牌,当年的草原如此,现在的马拉迪城也是如此,甚至整个南洋都没有什么君父的概念,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而已。 如果哈米德成功后,斩杀西塔拉玛,马拉迪的贵族只会赞扬哈米德的果决,并且会更加热情的拥戴哈米德。 …… 张定边和周步辛也在同步观察着西塔拉玛父子的行动,来到马拉迪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两个一直在被西塔拉玛和哈米德请吃饭,张定边都不由得吐槽,这一个月的时间,他最少重五斤。 “估计……今晚就要摊牌了吧?” 周步辛拿着哈米德送来的请柬,判断道:“请柬是哈米德送来的,却是以西塔拉玛的名义,这对父子开始内讧了……哈米德年轻气盛,早在半个月以前就有隐隐的不耐烦,现在又在越俎代庖,估计动手就在今晚。” “这岂不是正好?咱们的士兵在船舱里都呆的发霉了,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他们现在动手,正合我意。” 张定边摩拳擦掌,“老周,今晚怎么安排?” “他邀请我们两人一起去,不就是想把我们和商船分开,然后趁着夜色突袭商船吗?既然如此,我们岂能辜负了他们的谋划?” 周步辛笑的很阴险,“他们认为,我们和商船分开,就可以让商船群龙无首,可笑……大明的军士,即便没有主将在,也可以各自为战。” 当年在龙兴寺把流民变成军士的时候,朱瀚就对军中基层的伍长、什长非常重视,在训练他们的时候,不仅教给他们基本的军事动作,还培训了他们对于战场局势的判断,后来军队的数量越来越多,朱瀚对基层军官的教育越来越重视,尤其是海军方面,哪怕军事主将不在军中,那么他的副将也可以代替主将住持大局……主将、副将都不在,校尉也可以进行代替他们行使主将职能。 西塔拉玛虽然对中原文化有所了解,但那都是老黄历了,如今的大明日新月异,西塔拉玛如果对现在的大明有所了解,他的顾虑就会变得更多。 “如果他们真准备动手,那就让咱大明海军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张定边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说道:“晚上,我们带过去二十护卫,我观察过西塔拉玛的宫殿位置,他请我们吃饭的大殿俯瞰整个宫殿,易守难攻,我们只要占据那儿,二十个护卫足以支撑到大军到来。” 西塔拉玛没见过张定边的勇武,而且整天喝酒吃肉,像酒囊饭袋似得,但周步辛却清楚,这是可以和常遇春打八十回合不相上下的勐将,整个大明军中,除了常遇春,任何武将都不是张定边的对手。 周步辛笑着说道:“这二十人,用来保护我最合适,哈哈……张将军一人,可比万人敌!” “哈哈哈哈!” 张将军意气风发,拉着周步辛向外走:“我们一起去,今晚咱们一起让人看看,什么是大明的武将!” “好,今日一睹张将军风采!” “好说!” 张定边把两只短刃取出,递给周步辛,让他晚上赴宴的时候拿着:“晚上打起来,我可能顾不了你,拿着防身。” 周步辛把短刃拿在手中,张定边也没有继续和他闲聊:“我去船舱里安排一下,晚上如果有人敢靠近商队,必然会有来无回。” 听到张定边的话,周步辛表示认同,船上的军士在船舱里呆了一个月,整天啃干粮早就啃出一肚子火气,现在的他们就是饿狼,但凡有敌人靠近,不被撕碎才怪。 …… 是夜,张定边和周步辛联袂来到西塔拉玛的宫殿,西塔拉玛也早早的在大殿外等候,看到张定边和周步辛,他立刻眉开眼笑的小跑过来,低姿态迎接张定边和周步辛。 “张将军,周大人,您二位能够联袂赴宴,真是让我这儿蓬荜生辉啊。” 西塔拉玛对张定边更亲近一些,毕竟两人是喝过很多次酒的‘好兄弟’,再说张定边给他吐露了不少大明的‘内情’,这些都足以让西塔拉玛对张定边表现的更加热切。 周步辛……他虽然也是个贪官,但哈米德却说和他并不是特别亲近,而且周步辛似乎处处都在防备着他,所以在西塔拉玛眼中,周步辛是一个光拿钱不干活的小人,故而亲切度并不高。 但是,过了今晚,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周步辛拿了哈米德多少礼物,今晚都得吐出来! 西塔拉玛虽然责怪哈米德做事莽撞,但就他个人来说,心中也是比较同意哈米德说的话的,来到马拉迪城的大明军队和商人,实力并不是很强。 为了确保可以万无一失,西塔拉玛还把他隐藏的力量一起搬出来,准备进行一次豪赌,以保证一战功成! 到了宴席上,周步辛看了眼周围,随后队西塔拉玛询问道:“怎么不见哈米德?” 西塔拉玛早已想好应对之策,对周步辛说道:“下午的时候,哈米德突然觉得头有些疼,所以他在后面休息,如果晚上能好一些,他会来敬周大人酒的。” 张定边则挥了挥手:“既然哈米德生病了,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咱们喝酒……哈哈哈,这酒可是好东西,在大明有句古话,酒仗怂人胆,喝了酒的老鼠敢去挑衅老虎,老西啊……让儿子少喝点酒好,省的喝醉。” 周步辛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严肃,手放在腿上捏住腿上的肉,生怕自己笑出声。 忽悠西塔拉玛,张定边真是张口就来……就他说的古话,周步辛觉得只能听一半,其他的都是随便编,可怜的西塔拉玛,还在和张定边推心置腹,这老杂毛不知道是太无知,还是没脑子。 西塔拉玛并不知道张定边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是举起酒杯:“来,喝酒!喝酒!” …… 王宫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而此时的码头处,却是月黑风高,空气静寂。 ‘生病’的哈米德此时正带着马拉迪的兵士埋伏在马头外,他们眼睛盯着的,就是前面停靠的五艘大明商船。 换源app】 为了能够一战功成,除了卫戍皇宫的侍卫没动,哈米德把全城一千二百名军士都集中到了码头。 一千两百人打一百人……啊不,只有八十人,其中有二十个人跟着张定边一起去王宫中吃饭了。 1200vs80,哈米德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会输……想到拿下大明商船后那唾手可得的财富,哈米德的眼睛越来越热切。 天色越来越晚,哈米德激动地心、颤抖的手已经不允许他再外面看下去了,抽出刀带领马拉迪的兵士开始冲锋。 有一点,在马拉迪还是很流行的传统,就是君主带头冲锋,这是为了彰显作为领导者的勇武,也是为了给手底下的人一种震慑,如果连带头冲锋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当了君主也没办法服众。 这种依靠勇武来带领团队的做法,在大明一千年以前就不流行了,可见大明和西方诸国之间的差距。 哈米德从小练武,对身手非常有信心,他认为对付区区八十人,自己可以手拿把掐。 可是,当他带兵冲上商船,却发现商船上空无一人,其他四艘商船也是同样的情况。 怎么回事? 哈米德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中计了! 张定边和周步辛两人,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一直陪着他在演戏! 刹那间,一股冷意从脑袋顺流而下,直接让他双腿打颤。 “中计了!撤!” 哈米德赶紧喊了一声,然后推开兵士向外跑,当他从船舱里跑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甲板上,聚集了很多人。 他们身披铁甲,手持长刀,头上的铁盔连面部都遮盖住,只有眼睛和嘴巴留在外面,连鼻子上都有铁片包裹着。 这是……大明的军队? 这条船上,最少有八十个大明军士! 那其他船上呢? 哈米德现在慌得一匹,握着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心里有一个念头,这辈子恐怕要到头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宫殿内喋血! 周步辛说的没错,在船上的军士,他们已经变成了恶狼。 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哪都不能去,只能在闭塞的船舱里呆着,阴暗潮湿,而且随着时间的增长,船舱里的味道也越来越难闻,大明的军士受过非常好的军事教育,虽然不会乱动,但在船舱里呆着,那种感觉却是让他们越来越难受。 大明的军士肚子里都憋着一股气,现在终于可以发泄出来。 正如张定边说的那样,如今的大明军队,即便没有主将跟在身边,他们也能各自为战。 比如现在的五艘商船,每个商船上的军事都互不统属,但他们的动作却出奇的一致,抽刀:“杀!” 不需要什么声音,在命令下达后,所有的军士都只有一个动作:拿出武器,向前! 卡察! 军靴踩在甲板上,动作整齐划一,给人的震慑力,足够让所有人从内心中感到战栗。 哈米德也被吓傻了,他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提着刀的手微微颤抖……可是,大明的军士可不会因为他的恐惧而停下脚步。 刚刚下命令的军士已经盯上了哈米德,向前跨出三步,来到哈米德身前,长刀高高举起。 哈米德回过神来时,已无法躲闪,他双手持刀高高举起抵挡攻击。 呛啷! 两刀对砍,火花激射,哈米德被震的双手发麻,心中暗道明军好大的力气,心知眼前的敌人难以对付,所以也不敢再分神,专心应对。 可是,他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大明的军队。 大明的军队虽然在武器上碾压敌人,但朱瀚在训练之初就明白,战阵对于明军的重要性。 三三制、五五制……三五个明军结成一个战阵,就可以面对三倍之敌而不落下风,在朱瀚的训练下,大明的军士并不以个人的勇武为荣,而是坚定取得最后胜利的信念。 一个人和你哈米德五五开,三个明军你还能对付? 在哈米德和大明军士对阵的时候,又冲出来两个明军,分别从左右进攻哈米德。 哈米德在马拉迪城的武力值排的上号,但面对三个明军,他很快就落入下风,心中大骂大明军士不讲武德,但却已经开始寻找自己的退路。 可就在他分神的刹那,大明军士抓住机会,挥刀砍在哈米德的手腕上,直接将其握刀的手直接砍断。 “啊!” 哈米德丢掉武器,痛苦的捂住了手腕,惨叫不已。 大明军士被他痛苦的叫声嚎的头痛,直接用刀背拍在他脑袋上,直接把他拍晕。 聒噪声立刻消失不见。 哈米德生死不知,被他带来的军士顿时群龙无首,心中惊惧的同时,反抗也逐渐落入下风。 留给他们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坚定地反抗去死,要么跪地求饶。 “跪地投降者免死!” 大明军士用马拉迪的语言喊了几遍,马拉迪军士纷纷丢掉武器,跪在地上向明军投降。 之前给大家下命令的校尉对信号兵喊道:“立刻打信号弹,港口已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立刻抽出一百人,前去支援张将军和周大人!” “是!” 信号兵立刻把放在腰间的信号弹拿出来,站在船头,对准天空,拉动信号弹下面的引绳。 彭!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飞到天空中,整个马拉迪城都能看得到。 而有一百兵马,已经开始向宫殿的地方跑去,支援张定边和周步辛。 …… 此时的宫殿中,依旧在觥筹交错。 张定边和周步辛对敬酒一点都不抵触,来者不拒的喝酒。 正在尽兴的时候,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升空,张定边和周步辛都看到了……西塔拉玛也看到了,但他并不知道这颗信号弹代表的是什么。 张定边和周步辛却很清楚,他们二人相互对视一眼,顿时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端起酒杯,张定边哈哈大笑着说道:“老西,你儿子身体好些了吗?让他过来喝酒,今天的请帖还是他下的呢,他不来喝酒怎么行?” “啊?这个……” 西塔拉玛讪笑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找借口:“这个……这个,张将军,他今晚身体不适,还是不要让他出来了吧?万一再扰了张将军和周大人的雅兴,那就忒不值当了。” “怎么会,令郎胆子很大,他只会助兴,又怎么会扫兴呢?” 周步辛笑呵呵的说着,看向西塔拉玛:“还是说,哈米德根本没有在王宫中,是根本出现不了呢?” “啊,这……” 本来心中有鬼的西塔拉玛,此时听到周步辛的话,心中更是慌乱,在看向周步辛的眼睛时,西塔拉玛连手中的酒杯都没有拿稳,呛啷一下掉在地上。 “老西,你这是干啥?喝醉了是吗?” 张定边笑呵呵的,像是看西塔拉玛笑话的样子,然后对他说道:“你不用理会老周,他本来就不喜欢笑,而且整天拉着脸,你习惯了就没事了。” 听到张定边的话,西塔拉玛才稍稍的心中安稳了些许,弯下腰把酒杯捡起来,可还没等他倒酒,旁边的张定边又说道:“老西,你不肯叫出来哈米德,不如我带你去找他怎么样?” “啊?” 西塔拉玛倒酒的手勐的顿了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天这是怎么了,张定边和周步辛怎么都对哈米德那么的关注? 不会是……他们已经知道哈米德没在王宫中吧? 西塔拉玛不是傻子,张定边和周步辛都对哈米德这么关注,再加上刚刚升起的红色火球……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表明,哈米德偷袭大明商船的计划失败了。 若非如此,张定边和周步辛又怎么会一直抓着哈米德不放呢? 想到这儿西塔拉玛的冷汗唰唰唰的就流了下来,他心中暗骂:“早就告诉哈米德,大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他偏就是不听,现在却偷袭失败……那接下来就是张定边找他算账的时候了。” 西塔拉玛算是看明白了,他被骗了。 张定边和周步辛从一开始就在和他演戏,结结实实的把他给骗到。 “狡猾的大明人,奸诈!无耻!坑我一个老头子!” 知道自己受骗了的西塔拉玛在心中无能狂怒,心中大骂张定边不讲武德,可是却毫无办法,如今大明已占据上风,他再怎么想办法也是徒劳。 如今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鱼死网破! 西塔拉玛不愧是马拉迪城的君主,心中慌得不行,但手却越来越稳,脸上堆着非常难受的假笑,笑着对张定边说道:“张将军这是说什么,不就是去喊哈米德嘛,没事……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好。” 张定边没有阻拦,他非常想看看,西塔拉玛还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周步辛给站在他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把带来的军士叫过来,同时不动声色的摸了下自己的袖子。 他两个袖袋中装着的,是张定边给他的短刃,今晚注定是一场激烈的战斗……最起码在援军来之前,他们的处境会非常艰难。 从西塔拉玛最后强壮镇定的表现中,周步辛可以看出来,哈米德在码头动手,但这位马拉迪的君主还有其他的后手。 既来之则安之,周步辛既然来了,心中就没有带害怕的。 张定边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平静,喝着小酒等着西塔拉玛的出现。 …… 很快,西塔拉玛返回。 人未至,声先到,西塔拉玛声音出现在大殿内:“张将军,周大人,我没有找到哈米德,但我带来了另外一位朋友给你们引荐一下。” 声音落下,西塔拉玛出现,身后跟着的是一位脸上带疤的大汉,身高八尺,身宽体胖,一头金色的头发披散着,像极了一头狮子。 张定边和周步辛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西塔拉玛,西塔拉玛脸上也是笑吟吟的,反正已经要撕破脸皮,到了生死决战的时刻,西塔拉玛反而平静了许多,从容不迫的向张定边和周步辛介绍他带来的人:“这位是鲨鱼齿海盗团伙的老大,叫布利什,我以前的家奴,现在是我的心腹大将。” 鲨鱼齿海盗团? 张定边笑了,怪不得他们刚来马拉迪,西塔拉玛就赶着他们去剿灭鲨鱼齿海盗团伙,原来这是西塔拉玛的人啊。 有西塔拉玛这个内鬼在,张定边能剿灭鲨鱼齿海盗团才怪。 张定边只是扫了一眼布利什,对西塔拉玛表示赞赏:“嗯,看得出来,你的这位心腹大将有两把刷子。” “这是当然,他是我专门为张将军准备的。” 西塔拉玛坦然的接受了张定边的夸赞,然后洋洋得意的说道:“我知道张将军勇武,可为了马拉迪,我不得不与张将军为敌,张将军……您告诉我,如今的大明内忧外患,他们的触角很难靠近马拉迪,你不妨投靠于我,我让你做马拉迪的并肩王,你我以兄弟相称……否则,布利什会让你知道,什么是马拉迪的第一大将!” “……大明内忧外患?” 周步辛看向张定边,心中鄙夷不已。 这个浓眉大眼,看上去很实诚的家伙,把西塔拉玛都骗成什么样了? 神特么大明内忧外患,这样蹩脚的理由,西塔拉玛怎么能信?大明如果真的内忧外患,他们又怎么会一直向外扩张呢? 不能怪张定边的理由不好,只能说西塔拉玛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太容易上当了。 “是吗?那我倒是要好好地领教一下了。” 张定边扔下酒杯,站起来看向布利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布利什只是西塔拉玛的家奴,地位卑微,他听不懂张定边说的什么,但从张定边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来自张定边的不屑。 】 身为鲨鱼齿海盗团的首领,马拉迪附近海域最大的海盗头子,他还从没有碰到过敢挑衅他的人,张定边是第一个,布利什自然不会示弱,反而向前,挥起拳头朝着张定边打过去,却被张定边灵活的躲了过去。 “太慢了。” 张定边伸出食指摇了摇,然后朝着布利什招招手,示意他继续。 布利什哪里能忍受这种侮辱,上前准备继续进攻,可旁边的西塔拉玛却想着速战速决,当布利什的进攻再次落空的时候,他立刻向布利什叽里咕噜的下了命令,意思是让他速战速决。 布利什也不再犹豫,当即把挂在腰后的两个锤子拿出来,朝着张定边就砸了过去。 张定边却同时把他挂着的短刀抽出,在布利什抬手砸人的时候,他突然向前一步,侧过身体躲避布利什攻击的同时,手中的的刀瞬间划开了他的肚子。 布利什一击不成,还想再继续攻击,可他突然走不动了,低下头,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这、这……布利什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肠子流了一地,然后瞪圆了双眼,身体不甘心的倒下去。 “……” 西塔拉玛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布利什倒下,心中哀嚎不已。 这是他最有力的依仗啊! 就这么被张定边打倒了吗? 那他可真是个废物! 西塔拉玛心中大骂布利什时废物,但也在快速的思考着接下来应对张定边的办法。 张定边却越发轻松,扯下桌布擦拭短刀上的血迹,笑呵呵的对西塔拉玛说道:“老西,你颇为倚重的大将不行啊,要不你再来点其他大将,我试试他们的成色?” “试尼玛!” 西塔拉玛头皮发麻,忍不住破口大骂,同时赶紧大声喊:“进来!都进来!给我斩杀张定边!杀大明军士者,赏金百两!杀张定边和周步辛,可连升三级!” 财帛动人心,再加上西塔拉玛对他们的掌控已经达到精神控制的层面,他的命令下达后,隐藏起来的兵士拿着武器,纷纷朝着大殿内涌进来。 “哈哈,看来老西你是没人用了啊。” 张定边丝毫不与,哈哈大笑着迎着冲锋的敌人向前走:“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大明的军士!” 周步辛同时把双刀拿出,和他身后的另外一位护卫背对背倚靠着,随时准备迎击敌人。 张定边犹如下山勐虎,而冲向他的马拉迪兵士就是一群羔羊,冲到人群里就是一顿砍杀,没有谁是一合之敌! 第二百八十九章 拿下马拉迪! 大殿之上的张定边,就是一尊战神! 最起码在西塔拉玛眼中,张定边就是战神! 他拿着被他杀死的布利什的两柄锤子,在人群中肆意挥砸,一锤子下去就是一条性命,溅射的血液迸到他身上,他也浑然不在意,就是锤,就是砸! 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敌。 二十位明军护卫此时也已经杀入大殿中,分出五个军士保护周步辛,其他十五人也杀入人群中。 张定边一锤子砸死了一个靠近他的海盗,看到躲在柱子后面偷偷观察的西塔拉玛,张定边眼睛眯了起来,抬起挂着碎肉和血渍的锤子指向西塔拉玛:“擒贼先擒王!兄弟们,抓住西塔拉玛!” 见张定边把目标盯到自己,西塔拉玛吓的肝胆俱裂,转身就要跑,张定边见他要跑,立刻甩出手中的锤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西塔拉玛的腿上。 呛啷! 也就在这时,海盗的刀也砍到他的盔甲上,可惜海盗的刀质量不好,砍在盔甲上非但没有把盔甲砍透,反而被盔甲反弹的钢刀都跟着断了。 张定边转过头,带着血迹的脸瞬间吓傻了海盗,还没来得及再动,被张定边一拳砸在脑袋上,白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周步辛看到西塔拉玛拖着被张定边砸断的腿想跑,顿时急了,俘虏一个王啊……哪怕这个王只是一座城的王,但海外不就是这样吗……这是到手的功劳啊! “我们绕过去,去追西塔拉玛!” 周步辛当断则断,丝毫没有犹豫的下令:“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跑了。” 军士还有些犹豫:“可是,将军给我的命令是……” 刚想说要保护周步辛,却被周步辛直接打断:“现在是我的命令!立刻去,跑了西塔拉玛,我要你们的脑袋!” 见周步辛说的杀气腾腾,五位军士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带着周步辛追向西塔拉玛。 军士们不远万里的离开大明,在海上漂泊,他们也想立军功,周步辛的话正和了他们的意思。 决不能让西塔拉玛跑了! 当一百大明军士从港口跑到宫殿中的时候,宫殿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只有张定边和周步辛在生闷气。 张定边把宫殿里的侍卫、海盗、海盗头子都给宰了,可唯独被西塔拉玛跑了……他跑了就跑了吧,却被周步辛占了便宜。 这就像是张定边娶媳妇,聘礼下了、房子盖好了、新娘娶回家了、可到了入洞房的时候才发现,新郎成了周步辛,这往哪说理去? 周步辛倒是乐呵呵的……任凭谁占了便宜都得很开心。 至于请张定边喝几次酒,这都是小事,根本不成问题。 …… “这群狗曰的蛀虫!” 朱瀚路过徐州的时候,真的被气到了,他在徐州大开杀戒,斩杀了包括徐州府府尹在内的七十三名官吏,当然也包括他们的家人。 朱瀚气呼呼的回到家中,对刘三娘说道:“张乾这个砸碎,死了都是便宜了他,真以为在徐州就能当土皇帝了是吗?把百姓当奴隶使,想杀就杀……狗曰的,偌大的徐州城,让他们治理得乌烟瘴气!” 徐州府府尹张乾,是本地的一个大世家,他仗着自己是徐州土着,给自己家拉了无数生意,使得整个徐州只认张家却不知州府,张家发展的越来越快,在徐州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张家弟子一个个都嚣张跋扈,草管人命、强抢民女、欺行霸市……导致徐州城外地商人几乎没有,全都被张家霸占。 张乾对于朱瀚路过徐州的事情,已经提前得知,并且已经知道朱瀚关注的重点,所以在朱瀚来之前,他就带领张家做好布置,同时威胁百姓。 可是,张乾哪里知道,朱瀚在前往徐州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他们做的事情,来到徐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张乾以及他的家族全部控制起来,同时张榜公示,让徐州城的百姓揭发检举张乾的罪证。 一开始,没有百姓敢来,朱瀚找了几个托,很快就把百姓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张乾的劣迹如雪花般飞到朱瀚的桉桌前,朱瀚一声令下,张乾和他的家族,以及和张乾一起狼狈为奸的人,全部斩首示众。 而且,朱瀚在杀他们的时候,做的非常绝,他把以张乾为首的官吏以及犯罪了的那些人,全部都押到百姓面前,向百姓陈诉他们的罪证,最后张乾以及和他关系紧密的官吏,被群情激奋的百姓硬生生的从刑台上拉下来,被百姓用拳头砸死。 刘三娘是绿林出身,她在遇到朱瀚以前,也见到过贪官污吏,所以她内心中是对贪官污吏无比厌恶的:“您说的是,这些人死了真是便宜了他们,就该把他们千刀万剐才解恨!陛下给他们发的薪饷不是挺高的吗?怎么还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还是贪!” 朱瀚攥着拳头,敲着桌面:“每个人都贪,但你不能贪得无厌,像张乾这种没把百姓放在心中的人,他们贪的心都黑了!” 看到朱瀚还在愤怒当中,刘三娘也没有再继续拱火,而是握着朱瀚的手劝说:“相公,别让这种杂碎坏了兴致,你已经把他们惩治了,百姓们也不用再畏惧什么,咱为这种人渣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嗯。” 朱瀚长舒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说道:“我也知道,贪官屡禁不绝,这不是单靠外力监督完成的事情,还是人自身的控制力,不过……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不敢做的太过分!” 刘三娘听到朱瀚的话中又出现了曾经的自信,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相公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嗯。” 朱瀚点点头,“他们不是最注重礼义廉耻吗?那就从礼义廉耻下手!” …… 朱瀚的动作,并没有隐瞒朱元章,非但如此他还写了一封长信,把事情的起始都告诉了朱元章。 朱元章看到后,自然是拍手称快! 并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告诉他们朱瀚就应该这么作! 百官已经习惯了,朱元章对朱瀚是无条件的信任,他做的事情朱元章都会认同。 行吧,反正天下都是你们老朱家的,你那么信任朱瀚,我们也无话可说。 其实,不光是朱元章信任朱瀚,包括非常看不惯朱瀚在内的朝堂百官,心中也对朱瀚非常信任。 朱瀚处事公平,尊重律法,而且不争权夺利,朱元章封朱瀚做黄太弟他都不要,单单是这份肚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朱瀚唯一一点让大多数朝臣不满的是,他站在了百姓那边,而不是和士大夫站在一起……就因为这一点,他们注定无法成为朋友。 】 百官们摆烂,但朱元章却不这么想。 他看着朱瀚给他的书信,对朝堂上的官员说道:“英王在信中,对贪污和欺压百姓的行为深恶痛绝,说官员们之所以会贪污,是因为无法压制自己的欲望,一味的杀头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他给我出了个主意。” 听到朱元章说,朱瀚又在信里给朱瀚出主意了,立刻正色起来。 他们可以让朱瀚杀贪官,可不想让他给朱元章出主意,朱瀚一肚子坏水,出的主意也都是蔫坏,让他们痛苦不已。 如果这个主意不好,他们就要想办法让朱元章摒弃。 “我觉得英王的提议不错。” 朱元章把朱瀚的信放下,看向满朝文武:“大家都是读四书五经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可当你们的手伸出去的时候,就忘记了这份礼义廉耻,那咱就帮你们把这些礼义廉耻再找回来。” 朱元章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朝臣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朱元章接下来的话,却让朝臣炸了锅。 “刑部尚书何在?” 朱元章直接点出了刑部尚书的名字,看到刑部尚书李尚义从百官队列中走出来,朱元章立刻说道:“还有不少官员犯了事关在牢房里,干脆也不用把他们关起来了,你们刑部派出一批人,把牢里的官员带到大明各地,让他们到了地方以后,把自己贪污的过程说一遍,用以警告各地官员。” 什么? 朱元章的话,让满朝文武都绷不住了。 这是朱瀚给朱元章出的主意吗? 太……太特娘的损了。 官员们心中把朱瀚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让贪污的官员从牢房里走出去,到全国各地的官府去给官员们讲课……那些在牢房里的官员,本来就已经颜面扫地,而现在朱瀚却要把他们的脸都给扒下来。 可是,这还不算完。 朱元章继续说道:“翰林院的编撰何在?” 一位年轻编撰站了出来,朱元章对他说道:“我准备把这些贪污的官员编撰成册,你把他们的材料重新抄录,做到内容详实,百姓一看就能看懂的书籍,不要用什么春秋笔法,就如实记载,我要让这本《警示录》,成为大明官员头上悬着的利剑,让他们在伸手的时候,记着这本书给他们的警示。” “……” 朱元章的这波操作,让满朝文武都猝不及防……啊,不是,这不是朱元章的操作,是朱瀚的操作,朱元章怎么能想出这种阴损的招数? 这不仅是让他们把脸撕掉,而是要让他们遗臭万年! 不管大明存在与否,这本《警示录》都会一直存在下去,而且听朱元章的意思,这本书是要向百姓售卖的,这特娘的不是让那些在牢狱中的官员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这招可真够狠的! 朱瀚他怎么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这么一来,在大明朝当官,可是危险性极高的行业,说不定会直接遗臭万年……关键是,跟着朱元章太难,收五十两银子就能剥皮充草,如果这么一来,谁还敢进入大明的朝堂?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有头铁的御史站出来反对,可朱元章一句话,就把他给怼回去了:“咋?你觉得这些贪官污吏,不能被曝光出来?他们已经触犯大明律法,我们还要顾及他们的颜面,替他们遮掩不成?” “并非如此!臣认为,您和英王殿下的决定非常英明,此举可大大削减官员们贪墨的心思。” 出言反对的官员跪在地上,赶紧解释道:“臣之所以反对,是因为陛下您定下的律法太过严苛,贪墨超过五十两就要被当场剥皮充草,这条律法和您提到的《警示录》冲突,如果抓住贪墨的官员就要被当场剥皮充草,又如何能起到警示天下官员的作用?” 朱元章听完,瞟了眼桌上的书信。 没想到,在朝堂上竟然还有人和朱瀚的想法一样。 这让朱元章来了兴趣,他询问道:“那你认为,应当如何?” 百官们听到御史的话,还想看热闹呢,可没成想刚刚出言反对朱元章的御史,此时竟然和朱元章站在一起,把矛头对准了他们,百官们气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心中怒骂:这个御史是谁家的?竟然头顶长反骨! 特么的,现在丢脸不说,连一了百了的去死都做不到! “臣认为,对于官员限制的律法,应该制定的更加详实,五十两银子是贪墨,那和五十两银子相匹配的物品,算不算也是贪墨呢?” 御史似乎对此早就有了很深的研究,回答朱元章问题的时候条理非常清楚:“陛下您之前指定的律法太过严苛,臣认为应该针对不同的贪墨银两制定相对应的惩罚措施,死并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流放和劳动改造,都应该成为惩治贪墨的一部分。” 百官们听到后,如丧考妣。 朱元章却满心欢喜,甚至都没有任何掩饰的拍手称赞:“好,你说的非常好,这件事交由你来负责,一个月内我要看到针对贪墨官员的律法!你能不能做到?” 这位臣子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上:“臣,陈瑛,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满朝文武脸色更难看了,他们盯着跪在地上的陈瑛,双目喷火,如果这里不是朝堂,他们现在就想把陈瑛与处置而后快。 第二百九十章 大明朝堂的异端 应天府里,朱元章如何处理整治贪墨的事情,朱瀚并不关心,或者说他了解朱元章,知道自己不必操心。 再者,根据朱瀚对朱元章的了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贪官污吏在大明朝存在,而且朱瀚为朱元章解决了一个难题,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不经朱元章允许在徐州大开杀戒朱元章只会开心,如果朱瀚一点动作都没有,那朱元章才会生气呢。 离开徐州后,朱瀚并没有直接北上齐鲁,而是向西进入豫南境界。 在原本的计划中,朱瀚是要到曲阜休息的,毕竟那儿曾经是孔氏地盘,不过却被朱瀚直接从天上按到地下,此时曲阜的大臣是朱元章派出去的心腹,就算去也不过是看到的表面文章。 而且,他们早已知道朱瀚会路过曲阜,经历过徐州这件事,朱瀚干脆直接转道,突袭豫南。 豫南行省的布政使司听说朱瀚突然改道,立刻慌了起来,在朱瀚原本的行程中,朱瀚根本不会从豫南过,可现在怎么突然转道了? 徐州距离豫南不远,朱瀚在徐州城大开杀戒的事他们必然会有耳闻,在这些官员看来,朱瀚就是一个扫把星,所到之处必然会给他人带来灾祸,豫南行省的布政使司原本还想着自己比较幸运呢,可谁曾想……朱瀚却直接给他带来灾祸。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的豫南布政使司是孟端,一位反叛了大元进入到大明官场的人,不得不说他有两把刷子,能从降臣变成大明朝的重臣,主管一方,孟端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他本事再大,此时也不可能阻拦朱瀚出现在豫南。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接。 同样的,孟端也让身边的人告知豫南各府、县的官员,让他们各自照顾好自己,如果谁做了贪墨的事情,尽快站出来认罪,如果被朱瀚查到,最后必然会是家族也跟着受牵连。 孟端的威胁,再加上朱瀚凶名在外,的确恐吓住不少官员,以至于他们在见到朱瀚的时候,双腿都是战栗的。 朱瀚来到豫南后,孟端带领着豫南布政使司府的大小官员前来,见到朱瀚后躬身道:“臣,豫南布政使司孟端,见过英王殿下。” “你就是孟端?” 朱瀚上下打量着孟端,却发现……这个在历史上非常有名气的大忽悠,也不怎么样嘛,看上去连读书人都不像,就像个老农,毫无出彩之处,朱瀚实在想不明白,这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中年人,他是如何坑骗蒙元大臣们的。 转道来豫南,一则是对齐鲁的情况比较放心,另外也是想搞一下突然袭击,检查一下豫南行省的治理。 当然了,还有朱瀚的一个小小愿望,他想见一次孟端。 孟端可了不得,当年如果不是朱元章北上的行军速度比较快,孟端一个人就把蒙元在豫南的高层全都给掀翻了。 这老家伙,就是个骗子! 孟端是读书人,但他却不是循规蹈矩的读书人,他当年高中进士后,因为不被蒙元重视,心中非常郁结,寒窗苦读十年,好不容易高中进士,你们却不重视我? 一咬牙一跺脚,孟端直接走上行骗的道路,给自己安了个官职,然后南下豫南进行行骗,那些蒙元的贵族也傻,知道孟端是来口传圣谕的,直接选择相信,孟端直接成为豫南的土皇帝……然后在被戳破谎言前夕,孟端直接选择先下手为强,把豫南的高层都给绑了起来,还没等到他下手呢,徐达和常遇春带着人打过来了,孟端干脆把被他抓住的蒙元高层当成自己的投名状。 后来,孟端从一个七品县令做起,短短七年的时间,就一跃成为豫南行省的布政使司,别的不说就说他这份能力,就足以让很多人佩服……这其中也包括朱瀚。 没有金手指,没有武力值,没有对历史的先知先觉,甚至连帮手都没有的时候,一个人在敌人的大本营勾心斗角……朱瀚不得不承认,如果换成自己,不见得比孟端做得好。 这是个大才! 为此,朱瀚专门在豫南多呆了两天,和孟端到黄河边上看了看,顺便在周围的几个州府走了一遍,看过之后朱瀚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地方,但也没什么出错的地方。 一个字形容就是:稳! 豫南行省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不求出差错,也不求出成绩,就是一步步的向前迈进。 在黄河边上,朱瀚对陪在他身边的孟端说道:“来到豫南,和我在应天以及路过江浙、皖徽时的完全不同,你不故步自封,也不急于求成,四平八稳的一步步向前迈进,豫南的老百姓有你这位父母官,真是他们的福气。” “能得到英王殿下的夸奖,是臣的福气。” 孟端情商很高,否则也不可能一个人就在敌人窝里把对方搞到团灭,他听出朱瀚话里的意思,对朱瀚解释道:“豫南的老百姓,饱受战乱之苦,他们更想安稳的过日子,让他们去建工厂、做生意……太遥远,只能先让百姓们安稳下来,带领一部分人先去做生意,然后满满的引领百姓也开始想办法增加收入……” 作为豫南的最高行政官员,孟端对豫南行省的情况摸的很清楚,甚至有一套自己的方案,只是他在和朱瀚说的时候,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说太多自己的规划。 “不错,不错。” 朱瀚看着身边的孟端,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孟大人胆子这么大,但是在面对百姓的时候,你却用了最稳妥的方式,大明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我?” 孟端自动过滤了朱瀚最后对他的夸赞,因为朱瀚话中的意思在前面两句,他胆子大……说的也是在蒙元时期,而不是现在。 “英王殿下说的是我当时绑了蒙元官员的事情吧?当时我也是太年轻,太气盛了,如果换成现在……我或许不敢那么做。” 孟端说着就露出苦笑,“臣寒窗苦读十年,在蒙元却备受欺压,臣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所以不得不铤而走险,但在大明,臣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陛下和殿下您人尽其用、物尽其才,所有人都有自己发挥的余地,即便现在把臣罢官,让臣去做平头百姓,那臣也是愿意的,在大明……做百姓可比做官幸福得多。” 瞧瞧,孟端多会说话,朱瀚明明是在说他,可他把话接过去以后,开始拍朱元章和朱瀚的马屁,而且让人听着很舒服。 做百姓比做官幸福,这不是贬义,而是赞赏朱元章对官场的治理决策英明果断。 “哈哈哈,老孟你还真是个人才,豫南在你手里准没错!” 朱瀚对孟端夸奖起来,“行了,我明天要继续北上,这两天辛苦你了,希望你再接再厉,让豫南的百姓不仅能吃饱,而且要过上好日子,你能不能做到?” 孟端回答的也很干脆:“臣定不辱命!” …… 殷州。 胡大海已经掌控了很大一片区域,他对投降的土着采用了军事化管理的政策,所有人都必须按照军中的规矩生活,这无疑让他对殷州的治理变成非常简单的事情。 如今,孔明德、严向东、周德明三人已经完成蜕变,胡大海直接让三人为先锋,对掌控外的区域进行扩张。 这位南孔后裔,现在已经完成蜕变,从拿着纸笔的读书人,进化成了提刀砍人的武将,随着死在他刀下的人越来越多,他身上的气势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这天,是孔明德前来向胡大海汇报进展的日子,顺便向胡大海要一些物资,以满足扩张的物资需求。 胡大海看着黢黑、健硕的孔明德,心中非常满意……他这算是完成了朱瀚给他的任务了吧? 朱瀚让孔明德流放到殷州,为的就是促使他做出改变,大明需要的孔家,是能文能武的孔家,是能为大明效力的孔家,而不是一心只想着家族利益的孔家。 孔明德为了取暖,选择烧毁带来的书籍,从那一刻开始,孔明德就已经发生改变。 这种改变是巨大的……最起码胡大海很满意,为此胡大海还专门请他吃了顿饭。 糙米饭,大肥肉……孔明德吃的狼吞虎咽,一点都没有读书人应该有的儒雅。 “我听说,你又找了三个土着女子?” 胡大海看着孔明德,开口说道:“节制些,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整天打打杀杀,再趴在娘们身上用力,身体受不了,回头我给陛下和英王殿下写信,请求他们在大明给你找两个婆娘。” “将军,我还行,这女人……我也不想,还是大明的好,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孔明德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对胡大海解释道:“越国公,殷州距离大明太远,运送物资就已经非常艰难,运送女人……太过浪费,越国公……英王殿下要控制殷州,让其变成大明在海外的飞地,我们要能够自给自足、长久发展,而不是一直靠国内运送物资,那么物资、人口都需要自给自足,我手底下的那些人,不少是大明人,他们不希望和当地的女人发生什么……呵呵,说句难听点的话,老……我现在看身边的男人都比看那些女人要好,但是……我作为他们的头领,您又对我那么的信任,我不想辜负您的信任,所以……我必须以身作则。” 】 也就是说,孔明德睡了土着女人,他的手下才会有学有样的去做。 为了大明血脉能够在全世界开花结果,孔明德觉得自己的牺牲非常大。 “放屁!” 胡大海撇了撇嘴,对孔明德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的土着虽然长得和咱大明女人不同,但她们的皮肤很滑……咳咳!” “嗯?” 孔明德抬起头,看着胡大海:“没想到,越国公也是同道中人啊……” “……滚蛋!” 胡大海骂了一句,随后调侃着说道:“能和南孔孔家主在一张饭桌上讨论女人,真是罕见。” “以前是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英王殿下和陛下……孔某从心底感到佩服。” 是真的佩服,孔明德万万没想到,他被流放以后,生活竟然会如此出彩。 孔明德对胡大海说道:“越国公,他们这儿的土着为我献上了一种食物,是植物的根茎,呈紫色,吃下后对身体非常好,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嗯?给我……咳咳,那是什么玩意?别有毒!” 胡大海来了兴趣,但在孔明德面前不好失去他作为将领的威严:“节制些,把殷州打下来,还要靠你们来治理呢,未来英王殿下来到殷州,我希望让他看到富饶的殷州。” “英王殿下要来?” 孔明德眼睛亮了起来,情不自禁的询问道:“什么时候?” 他是真希望见到朱瀚,毕竟当初被流放到殷州就是朱瀚的主意,如今孔明德在殷州得到重生,他自然希望能够见到朱瀚当面感谢。 “不知道,他只是说他要来,具体什么时候他没有提。” 胡大海也不想再提,摆摆手对孔明德说道:“拿上物资走吧,另外你警告一下严向东,他最近做的有些过分,让他老实点,别以为这里是殷州,他就能在这当土皇帝!这里,依旧是大明的天下!明白吗?” “是!” 胡大海没说什么事,孔明德也不好再问,他转过身后,不由得皱起眉头,严向东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这才刚过了一点好日子,他就想搞其他的了吗? 离开的孔明德,拳头不由得攥紧。 趁着这次去给严向东送物资,去严向东的营地去看一下,看看他在做什么。 如果严向东做的过分,孔明德不介意让他从殷州消失。 孔德明被流放到殷州,已经让孔家遭受巨大灾难,他不希望孔家最后的香火从他手中消失,孔家无法在大明生存,他想在殷州再造新孔氏,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干扰到他的计划。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一样的锦衣卫 应天府,皇宫中。 朱元章正在和马秀英一块吃早饭,旁边放着的是朱瀚送过来的书信。 越看朱元章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 “七五出去了一趟,倒是给咱找到不少人才。” 朱元章拿着书信,“先是韦成波,现在是孟端……这个孟端我是知道的,一个老骗子,当初如果咱打豫南的时候再晚一步,他就把整个豫南的蒙元官吏一网打尽了,这家伙……以前为什么没有听到过他的名字?” 马秀英倒是很清楚:“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他不属于哪个家族,而且做了行骗之事,朝堂上的官员都不喜欢他,所以他们不会让你知道孟端的名字,倒是在后宫里,不少公公知晓他的事迹,毕竟行骗的事在哪都是一个乐子事,更何况他骗了整个豫南行省,这份传奇故事,让宫里的公公们倒是很喜欢,经常讲他的故事。” 朱元章知道,朝堂中的大员们,背后都有或大或小的家族,他们想要把自己人安插到朝堂中,却从来没想过把外人拉进去,面对这种情况,朱元章处理起来也是有心无力,他想找到自己的一条路。 】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妹子,咱想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让他们直属咱,负责帮助朝堂选拔优秀的人才。” 朱元章皱着眉头,对马秀英说道:“吏部负责考核的官员,也的确足够优秀,但却不能为咱所用,那些人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其他势力的影子在,咱用起来也不是很放心,所以就想着成立一支队伍到各个州府、甚至深入到县城中,有优秀的人才就写信推荐,不过……这样的人要求比较高,做起来也非常困难。” 就一个字:难。 面对朱元章遇到的困难,马秀英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她却说了一个很符合朱元章想法的答桉:“要不……去找七五问问?” “咱也是这么想的,有啥麻烦事找七五准没错,可是……以后怎么办?我现在遇到麻烦事就找他,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找他,以后呢?” 朱元章很是纠结,他看着马秀英,很无奈的说道:“他是要离开的,去海洋的另一面当王爷去……以后他走了,我还怎么联系他?” 朱瀚是不会一直呆在朝堂中的,朱元章就有想过让他在朝堂担任要职,或者说在应天府旁边给朱瀚找一个好地方当封地,可他什么都不要,偏偏要跑到殷州去,朱元章虽然不想让他离开,可是却毫无办法。 朱瀚是个死犟的性子,他决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朱元章无法劝说朱瀚改变主意,只能尽量延缓朱瀚离开的时间。 在朱元章心中,朱瀚的地位是独一档的,每每见到朱瀚,他总能想到兄弟二人从小到大的事情,而且他认为如果不是朱瀚的极力劝说,他现在还说不定在哪个寺庙里乞讨呢,根本不会有现在的皇帝。 马秀英也知道朱瀚在朱元章心中的地位,也知道朱元章舍不得兄弟二人分开,提到朱瀚会走,朱元章就非常的失落,她伸出手,和朱元章握在一起:“当家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七五现在想离开,以后……或许不会也说不定。” “实在不行……咱就把标儿培养好,咱把咱的班子都留给他,以后这皇帝让他去做算了。” 朱元章反手和马秀英的手握在一起,“咱们和七五一起,到海洋的那边过神仙日子去。” “想的真美!” 马秀英白了眼朱元章,“到时候,你舍得这偌大的大明?” “咋不舍得?” 朱元章回答的却振振有词,对马秀英说道:“如果没有七五,怎么会有现在的朱元章?咱的名字就是他帮忙取的,咱走的每一步都是他在旁边帮助,如果不是咱拖累他,说不定现在的皇帝是谁呢。” 在朱元章心中,朱瀚是更适合当这个皇帝的,可他偏不,什么都不要。 朱元章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却没有说出来:“算了,给你说这些干啥?我先回去给七五写信了。” 写信的内容,也主要是他刚刚提出的帮助朱元章选拔官员的办法。 …… 当朱瀚来到草原上的时候,朱元章的信也就到了他手中,看完信的内容,朱瀚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来,锦衣卫还是不可避免的要出现了啊。 不过,对现在的朱元章来说,锦衣卫成立的目的并不是监察百官,而是要帮助他挑选能够被他掌控的官员,如今的大明朝堂上,官员派系林立,这不是朱元章想看到的,所以他要为朝堂建立一个新的派系,独属于朱元章的派系,保证政令可以畅通无阻的下达和进行。 刘三娘在草原上骑马,朱瀚则到一边给朱元章回信。 内容很简单:既然是选拔官员,那为什么不监察百官? 朱元章在信中提到,这支选拔官员的队伍文化素质要高,得承担起选拔官员的责任,这在朱瀚看来完全没必要……朱元章只要保证这支队伍对他足够忠心就够了,只要这支队伍不滥杀无辜,不搞株连和牵连,就不用太过担心。 至于统帅这支队伍的人选,朱瀚向朱元章推荐了汤和。 汤和是朱元章的同乡,一起玩到大的,又是最早投靠朱元章的人,汤和在封王以后,就回到了凤阳老家,可以说他在朝堂上没有任何派系,用他会非常放心。 至于朱元章信里面提到的,想让朱瀚帮他组建一支选拔官员的队伍……朱瀚直接了当的告诉朱元章:不干。 太累了,不想做。 同时朱瀚也说了,不管谁当这支队伍的头头,他都会在旁边提供帮助,但是他不会当这个头领。 朱瀚在信的末尾,还帮着朱元章把这支队伍的名字取好了:锦衣卫。 这支锦衣卫成立的初衷和前世已经不一样,朱瀚在取名字的时候,借用了另外一个典故: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故而取名锦衣卫。 把信给朱元章写完,然后用蜡封好,交给身边的人让他把信送走,朱瀚就朝着正在草原上纵马奔驰的刘三娘走过去。 刘三娘看到朝着她走过来的朱瀚,催马朝着朱瀚走过去:“夫君,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草原,你不骑马玩吗?天苍苍野茫茫、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这正是骑马的好地方啊。” “骑!当然骑!” 朱瀚走过去,握住缰绳翻身上马,正好把刘三娘抱在怀里,他在刘三娘耳边小声说道:“不过,一个人骑马有什么意思?两个人一起才好。” 在后世的时候,朱瀚就听说过‘马震’,他也想试试,这马上舒服不舒服。 刘三娘察觉到朱瀚动了坏心思,不安的向四周看去:“殿下,别这样……大白天的,周围还有人呢。” “没事,我们跑远一些。” 朱瀚才不管那么多,骑马朝着草原深处的荒无人烟跑去,同时他也不着痕迹的提醒侍卫,让他们不要跟过来。 朱瀚虽然喜欢玩,但也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啊。 娜塔莉和索菲亚看到朱瀚和刘三娘跑远,心中有些期待,想一起跟着跑过去,可旁边的周止若却在看着两人,绝不让她们跟过去。 周止若也想试试,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过去……如果这时候朱瀚跑过来把她拉上马,她也会忸怩的跟上去的。 …… 尹利城! 大明的援军到来之前,帖木儿就带着他的人跑回到了西察合台汗国。 不跑不行啊,在尹利城外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连牙都被磕掉两颗,愣是没把尹利城打下来。 这让帖木儿不得不抱头鼠窜。 徐达凭借手中少量的兵马,愣是扛住了帖木儿的炮火攻击。 带领援军前来的,是朱元章的外甥李文忠,他见到徐达后,立刻单膝跪地:“大……” 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达一把拉起来:“保儿来了,不错,越来越有当将军的风范了。” 徐达治军向来以严谨着称,军纪严明,在军营里就算是他儿子也得以职位相称,而现在他面对李文忠,却抛弃了自己的坚持,李文忠也没有继续喊徐达元帅,而是笑着喊了声“徐叔”。 “来,咱们进帐再说。” 徐达拉着李文忠走进他的大帐,尹利城遭受了勐烈地炮火攻击,房子倒塌不少,而且徐达为了应对帖木儿攻城,拆了不少房屋,用房梁当滚木,如今明军正在帮助城内百姓盖房子,为了避免其他人的非议,徐达把他的房子让给百姓暂住,自己则挪到了帐篷里。 把李文忠拉到帐篷里,徐达没有废话,他直接对李文忠说道:“帖木儿趁尹利兵力少搞偷袭,让我吃了次闷亏,不过这亏不能白吃,我们要报复回去。” 帖木儿退走不算,徐达要自己报复回去。 李文忠明白徐达的意思,他立刻对徐达说道:“大帅请吩咐,文忠定不辱命!” “好。” 徐达指着地图,对李文忠说道:“这里是西察合台的边境城市利泰,帖木儿退回去以后,肯定要在这进行休整,我们要在这儿,给帖木儿来一次狠的,不过为了防止被查探到,我们的行动必须要快,要赶在帖木儿反应过来之前,给他们予以痛击,让他们知道,找我们大明的麻烦,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 “保儿,你稍作休整,带领精锐进攻,我带领后续兵马跟上,你要保证,在我到之前,攻破利泰的一面城门。” 李文忠明白了徐达的意思,双手抱拳:“遵命!” “嗯。” 徐达又忍不住提醒道,“宝儿,注意安全。” 李文忠咧开嘴一笑:“放心叔,我知道该怎么办。” 徐达看着李文忠的样子,心稍稍的放下不少,李文忠也算是大明朝能征善战的武将了,当初他在李贞的带领下投靠朱元章,被朱元章收为义子的同时,也派了文臣武将对他多有培养,他又经历了很多次战场的磨练,也已经变成沙场百战老兵了,对他徐达多少还能放心些。 只是在李文忠离开的时候,徐达提醒道:“不要老想着冲锋在前,火炮你不方便携带,多拿些火铳,还有炸药。” “好的叔,您放心。” 李文忠咧开嘴憨傻的笑起来,但表现的却也是很澹定,摆摆手和徐达告别。 徐达说了兵贵神速,要赶在帖木儿反应过来之前赶到利泰城,一句话听上去很简单,其实也很复杂。 作为将领要考虑全面,他不能只按照徐达的命令去做,还要兼顾更多……帖木儿反应的比较快怎么办?他在通往利泰城的路上,有没有安插斥候? 所以,李文忠给他来了个大迂回,利泰和尹利中间,是一个叫曲先的小王国,他们的过往现在正在辽东修城墙呢,李文忠绕到曲先,然后从曲先出发,绕开了尹利和利泰的最近线路,从远处进发。 李文忠为了赶时间,只带了五千轻骑,而且是一骑双马,行军速度只有一个字:快! 他舍弃了辎重,只带了武器和火药,轻兵赶路。 …… 帖木儿也是老将了。 他对尹利城久攻不下后,果断丢掉一地的尸体跑路,在逃跑的时候,他没有忘记在路上留下斥候。 在帖木儿看来,大明不是吃了亏往肚子里咽的人,徐达更不是,他是大明朝武将第一,被人堵在城里窝火了大半个月,回过神以后必然会报复,要不然他大明朝第一武将的名号不就没了吗? 所以,帖木儿撒下斥候,防备徐达,也想着能趁此机会阴一把徐达。 毕竟,帖木儿也要在手底下人面前保持威信,打尹利城没打下来,已经让他威望受损,现在怎么都得想办法找补一些回来。 帖木儿和徐达隔空明争暗斗,却没成想,李文忠根本不走寻常路。 是夜,帖木儿处理完事情准备去休息,临休息前询问身边亲卫徐达的动向,可他们得到的消息却是:大明的援军到了,可他们并没有离开尹利城,似乎在养精蓄锐。 “援军到了还搞哪门子的养精蓄锐?” 帖木儿骂了一句,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徐达的意思。 天蒙蒙亮的时候,帖木儿实在受不了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蓝玉:感谢英王! 这一觉,帖木儿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可能很久……又好像很短。 反正他迷迷湖湖的时候,突然感觉床勐地震动了一下,帖木儿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帖木儿心里本来就有事,现在听到爆炸声,勐地惊醒。 “怎么回事?” 帖木儿很生气,同时心里也在担忧:这么大的爆炸声……不会是火药库炸了吧? 不对! 不是火药库! 帖木儿可是清晰的记得,他去打尹利城的时候,已经把西察合台汗国的火药都搬空了,现在火药耗尽,利泰城更是一粒火药都没有……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爆炸声? 帖木儿立刻慌了:不会是……徐达来偷袭了吧? 也真有这个可能……整个天下,除了大明,谁还能拥有这么多火药? 第一时间,帖木儿想到的就是大明,然后就有亲卫跑进来,证实了帖木儿的猜测:“可汗,又外敌从南城入侵,他们趁着守军不备,炸毁城墙,此时正在和我们争夺南城。” 帖木儿拿起枕头砸向亲卫:“外敌!是哪里的外敌?大明?还是其他汗国?” 亲卫见帖木儿动怒,赶紧解释道:“是……是大明!” “大明!徐达?” 帖木儿听到敌人是从南门突袭,立刻猜测到是明军绕过他留下的斥候,大迂回到南城偷袭…… 是徐达吗? 帖木儿不知道现在统帅明军的是不是徐达,如果是……帖木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跑。 跑的越远越好! 帖木儿认为,徐达是一个经验老到的武将,他既然决定攻击,那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即便现在还无法准确得知大明军士的数量,但……徐达都出手了,肯定会立于不败之地啊。 想明白这些后,帖木儿直接选择了逃跑。 离开利泰城,找到合适的地理位置,再组织第二道防线应对大明的攻击。 但是,帖木儿并不知道,李文忠率领的兵马,不过三千人,帖木儿有三万人……三千吓走三万,如果帖木儿知道这个结果,他会不会气的要杀人? 当徐达率领大军来到利泰城的时候,李文忠已经控制了整个城池,徐达大笑着抱住李文忠:“来的路上,我都听说了,保儿你干得漂亮!帖木儿这家伙,已经吓傻了,哈哈哈!” 可以看得出来,徐达很开心。 不止是因为击败帖木儿,拿下利泰城开心,还有李文忠的成长以及成熟,他只是安排给了李文忠一个任务,细节方面都是李文忠自己做的,谁知道他能做的这么优秀? 李文忠也不居功,对徐达说道:“主要是徐叔您的威望,帖木儿畏惧您,所以我们刚刚袭城,他就害怕了,这才不探听任何消息就逃走。” “哈哈,胜不骄败不馁,保儿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徐达拍了拍李文忠的后背,越发满意道:“以前,你还是个小娃娃呢,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哈哈……保儿想不想一直留在西域?和帖木儿过过招?” “想是想。” 李文忠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徐叔,现在不行……您是知道的,我刚刚成婚,还没有孩子呢,我爹也催得急,我得先把儿子生出来再说其他的。” “……哈哈哈,你小子!” 徐达开心的不行,谁成想……当初的小孩子也已经长大了。 …… 西域的战报,徐达给了朱元章上了奏折,又以书信的方式告诉了朱瀚。 朱瀚收到徐达的书信,看到徐达拿下利泰,迈出征战西察合台汗国的第一步,朱瀚很满意徐达的动作,而且他认为大明就应该有这份狠辣手段。 你敢攻我城池,我必让你亡国! 如果没有这点手段,还怎么让大明日月永照? 至于徐达想怎么打,朱瀚不需要去管,徐达和李文忠两人,就可以把这些琐事都处理好。 再说嘞,朱瀚帮助大明革新战法,而且搞出来很多领先时代的武器,徐达和李文忠攻打其他国家,那就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如果他们两个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就不配称之为大明开国名将。 朱瀚很清闲的躺在草地上,双手放在后脑勺,惬意的享受着草原上的微风。 现在的大明,除了在治理方面存在一些问题,其他方面都已经全面超越前世没有朱瀚的大明,那些治理上的问题,是制度存在所存在的必然问题,朱瀚不着急,慢慢的去改变就好。 有朱元章这个工作狂在,那些制度方面存在的必然问题,很快就会改变和解决。 到那个时候……就是去云游天下的时候了吧? …… 蓝玉是个按捺不住性子的人,他被朱瀚派往后世的印尼地区,这片地方和大明的距离比较近,他获得的资源还是比较多的。 资源多,那就代表着打仗的机会多,他就一个字:冲! 打下一个岛屿,再占一个岛屿,哪怕在涨水时,岛屿会被淹没,蓝玉依旧在上面立起来了大明属地的石碑。 蓝玉是接到过朱瀚命令的,朱瀚告诉蓝玉,有一座岛上,到处都是鸟粪,那些鸟粪可是天然的肥料,能够让贫瘠的土地变成沃土,让蓝玉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些鸟粪运到大明去。 去打仗……只是为了得到鸟粪? 蓝玉对此很不情愿,他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他把这份侮辱告诉了姐夫常遇春,却被常遇春一巴掌拍到了脑袋上:“妹夫啊,你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你知道咱当初为什么落草为寇,又为什么追随陛下和英王造反吗?就是因为没有肥沃的土地,老子连饭都吃不起,不造反能怎么办?妹夫,你是没体会过饿是什么感觉……” 被朱瀚和常遇春连番教育,蓝玉也知道了朱瀚为什么会对这些岛屿这么放在心上,可他心里还是觉得别扭……好好地战船,竟然要拉鸟粪。 想想都别扭。 不过,他们又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一块被上天卷顾的地方。 到处都是野人……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过文明。 对此蓝玉也很纳闷,这块土地距离印尼那么近,印尼那边都受中原王朝的影响,开始有自己的文化了,可这里为什么依旧是野蛮时代? 难道印尼的人都不向外探索的吗? 蓝玉觉得特别无语,这岛屿再怎么小,也比印尼的那些岛屿大吧? 不过,没有人要……正好,全都是我的! 蓝玉当即下令,全速进攻。 跟在他身边的副将,听到蓝玉的命令,有些担忧:“将军,我们只有一千人。” “一千人怎么了?这里的人只不过是野人,算得了什么?没关系!况且我们还拿着火药呢,这里的野人什么都不懂,我们随便搞点动静出来,他们就得吓个半死,跪在地上高呼神明。” 蓝玉浑然不在意,反而对其他人说道:“派人回去调集兵马,我先在这里打着。” 副将还想再说什么,可蓝玉却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了:“不用说了,按我的命令去做吧。” 这里,他是主将,副将只是帮手而已,他可以提建议,却不能违背蓝玉的命令,见到蓝玉如此坚持,只能低下头躬身领命。 这就是主将,任何人都无法影响主将的命令。 正如蓝玉说的那般,这里的野人……他们也真是野人,蓝玉找到野人聚集的地方,二话不说,先用火药放了个大烟花,直接把半座山夷为平地,野人们哪里见过这个?蓝玉这群入侵者就是神啊! 二话不说,直接跪地高呼神明。 这个叫做澳洲的地方,在蓝玉立上石碑后,就成为了大明的国土。 蓝玉不知道,但朱瀚很清楚,这片土地矿产丰富,农牧业同样发达,占据了这片地方,这里可以为大明带来无数粮食……可以这么说,拿下澳洲,蓝玉在为大明开疆扩土的功勋榜上,必然可以进入前五。 可惜,蓝玉对于这种功劳看不在眼里。 功劳哪有打仗更让人舒服? 蓝玉想要势均力敌的对手。 哪怕对方是陈友谅,是王保保呢? …… 蓝玉想打大仗,想找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他的机会很快就出现了。 朱元章的一道圣旨,把蓝玉召唤回了应天。 对于朱元章的突然举措,蓝玉有些摸不着头脑,突然的诏令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难道我夜宿印尼王殿的事情,被朱元章知道了? 王宫,那象征着最高君王的私享,虽然他现在远离大明,可在朝堂眼中,他夜宿王宫,是对君王权力的亵渎……他现在敢夜宿王宫,难保以后不会对朱元章的皇位动歪心思……虽然蓝玉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这么做,可朝臣不管这些。 蓝玉很忐忑的返回应天府,他已经做好了被朱元章问责的准备。 可是,当蓝玉见到朱元章以后,却被朱元章的命令整懵了,朱元章喊他回来,不是为了斥责他,而是要他带兵前往印度,要对王保保进行最后的剿灭。 要我去对付王保保? 蓝玉确定这一消息后,开心的不得了,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打仗,打大仗!找势均力敌的敌人来勾心斗角。 对蓝玉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开心的。 朱元章看着兴奋的蓝玉,冷哼一声说道:“骄兵必败,你小子注意些,王保保绝非善类,你到时候一定要小心。” “是,陛下。” 蓝玉答应下来,但他有没有把朱元章的提醒放在心上,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蓝玉也很好奇,对朱元章询问道:“陛下,您为什么让我当主将呢?郑国公、魏国公,还有其他侯、伯,他们也都在当打之年,他们在军中威信更适合统兵作战。” “他们跟着咱打了一辈子仗,现在岁数都大了,总不能还让他们去打仗吧?该享福了。” 对于那些人,朱元章也早有安排,但他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蓝玉,只是对他说道:“正好,你们出去历练历练,大明以后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哦,原来陛下是想历练我们年轻的将领啊。 可是,年轻人不止有他一个年轻人,还有李文忠。 陈友谅……不会是给李文忠留着呢吧? 李文忠到西域支援徐达,然后突然率轻骑出征,直接夺城,帖木儿被吓的落荒而逃,经此一役,李文忠在武将圈子里声名鹊起,蓝玉自然有心思和对方一较高下。 现在朱元章把消灭王保保的事情交给他,他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赢得漂亮,让武将们都知道,他蓝玉才是大明年轻武将中的第一人! 朱元章看着激动的蓝玉,随即低下头看书,但却提醒蓝玉:“以后你低调些,别以为去了外面,就没人盯着你了,夜宿王宫……这是死罪!” 唰! 朱元章漫不经心的提醒,让蓝玉惊出一身冷汗,他赶紧跪在地上向朱元章认错,并且保证绝不再犯。 “绝不再犯?你信你说的话吗?” 朱元章冷哼一声,随后说道:“英王说,你性子跳脱,不适合呆在中原,否则你早晚要惹出大麻烦,一开始我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英王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小子就是个惹祸精!” “出去后自领三十个板子,以后如有再犯,那就不是打板子就解决的了。” 朱元章的提醒,让蓝玉如获大赦,赶紧磕头谢恩,然后乖乖的出去领板子去了。 此时的蓝玉,心中无比感谢朱瀚,如果不是朱瀚提前告知蓝玉的性格,那今天他也不是挨三十大板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感谢英王,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蓝玉想到之前带兵征战印尼,朱瀚送自己离开时说的话,心中愧疚不已,这才半年不到,自己就辜负了朱瀚的信任,以后再见到他……该怎么面对啊! 懊恼的蓝玉在挨板子的时候,愣是没让打板子的人留力,结结实实的挨了三十大板,最后直接被打到昏厥,被宫里的仪鸾司校尉给送到家中去了。 他想给自己涨涨记性,以后绝不做僭越之事。 第二百九十三章 赵敏:我要回去! 朱瀚在草原上过的非常潇洒,他是铁打的,刘三娘并不是,她也知道索菲亚和娜塔莉、周止若三人和朱瀚的关系,也没放在心上。 在刘三娘看来,大丈夫自然要三妻四妾,仿佛朱瀚的女人越多,她刘三娘更骄傲。 所以在路上的时候,刘三娘就若有若无的离开朱瀚身边,让其他三女能有机会去找朱瀚。 索菲亚和娜塔莉两个异邦女子和中原的女人不同,她们两个看着朱瀚的眼神毫不掩饰:刘三娘有的,我们也想要。 周止若也很想要,但她比较羞赧,想要却又不好意思说,只是盯着朱瀚的眼睛春意荡漾,都要滴出水来了,刘三娘作为‘大妇’,也展现出了自己博大胸怀,主动把机会留给这三位女子,朱瀚在草原上,享尽齐人之福。 有时候朱瀚也在想,他原本的想法是打完仗以后,自己当个逍遥王爷,到处去寻欢作乐,要找很多女人,要做很多尝试,可在总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找的有点少,而且背离了自己的初衷。 想到自己的初衷,朱瀚终于下定决心:“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我得浪起来啊!” 四个哪里够! 我要打十个! “……” 朱瀚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自己的确只有四个女人。 可为什么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呢? 好像少了一个人。 …… 罗马帝国……啊不,现在叫西元帝国。 王保保不忘初心,依旧用了元的国号,但这个元……不是占据中原的大元王朝,王保保在前面加了个‘西’字,以表明自己牢记被大明赶出中原的屈辱。 还别说,这招收买了不少人心,让王保保的地位得以稳固,最起码他带来的那些兵将,对王保保还算得上信服。 至于罗马本地的那些土着怎么想……王保保不放在心上,他们如果不听话,打就是了。 打不过大明,还收拾不了你们? 王保保虽然给国号起的和元搭边,也打着‘重返中原’的旗号,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大明,根本不是他们能抵挡的敌人……而且,王保保认为,他现在在罗马也不安全,所以他还想着继续向西走,走到老祖宗曾经到过的最西方。 那么遥远的地方,王保保也只是听说过,别人说那儿是蛮荒之地,可对于王保保来说却挺好的……都逃到蛮荒之地了,大明不会再追过来了吧? 在给自己想好退路的同时,王保保还要兼顾着发展,就算罗马这地方不是久居之所,他也要趁着这段时间,培养出一批能处理公务的文官出来。 一直靠武将野蛮抢掠,不是长久之计。 提到发展和治理朝堂,王保保就想到了赵敏。 赵敏曾经在朱瀚身边呆过,而朱瀚又是建立大明的功臣之首,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他都是最优秀的那个,她在朱瀚身边呆了那么长时间,应该知道一些。 想到就去做。 王保保立刻去找赵敏,而赵敏听完王保保的话以后,摇摇头说道:“我做不来,你去找别人吧。” “……” 刚来说明目的,就被碰了一鼻子灰,这让王保保很难受。 王保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赵敏打断了,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把王保保从房间里赶了出去。 这是整个西元,唯一一个敢把王保保赶出房间的人。 王保保很纳闷,赵敏平时不是这样啊,为什么回来以后,总是闷闷不乐的呢? 不会是……因为朱瀚那小子吧? 想到朱瀚,王保保不由得攥紧拳头,他似乎明白赵敏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了。 犹豫一番,王保保找到了赵敏身边的侍女,让她们看好赵敏,如果发生什么问题,唯她们是问,侍女哪里见过这个?只能连忙答应。 没有赵敏的帮忙,王保保也可以自己做,只是要亲力亲为而已,他把朱瀚视作最强劲的对手,对朱瀚自然少不了关注,甚至从多个方面搜集朱瀚的资料,王保保对朱瀚在政策上的一些做法,还是有所了解的。 赵敏不帮忙,王保保也能做,只是会让他累一些而已。 生意! 王保保认为,朱瀚为大明制定的规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朱瀚把生意发展起来了,给了大明非常深厚的造血能力,如果不是商贸的发展,大明不可能发展的这么快。 还有火炮……朱瀚看到了火炮在战场上的优越性,尤其是对火药的运用,这两点如果可以做到,王保保觉得以后在面对大明时,就不用再这么一味的东躲西藏了。 火药这一块,王保保还能够做到一些,他们本身就有制作火药的工匠,可生意这块……王保保觉得他们不行。 见惯了中原的繁华,王保保对罗马嗤之以鼻。 就这样的国家还能存在一千三百多年,王保保也是服气。 就真的没有对手呗? 王保保对罗马非常的看不上眼,他们的经济工商业发达,可这种发达在王保保看来,就是一种自嗨。 有能耐,你们和大明比比去? 罗马最重要的,是奴隶制经济繁荣,经常的对外征战,让罗马获得了非常多的奴隶,他们流入罗马,大批地投入劳动,出现了奴隶经济,随着奴隶劳动的扩大,奴隶成为了社会的基础,罗马的大地产大规模地使用奴隶,在工业中奴隶劳动也占重要地位,奴隶之所以被如此广泛地使用,一来是由于奴隶的来源源源不断,二来是由于使用奴隶劳动比使用自由民劳动更为有利可图,因为奴隶可以被不停地驱使去劳动,价格又便宜,而且他们不用服军役……这无疑给了他们更多劳作空间。 但是,当他们的征战结束后,奴隶来源不再广泛,价格上升,而且奴隶表现得更为不具有积极性;同时整个帝国的产品市场不再存在,这时,奴隶制经济不再有利可图了,而农业基础又被破坏,罗马走向衰落也很正常。 这不正是给了王保保机会吗? 那些奴隶,王保保学着朱瀚的样子,让他们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他们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越来越多的举措,王保保都在向朱瀚学习。 这就是典型的打不过就加入,朱瀚把王保保打的落荒而逃,现在的王保保干脆就学习朱瀚。 可是,当王保保在实行起来的时候,才知道朱瀚的那些政策实行起来是多么的难,王保保甚至都不止一次的破口大骂:这狗曰的罗马白白浪费了一千多年的时间,发展的屁都不是。 抱怨归抱怨,但是王保保却不得不去做,如果大明军队真的追到了罗马,王保保希望自己可以有一战之力,最起码不用像之前那般,被大明追在屁股后面跑。 首先是火药,在制作火药这方面,王保保很自信,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而且在冶铁和工匠手艺这方面,罗马本身就有着他们自己的冶炼设施和技术。 王保保观察了几次后得出结论,虽然比不上中原的冶炼工艺,但就目前的情况看,罗马的冶炼也算是能上档次。 至于商贸……王保保认为,想让罗马富裕起来,一方面要和西边的国家进行交易,另外一边也要从大明引进更好的商品,满足自己需要的同时,也可以将其卖到西边的国家挣取差价。 王保保信心满满的准备在罗马大干一场,在西方重塑蒙元荣光时,一个坏消息让他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赵敏……似乎要离开了。 …… 正如王保保所担心的那般,赵敏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她人虽然离开了,但心却从来没有从朱瀚身边离开过。 赵敏从朱瀚身边离开,已经很久了…… 可对赵敏来说,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发生在昨天似得。 她怀念在朱瀚身边的日子,同时也对自己背叛朱瀚陷入深深地自责。 从朱瀚那儿得到情报,赵敏认为这是她的责任,蒙元需要这份情报,然后赵敏就这么做了,可当她把情报送给王保保之后,她又非常的自责。 尤其是现在的环境,更是让赵敏觉得有苦难言。 蒙元已经不是以前的蒙元了,她们现在所有的资源都要向国家靠拢,不要谈什么个人,所有人都在为蒙元服务,哪怕要你去死……只要是对蒙元好,那也必须毫不犹豫的去做。 这样的生活,让赵敏有苦难言,她现在都在怀疑,自己当初从朱瀚那儿偷得情报的做法是否正确。 或许……真的是错误的吧。 赵敏也在想……如果当初被朱瀚生擒活捉,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大明追着跑,那么蒙元的百姓是不是可以生活的更好? 她很清楚,朱瀚不是嗜杀的人,投降的人在大明生活的很好,也没有人歧视,相反,他们得到了很大的帮助,官府分给了他们牛羊、土地,还教给他们手艺,让他们能养活自己的同时,还有一门手艺傍身。 多好的生活啊,没有战争,没有歧视,百姓们安居乐业,所有人脸上都有笑容,这也正是赵敏所期待的生活。 可惜……赵敏当初脑袋一时上头,为了蒙元,为了蒙元利益,她从最舒适的地方离开了。 后悔过么? 赵敏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中。 无数次的夜晚,赵敏都梦到了朱瀚,日复一日的自责,让赵敏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她要回去!要再次回到朱瀚身边! 纠结很久,赵敏终于下定决心,连夜逃离。 至于怎么回到大明……赵敏觉得,按照他们来这儿的路线一路走回去,肯定可以回到大明。 为了再次见到朱瀚,赵敏什么都不怕。 或许赵敏的想法很单纯,或许她本身就是一个单纯的人,当她选择在夜深人静时离开,就已经被有心人关注到。 王保保就一直在关注着赵敏……是从赵敏盗取朱瀚情报回来以后,他就一直在关注着她。 赵敏为什么会心不在焉,王保保心里也知道,但他却不想承认。 赵敏在朱瀚身边当卧底的那段时间,赵敏喜欢上了朱瀚,这让王保保心里很不是滋味,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赵敏。 赵敏身边的侍女告诉王保保,赵敏想要离开,一开始他是不相信的,直到赵敏准备离开时,王保保终于确定:赵敏虽然回来了,但她的魂一直在朱瀚身上,经常茶不思饭不想,王保保看在眼中,却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提醒。 赵敏带着两匹马离开,按着他们来时路往回走,但离开没多远,就看到王保保在前面等着她。 】 对于赵敏,王保保的情绪很复杂,想要留下她,但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似乎,只能让赵敏离开。 赵敏看到王保保,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过了许久,最终还是王保保先开口说话了:“准备离开了?” “是!” “回去找朱瀚?” “嗯。” 赵敏回答的干脆利落,让王保保有些恼火:“你……” 刚想骂人,可王保保看到了赵敏眼睛里的执拗,想要再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保保是不希望赵敏离开的,他也知道赵敏的性格,就是犟! 认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办到,谁说都不行。 当年,赵敏为了蒙元,也为了帮助王保保,主动请缨到朱瀚那儿当暗间,当时王保保直接拒绝,可赵敏还是偷偷跑出去了。 现在…… 王保保舍不得赵敏离开,他选择用另外一种方式劝说赵敏:“现在大明对我们步步紧逼,我们都逃到这鬼地方了,他们还咬着我们不放,最近虽然只有小规模的摩擦,但真正的战争很快就会出现,到时候就是决定生死的大战,你现在过去,他们会怎么认为?认为你又要当暗间,你在那儿会有好日子过吗?” 自从大明得知赵敏是蒙元暗间后,朱元章加强了对暗间的摸查,王保保派出去的人,要么叛变要么被朱元章找出来,根本无法得知大明的军事动向,他现在对赵敏说的,都是基于他作为将领的判断和对未来的推测,王保保认为现在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战争很快就会出现。 他是真的担心赵敏。 第二百九十四章 周芷若改变带来的惊喜! 看着赵敏沉默着不说话,王保保还以为自己劝说赵敏成功了,赶忙趁热打铁对她说道:“留下来吧,在这里,你是万人之上的公主,所有人都会尊重你,可你回到大明,你就是罪人,他们会不会折磨你?朱瀚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待你?我怎么想你过这样的日子?” “不!我就是要回去。” 赵敏根本不听劝,对王保保说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罪责,我都愿意承担……哪怕是死,我也愿意!” “你!” 王保保怒不可遏,他看着赵敏:“我……我当初真该把你锁在家里!” 随后,王保保又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他知道,自己怪不得赵敏。 要怪,就怪自己太无能。 王保保很生气,可是却毫无办法:“朱瀚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付出?” 赵敏没有说话,但却依旧坚定着她做出的决定。 面对倔强的赵敏,王保保也很无奈,他见无法劝说赵敏改变主意,只能另寻他法:“路上太危险了,你在罗马我尚且能保护你得安全,可你一旦离开,我怎么保护你?东边有奥斯曼帝国,还有匈牙利等王国对我们虎视眈眈,他们一旦知道是你,必然会对你穷追不舍。” “我知道。” 此时的赵敏,根本不顾及那点危险,而是对王保保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看着倔强的赵敏,王保保还想在说什么,但他犹豫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一样,看着赵敏说道:“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朱瀚那个小兔崽子,到底哪点好? 王保保非常不情愿的拿出一块腰牌,递给赵敏:“你有我的腰牌,可以在罗马畅通无阻,没有人会阻拦,但其他的地方,我不敢保证……咳咳,那啥,你如果不想去了,随时回来。” “知道了。” 赵敏已经打定主意,绝不回来。 她要在朱瀚身边赎罪,哪怕当一个婢女,要给朱瀚当牛做马呢,她也要回到朱瀚身边。 王保保看着赵敏离开时决绝的身影,最终还是决定不再言语。 说什么都没用,随她去吧,朱瀚是个英雄,想必他不会太过为难赵敏。 王保保虽然舍不得,但倔强的赵敏却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把她强行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但王保保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 朱瀚没想着那么早回应天,可形势比人强。 当他准备在北方让四女看看北方的雪景时,却突然出现了意外。 索菲亚和娜塔莉怀孕了,而且孕吐反应很大。 面对这种情况,朱瀚就算有再多的安胎药也不敢胡乱让两女吃。 大明王朝发展很快,但医学方面的进步却依旧缓慢,朱瀚也知道,医学不是速成品,需要非常艰难的稳步积累才能一点点的进步。 生孩子,代表着传承,也是朱元章所愿意看到的,所以在生育方面的医学,是进步比较快的,可即便如此,生育也存在着巨大风险,朱瀚只能带着大家返回应天,在宫里有着代表大明医术最出色的大夫,故而回到应天是最好的选择。 唯一一个不太开心的,可能就是周止若了。 她显得非常沮丧,抓着自己肚子上的衣服,羞恼的眼泪都要落下来。 刘三娘作为过来人,看到周止若委屈的模样,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为什么索菲亚和娜塔莉都怀孕了,可她的肚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止若陪着朱瀚的时间,并不比索菲亚和娜塔莉少,可自己就是不争气……这让周止若都怀疑自己是否能生孩子。 “妹妹,纠结什么呢?” 刘三娘把周止若拉到自己的马车里,对她询问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怀孕,心里有点着急了?” “嗯。” 周止若对刘三娘没有隐瞒,把她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姐姐,是不是我没有办法生孩子?索菲亚和娜塔莉她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三娘打断了:“妹妹真是实诚,你都不知道那俩浪蹄子和咱相公玩的有多花……” “啊?什么花?” 周止若还是小萌新,对刘三娘的暗语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姐姐,那个花能让我怀孕吗?” 为了争到孩子,周止若觉得自己连脸都不要了。 “呵呵呵……妹妹,我的傻妹妹啊。” 刘三娘笑了起来,对周止若说道:“看你这么迷茫,我干脆教教你……” 然后,刘三娘趴在周止若耳边窃窃私语,周止若越听脸越红,就好像蒙了一块红布似得,等刘三娘给她介绍完,她都已经没心思再听下去了,但想想自己的肚子,周止若还是决定放开一些:“姐姐,这么做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试试不就知道了?” 刘三娘说这些的时候,脸色也很妩媚,本来想让周止若增加一些知识,谁曾想让自己丹田着火,她想赶紧平复一下心情:“妹妹,你要加油!我看好你!” “啊……” 周止若自己都不看好自己,怎么能让刘三娘看好她呢? …… 入夜,朱瀚想去找刘三娘睡觉,可却被刘三娘拒之门外:“相公今晚不许进我的门,自己睡。” 】 朱瀚一听:“什么意思?” 这娘们是要造反不成? 看到朱瀚想要动手,刘三娘赶紧解释道:“相公,你今晚自己睡,保证你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朱瀚表示不理解:“惊喜?什么惊喜?” “既然都是惊喜了,怎么可以说出来?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刘三娘把朱瀚向外推,“相公,晚上不要锁门……” 朱瀚不理解,但还是想看看惊喜是什么,点着灯,躺在床上等待着惊喜的出现。 不一会儿,没有锁上的门缓缓推开,周止若娇小的身躯从门缝中挤进来,她外面套了一个白色的大氅,把自己紧紧地包裹住。 “王爷,三娘姐姐说,让我来侍寝。” 周止若的声音很小,朱瀚看着周止若的模样,很是纳闷。 这就是刘三娘说的惊喜吗? 也不是惊喜啊! 周止若一直是娇滴滴的可爱模样,羞赧伴随着她,这有什么好惊喜的? “嗯。” 朱瀚觉得有些失望,但随着周止若款款而来,捏着大氅的手也跟着松开……然后,朱瀚就看到了惊喜。 在大氅下面,是一席红色的长裙,丝绸很薄,似乎是透明的颜色,映衬着周止若如羊脂玉般的肌肤,给人一种特别的美感。 朱瀚顿时就来了兴趣。 这就是惊喜吗? 不是朱瀚没见过世面,而是周止若给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的周止若很羞赧,可今天……周止若却改变了,明明还像小姑娘般脸皮薄,可现在直接变成了御姐,妩媚妖娆中带着娇羞。 这就是刘三娘说的惊喜吗? 应该是她教给了周止若一些东西。 “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朱瀚看着周止若,张开双手从床上坐起来:“让我看看哪里不一样。” 看着朱瀚张开的双臂,周止若想靠过去,可想到白天的时候,刘三娘和她说的那些,周止若咬着嘴唇,选择没有服从。 “嗯?” 朱瀚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呢,周止若上前一步,双手搭在朱瀚的肩膀上,不给朱瀚机会,双手在朱瀚肩膀上用力,然后徐徐倒下。 红烛翻滚,一夜无话……外面的风带着些许的凄吟,传到了月亮之上。 …… 第二天,朱瀚神清气爽,感觉浑身都有力气。 周止若倒是还在休息中。 这就是一个小趴菜,非得和刘三娘学习闺中秘术,她们的身体素质不一样,她不倒霉谁倒霉? 朱瀚着急着回应天,所以专门给周止若打造了一个比较柔软的马车,让她在马车上休息,马车下面加装了弹黄和车轴,不用担心赶路颠簸。 刘三娘也钻到了马车里,看着被子下羞赧的周止若,刘三娘笑的很开心,带着‘大家都是过来人都懂’的表情,对周止若戏谑的说道:“妹妹,昨晚可曾开心?” “嘤……” 周止若躲在被子里不敢见人,刘三娘在旁边笑呵呵的和周止若开玩笑,很快就让周止若当起了鸵鸟,躲在被子里不敢冒头。 离开应天府的时候,朱瀚走的并不快,一路走走停停,倒也起到了监察的效果,但在回去的时候有事,朱瀚也就没有再继续兜兜转转,而是顺着运河一路南下,直接返回应天府。 而朱瀚路过那些地方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瑟瑟发抖。 他们害怕朱瀚再在他们的辖区停留,如果再让他这么停留下去,他们不知道会遇到多少麻烦呢。 朱瀚在前往草原的时候,一路上惩治不少官吏,路过的那些官员虽然也不觉得自己会被查出问题,但也同样担心会被朱瀚找茬,万一被朱瀚发现问题了怎么办? 那不是倒大霉了吗? 所以朱瀚在草原上游玩的这段时间,应天以北的官员,不用朱元章下命令,直接开始了自查自纠,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如果真有手脚不干净的,以前收到过商贩一些礼物的官吏,也想方设法的把窟窿补上,争取不让朱瀚发现任何问题。 官员们如此害怕贪腐的问题,实在是害怕自己会被遗臭万年。 朱元章已经把关在牢房里的贪腐官员拉出来搞全国巡演了,并且将他们的罪证编撰成册,让百姓阅读……这特娘的就是遗臭万年的事。 朱瀚和朱元章兄弟二人都太狠,这是不给留任何活路,他们如何不怕? 还好,朱瀚并没有找他们的麻烦,最起码这些人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不由得双手合十,感谢苍天保佑。 ……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朱瀚回到应天府,就让朱元章给拉到了武英殿中,逮住朱瀚就是一顿抱怨:“你说你,出去玩就出去玩,这一玩就是大半年,只留下咱自己在这,哼哼……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大明有多少事要做……七五,这大明是咱兄弟一起打下来的,平时你懒散咱也不说啥,可你一出去就是大半年,我哪能处理的完哦。” “我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哥。” 朱瀚安抚着朱元章受伤的心灵,然后狡辩道:“哥,我北行这一路也不是光顾着玩,也顺便在各地视察了一下……大哥说得对,现在咱们事的确很多,就说大明,现在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都在搞建设,人们在农忙之余也会到工地上赚点钱补贴家用……别的不说,就说大运河,以前的大运河是啥?到处都是堵塞,经过咱大明几年的疏通和挖掘,现在的运河畅通无阻……不过有一点我是要给大哥说的,黄河的问题依旧是大问题,为了让他不对百姓造成那么大危害,我们要想办法解决黄河的问题。” “这几年黄河不是没事嘛,咱先说其他的事。” 朱元章皱着眉头,对朱瀚道:“你刚刚说,现在的大明就像一个大工地,这咱是认同的,各地要钱、要粮的奏折像雪花似得,到处都在要钱,各地都在搞建设,咱那里有这么多钱?这国库里的钱,就没有充盈过,而且现在外面还在打仗,赚的钱还没有花的多,你要想办法,帮咱解决一下国库难题。” 不管是出海远洋的大生意,还是针头线脑的小生意,这些都是需求方太少,这不是想办法就能解决的事情,原因很简单……人口太少,而且贫富差距太大。 个人的贫富差距在大战略上不算什么,主要是地区的贫富差距太大。 大明和其他国家,大明有足够的商品消化能力,但其他国家不行,他们也只有一少部分的人能够享受到大明的物品,这些奢侈品还不能弄太多,多了价格就低了。 远洋商贸得到的钱财,单单是在来回的运输上,就要花费很大一笔钱。 也就是说,一百万两的军用物资运送出去,可能需要一百万甚至一百万以上的费用来运送……当然,这是针对比较远的地方,可即便是距离大明比较近的地方,运送时也需要消耗大量物资。 这是其一,还有另外的原因。 对外作战的将领,首要任务把打仗放在更高位置,生产和发展主要是靠驱赶土着,能收入多少完全随缘。 这种做法是非常不好的,最起码就商业发展这块,这种做法会非常得影响发展。 也不能一直发行债券,如果一直发行债券,会让百姓对大明产生不信任感,毕竟每个人都想把钱装在自己的口袋里,就算发行债券,那也是以后得事。 怎么办? 第二百九十五章 促商贸!大明兴! “哥,其实我们还有办法。” 朱瀚似乎已经有了对策,胸有成竹的对朱元璋说道:“债券!我们继续发行债券!” “还发债券?不行!” 朱元璋摇头拒绝,“你之前不是告诉咱,如果一直发行债券,会让百姓对咱不信任,会让大明陷入到信用危机中吗?不行!咱不能让老百姓戳咱的脊梁骨。” 朱元璋拒绝,在朱瀚的预料之中,他依旧不急不躁,对朱元璋说道:“哥,这债券的发行,不一定非得是我们……或者说不一定非得是朝堂。” 朱瀚看着朱元璋露出感兴趣的样子,这才徐徐说道:“朝堂是纵览全局,制定发展规划,地方是负责根据各地环境的不同,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来完成朝堂的规划,也就是说……可以发行债券的地方,不一定非得是朝堂,还可以发行地方债。” “比如说应天,应天府为了搞活应天的经济,可以自主发行一定数量的债券,让百姓把钱交给应天府,他们再按照约定还给百姓钱……比如东印度公司,那是咱大明朝堂的公司,我将其称之为大明的国企,由朝堂直接负责,地方上也可以成立公司,我将其称之为地方国有企业……哥,如果每个城市,有两到三个地方国有公司,他们就能花更少的钱,完成更多地活……” “你想想哥,百姓们把钱投出去,就在自己家门口就有生意,他们能时刻盯着,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朱瀚说的头头是道,但朱元璋却并不觉得朱楷说的是什么好生意,他对朱瀚说道:“七五,你可能不太了解,百姓们的想法,咱们当年……算了,那时候伱还小,有些事你不懂,百姓们没有人愿意主动把钱掏出来,你明白吗?” 朱瀚点点头:“明白,但总有愿意吃螃蟹的人,只要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我将其称之为头羊效应。” 后世,为什么股票市场有那么多人玩? 有钱人追求的是刺激,没钱又参与其中的人,想要在股市上追求一夜暴富,但赚钱的人终究只是头羊,也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在后世,那些人有一个很难听,又很让人感到戏谑的称呼:韭菜! 韭菜们不觉得自己是韭菜,所以前赴后继……当然了,这是金融行业,但在制造业,这种效应叫头羊效应。 谁先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谁就会得到更多。 而百姓看到‘头羊’赚的盆满钵满,他们自然动心,也会在自己能力承受范围之内去做一些生意。 朱瀚把他的想法告诉朱元璋,朱元璋听得是若有所思,朱瀚继续道:“而且地方企业做的都是老百姓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能不赚钱?” “有第一个人做,就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乃至更多的人都参与其中,等到全民都开始学着做生意,那时才会是我们征服世界的时候,到时候不用我们去引领百姓,百姓自己就会做!人口、土地、商业、向外扩张……都会存在。” “等等,你先等等。” 朱元璋抱着脑袋,他被朱瀚说的话给吓住了,全部的老百姓都去做生意,哪有这么多生意做? 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朱元璋看着朱瀚:“七五,你说的这些,咱这辈子能看到吗?” “当然能看到!” 后世也是这么做的,不少企业已经发展成为地方的支柱企业,所以朱瀚对此了解不少。 至于朱元璋的身体……朱瀚一点都不担心,老朱作为历史上少有的肝帝,都能够活很多年,现在的情况可是比当年好多了,不听话的武将都被赶出去到海外当祸害去了,也没有让朱元璋烦心的事情,他岂不得比以前活更久? 听到朱瀚这么说,朱元璋有了兴趣:“七五,你给咱详细说说。” “行。” 朱瀚并没有说太多,只是用现实来举例子:“比如,应天府需要织布坊,但他们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找商人合作,按照投资比例进行股权划分……或者说,地方上必须占据绝对的控股权,钱可以没有,但可以通过政策支持,比如应天府本地的织布坊,可以少收税,外来的织布坊还是按照原计划交税……这么一来差距就出来了……” 在向朱元璋说明地方经济的发展提速方式后,朱瀚也对朱元璋说道:“这样做会有一定的弊端,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想要直接做到完美是无法一蹴而就的,我们只能在后续再做补充,哥,这就是我的建议,盐、铁、糖这些生意必须是朝堂的公司掌控,接受朝堂的政令,其他生意安全可以交给地方,这样做可以活跃地方经济,促进他们的发展,另外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找出最适合大明的人才,一举两得!” “嗯,你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 朱元璋挠挠头,对朱瀚道:“人选的话,你觉得韦成波和孟端怎么样?这两个人才是你发现的,咱现在把他们俩交给你。” “这俩人一个激进,一个老道,尿不到一个壶里。” 朱瀚不觉得把韦成波和孟端捏到一起是好事,韦成波处事激进,讲法无禁止即自由,做事比较容易剑走偏锋,孟端是老家伙了,做事四平八稳,就算想找他问题都不好找,说难听点,这老家伙就是个老兵油子。 他们两个在一起,吵架的时间得比他们两个合作的时间多。 不过,朱瀚并没有驳朱元璋的话,而是对他说道:“哥,我们可以让他们两个主政一方,韦成波去两广,孟端调任齐鲁,齐鲁是北方的出海口,有优良港口,两广地区在南方,外出的商船基本上都在那儿,双方各有优势,我们可以让他们两人都去试试,看看能做到什么样子。” “嗯,这个办法不错。” 朱元璋一拍大腿,满意的说道:“就这么办!” 地方发展的事解决了,剩下的就是远征大军的问题:“还有远征大军的事,我们已经派出大军二十万,现在基本上都是入不敷出,各地都在和当地人打仗,要么就是怀柔的政策让他们屈服于大明,但发展始终都是问题,这怎么办?” “好办!” 朱瀚笑了起来,笑的很阴险:“咱们国内,不是有很多贪官污吏吗?把他们派出去,大明不允许有这些蛀虫的存在,但他们都是饱读诗书,并且有做官经验的人,带领一群蛮子去发展地方也是不错的,最起码让外面打仗的军队不至于饿肚子……同时许诺好处,让他们带领那些地方发展起来,《警示录》是对他们做错事的惩罚,我们也可以做一部《忏悔录》,有把地区发展的不错的官员,让他们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么好的机会,我想很多人都想抓住,他们完成了目标,我们可以给他们回到老家养老的机会,如果不行,干脆就让他们在外面的蛮荒之地终老吧。” “哈哈哈哈,七五啊七五,你这个主意,真阴损……不过咱喜欢。” 朱元璋开心的拍大腿,然后大手一挥:“好,咱就这么干!那群蛀虫就得榨干他们的所有油水!” 朱元璋手放在桌子上有规律的敲击着,看到朱元璋这副姿态,朱瀚也知道他在思考,坐在一旁喝茶也没有打扰他:“这个主意不错,咱就这么干,哈哈……不出三年,外面就能发展起来。” “三年?哥……时间有点长,最多一年,他们就要完成这些任务。” 朱瀚伸出一根手指,“咱们打下来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四季如春,一年四季都可以种粮食,如果一年的时间他们还不能满足军队的需求,他们也就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行,就一年。” 朱元璋十分爽快的答应了朱瀚,他愿意无条件的相信朱瀚。 说完国家大事,剩下的就是私事了,看着朱瀚,朱元璋说道:“那两个异邦女子都怀孕了?” 朱瀚点点头:“嗯。” “唉,你说你……那异邦女人有啥好,咱老朱家以后怎么容得下她们?” 朱元璋也很头疼,老朱家世世代代的族谱里,也没有像朱瀚这般的人啊,以后把朱瀚写进族谱,总不能把那两个异邦女子也写进去吧?怎么都觉得膈应。 朱瀚却不满了:“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这叫为国争光,咱不仅能把他们的国家打垮,也能把他们的女人征服,咱是为大明争光好吧?大哥……要不我回头给你找两个,让你带到宫里去试试?别有一番滋味啊。” “咳咳……” 朱元璋被朱瀚说的脸通红,狠狠地瞪了一眼朱瀚,责怪他口无遮拦,但随即却有些不好意思:“咱、咱宫里有。” “呦?可以啊哥!” 朱瀚哈哈笑着,对朱元璋说道:“那咱哥俩一起为国争光!” 朱元璋的脸皮没有朱瀚厚,他听到朱瀚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去去去,这算哪门子的为国争光?还有个事差点忘了,蓝玉这小子被咱敲打了一顿,这小子取得点成绩就翘尾巴,当初你把他送出去真是对的,如果把他放在国内,他不知道得捅多大的篓子呢。” 朱瀚点点头:“蓝玉那小子……他就不能回来,性子急,又小心眼,被人一激将他就上头,这小子……得找个人好好看着他才行。” “这话说的不差,但能看住他的,也只有你了。” 朱元璋顿了一下,然后对朱瀚说道:“你以后不是想去殷州吗?让他跟着你过去吧,跟着你他还能收起尾巴。” “行。” 朱瀚点头答应,随后对朱元璋道:“没事了吧?没事回去吃饭成吗?想嫂子做的饭了。” “早就等着你呢。” 朱元璋拉着朱瀚向外走,“你嫂子知道那俩异邦女子怀孕后,可是抱怨你了好久,说你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当时她差点就去找你了,嘿嘿……到时候少不了听你嫂子唠叨。” “长嫂如母,我听着就是。” 朱瀚笑着回应,然后和朱元璋朝着马秀英住的坤宁宫走。 吃饭的时候,听着马秀英的唠叨,还有旁边朱元璋帮忙打掩护然后一起被唠叨……朱瀚感到无比温馨。 只是……马秀英的身体,一定要照顾好。 朱瀚可是记得,马秀英去世的很早。 蓝玉从应天府离开的时候,朱瀚还没有回来,这让蓝玉感到非常的遗憾。 本来想着,自己见到朱瀚后请罪,向他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蓝玉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是小心眼,别人对他有丝毫不尊敬,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去,可如果你对他有恩,他就会时刻记着,并且十倍奉还。 况且,朱瀚对蓝玉不光是有恩,而且还有提携之情。 当初他带兵出去,其实有很多比他资历更深的武将更有资格带兵出征,可朱瀚却力排众议,选择了蓝玉,听说还有很多武将对朱瀚有了些许的不满。 正是朱瀚的力排众议,才让蓝玉有了带兵打仗的机会,所以蓝玉也一直记着朱瀚的恩情。 现在呢? 活还没干好,就做错了事,换句话说……蓝玉现在是戴罪之身,他非但没有用实际行动回报朱瀚对他的信任,反而惹了一大堆的麻烦,这让心高气傲的蓝玉哪里人得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向朱瀚道歉,可是却没有等到朱瀚回来,他只能把这份情藏在心中,等着与王保保的战斗过后,打了胜仗再和朱瀚说。 来到东印度,是因为这里是最前线了。 其实,从陆上进攻东罗马是更好的选择,但朱元璋并没有这么做,原因很简单,朱元璋要练兵,尤其是水师。 在陆上,大明军队可以横扫一切,可水师的战力并不是很强,而且从陆军转成水军,将士们在作战方式和作战技法上,都还有一定的差别。 朱瀚告诉过朱元璋,未来的战争,虽然最终都要在陆地上解决,但海上的战争才是最重要的,大明需要一支无敌于天下的海军,去争夺未来的世界。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六章 蓝玉的成才之路 朱元章对朱瀚是百分百信任的,所以他把这场战争的发起点放在了海上,他告诉蓝玉,打王保保,不必在意会打多久,但一定要打的漂亮,赢的彻底,决不能让王保保再当漏网之鱼。 所以,蓝玉赶到东印度的时候,他是带着朱元章的命令,怀着敬畏与谨慎来的。 蓝玉接到的命令是消灭王保保,可王保保和印度,中间还隔着很大一片地方,蓝玉想收拾王保保,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倒是在印度的陈友谅,可以顺带着一起消灭……也算是大战前的一个小小开胃菜吧。 蓝玉想要一战功成,他就必须要想的多,想得远。 所以来到以后,蓝玉并没有急着去发动进攻,甚至连陈友谅都被蓝玉扔到一边,而是放平心态,克制自己急切立功的心理,在军营中把手底下能用兵马的情况摸清楚。 这里驻扎的兵马,算是大明外谴兵马中最多的地方,这里是朱瀚规划的重要战略点,也同样是因为这里是大明进攻西方的桥头堡,这里必然要当成重中之重。 当然,也有东印度公司的原因在里面。 这块土地距离大明不远也不近,只是中间有一座大山阻挠,无论是海路还是陆路,都必须绕远路,这片土地是天然的良田,也有非常优质的港口,将其打造成一个战略要地再合适不过,故而朱瀚非常看重这块地,并且提出要求,让他们务必把这里经营好。 无论是在这里的驻军,还是东印度公司的商人,全都按照朱瀚的要求去做。 王保保现在在罗马,中间隔着波斯王国和奥斯曼帝国、尹尔汗汗国……其中最强大的是奥斯曼帝国,波斯王国已经分裂成好几个小国家,尹尔汗汗国同样是内忧外患。 想要从海上走,这三个国家是避免不了的。 还好,印度的人比较听话,他们见到大明军队使用的火器后,就把大明的军队当成神明。 蓝玉也很是不解,这里的人为什么那么相信所谓的神明,虽然大明也说什么老天爷之类的,但也不至于这么狂热。 不过,蓝玉并没有参与毁灭土着信仰的事情中,因为朱瀚之前就提醒过他们,当地人愿意信什么就信什么,所有人都不要参与,只是把孔氏的儒学传过去,谁愿意读谁就读,不愿意读就继续去信奉他们的教。 反正有一大批土着,是注定要被淘汰的,朱瀚可不会去细致的规定要死的人是谁,反正能把一部分人同化过来就足够了,就算同化不过来……那也没啥,现在的大明人口已近超过两亿,用个几十年,生下来三代孩子,全世界不得到处都是大明人? 别的不说,就说对土地的热爱,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比得上大明。 蓝玉用了七天的时间,把手底下的兵马情况摸了个差不多……不得不说,在海外的情况比国内的麻烦多了。 虽然有八万兵马,但这些兵马蓝玉并不能完全动用,因为还有不少兵马还在继续西进,还有的兵马在已经控制的区域驻守,那儿也并不平静,得需要更多的军士来维护治安。 所以,蓝玉能动用的兵马,不过五万之数。 有火炮之利,还有火铳之威,蓝玉有信心和王保保斗一斗……不止是和王保保,在去和王保保正面硬刚之前,他还要先把波斯、奥斯曼和尹尔汗王国。 】 这么多敌人,只能动五万兵马,蓝玉觉得不是那么的保险。 再继续向国内申请调兵? 也不是不行,但运送物资消耗的钱粮太大,而且要时刻规避海上的风浪,万一出了差池,会很容易导致物资的运送不能及时运达。 从大明调兵,成本太高,而且这么打……蓝玉不喜欢。 自己作为被朱元章亲自点将的主帅,蓝玉更想在面对问题的时候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遇到什么事就去找朱元章和朱瀚寻求帮助,那还要他这个主帅干什么? 既然军士不够,那就想办法再增加一些数量。 蓝玉把目光盯在了东印度公司上。 东印度公司属于商行不假,但这是有着官方背景的公司,而且无数商人都购买了公司里的股份,他们在行商的时候,也有着自己的商贸护卫团。 比如,周氏商行,他们的商船上就配备了火炮,而且有些商船比大明的战船都要好……但是蓝玉也清楚,他们之所以能拥有这些超级商船,是因为朱瀚的缘故,所以他觉得自己这是在为老朱家办事,周氏商行理应支持。 为了自己的计划,蓝玉是做足了准备。 他喊来了周氏商行在东印度公司的负责人,开口就是借炮。 蓝玉要把他们家商船上的炮全都拆下来,当做战备物资用。 周氏商行的负责人,是也是周家直系中的一位,叫周胜,他听到蓝玉的话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不不,蓝将军这样是不行的,我们商船上的炮,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准备的,如果把炮都拆下来,以后我们商船就不用在海上行走了,你不知道啊蓝将军,那些海盗都不是人,他们都是疯子……对金钱充满贪欲的疯子,为了抢到大明商船上的生意,他们连死都不在乎……我们行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蓝将军,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我们真不能帮,现在我们家所有的钱都压在了海上贸易上,经不起任何闪失。”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不管周胜有没有说实话,但其中必然有三分是真的。 其实,还有另外一点拒绝的要求周胜没有说,蓝玉是大明官府的人,他手眼通天,把炮借走了不还怎么办?这些炮都是真金实银买回来的,如果被蓝玉借走后不给了,那就是天大的损失。 蓝玉听到后,却显得胸有成竹:“我今天喊你过来,不仅是为了要你们的炮去打仗……你们船上的炮,整天风吹日晒的,船上的海浪又大,不少炮都生锈了,如果不是从国内运到这儿时间太长,我才不会用你们的炮。” 说这些的时候,蓝玉还是一副嫌弃的样子,让周胜看到后觉得分外无语。 你既然这么嫌弃,那你不借啊! 在这里说这些干啥? “周胜,你不要觉得,我是白借你的炮,我要告诉你,这次我的计划,可以保你们的商船三年内无忧!” 蓝玉伸出三根手指,骄傲的对周胜道:“至于三年后……三年后的航线上,将再无海盗!” 周胜没有说话,用沉默表示他不相信。 如果现在坐在周胜面前的是朱瀚,他答应都不带犹豫的,或者说是徐达、常遇春,又或者是最早跟着朱元章一起打天下的冯胜、汤和、赵庸,周胜稍稍犹豫后也会答应。 但蓝玉……不行。 倒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蓝玉名声不显,说的话又像是在吹大话一样。 还三年之内海盗不敢找麻烦,这怎么可能? 那些海盗一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蓝玉他能让海盗不找麻烦? 完全就是在吹牛。 周胜不相信,但蓝玉随即拿出他手书的政令让周胜看:“你看看这个,再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接过蓝玉递过来的政令,周胜一开始看的浑然不在意,可当他看清楚政令里的内容后,周胜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蓝玉看到周胜脸上不敢相信的样子,微微的笑了起来。 小样……还敢小瞧我? “这……这,蓝将军,您说的这个,是真的?” 周胜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手里的政令,“您能做得了主?” “当然!” 蓝玉回答的很轻松,喝了口茶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陛下让我全权负责印度的战事,我的政令就是这里的最高政令,你们所有人都要遵守政令,你是商人,而且英王殿下对你们又颇为看重,所以我来和你谈,是给英王面子,如果到时候这份政令送到你的船上,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你说呢?” 那肯定不一样! 蓝玉给朱瀚面子,没有为难周家,可周家如果不配合蓝玉,那就是不给朱瀚面子,周家好不容易攀上了朱瀚这条大腿,又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放弃呢? “是是是,蓝将军说的是。” 周胜没有再对蓝玉排斥,而是笑的非常谄媚:“哎呀,蓝将军您和英王殿下那么熟,您如果早点说,我肯定百分百的配合您啊。” “蓝将军,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您,您需要什么,只要我们能提供的,一定全力配合蓝将军。” 得到周胜的保证,蓝玉表示很满意:“好说,好说……以后见到英王殿下,我肯定会向他说明周家对我工作的支持。” “谢谢蓝将军!” 一时间,宾主尽欢。 蓝玉离开的时候,周胜亲自把蓝玉送到门外。 如果换成以前的蓝玉,周胜不配合他的工作,刀子直接都抵到他的脖子上了,不配合工作,直接杀你全家。 但现在,蓝玉不像以前那般了,他现在也在向朱瀚学习,学习以德服人。 那份让周胜看得政令,就是蓝玉的德。 你周胜不是看不起我吗?那好,我把政令拿出来了,你还看得起看不起? 这是蓝玉的成长,他不再是没脑子的莽撞青年,因为被朱元章训戒,心中又存在着对朱瀚的愧疚,所以蓝玉也已经改变了曾经的自己。 就目前的情况看,他改变的还不错,如果朱瀚看到现在的蓝玉,说不定也会感到惊讶,这小子,改变的也太大了吧。 …… 蓝玉正在紧张备战中,另外一边的王保保也没闲着。 送走赵敏让王保保心情低落了很长时间,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毕竟人得往前看,而且现在还有一大堆事情都需要他处理,王保保不可能坐视不管。 尤其让他揪心的,是大明的动向。 中间虽然隔着三个帝国,实力也不容小觑,可王保保却总感觉,他和大明的距离很近,仿佛他睡一觉的功夫,大明的军队就已经到了身边。 为此,王保保派出了一支庞大的暗间队伍,潜入到印度,为他源源不断的获取到大明的信息。 但最近,王保保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他在赵敏临走时对她说的话,绝不只是单纯的骗赵敏,而是他真的感受到会出事。 根据情报,王保保得知最近驻扎在印度的军队,几乎没有任何的活动,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而且,大明往印度派遣了蓝玉担任统帅。 蓝玉? 这个名字王保保并不陌生,是大明军中的后起之秀。 他的到来,让王保保心中很慌。 王保保不敢有丝毫怠慢,现在的大明处于强势,而蒙元则是在苟延残喘,明军的任何一次攻击,都有可能让蒙元元气大伤,他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两手准备,一手准备是为了抵抗,另外一手准备则是逃跑。 波斯、奥斯曼、尹尔汗这三个国家,虽然看起来很庞大,但在王保保看来,这三个国家就是外强中干。 如果不是因为打下这三个国家,自己就得正面面对大明,王保保早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为此,王保保也很烦闷,以往的中原汉人王朝,他们在打败上一个统治者以后,基本上就会偃旗息鼓,不会再打仗……向西跑是最好的逃跑路线,可朱元章就像战争疯子似得,一个劲的追着他们向西,往往是王保保找到一个落脚点,后面大明的军队就追上来了,王保保只能一直跑跑跑,让他是苦不堪言。 王保保想了想,让手底下的人把蓝玉到印度的消息传递给陈友谅,让陈友谅先和蓝玉打一场,他也好趁此观察一下蓝玉的实力。 西元在罗马立住脚,发展谈不上好,但也不算差,而且王保保实行的是战时政策,所有的资源都要向战争靠拢,所以蒙元大军的战斗力恢复的不错,再加上王保保用大量金银和女人为手段,让大家的心也算是稍稍稳定下来。 不过,在碰到蓝玉之前,王保保也想先打一仗,让军士的士气提振一番。 当然,王保保说的打仗,并不是和明朝打,也不去攻击处在罗马和印度中间的奥斯曼等国家,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西方。 第二百九十七章 王宝宝的西进策略 西边! 那个打败了西罗马帝国的日耳曼帝国。 不过,当年的日耳曼帝国已经分化开来,分成了三个国家,其中王保保最看重的,就是距离罗马最近的东日耳曼帝国,这个国家的实力强盛……最起码在罗马人眼中,他们是非常强盛的,可在王保保看来,他们不过是掉了毛的凤凰,没什么高贵的。 以前打不过东日耳曼帝国,那是因为罗马人不行。 现在蒙元大军来了,不行的就要轮到日耳曼人了。 而且,王保保认为,他们打下来东日耳曼,就可以对法兰西敌国动手了,他们曾经也是日耳曼敌国的其中一部分,不过后来被独立出去,现在正在和一个叫做英格兰的帝国打的不可开交。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王保保如果不抓住,他就觉得对不起自己。 王保保通过地图看到过,如果把这三个国家拿下来,王保保便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面对大明的进攻,他可以从容不迫的应对。 等王保保一天的工作忙完,王保保身心俱疲的回去休息,不过在回到住的地方之前,王保保抬头看了眼月亮。 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王保保唏嘘着,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草原上,随着思绪的飘散,王保保又想到了离开的赵敏。 她已经离开很久,王保保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希望她……一切都好吧。 王保保攥了攥拳头,仿佛在为自己加油打气,然后转身回到屋子里。 在那儿,有他的儿子,也有那位皇后,现在他们都是自己的家人,所以……不到最后一刻,王保保绝不认输! …… 赵敏……她被明军抓住了。 是去攻打帖木儿的明军,她穿着的是蒙元人的服装,所以被明军发现后,直接将其扣押起来,又看到她的穿着华贵,找了几个婆子搜身,却被赵敏直接拒绝。 见到明军,赵敏没有刻意隐藏身份,而是直接说出来:“我是赵敏,是蒙元的暗间,曾经在英王殿下身边做侍女……” 赵敏? 明军没想到赵敏会如此坦白自己的身份,顿时吓了一跳。 好家伙,抓了个女暗间,还是朱瀚的人。 明军如何敢怠慢,直接将其扣押,然后向上汇报,当李文忠得知赵敏被抓以后,顿时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说是赵敏?” “是,她就是这么说的。” 前来传话的校尉对李文忠解释一通,随后说出他的想法:“如果她只是个俘虏,被我们抓住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可她直接说出自己是暗间的身份,这……我们不敢做决定,所以向您来禀报。” “好!太好了!这娘们就不是好人,现在又蹦跶出来,不知道藏了多少小心思呢。” 李文忠得知抓住赵敏的消息,也愣了一下。 但随即,他的脸上就出现了狞笑:“她骗了我舅舅还敢回来?我这就去宰了这个娘们!” 说着,李文忠提刀站起,就要去找赵敏,把她一刀斩杀! 坑了舅舅的人,哪怕她是女人,也决不能让她活着。 徐达看到李文忠提刀出去想动手,赶紧制止他:“保儿!你这是干啥?回来坐!” “徐叔,坐什么坐?” 李文忠显得很生气,用刀指着外面:“舅舅是什么人,徐叔您清楚,他对身边的人怎么样,您是听说过的,可赵敏不知道感恩不说,还坑骗舅舅,在舅舅身边窃取情报!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就是白眼狼!决不能让她见到舅舅。” “那你怎么知道,英王殿下不会见她呢?” 徐达看着李文忠,对他说道:“别替英王殿下做决定,就算赵敏那姑娘见到英王,伱又怎么知道英王会留她性命?” “我……” 李文忠被徐达的反问给问住了,‘我’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干脆脖子一拧,直接对徐达说道:“反正,就是不能让赵敏见舅舅!” “你是担心,英王会被赵敏的美色迷住?见面以后舍不得动手?” 徐达看着李文忠,继续问道:“还是说,你认为英王是感情用事的人?他因为喜欢赵敏,见面以后舍不得动手?” “我……我可没这么说。”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绝不会承认。 徐达却笑了:“在我的印象中,英王杀伐决断,绝不会感情用事,也不会说因为某个人,不舍得动手。” “确实,这些年很多得罪英王的人没有死,被英王下令给流放了,你就觉得英王优柔寡断、妇人心肠?” 李文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很明显徐达的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英王不是你以为的这样,也不是我能看得懂的,所以……不要为英王做决定。” 徐达看着李文忠,很严肃的告诉他:“赵敏是生是死,由英王决定。” “是。” 李文忠虽然听了徐达的话,但他却还是很恼火,紧紧地握着刀柄,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不甘。 徐达看着李文忠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这小子……还是嫩了些。 以后他会想明白的。 …… 赵敏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朱瀚还挺惊讶:“她不跟着王保保,到处跑什么?这妮子不要命了吗?” 对赵敏偷他作战规划的这件事,朱瀚并没有恨赵敏,也没有对她有什么偏见,反正把作战计划拿走,也无法影响大局,也就是没抓住王保保而已,这都不叫事。 相反,朱瀚还认为,赵敏是个奇女子,她在朱瀚身边卧底了好长时间,朱瀚自己都对她放下戒备了,这不得不说是赵敏的成功。 朱瀚不当回事,但朱元璋却对赵敏意见很大。 介娘们不是好人呐! 骗了自己的亲弟弟不说,还是蒙元的探子,让朱瀚丢了好大的人,听到把赵敏抓到,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朱瀚知道,然后悄悄地把赵敏解决了。 但朱元璋还没来得及行动,朱瀚就找上了他。 朱瀚见到朱元璋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朱元璋,别动赵敏:“哥,赵敏被文忠抓住了,你别动她。” 朱瀚太了解朱元璋了,他知道朱元璋只要知道赵敏被抓,朱元璋肯定不会让赵敏见到他。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元璋听到朱瀚还在袒护赵敏,生气的说道:“七五,你别被那个小妖精迷了心!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赵敏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你对她多好,还那么信任她,可她是怎么回报你信任的?” 朱元璋知道,朱瀚不是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一个赵敏而已,又不是什么人间绝色,朱瀚不可能被她迷住。 “哥,没必要,一个女人而已,坏不了什么事,再说了,她在罗马呆的好好地,跑回来做什么?” 朱瀚找了一个借口,对朱元璋说道:“让她来见我吧,有什么事等见了面再说。” 朱元璋听到后,对朱瀚做出的决定很不满:“七五,你可不能被那蛇蝎毒妇的美色迷惑住。” “哥,说什么呢?” 朱瀚哭笑不得的看着朱元璋,“赵敏又不是天仙,我怎么能被她迷住?这女人敢当暗间,心理素质和能力必然不错,我想先见见她,看她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这个女人留下来,也能有点作用。” “啥?你还想用她?” 朱元璋瞪大了眼睛,非常不理解:“七五,你咋想的?这女人已经背叛过你一次了,你还敢信他吗?” “有什么信不信的?” 朱瀚满不在乎,对朱元璋说道“一个女人而已,能掀起多大风浪?” “你……唉,算了,你小子就是个犟种,认准的事谁都不听。” 朱元璋见朱瀚不听他的,干脆也不管了,但却很严肃的告诉朱瀚:“七五,咱老家有句俗话,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如果用她,她再背叛你的话,那咱就不能再听你的了。” “明白!” 朱瀚做出一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明白。 “你呀……就是心太软。” 朱元璋无奈的摇摇头,“回头你嫂子知道了这件事,她少不了数落你。” 朱瀚在旁边嘿嘿的笑着,他还担心被数落? 那都不叫事! …… 陈友谅现在慌得一匹。 大明的军队已经出现在印度,正一步步蚕食着他的地盘。 面对大明,他的陈汉是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现在越打地盘越小。 陈友谅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活,现在陈友谅已经不再奢求,就目前的情况看,再支撑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朱瀚!朱元璋!你真不是人!” 陈友谅现在是欲哭无泪,他没想到自己都跑到海外,和一群整天鬼啊神啊的人混到一起去了,朱元璋还不放过自己。 这叫什么事啊! 而且,陈友谅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要支撑不下去了。 每天,在陈汉控制的区域内,都会有很多人逃到大明,甚至是和大明对峙的军士,也偷偷摸摸的跑到大明。 他们宁愿坐牢,也不愿意跟着陈汉过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简单动物,跟着陈友谅过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谁愿意一直让自己置于危险中? 所以,跑! 到大明去! 陈友谅下了必杀令,只要发现有人逃向大明格杀勿论,他还把许多逃离军营的军士砍掉脑袋,挂在军营门前斩首示众,可即便如此,也阻拦不了军士逃走的步伐。 就算在印度娶了不少女人,那又怎么样?等大明攻打过来了,他们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当然,也有士兵没有跑,他们依旧在跟着陈友谅……这些人也像陈友谅似得,正在摆烂。 身边有女人,而且在印度都是贵族,他们很享受这种生活……最起码他们认为,回到大明也过不上现在的好日子,干脆直接摆烂,跟着陈友谅一条路走到黑。 陈理还是皇帝,陈友谅是太上皇,但要说摆烂,陈理比陈友谅摆烂的还要厉害,他虽然是皇帝,但所有权力都在陈友谅手中,现在他们的兵马,都被陈友谅掌控着,包括陈理皇宫内的侍卫,也是陈友谅调派,平时陈理连命令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这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唯一让陈理感到欣慰的,是他身边还有一个汉人女子,这位女子是他在离开大明的时候带着的一个女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选择更漂亮的而是选择了她,反正当时陈理就觉得非常的匪夷所思。 可既然带出来了,那就比没有好。 她叫有容,是陈理给她取的名字,也就是胡乱取了一个。 在陈理千里逃亡的过程中,这位叫有容的女人,给陈理带来了极大的心里安慰。 来到印度落稳脚跟,陈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有容立为皇后,他已经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有容是自己能拥有的最后一位汉人女子。 不管怎么样,陈理还是愿意自己的皇后是汉人女子的,最起码根不会乱。 这天,陈理正在朝政殿中喝酒,一位阿三的医生跑过来,告诉陈理:有容怀孕了,恭喜皇帝陛下…… 有容怀孕了? 陈理先是一愣,随后变成惊喜,他连手中的黄金酒杯都顾不上,赶紧朝着陈友谅在的宫殿跑去。 他要告诉陈友谅,自己当爹了,而陈友谅要当爷爷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陈理以前也有孩子,但当时逃跑的时候没顾上,现在到了印度,自己竟然又在有容身体里种上了陈家的骨血,陈理哪有不开心的理由? 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有容,而是去找陈友谅,这是他们根子里的孝:“爹,我有孩子了!哈哈哈,我的皇后怀上了!哈哈哈……” 陈友谅也在喝酒,在听到陈理对他说的好消息后,并没有太多惊喜,瞥了眼兴奋的陈理,陈友谅低下头继续喝酒。 “嗯?” 察觉到陈友谅的异常,陈理很是纳闷:“爹,我有了孩子,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 陈友谅的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敷衍着陈理:“咳咳,你别在这了,回去陪着有容吧,她有了你孩子,在这里和我这个老头子说那么多干什么?” (本章完) 第二百九十八章 儿媳妇,你怎么能对不起皇帝呢? 陈理火热的心一下子被陈友谅的凉水浇透,他再次变得麻木起来。 自己有了孩子,陈理还希望借此机会从陈友谅手里要点权力呢,可没成想……陈友谅根本不关心。 “难道,孙子还没有手中的权力重要吗?” 陈理觉得非常的悲愤,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陈理甚至都觉得,他可能不是陈友谅的亲儿子。 来的时候一腔热血,回去的时候满腔怒火,陈理想去找自己的皇后,向她倾诉陈友谅不把他当亲儿子看的事。 当陈理来到自己的宫殿前,推开门走出去,却发现宫殿周围很安静,连个侍卫都没有。 怎么回事? 陈理觉得,他的宫殿周围,经常会有侍卫盯着,而且看管的非常严。 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印度的宫殿和中原的宫殿不可同日而语,前面是前厅,后面就是卧室,就显得特别小,但也给了陈理发现秘密的空间。 “哎呀,你再这样,我膝盖就肿了!” 有容的话从后面的卧室传出来,听的陈理一激灵。 宫殿里还有人? 是谁? “呜……你还来!让陛下看到了,我们都活不了!烦死了!” “嘿嘿……怕啥?” 一个很猥琐的笑容从里面传来,陈理勐地站立住,然后就听到里面的男人继续说道:“整个皇宫的侍卫,都是我的人,陈理那个小兔崽子屁都没有,能翻什么浪?” 这人的声音陈理很熟悉,是陈友谅派来守卫皇宫的将军张同。 他、他和有容两个…… 后面的事,陈理不敢再想下去,只听到有容继续道:“你别这么说,他毕竟是皇帝!” “给他脸,他是皇帝,不给他脸,他什么都不是!” 张同根本没把陈理放在眼里,更加狠辣的说道:“别说陈理了,就算是陈友谅,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惹急了我,把他们父子二人干掉,我自己当皇帝!” “……” 陈理:什么?你不仅让我顶上了青青草原,还想造反? 听到有人造反,陈理计下意识的上头,他恨不能拿起刀,冲进去斩杀这个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家伙。 但是,长期的流亡生涯,让陈理在处事的时候,多了一分冷静。 这位武将是长期跟在陈友谅身边的人,忠心耿……啊呸,武力在整个陈汉都能排在前三,这样的勇武之人,自己能是对手? 打不过不说,自己还会死。 在这瞬间,陈理想到了韩信的胯下之辱,想到了勾践的卧薪尝胆……和他们比起来,自己只是被带了绿帽子,算得了什么? 和韩信的胯下之辱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但最起码比勾践吃翔要好太多啊。 几乎是在怒火烧起来的瞬间,陈理就用历史人物把自己的怒火熄灭。 这个没种的男人! 陈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张同又询问道:“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 “当然!” 有容回答的非常肯定,“陛下他不行的。” “……” 我特么! 陈理刚刚被浇灭的怒火,再次被有容的话点燃! 他堂堂一个男人,竟然被自己的女人说不行! 哪个男人能承受得起这样的侮辱? 奇耻大辱! 这还不算,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张同的! 陈理:我被带了绿帽子,媳妇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被说不行! 就算是勾践! 也没受过这种侮辱吧! 这一刻,所有的冷静全部消失,陈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冲进去,杀了这对狗男女! 陈理想要冲进去,可还没来得及动手,背后一只手捂住嘴巴,然后用力向外拉出去,陈理心中大惊:被发现了吗? 第一反应是反抗! 可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听到背后的人开口说道:“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是陈友谅? 陈理瞪大了眼睛:不会是陈友谅扒灰吧?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爹,你怎么会在那里?” 陈理攥紧拳头看着陈友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容和张同有一腿?” “我如果早知道,会看着自己的儿子带绿帽子?” 陈友谅翻了个白眼,随后摆摆手:“你现在是六神无主,就不要把所有人想的和张同一样,如果知道他有这么大胆子,我会让他在皇宫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傻子都不敢这么想。 陈理被陈友谅一句话怼的说不出话来,但想想……也的确如此,陈友谅让张同守卫皇宫,就是因为信任他,可没曾想张同不值得被信任,竟然敢秽乱宫廷! 别说陈理不能忍,陈友谅也不能忍,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敢去动陈友谅的女人? 陈理已经感觉出来,陈友谅绝不会放过张同,可就算不放过他,又能怎么办?陈理看了眼陈友谅,随后询问道:“父亲,您准备怎么做?整个皇宫都是张同的军士,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着,就算想动他,也只能趁大朝会的时候才行。” 那个时候外人最多,不至于身边都是敌人,可陈友谅并不这么想:“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要慢慢来……稍安勿躁。” “……” 陈理差点骂出声。 神特么稍安勿躁,被绿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着急! 可现在,陈理看到张同和有容,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她说我不行啊! 哪个男人能忍? 陈友谅看着陈理,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要学会忍,我们大汉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哪怕到了现在,我们也时刻处于危险中,和我们的命比起来,张同不过是小患,我们需要谋划的更多。” “父亲,我不能忍!” 这一次,陈理选择不顺从,他非常严肃的对陈友谅说道:“一想到张同和那个贱女人,我就恨不能把他们碎尸万段,我怎么可能忍?父亲……张同必须死!立刻!现在!” 陈理知道,凭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撼动张同。 但是,陈友谅却可以。 他如今能依靠的人,也只有陈友谅! “你……” 陈友谅见陈理不听话,可想到如果这次不去帮陈理,他万一忍不住怒火去找张同,那不是会破坏自己的大计吗? “你跟我走。” 陈友谅不得不帮陈理,他带着陈理向外走,很快就见到了张同的副将。 看到这一幕,陈理还很害怕,他早就听说,副将是张同的绝对心腹,而且救过张同好几次命,俩人都要拜把子结义了。 怎么回事? 他是陈友谅的人? 在这一刻,陈理只感觉到了可怕,他没想到连张同的副将陈友谅都能挖过来。 太匪夷所思了。 陈友谅拉着对方,很开心的说道:“兄弟,他是我儿子,也是你的儿子,小理,这是你刘中方刘叔,他为了咱们大汉,家人被逆明控制起来,这是我大汉的忠臣,以后你要像孝敬我一样孝敬你刘叔。” “……” 陈理有些难受,他一个皇帝,竟然要尊称一个副将为‘叔’,这如何能忍得了? 还好,刘中方并没有敢答应:“太上皇,您抬爱了,臣是陛下的臣子,怎么能以其他身份自称?” 说完,刘中方还装模作样的对陈理鞠躬,这也让陈理长舒一口气。 上面压着个太上皇已经够难受的了,再来个叔叔,陈理感觉得死。 陈友谅却一直在和对方客气:“老刘,你这是干啥?咱俩已经结拜了,我们是兄弟,既然是兄弟那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刘中方赶紧说道:“一切以太上皇您马首是瞻。” “老刘啊,我给你说……我日子不好过啊!” 上一秒还在兄弟长、兄弟短,下一秒陈友谅直接哭出声,哽咽着对刘中方说道:“你不知道,张同那厮仗着手里有兵马,他、他竟然私通皇后!” “啊?这个……” 刘中方还很纳闷,这个隐秘的事情,陈友谅怎么发现了? 张同这厮怎么这么不小心? 在刘中方看来,给陈理戴绿帽子这件事,不能都怪张同,有容是他们带来的人里面,唯一的一位汉人女性,印度的这些女人虽然好,但总是和汉人女子有些差别。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谁让陈理带来了一个汉人女子呢? 当然,刘中方也知道,陈友谅今天来找他,必然是因为张同,而且陈友谅也没准备忍张同,而是要动手。 至于刘中方和张同是异性兄弟……不好意思,他刘中方是陈友谅的结拜兄弟。 陈友谅继续哽咽着说道:“陛下他告诉我,他要忍辱负重,如今我大汉正在内忧外患中,外面大明的军队随时有可能对我们动手,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去伤害一员大将,可兄弟啊……那是皇帝的女人,你说你能忍吗?” 不能忍! 就算是一个普通男人,被别人呆了绿帽子,这也不能忍! 忍了还能算是男人吗? 刘中方虽然早就知道张同和有容之间的苟且,但他并没有说,毕竟当时他们是好兄弟,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和陈友谅才是。 “太上皇,张同做的太可恶!” 刘中方装作很愤怒的样子,单膝跪在陈友谅面前:“请陛下告诉末将张同在哪,我去诛杀此獠!” “唉,你看我混成什么样子了。”陈友谅一边叹气,一边哽咽,握着刘中方的手把他拉起来,手却没有放开,非常诚恳的对他道:“到头来最值得信任的,还是自己的兄弟!” 然后,两个大男人在陈理惊讶的目光中,抱头痛哭起来。 陈理:我要不要也加入进去哭一会? 不过,哭完以后,还干的事情还得干。 刘中方已经带着亲信,去围堵陈理的宫殿了去。 张同似乎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他只想到防备陈友谅父子,却万万没想到真正的杀手是来自自己人的背刺。 当张同非常志得意满的从陈理的宫殿中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 陈友谅、陈理、刘中方三人站在最前面,全部都双目喷火的看着他,把张同看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陈理不这么认为,他看到张同发软的腿肚子,顿时感觉自己脑袋上又青了不少。 这个狗杂种! 陈理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陈友谅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言语。 “太、太上皇……” 张同强打精神,看着陈友谅颤抖的解释道:“刚刚、刚刚皇后她、她身体有恙,末将、末将只是过去帮忙。” “哦,没想到张太尉还有这么好的医术,竟然还能为皇后治病!” 陈友谅摇摇头,对张同说道:“你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我……” 张同说不出话来,但眼睛里的求生意志却削减不少。 这时候,陈友谅就不阻拦陈理了,陈理上前一步,指着张同喝道:“来人,给我剁碎了这个杂碎!” 陈理一声令下,刘中方抽出长刀,直接跑向张同,后面的军士也随之跟上,张同虽然想抵抗,可现在他身体亏空,没有力气,不多时就被人按倒在地,剁成了肉泥。 陈理长舒一口气,感觉精神为之一爽。 现在是张同,还有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的皇后! 陈理脸上露出狞笑,这对狗男女,他一个都不放过! 杀了张同和有容,陈理或许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的事也就那样。 可是……陈理却突然发现,陈友谅并没有想着让这件事结束。 当陈理正准备往宫殿里杀了有容时,却被陈友谅拦住:“来人,送陛下去休息。” “嗯?” 陈理不理解,惊讶的看向陈友谅:“父亲,您……” “孩子,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 陈友谅悲哀的看着陈理,“不止是张同,刘中方也和皇后有染……” “啊?” 陈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特娘的……一个皇帝脑袋上有这么多绿帽子,哪个皇帝这么悲催? 看着呆愣的像木头人的陈理,陈友谅摇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傻,一点都不随自己。 前面,随着张同的倒下,刘中方也被陈友谅的人杀死,包括他们的亲信在内,所有人都被斩杀! 整个皇宫乱成一锅粥。 陈理已经被陈友谅派人送出去休息了,他就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的军士相互杀戮,过了许久……大殿前才安静下来。 军士在外面清理尸体和血迹,陈友谅则转过身,缓缓地走进了陈理的宫殿中。 “儿媳妇儿……你怎么能对不起陛下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陈友谅能活这么久,我们都有责任 当陈理醒过来的时候,陈友谅已经陪在他身边,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 陈理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有容那个贱人呢?” “我杀了,抛出去喂狗了。” 陈友谅看着陈理,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再这么儿女情长下去,你还怎么治理国家?如今我们大汉内外动荡,风雨飘摇,你却在这儿女情长,我们这大汉还怎么有以后?” “……” 这话说的……好像没有陈理被戴绿帽子这件事,他们大汉就能好似得。 陈理想反驳,但最终却忍住了。 没必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执。 陈理心中早就忘了有容,也不会再继续想,而且除了女人之外,最重要的还是生存。 如果说,王保保还保留着一丝黄金家族的贵族气质,那么陈友谅和他的陈汉,现在只是一群没有人性的流寇……他们本来就是反贼,现在又颠沛流离上万里,原本有的那一点人性,也全部丢到路上。 陈友谅也知道,占据了一块地盘,如果只是烧杀掳掠,根本不是长久之计,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也没办法有长久之计,他们走到哪明军就跟到哪,稍稍喘息就会被大明军队大军压上。 这种情况下,陈友谅哪里还有心情去想未来? 陈友谅看着依旧低着头不说话的陈理,对他说道:“你知道蒙元吗?他们现在在王保保的带领下,占据了一个叫罗马的地方,并且站稳了脚跟,他们发展的比我们要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也应该继续向西。” 陈理没理会陈友谅的感叹,而是对他询问:“您怎么知道王保保占据了罗马?他们派人来找你了?” 陈友谅点点头:“对,王保保派探子来找我了,他们一直在防备着大明,印度又是大明向西扩张的桥头堡,他派探子来印度,主要是防范大明,至于我们……王保保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陈理冷哼一声:“切,他们都是丧家之犬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他看不上我们,那派人来找我们干什么?” “什么都没干,只是送来了一封情报,大明在印度的主帅,换成了郑国公常遇春的小舅子,蓝玉。” 陈友谅托着下巴,“你不要觉得蓝玉以前没什么名气,可大明的海外战略,是朱瀚在主导,能被他看重的人,必然不是等闲之辈……他现在来是在整顿兵马,摸清自己的底牌,等到他动手的时候,我们或许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陈友谅不畏惧朱元璋,也不畏惧大明的军队,当初他在云川揭竿而起时,正是大明露出横扫天下的峥嵘时,陈友谅敢在那时候造反,足以看出他这个人没有敬畏,也不知畏惧。 但是,陈友谅也有害怕的人。 朱瀚! 大明能有今日之辉煌,都是因为有朱瀚在! 陈友谅回忆曾经时,不止一次的感叹,如果大明没有朱瀚,他能和朱元璋斗上一斗,生死各安天命;如果他陈友谅手底下有朱瀚这号人物,天下就没有朱元璋什么事了。 可惜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事实不可能存在如果。 陈友谅顿了一下,对陈理说道:“我们要带着这里的人,继续向西走。” “向西?” 陈理看着陈友谅,“奥斯曼帝国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他们惹不起,那不是还有其他的国家吗?” 陈友谅看着陈理,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奥斯曼旁边还有波斯,伊尔汗、匈牙利这些王国。” 听到陈友谅提到其他国家,陈理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波斯!我们可以去打波斯!我听说了,波斯现在内忧外患,各地占据一方,不听波斯国王的召唤……” “屁!” 陈友谅毫不留情的直接骂了回去,看着陈理呵斥道:“打波斯,只会让我们完蛋的更快!” “……” 陈理不理解,波斯很弱,自己这边也不强,打他们正合适,为什么不打? “那……匈牙利?” “和打波斯的后果一样!” 陈友谅盯上了另外一个国家,伊尔汗! “我们去打伊尔汗!” “伊尔汗?” 不可能! 陈理没想到陈友谅会提到伊尔汗这个国家的名字,在陈理看来,伊尔汗比奥斯曼还要难对付。 “伊尔汗……穷途末路尔!” 陈友谅对伊尔汗国不屑一顾,“他们就是曾经蒙元的一个臣属,后来来到了这里,倒是成了大王,他们再强大也是镜花水月。” 打蒙元人,而且是打蒙元正统的附属部族,陈友谅还是非常自信的。 以前就经常和蒙元人交手,有些经验上的优势。 最关键的,还是伊尔汗国的地理位置。 他位于奥斯曼北部,和匈牙利交接,从中间穿插进入到伊尔汗国境内,未来在即便大明继续西征,前面还有奥斯曼和匈牙利抵挡,陈友谅也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应对。 反正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只要不和大明起正面冲突,他们就能这么做。 “打伊尔汗,我们实力不够啊。” 陈理有些担心,对陈友谅说道:“我们兵马不够!” “我们兵马不够,那不是还有土著吗?” 陈友谅笑了起来,笑的非常阴险:“别忘了,我们是来自东方的神明!” 对! 他陈友谅还是婆罗门的新神:三合大神! 陈理看着陈友谅:“把婆罗门的那群土著一起带走?” “还有德里苏丹的菲鲁兹沙!” 陈友谅说道,然后直接对陈理摊牌:“你知道,你叔叔陈友仁和邹普胜干什么去了吗?” 听到陈友谅的询问,陈理才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见到陈友仁和邹普胜了。 如果他们两个在,张同他怎么敢给自己带绿帽子? 不过,陈理很快就陷入了内疚中,虽然每次都开朝会,但陈理只是喝酒,根本不管朝政,整天浑浑噩噩的,以至于朝中缺少什么人他都不清楚。 面对陈友谅的询问,陈理老老实实的说道:“不知道。” 陈友谅也没有对他抱太大希望,听完陈理老老实实的回答,陈友谅也没有呵斥,只是把两人的动向说了出来:“他们两个,现在在德里苏丹!如果顺利的话,现在他们已经擒住了菲鲁兹沙。” “啊?” 陈理没想到,陈友谅竟然提前做了布局。 “父亲,您、您真的是高瞻远瞩。” “嗯。” 陈友谅现在已经对陈理不抱有希望,他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至于以后怎么办……那就看以后吧。 可是,想象中的好消息并没有传到陈友谅耳朵里,而是另外一个消息:陈友仁重伤,邹普胜断了半只手,如果不是将士用命,他们两个估计都回不来。 听到这个消息,陈友谅都惊呆了,他绝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怎么回事?” “是蓝玉!大明的蓝玉!” 前来禀报给陈友谅消息的人,显得非常紧张:“他提前和菲鲁兹沙串通诓骗我们,如果不是邹军师反应的比较快,察觉到菲鲁兹沙的陷阱,恐怕我们会全军覆没!” “什么?明军的行动这么快?” 陈友谅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认为自己已经尽量高的去评价蓝玉了,可没想到蓝玉比他预料的做的还要好! 他现在顾不得感叹,赶紧下令:“全军集合,包括婆罗门的贵族,让他们把兵马都集合起来!我们走!立刻就走!” 印度这地方,是一天都不能呆了啊。 他要赶紧去打伊尔汗,为自己赢得喘息空间! …… “哈哈,蓝玉这小子,打仗是一把好手!” 朱元璋得知消息后,开心的大笑起来,喊来朱瀚后直接对他说道:“蓝玉那小子,还真没辜负你的信任,重创了陈友谅部!为我们剿灭王保保和陈友谅余孽,开了个好头啊!” “这小子就是个军事上的天才,但其他的事情,就是个蠢货。” 朱瀚毫不掩饰对蓝玉的欣赏,但同样也对蓝玉比较不成熟的地方表示非常不认可:“干脆,就让他打一辈子仗吧,说不定这小子还能多感激你。” “哪有打一辈子仗的将军!” 朱元璋摇摇头,对朱瀚的调侃表示不赞同:“这小子,以后也只有你能压制住他了,以后你到了殷州,正好用他。” 最近,朱元璋一直在提朱瀚要离开的事,说的时候显得不是很刻意,就是话语间稍微提一句,也不多说,仿佛就是不经意的提及。 可是,在说完以后,朱元璋总是在观察着朱瀚,很抗拒朱瀚会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面对朱元璋的试探,朱瀚也很无奈:“哥,咱们现在聊正事呢,您就别老是说别的了好吧?我又不会现在就走,再说,就现在大明的情况,你让我走我也不会走啊,再怎么着,也得让大明有十亿人口,让大明的商船在海上畅通无阻吧?” 十亿人口? 朱元璋算了算,有些难受:“才十亿人口而已,不是很多嘛。” 还想继续讨价还价,朱瀚却摆出一副你不要再说了的手势:“哥,咱们聊点别的,聊点别的好吧?现在不会走……我走之前,一定提前告诉你成了吧?” “提前多久?” 和正事比起来,朱元璋更在乎朱瀚,看到朱瀚站起来要走,朱元璋这才放弃:“行行行,七五你说的话咱听行了吧?坐下、坐下,咱们聊聊陈友谅。” 朱瀚见朱元璋不再提自己离开的事,这才又重新坐下,对朱元璋说道:“蓝玉这小子,心里憋着一口气要好好表现呢,哥,咱们得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他吃下陈友谅或者让陈友谅逃走,都不成问题,而且依照陈友谅的性格,赶走他也是好事,他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让他和王保保靠的更近一些,说不定咱们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陈友谅的日子,不好过啊。” 朱元璋摸着下巴,对朱瀚说道:“你说,陈友谅下一步会向谁动手?” “伊尔汗国!” 朱瀚回答的干净利落脆,“陈友谅不敢和我们打,他如果想打早就打了,邹普胜和陈友仁又受伤,陈友谅更不敢和我们打,而且他一定会退,伊尔汗国是最合适的。” “咱觉得陈友谅也会打伊儿汗国。” 朱元璋指着地图,“打下伊尔汗,到时候蓝玉带兵西进的时候,前面会有奥斯曼和匈牙利帝国进行阻拦,他好赢的喘息机会,王保保在后面,因为忌惮我们,也不敢轻易对陈友谅动手,所以陈友谅的目的就达成了。”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的想法基本上一致,下一步的作战,就看蓝玉怎么打了。 两兄弟聊了一会印度的战事,随后放松下来坐在椅子上喝茶,朱元璋润了润嗓子,随后对朱瀚说道:“陈友谅,还算有点脑子……不过他那个儿子,智商就不怎么样了,前段时间,陈友谅的大汉闹了内乱,陈理带过去的汉人女子被封为皇后,竟然和卫戍皇宫的将领私通……而且最少有两个,呵呵……陈理这孩子,算是废了。” “这么刺激?” 朱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随即随即冷静下来,想了想陈友谅的人品,他敲了敲桌子,对朱元璋询问道:“哥,我猜那个汉人女子,没有被杀吧?陈友谅那个铑铯皮,可是什么事都敢做!” “哈哈哈哈……” 朱元璋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嘲讽:“你真说对了,那女人被陈友谅藏起来了,咱觉得……他只要做了肯定会留下把柄,到时候说不定他们父子之间,还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真无趣。” 朱瀚撇撇嘴,对朱元璋说道:“陈友谅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人能活到现在,咱哥俩都有责任!” “那咱们要知错就改,这次不能给他再逃跑的机会!” 朱元璋对朱瀚说的话非常认同,“就看蓝玉那小子怎么打了,嘿嘿……这次如果抓住陈友谅,咱就让史官把他钉到耻辱柱上,让他遗臭万年!” (本章完) 第三百章 蓝玉:我想要一个黄金盖的房子 陈友谅做的事,实在是突破道德底线。 诚然,在历史长河中,像陈友谅这般昏聩的君王也有,哪怕是贤明的皇帝,也有不少是铑铯皮,比如李世民、李治、李隆基等等等,以后的清朝,这种事迹也不胜枚举。 但是,他们都没有和朱瀚以及朱元璋生活在一个时代,倒不是说朱瀚和朱元璋的道德底线高,而是两人从卑微中崛起,道德观更符合普通人的想法。 对陈友谅的这种行为,朱瀚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恶心! 但同时,朱瀚也对朱元璋伸出大拇指:“哥,你可以啊,探子都安插到皇宫去了,这种私密事都能探听出来,这谍报工作做的真不错。” 被朱瀚夸了一句,朱元璋显得很得意,然后很严肃的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咱看来,情报同样重要,最近咱看书的时候,看到了韩信的背水一战,背水一战是兵家大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提前得到了准确情报,并且做出了相对应的安排,这才敢背水一战,所以之前你说找探子,这句话咱现在越来越认同。” 朱瀚对朱元璋伸出大拇指,就朱元璋做的这些事,他即便是通晓五百年的穿越者,也不得不对朱元璋佩服。 朱元璋的成长,不需要被神话,朱元璋是草根中的皇帝,为了避免被野心膨胀的人模仿,在原来的历史中,文官们为了维护朱元璋的统治,让世人认同朱元璋得到皇位的正统性,在给朱元璋续家谱的时候,让朱熹成为朱元璋的祖先,让世人知道,他朱元璋不是草根,而是家道中落,然后朱元璋袭承朱家气运,再造乾坤,所以那些想成为皇帝的人就不要再打主意了,你们的老祖宗里面没有朱熹。 但是,在这一世,朱元璋并没有被安上一个不存在的祖宗。 首先一方面是文官的势力,较之另外一个世界中要弱很多。 朱瀚带头冲锋,直接把文官心中的圣地孔家给掀翻。 经此一事,文官势力再也无法和皇权抵抗。 至于文官所说,担心有野心的人知道朱元璋的出身后效仿朱元璋的做法,朱元璋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哈哈大笑:“如果有百姓跟着别人造反,那就是咱朱元璋没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如果一个朝廷连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能力都没有,那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要我说,这样的朝堂趁早推翻为好!” 朱瀚对朱元璋的话表示认同,但却把其他大臣给震住了,他们不敢相信的看着朱元璋和朱瀚,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服务了两个什么玩意。 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存世万年?能够代代流传? 可到了朱元璋这儿,怎么又变成了另外一回事? 他们似乎并不在乎大明能够长久,而是认为对百姓不好,这个国家就应该被推翻,这在很多人眼中,朱元璋就是皇帝中的异类。 但再看看朱元璋做的事,那的确是异类,打下了天下不说,还东征西讨,把周围的小国都纳入到大明版图中,而且还在继续扩张,比铁木真都要疯狂的战争狂人。 铁木真和忽必烈在打仗的时候,他们好歹是通过陆地去征讨的,朱元璋玩的更野,他不仅在陆地上打,在海上也打,可偏偏就被朱元璋打赢了,而且还发现了很多从未开发过的肥沃土地,让人听到就忍不住眼热眼红。 最重要的是,大明的人口破了两亿,目前还正在不断地增长中,这还不算大明在海外一些飞地的土著,如果把那些人都加入进来,大明的人口比想象中的还要大的多。 当初反对朱瀚、朱元璋的那些人,现在都已经不敢说话了,脸被打肿了,谁还敢再言语?惹急了朱元璋,直接就把他们都送到海外教土著人四书五经去。 而且,朱元璋打下来这么多土地,对百官们也有好处,他们不用偷,不有抢,也不用收受贿赂,他们只要把自己的工资和棺材本投进去,每年的收益就可以让他们的收入翻三倍。 自己就能赚很多的钱,谁又愿意去收受贿赂 朱元璋现在鼓励大家把钱拿出来去做投资,赚的钱都能说清楚钱的来历,朱元璋也不能给他们扣上‘贪官’的帽子。 这种商业投资的行为,根本不用承担风险就把钱赚了,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参与? 朱元璋说道这种情况的时候,有些唏嘘: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咱让他们不用贪污的。” 这也算是变相的高薪养廉。 “哥,这很正常,大明的发展受制于这个时代,毕竟现在有钱的商人不敢轻易的为大明投钱,担心被我们当成韭菜割了,有钱又不需要担心被割韭菜的,只有这些朝堂上的官员。” 朱瀚看得很透彻,对朱元璋解释道:“商人们看到官员投钱,再加上一些知道我们政策并且相信我们的商人,也愿意给大明投资,就会带动更多偏远地区的商人也加入其中,如此一来他们的利益就和大明绑定,成为大明利益团体的一部分……当然,最多的还是百姓。” 顿了一下,朱瀚继续说道:“如今大明在籍百姓已有两亿,他们每人拿出一个铜板,就是天文数字,在以后发展商业的过程中,他们才是我们需要的主力军。” 朱元璋点点头,这一点朱瀚和他说过,他们要引导百姓:“可是,这些官员怎么办?他们比其他人起步早,等百姓开始投资的时候,官员们他们就已经霸占了各行各业。” “不会那么长时间,最多一年,就会有百姓投资进来。” 朱瀚笑着解释,“至于朝堂官员,到时候让他们撤出就好。” 朱元璋听朱瀚说的这么轻松,却并不赞同:“说得轻巧,他们看到了钱,怎么舍得撤出来?” “不撤出来那就去做生意嘛。” 朱瀚想到后世有名的‘下海’浪潮,对朱元璋说道:“哥,官员下海经商,对大明的发展是好事。” 士农工商,士是排在第一位的,所有读书人哪个不是为了进入朝堂,光宗耀祖? 商是最让人鄙夷的行业,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舍弃了官职,自己跑去经商呢? “为什么不呢?经商多自在。” 朱瀚对朱元璋说道,“士人鄙夷钱财,但他们又是最需要钱的,有些人把钱看的特别重,否则他们又怎么会去贪钱?如今我们给他们一个经商赚钱的机会,他们能不去做?哥,只要我们制定出一系列的律法、制度,保护商业的正常运行,限制官僚体系对商人的影响,会有脑子比较活泛的人去经商。” 朱元璋听完朱瀚的话以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朱瀚说的对,但他也提出自己的问题:“这些规则制定下来,估计会需要很长时间。” “应该不会,毕竟制度不是一下子制定成功的,我们可以先制定出来,然后再查缺补漏嘛。” 朱瀚从不认可什么老祖宗之法,有些东西要遵守不假,但也有些东西已经成为糟粕了,即便保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留下有意义的,摒弃毫无意义的,大明的国策,绝对不是一成不变!” 朱瀚可不想未来出现‘祖宗之法不可改’的恶习。 宋朝是怎么没得? 不就是因为赵匡胤立下了规矩,然后让士大夫坐大了吗? 未来,大明征服天下后,也肯定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武将势微,文官治理天下,但士大夫队伍,一定要成为一支纯洁的士大夫队伍,拉拢亲信立山头的情况,朱瀚不想这种情况出现。 “伱说得对,咱大明就要有大明的不同!” 朱元璋对朱瀚非常赞同,对朱瀚说道:“七五,你说怎么办吧,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继续发展商贸,制定保护商贸的律法。” 朱瀚看着朱元璋,“我们大明要自己立起来保护商贸正常的律法,在商人、百姓、百官心中有了信誉,我们的生意才可以无往不利。” 生意好了,就意味着国库的充实,这一点不用朱瀚说朱元璋也知道。 朱元璋点点头:“好,那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兄弟俩像打哑谜一样,然后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 蓝玉借助德里苏丹的菲鲁兹沙,成功套路了一次陈友谅,也算是为铲除陈友谅和王保保的大战开了个好头。 陈友谅得知这一消息后,对菲鲁兹沙破口大骂,恨不能把他祖宗挖出来挫骨扬灰。 他下意识地认为,菲鲁兹沙已经和蓝玉合作。 蓝玉……要对他动手了! 陈友谅没有抵抗大明的勇气,在得知消息后已经开始逃窜,蓝玉得知陈友谅逃走后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派兵进入德里苏丹,和菲鲁兹沙见面。 菲鲁兹沙见蓝玉的时候,那叫一个战战兢兢。 要知道,在最早时菲鲁兹沙是想和陈友谅合作的,毕竟他眼中的敌人是婆罗门的那些贵族们,在陈友谅和婆罗门合作后,菲鲁兹沙可是派了不少人去见陈友谅,让他调转枪头去打婆罗门的贵族,一直没得到陈友谅的回应。 可是,菲鲁兹沙并没灰心,还是想找陈友谅合作,这次还真得到回应了,他派了陈友仁和邹普胜来见菲鲁兹沙,可没想到这俩人来德里苏丹不是来合作的,而是要取他性命的,如果不是蓝玉及时出现,现在的菲鲁兹沙已经是陈友仁和邹普胜的俘虏了。 陈友谅突然的反水,差点人德里苏丹亡国,菲鲁兹沙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蓝玉救了一命。 而且也见识到了大明军队的威慑力,在他心中陈友谅的大汉已经是天下无敌,却没成想还有更无敌的军队。 见到大明军队的威风,菲鲁兹沙心中很是忐忑,毕竟他以前是想要和陈友谅合作的,万一被大明的军队知道,大明会不会对付自己? 可是,菲鲁兹沙又不能不出现,大明已经把他的王城给包围了,就算想跑都跑不掉。 没办法退缩,只能面对。 菲鲁兹沙站在王城外,静静地迎接大明军队的到来。 此时,他的心中是无比畏惧的,因为他担心自己会被蓝玉杀死,可是当他见到蓝玉的时候,却看到了蓝玉脸上露出来的笑容。 他在笑? 是在小觑我,还是在对我发出的真诚的笑容? 菲鲁兹沙不敢说话,蓝玉却显得非常客气:“德里苏丹的国王,你好,我是大明皇帝陛下派到印度来的将军,为你们消灭汉贼陈友谅,同时把来自大明的友谊传播到印度来。” 不得不说,蓝玉是真的成长了,如果换成以前的蓝玉,他现在已经砍下菲鲁兹沙的脑袋,然后到德里苏丹的王宫里享受王座去了,他能虚伪的说出道貌岸然的话,已经足见他带来的改变。 或许,蓝玉也知道这不是他想做的,但却是现实不得不让他这么做得。 蓝玉张口闭口都是来自大明的友谊,德里苏丹和大明一衣带水,是非常友好的邻邦,他这次来找菲鲁兹沙,也带来了来自大明的礼物。 茶叶、丝绸、瓷器,凡是菲鲁兹沙认为的东方奢侈品,蓝玉都带了来。 菲鲁兹沙本来还很忐忑,却没想到蓝玉这么好说话,再看看陈友谅……hetui!恶心! 如何让蓝玉和大明的人不嫉恨自己? 菲鲁兹沙想到的是:钱! 在蓝玉到来以后,菲鲁兹沙直接送上大量的黄金,以感谢蓝玉对自己的帮助。 金子,到处都是金闪闪的金子。 蓝玉的眼睛也随之眯了起来,看得出来,这德里苏丹的金子也不少啊,看着宫殿金碧辉煌的样子……虽然内外都透露着铜臭味,但蓝玉怎么都觉得这里更适合他,蓝玉心中美滋滋的想着:“以后,向英王殿下申请,我不要什么爵位了,给我盖黄金的房子就好!” 其实,中原也不缺金子,甚至在古代的时候,金子才是主要货币,只是到了后来,很多的金子都被带到了大富大贵人家的墓葬中,谁家过得越好,金银财宝放的就越多,这也是为什么中原盗墓贼猖獗的原因。 毕竟是死人的买卖,怎么做都是无本生意,挖好了可以享好几辈子的福份,谁不愿意铤而走险?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一章 邀请观礼! 因为商贸发展的刺激,大明如今非常渴望黄金。 朱瀚想要大力发展海外贸易,也有抢夺世界范围内黄金的想法,虽然从世界抢夺的黄金不能一下子全都拿出去,但肉烂在自己家锅里比放在外面好不是吗? 在对黄金的观点上,蓝玉的想法竟然和朱瀚出奇的一致:都是我的! 当然,两人对黄金的喜好缘由不同:朱瀚只是把黄金当成货币,当成大明的储备,但蓝玉纯粹是喜欢黄金的金光灿烂。 菲鲁兹沙看出来蓝玉对黄金很喜欢,他的眼睛一直朝着黄金在瞥,这让菲鲁兹沙心里很难受。 他也喜欢黄金,所以皇宫内外到处都是黄金。 可是,和自己的喜欢比起来,性命无疑才是最重要的,大明的强大远不是德里苏丹能比的,想要活命,就要舍弃自己的喜好。 当然,菲鲁兹沙在赠与蓝玉黄金的时候,找的理由很好:“蓝将军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说,又救德里苏丹于水火,都怪我轻信小人,蓝将军大恩大德,菲鲁兹沙铭记于心。” 先说了一顿客套话,然后又对蓝玉说道:“蓝将军对我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小王这里有一些礼物,想转赠给将军您,请您务必收下。” 正大光明的把钱财交给蓝玉,蓝玉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蓝玉怎么可能接受这个? 区区感谢能收几个钱? 他要的更多! “菲鲁兹沙,你把我蓝玉当成什么人了?我又岂会在乎这些金银?” 蓝玉想盖一个黄金制成的房子,纯粹是觉得黄金制成的房子可能很好看,至于另外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蓝玉对菲鲁兹沙忽悠道:“我大明的陛下,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收受贿赂,在我们大明,收受财物六十两就会被拨皮抽骨,你现在给我钱财,是在贿赂我吗?” 说话的时候,蓝玉已经带上了隐隐的威胁,菲鲁兹沙听到蓝玉的话,吓了一跳,赶紧摆手说道:“没有,绝对没有害蓝将军的意思,您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陷害您呢?给您钱财,是因为我知道大明富有四海,除了一些土特产,其他的真没有能给您的了。” “嗯,我知道菲鲁兹沙你是个实诚人,我蓝玉就喜欢和实诚的人交朋友。” 蓝玉拍着菲鲁兹沙的肩膀,对他表示宽慰,承诺自己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找他麻烦,非但如此,蓝玉还给他介绍了一位关系非常好的朋友:周胜! “来来来,菲鲁兹沙,我给伱介绍一位我的好朋友。” 蓝玉说话间,把周胜喊过来,对菲鲁兹沙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明的商人,周胜,身家富可敌国!掌控着我大明最大的一支商贸船队,每年过手的金银,有十亿计!” “????” 周胜:我每年过手多少钱,你蓝玉怎么可能知道? 十亿……周胜认为,他如果有十亿钱,早就被朱元璋当成韭菜割了,根本不可能混到现在。 蓝玉在吹牛,顺带着忽悠菲鲁兹沙,但吹牛又不触犯大明律法,周胜也愿意配合蓝玉吹下去。 他开口纠正着蓝玉说的话:“不是十亿计,而是数十亿,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 家产太大,周胜表示他只知道一些数字而已。 蓝玉听到周胜的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他知道自己能吹,却没想到周胜比他还能吹,菲鲁兹沙听不得你这么吹嘘,直接吓傻了怎么办? 十亿? 数十亿? 这是什么计量单位? 菲鲁兹沙只是德里苏丹的一个小国国王而已,他哪里见过钱财?在听完周胜的解释后,菲鲁兹沙惊讶的张大嘴巴。 我的天,那么多钱? 能买二十个德里苏丹王国了。 大明富有四海,真是富有四海啊!区区一个商人就能富可敌国,反正菲鲁兹沙认为,如果他是大明的皇帝,知道大明有些商人的财富比国库还要多,那肯定先杀鸡取卵! 可是,大明却没有,他们依然活的好好地。 大明! 大明! 菲鲁兹沙心中生出对大明的无限向往,看着蓝玉询问道:“不知蓝将军,哪里有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 就是抱紧蓝玉的大腿不松手,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老菲啊,不是我说你,你的品味真的非常低。” 蓝玉继续对菲鲁兹沙展开pua,对他说道:“我们大明的英王说了,我们说黄金值钱,那他就是值钱的,但意义绝不是金子本身,他就是一个金属而已,比如你盖这么一个宫殿,到处都是黄金,有什么意义呢?而且这色泽太土,我们大明的皇宫,根本不屑于用这些黄金。” 旁边的周胜听着蓝玉说的话,不由得翻白眼。 大明皇宫在装修的时候,不是不愿意装修的富丽堂皇,而是朱元璋舍不得好吧? 而且,朱瀚也不觉得用黄金点缀皇宫有什么好,自然持反对意见,朱元璋无条件的信任朱瀚,听到朱瀚反对,他也就无条件的反对。 至于别人怎么说,他朱元璋还管别人说什么吗? 周胜所在的周氏商行,算是朱瀚的马仔,朱瀚要的是什么,他们很清楚。 黄金和白银、铜板,的确是金属,但全世界所有人都赋予了这三种金属相当的价值,而且已经深入人心中,无论怎么改变,他们的价值是不会被剥夺的。 蓝玉说的话,纯粹是在忽悠菲鲁兹沙。 周胜在旁边不说话,他已经开始思考,如果把菲鲁兹沙王宫里的金子搬走,换成一些更加吸引人的沉香、紫檀等木料,自己得用多少木材才能把金子全部搬走。 菲鲁兹沙很快就被蓝玉忽悠瘸了,或许是他听出蓝玉话里意思的原因,所以干脆顺着蓝玉的话激动地说道:“蓝将军,您的意思是,我在德里苏丹,也能享受到大明的生活?” “当然,我们这不是有周老板吗?他就是做生意的。” 蓝玉见菲鲁兹沙很好说话,于是表现的更加热切:“等周老板把你的皇宫拆除,然后再建一个新的王宫,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王的气场了,这等金银,根本配不上你的身份。” “嗯,可以。” 菲鲁兹沙似乎对未来已经迫不及待,非常憧憬改造后的皇宫是什么样子,然后看向周胜:“请问周老板,您的货物什么时候能够运送过来?” “运送……倒是没什么问题。” 周胜皱着眉头,显得非常纠结:“只是现在在打仗,有些物资的运输不太方便,而且给王宫做装饰,需要的技艺超群的工匠,他们平时根本不缺活干,贸然的请他们恐怕不太容易。” 说白了,就是要钱。 至于周胜说的话,完全可以当他在放屁。 别人不清楚,他蓝玉还不知道?在东印度公司内,就养着一批非常出色的工匠,而且周胜玩的挺花,把大明境内的产品运到印度,高价卖给印度人,然后把印度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商品运回大明,将其打造的有异域风情一些,就会有人趋之若鹜。 也正是有这样的商业头脑,周氏商行才成为大明首屈一指的大商行。 让周胜忽悠去呗,他忽悠菲鲁兹沙越多,蓝玉的获利也就越大,当然,这个获利不是在金钱上,而是在周胜对于战事的支持上。 菲鲁兹沙表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你把改造我的王宫需要的材料都拉过来,只要你能把我的王宫改造成蓝将军说的样子,钱的事都不叫事!” 周胜立刻答应下来。 说钱不是事的是菲鲁兹沙,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周胜哪里有不赞同的道理? 蓝玉在周胜和菲鲁兹沙谈生意的时候,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参与,等两人谈完后,蓝玉才对菲鲁兹沙说道:“老菲,我准备做一场规模宏大的仪式,到时候我邀请你去观礼,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或许还能见到我大明的英王殿下。” 菲鲁兹沙并不知道朱瀚是谁,但他听到蓝玉的邀请,又听到能见到从大明来的王,顿时激动起来:“真的吗蓝将军?您、您真的邀请我?” “这还有假不成?” 蓝玉拍着菲鲁兹沙的肩膀,安慰的说道:“英王殿下说,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火炮,你和我们大明的商人已经谈成了生意,我们难道还不是朋友吗?” 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菲鲁兹沙下意识地认为,蓝玉是把他当成朋友的,激动地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我何德何能,能成为蓝将军您的朋友?这是我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刻!感谢您蓝将军!” 说着,菲鲁兹沙匍匐在蓝玉的脚下,激动地亲吻着蓝玉的鞋子,站起来后非常庄重的发誓:“我菲鲁兹沙,德里苏丹的国王,从今天起,我将为蓝将军效命,任凭驱使。” “哈哈哈!” 不战而屈人之兵,成功的俘获了一位国王的忠心,这让蓝玉非常骄傲:“好说,我们是好朋友嘛。” 瞟了眼旁边的周胜,蓝玉眼睛里充满了骄傲的审问:当初你不愿意和我合作,那现在呢? ……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周胜就急急忙忙的来找蓝玉,询问他合作的事。 第一次,蓝玉去找周胜的时候,周胜对蓝玉百般不信任,质疑蓝玉的作战能力,同时也对蓝玉的庞大计划表示不信任,这一次周胜来找蓝玉,态度很是谦卑,但他同样是带着问题来的:“蓝将军,你之前告诉菲鲁兹沙,说您在实行计划的时候,英王殿下会来,是不是真的?” 朱瀚来不来,蓝玉怎么会告诉周胜? 蓝玉只是模棱两可的说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最重要的是你的态度,明白吗?” 周胜被蓝玉说了一句,羞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紫。 这又是蓝玉在点他。 之前周胜的确怠慢了蓝玉,可他认为自己的谨慎没有问题,毕竟自己是生意人,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 心中这么想,但却不能这么说,他对蓝玉非常认真的说道:“请蓝将军放心,在听完您的计划以后,我就被您的计划深深折服,我这次来就是代表周氏商行表示对您的支持,不管英王殿下会不会来,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支持蓝将军。” “嗯,可以。” 蓝玉听到周胜这么说,才透露了一点消息:“我给陛下和英王写的信,已经送出去了,至于英王殿下会不会来,那就看英王殿下自己的时间了,毕竟英王殿下很忙,他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是吧?” “是,是,是。” 周胜似乎看出来了蓝玉的缺陷,开始竭尽所能的对蓝玉进行吹捧,把他形容成大明未来的战神,听得蓝玉心花怒放,之前隐藏起来的骄狂野逐渐显露出来。 可是,在周胜离开以后,蓝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变成了阴狠:“什么周家?呸!离开了英王殿下,你们狗屁都不是!” 很明显,蓝玉还记得周胜对自己爱答不理时的模样。 这份嫉恨,因为有朱瀚的原因,蓝玉选择了隐藏,但他会永远记住,就像潜伏在暗中的饿狼,等周氏失去朱瀚的庇护,就是他蓝玉报复的时候! 当然,蓝玉并没有忘记他来印度的任务:消灭陈友谅和王保保。 陈友谅逃走,与其说是陈友谅福大命大,不如说是蓝玉故意为之,他非常了解陈友谅,这厮就不是甘居人下的人,对陈友谅来说,投靠王保保是最好的选择,但陈友谅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铤而走险去打伊尔汗国,伊尔汗国落到陈友谅手中,前面会有奥斯曼和波斯、匈牙利等国家担当挡箭牌,阻拦大明的进攻。 可是,伊尔汗国和王保保距离比较近,陈友谅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难保他不会对王保保动手。 蓝玉已经想好对付奥斯曼、波斯和匈牙利等国家的办法,如果顺利蓝玉可以直捣黄龙,可如果不顺利,也会大大的刺激陈友谅,让他必须做出抉择。 一石三鸟的好计划……越想蓝玉越是开心,仿佛王保保和陈友谅弹指间便可灰飞烟灭。 (本章完) 第三百零二章 朱元璋对大明未来的担忧 蓝玉在印度开了个好头,同样的,其他几条战线也在徐徐推进中。 如果可以从天空中向地球俯瞰,就会发现大明的地盘,就像贪吃蛇一样,把遍布世界的陆地一点点的蚕食中。 大明的地盘太大了。 大到一条政令或者一份奏折,有时候都需要接近一年的时间才能送到朱元璋手中。 朱瀚早已知晓大明会面对这一情况,毕竟地盘太大了,所以在大军向世界各地开进之前,朱瀚就已经做好应对:挑选信得过的将领,再找文士进行辅佐,达到边扩张边治理的目的。 不管如何,必须要让这些土地属于大明! 但是,这种情况只能满足一时,却不能满足一世,朱瀚想让世界都插上大明旗,就不能只依靠海外将领、官员对大明的忠心,现在那些被派出去的将领,是和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武将,对朱元璋忠心耿耿,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的问题。 但以后呢? 且不说这些武将会不会变节,等他们的孩子长大了,他们会不会依旧忠心? 朱瀚认为不太可能。 原因很简单,每个人都有欲望,一旦他们掌控不了欲望,就会被欲望驱使。 现在,朱元璋采用的办法是,将领出去打仗,家人留在大明,然后把孩子送到顶尖的学堂,让他们学会文武艺,等武将在海外呆几年,就有回到大明,和家人团聚的机会,这种做法说好听点叫照顾,说难听点家人就是留在应天当人质的,难保不会有二心的人借用此事做文章。 所以,大明需要尽快解决通信难的问题。 怎么解决? 还是得依靠工匠。 朱瀚知道后世的电话,也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电报机之类的东西……但这一切的出现,都需要一种能源:电! 还有复合型金属。 总而言之,想要达到跨越,并不容易。 首先,是大家并不唯物,也不讲什么格物致知,他们所相信的是神明,哪怕是大明的工匠也不例外,朱瀚想要把电利用起来,要先让一些人的想法改变。 比如,朱瀚通过金手指获得了一些产品和一些资料,这些东西被朱瀚拿出来,交给工匠,于是,朱瀚成为工匠眼中的‘神明’。 但是,只是拿出来这些产品和资料是不够的,朱瀚通过金手指获得再多,也不能满足整个大明的需要。 说到底,还是要依靠大明的工匠。 比如蒸汽机……但朱瀚签到得到的,是内燃机,比最早使用在汽车火车上的要高级很多,拿出来也造不出来。 还好,朱瀚同样得到了一本记录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书籍,朱瀚视为至宝,有这本书在,就能放在匠作营中当成指导性的书籍。 同时,朱瀚从匠作营中,挑选出来了一批胆子比较大,对鬼神信奉没那么强的工匠,组成了一支研发队伍,着力研究对电的研发。 春去秋来,又是一冬。 天气逐渐转寒,朱瀚也把家里的暖气片打开,让屋子里和院子里就是两个世界,在房间中,只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 虽然皇宫也被朱瀚改造过了,但在立冬的这天,朱元璋还是带着马秀英、朱标、朱棣等人来到朱瀚家中做客。 和皇宫比起来,朱瀚的房子小不少,但却显得格外温馨。 各处都是井井有条,在朱元璋看来,这里更有‘家’的氛围。 也是在走出皇宫,来到朱瀚家里,朱元璋才是最轻松的时刻。 坐在躺椅上,悠闲的眯着眼睛喝茶,然后时不时的和朱瀚聊两句,这儿都没有外人,朱元璋在说话的时候,也可以无所顾忌:“蓝玉给咱了一封信,说是准备在印度弄个检阅部队的仪式,想邀请你去参加,想不想出去转转?” “等孩子生下来了再说。” 朱瀚也收到了蓝玉的信,对朱元璋说道:“他想搞阅兵式,就是为了震慑奥斯曼等王国,还有印度周边的海盗团伙,哥你看蓝玉信里面说的没有?到时候他不仅邀请我,邀请周边向大明称臣的附属国,还会邀请奥斯曼、波斯、伊尔汗……哦,伊尔汗国正在被王保保和陈友谅联手收拾呢,他们估计是没机会了,蓝玉想邀请他们,必须让他们见识到咱大明的威慑力,否则他们怎么可能到印度去呢?” “单单是准备,就得很长时间,等我忙完再说吧。” 在朱瀚看来,什么国家大事,根本没有自己孩子降生重要,这也是朱瀚的性格使然,不管什么事都比不上自己的家人重要:“哥,其实蓝玉不管在外面怎么打,都没有问题,就算失败了,也无法伤及根本,蓝玉到了印度后,直接搞出来这么大阵仗,这小子不只想在军事上击垮王保保和陈友谅,还要从政事、外交上全方位的对王保保和陈友谅进行打击,这小子……被哥你打了一顿,成熟不少啊,如果换成以前的他,可是只会闷头打仗,根本不会考虑这些问题。” 朱元璋点点头,也对蓝玉的做法进行了赞赏:“嗯,的确成熟了,不过还不够成熟。” “哥说的对,这小子就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家伙,不够稳重,得时不时的敲打一番才能把翘起来的尾巴放下。” 朱瀚笑着对蓝玉做出评价,然后对朱元璋说道:“正好,等明年有时间了,我就去印度转转,正好敲打一下蓝玉,省的他再给咱们找麻烦。” “嗯,这就很好。” 朱元璋认为,朱瀚把蓝玉这小子摸的透透的,教育蓝玉的事交给朱瀚准没错:“蓝玉那小子碰到伱,算是倒了大霉了,哈哈……这小子被你拿捏的死死的。” 随即,朱元璋又谈到了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七五,咱最近一直在研究元朝,他是距离咱最近的一个朝代,他的灭亡对咱来说,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朱元璋的话没说完,但朱瀚是何等了解朱元璋?他立刻从朱元璋的话语中听出来话里的意思:“哥,你是担心咱们打下来这么大的土地,管理起来非常困难是吗?” “对。” 朱元璋攥起拳头,对朱瀚说道:“七五,咱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么大面积的国土,管理起来非常不方便,殷州传到大明的信件,有时候得需要大半年的时间,这么长时间,黄花菜都凉了,咱看了元朝的地图,那面积比咱现在还要大,铁木真和忽必烈打下这些地方,一边打一边抢,到最后这些土地虽然归元朝了,但他们根本没办法管理,只能各自为战,如果当初咱造反的时候,元朝外面的那些地方能和蒙元一条心,咱根本没有造反成功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顿了一下,朱元璋继续说道:“如果,如果未来的时候,咱的子孙成了昏君,中原再次陷入战乱,外面的那些人能支援过来吗?就算能支援,恐怕也得很久才能率军赶到吧?” “是!” 对朱元璋的话,朱瀚一百个认同。 朱瀚也了解朱元璋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心,现在的朱元璋是皇帝了,他希望未来的天下是老朱家的天下,皇帝是老朱家的子孙,这种想法不能说他狭隘,如果换成朱瀚,他也会这么想。 现在毕竟是家天下,不像未来。 “所以,我们打下来不是目的,治理才是目的,这是我们和元朝最大的不同。” 朱瀚说出他的观点,“同时,如果想让各地的人对我们朝堂忠诚,那我们就需要有让他们离不开的东西拿出来,哥,你不是把匠作营交给我管理了吗?那里有一个研发中心,专门研究我们大明没有的东西的。” 朱元璋没听明白:“什么?” “我们征服了那么大片的土地,如何让各地对朝堂忠诚?那我们就需要拿出来他们需要的东西,这种物件只有我们大明有,也只有朝堂掌握,其他的都没有。” 朱瀚对朱元璋解释道,“哥,你刚刚说元朝,那我们就用元朝来举例子。” 在说服别人这件事上,朱瀚非常的擅长,你朱元璋不是在研究元朝吗?那咱就用元朝的事迹来说服你:“哥,元朝是怎么征服天下的?是靠杀、靠抢,这种活没有技术含量,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都会干,打下来的土地被分给黄金家族的血脉后裔,他们觉得脱离了元朝自己会过得更好,再加上天高皇帝远,他们对元朝的感情也就逐渐淡了,说白了,那些人不听朝堂的话,就是因为朝堂里没有核心竞争力。” 朱元璋被朱瀚点拨一番后,感觉自己好像通透了似得:“什么是核心竞争力?咱大明朝堂有吗?” “有,但不多。” 朱瀚掰着手指头给朱元璋算:“高产的种子,造大船的技术,火炮和火药……这些都算是朝堂的核心竞争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核心竞争力会被削弱,所以我们要拿出新的东西来,让那些海外飞地的管理者知道离开大明他们就无法生存,这才是最重要的。” 朱瀚随即从军事、政事、商业、农贸等各个领域都给朱元璋掰开了说,争取让他能听明白,倒不是朱瀚看不上朱元璋的文化,主要是朱瀚现在告诉朱元璋的话,即便是李善长过来听,他也得懵! 听朱瀚说了这么多,朱元璋也读懂了朱瀚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匠作营的研发中心,是保证咱朝堂拥有核心竞争力的关键?” “没错。” 朱瀚和朱元璋两兄弟的默契,根本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谁都能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但随即,朱瀚的下一句话,就让朱元璋沉默了:“不过,这个研发中心有一个坏处,就是他非常能花钱……太能花钱了哥。” “……” 朱元璋看了眼朱瀚,抬起手佯装要打:“臭小子,变着花样的嘲讽咱吝啬是吗?” 朱瀚笑嘻嘻的躲过去,朱元璋对朱瀚道:“咱不是吝啬,钱这东西怎么花不是花?咱得把钱花到刀刃上!这个研发中心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咱根本不在乎钱,有多少花多少!要多少给多少!” “我哪能不明白哥的想法。” 朱瀚笑着对朱元璋说话,却迎来了朱元璋的一个白眼,朱瀚也就没有再隐瞒,对朱元璋说道:“哥,咱俩找时间,去匠作营转转怎么样?” “去呗。” 朱元璋没有拒绝,而且他想的更多:“如果他们真有那么厉害,做出来的东西如果有用,咱给他们封侯!封国公!” 以前的工匠,尤其是进入到匠作营这种地方的工匠,他们的人身自由是被限制了的,只要这些匠人登记在册,他们就自动转换成匠人的身份,也就是说,他们的儿子、孙子、子子孙孙都会是匠人。 这对匠人们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朱元璋自己也觉得这么做不公平,可是没办法,大明的匠人太少,而且这门手艺能赚钱,如果不用匠籍来限制他们的出路,以后的大明将会无匠人可用。 这是千年来一直存在的问题,百姓但凡有点其他出路,也不会选择成为匠人。 朱元璋听完朱瀚说的话以后,想到了改变匠人生存环境的办法。 如果弄好了,也可以解决匠人后继无人的问题。 那就是:给爵位,提升匠人的地位。 你如果发明出一件物品,对大明有帮助,那就可以给你爵位,顺便让你摆脱匠籍的身份,以后子孙也可以参加科举。 爵位的分封,大多是武将和文官,还得是做的非常出色和优秀的文官,才有机会获得爵位,现在朱元璋想直接给匠人爵位,单单是这点,就足以改变匠人的生存环境。 还有就是商人,如果做的非常出色的商人,同时也对大明忠心耿耿,愿意给与大明无私地帮助,朱元璋认为,也可以让他们得到拥有爵位的机会。 爵位嘛,谁不想要? 朱瀚没有考虑到这些,但朱元璋考虑到了,他不仅考虑到了,而且还顺着朱瀚提供的思路继续往下延伸,做出更好的场面。 朱瀚也不管那么多,就像朱元璋认为在朱瀚家中最放松一样,朱瀚对朱元璋说话时也是无所顾忌:“哥,如果匠作营的那些工匠听到你的话,都得把你供在家里。” “匠人们太苦,以前咱没办法改变,现在办法不是有了吗?” 朱元璋指了指朱瀚,“如果能够推行下去,咱大明以后不会缺少工匠了的。” 俩兄弟还想继续聊下去,马秀英过来喊两人去吃饭:“你们兄弟俩回头再聊,先去吃饭。” (本章完) 第三百零三章 朱元璋:这得花多少钱? 朱元璋被朱瀚的话勾住了魂,他现在别的不想做,只想知道匠作营里有什么好东西。 如果不是朱瀚提醒,朱元璋就没想过匠作营的事。 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吃饭的时候,朱元璋拉着朱瀚一直追问着匠作营的事,但朱瀚却没有说,神秘兮兮的让朱元璋等下去看。 这还等什么啊! 朱元璋好奇的百爪挠心,匆匆扒完饭然后拉着朱瀚就往外面跑。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匠作营里究竟有什么好东西了。 朱瀚对此很无奈,马秀英也很无奈,但她了解朱元璋的性格,看到朱元璋如此的火急火燎,她对朱瀚说道:“你和你哥去忙吧,我在家里照顾弟妹们。” 说完,马秀英看了眼朱元璋,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今天来,就是来放松的,可朱元璋作为一国皇帝,他哪里能轻松?虽然现在朱元璋身边的有朱瀚在,他也愿意放权给大臣们,但现在的大明国土面积太大,他要处理的事情并没有减少太多。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到匠作营,就当是休息了。 …… 匠作营并没有在应天,而是在应天府旁边的一座县城内,距离应天府不远,距离大概有二十里左右。 这是朱瀚专门挑的地方,他把这座县城当成了应天府的附属县城。 以前的匠作营,不过是打打铁,做一些武器或者农具,朝堂需要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但现在朱瀚出现后,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个单独经营的个体,虽然还是以朝堂为重,但不忙的时候做一些东西拿出去售卖,别的不说,最起码给他们发薪酬是够了。 当然了,匠作营花钱的大头,还是在研发上,很多的钱都砸了进去,有些东西做了以后还看不到成果,这就让人心里很难受,但朱瀚非常明白,有些事根本急不得,需要一点点的去做,只有这样才能把想要的东西做出来。 朱瀚在路上,告诉朱元璋自己花费在匠作营上的钱,听得朱元璋头皮发麻:“怎么会这么多……你还把铜拉丝……你小子真是有钱烧的。” “哥,不这么做不行啊,没有良好的导电体,我们无法把研究出来的电运用。” 朱瀚也很无奈,对朱元璋说道:“哥,等会你去了就知道了,这电……对咱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朱元璋点点头:咱也想看看,这东西有多重要! …… 匠作营的工匠,现在有六万人,这座叫稽首的县城原本很小,但因为距离应天府比较近的缘故,被朱瀚选中,这座城被朱瀚彻底改造成已做能容纳四十万人的大城,因为工匠有六万人,他们的家眷一起被拉过来,老老少少加在一块,也有四十万人。 如今的稽首,到处都是人,朱元璋看到整齐的房子,干净而宽阔的街道,再看看往来百姓脸上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朱元璋知道这些都是朱瀚的功劳,他拍了拍朱瀚的肩膀:“七五,你有心了。” “哥,别这么说,咱也是大明的一份子,也得为大明效力不是吗?” 朱瀚指了指稽首,对朱元璋说道:“这座城还是太小,还得再扩建,哥……我准备把这座城向应天府的方向扩,争取把这两个地方连在一起。” “可以,你看这办就好。” 朱元璋认为只要是朱瀚提起来的事,非常具有前瞻性,现在可能不太理解,但以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所以朱瀚说了什么事,他都会答应:“钱上的事你放心,如果你没钱了来找我要。” 朱瀚笑着说道:“有钱,花不完的。” …… 朱元璋来稽首,并没有隐瞒行程,而且朱元璋也不需要隐藏,他就是要让稽首的工匠看到,看到他朱元璋来到这里,让工匠知道他朱元璋没有忘记过匠作营。 城里的百姓已经知道朱元璋要来城里的消息,一个个激动地不得了,跑到街上站在两侧,伸长脖子垫着脚,想要一睹大明皇帝的尊荣。 其实,朱元璋的样貌并不是秘密,银币和金币上都有朱元璋的头像。 但真人和钱币上的头像,那是两码事。 朱元璋靠近稽首城时,周围百姓跟着都激动起来:“来了!来了!咱们的皇帝陛下来了!” 好激动! 等朱元璋靠近后,百姓和稽首的官员一起,跪在地上高呼‘陛下万岁’。 朱元璋看到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突然跪下高呼万岁,山呼海啸的声音让朱元璋也忍不住激动。 然后快步走上前,和百姓站在一起。 他喜欢和百姓在一起,这让他很快乐。 稽首的百姓也没想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皇帝竟然这么好说话,拉着人问家长里短,这是皇帝能问的吗? 百姓们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时间长了以后,他们缓缓地放下心中的担忧,和朱元璋一起聊了起来。 朱元璋和百姓们站在一块的这一幕,着实把稽首的县令给吓坏了,一方面是为朱元璋的安全考虑,另外一方面也是害怕这些百姓会说出不利于他的事情,稽首的县令虽然自认为平日里做的很好,也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可他毕竟不是金子,做不到每个人都喜欢他,万一有谁向朱元璋说了句他的不好……这不得自杀谢罪? 还好,百姓们见到朱元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往往是朱元璋问什么他们说什么,走进城里后,朱元璋发现稽首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哪怕是在应天府的街头,朱元璋都没有这种感觉,就是……新鲜感。 街道两边,是一层两人高的小楼,这是商铺,其中最惹眼的,是一个医馆,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街面。 “嚯,这家医馆好阔气。” 朱元璋指了指医馆,对陪在身边的稽首县令询问道:“这是谁家的医馆?开这么大的店,百姓吃得起药吗?” 在朱元璋看来,医馆不需要这么大,他们只要有一个小街铺。 然后给百姓号脉抓药就好,这么大的店铺得有多少成本? 无奸不商,这些成本最后不都得摊到百姓的药费里? 县令赶忙解释到:“回禀陛下,这家药铺是县衙的,这里的坐诊大夫,在县衙的医药科任职,每月和我们一样,拿固定薪酬,大夫在这里做的事情,就是为百姓看病,至于百姓们吃药……这家药铺里的药材,比市面上私人的药铺低一成。” “低?” 朱元璋一听县令这么说,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他的主意。 让大夫领县衙里的薪酬,这种事情在应天府都没有出现,小小县令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 不用问,肯定是朱瀚。 朱元璋干脆也不询问这是不是朱瀚的主意,直接把朱瀚拉到身边: “七五,你给咱说说,这医馆怎么回事?” “哥,这药铺关系着百姓的生老病死,马虎不得,所以让县衙来出面管理、为全行业树立起一个标杆,这对百姓来说是好事。” 朱瀚简单的解释了一遍,随后说道:“哥,这事是涉及民生的事情,我们要让百姓享受到应该有的福利,这是官府的职责之一……这里面牵扯的事情非常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咱们先在稽首看看,等我们回到应天府,我把这些想法整理起来,还有一些之前的档案,我一并给你送过去。” 不用朱瀚说,朱元璋也能感受到其中事情的复杂性,点点头也没再继续说,后面的县令听到朱瀚的话,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赶紧偷偷摸摸的擦了擦脸上的汗,快步跟上朱瀚和朱元璋。 如果不是朱瀚出现给他解围,朱元璋再问下去,县令真的就麻爪了啊。 他在稽首当县令,其实就是个工具人,稽首最主要的地方是匠作营,包括这座城都是因为匠作营而出现的,与其说这座城的主人是县令,不如说是朱楷,因为这座城所有的一切,基本上都是朱瀚在筹划的。 他不过是老老实实的执行着朱瀚的计划而已。 朱元璋在街道上看到了不少标语,注意卫生、防范火灾、爱护公物……等等等等的标语,这些都是朱元璋以前不曾看到过的场景。 稽首城的一切,都很新,让朱元璋大开眼界。 他从这座城市中,感受到了无比的欣欣向荣。 “如果,大明所有的城市,都像稽首城一般,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朱元璋就难掩内心的激动,这是他想看到的,却也不是他想看到的……那样的场景,如果看不到的话,会多让人失望啊? 朱元璋觉得自己如果无法看到所有城池都像稽首城一般,他死不瞑目。 所以,朱元璋不敢再想下去,一个稽首城,就已经足够让他欣慰。 “好!好!好!” 朱元璋激动地拍着朱瀚的肩膀,“七五,我对你的匠作营,越来越期待了啊。” 朱瀚笑着说道:“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里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只是暂时没有机会拿出来而已。” 朱瀚这么一说,朱元璋变得更加期待起来。 …… 匠作营在城北,甚至绵延到城外,有些比较危险的研究,比如火药和火器,都放在城外的单独地方,以免因为操作不当影响到城市的良好秩序。 朱元璋来到匠作营,外面早已有工匠在外面等候,看到朱元璋和朱瀚以后,他们纷纷开始靠近,拜见朱元璋。 朱元璋现在很开心,虚扶了一下手,然后说道:“起来吧,都起来吧。” 说着,朱元璋继续往里走,朱瀚在旁边陪着,喊过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工匠让他在前面带路,对朱元璋说道:“哥,我先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朱元璋点点头,跟着朱瀚往里面走。 “哥,来这里。” 朱瀚带着朱元璋来到一个房间前,推开门示意朱元璋进去,朱元璋不疑有他,跟着朱瀚走进去,可走进去后朱元璋迷茫了:“在这里干啥?什么都没有啊。” “这不是有个桌子吗?” 朱瀚指着墙角的桌子,看到朱元璋走过去,他急忙拉住朱元璋:“哥,不用过去,我们就在这。” “干啥?” “站着!” 站着? 朱元璋不解,看着那张八方桌。 桌子不是空荡荡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喇叭一样的东西。 朱元璋明白过来:“这个东西,就是你让我看的?” 朱瀚没有回答朱元璋的问题,而是对他说道:“哥,你先看看。” 两人等待了一会儿,喇叭传出来滋滋滋的声音:“英王殿下?您和陛下能听得到吗?” 嗯? 朱元璋瞪大了眼睛,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喇叭……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这让朱元璋感到匪夷所思:“这、这是咋回事?” “这是通话机,现在在另外一端的人,是在二十米开外的空房子里,哥,我带你去找他!” 朱瀚和朱元璋向外走,在隔了五个房间后,见到了刚刚说话的人,一个年轻的匠人,看到朱瀚和朱元璋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激动。 他倒是经常见到朱瀚,可朱元璋却是第一次见,难掩眼中的激动。 朱瀚给朱元璋介绍道:“哥,他叫李奇,是咱们匠作营的一位工匠,年龄不大但能力不弱,现在在研究通话机。” 上前把喇叭拿在手中,一个连着耳朵,一个放在嘴边:“哥,我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进行通话的,在后面有一个铜线,连接着两端。” 朱元璋认真的听着朱瀚对通话机的讲解,生怕遗漏了一个字,等朱瀚介绍完,朱元璋迫不及待的询问道:“现在最远能通话多远?” 朱瀚没有回答,而是把机会让给了旁边的李奇,李奇激动的难以自已,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陛、陛下,只有五十米,现在通话只能在五十米的距离。” 五十米。 朱元璋有些失望,如果能有五十里、五百里,那就更好了啊。 以后不管大明的土地有多大,他们的通信都可以做到畅通无阻,他还担心海外的那些人不听话干什么,用通话机直接把他们呵斥一顿,看谁敢不听话。 可惜啊,现在只有五十米。 朱元璋有些失落,但却并没有失望,而是对朱瀚询问道: “你说的铜线……是铸币的铜吗?” “……是!” “啊……那得花多少钱?” 朱元璋又开始心痛起来。 (本章完) 第三百零四章 把事情交给朱标去做 果然,朱元章最关注的,还是钱。 朱瀚苦笑不已,对朱元章说道:“哥,咱大明现在不缺铜,而且以现在的条件,也只有铜线能达到通话的标准。” 朱元章虽然都懂,但想到制铜钱的铜就这么被用了,朱元章还是难以隐藏心中的难受。 朱瀚怎么安慰他? 没办法安慰。 以后他就习惯了。 “哥,这个机器现在叫通话机,未来……我准备将它称之为电话。” 朱瀚直接把后世的名字拿过来用,对他解释道:“这种东西,有电信号我们就能进行远距离通话了的。” “啥意思?” 朱元章表示不理解,“电?什么东西……七五,你不会说下雨天的那种雷电吧?” “对,就是那种电。” 朱瀚看到朱元章脸上变了颜色,对他解释道:“哥,那种电负荷太大,不是我们能用得了的,但我们只要掌握好改变电流的方法,我们就可以用电了。” 现在说这些,朱元章不会懂:“哥,这是一门很神奇的科学,电这东西的确可怕,但也不是无法掌控,我们可以掌握用它的办法……就像火药一样,我们能造出来,就能改变天地。” 对于朱瀚说的话,朱元章很无奈的表示:朱瀚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是连在一块,朱元章就不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 “七五,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险?” 想劝朱瀚不要做这些事,但想到朱瀚的性格,朱元章觉得无论如何劝说朱瀚都是徒劳的。 既然劝不动,那就不劝,只是该有的叮嘱还是要有的:“七五,一定要小心,咱宁可发展的慢一些,也不想你受伤。” 别的不说,就说火药。 火药的破坏力,在朱元章看来是可以毁天灭地的,人在火药面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可这种充满危险的武器,却是人造出来的,而且朱瀚在主导开发的工作,朱元章岂能不担心朱瀚的安危? 而且,现在朱瀚研究的是什么? 是电! 朱元章小时候就不止一次的听说过,雷电能噼死人,而且行军打仗多年,朱元章也亲眼目睹过被雷电噼成两瓣的参天巨木。 威力这么大的雷电,在朱元章看来可是要比火药还要恐怖。 。 。 朱元章无论如何都不希望朱瀚会在研究的时候遇到危险。 大风大浪都走出来了,打仗的时候没死。 现在为了研究一个雷电导致死亡,朱元章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听到朱元章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担心,朱瀚笑了笑对他说道:“哥,没你想象的那么危险,我们所处的环境是大自然,我们也属于大自然的一部分,自然中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我们来研究的,比如我们用的金银、铁,这些都是大自然对我们的馈赠,我们要想办法把这些利用起来。” 朱瀚这么说,朱元章相信,但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觉得朱瀚把在研究中遇到的危险弱化了,只是不想让自己过于担心:“七五,真没那么危险?” “……” 面对朱元章的拳拳关心,朱瀚有些语噎,但还是非常认真的说道:“哥,的确有些危险,但不多,就目前的这个阶段,还是我能够控制得住的,放心吧哥,我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呢,可不会因小失大。” “知道就好。” 朱元章离不开朱瀚,就像天下不能失去大明。 朱瀚把实际情况如实相告,让朱元章心里放心不少,两人接下来又开始讨论其他的事情:“七五,这通话器,能连接到殷州吗?” “理论上说可以,但现在我们的能力还达不到这个要求,哥你也看到了,这种研究目前是存在于理论阶段,连从稽首到应天府都做不到,怎么能做的那么远?” “只是暂时做不到,以后又不是做不到。” 朱元章倒是非常有信心,主要是这些东西是朱瀚告诉他的,而且又是朱瀚在做这些,以前朱瀚已经给他创造了非常多的惊喜,所以朱元章有理由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咱再等等,咱以后肯定能看到通话器传遍整个大明的。” 想到一旦通话器面世,他就能把整个大明连接在一起。 传递信息的时候,也不需要有什么八百里加急,消息顷刻间就能来到耳边。 想到改变大明的东西是从匠作营中传出来的,朱元章对工匠的认识,又高了一层,以前的大明是武将马上打天下,文官下马治天下,百姓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这些就足够了的。 可是,现在呢? 朱瀚的出现,又激活了另外两个属性:工和商。 用朱瀚的话说:文官和武将,可以代表大明的高度,种地的百姓可以夯实大明的基础,而工和商,则可以让大明拥有向前跑的两条腿。 士农工商都利用了起来,这足以让大明实现大跨越式的发展。 文官和武将他们拥有了足够高的社会地位,百姓们要求不高,他们只需要一个和平的种地环境,大明又带领着商人把生意做到全世界,唯有工匠没有获得和他们贡献相匹配的地位。 想到朱瀚之前说的,让工匠们可以获得爵位,朱元章原本以为只给个爵位就足够了,但现在看来……还不够。 “这些工匠,为我大明呕心沥血,甚至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搞研究,他们的功劳,怎么能只用爵位来衡量?” 朱元章思忖一番,对朱瀚说道:“七五,来稽首一趟,咱看到了这里工匠为大明做的贡献,他们做了这么多贡献,岂能只用爵位来衡量?咱准备给他们爵位的同时,也给他们金银,鼓励他们为大明做出的贡献。” 朱瀚听到朱元章的话,点点头说道:“的确像哥说的这样,应该用金银作为奖赏,毕竟咱大明的爵位,也不是说给就给的,爵位就那么多,狼多肉少,不如给金银来的实在。” 顿了一下,朱瀚继续道:“哥,这金银可以给,但土地不行,如今我们大明的人口越来越多,咱脚下的这片土地不够用。” “对,七五说的在理。” 说到这儿,朱元章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朱瀚说道:“有件事,咱当时没放心上,现在咱看在眼里了,有些家伙仗着对大明有功,开始侵占和兼并土地了,咱要找个机会,把他们收拾了的。” 土地兼并? 提到这四个字,朱瀚的眉毛不由得跳了一下。 不用问,肯定是跟着朱元章打天下的那些功臣干的,尤其是最早跟着朱元章打天下的那批武将,都是老百姓出身,也没读过几本书。 功成名就后也变得飘飘然,不把大明的律法制度看在眼里。 这事……得办。 但是,不能让朱元章去办。 “哥,土地兼并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是铁律,决不能被人触碰。” 在遏制土地兼并的这件事上,朱瀚和朱元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不过,处理问题的方法,是不是值得商榷。 在朱元章心中,大明的百姓是放在首位的,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武将,尤其是不少武将都是朱元章小时候的玩伴,他们触碰了大明的律法,朱元章或许还会网开一面,可一旦触及到朱元章的底线,那不好意思……谁都不好使! 朱元章看到朱瀚说了一句话后,就开始沉默下来,顿时也猜测到朱瀚心中想的是什么。 不过,家国大事,只是沉默没用,该面对的时候还是要面对:“七五,你是不是担心,我把老弟兄们杀了以后,会让人离心离德?” “担心,但又不是特别的担心。” 朱瀚如实相告,道:“那些人要处理,但不是一定要杀了或者流放,我们是不是能找一个更好的办法去解决?” 朱元章却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反正咱是想不到。” “哥,这件事即便要做,也不能你来做。” 朱瀚看出朱元章的决心,也就想着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不好想。 朱瀚心中也破口大骂:“这些武将,怎么到现在了还没点脑子,人家文官都跟着大明的商队去做生意了,你们还惦记那一亩三分地呢?没脑子的玩意!” 想了想,还真让朱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看着朱元章询问道: “哥,这件事,让标儿去做,你觉得怎么样?” “标儿?” 朱元章眼睛亮起来。 还别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朱标已经不小了,很多事情他也可以进行处理,而且和历史上一样,朱元章对朱标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把和他一起打天下的文臣武将们都弄给了朱标当班底,换句话说,如果朱元章觉得朱标能掌控住朝堂,他完全可以去当太上皇,把大明交给朱标去管理。 “标儿身边有人,不少文士、武将都聚集在了标儿身边,咱那些老弟兄们一个个都很骄狂,标儿想要当皇帝,必须要震服这些人,现在咱还在,标儿处理不好咱还能给他兜底,也算是让他涨些经验教训,免得到时候再栽到大坑里。” 朱元章认为朱瀚给他出了个好主意,伸出大拇指表示朱瀚出了个好主意,但朱瀚却对朱元章说道:“哥,烫手的山芋扔给标儿,对他的压力可是不小啊。” “你不经常说嘛,有压力才能有动力。” 朱元章满不在乎的说道,“标儿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他还怎么当太子,咱当年打仗的时候,还有你现在做的事情,哪样不比标儿做的危险?” 听到朱元章这么说,朱瀚也就没了担心,既然朱元章想让朱标去历练,那不如就让他试试去。 现在大明还有朱元章和朱瀚,有他们两个在,那朱标就有试错的成本。 天色将晚,朱元章作为皇帝,能回皇宫还是要尽量回宫去住,他看到了通话机,心中已经非常满意,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有其他发明吗?” 如果没有,那就打道回府。 “有。” 朱瀚对朱元章说道: “和通话机一样,能改变大明生态环境的一种工具,哥,要不要去看看?” 说完,朱瀚顿了一下,故意说道:“不过已经晚了,要不我们明天再看?” “既然来了,那就看完再走。” 朱元章心已经被朱瀚勾了起来,怎么可能回去? 再说,朱瀚说他没看到的工具是和通话机一样神奇的工具,心中自然更多了一些期盼。 “那我们到城外去。” 朱瀚笑呵呵的说道,“这次,我们去看一个大家伙。” “大家伙?” 朱元章好奇不已,跟着朱瀚向外走。 …… 来到城外,朱元章看到了两条铁轨,下面用硬木垫着,还有石子铺在下面。 在铁轨的尽头,有一个朱元章从没见过的庞然大物…… 在朱元章看来,它更像是一个房子。 房子在铁轨上,还有圆轮。 再靠近一些,朱元章发现这不只是一座‘房子’,后面还连了好几个。 不过中间的都是平平无奇的长方体,前后两端是带着烟筒的‘房子’。 这就是朱瀚说的,能改变大明的东西吗?怎么看都觉得不是。 朱元章好奇:“这是什么?” “火车!” 朱瀚立刻回答,然后对他说道: “哥,咱们看到的是火车头,在后面也有一个,一个是拉力,一个是推力,推动火车在铁轨上移动。” 像房子一样大的东西在铁轨上移动? 朱元章觉得不太现实:“这得需要多少马才能动起来?” 顿了一下,朱瀚继续道: “哥,火车不需要用马来拉动,也不需要人力,而是……动力!” 朱瀚带着朱元章往车头的方向走,边走边解释: “这辆车是用火烧开了水,然后利用沸水产生的蒸汽,推动火车前进。” 朱瀚说的很简单,但朱元章却还是有些不信。 水滴石穿的故事,朱元章也听过,但那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可现在朱瀚却说沸水能够推动比房子还要大的东西前进,这让朱元章觉得匪夷所思。 第三百零五章 史上最稳健太子——朱标 朱瀚看出了朱元璋心中藏着的狐疑,笑着说道:“哥,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觉得我说的有些虚幻?” 朱元璋点点头,朱瀚却非常自信的说道:“如果不是不可思议,我怎么能说火车是可以改变大明的工具呢?” 朱瀚带着朱元璋走到火车上,并没有去火车头上呆着,而是坐在了中间的车厢中,车厢里的布局,和朱瀚在后世的布局大同小异。 “哥,这里是座位,门口这儿是厕所,我们设计了一种马桶,只要拉开绳子,水就会把粪便抽出车外,不会出现什么异味……” 朱瀚进门后对朱元璋介绍着火车上的各种功能,“另外,在火车上是有伙房的,只要人上了车,他们就能吃喝拉撒都在车上。” 当然了这只是初步的规划和设定,以后怎么样还真说不准。 朱元璋来到车厢中,看着一排排的椅子,心中很是惊讶:这上面真能坐人? “哥,不仅能坐人,而且能坐很多人。” 朱瀚看出朱元璋的疑惑,对他说道:“现在在实验和研究阶段,因为火车头产生的动力不足,而且所采用的密封材料无法达到完美,所以现在只能带动其中的三个火车皮。” “火车?” 朱元璋表示他对朱瀚起的这个名字很不理解,“为什么叫火车?你不是说这是沸水推动的吗?为什么不叫水车?” “……” 这个问题……朱瀚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后世的习惯,他根本没纠结过这件事,只是叫顺嘴了直接喊出来,为什么朱元璋会发现如此无趣的问题。 不过,既然朱元璋问,他就会说:“这个、这个吧……虽然是沸水推动的,但是吧……哥,你就这么理解吧,你觉得叫火车好听,还是叫水车好听?” 蒸汽机的具体工作原理,朱瀚无法给朱元璋解释,越解释朱元璋越懵,找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朱元璋认为很有道理,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火车好听。” 朱元璋还是有点审美的。 朱瀚对此也哭笑不得,这老朱果然是外行,非得提名字。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很小的插曲,最关键的还是火车! 朱元璋看着一排排的座位,询问朱瀚:“这一节车厢,能坐多少人?” 朱瀚立刻解释道:“能坐四十人,而且还有过道和吃饭的地方,装满的话,差不多能坐六十人。” 六十人。 三节车厢,能坐一百八十人。 这个数量并不是很大,对于大明如今的战事来说,一百多人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是,朱元璋看重的是火车的便利。 想想在大明以前,大家打仗为什么都会担心长途奔袭这件事?因为舟车劳顿,士兵单单是赶路就需要非常久的时间,谁又能保证半路上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骑兵赶路很快吧? 但没用,长途奔袭对骑兵的体能消耗更大,有了火车以后,就可以支撑大明的军士进行长途奔袭作战,他们在火车上休息,还可以吃喝拉撒,到了地方简单调整后就可以投入到战斗中。 而且,这不需要军士用什么力,火车十二个时辰开着都没事。 好东西! 这列实验中的火车,虽然现在只有三个车厢,但朱元璋更愿意相信朱瀚,就像朱瀚说的,只要火车的动力足够大,他们就可以加更多地车厢。 而且,火车的作用,不止是运送军士,还可以运送粮食、军械,甚至是战马……这一节车厢装物资的话,怎么都比马车和推车装的多吧?而且火车依靠的是沸水提供的动力,不是靠人力,这其中得省下多少粮食? 就在朱元璋在思考火车带来的巨大战略价值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呜’的长鸣,然后朱元璋就感觉到,脚下的货车动了起来。 库~嚓嚓! 然后朱元璋就看到两旁的树开始向后退去。 “这就开始启动了吗?” 朱元璋惊奇的感受着周围,然后低下头看着车厢,用力跺跺脚,对朱瀚说道:“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 “是吧?车厢下面有减震弹簧,专门安装在下面的。” 朱瀚解释了一句,然后对朱元璋说道:“不过,火车只能向前走十里地然后就回来。” “为什么?” 朱元璋不解,“是因为动力不够吗?” “不是。” 朱瀚摇摇头,对朱元璋说道:“现在只修了十里的铁路,试验品嘛,铺设太多的铁轨也是浪费,而且铁轨的制造成本非常高,以后想要造火车,还是得靠近距离煤铁等原材料更近的地方,这样会节省很多资金。” 朱瀚其实和朱元璋一样,都是把钱花在刀刃上,但朱元璋是把钱‘只’花在刀刃上,朱瀚则是该花就花,没把钱放在心上。 “怎么能是浪费呢,多修一里是一里啊。” 朱元璋对火车兴趣很大,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大力发展火车,他要让铁轨铺满整个大明。 朱瀚笑着对朱元璋说道:“哥,咱大明现在物资丰富,煤铁等资源众多,但这些是大自然的馈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完了,所以我们得从其他地方找,你懂我意思吧?” 懂! 当然懂! 朱元璋点点头:“你说的是外面的飞地是吧?那儿也有这些资源吗?” “有!何止是有,而且非常多!” 朱瀚笑了起来,对朱元璋科普道:“别的地方不说,就说殷州,那地方煤、铁,金银资源都非常丰富,还有蓝玉打下来的澳洲岛,那座岛下面,藏着的都是煤和铁以及各种金属,咱们要想办法,把这些东西挖出来,送到大明!” 不仅是北美、澳洲,欧洲也有,北方的草原以北也有,南美同样有很多。 未来把石油开发利用起来,朱瀚就可以在世界地图上画圈,然后让人挖石油去了…… 那些都是赤果果的财富,朱瀚不取,天理难容! 至于大明的资源,朱瀚是不准备挖的,最起码不能挖太多,能在地下藏着就藏着,等到全世界的资源都被挖空了才动自家地盘上的资源,其他的朱瀚不考虑。 这叫什么? 这是在掠夺全世界! 朱瀚搓搓手,对朱元璋说道:“哥,我们要把工匠利用起来,他们的价值会非常大,大到想象不出来的那种,我们把这些工匠按照工种进行划分,有打铁的,有挖煤的,甚至成立一支勘探队,在全世界找资源的,我们都可以利用上。” “好,咱就这么干!” 朱元璋同样拍着大腿认同,对朱瀚说道:“你不愿意在咱大明脚底下挖资源,咱知道你是不想过渡消耗咱脚底下的资源,而是要告诉国内的人,外面的飞地有无穷无尽的财富,促使百姓走出去,是这个意思吧?” “是!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朱瀚对朱元璋伸出大拇指,对朱元璋的理解力进行赞赏。 理解能力都不是一百分,直接就是一百五十分了。 很多东西朱瀚在做得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这么作对大明好,他就去做,朱元璋则考虑的更加全面,各个方面都想到,对朱瀚的做法进行更深一步的补充。 比如,朱瀚说挖海外那些土地下的资源,单单是运费就是非常大的一笔支出,可朱元璋根本没想这些,他甚至都不需要去怀疑朱瀚的话,直接去做就好。 他们俩兄弟能成功,不是没有道理。 就他们两个在没有刻意提醒下的互补,就比别人快了不知道多少。 朱瀚:哥,我们这么干! 朱元璋:行!听七五的!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句话,又怎么可能只是说说呢? “造铁路,一定要造!” 朱元璋从火车上下来以后,心潮澎湃的对朱瀚说道:“七五,今天跟你来了一趟匠作营,真的涨了不少见识,你说得对,未来的大明是要和百姓一起建设的,百姓中又包括农民和工匠,他们才是我大明真正的两条腿啊!” 有他们在,朱元璋根本不怕有人心怀不轨的去造反。 造反有什么用? 百姓不认,谁造反都没用! …… 朱元璋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回到应天府后,他接受了朱瀚的建议,把兼并土地的事交给朱标去做。 朱标得知这一消息后,又喜又惊。 开心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干大事了啊。 但惊的同样也是一个原因:这件事未免也太大了啊。 朱元璋的确对朱标寄予厚望,把打天下的班底都交给了朱标,朱标也的确没有让朱元璋失望,很快就进入角色,成为人人称道的大明储君,但朱元璋现在还是皇帝呢,很多事朱标也只是在旁边辅佐,朱元璋教他如何去处理。 土地兼并这件事,很大! 大到朱标看到后手都有些颤抖。 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跟着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那些武将,他们侵占了土地闹得当地怨声载道,可他们势大,地方上的官员也无可奈何,但他们侵占土地的事情,却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中。 在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后,朱标气的直接骂出声。 这群武将怎么一个个的都没有脑子? 人家文官集团已经看出朱元璋要大力发展商业,所以他们就极尽所能的去搞投资,争取让自己拥有更多的钱,可这些武将呢?始终把目光盯在那一亩三分地上面。 海外的飞地暂且不提,但在大明原有的土地上,土地兼并是朱元璋最大的忌讳,他决不允许有人拥有太多土地,哪怕是当初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武将都不行! 这条红线,朱元璋在朝堂上或者在私下里都不止一次的提及过,可这些武将却没当回事,依旧我行我素……这不是自己往朱元璋的刀口上撞吗? 难道这些武将觉得好日子过的不舒服,准备用自己的命再帮朱元璋强调一下大明律法的威严不可侵犯? 朱标感觉到匪夷所思,但同时也感到这件事的棘手程度。 都杀了,会让武将集团对朱标离心离德。 不杀,会让朱元璋的威信受到影响,都说皇帝一言九鼎,怎么能轻易改变? 朱标想把赵庸喊过来,向他询问意见。 赵庸是最早一批跟着朱元璋的人,在龙兴寺的时候就跟着朱元璋转战南北了,赵庸作为朱元璋的老乡,是少有的文武兼备,而且他的政事处理水平比他打仗时更要出彩,所以朱元璋就把他安排到了朱标身边,让他教朱标。 可是,朱标却看到朱元璋给他的卷宗里面,也同样出现了赵庸的名字,而且他的家族兼并、侵占的土地在朱元璋给他的卷宗中,是名列前五的。 找谁去商量好呢? 思来想去,朱标想到了徐达。 按理说,常遇春作为朱标的岳父,他才是和朱标更为亲近的人,但朱标却知道,常遇春是个武将,并非帅才,而且他在朝堂上的表现,还不如徐达。 土地兼并是朝堂大事,同时兼任着左丞相的徐达,才是朱标询问的最佳人选。 而且徐达处事公平公正,朱标认为现在找徐达询问最合适。 朱标见到徐达,说明来意,把朱元璋交待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徐达听到后眉头直皱,朱标找他询问的事情,可真是烫手的山芋。 就朱标念起的那些名字,大多数都是他的好友,现在朱标要刀刃向内,去对付徐达的老兄弟们,这让徐达怎么出主意? 长时间的军旅生涯,让徐达学会了遇事冷静,越是心中忐忑的时候,越要保持高度冷静,他仔细的把朱标告诉他的事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在战场锤炼出的嗅觉,让徐达很快发现其中的不同寻常。 朱元璋对朱标寄予厚望,想让他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接班人,可他也是对朱标非常保护的,像土地兼并的这件事,关系网错综复杂,朱标如何能处理好? 可偏偏朱元璋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朱标,以徐达对朱元璋的了解,他认为此举不符合朱元璋的性格。 忽地,徐达想到了朱瀚,心中顿时明了:敢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朱标,除了朱瀚,整个大明没有第二个人敢向朱元璋这么建议。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六章 朱元璋岂能要我们的命? 是朱瀚! 徐达想明白以后,不再想着如何给朱标出主意,而是在思考,朱瀚为什么建议朱元章,要把土地兼并的这件事交给朱标去做。 思来想去,徐达只想到了一个理由:给太子立威! 徐达非常清楚,朱元章对土地兼并是零容忍的,不管什么功臣与否,只要触及到朱元章的红线就不行。 但是,朱标可以让朱元章的底线降低。 徐达算是看出来了,朱瀚是为了让朱标立威,同时也可以让朱标收买人心。 不过,收买人心需要一个度,朱标如何掌握这个度,能让朱元章也满意,这是朱标要考虑的事情。 朱标同样有很高的情商,他在徐达思考的时候,自己也琢磨过味来,对徐达说道:「徐叔,这件事是不是七五叔给爹提的建议,让我来做?」 「十有八九是。」 徐达没有把话说满,但说到十有八九,事情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就是朱瀚让朱元章这么做的。 想到这些后,徐达内心颇为感动。 在朝堂,或者说在那些跟着朱元章一起打天下的人里面,甚至包括朱元章在内,他们都认为如果朱元章有个三长两短,朱瀚是最有资格成为皇帝的人。 朱瀚的功劳太大了,臣子心中都认为,天下可以没有朱元章,但不能没有朱瀚。 徐达知道,当初朱元章想要立朱瀚为皇太弟,就是为让朱瀚当皇帝做准备的,但是却被朱瀚毫不迟疑的拒绝了,并且态度强硬的要求朱标成为太子,当初朱瀚和朱元章因为立皇太弟和立太子的分歧,吵的很凶,那是徐达唯一一次看到朱元章和朱瀚吵的那么厉害。 在徐达心中,朱瀚是一个非常豁达的人,逐鹿天下的故事徐达不是没听说过,可敢那么豪迈的放弃皇帝之位的,朱瀚是第一人。 面对朱标的询问,徐达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他对朱标说道:「这件事,是你应该如何处理才能保持本心,太子殿下,这是你立威的机会,你不用忌惮别人的情绪,最主要的是你要如何做,才能让陛下和七五满意。」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说天下这么大,英王又在外面打下来那么多飞地,让百姓到那些飞地去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惩罚我们?」 开口说话的人叫唐胜宗,是淮西二十四将之一,也是最早追随朱元章的悍将之一,他原本被封为闫安侯,可后来却因为擅冲驿骑,被朱元章革去爵位。 驿骑! 这是八百里加急的主要联系方式,可以让朱元章尽早的掌握边境甚至是全国各地的一些讯息,冲撞驿骑是可以直接斩首的,但唐胜宗就这么做了。 事后,唐胜宗还不当回事,直接说:「再急的事又能怎么样?有我们这些人在,天下就没有大事,就算有人造反,我们带兵把造反的人杀了就是。」 「……」 听听,这是人话? 朱元章知道后,并没想着对唐胜宗处理的太狠,毕竟是一起打过仗的老兄弟,而且朱元章也不是无情的人,他斥责了唐胜宗一番,然后把唐胜宗的侯爵爵位剥夺了。 虽然剥夺了爵位,但侯爵府依旧是唐胜宗的,而且赐给唐胜宗的钱财比以前是侯爵的时候还要多,并且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的开通,朱元章还找人告诉唐胜宗,让他往丝绸之路里投点钱,分几年红利,就可以让他好几辈子都高枕无忧。 唐胜宗也算听话,老老实实按照朱元章的安排走,可朱元章却忽略了一点:人的欲望是无限的。 虽然被革除爵位,但唐胜宗却时刻想彰显自己的地位,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唐胜宗为了让家里人看得起他,彰显自己的地位,他就在家乡大肆购买土地,建立豪宅,显示他人上人的地位。 唐胜宗没想过什么土地兼并,而且他不觉得自己是土地兼并,反正地都给百姓种,而且他收的租子也少,自己也可以搞到更多的耕牛让他们使用,这么好的事情百姓们都愿意,朱元章凭啥不愿意?咱唐胜宗也没有欺辱百姓不是吗? 而且你朱元章革去我唐胜宗的爵位,总不能不让我连点地位都没有吧? 这样做谁还愿意跟着你朱元章混? …. 唐胜宗觉得买点土地没什么,自己一边赚着钱,一边在老家当地主,何乐而不为? 但让唐胜宗没想到的是,朱元章竟然让朱标彻查土地兼并的事,而且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说朱元章对土地兼并的事非常恼怒,不仅是下令彻查,而且还要从严处理,这让莽夫唐胜宗认为,朱元章是在针对他。 所以,唐胜宗在得知这件事以后,第一时间赶到应天府,并且直接来到冯胜的府邸,让他帮忙出主意。 之所以选择冯胜,是因为在冯胜之上的朱瀚、徐达、常遇春、冯国用等人,根本不参与他们的事情。 朱瀚就不说了,像徐达、常遇春、冯胜的哥哥冯用,这四位都是大明建国功勋排名前四的武将,他们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地位和金钱来衬托,而是要做到明哲保身。 冯胜虽然也封国公,但功劳毕竟是小了一些,而且他有野心,逐渐的成为武将中的带头人,所以反唐胜宗来到应天府后,第一时间找到了冯胜,希望他出主意,让朱元章赦免他们的罪责。 其实,唐胜宗不来找冯胜,冯胜自己也得寻求自保。 兼并土地,也有冯胜的一份。 而且来找冯胜的不仅是唐胜宗,其他武将也都跑来找他。 唐胜宗和其他武将在一起嗔斥着朱元章不近人情,拿老兄弟开刀就是在过河拆桥,大家深以为然,不停地附和着唐胜宗。 当然,抱怨归抱怨,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没想过造反之类的事情。 冯胜倒是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但神情肃穆,眼睛空洞无神,很明显心不在这里。 唐胜宗和别人讨论的热火朝天,可不经意的朝着唐胜宗看了一眼,发现冯胜神游物外,顿时就不满意了:「老冯,你干啥呢?你是带头大哥,脑子又好用,你给大家伙出出主意,让陛下不要惩罚咱。」 听到唐胜宗的话,其他武将纷纷扭过头看向冯胜,然后七嘴八舌的开始请求起来。 他们的诉求其实和唐胜宗一样,就是让朱元章免于惩罚自己。 「不惩罚?」 冯胜瞥了眼唐胜宗,又看了看旁边的人,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不惩罚。」 「那还能咋惩罚?」 唐胜宗双手一摊,非常艮的说道:「老子现在连爵位都没了,再惩罚我,难道还能砍我的脑袋不成?」 冯胜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很清楚。 砍你脑袋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冯胜也需要自保,面对唐胜宗等人的逼问,冯胜想了想继续道:「其实,陛下已经对我们网开一面了,陛下如果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我们会受到最严苛的惩罚,现在他把这件事交给太子去做,这就说明陛下想给我们活命的机会。」 中人听到后,纷纷猜测到朱元章是要让他们这些老兄弟们臣服于朱标……可是,他们心里是不服气的。 …. 在他们心中,朱标远远比不上朱瀚,朱标根本没资格成为大明的储君。 朱瀚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想到现在也被朱元章过河拆桥了,大家纷纷有一种兔死狐悲感。 「向太子殿下服软,也不是不可以。」 唐胜宗最终还是决定向朱标低头,「但咱们现在拥有的,不能变!以后咱不这么做了就是。」 「对,那些地都是咱花钱买的,不能退……都得是咱的!」 大家纷纷附和,认为土地决不能退回去。 冯胜的想法和大家一样,土地决不能退,他在老家也买了不少土地,如果退了,自己得赔多少? 想了想,冯胜还是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赵庸也在他的老家购买了大量良田,不过他做的很隐蔽,把土地挂在了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名下……」 赵庸? 那不是太子的铁杆吗? 赵庸是武将出身,但他现在担任的却是文职,是朝中的副丞相,如今被朱元章命为太子少师,跟随在朱标左右,帮助朱标处理政务。 连他都买入土地了,这让朱标怎么处理? 唐胜宗立刻开心起来,勐地拍了下大腿:「对啊!赵庸那个王八蛋,他自己都不干净!」 其他武将似乎也看到了希望,七嘴八舌的开始附和: 「太子身边的人都不干净,他还怎么处理我们?」 「难道太子还能先处理赵庸不成?」 「不可能!太子这么做,会失去人心的,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处理,他还怎么收拢人心?」 「哈哈哈,到时候太子处理我们,我们就把赵庸抬出来!」 大家开心之余,唐胜宗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对冯胜询问道:「老冯,你是怎么知道赵庸也这么干了的?他自己不买,交给他的亲戚,这种隐秘的事,你是怎么探听到的?」 「在我们看来挺隐秘,但在他老家则不同。」 冯胜没有隐瞒,直接解释道:「我有一位部将,和赵庸是老乡,他告诉我,赵庸的那位亲戚在老家猖狂的厉害,和当地的知州和制服也称兄道弟,有这些保护伞在,他在老家做的事情,根本传不到陛下耳朵里。」 「嚯,赵庸这家伙,玩的够花的啊!」 「哈哈,太子身边的人都不干净,我们 还怕什么?」 「就是!不想了!喝酒!去喝酒!」 「高枕无忧!高枕无忧!」 唐胜宗等人喜滋滋的离开,临走时还招呼着冯胜去喝酒,但却被冯胜拒绝,并且提醒唐胜宗等一众武将,告诉他们现在正是风声紧的时候,大家还是低调些,等太子把土地兼并的事处理出一个结果后再喝酒也不迟。 可唐胜宗等任完全就是一根筋,他们哪里在乎这个? 「老冯,你担心这些干啥?再说喝酒和太子处理事有什么关系?咱们喝酒还拦着太子了不成?」 唐胜宗不以为然,反而劝冯胜想开点:「不用担心,没事的!不就是两亩地的事嘛,咱们跟着陛下打下来一座大大的江山,他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反正爵位已经被朱元章夺走,唐胜宗觉得自己除了这条命,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干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在唐胜宗看来,他就是买了几亩地的小事,又不是欺压百姓、造反,朱元章岂能因为这点小事要了自己的命? 冯胜看着唐胜宗和一众武将离开,自己却依旧在沉思中,他在想,如果太子真的把赵庸处理了,自己又当何去何从。 「难道,要向陛下去请罪么?」 冯胜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随即便打消了。 只是买了几亩田地的小事,朱元章岂能要了自己的命? 墨色江南 第三百零七章 澳洲百姓联合会……农场雏形! 和朝堂内的风云诡谲不同,在海外飞地上,武将们直接放飞自我。 在这里,没有大明律法的条框限制,武将们一个个的都开始放飞自我。 至于圈地……那更简单了,朱瀚给海外将领制定的规则很简单,只要你手里有足够多的人,你就可以拥有足够多的土地。 而且,诸多的海外飞地的种植环境比大明好很多,一年两熟到三熟的作物比比皆是,而且土地肥沃的像是可以流油,但凡到了海外的百姓,都深深地热爱上了这些土地。 在华夏,有一种叫叶落归根的说法,百姓也有着非常深的恋土情节,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他们是不会从家乡离开的,而且还要漂洋过海到海外去,这对于华夏百姓来说,做出这样的选择和背叛祖宗没什么区别。 可是,来到海外后,他么就发现,到海外也不错,土地肥沃,种地一年两熟到三熟,而且到了海外后十年内不用缴税,所有的收成都是自己的,而且对每个人拥有的土地没有限制。 你认为自己能种一百亩,那就把一百亩土地都给你,并且赠送高产的种子,而且还给你配上两个仆奴,让他们帮助你种地。 吃不完的粮食,在各地的驻军会收,价格也完全按照大明粮食市场的平均价格,绝不会让老百姓们吃亏。 这等上好的政策,百姓们完完全全就是在清赚! 只要稍作努力,在海外种十年地然后再回去,妥妥的富家翁啊! 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干! 看到利益的百姓们,已经忘记自己曾经也是‘傻子’中的一员。 对于国内的百姓,朱瀚和朱元璋都没有使用强制迁徙的做法,毕竟是去海外,到时候回来都是个难题,为了让百姓心甘情愿的去海外种地,朱瀚制订了制订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让百姓心甘情愿的到海外去种地。 免费给高产的种子,免费发放农具,免费发放耕牛,还可以给他们配上海外飞地的土著奴仆,如果他们愿意,还可以娶到颇有异域风情的土著姑娘,如果娶了土著女子后生了孩子,每个孩子奖励五枚银币。 这种巨大的奖励,让人听到后就觉得好像是天上掉馅饼,不敢相信,哪怕下面盖着的章是玉玺,百姓们也是不相信的。 只有那些生活在山区,家里贫穷,耕地又多数在山上的百姓,被生活逼的实在没办法了,才接受了征召前往海外。 到了海外以后,发现朱瀚给他们的奖励政策正在一一兑现,百姓们欣喜若狂的同时,赶紧找人给家里的亲朋好友写信,告诉他们朱瀚和朱元璋承诺的福利都是真的。 在这种人传人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百姓到了海外。 如今的澳洲,已经聚集了十万汉人,他们都是从云贵大山中走出来的,他们在澳洲这片土地上娶妻生子,然后等十年之期一到,就回家过富裕的生活。 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把朱瀚和朱元璋制定的优惠政策反复钻研、琢磨,发现了其中一个巨大的漏洞:百姓所拥有的土地越多,大明给予他们的优惠补偿越是丰厚。 一百亩土地你能有两个奴仆、一头牛;一千亩就可以拥有三十个奴仆、十五头牛;一万亩就是五百个奴仆、五十头牛…… 百姓们一合计,如果把同乡的人聚集在一起,一起租十万亩土地,他们就可以拥有五千土著和三百头牛。 完全可以啊! 到时候分钱的时候,大家再按照租赁土地的亩数去分就好,或者你种了多少亩,等收成后按照每个人的贡献去分钱…… 大家一合计,还是租赁的土地越多越划算,于是向当地的驻守将军请示,同乡人租赁十万亩土地。 驻守将军虽然有点文化,但不多。 他去租赁土地,一个人最多也就两百亩土地,像这种直接租赁十万亩土地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驻守将军第一反应是拒绝,这特娘的不是钻英王殿下政令的空子吗? 可是,朱瀚的政令中又没有说明不可以钻空子,驻守将军左右为难,干脆先划出两万亩土地让他们先去种,他赶紧写奏折给朱瀚请示。 当奏折送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年后,奏折是朱瀚和朱元璋一起给回的。 朱瀚答复:法无禁止即自由! 朱元璋则回应:给!不仅要给,还要把耽误的这大半年折合成银两补偿给百姓,同时他对驻守将军下令:让军士在无战事时,对这些百姓进行有必要的帮助。 总而言之就两个字:可以! 驻守将军看到奏折中的回应后,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曾经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才不得不跟着朱元璋造反,一场场仗打下来,他的职位也一直在提升,但他也有一个让百姓吃饱饭的心。 建立大明后,朱瀚和朱元璋依旧和百姓站在一起,让很多人都能感受到他们对百姓的照顾,这位驻守将军也相信朱瀚和朱元璋,但他万万没想到,朱瀚和朱元璋竟然能如此照顾,他们竟然因为政令没有写明白不能‘合租’土地,就要对百姓进行补偿。 驻守将军感动的热泪盈眶。 以前的蒙元对百姓如果有大明的一半好,他又岂会造反? 当驻守将军把这一消息告诉百姓后,百姓激动地欢呼雀跃,面朝西北方向,高呼万岁! 越来越多的百姓,或者说越来越多飞地中的百姓,他们得知大家可以联合种地后,纷纷以同村、同乡、同县为纽带,联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联盟。 也有越来越多的百姓来到海外飞地,娶妻生子,种地生娃领奖金。 …… 其实,政令中的漏洞,是朱瀚故意留下来的。 否则以朱瀚的能力,他又怎么会留下漏洞呢? 无他,故意尔! 朱瀚制定那么多的优惠政策,让百姓到海外去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开垦土地,是为了让汉人能够在海外落地生根。 让大明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这是朱瀚的目的。 至于说金钱……这玩意对朱瀚来说,只是一堆数字而已。 朱瀚:我不在乎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朱瀚没有,朱元璋有! 当朱瀚拿着写好的奖励政策给了朱元璋,朱元璋也第一时间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他得知是朱瀚故意留下的漏洞,听朱瀚解释原因后,大笔一挥直接签字同意。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朱瀚在政令中留下的漏洞终于被发现。 朱元璋开心不已,赶紧把朱瀚喊过来,让他看奏折。 朱瀚看到奏折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对朱元璋说道:“哥,别那么激动,这个漏洞是我故意给百姓留下的,他们发现很正常,接下来就是看成果的时候了。” 顿了一下,朱瀚对朱元璋说道:“哥,在澳洲不是有驻军吗?他们主要的目的就是防范土著人闹乱子,不过有百姓在,土著想闹乱子也没用,咱百姓的软刀子可是杀人不见血的。” 土著闹乱子,无非就是逼迫他们太狠,但大明的百姓,是最懂中庸之道的,他们对人友善,软刀子放血,土著慢慢的就被同化了。 土著不造反,驻军的作用就没有了。 干脆把常备军改成守备军,实行军屯,驻军的主要作用依旧是防范土著造反,但他们也可以参与到耕种当中来,毕竟百姓们都种地挣钱了,驻军再怎么样,也得改善一下收入水平不是么? 朱元璋点点头:“可以,就这么干!” 不过,朱元璋紧接着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七五,百姓们赚了钱,他们会干啥?如果是咱的话……以前咱会存着不花,现在咱会把钱都投出去。” 朱瀚倒是非常肯定:“百姓会投出去的,就像这次发现漏洞的人一样,只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会有第二个!” 钱只有花出去才算是钱,这个道理朱瀚懂,朱元璋也明白,但百姓们对此并不是很理解,所以就需要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站出来。 “放心吧哥,以后百姓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朱瀚示意朱元璋放宽心,现在是种下了种子,但距离收获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期间他们能做的只有耐心的修缮、引导,让百姓切实的体会到在大明所能拥有的福利,并且积极的参与到大明的建设中来。 “百姓能如何,还得看七五你。” 朱元璋认为,朱瀚的作用是最大的,尤其是朱瀚搞出来的发明,尤其是在匠作营看到的火车,朱元璋非常好奇的对朱瀚询问道:“七五,你说的蒸汽机那东西,能运用到火车上,那可不可以把蒸汽机用在船上?推动船往前走?” 朱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可以,不过还在研究中。” “太好了!” 朱元璋脸上露出笑容,对朱瀚说道:“七五,火车和船,对现在的咱大明来说,船的作用更大一些,咱海外的那些飞地,都需要船,但现在的船走的太慢,而且因为气候的原因无法行船,消息有时候要过大半年才能传到咱这,这非常不好,那蒸汽机如果用在船上,是不是可以让船走的更快?” “是!而且不需要人力。” 朱瀚心中的船,是后世的各种军舰,钢铁巨舰漂泊在海上,像利剑一般披荆斩浪,现在的小木板船,朱瀚不怎么看在眼里。 航母级别的军舰才是朱瀚想要的。 但是,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朱瀚还是把实情告诉了朱元璋:“哥,目前我们匠作营的工匠已经到造船厂去了,他们研究的船,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木船,而是铁船!我给他们提供了一种可以防腐蚀的涂抹材料,可以让铁船在海上不被海水中的盐分腐蚀……” 朱瀚把制造铁船的困难说了出来,然后对朱元璋解释道:“哥,我知道现在大明最重要的是海外,船只的需求量很大,但海外的那些飞地,现在正是在野蛮生长的阶段,不用给他们过多的关注,有什么事晚个一年半载也影响不了太多,火车才是重要的,到时候我们把火车的铁轨铺到罗马,铺到奥斯曼,把沙俄也一起打下来,这么大的土地,够我们建设很长时间了的。” “过个五年、十年,最早一批被我们拿下的飞地逐渐被我们同化,在海外的我们大明的下一代也正在接受教育,到时候才是加强管理的时候,届时把研究出来的铁舰组成的舰队,巡游天下海域,谁见到不畏惧?” 朱元璋是那种掌控欲非常强的皇帝,打下来的海外飞地,任凭他们野蛮生长就是,但朱元璋却不这么想,他觉得既然大明把土地打下来了,那自己作为大明的皇帝,不得好好地管理一下啊? 但是,有什么好管理的?军队还好,那些土著有几个明白你是什么意思的? 所以,没啥用。 还不如先任其野蛮生长,等下一代成长起来以后,再进行管理,一步步把那些土地都纳入到大明的管理范围内。 到时候把朱元璋成才的儿子送到国外去,不比什么都强? 其实,有些道理朱元璋也明白,但他就是想把这些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稍微松一下缰绳他都会觉得不舒服。 这是强迫症。 强迫症,得治!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话朱瀚和他说过好多次了,朱元璋也听进去了,但心里都是觉得怪怪的。 “是!七五说的对!” 朱元璋摆摆手,表示海外的那些飞地他暂时不管了,全权交由朱瀚负责……朱元璋对朱瀚是放心的,而且朱瀚平时只负责出主意,派到海外的官员是朱元璋认命的,所以这些海外飞地还是掌握在朱元璋手中。 “算了,七五你去管吧,你小子平日里懒散惯了,给你找点事做正合适。” 面对朱元璋这种强迫症患者,朱瀚深知应该如何应对。 朱元璋面对的是整个大明,他想要了解大明呃所有事情,他要掌控大明的一切。 朱涵认为,朱元璋可以掌控一切,但要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如果是为了单纯的掌控而掌控,那天下还要大臣们干什么? 所以,该放权的时候要放权,朱元璋手里只要掌握着人事任命权就足够牵动很多人了。 (本章完) 第三百零八章 太子应该很好对付 朱瀚和朱元璋聊的都是海外的事,至于朱标如何处理那些在国内搞土地兼并的勋贵,俩人是一点都没提。 他们两个也是心大,说交给朱标就交给朱标。 在朱标主动向他们汇报之前,两人是一句话都不问。 朱标自己也知道,朱元璋和朱瀚这次交给他的任务意义重大,所以没有轻易下手,而是依旧云淡风轻,该处理政务就处理政务,该去政务堂找李善长就去找李善长,甚至在休闲的时候,还能带着太子妃去郊外游玩一圈,似乎没把处理土地兼并的事放在心上。 唐胜宗等一众勋贵,一开始还有些提心吊胆,可看到朱标没有推动这件事,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纷纷扬言:太子不过是走个过场,他不敢,也没有资格处理跟着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勋贵。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朱标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没有面对勋贵的勇气,那朱元璋就白培养他这么多年。 现在的朱标在干什么? 他在等! 等搜集证据! …… 这天,赵庸像往常一样,来到东宫帮助朱标处理政务。 朱标也像平时一样,有问题就问,然后拿出处理意见和办法。 忙了一天,赵庸把今天处理的政务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向朱标请辞:“殿下,时辰不早了,臣先回去了。” 再晚,皇宫就要关门了,到时候他出不去,少不了麻烦。 所以赵庸在离开的时候,通常都会在皇宫关门之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以往的时候,朱标如果在处理政务,就会回应一声让赵庸离开,但这次不同,在赵庸说自己要离开的时候,朱标却直接出言阻止:“南雄侯,稍安勿躁。” “嗯?” 赵庸刚想转身离开,听到朱标的话却猛然顿住。 按照惯例,朱标现在都会让赵庸离开,可突然把他叫住,赵庸还有些不习惯,转过身看着朱标:“殿下,还有什么事情么?” “你先等等。” 朱标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赵庸站在旁边,站立不安。 等朱标批改完手中的奏折,这才放下笔,抬起头看向赵庸,看到赵庸站立不安的样子,笑着说道:“怎么了南雄侯,让你留下你还紧张吗?” “没、没有。” 赵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解释道:“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皇宫的门按时关闭,我担心在关门前没有离开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没什么好麻烦的,到时候我让人送你出去就是。”朱标坐在椅子上,看着赵庸上下打量,看得赵庸心里麻爪,赵庸心里有鬼,对朱标道:“殿下,您有什么事直接安排臣就好,臣一定为您办好。” 朱标没有回答赵庸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南雄侯,过去这么久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么?” 赵庸心里一咯噔,想到心中的龌龊,顿时紧张起来,但他还是习惯性的认为朱标不过是个小孩子,他就算想对付自己,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再想想跟随朱标的这些年,朱标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性格,也没见他红过脸,这样的太子应该很好对付。 赵庸心中顿时安稳不少,躬身对朱标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明示? 朱标看着躬身面向自己的赵庸,心中冷笑不已。 他看上去对自己恭恭敬敬,实际上对自己一点都没有尊重,既然赵庸是这个态度,那朱标认为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啊。 “南雄侯,我记得你是庐州人吧?后来跟随大哥赵亨驻守巢湖,等我父亲打到巢湖,你就投靠了我父亲,然后追随着父亲南征北战,大明建国后,你被封为南雄侯。” 朱标把赵庸的历史说了一遍,赵庸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低头恭顺的听着朱标的话:“后来,你回到了庐州,最近我在应天,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请南雄侯为我解惑。” 赵庸也知道最近应天府流传着的关于他的消息,但赵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担心,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等待着朱标继续说下去。 “南雄侯,庐州的那位叫张弛的人,是你小舅子媳妇家的人是吧?” 朱标看着赵庸,“我听说,他在庐州购置了不少田亩,并且说是为你在做事?是不是这样?” “张弛是谁?臣不认识。” 赵庸没有承认,而是再次躬身对朱标说道:“还请殿下明察。” 明察? 朱标暗自摇头,赵庸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我不需要明察,我只需要知道事实,南雄侯,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张弛是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 之前已经选择不承认,现在赵庸更不会改口。 咬死不承认,就不怕朱标能拿自己怎么样。 再说那个叫张弛的,死了就死了,赵庸一点都不心疼。 朱标看着赵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而轻松起来:“不愧是和我父亲一起征战天下的文武双全的猛将,不过……如果南雄侯的小舅子和张弛也能像你一样,那就好多了的。” “……” 赵庸脸色猛地一变,难看极了啊。 他没想到,朱标竟然绕过他直接动手,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来人。” 朱标话音落下,门外的宫中禁卫便走进来,朱标看着赵庸:“送南雄侯去见他小舅子和张弛,他们老乡好久不见,是应该好好聊聊了,也让咱们的南雄侯好好想清楚,是有人阳奉阴违,还是有人授意为之!” 赵庸抬头看向朱标,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朱标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 以前的朱标,温文尔雅,在赵庸心中他就是个谦谦君子,可现在赵庸却发现,现在的朱标和他认知中的朱标,完全就是两个人。 朱标的眼睛中,多了一分他从没见过的东西。 这种神色,是他在朱瀚眼睛里、朱元璋眼睛里看到过的。 狠辣!果决!坚定! 看的赵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让赵庸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太子殿下,似乎和自己印象中的并不相同。 龙生龙,凤生凤。 朱瀚和朱元璋都是人中龙虎凤,他们老朱家的下一代,又怎么可能是碌碌无为之辈呢? 赵庸此时的心里特别的懊悔,懊悔的不是自己说了谎话,而是自己小觑了朱标。 “殿下,臣告退!” 这一次,赵庸说的真心实意。 朱标却对此无动于衷,自己已经给赵庸机会了,可惜他没有把握住,那就不能怪朱标了! 自作自受,活该! 同时朱标也看出来,赵庸对自己的小觑不是个例。 包括唐胜宗那群武将勋贵,都多多少少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 看不起朱标,这好说,朱标挺喜欢这种被人小觑的感觉,用朱瀚的话说,这叫扮猪吃老虎。 这样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就会简单很多,对手会因为小觑你,而主动把缺点露出来。。 送走了赵庸后,朱标便把矛头指向了以冯胜为首的武将勋贵们,但是他不着急,时间拖的越久,从那些勋贵身上割下来的肉就越多,朱标现在想找的,就是一个机会。 当然,如果有人过来向朱标主动承认,并且袒露事实和真相,朱标也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毕竟朱瀚和朱元璋把这件事交给朱标去做,要的就是让朱标立威,然后再看朱标处理问题的手段,这两样做好了,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朱瀚和朱元璋也不会过多的关注。 …… 朱标在寻找对付勋贵群体的机会,那些勋贵中也有明白人,也一直在寻找着从朱标身上打开突破口的机会。 比如,冯胜。 和原来的历史中有所不同,在原本的历史中,冯胜的哥哥冯用并没有战死,现在被封为郢国公活得好好的,如今正在大明北境的东线殖民高句丽呢。 冯胜和冯用比起来,都差了一截,而冯用是军中唯一可以和徐达五五开的帅才,朱元璋也没有因为冯用的死而对冯胜做出什么补偿,将他封为宋国公已经是天大的荣幸。 不过,冯胜有一点是冯用比不了的,他很谨慎……说难听点就是太犹豫。 自从得知朱瀚和朱元璋把彻查土地兼并的事交给朱标去做后。 冯胜就一直很小心,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他的眼线却始终盯着赵庸。 在一开始的时候,冯胜和其他人一样,没有把朱标当回事,可很快他就警醒起来:如果朱标一事无成,朱瀚和朱元璋又怎么会用对付武将勋贵的事交给朱标? 让朱标立威的机会千千万,用对付武将勋贵群体的方式让朱标立威,这是一步非常冒险的棋。 想明白这些后,冯胜立刻不淡定了啊,他躲在家中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应对,以至于唐胜宗等武将来找他的时候,他都是闭门不见。 然后,冯胜就派人盯着赵庸,他是不敢派人去盯朱标的,万一被朱元璋知道,那和造反无异,但赵庸每天都会去见朱标,只要他按时回家,冯胜就觉得自己高枕无忧。 一开始盯着的时候没什么事,但很快赵庸就没了消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家,冯胜很快就意识到,赵庸出事了,不出意外,肯定是朱标拿下的赵庸,要不然他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庸算是朱标身边唯一的软肋,现在这个软肋没有了,冯胜就没有继续撑下去的意义了啊。 当然,如果是因为其他的事情赵庸出事了,冯胜现在的担心就是多余的,可是冯胜不敢赌! 思考之后,冯胜找了个夜深人静的机会,偷偷摸摸的去见了李善长。 李善长和历史中一样,是朱元璋的大管家,但和历史中不一样的是,他的地位并没有原历史中的那么高。 因为这一世有了朱瀚。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朱瀚才是最适合朱元璋的管家,他只是看到了李善长的能力,把管家的事交给了李善长,这个辅佐朱元璋的机会是朱瀚给的,而不是李善长自己争取过来的。 不过,李善长现在的地位,足够一些人对他尊重。 比如冯胜。 他们算是老乡,平日里相互就有走动,李善长也乐于和这些人交往。 冯胜来找李善长的时候,胡惟庸也在。 “李先生,惟庸。” 冯胜先和两人坐在一块寒暄,胡惟庸见冯胜坐在那没走的意思,知道他有事找李善长,也就没有再多做停留,寒暄几句后就起身告辞,把空间留给李善长和冯胜两人。 离开后的胡惟庸,略加思索就知道冯胜来找李善长的原因了,他不由得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陛下和英王给了你们康庄大道你们不走,非得和他们对着干,现在明白过来……晚了。” 是真的晚了。 冯胜在胡惟庸离开后,便迫不及待地把他在老家收土地的事告诉了李善长,希望李善长给自己出一些主意,让自己平安渡过此事。 李善长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在冯胜说完以后,不由得叹息:“宗异,你糊涂啊!陛下最厌恶有大肆购买土地,而且陛下已经把发财的道路给你们指出来了,让你们去海外谋财,很多人都借助咱大明的商船发了财,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你不要,为什么非要惦记那几亩田地呢?这点东西才能挣多少钱?” 把钱投到商船队伍中,一年的利润就能抵得上好几年的土地收益,此间利弊谁看不清楚? 冯胜此时也懊悔不已,他如实的对李善长道:“都怪我猪油蒙了心,想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因此想歪了,走错了路,还请李先生帮我。” 帮? 怎么帮? 帮着冯胜和朱元璋对着干? 李善长直接从心里打消了这个念头:帮不了! 刚想开口拒绝,冯胜却扑通一下直接跪在李善长身前,五体投地:“请先生救我!” 冯胜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李善长一跳,赶紧上前要搀扶起来冯胜:“宗异,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快起来!” 可任凭李善长怎么拉扯,冯胜就是不起,铁了心的跪在地上求李善长给自己出主意,无奈的李善长只好对冯胜说道:“你先起来,我们慢慢商议,起来!你若是不起,我就权当你没有来过!” (本章完) 第三百零九章 冯胜求饶!唐胜宗拜服! 听到李善长的话,冯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 但目光却一直没有从李善长身上离开。 冯胜太需要让李善长给自己出主意了,可李善长的主意却不是他想要的。 李善长看着冯胜的模样也不由得感到头大,他本身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把柄,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可冯胜的到来,让李善长不得不卷入其中,他也不得不去帮冯胜。 “宗异,我可以帮你,但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李善长看着冯胜,“比如国公之位,你愿意失去吗?” 国公? 冯胜听到李善长的话,脸上的肉开始抽起来。 国公之位是冯胜的身份象征,就因为土地兼并的事自己要失去身份和地位? 这怎么可以? 冯胜有点不敢相信:“李先生,有这么严重吗?那、那可是国公之位,我把土地再还回去不就好了吗?” 这家伙,心里怎么还想着自己的地位。 冯胜哭笑不得,对冯胜说道:“英王、陛下、太子,他们三人的想法很简单,他们不怕你们犯错,而是不想看到你们犯了错以后选择隐瞒和不知悔改,宗异啊,既然犯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哪里犯……” 道理冯胜都懂,但他就是心有不甘:“不过是买了一些地而已,退回去不就好了吗?那是国公之位啊!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 李善长知道冯胜不甘心,他对冯胜劝说道:“宗异,这爵位是你打下来的,只要保住性命,丢掉的东西总会能再拿回来。” 是!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冯胜就是心有不甘。 但形势比人强,冯胜再不甘也不得不低头:“好,我去找陛下请罪。” “找陛下做什么?连英王你都不能去找。” 李善长直接把冯胜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然后说道:“你要去找太子殿下。” “什么?” 冯胜直接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李先生,您、您是要我去向太子请罪?” 李善长反问:“有什么不可以吗?” 还有什么不可以吗? 太不可以了啊! 朱标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童,自己现在都三十二了,一个他叔叔辈的人向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请罪? 就算朱标是太子,冯胜也无法接受自己要向太子请罪的这一事实。 “陛下已经把这件事交给太子去处理,你可曾见他文过这件事?” 作为除朱瀚外最了解朱元章的臣子,李善长把朱元章的想法摸得很透:“陛下把这件事交给太子来处理,就是为了提升太子在百官心中威望的,向陛下请罪,那又如何体现出太子的作用?” 李善长说的这些,冯胜又怎么可能没想过? 他就是不甘心! 就李善长说的这些,冯胜自己也想到过,但他并不想这么做,主要是拉不下脸,在来找李善长之前,冯胜就有想过:如果让他去找朱标请罪,他宁愿去死! 当他出现在李善长面前,想把宁愿去死也不向朱标认罪的话说出来,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或许,李善长说的是真的,自己就应该去找朱标请罪。 “不要想太多,现在丢脸,总好过丢命。” 看着冯胜的脸挤的像一个包子,李善长就对他多说了几句:“太子平日里和和气气,但他骨子里和陛下一样,宁折不弯,认准的路一定会走下去,如果我们和他对立,最后苦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冯胜虽然不甘心,但还是选择认同:“李先生的话,宗异受教了,我、我好好想想。” 李善长还想再劝说冯胜几句,可看到冯胜的模样,李善长选择了闭口不言。 有些话,说多了就会显得非常没意义,而且就冯胜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听得进劝的。 算了,让冯胜自己去想吧,想明白了就什么都好了。 想不明白……那也是冯胜自己的事,他李善长可是长袖善舞,片叶不沾身。 什么时候见过李善长背锅的? 主意,李善长给冯胜出了,至于冯胜信不信、听不听、做不做,那就和李善长没什么关系了的。 其实,让冯胜失去国公之位,只是李善长想到的最坏打算,可李善长也不得不把打算做到最坏。 李善长也觉得,朱标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可当朱瀚和朱元章把兼并土地的事交给朱标去做后……李善长就不这么想了啊。 朱瀚和朱元章这两个人精,如果朱标表现的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又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朱标呢? 李善长也带过一段时间朱标,可后来朱元章越来越忙,李善长的工作也越发繁重,所以和朱标的接触就逐渐减少,他教导朱标时,发现朱标早慧,学习的能力非常高,也算得上是少年英才。 可没想到现在朱标竟然都能帮助朱元章处理棘手的朝政难题了,这是李善长没有想到的。 朱标怎么可以成长的这么快? 李善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朱瀚,也只有像朱瀚这样的怪物,才能让朱标改变的这么快。 如果朱瀚知道李善长所想的话,肯定会哭笑不得:我什么都没干,只是带着大侄子出去转转而已,哪里教什么了啊? 朱标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不用教,根本不用教! …… 冯胜还是比较靠谱的。 他在听完李善长的劝告后,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向朱标低头。 当然,冯胜心中也在劝说自己: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畏惧朱标是太子,而是因为他是朱元章的儿子、是朱瀚的侄子,我这么做是给朱元章、给朱瀚面子! 在冯胜心中,朱标就是个小毛孩子,仅此而已。 当然,冯胜还是非常地道的,他已经决定自己要向朱标请罪,所以在他决定去找朱标之前,先告诉了唐胜宗。 唐胜宗听到冯胜说,他要向朱标请罪,请求朱标对他大肆收拢家乡土地的行为做出惩罚,顿时惊呆了,看着冯胜的眼神,似乎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一样:“老冯,你这是咋了?好端端的去请什么罪?我们不过是买了几亩地而已,用得着去请罪吗?再说太子他……” 刚想细说自己曾经的功绩,可话到嘴边却又顿了住。 唐胜宗想说自己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自己跟着朱元章打天下的时候,朱标还没出生呢,他凭什么惩罚自己? 但这种大不敬的话说出来就是杀头的罪,所以话到了嘴边他就制止住了自己。 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对冯胜说道:“老冯,我们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就算要请罪,也要找陛下啊!太子、太子他毕竟年幼,我们……我们找他请罪,这说出去,我们还有脸见人吗?” 说完,唐胜宗还想劝冯胜不要去。 冯胜也没有多劝,只是告诉了他自己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会向太子殿下请罪,然后把土地还给百姓,至于我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我愿一力承担。” “啊?” 唐胜宗呆呆的‘啊’了一声,他万万没想到,冯胜竟然会这么做。 不仅要向朱标请罪,还要把自己真金白银买的土地也一并送出去,这还是他认识的冯胜? 这完全就是懦夫行为! 唐胜宗此时都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找冯胜询问意见呢? 现在的冯胜就是个十足的懦夫,他已经没有了当初杀敌时的勇气! “你爱去你去!谁爱去谁去!我不去!” 唐胜宗不愿意丢掉面子,他甚至对冯胜说:“让我向太子请罪,我宁愿去死!” “……” 冯胜:那你请便吧! …… 听人劝,吃饱饭。 冯胜听了李善长的话,自己又挣扎了很久,终于决定去找朱标请罪,至于唐胜宗宁愿去死也不向朱标请罪的行为,冯胜就当不知道,也浑然忘记了唐胜宗这个人。 朱标得知冯胜前来请罪后,并没有召见他。 只是让冯胜把他写的请罪表让身边的太监送到桉前,然后让冯胜离开。 这算是表明了朱标的态度,你来找我请罪,把自己的罪行说明白,然后回去就是。 朱标要的是态度,而绝非结果! 冯胜回去以后,按照他请罪表上的说辞,把收购的土地全都送还给百姓,甚至连马上就要成熟的小麦都没有要,直接送出去。 在冯胜看来,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然后,冯胜把家里的所有家产都拿了出来,全部交给了朱瀚,说是投资海外生意。 朱瀚也答应下来,两人见面的时候只是叙叙家常,然后聊聊近况,至于土地兼并的事,两人谁都没有提。 然后冯胜离开时,也没有提及一句想请朱瀚帮忙的请求。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朱瀚想帮忙,你根本不用提朱瀚自会帮助,可他如果不想帮忙,你提一百次都没用,该不帮就是不帮! …… 随着冯胜表明了态度,也有不少勋贵胆子小,也主动去找太子请罪,并且把手里所有的土地都散出去。 只有唐胜宗,他因为一开始反抗欲望表现的太过强烈,而且他又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现在完全属于被挂在树上,下也下不来的那种,硬挺着脖子不肯主动向朱标请罪。 换源app】 此举动一开始闹的动静不大,知道的人还挺少,他把买下来的土地送还给百姓以后,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但是,当越来越多的勋贵把占了的土地送还给百姓,从南到北都开始退还土地时,天下的百姓都震惊了啊。 他们万万没想到,大明王朝竟然还有保护他们土地的作用,这在古往今来的任何一个王朝中都没做到的。 大明,做到了! 百姓们对朱元章感恩戴德,他们的心也和大明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这天,唐胜宗正在家里喝酒,随着大部分的土地都开始退还,跟在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不少人已经从应天府离开,赶回老家还地去了,唐胜宗怒其不争,一气之下干脆闭门不出,每天在家喝酒打发时间,就等着最后的处罚结果呢。 唐胜宗刚开始喝,管家就突然来报:“老爷,太子殿下在门外,说要见您。” 朱标来了? 唐胜宗听到后略显错愕,但他也清楚朱标现在找他是为了什么,但他如今不想见:“告诉他,不见!就说本老爷我抱病在床,无法见客。” 管家听到唐胜宗这么说,也同样显得错愕,抬头看向唐胜宗,然后说道:“老爷,刚刚殿下还说,如果您推脱不见,让老奴询问您,是否失去了在战场上的血性?” “什么?竖子安敢辱我!” 唐胜宗的脸立刻黑下来。 他如果没有了对敌的血性,又怎么会现在还在硬抗? 失去血性的是冯胜,是陆仲亨这些武将!他唐胜宗还是爷们! “来人!取我甲来!” 唐胜宗站起来,命侍卫取来铠甲,然后对管家道: “请太子到前厅稍作等候,我这就过去!” “是。” 管家赶紧离开,现在的唐胜宗正在暴怒状态,谁靠近谁倒霉。 唐胜宗穿上盔甲,大步流星的来到前厅,看到朱标坐在椅子上,他迈步走上前,面对朱标单膝跪地:“臣,闫安侯唐胜宗,拜见太子殿下!” “哈哈哈哈……” 朱标虽然年幼,但笑声中却带着豪迈,他看着唐胜宗,笑着说道: “闫安侯啊闫安侯,你如此一来,不是告诉我,你一开始不愿意见我吗?” “……” 唐胜宗现在恨不能掐死他的管家。 以后把话一口气说完不就好了? 朱标对唐胜宗说道:“闫安侯不要客气,坐下说话就是。” 唐胜宗被朱标小小戏耍一道,心里很不服气,执拗的说道:“臣不敢……臣穿上盔甲,并不是要对太子不敬,而是要告诉太子,臣依旧可以为大明鞍前马后,南征北战!” “好!不愧是我大明武侯!” 朱标拍了下桌子,对唐胜宗赞叹不已,但随即又说道:“不过,今日我来找你闫安侯,说的可不是打仗,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吧?” “知道了。” 唐胜宗梗着脖子,对朱标道:“我收了田亩不假,但我都是按照比市场价高两成的价格买的,并没有强买强卖,百姓都获得了更好的福利,我给他们找来了耕牛,也带去了高产的种子,百姓们比以前更加富裕,而且他们手里也有了钱,这种好事,臣不觉得做的哪里不对!” 第三百一十章 朱瀚对朱标的关爱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我,唐胜宗,没错! 朱标听到唐胜宗的话,不停地点头:“你说得对,百姓们都对你非常感激,而且你对百姓也不差,你赚的钱在当地开医馆,开纺织厂,都有利的改变了当时百姓的生活,这是你的功劳,而且,陛下规定勋贵所拥有的土地,不需要缴纳税赋,但你收上来的土地,每年都分毫不差的缴纳税赋,闫安侯的人品,是值得信赖的。” 听到朱标夸赞自己,唐胜宗不由得挺直胸膛。 这是他的功劳,朱标的夸赞让唐胜宗感觉自己脸上有光:“殿下您说的这些,是咱的本分,咱以前也是老百姓,百姓过的苦日子咱都明白和了解,咱就是老百姓出身,又怎么会欺辱百姓?” 朱标笑盈盈的听着唐胜宗的话。 夸唐胜宗的话说完了,可朱标想说的话话不止是这些。 朱标看着唐胜宗:“不过,闫安侯,你能保证你能做到,你能保证你的孩子也做到吗?你以前是老百姓,你会种地吧?你孩子会吗?你能对老百姓好,你的儿子受你的影响可能会这么做,但你的孙子呢?他们也会这么做?” “我……” 唐胜宗想梗着脖子和朱标犟几句,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主要是犟不出来了。 等到他孙子出现,他重孙子出现的时候,他就化身为一抔尘土了,到时候谁还记得他是谁? 唐胜宗被朱标一句话问的憋红了脸,“那、那时候的事,我怎么能说清楚?不过,不过只要是咱唐胜宗的后人,他们如果做出欺辱百姓的事,咱做鬼都不放过他们!” “所以,闫安侯之罪,罪在将来!” 朱标看着唐胜宗,“秦始皇想让大秦绵延万世,却二世而亡,隋文帝杨坚功在千秋,大隋却仅存数十年,子孙后代什么样的品行,我们谁都说不清楚,但为了百姓着想,我们从一开始就要扼杀土地兼并之风!也为后人留下处理和解决问题的办法,供他们借鉴!闫安侯,我这么说,你可认?” “臣、臣认!” 唐胜宗憋红了脸,然后对朱标说道:“请殿下放心,臣回去以后,就把土地都送还给百姓。” “送还是要送还的,不过闫安侯可不能自己赔钱。” 朱标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条子,对唐胜宗说道:“我这里有银币一千,不知道够不够,你先拿着,毕竟你为百姓也花了不少钱。” 唐胜宗连忙摆手道:“殿下,不需要,我有……” “拿着!” 朱标不分由说,把条子递给唐胜宗:“到时候你去领钱就是。” “遵、遵命!” 唐胜宗接过条子,对朱标诚恳的说道:“殿下,臣错了,而且还执迷不悟,自己钻了牛角尖,未能领会殿下您的苦心,还请殿下责罚。” “你是我大明的闫安侯,为大明立下不世之功,我又岂会轻易责罚?” 朱标没有惩罚唐胜宗的意思,反而把他拉起来,对他说道:“不过,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闫安侯去做。” 唐胜宗双手抱拳:“殿下,唐胜宗请命!誓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有那么夸张。” 朱标哭笑不得的摇摇手,唐胜宗大老粗一个,说话也耿直,不过朱标也愿意和唐胜宗这样的人交流,和这种直肠子的人说话没什么压力,交流起来非常畅快:“闫安侯,我准备清查全国人口数,还有各地土地的情况,以后每十年就会清量一次,这份工作,我想交给你来做。” “我?” 唐胜宗听到不是打仗,而是要清查田亩和人口,唐胜宗立刻摇头:“不不不,我不行!殿下,我就是大老粗一个,认识的字不到一筐,让我去清查那些东西,这不是和张飞绣花一个道理吗?” 听到唐胜宗的话,朱标笑了啊。 说自己是大老粗,但这顺口溜一个接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唐胜宗想考秀才呢。 等唐胜宗说完,朱标却对他说道:“闫安侯,我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是最好的人选。” “我?” 唐胜宗不敢相信,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成为朱标的最佳人选。 “因为你心里装着百姓,你嫉恶如仇,你敢对欺负百姓的人动刀子!” 朱标如此说道,“濠州的地痞、流氓、无赖,被你杀了不少吧?现在濠州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你有很大功劳。” 这个…… 唐胜宗猛地被朱标夸赞,还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不知所措的摸着脑袋,显得非常腼腆。 “清量田亩,查清百姓人口数量,这种做法利国利民,你有一颗为百姓的心,我就愿意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朱标看着唐胜宗,“闫安侯,这个任务,你接不接?” “殿下给咱唐胜宗脸,咱能不接着?” 唐胜宗把胸膛拍的震天响,信誓旦旦的对朱标说道:“殿下请您放心,咱如果少统计一个人,少算一亩地,您把咱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 朱标被唐胜宗的‘憨’逗笑了,对唐胜宗说道:“等你做完事回来,我给你向陛下请功!” 唐胜宗憨笑着说道:“功劳咱就不要了,只要对百姓好,比什么都强!” 在说到事情以后,唐胜宗觉得只有自己,估计忙不过来,于是对朱标说道:“殿下,这件事,我能不能找人和我一起干?” 唐胜宗找人和他一起干,找的可不是手底下干活的人,而是找一个搭档。 朱标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询问道:“你想找谁和你搭档?” “老陆,陆仲亨!” 唐胜宗和陆仲亨的关系不错,而且两人地位都差不多,不存在什么上下级关系,所以唐胜宗第一个选择的就是陆仲亨。 “吉安侯吗?” 朱标摇摇头,对唐胜宗说道:“你还是重新选择一个吧,我觉得武闵侯廖永安不错。” 老陆出事了吗? 唐胜宗想问清楚缘由,如果陆仲亨犯事的话,就给朱标求求情。 可看朱标的意思,陆仲亨似乎并不被他认可。 出于对兄弟的关心,唐胜宗问了一句,想知道陆仲亨怎么样了,可还没等他问,朱标就直接告诉了他:“陆仲亨,做的太过分,没人能保得了他。” 也就是说,陆仲亨必死。 唐胜宗还想再说两句,可看朱标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让他说下去。 嗫嚅了一番后,最终还是不再言语。 现在他唐胜宗尚且还是戴罪之身,如何能帮助别人求情呢? 算了,还是各安天命吧。 …… 朱标一直在闷不吭声的做事,等他他所有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以后,拿着厚厚的材料去找朱元璋。 可朱元璋看都没有看,直接对朱标说道:“别找咱,去找你叔,这件事你们俩做就行,咱就不参与了。” 由此可见,朱元璋对朱瀚的信任。 他这么一位照顾百姓的皇帝,在面对和百姓息息相关的问题时却不参与,反而把教导孩子和照顾百姓的事交给朱瀚,这就说明朱瀚在朱元璋的心中,是完完全全值得信任的。 尤其是在针对百姓的问题上,朱瀚更是可以无条件的被信任。 朱标也乐得去找朱瀚,因为朱标在面对朱元璋的时候,朱元璋总是板着一张脸,说的也都是国家大事,朱标跟朱元璋在一块的时候,总感觉有压力。 但是,在面对朱瀚的时候可不一样,那就不是没压力,而是从来不用想压力是何物。 俩字:自在。 就算再马秀英面前,他都没有这么休闲自在过。 朱瀚和朱元璋对待朱标的方式不一样。 “小叔,我来找你了!” 朱标找到朱瀚后,喜滋滋的把他这段时间做完的工作底稿交给朱瀚,然后坐在椅子上对朱瀚道:“小叔,有吃的没?饿了。” 朱瀚看着朱标拿来的资料,头也不抬的回应道:“有,自己去找。” “好嘞。” 朱标去找吃的,很快就端着肉脯和水果过来,坐在旁边吃,一边等待朱瀚的最终审核结果。 朱瀚看的很慢,每句话、每个字都看的非常详细,朱标对朱瀚的做法从心底里感到满意,他从中感受到了被朱瀚尊重。 良久之后,朱瀚把手中的底稿看完,很满意的点点头,对朱标说道:“如果换成我哥来处理,最后的结果不会和你一样。” “是的。” 朱标明显也考虑到了这点,对朱瀚解释道:“叔,是这样,你和爹都是从无到有创立的大明,我不过是个坐享其成者,以后的天下将无战事,所以有些交锋并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朝堂上,我作为如果身居高位,可以像爹那般强硬的去推行,但我不能这么做,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还是要遵守相应的规则。” “你说的是这个道理。” 朱瀚拿着朱标给的底稿,对朱标说道:“你只要记住一点,大明是为百姓做事的,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让百姓过得更好,而不是照顾朝臣的利益。” “是,叔,我明白。” 朱标笑着回应,然后对朱瀚道:“我这次处理的怎么样?叔,您给我点评点评吧。” “还行,该敲打的敲打,该处理的处理,而且还收拢了人心,唐胜宗这憨家伙竟然跟随你了,这我倒是没想到。” 能够说服唐胜宗,朱标也算是有两把刷子。 至于被朱标写明要处理的勋贵,比如陆仲亨,他被处理朱瀚也无话可说,这小子做的太过分,活该他被立威。 朱瀚不是冷血的人,曾经跟着他和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们,一天比一天少,朱瀚哪能不怀念? 但是,做人不要太飘。 违背了初衷,这人已经变质,这种人就不能把他们当兄弟待,所以,该狠心的时候一定要狠心! “小陆……到时候给他个痛快,别让他遭罪。” 这,或许是朱瀚能为老兄弟陆仲亨做到的最后的事情。 朱标听到后,点点头:“放心吧叔,我一定安排好,不会让您太难,也不会让他走的太难看。” “好。” 朱瀚很满意,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小子,越来越有大人模样了,再好好练几年,你就能独当一面了啊。” 朱标谦逊却又真诚的说道:“这才到哪啊,我和叔您还差得远呢,叔,您平时不喜欢处理政务,但我有事的话,能不能来找您?” “可以。” 朱瀚点头答应,但却很严肃的告诉朱标:“想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可以!我也支持,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身体是工作的本钱,每天都要进行一个时辰的锻炼,睡满四个时辰知道吗?” 啊? 这么久? 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单单是睡觉和锻炼的时间,就要出去五个时辰,这怎么可以? 朱标觉得自己休息的时间太长,可朱瀚并不是和他商量,而是严厉的警告朱标,让他必须这么做。 对朱标寄予厚望的不止是朱元璋,还有朱瀚。 朱瀚是知道历史走向的,朱标英年早逝,成为了大明最沉重的痛,朱棣虽然成为永乐大帝,但他和朱标完全不同。 朱标才是大明王朝的最佳继承者! 历史上说,朱标的死是因为劳累过度,也有朱元璋的原因在。 在朱瀚看来,朱标的死,最主要的是受到朱元璋的影响。 老朱作为历史上少有的‘肝帝’,朱标哪里经得住这种高强度的工作? 所以,这一世不仅是朱标,连朱元璋都被朱瀚影响,一天的睡眠最少在八小时以上。 朱标也从朱瀚的言语中,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拳拳关心,心中传过一阵暖意:“谢谢叔关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身体的。” “你说能照顾就能照顾?才十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偏偏是劳碌命。” 朱瀚摇摇头,对朱标道:“以后,我会让太医对你的身体每个月进行一次检查,不仅是你,哥和嫂子也得如此,我亲自监督你们做这件事,谁如果不听话,我绝不手下留情。” “咋,你要对咱不手下留情?” 朱元璋大踏步的走进来,看到朱瀚不满的说道:“检查身体,检查身体,咱身体好好的,有什么好检查的?一遍遍的检查,检查完还要喝汤药,这不是白花钱吗?”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大明美食家 “什么叫白花钱?这钱就应该花!” 朱瀚可不管朱元璋黑脸的那套,反而对朱元璋说道:“哥,你想想自己的身份,你觉得大明不需要你吗?劳心劳神的工作,看着都烦。” “你小子,就是为你偷懒找借口。” 朱元璋说完,不想在给朱瀚说话的机会。 朱瀚强词夺理起来,整个大明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朱瀚的对手。 干脆,朱元璋在训斥了朱瀚以后,直接调转矛头对准了朱标:“你干什么?让你来找你叔谈论事情,你就在这里吃喝?” “……” 朱标很委屈,他之前是饿了,所以吃了点肉脯垫垫肚子,朱瀚又不允许他只吃肉,还得让他吃水果,所以朱标在朱瀚这儿吃东西的时候,习惯性的荤素搭配。 这很正常啊,为什么老爹要怼我? 朱瀚看到朱元璋呵斥朱标,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还是无意,朱瀚都会选择制止:“哥,你这是干啥?标儿在我这,我就没把他当太子!他就是我大侄子,大侄子在我家吃点东西怎么了?这里又不是皇宫,哪有这么多规矩。” “……” 朱元璋表示,他只是想岔开一下话题,不想朱瀚再给他讲道理。 他也是来找朱瀚吃饭的。 在皇宫里没什么事,政务也都处理完了,朱元璋也觉得无事可做,正好朱标在这儿,他也过来凑凑热闹。 至于让朱标处理土地兼并中的那些勋贵,朱元璋没有问,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嫌朱标处理的太轻。 朱元璋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允许自己的老弟兄们做一些违反大明律法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就不会处罚的太狠。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仗着自己手里的权势,竟然去欺压百姓,这是朱元璋不能忍的。 这才过了多少年,就忘记自己曾经也是百姓了啊? 还欺压百姓! 你咋不来欺负我朱元璋! 爱之深、恨之切,那些曾经一起打天下的老弟兄们,朱元璋都把他们当成家人一样对待,不想他们误入歧途,可这些人非但不领情,还一条道的往邪路上走,现在都开始欺辱百姓了,以后可还得了啊?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如果让他去处理那些武侯勋贵们,他必然会大开杀戒,正好朱瀚提议让朱标处理他们,朱元璋也就借坡下驴,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中午吃了烤肉,也不知道朱瀚从哪得来的牛肉,朱元璋干脆当没发现,坐在椅子上喝酒,眯着眼睛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还是你小子会享受。” 朱元璋坐在躺椅上,对朱瀚说道:“夏天跑到草原上避暑,冬天在应天府享受,你那屋子里的温度,都快赶上夏天了。” 顿了一下,朱元璋还是说道:“不过,我更喜欢这太阳光,晒到人身上舒服,不像在屋里,只是热,而且还干燥。” 朱瀚在自己的府邸里是装了水暖的,而且当初建英王府的时候,朱瀚直接把原来的府邸给拆了,然后把水暖管道安装在了地面下或者墙壁中,暖和的很。 不仅是主屋,其他丫鬟仆人睡的房间也被朱瀚安装上了,主要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舒适一些。 朱瀚在皇宫里也安上了,一开始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计划后,一百个不同意,花那钱干啥,冬天的时候在屋子里烧点煤就行了,根本不用装水暖,可朱瀚给他说会煤气中毒之类的,听的马秀英心里发慌,于是果断就让朱瀚把水暖装上,朱元璋再不情愿也无可奈何。 后来体验到冬天时暖气带来的舒爽,这才直道‘真香’。 “打了一辈子仗,也该享受享受了的。” 朱瀚没有给朱元璋扯什么‘我的每一枚银币都是干净的’这样的话,没什么意义,整个天下都是老朱家的,而且朱瀚放弃了再上一层楼的机会,就算朱瀚想要天上的月亮,朱元璋也会想方设法的给他摘下来。 朱元璋也想享受,但他总觉得,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大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能轻易说休息? 偶尔出来一两天的休闲,朱元璋都觉得很奢侈。 还好,朱瀚和他同住在应天府,没事的时候兄弟二人能经常见面,喝喝酒、聊聊天,然后说一些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这是朱元璋觉得最惬意的时候,比任何人跟在身边都要惬意。 朱瀚烤肉很有一套,他这里调料齐全,有西域进贡来的香料。 更重要的是有孜然,这玩意就像是烤肉里的灵魂,撒上孜然后别有一番味道。 辣椒也早就被朱瀚引入到大明,放入孜然、撒上辣椒。辛辣的香味让人口齿生津,朱元璋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实在是太美味了啊。 烤好了几片牛肉,朱瀚又把上好的五花肉放在烤架上,然后把牛肉剪成小块,再加上府里的仆人送来的小菜,三人坐在桌子上就开始吃起来。 朱元璋虽然不说,但也必须得承认,朱瀚是整个大明最会吃东西的人,他做的吃的虽然不算精致,但风味却别具一格,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在朱瀚这儿,放松最重要,至于吃饭……朱瀚上菜很有他的一套办法,前期就是喝酒吃菜,等喝完酒、吃完菜,然后再来主食。 比如朱元璋这样的大肚汉,就眼前的这些吃的,他一个人能扫荡干净。 喝酒,聊天…… 如果朱标不在这儿,朱瀚和朱元璋还能打趣着说一些对方小时候的乐子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朱瀚和朱元璋都对对方的糗事记得非常清楚,可轮到对方说自己的时候,那就是一百个不承认,言之凿凿的说对方记错了,现在朱标在这,朱瀚和朱元璋为了保持自己大人的形象,有些话不能聊,只能说说大人们才会聊的事情。 “七五,咱大明官员的素质,越来越低了。”朱元璋头疼的揉着脑袋,对朱瀚说道:“也怪不得他们,主要是咱大明扩张的太快,官员的缺口太大,这些新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当官,写的奏折简直狗屁不通。” 一堆华丽的辞藻,看的朱元璋头疼。 咱有事说事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拽什么之乎者也?朱元璋在看奏折的时候,需要从一大堆修饰的辞藻里找到那么一两个关键的词,看的朱元璋脑袋都大了啊。 朱元璋说的情况,朱瀚并不意外。 很正常。 士农工商中,士为什么会有那么高的地位? 因为读书人稀缺,虽说是穷文富武,但读书也需要花很多钱,有些穷苦百姓家的孩子,甚至连束脩都拿不起,更遑论买笔墨纸砚了。 在唐朝以前,读书是被豪门、大家族、勋贵给垄断了的,隋朝的时候开辟了科举制,并且科举制在唐朝发扬光大,读书这项工作才逐渐的从贵族专属逐渐开放到民间。 但是,每一个读书人成功通过科举考试后,又成为了一个新的大家族,所以读书并不容易。 朱元璋吐槽现在大明各地的官员水平过低,这也在情理之中,为官不容易,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才能明白为官的道理。 至于将大明的官员拔高到一定高度,也不是不可以。 朱瀚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询问朱标:“标儿,你觉得你爹提出来的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朱标没想到,朱瀚会直接问自己问题,“这个……我认为,应该从军中挑选一批武将,按照他们的武将衔,将其安插到地方上,对百姓采用半军事化管理……爹,叔,我说的军事化管理,不是让他们像军士一样,而是为了便于管理,春耕秋收,我们都有一个详细的工作,然后办学堂,让百姓的孩子有学上,再从中挑选优秀学子到朝堂的一些重要部门进行磨练,十几年的时间,我们就不会再缺官员。” 不得不说,朱标的这个想法很不错。 但,却不是朱元璋想要的。 朱瀚说研究个火车,研究个铁船,或者说把大明的人口从两亿变成五亿、十亿,这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朱元璋也等得起,他也愿意等。 可朱元璋现在就缺少有能力的官员,如果要经历很长时间才能得到高能力的官员……朱元璋又何必来询问朱瀚? 经过长时间的历练,就算是头猪也能成长起来吧? “十几年,又是十几年……咱要的是现在。” 朱元璋看了眼朱标,“现在官员不足,应当如何?” “武将转文职!” 朱标继续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朱元璋刚想说话,朱瀚在旁边说道: “标儿,你说的办法,能够解决一定的问题,但却不能解决全部。” “对。” 朱元璋在旁边附和,对朱标说道:“你说的地方,在偏远地区或者在经济比重没那么重的地方或许可行,但咱现在缺的是能臣干吏!能臣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朱标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这种事,怎么可能简单的就解决了呢? “哥,标儿说的有对的地方,让武将转文职就是很不错的想法,最起码能解决一部分问题。” 朱瀚在对朱元璋说的时候,又开始夸赞朱标,认为朱标说的有道理,然后对朱元璋说道:“不过,想解决官员能力低下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要提升他们处理政务的熟练度,以达到高效办公的目的。” 朱瀚早就对翰林院想进行改变了,他觉得后世的选拔用人体系更好! “哥,标儿刚刚说把武将从武职转为文职,他的话提醒了我,我们为什么不办一个进修班呢?” 朱瀚提出了一个新的解决办法,顿时让朱元璋来了兴趣,朱标在旁边也竖起耳朵开始听朱瀚的想法:“我认为,科举只是选拔官员的一种体系,并不能决定他们的最终命运,事实也同样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把一些不熟练业务的官员拉出来,然后到应天府进行半年或者三个月的脱产培训,让朝中大臣或者哥你亲自来教他们,以便更快的达到培训的目的。” 三个月的培训,足够了的。 朱瀚对朱元璋说道:“哥,三个月不行,我们就分批次的进行培训,比如您来教行省的官吏如何更快速便捷的处理公务,州府的官吏让李善长、刘基等这些丞相来,他们回去以后也可以自己组织学习培训。” “这……公务不就耽搁了吗?” 朱元璋觉得,三个月时间太长:“这么多公务处理起来,可不简单啊。” “哥,能有多少事?” 朱瀚摇摇头,“一个县城最重要的事是春耕秋收、另外就是商贸的发展,春耕秋收可以让当地的县丞去处理,商贸的发展……他们能听到来自朝堂的教导,这就相当于给他们指明了发展道路,对他们的工作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朱标听到朱瀚的话,非常认同:“小叔您说的对,磨刀不误砍柴工,学习应该放在第一位。” “行,咱就先拿周边的行省试试。” 朱元璋也认同朱瀚的话,然后对朱标呵斥道:“还有你,咱让你来找你叔,是让你跟着你叔学东西的,不是让你来吃饭的。” “……” 朱标无语。 合着我是你儿子,就活该被你骂是吧? 就好像你来找朱瀚,不是吃喝似得。 朱瀚见到朱元璋训斥朱标,也没有再插嘴,他知道朱元璋只是习惯性的这么作,并不是有意去针对朱标,这算是朱元璋和朱标之间的交流方式了,人家父子俩的事,和咱没有关系。 “来哥,大侄子,咱喝酒。” 朱瀚把酒杯举起来,和朱元璋、朱标碰了一下,然后说道:“大哥,我们现在是两条腿走路,可以允许底下的人慢一点,但基础一定要打好、夯实!大明现在就相当于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我们把机器的每一个零部件都弄好、弄精,咱现在做的事,全都是准备工作,当我们大明这台机器高速运转时,将会一日千里!” “武将,文职就是咱们的两条臂膀,商贸、农业就是我们的两条腿,工业就是咱们的脊梁,百姓就是咱们的脑袋!当这些力量合为一体,向前迈进的时候,我们将会无可阻挡!” “说得好!” 朱元璋没管其他的,就认准了一句:“老百姓就是咱们大明的脑袋,这句话说的好,咱要好好的利用大明的脑袋,这样才能不走偏路。”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朱标的欲望是什么? 如果是不熟悉朱瀚的人,听到朱瀚的话以后,或许会觉得朱瀚在吹牛批,他在给自己画大饼。 但朱元璋相信。 而且是无条件的相信。 就像当初,他还在皇觉寺当和尚时,让他造反一样。 朱瀚画下的大饼,现在都在一件件的实现,朱元璋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朱瀚呢? 朱元璋拍了下大腿,大声说道: “好,咱就按照七五你想的办法走!这大明,将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盛帝国!” 朱标看着自己的叔叔和老父亲,眨眨眼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吃肉。 朱标不理解朱元璋为什么会无条件的相信朱瀚,主要是他没有亲身经历过朱瀚创造的奇迹。 在朱标出生时,大明已经成为雄踞一方的霸主,朱标成长以后,大明已经一统天下了,虽然周围的人都在夸赞朱瀚,包括朱标自己都认为朱瀚很有能力,做事具有很强的前瞻性。 只因为这些,朱元璋就无条件的相信朱瀚? 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今天朱瀚和朱元璋说的,朱标也觉得太过遥不可及,甚至觉得朱瀚在吹牛。 可看朱元璋的样子,又对朱瀚说的话没有丁点的怀疑。 这……自家叔叔有这么厉害? 朱标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自我反省。 他认为是自己对朱瀚的了解不够深刻,认为自己有必要和朱瀚多交流。 在回去的时候,朱标把心中的疑惑向朱元璋说出来:“爹,我是不是和小叔接触的太少了?您对他那么信任,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朱瀚现在不在这儿,朱元璋也不用彰显他什么威严,很平静的对朱标说道:“你七五叔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人,咱能有今天,你七五叔功不可没。” “而且,他不贪图名利,对什么权势并不热衷,相反,他喜欢做生意,喜欢打破规矩,建立一套新的秩序,这是咱没想到的。” “咱这个弟弟,有时候真的让咱琢磨不透。” 说白了,就是不知道朱瀚想要什么。 就感觉朱瀚超然于世外,他对一切都感兴趣,却又都不感兴趣。 别的不说,就说造反这件事。 当初朱元璋的确是被赶鸭子上架,但现在细细想来…… 其实朱瀚完全不需要做其他的,他完全可以撇开朱元璋,然后自己去当皇帝。 可是,朱瀚并没有,而是把所有的地位都给了朱元璋。 在回忆往昔的时候,朱元璋似乎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都和朱标在说以前的事情,朱标听的很仔细,他想从朱元璋的话中,听出更多和朱瀚有关的讯息。 回到皇宫后,朱元璋才缓缓地把他想说的话收了回去,然后和朱标道:“七五有很多事,一天一夜都讲不完,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七五只是性格跳脱了些,但到了皇觉寺后,他才逐渐发生转变,好像脑子突然被开了光一样,有时候咱都想着是寺庙里的漫天诸佛给了七五指引,想要大兴佛寺呢,后来七五却强力阻止咱这么做,说寺庙规模庞大,对大明不利。” 朱标听了这么多,他只有一个感觉:别人都是有欲望的,唯独朱瀚没有欲望。 或者说,他的欲望就是让大明能够千秋万代,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吧。 想到这儿,朱标不由得挠挠头,为什么感觉……自己和朱瀚的差距那么大呢? “是不是觉得和你小叔的差距有点大?” 朱元璋看出了朱标的想法,喃喃自语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们和你小叔……差得远呢!” 朱标随即说道:“那我们就帮助小叔一块,把大明建设好,让百姓生活好。” “嗯。” 朱元璋点点头,随后对朱标说道:“有时间,多去找找你小叔,和他聊聊天都好。” “好的。” …… 如果现在有人对现如今的世界形势进行一个系统汇总,就会发现…… 大明首先向世界伸出獠牙,无休止的扩张。 除了欧洲的那些小国一直在打仗、打仗,其他的地方,都是大明在攻打别人。 船坚、炮烈、刀剑盔甲精良,在全世界范围内都属于无敌之师。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在。 凡日月所到之处,皆是大明国土…… 朱瀚在家里闲来无事,几个女子又都大了肚子,周芷若如今也怀了身孕,倒没有黏着朱瀚,而是和刘三娘整天呆在一块,朱瀚也不知道她们聊的是什么。 马上就要生了,更没有朱瀚什么事了,朱元璋、马秀英送来了稳婆,各位王侯将相送来了大量补品,朱瀚就像是一个外人,根本不需要他掺合什么。 用马秀英的话说:“这是女人的事,你一个大老爷们瞎掺和什么?走走走!” 生怕朱瀚走得晚再帮倒忙。 朱瀚很干脆的离开,他闲来无事,就想到了编年史。 之前的几年,大家都在打仗,而且人事安排相当不规范,海外的那些飞地只是在打打打,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打烂了也无所谓,先当荒地在那儿放着,等以后人员充沛以后再去开发也不迟。 不过,朱瀚准备做一件大事。 他要把史官派出去,派到任何存在大明人的地方,让他们去做记录,然后把大明每年做的事情编撰成册,组成一部浩大的史书。 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也算是从大明开始,这些地方都有了一个统一的称呼:大明! 至于什么罗马文化、印度文化、埃及文化,这些文明古国里的文明,朱瀚都会把他们系统的保存起来,留在大明中供后人研究。 当然,这些被大明征服的文明古国的文化,也只能在大明找到他们的文化档案,被征服的那些地方,自然要接受来自大明文化的洗礼。 朱瀚想到就去做,当他去找朱元璋的时候,朱元璋还在为大明文职官员不够发愁呢,看到朱瀚来找自己说的事,不由得感到头大:“七五,咱不是和你说了吗,现在咱大明太缺人,尤其是官员,咱刚和你聊了,标儿当时还在那呢,你现在又伸手来给咱要翰林院的编撰,他们可是要被我派到各个地方上去的。” “哥,我知道,但标儿他的意见也不差,让一部分武将转职,也是不错的选择,倒是那些翰林院的编撰,如果到海外历练一番,回来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大的作用。” 朱瀚不觉得朱元璋提出的问题是什么大问题,而且现在大明是高速发展阶段,管理上的问题不是问题,而且跨越式发展的也只有大明沿海和沿海的周边地区,其他的地方更多的还是种地。 人手不是不足,而是质量不行,和朱瀚把人派出去没什么关系。 朱瀚对朱元璋继续道:“而且,咱大明如果拥有一份非常清楚的史册记载,对后世来说意义重大。” “行,你去做,咱不管行了吧?” 朱元璋说不过朱瀚,也无法知道所谓的史册有什么用,干脆就让朱瀚去做,完全的放权给朱瀚。 现在的朱元璋也变懒了,如果换成以前,他肯定会把这件事向朱瀚问清楚,现在朱元璋想明白了,就算朱瀚掰开了揉碎了去给他说,最后他也不一定能听懂,甚至有些事情,得等到完成后过去很长时间,意义才可以体现出来。 朱元璋表示,不是他不想懂,而是他跟不上朱瀚的节奏。 干脆,让朱瀚放开手脚去做,等以后想起来了再说。 朱元璋是这么想的,想要问朱瀚家里的几个怀孕的女人怎么样了,他话刚想问出口,却又顿了一下。 不对! 朱元璋似乎给朱瀚找到事情做了,他抬头看着朱瀚:“你说你,家里的婆娘都大肚子呢,你也不老实在家呆着。” “我在家呆着没用啊,她们嫌我碍事。” 朱瀚表示这不是他的错,是其他几个女人都不需要他,笑着自我调侃道:“要不我出去转转?再找几个婆娘?” “这倒不是不可以。” 朱元璋看着朱瀚,眼神颇为玩味:“不过,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忘了一个人? 朱瀚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女人。 因为兄弟俩现在聊着的就是女人,忘了人? “谁?” 刚问玩‘谁’,朱瀚一下子顿住。 不对劲! 朱瀚立刻想起来一个人:“赵敏?” 朱元璋看着朱瀚笑了起来,眼睛中带着戏谑看着朱瀚:“你小子,我还以为你把她忘了呢。” “没忘,怎么会忘了呢。” 朱瀚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自己的确把她给忘了,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怎么就把她忘了呢? “没忘就好。” 朱元璋放下奏折,对朱瀚说道:“保儿给咱来信了,说赵敏正在送回来的路上,因为知道她和你关系匪浅,所以这一路上并没有亏待她,她马上就要来了,你看看怎么办吧。” 至于朱瀚会怎么处理,朱元璋不在乎,他也不想管。 因为朱瀚似乎就对女人有点兴趣,朱元璋又怎么会打扰朱瀚的这么一点小爱好呢? 说完,朱元璋顿了一下,拿出一块令牌交给朱瀚:“如果你想尽快见到赵敏,那你等会和元奇去一趟,我的仪鸾司有个叫毛镶的,有什么事找他就成。” 毛镶? 这个名字,朱瀚并不陌生。 但这种熟悉,不仅仅是前世,这一世他也很熟悉。 仪鸾司是朱元璋的亲军,是只有朱元璋才能掌握的一支部队,朱瀚从没在这支队伍中安插过人,再说安插了也没什么意思。 而这个叫做仪鸾司的天子亲军,在未来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锦衣卫! 而毛镶……就是锦衣卫的第一任都指挥使。 当初,南孔被抄家时,就有他的参与,不过后来他不记得有这个人了,所以一直没有太过关注。 朱瀚拿着朱元璋给他的令牌,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自己对历史的影响不算很大,有些出类拔萃的人,终归是要从这个大世中崭露头角的。 “还是哥你了解我,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朱瀚拿着朱元璋给自己的令牌,在手中扬了扬。 “混小子!如果不是你,咱就把那女子大卸八块了的。” 朱元璋说了一句,但也仅仅是说了一句而已:“不过,也无所谓,她一个弱女子,能影响到什么大局呢?” 朱元璋生气的,只是认为赵敏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朱瀚平时对她多好,她不知道感恩就不说了,还背叛朱瀚,这是让朱元璋不能忍的。 至于现在,她从罗马跑回大明……可以看出她的心意,但朱元璋也担心赵敏是不是在用苦肉计骗取朱瀚的信任。 朱元璋看着朱瀚,提醒道:“七五,吃一堑长一智,你可不能再上当受骗。” 这怎么能说是上当受骗呢? 朱瀚不会再和朱元璋在这件事上多解释什么,摆摆手对朱元璋说道:“哥,我先离开了,元奇……你跟着我去。” 朱元璋挥挥手,示意元奇跟过去,等两人离开后,朱元璋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继续看起了奏折。 “英王殿下!” 毛镶知道朱瀚来以后,立刻跑出来,来到朱瀚跟前单膝跪地:“锦衣卫百户,毛镶!见过英王殿下!” 才二十多岁,就升任了百户,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毛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看上去比较机灵,模样不算好看,只是大众化而已。 谁又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小伙子,未来炮制出胡惟庸大案?杀人盈野啊! 元奇倒是对毛镶挺熟,而且在训诫的时候毫不避讳:“毛镶,陛下让你协助英王殿下行事,你可要尽心尽责,如果哪里出了岔子,小心咱家要了你脑袋!” 毛镶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一定为英王殿下效死命!” 元奇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毛镶,转过头谄笑着对朱瀚说道:“殿下,这毛镶挺激灵,做事也有眼力,您好生使用,如果哪里做的不好,您给咱说,咱给您再换一个。” “不用了,就他吧。” 朱瀚把令牌递给元奇,元奇却没有接,似乎是让朱瀚留着这个牌子,朱瀚也没有强求,转手把令牌丢给毛镶:“把这块令牌给我收好。” 纯金的令牌,上面只有一个‘天’字,寓意是见令牌如见皇帝,毛镶没想到,见到朱瀚以后,就直接给自己带来了这么一个令牌,顿时感觉有些烫手。 他抬头看向元奇,希望他给自己出个主意,这玩意应该朱瀚拿着才是,交给自己算怎么回事? 可元奇好像没看到毛镶眼神一样,谄媚的跟在朱瀚身边走了,毛镶无奈,只好把令牌放进袖筒内,快步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三章 赵敏回归 赵敏! 朱瀚对于她,情绪没有太大波动。 和知道她是蒙元卧底时没什么变化,只是有些遗憾。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朱瀚也承认,赵敏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倒不是谁对谁好的问题,而是赵敏没有想明白什么是正确,她帮助王保保,是因为她是蒙元后裔,血脉相承下,她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这种选择可以成为蒙元的女英雄,但在历史上,她却是遗臭万年的暗间。 在运河上,朱瀚见到了赵敏。 正如朱元璋之前所说,李文忠他们知道赵敏曾经是朱瀚身边的婢女,虽然她背叛过朱瀚,但跟随着朱元璋打天下的这些武将,哪个不知道朱瀚是一位非常护犊子的人? 朱瀚的人,他呵斥或者打骂都没问题,但其他人如果动他的人一根寒毛,那么就会承受朱瀚的怒火。 护犊子,就是这么狠。 赵敏回来,就是为了见朱瀚的,为此她做足了准备,可当她再见到朱瀚时,却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凝聚在眼眶中。 目前,西线无战事,李文忠正好回应天府述职,顺带着把赵敏带回来,他看到朱瀚的船以后,比赵敏见到朱瀚都激动,挥舞着手大声和朱瀚打招呼:“小叔!” “保儿!” 朱瀚摆摆手和李文忠打招呼,船上的人正在搭梯子,让两艘船上的人能够通过,朱瀚看到李文忠想跳过来,立刻阻止:“不许跳!你小子都当将军的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老实呆着,等梯子搭好了再过来。” 被朱瀚呵斥了一句,李文忠立刻就老实下来,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诶!小叔,我把赵敏给您带来了,她在……” 赵敏在哪,李文忠真不清楚,楼船最上面的一层是赵敏的,除了给她送饭,其他时候都没有人见她,她想干什么干什么,李文忠对她不满,所以就一直没见她,只是上两个婢女听候她招呼。 转过头寻找赵敏,却发现楼船最上面的一层,对着朱瀚这边的窗户中,赵敏正站在那儿。 “这个……” 李文忠有点尴尬,合着朱瀚和赵敏早就见到了啊。 真的是…… 看着朱瀚和赵敏隔船相望,李文忠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摸了摸脑袋,果断选择后退,退到朱瀚和赵敏的视线之外,偷偷摸摸的观察。 不说朱瀚,就说从赵敏的眼睛里,李文忠可以读出来:其中必有故事! 赵敏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眼睛中的情愫是隐藏不住的,她已经做好了接受所有结果的准备,但在见到朱瀚的时候,心中也忍不住慌张。 “他……或许会怪我吧?” 赵敏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赵敏在朱瀚身边,学到了很多,而且朱瀚对身边的人都很照顾,从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朱瀚身边,是赵敏认为最开心、最满足的日子,只是,这样的日子以后还能再回来吗? 赵敏心中七上八下,心里很是不安。 为什么,现在想逃? …… 既然来了,那赵敏就走不了,而且赵敏越是害怕见到朱瀚,时间却把两人推的越来越近,两艘船上的梯子搭建好,便有侍女过来请赵敏到朱瀚船上去。 赵敏不想去,也不想见。 可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却让她一步步的向前走。 见到朱瀚时,朱瀚正在和李文忠交谈,而李文忠在见到赵敏后,立刻向后缩了回去。 现在是朱瀚和赵敏的交谈时间,自己杵在这像木头似得像什么样子? 很快,整个甲板上都没有了人,李文忠派人送来了两张椅子和一张桌子,然后放上茶水和小吃后,也迅速消失不见。 只有朱瀚和赵敏两人。 朱瀚坐在椅子上,看向赵敏还站在那,笑着说道:“坐吧,怎么这段时间不见,还拘束了呢?” 以前的赵敏,可没有这么拘束。 赵敏是有性子的人,朱瀚的调侃非但没有让她放松,反而更加紧张,泪珠子扑簌簌的往下面落。 朱瀚看到赵敏哭,他也没有管,而是喝着茶吃着糕点和水果。 这种见面方式,是赵敏没有想到的,她万万没想到朱瀚对自己还是这么的客气,和以前一样,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又怎么可能像没发生过一样呢? 会变得啊! 朱瀚像没事人一样,可赵敏的心态却崩了,她哭了好一会儿,这次蹑手蹑脚的来到朱瀚身边。 “坐吧!” 朱瀚声音很随意,赵敏却低着头摆弄着衣角,不敢和朱瀚对话,也不敢坐下,朱瀚看到后不由得加重了语气:“站着干什么?坐下!” 朱瀚这么一呵斥,赵敏吓了个激灵,然后很快就坐了下来,看着朱瀚说:“我……” 可是,赵敏挣扎了这么久,也只说出来了一个“我”字,后面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朱瀚也不着急,就等着赵敏整理好情绪。 过了许久,赵敏见朱瀚没有责怪,也没有训斥,心中非常疑惑,对朱瀚询问道:“英王殿下,您不恨我吗?” “恨你?恨你什么?” 朱瀚看向赵敏,“恨你从我身边偷走情报?” 赵敏没有说话,显然是认同了朱瀚说的话,朱瀚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赵敏问了一个问题:“在中原王朝中,汉朝和唐朝是最强大的王朝,对这两个王朝,我只喜欢一部分,其他的我都不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 朱瀚的问题让赵敏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话? “我只喜欢打仗的王朝,而不是和亲的王朝。” 朱瀚看向赵敏,很认真的说道:“你来我身边,为了窃取一份所谓的情报,最后换来战争的胜利了吗?没有!你们现在远遁罗马,那你认为,王保保能挺多长时间?” 赵敏低着头,抿着嘴不言语,朱瀚继续道:“在大明,已经下达了战争总动员,要对王保保、陈友谅展开最后的剿灭,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他们最后还是要失败的!” “你是暗间,和和亲不同,但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没什么区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伎俩都是徒劳。” 朱瀚在打击赵敏的时候,不用很刻意,直接把实际情况说出来,这就足够了的。 赵敏被朱瀚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要反驳,想要说蒙元现在很好,他们正在励精图治,找准机会再杀回来,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大明太强了啊。 比她离开的时候还要强上数倍! 以前的大明,还在为了解决温饱问题而努力挣扎,现在的大明,已经不需要再考虑温饱,而是向更富裕的目标大幅度迈进。 “你想说,现在的蒙元没有我说的那么糟是吗?” 朱瀚看着赵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行了,别在这挣扎了,没用!你说的话你自己都不信!” 赵敏无言以对,低下头不说话。 “行了,别摆出这副儿女情长的样子,你不需要。” 朱瀚看着赵敏,让她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记住,你赵敏是我的人,没有谁敢在意你的过去!” 当然,朱瀚说的是朱元璋,徐达、李善长这些人,只要朱瀚重新接纳了赵敏,他们就不会说太多。 不过,赵敏想到的是却是其他人:“三娘呢?还有芷若妹妹,还有你的异邦美人,她们可不会放过我。”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她是刘三娘,知道有人伤害了自己的男人,刘三娘会怎么做? “她们?” 朱瀚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对赵敏道:“这就要靠你自己了,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解决这些小问题的。” “……” 赵敏:是人话? 你朱瀚自己都解决不了,我怎么解决? 要不……不跟朱瀚回家?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吓的赵敏一激灵。 “我什么时候要和他回家了?” 赵敏赶紧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外,然后继续低着头:“那个……你准备送我去哪里?我……” “跟着我走。” 朱瀚的话,毋庸置疑,他对赵敏道:“你是我的人!” “我……我不是!” 赵敏的脸上蒙上一块红布,很纠结的说道:“我,我是罪人,你……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怪你从我这偷走情报吗??” 朱瀚笑了起来:“你想的太简单了,这点小事,我怎么会怪你?” “……” 怎么可能不怪呢,当时的事情闹得那么大。 …… 赵敏在纠结,但朱瀚却不给她纠结的机会,在应天府靠岸后,朱瀚把她装进马车里,直接带回家中,根本不给赵敏纠结和解释的机会。 赵敏在马车上,纠结了一路,衣服边角都要被赵敏扯烂了。 回到家,有侍女过来带走赵敏,她的房间早就被收拾好了……是刘三娘提前给她收拾的。 朱瀚倒是没在家中去找赵敏,而是先去见了刘三娘。 走进屋,看到刘三娘正在磨刀,看的朱瀚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干啥?”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有耍刀了,有点想!” 刘三娘把刀从磨刀石上拿起来,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扶着刀背,宝刀凌冽,带着杀气:“相公,你看我这刀,锋利不锋利?还能杀人么?” “……能!” 朱瀚稍稍犹豫了一下,立刻说了出来:“娘子巾帼不让须眉,是我大明第一女中豪杰!” “是么?” 刘三娘冷笑一声,看着朱瀚说道:“那不是还有赵家小娘子的么?她才是豪杰,我不过是一个小女人而已。” “胡说!谁敢说你是小女人,我朱瀚第一个不答应!” 朱瀚笑着打岔,然后上前把刘三娘手里的刀拿下来,把她拥进怀中,然后说道:“好了,好了,不要有那么多小性子,一个女人而已,再说你不是给她收拾好房间了吗?你这女人,就会口是心非。” 刘三娘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本身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当年生活不下去了也同样选择了造反。 想想,一个女人,为生活所迫去造反,这种人又岂能是心胸狭隘之辈? 赵敏从朱瀚这儿偷走了情报,的确可恨,站在刘三娘的角度,赵敏害了自己的男人,就应该被摒弃。 但是,站在赵敏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刘三娘佩服赵敏,这是为了家国大义不惜任何代价的女人,现在不顾一切的回来,不就是想见到朱瀚后赎罪吗? 朱瀚没有怪罪赵敏,刘三娘也不会把赵敏当成敌人,但她要通过魔刀的举动来告诉朱瀚:“赵敏她背叛过你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相公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嗯,我知道。” 朱瀚嘴上答应的很好,但其实并没有太过当回事。 如今的蒙元已经逃到罗马,蓝玉正在自行向陈友谅和王保保进攻,就算有什么消息传来,那也是滞后的消息,赵敏偷走了也没啥作用。 再说,大明到罗马,这何止是万里之遥?赵敏偷走消息再送回去,说不定王保保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没必要,也确实没用。 但刘三娘没想这么多,她就觉得朱瀚应该防备着赵敏,可听朱瀚的意思,似乎并没有把赵敏当回事,叹了口气:“你啊根本没放在心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到时候如果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看你怎么办。” “不会的。” “我才不信!” 刘三娘对朱瀚的自信并不赞同,而是对他询问出自己的疑惑:“赵敏这个女人,虽然颇有姿色,但绝对不是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个,说,你是不是另有目的?” “还是你懂我,哈哈!” 朱瀚把刀放到一边,手握在刘三娘身上,对刘三娘道:“赵敏这个女人,我另有用处,如果她做得好,可以名垂千古,也可以让大明前进的更快。” “哦。” 朱瀚一说到家国大事,刘三娘就不怎么想参与了,现在大明保障着百姓安居乐业,政令都在向百姓倾斜,刘三娘也不需要再为生活发愁,而且家庭关系和谐,朱瀚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刘三娘根本不需要考虑其他的,就想着把家照顾好就足够了。 至于谁能够名垂千古,刘三娘根本不在乎。 再名垂千古,能比得上朱瀚的地位? 第三百一十四章 蓝玉变得聪明了 赵敏来到应天府后,没有人来打扰她,甚至刘三娘等人都没有出现,但赵敏能够感受得到,刘三娘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 在赵敏身边,有两个侍女几乎是寸步不离,赵敏去做什么都有人跟着,而朱瀚回到家以后,这两个侍女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赵敏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无非就是朱瀚放心自己,其他人不放心自己而已。 这很正常,刘三娘没有把她从家里赶出去,赵敏已经非常感激了,毕竟当初做恶人的是赵敏,对她有防范也很正常。 不过,赵敏来到大明,就已经决定要完全的摆脱以前的日子,所以现在她基本上算是完全的躺平,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实在不行就出去转转,反正在家也没有人见她,赵敏也乐得清闲。 朱瀚也没有来找过她几次,似乎是在有意冷落赵敏,但赵敏却不这么认为,她从朱瀚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开始,就相信朱瀚不会计较她偷情报的事,至于朱瀚为什么不来见自己,赵敏觉得……朱瀚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情,而这件事情里面,自己则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这是赵敏的预感,她认为自己的预感不会错。 或许这是赵敏和朱瀚的心有灵犀,朱瀚的确想用赵敏,而且他想做的事,目前来看,只有赵敏和刘三娘可以做。 刘三娘现在把心都扑在了家庭上,不愿意出头做事,那朱瀚的选择也只有赵敏。 不过,现在还不到使用赵敏的时候,得再等等。 这天,朱瀚从外面回到家,就有人拿着一封信上前,告知朱瀚:“老爷,蓝玉给您的信。” 蓝玉给我写的信? 朱瀚有点好奇,好端端的,蓝玉给自己写信干什么? 打开信的内容,朱瀚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蓝玉这小子在印度的时候,扯了他的虎皮,现在想让当初扯的虎皮变成真的,这才写信请求朱瀚到印度去观礼,也好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明军将士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有听说过朱瀚? 军中将士非常信服朱瀚,如果朱瀚出现在印度,肯定会给他们打一剂强心针,对接下来的战事更加有利。 但是,朱瀚却拒绝了。 他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了还往外露头。 至于蓝玉打仗……他蓝玉打王保保和陈友谅这两个角色,如果还需要他朱瀚出面鼓舞士气,那蓝玉干脆滚回到应天府当个逍遥侯爷,也别想着带兵打仗了。 朱瀚直接拒绝,但也给蓝玉回了信。 信中写的和朱瀚现在想的几乎一样:你蓝玉如果没本事收拾王保保和陈友谅,你就趁早滚回应天,如果觉得自己行,那朱瀚就在应天府等待蓝玉凯旋。 朱瀚这么给蓝玉回信,原因很简单,蓝玉当初扯虎皮骗取了周胜的信任,朱瀚如果去了印度,这就说明蓝玉当初扯的虎皮是真的,朱瀚如果不去,那就需要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骂蓝玉一顿,这正是最好的理由。 周胜他们或许会认为,只有和朱瀚亲近的人、被朱瀚信任的人才会被骂,另外一点就是:朱瀚在信中表达了对蓝玉能力的信任,表示王保保和陈友谅都是小角色。 这种说法,能够让周胜因为朱瀚的缘故,对蓝玉提供更大的支持! 至于出海,现在朱瀚没这么想。 再说,自己的几个女人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朱瀚哪有时间去外面? …… 蓝玉现在在印度的小日子过的很舒服。 他自从收服了东印度公司里的周胜,小日子过的飞起,他根本不用为物资担忧,只想一件事就好:打仗。 经过近三个月的努力,蓝玉经过长时间的准备,他一开始准备的大计划终于到了要实施的时候了。 正是当初的大计划,让周胜愿意选择相信蓝玉,后来蓝玉兵不血刃的拿下德里苏丹,这更让周胜看到了蓝玉的实力,更别说蓝玉还获得了朱瀚的支持。 朱瀚是谁? 朱瀚是整个周家的大恩人!大靠山! 朱瀚支持蓝玉,那就说明蓝玉是自己人,他们如果不帮忙,那不是打了朱瀚的脸吗? 周胜知道,蓝玉的大计划中会有朱瀚的存在,只要朱瀚来到印度,周胜就会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功劳告诉朱瀚,让朱瀚知道虽然他不在印度,但并没有给朱瀚在脸上抹黑。 这天,蓝玉把周胜叫了过去,说是自己的计划准备开始实施了,周胜立刻跑过去,见到蓝玉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询问朱瀚的消息:“英王殿下要来?什么时候?” “英王不来了!” 蓝玉咧开嘴大笑,似乎不来了让他更开心。 周胜闻言,眉头不由得一皱:蓝玉从一开始提到朱瀚,他就考虑过蓝玉是不是故意为之,故意扯出朱瀚的大旗,让自己不敢不帮忙。 朱瀚来了,那周胜就认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可现在朱瀚没有来,这不得不让周胜有了其他想法……可是,看着蓝玉开心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谎言被戳破的样子。 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周胜有着非常敏锐的嗅觉,他察觉出了蓝玉反应的不同寻常之处,但具体怎么不同寻常,他也说不清楚。 不过,看蓝玉的样子,周胜对蓝玉道:“是不是英王殿下给您回信了?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 蓝玉满不在乎的把信递出去,拿去看。 周胜毫不客气的把信拿过来,拿起来看。 蓝玉被骂了,但从信中看出来,朱瀚对蓝玉非常信任,也从朱瀚非常直言不讳的话中,看出朱瀚对蓝玉非常的信任,对他的能力也非常信任。 这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合作伙伴! 但是……这个人有些毛病。 周胜也在担心和蓝玉合作的利弊。 蓝玉看着周胜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对周胜说道:“老周,你是不是想着我一开始搬出英王,是假的对不对?嗯,你说的没错,的确是假的。” 嗯? 蓝玉就这么承认了吗? 不过,现在周胜根本不担心所谓真假,他对蓝玉说道:“蓝将军,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您自身。” “我?” 蓝玉眉毛一挑,看着周胜的双眼中带着平静……看着死人的那种平静:“你说说,我哪里做的不对?说不出来,我可以告诉你后果,整个天下,除了英王和陛下,没有人可以训斥我!你听清楚了,是没有任何人能训斥我!我姐夫!我姐都不行!” 他们都不行,你周胜又算什么东西? 周胜看着蓝玉的目光,只感觉自己坠入到冰窖中,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种目光,看起来太可怕了。 没有丝毫感情,哪怕是想杀人呢……可惜,没任何感情,就像看死人一样。 可是,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再想收回已经没有用,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这么说,是为了家族,为了英王考虑,和蓝将军,不过是一个合作者而已。” 蓝玉没有说话,示意周胜继续,似乎是想等周胜说完再动手。 看到蓝玉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周胜也恼了。 我都把朱瀚搬出来了,你看我还像死人?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我堂堂周氏商行在印度的负责人,你就这么对我? “蓝将军,既然如此,那我就如实说了。” 周胜干脆把这次和蓝玉的聊天,当成自己最后的诀别,反正都是死人了,还怕什么:“蓝将军,你在占领德里苏丹后,太过张狂,这种张狂对我们的生意来说,可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说完,周胜很干脆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蓝玉对自己的惩罚。 不就是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等了很久,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周胜睁开眼睛,发现蓝玉正看着他,似笑非笑。 嗯? 蓝玉这是什么意思? 周胜看着蓝玉的表情,只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士可杀不可辱,蓝玉欺我太甚! 周胜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蓝玉打断,直接向他询问:“就这些?没别的了?” “没有。” 周胜弄不清蓝玉什么意思,抬头看着他。 “我来到这儿以后,的确没有什么人敢劝我,但你是第一个。” 蓝玉突然站起来,面向周胜,突然鞠了一躬,正当周胜弄不清什么状况的时候,蓝玉解释道:“周老板,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劝我的人,你说的没错,我这般骄狂,以后传到英王殿下或者陛下的耳朵里,我吃不了兜着走,最后肯定会因为骄狂而身败名裂,我来印度,也受此影响,所以我需要一位能劝得住我的人!让我免于骄狂!” 说完,蓝玉又顿了一下,对周胜道:“不过,这份骄狂只是故意为之,我想看我身边有没有敢说真话的人,哈哈……没想到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真话的人,竟然会是你!” 蓝玉对周胜道:“我这人打仗有一套,不打仗浑身难受,但是打完仗以后,我就像浑身没劲一样,干什么事都不利索,所以以后在印度,我们之间要相互帮助,相互提醒才是……当然,如果你敢在我打仗的方面指手画脚,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周胜没想到,蓝玉突然来了句这个。 合着刚刚蓝玉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吗? “我、我也是为蓝玉将军考虑嘛。” 周胜有些被蓝玉弄懵了,支支吾吾的对蓝玉道:“我们做生意的,就是为了图财,其他的根本不在乎,蓝将军很有实力,我们也想成为您的伙伴,可您的性格,可能会对我们的生意造成影响,所以……您懂的。” “懂,怎么会不懂呢?” 蓝玉表示自己一切都懂,不需要周胜提醒:“行了,今天咱们就说好了,一起合作,放心吧,我打下来的地方,肯定会有你们周家的生意!就冲你今天说的话,那些生意也应该是你的。” “……” 周胜今天经历的跌宕起伏太大,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一直到被蓝玉礼送出门,他一时还想不明白,蓝玉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不一样。 古语都说禀性难移,蓝玉都这么大人了,他的性格早就定性,没有一点大的变故,肯定不会轻易改变,可从他今天的表现看,现在的蓝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竟然让自己对他日常的行为进行监督? 这是哪个成年人能办的事? 不对劲! 回到家,周胜把蓝玉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串联在一起,然后又想到了朱瀚给蓝玉送来的信,心中推测道:不会是朱瀚的那封信起到的作用吧? 再想想蓝玉刚刚说的话,周胜心里已经有了推测,蓝玉来到印度,是被赋予重任,也是被警告过的,一开始蓝玉还能表现的正常点,可过了那段时间以后,蓝玉就变得浑然不一样,似乎就是像蓝玉说的那般,打完仗以后他做事就不过脑子了。 说白了,就是自以为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而且,现在在印度,蓝玉最大,他身边缺少有效的监督,蓝玉为了不辜负朱瀚和朱元璋对他的信任,所以想在身边留下一个可以对他进行有效监督的人,以免授人以柄。 很机缘巧合的是,蓝玉最终选择的人是周胜。 想明白前因后果后,周胜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自己今天还真是够幸运,如果当初自己说错了话,或者说提到了蓝玉打仗的事,最后的结果可能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了。 但同样的,周胜庆幸的是,自己走对了最关键的一步,在接下来和蓝玉合作的过程中,会受到蓝玉的颇多关照。 这步路,走对了! 作为周氏商行在东印度公司的负责人,周胜不会太过计较一时的得失,他非常明白‘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蓝玉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那么在接下来的合作中,周胜给蓝玉的越多,自己在未来的收益也就越高。 想明白这些后,周胜第一时间把他和蓝玉在印度见面后的详细过程写在信上,并且把后续和蓝玉的计划也在信中写到,然后他叫来自己的心腹,非常严肃的告诉他:“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家主手中,务必要快!此中关系重大!我周氏能否再进一步,就看这一次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五章 殷州属于大明! 蓝玉给周胜说的话,是不是真心呢? 有一部分是。 正像周胜想的那般,蓝玉之所以突然间改变态度,就是因为朱瀚给他的那封信。 在信中,朱瀚骂了蓝玉一顿,让蓝玉想到自己来印度之前,被朱元璋打的板子,他又想到自己在德里苏丹的时候,坐在他们王殿的王座上,如果被有心人举报,到时候蓝玉又少不了一堆麻烦。 朱瀚的话对蓝玉起到了惊醒作用,恰巧周胜出现,蓝玉正好借坡下驴,把自己当初在德里苏丹王宫中做的事情当成是对手底下人的考验,这样说也说得过去。 至于周胜,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接受对方的监督,心情不好的时候,周胜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 蓝玉解决了周胜,又顺便得到了周胜的信任和更进一步的支持,还把自己在德里苏丹王宫做的事当成对手底下人的考验。 “嘿嘿,一举三得!一箭三雕!” 蓝玉摸着下巴,神情中透露着得意。 谁说我不够聪明? 这不一件事,我办成了三件吗? 完美! 其实,蓝玉不是笨蛋,他如果没有能力,不可能成为军事上的天才,他只是情商低,他没有任何朝堂智慧,所以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大明中,他没有落得好下场,连带着很多人都被他牵连。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蓝玉心中有了让他佩服的人朱瀚,朱瀚训斥他,他是能听得下去的。 “来人,把德里苏丹王宫里的黄金座椅搬走,运回到应天交予陛下!” 蓝玉大手一挥,直接把德里苏丹王宫里的王座搬走。 然后对亲信说道:“告诉陛下,我大明王师,又征服一城!” “遵命!” 蓝玉把自己在印度留下的小尾巴清理干净,然后又开始谋划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其实,蓝玉的大计划很简单。 阅兵! 沙场阅兵! 把大明军士的精气神打出来,另外就是把大明的武器装备都拿出来,让那些想和大明作对的人看看,什么才是天下第一王师! 蓝玉准备让奥斯曼、匈牙利等周遭西亚诸国的人请来,让他们一起观摩沙场阅兵。 这种阅兵更像是一种警告:你们胆敢挡在大明身前,那就是大明的敌人! 你们再嘴硬,能有大明的火炮硬? 当然,蓝玉并没有忘记,他现在的主要敌人是陈友谅和王保保,他之所以搞这次阅兵,就是为了震慑其他王国的人,让他们在大明剿灭陈友谅和王保保的过程中,不要从中作梗。 否则,只有一条路:灭国! 收拾陈友谅和王保保,蓝玉并不着急,他也知道急不得,慢慢做就是,如果能够平推几个碍事的王国,他的功劳说不定也能更大一些。 说干就干! 蓝玉挥笔写信:大明要举办军演、阅兵,你们都来观摩……大明西征在即,希望诸位不要错过和大明交好的机会。 在给其他诸侯国写信的时候,蓝玉写的非常不客气。 就差表明他的态度了:你们谁不服,过来和我大明碰一碰! 信写好以后,蓝玉派人送出去,然后在印度等着他们派使臣来就是。 来的人,或许是为了摸清大明的实力,但没有来的人,肯定是大明的敌人! 蓝玉判断敌我双方的方式,就是这么简单。 …… 蓝玉这边如火如荼的正在准备着打仗。 而此时隔了两个大洋的殷州,正在刀刃向内,对内部人员进行着清洗。 胡大海一手持刀,一手拿着火铳,孔明德跟在胡大海身后,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严向东,居高临下的询问道:“严向东,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 此时的严向东浑身颤抖,他想卑微的乞求胡大海给他一次机会,但看着满脸带血的胡大海,想说的话却说不出来。 没办法,严向东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孔明德:“孔哥,孔家主!孔将军!您帮我给胡将军求求情,求他饶我一命,以后我绝对听您们的话,绝不作乱!” 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孔明德听到后却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今身在海外,汉人本来就少,胡大海对土著残忍,但对汉人还是很照顾的,可严向东自己往死路上走,怪不得任何人了啊。 原因很简单,严向东生出异心了,他认为在应天,山高皇帝远,他想自立为王。 胡大海早就发现严向东不对劲,但他并没有对严向东动手,只是让孔明德去提醒严向东,让他做的不要太过分。 孔明德也提醒了,而且对严向东是推心置腹的交谈,让他趁着现在陷的还不深及时收手,省的再麻烦。 可是,严向东并没有听孔明德的,他一面敷衍着孔明德,一边加紧了自己的计划。 严向东是很有野心的人,被大明流放后,他一度认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啊。 可是,到了殷州后,严向东发现……他的人生刚刚开始。 殷州,茹毛饮血之地,和大明比起来,这里就是原始社会,根本和大明没法比,可就在这个地方,严向东看到了希望。 自立为王的希望。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严向东想着自己在殷州站稳脚跟,收服这里的土著后,完全可以自立为王。 至于胡大海……严向东认为自己不需要太过放在心上,就算胡大海掌控着和大明之间的海运,那又如何? 就算没有大明,这里的土著不是一样活的好好地? 甚至,为了能够说服自己,严向东甚至不惜用徐福东渡的典故来说服自己,当初徐福带着三百童年童女都能东渡,自己现在不比他徐福强? 至于胡大海……严向东打心眼里没把他放在心上,他觉得胡大海就是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而已,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再说,严向东认为自己和孔明德、周德明三人是一伙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们三个人加起来,还比不过一个区区胡大海吗? 胡大海,粗人而已! 严向东这么想,他就准备这么做。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严向东正在积极筹谋准备的时候,胡大海带着人直接来了,严向东还没有做好自立为王的准备,看到胡大海来,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暴露了,所以他不得不仓促起事。 于是,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严向东被胡大海吊打,忠诚的手下被屠戮殆尽,严向东也像死狗一样在胡大海面前求饶。 可是,胡大海根本不会给他求饶的机会。 “严向东,机会我给你了,但你自己不把握住,谁都救不了你!” 胡大海言语中,再无对严向东的怜悯,反而变得凛冽,他把刀放在严向东的脖子上,对他说道:“日月所照之处,皆是大明国土,你犯错后来到殷州,让你戴罪立功,你不知悔改反而意图谋反,谁都救不了你!” “我,我没有谋反,我没有!” 这个时候,严向东当然是打死不承认自己会谋反,他见胡大海的眼睛中依旧带着杀意,自知今天死路一条。 可是,又怎么能只死我一个人? 严向东把目光投向孔明德,眼睛里闪烁着的都是恨意。 孔明德! 胡大海怎么知道我要造反?是你告诉他的吧? 哼! 你这个卖友求荣的小人,我死了,也一定不让你好过! “将军!将军!我没有造反,是、是孔明德要造反,他在诬陷我!” 严向东指向孔明德,在孔明德和周德明惊愕的目光中,严向东直接把孔明德给卖了:“将军,造反的是孔明德,不是我,我是被愿望的,他才是要造反的人。” 我吗? 孔明德不敢相信,为求活命的机会,严向东脸都不要了啊。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遇人不淑吧? 想到自己曾经把严向东当成推心置腹的朋友,严向东又因为自己的原因被流放到殷州,所以孔明德心中对严向东多有愧疚,严向东意图在殷州自立,孔明德在知道吼主动向胡大海交代,并且用自己的前程做担保,让胡大海放严向东一马。 胡大海的确这么做了,可没想到严向东不知悔改,反而在最后的时候,反咬自己一口。 这就是……遇人不淑么? 孔明德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然换回来了这么一个结局。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周德明拍了拍孔明德的后背,对他说道:“为了这种小人生气,不值得!” “没有生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孔明德虽然说是读书人,但来到殷州后的经历,让他多了一份狠辣和果决,他已经对严向东仁至义尽,现在严向东反咬一口,只会成为笑柄。 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至于胡大海相不相信严向东说的话,胡大海表示他只相信自己,孔明德、周德明都不过是外人。 他们三兄弟怎么斗不要紧,怎么闹也不要紧,但他们决不能影响胡大海的作战计划,否则谁都救不了他们。 这次如果不是严向东胡闹扰乱了胡大海的计划,胡大海也不会想着兵戎相见。 大家再怎么样,也是汉人。 如果只是在大明,他们之间打仗倒也没什么,但是到了海外飞地,这汉人之间的亲那种归属感就凸显出来了,除非到了没有办法的地步,胡大海不会轻易动刀。 但只要动了刀子,那就是你死我亡的必然结局。 “严向东,这一世,终究是我负了你,我给你道歉了。”孔明德现在还在为把严向东牵连进来而深有歉意,可到了这一步,再多的歉意也没办法还了:“下一世,就让我们谁都不认识吧。” “……” 严向东眼睛不由得缩了一下。 这大概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可孔明德就是说出来了,这或许是他在这个世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的。 求生的欲望让严向东不由得挣扎起来,他看着孔明德:“不,不是这样的!胡将军,孔明德他……” 突然间,严向东突然觉得向胡大海求情不是一个很好地选择,他又看向了孔明德,此时的严向东浑然忘记刚刚他是怎么诬陷孔明德的,直接求情:“既然你对不起我,那你就求胡将军放过我,我……明德兄,您……” 可是他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完,胡大海就听不下去了,直接一刀砍断了他的脑袋。 “这样的垃圾,你和他交朋友,说明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胡大海不会劝人,他用一种非常难听的话告诉孔明德,严向东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他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孔明德站在原地没有说话,那周德明倒是个实在人,他见孔明德没有说话,以为孔明德还在为严向东的死而自责,在旁边劝道:“明德兄,胡将军说话虽然比较难听,但他说的有道理,有些人不值得。” 虽然用有些人代称,但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胡将军说的没错,但他认识的是犯了错的严向东。” 孔明德说话的声音很轻,走上前把严向东的身体和脑袋放在一起:“以前的向东,不是这样的人,他……终究是我害了他啊。” 看着死不瞑目的严向东,孔明德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向东啊向东,你是聪明人,可有些事你怎么想不明白呢?英王费了那么大的力,把大明的疆土扩展到万里之外,这么重要的地方,大明又怎么会不放在眼里呢?他们现在不过是没来得及收拾这儿而已,你就算成功了,又能安稳几年呢?” 在孔明德看来,严向东的计划最后只会是死路一条,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虽然心中万分不舍,但终究要分开,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要继续向前走。 孔明德对周德明说道:“德明兄,我们兄弟三人,只剩下两个了。” 周德明点点头,对孔明德说道:“只要我们好好地,终归会得到善终,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叶落归根。” 死了,能不能埋回到大明? “会的。” 孔明德似乎很是自信,他对周德明说道:“英王和陛下都很照顾自己的臣子,只要我们用心办事,不生觊觎之心,陛下早晚会看到我们的功劳的,到时候,英王和殿下会让我们回去的。” 他们没想着要功劳,只想回家。 第三百一十六章 陈友谅的大义 此时,在殷州发生的事情,也仅仅局限在殷州,尚未向外传播。 等消息传到大明,怎么着也得半年以后了。 不过,正如孔明德说的那般,现在的殷州还在野蛮发展,大明本身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对殷州进行细致管理,如今的殷州只需要自理就好,而孔明德现在想做的,就是在大明本土腾出手经营殷州之前,先对殷州进行整合,让这里成为大明真正的所有地。 至于英王会不会来殷州,孔明德现在已经不去想了,他现在只想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至于其他的……爱怎么样怎么样,和他孔明德都没任何关系。 现在的孔明德分的很清楚,他现在能做的,只是自己好好地活着。 好好的活着已经很艰难了,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啊! …… 尹儿汗国……啊不对,现在应该将其称之为汉了。 陈友谅在和大明交战的时候虽然一触即溃,但在面对其他种族时,他还是非常能打的,尹儿汗国又是蒙元人的后裔,陈友谅的汉军打他们特别来精神。 尹儿汗国再怎么样,也是能够在西亚称雄一方的存在,奥斯曼和匈牙利等国家,一直想要吞并他们,三方打的是不可开交,这足以证明尹儿汗国的实力了吧? 可是,不行。 在陈友谅带领的汉军面前,他们就像小趴菜一样。 邹普胜带伤上阵,斩将夺旗,打的尹尔汗的几位勐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其中实力,可见一斑。 打下尹儿汗国以后,陈友谅下令全军城中肆意三日…… 但有一点,他们只能针对尹儿汗国的达官显贵,却不能对这里的百姓下手。 陈友谅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如果让士兵在城中肆意劫掠,城里不得被抢掠个干净? 而且,陈友谅还要在尹尔汗立足呢,他如果做的太过分,把城里的百姓都得罪了,到时候谁还和他们一条心? 所以,陈友谅想要在尹尔汗立足,必须赢得城中百姓的追随。 陈友谅打下尹尔汗后,首先拿出一些金银,分给百姓收买人心,然后把城中的贵族屠戮殆尽,他要让尹尔汗的军卒畏惧他,也要让他们没有后路,只能跟随他。 这种做法,和杀鸡取卵没什么区别,可陈友谅不得不这么做。 他想在尹尔汗国立足不假,但这里也是内忧外患,四面都是敌人,陈友谅连觉都睡不好。 怎么办? 只能继续跑! 陈友谅现在手底下掌握着的军士,有印度的,也有尹儿汗国的,最早跟着他跑出来的汉人反而是最少的,而且每打一次仗,汉人就会少一批,再这么损失下去,陈友谅担心自己很快就会无法掌控军队。 没有足够多的汉人,让陈友谅心里发慌,所以他需要在尹尔汗国落脚,然后快速把自己的队伍武装起来,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这是陈友谅的想法,而且他正在这么做。 比如,让自己的儿子陈理到王城中给百姓发粮食、金银……这点小事,陈理不会做不好吧? 陈友谅觉得陈理完全没问题,可他还是把自己的儿子看的太厉害。 晚上,当陈理从王城回到宫中,就不停的抱怨:“这群蛮夷,实在是太过可恶,就想多吃多拿,咱们的粮食多么金贵,他们凭啥?” 反正从陈理口中,陈友谅就听出了刁民两个字,把陈友谅气的脸都绿了啊。 “竖子!你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陈友谅直接开骂,然后脱下鞋就要打陈理。 陈理此时也完全是懵的,他都已经去干事了,为什么回来以后抱怨两句就会挨打? 虽然懵,但陈理的反应挺快,赶紧逃跑躲避陈友谅的鞋底,一边跑还一边问:“爹,我做错什么了?咱有事说事,您别动手啊!我都这么大人了,您不能这样!” 陈友谅虽然勇武,但多年沉溺酒色,再加上年纪大了,速度自然降了下来,陈理虽然也同样如此,但他胜在年轻体壮,陈友谅追了两圈没追上,反而让自己累的喘粗气。 “小兔崽子,你给我停下!” 陈友谅见追不上陈理,干脆对他喝骂道: “小子,你如果不停下,外面的禁卫过来抓你,看你还要不要脸?” 果然,听到陈友谅的话,陈理立刻冷静下来,站在原地不动。 挨打也比丢人要好。 陈友谅却没有了继续打他的心思,而是对他说道:“小子,你难道不明白,我们选择了尹尔汗国,就是为了能有一到两年的发展时间,需要的就是百姓的支持,你看你是怎么作的恶?嗯?让你去照顾百姓,让百姓认同我们,你回来就开始抱怨?嗯?” 被陈友谅一连串的问题喷的脑袋大的陈理,不由得挠挠头:“我没想这么多,可他们的确都是刁民!” “刁民不好吗?只要我给他们钱,给他们地位,他们谁不为我们效力?”在陈友谅看来,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这里贫穷,土地也种不出多少粮食,这都没有问题,关键是这里的人要为自己所用! 陈友谅看着陈理,对他说道:“我们要招募能打仗的人,这些人死了就死了,和我们没多少关系,关键是这些人能有多少是为我所用的!你明不明白?嗯?” 如果今天不是陈理抱怨,陈友谅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这个态度。 傻子都不敢这么做吧? 陈友谅的内心充满凄苦,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生出来了这么一个傻儿子! 他有点实在忍不了陈理的傻,干脆直接了当的对陈理询问:“你还能不能干?能干就用点脑子!不能干就滚到王宫里,老子当废物一样的养着你。” 陈理一听陈友谅把自己比喻成废物,有些不满。 自己再不行,也是个皇帝,陈友谅这么比喻自己,不太合适吧? 心中对陈友谅的比喻万分不满,可陈理不敢在陈友谅面前说什么,只能低下头默默承受,然后对陈友谅保证:“请父亲放心,我一定好好做。” 陈友谅听到陈理的保证,冷哼一声。 这些话陈理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可有哪一次他做的事是让自己满意的? 想了想……算了,随他去吧。 陈友谅认为,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来做。 再想想自己的身体……陈友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要处理国家大事,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点跟不上了啊! 正在陈友谅自怨自艾的时候,邹普胜过来了,他来王宫,是来见陈友谅的。 至于陈理……邹普胜连最起码的君臣礼仪都没有,仿佛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陈理看着不由得生闷气,仿佛他存在与否,对邹普胜来说可有可无。 这算哪门子的皇帝? 陈理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邹普胜是陈友谅的左膀右臂,是真正的心腹,有时候陈理都觉得,陈友谅和邹普胜在一块的时候,比和自己在一块的时候都要亲。 就无语! “普胜啊,你来了。” 陈友谅见到邹普胜,脸上立刻挂上了非常灿烂的笑容,变脸速度之快,让陈理咋舌,陈友谅可不管陈理想什么,他上前拉住邹普胜的手往宫殿里领,陈理在旁边跟上。 邹普胜虽然经常性的无视陈理,但他在给陈友谅汇报事情的时候,是允许陈理在旁边听的,陈友谅也没打算瞒着陈理,谁愿意听谁听,反正也没什么秘密。 拉着邹普胜坐下,陈友谅一边沏茶一边询问邹普胜:“普胜,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了?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件要事,要禀报与太上皇。” 邹普胜先表示了下尊敬,然后对陈友谅解释道:“在边境上,王保保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说王保保想和您见一面,商量共同抵抗大明的事。” “和蒙元抵抗大明?不干!” 陈友谅毫不犹豫的拒绝,他从心底里对蒙元是憎恨的,如果不是蒙元残害百姓,他现在还当着渔民呢,哪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方? 当然,陈友谅到了如今年这一地步,和他自己有分不开的关系,可陈友谅作为太上皇,又岂会把锅甩在自己身上? 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我陈友谅沦落到现在的地步,都是被别人害的! 另外,很关键的一点: 陈友谅向来以自己是汉人自居,从他的国号‘汉’中就可以看出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蒙元荼毒中原多时,陈友谅从小听到的都是蒙元如何如何残忍,再加上陈友谅的亲朋也有被蒙元人杀死的,这种仇恨,让陈友谅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和蒙元合作。 他打不过大明,是因为大明有一个朱瀚,他并非败给大明,而是败给了朱瀚! 王保保想合作? 先把我陈友谅打服了再说! 邹普胜看到陈友谅拒绝的如此爽利,拳头攥起来,敲了下桌子:“太上皇从起义到今天,虽然漂泊居无定所,却始终不改初心,我们和大明之间的战斗,是为了争夺天下,而对蒙元……是彻头彻尾的恨,和仇人与虎谋皮,我邹普胜绝不这么作!” 邹普胜就是个很直的汉子,他在陈友谅面前没有任何秘密隐藏着,有什么说什么,哪怕有些话是让陈友谅不开心的,他也会说出来。 有好几次,邹普胜就因为自己太直,差点被陈友谅砍了脑袋,但他还是不管不顾的对陈友谅保持着忠诚。 也正是因为深知邹普胜的性格,陈友谅也将视为自己心腹中的心腹。 在他心中,邹普胜比陈理要重要的多。 “普胜,你不用夸我,有些事我还是能分得清。” 陈友谅攥着拳头,对邹普胜说到:“我知道,和蒙元合作对咱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不可能!我的爹娘都是被蒙元人杀死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和蒙元人合作?呵呵……如果我和王保保合作了,又哪里有颜面去见家乡父老?” 邹普胜点点头,他认同陈友谅的话,可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势力和王保保比起来,还有不小的差距,如果因为拒绝了王保保而让蒙元对他们出手,那陈友谅可真的是会腹背受敌:“太上皇,我们拒绝了王保保,他们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陈友谅可没有邹普胜的担心,非常自信的说道:“他能找我们什么麻烦?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和大明联合起来,打破奥斯曼和匈牙利的防御放大明军队进攻。” “王保保好不容易在罗马站稳脚跟,他甘心自己正面面对大明的进攻吗?” 陈友谅自信起来,有了些陈汉太上皇的气势,然后对邹普胜说到:“你给蒙元那边回信,告诉王保保我们不和他合作,但我们同样不会和大明合作去进攻罗马的。” 作为陈友谅的心腹,又是最早跟随着陈友谅的人,邹普胜太明白陈友谅言语中是什么意思了:“太上皇您这么说,王保保必然会担心我们会和大明合作,王保保为了不那么早见到大明的军队,不得给我们留下一些物资,让我们去抵抗大明?” “哈哈哈!” 陈友谅得意的叉腰,大笑着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邹普胜也!哈哈哈,王保保如果不给咱物资,咱就不保证他们的安全。” 仿佛,王保保的生死,完全在陈友谅的掌握之中。 邹普胜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对陈友谅抱拳说道:“陛下,臣先告退,我马上派人去和蒙元交谈,争取能够多要一些物资过来。” “好!” 陈友谅刚想让邹普胜离开,却又突然叫住了邹普胜: “普胜,你先等等,等等再走,还有个事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 邹普胜停下,等待着陈友谅说话。 “虽然咱不会和蒙元合作,但也清楚,如今的大明不是我们能打得过的,就算把我们和蒙元绑在一起都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们要早想退路才是。” 陈友谅忧心忡忡,对邹普胜说道:“我认为,王保保派人来和我们联系共同抵御大明,他必然也会和奥斯曼、匈牙利这些王国联系,可他们又能抵挡得住大明吗?最多只会拖延一下大明前进的脚步而已。” 邹普胜对陈友谅的分析深以为然,然后对陈友谅询问道:“太上皇,您认为应该怎么做?” 第三百一十七张 张定边和蓝玉 怎么做,邹普胜说了不算,而且平时邹普胜也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 陈友谅去考虑就行了,邹普胜就按照陈友谅说的去做。 “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向西。” 陈友谅把他的计划说出来,“北边有沙俄帝国,虽然实力不强,但大明却对他们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西进消灭沙俄,我们如果往北边走,那是直接撞在枪口枪口上;往南也不能走,大明的海军不是我们能对抗得了的,去了也会被打的落荒而逃。” 东边,陈友谅没有说。 邹普胜也不会问。 他们刚刚从东边逃回来,去了死得更快。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向西。 邹普胜询问道:“太上皇的意思是,我们继续向西走?” “对,向西走,也只能继续向西走!” 陈友谅似乎找到知己了一样,对邹普胜说道:“向西走,我们尚且可以有一线生机,王保保不足为虑,我们在伊尔汗国休整好以后,立刻向西进军,把伊尔汗国搬空,继续向西转移。” 说到这儿,陈友谅顿了一下,对邹普胜说道:“元朝忽必烈的时候,有一个叫马可波罗的西洋人,他就是从西边去的,这说明我们能走到那里,当年忽必烈的大军打到了极西的一个叫做莱茵河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得往那边去。” 只有远离了大明,陈友谅心中才会安稳。 邹普胜听到陈友谅的话,点点头,然后对陈友谅说道:“那我和王保保他们谈判的时候,争取多要一些物资。” “好!” 陈友谅喜笑颜开,要说大汉的未来,还是得找邹普胜,如果指望自己家的傻儿子,汉朝早亡了啊。 这儿子,都精力这么多事情了怎么能不成长一些呢? 做事,要动动脑子啊! 陈友谅在邹普胜离开后,依旧在思考王保保的合作请求,其实在他心里,和谁合作都一样。 只不过,他需要考虑的更多,尤其是团结自己的部曲,邹普胜他们为什么愿意跟着他?哪怕被赶出大明,跑到万里之外的西亚也一直跟着?就是因为陈友谅在坚定他们的信念。 邹普胜是苦命人,他的家人遭到蒙元的迫害而死,他的父母被蒙元杀害,可以说他和蒙元有不共戴天之仇,陈友谅也需要用这种仇恨把邹普胜团结在身边。 如果现在和蒙元合作,未必不会让邹普胜心生嫌隙。 …… 王保保找陈友谅合作,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联系,毕竟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大明! 能和陈友谅合作就合作,如果不能合作也无所谓。 反正大明攻打过来的时候,也是先打陈友谅,到时候王保保做好准备就可以。 陈友谅拒绝合作,王保保也没放在心上,听到陈友谅那边有向他们要物资的想法,王保保大笔一挥:给! “就这么给了吗?” 奇皇太后听说王保保援助给陈友谅大批物资,有些忧心:“那陈友谅就是一头喂不熟的狼,他没什么好心思。” 王保保却说道:“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好处而已,这点好处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希望陈友谅能有点用处,多抵挡大明一两年。” 奇皇太后听见 王保保看着奇皇太后如羊脂玉般的肌肤,觉得在这里谈论一个丧家之犬很没意思:“咱们不提他了,做点应该做的事……” 奇皇太后也不是素人,她知道王保保的心思,只是最近王保保的身体有些不好,驰骋的时间都短了,奇皇太后认为这是王保保太过操劳的缘故,奇皇太后有些担心王保保的身体:“你照顾些身体……” “没事……” 家国大事,王保保会和奇皇太后说,但却不会和她商量事情,因为没有必要,他认为自己现在能掌控罗马。 至于陈友谅,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如果不是朱元璋发展的太快,他早就把陈友谅收拾了的。 不过,在王保保看来,陈友谅是一个命大的人,被朱元璋追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死,多少也算是个有福气的家伙。 希望现在他的福气,能多抵挡大明一两年吧。 至于和陈友谅一条心? 那还是算了。 王保保深知,自己是不可能和陈友谅一条心,他们从根上就是敌人,如今能合作,也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他们早晚都会兵戎相见。 给陈友谅物资,对汉进行支援,王保保又不是大善人,他怎么会这么做?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想谋利! 陈友谅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而且根据王保保推测,陈友谅现在必然还在想退路。 他能往哪退? 唯一的活路就是继续向西。 向西走,那就要经过王保保的地盘周围,到时候等陈友谅西撤时,他就可以露出獠牙,给予陈友谅致命一击。 王保保现在在罗马,进退有度,他完全不需要有什么担心周围的敌人,反倒是陈友谅,他需要处处小心,这也正好给了王保保收拾陈友谅的机会。 现在的蒙元,也能收拾王保保,但需要付出的代价,王保保想要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更大的利益,所以他需要当一个有耐心的好猎人。 …… 印度,蓝玉在校场上,正在和张定边比武。 曾经朱瀚说过,常遇春和张定边是当世唯二的武将,其他武将都不及他们两个,蓝玉有些不服气,可惜一直苦于找不到张定边没办法一较高下,这次蓝玉来到印度,张定边正好带着船队继续向西,又没有碰到。 蓝玉在印度都呆了大半年了,终于碰到张定边来印度寻求补给,蓝玉立刻拉上张定边来校场上较量一番。 两人已经打了五十多个回合,双方你来我往,斗的特别激烈,看的周围的将士热血沸腾,纷纷为自家将军大声叫好!助威喝彩! 蓝玉在一开始的时候,也不觉得张定边有多勇武,现在打了五十多个回合,双方还斗的你来我往……要知道蓝玉以前和常遇春较量的时候,经常是被打趴在地上。 可碰到和常遇春齐名的张定边,蓝玉发现张定边不过如此,他们这不是打的有来有回么? 蓝玉觉得是朱瀚看走眼了,张定边名不副实。 可是,交手五十个回合后,蓝玉想一鼓作气拿下张定边,却被张定边很艰难的抵挡。 这家伙,好能扛! 蓝玉眼睛眯了起来,他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对张定边的实力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张定边,似乎并没有用全力。 然后,蓝玉就看到,张定边似乎有点困,张开嘴巴准备打哈欠,可打了一半又收了回去,似乎觉得现在正单挑呢,打哈欠对蓝玉不友好。 他……在戏耍我? 蓝玉感觉自己被侮辱,你打仗就打仗,打哈欠是什么意思? 这么看不起人吗? 感觉自己被侮辱了的蓝玉,唯一能做得就是更加凶猛的进攻,他要让张定边知道,小觑自己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是,张定边也不是傻子,他看到蓝玉突然加快进攻,心中也明白他看出自己是逗他玩的了。 这个小趴菜,实力明显不如自己,就因为一个所谓的名声,至于这样拼命么? 不值当! 张定边站在武将的巅峰,俯瞰蓝玉,当然认为蓝玉这位挑战者有些搞笑。 不过,蓝玉毕竟是统兵的将领,从名义上讲,他还是张定边的顶头上司,在给面子这方面,张定边做的还挺好。 又打了十几个回合,张定边主动跳出比斗的圈子,把刀往地上一插,笑着对蓝玉说道:“将军,我们点到为止吧,再打几十个回合,也分不出胜负来。” 只要张定边想打,那就能一直打下去,张定边不想打,他也有各种方法结束战斗。 一切,只看张定边的需要而已。 蓝玉看到张定边不想打,而且还给自己留足了颜面,蓝玉的脸色就变得更难看了。 特娘的,这完全是被侮辱了啊。 蓝玉有些气不过,扔下刀转身就走,张定边驱散了将士,然后去找失落的蓝玉:“蓝将军,何必呢?你我擅长的方向不同,如果让我去打仗,我也不过是个冲锋陷阵的先锋而已,但你不同,你是帅才,等你要亲自披挂上阵,我估计早就被敌人砍成了肉泥。” “少来这套,我又不是输不起。” 想到自己被张定边戏耍,蓝玉心里一百个难受,可自己不如张定边,却又是不争的事实,蓝玉闷不吭的对张定边道:“我还要感谢张将军,在我部下面前手下留情,给我很大面子呢!” 蓝玉的感谢,谢的阴阳怪气,张定边听到后也只是笑笑不说话,蓝玉如果不喜欢自己,他补充完毕后可以走嘛,海洋那么大,还得依靠他蓝玉不成? 至于蓝玉会不会克扣自己的物资,张定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他现在的物资是东印度公司运输的,而东印度公司又只听朱瀚的,蓝玉想阻拦也阻拦不了。 蓝玉会报复,但却不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报复,张定边是被朱瀚、朱元璋寄予厚望的,如果蓝玉从中作梗,肯定会被朱瀚和朱元璋知道,到时候他蓝玉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相反,蓝玉还有事找张定边帮忙:“既然你要继续向西进军,那我正好有一个计划需要你协助,我们到营帐里说。” 蓝玉很喜欢奢靡的生活,尤其是黄金,但是在打仗的时候,蓝玉却表现的非常克制,他并没有去王宫里享受金碧辉煌带给自己的兴趣,而是依旧和将士们吃住在营房中。 主将的大帐,是最显眼的地方,他带着张定边走进来,来到地图前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来印度只为一件事:消灭王保保和陈友谅,可这两个家伙知道我大明强盛,只是一味的继续向西逃跑,我们如果一直追下去,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消灭他们,所以我需要你的船队,到西面去,截断他们的退路。” 听到蓝玉给他的任务,张定边的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活! 在打仗的时候,经常性的使用围三缺一的打法,目的就是给敌人留下一条后路,省的他们狗急跳墙,最后再殊死一搏。 现在蓝玉让张定边做的,就是要他去堵王保保和陈友谅的后路。 王保保和陈友谅没了后路,他们不得拼命? 张定边仔细的思考了一番后,对蓝玉说道:“我的人手不够,你要给我加派人手,要么火炮、火铳都行,否则王保保和陈友谅疯狂进攻,我这里抵挡不住。” “我知道,但我一个能派给你的人都没有。” 蓝玉说的一脸正气,丝毫没有公报私仇的意思,张定边却怎么都不相信,蓝玉这家伙就是个小心眼啊,他在公报私仇。 印度那么多人,你给我说一个能派过来的人都没有,糊弄鬼呢么? 张定边的脸色差的不能再差,蓝玉轻轻一笑,顿时轻松下来:“不过,我和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商量好了,他们会把商船上的火炮拆卸下来充作军用,到时候我可以把这些火炮都给你。” “……” 说的好听,你怎么不连船带火炮一块给我送过来? 张定边不想接这个活,但是吧…… 张定边又认为这个活非常有挑战性,他很想试试。 “我知道,你从后面堵住他们会很艰难,而且你要面对的肯定也不止王保保和陈友谅,但是……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做这件事?” 蓝玉手指向下,画了一个圈,然后说到:“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做,陈友谅和王保保现在都学聪明了,他们不直接和我们对抗,而是把其他一些没和大明交手过的王国挡在前面,他们都是愣头青,打起来不容易。” 说的好像很艰难的样子,张定边笑了笑,随后对蓝玉说道:“想必蓝将军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吧?” 如果蓝玉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他说这些不是让人看笑话的吗? 开玩笑……他蓝玉最要面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不要面子的事情呢? “哈哈哈哈,张将军懂我!” 蓝玉没有丝毫被人戳破了小心思的尴尬,反而非常得意:“我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不敢说一劳永逸,但也会让那些挡在我们面前的王国发怵,至于他们给不给面子,那就看他们想不想活了。” 不给面子,就让他们去死! 蓝玉说的杀伐决断,张定边听到后并不相信。 你蓝玉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表达什么?能对我有什么帮助? 如果是亏本的买卖,那一定不干! 张定边懂蓝玉,蓝玉也似乎很懂张定边:“张将军,此次补给,不妨多在印度多呆些时日,好好休整休整,留下来看看热闹,也是很放松心情的。”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八章 谁说武将没脑子的? 蓝玉让在印度多呆几天,张定边认为蓝玉必然没安好心,可张定边也不怕,蓝玉仿佛小心眼似得一直在利用他,让他做最危险的事情,张定边心里很是不爽,老子是来打仗的,又不是听你指挥的。 从道理上讲,张定边只是比蓝玉矮了半级,如果蓝玉逼迫的太狠,张定边完全可以无视蓝玉,只不过看好蓝玉的人是朱瀚、是朱元璋,这些人张定边也要仰视。 他之所以愿意走进蓝玉的营帐,也完全出于这一原因。 就蓝玉说的这些任务来说,张定边很不想参与,但他又觉得,蓝玉说的任务,对他很有挑战性。 想做,又不是特别想做。 就很纠结。 蓝玉也不管张定边愿不愿意做,直接就把他的目的说了出来,至于张定边参与或者不参与,蓝玉说了不算,但蓝玉却认为,像张定边这种武将,不会拒绝打仗带来的诱惑。 再说了,大明的文和武是分开的,军功是武将获得功名的唯一途径,王保保和陈友谅算不上大明的心头大患了,但就对大明的意义而言,他们两人的地位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他们是从明朝被赶出去的,也是朱元璋曾经最大的敌人,不管走到哪里身上已经被贴上大明敌人的标签,撕下标签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他们去死。 张定边看上去大大咧咧,但蓝玉却从刚刚的交手中,看出来他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打王保保和陈友谅,这其中隐藏着多少军功,张定边不会看不到,他能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就看他想不想得到更多的军功。 蓝玉完全是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他也看出来,现在的张定边就是在嘴硬,他如果不感兴趣,完全可以消失,何必在这里等? 至于蓝玉让张定边留下,为的就是接下来的军演,到时候周边的几个王国都会派人过来,蓝玉之所以把这件事做的如此浩大,就是为了让奥斯曼、匈牙利等王国看到大明的实力,也让他们意识到和大明之间的差距,只有这样,蓝玉才好更快的完成朱元璋给他定下的目标。 这一切很简单,显得很容易,但做起来,却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只是单纯的用武力去压迫奥斯曼、匈牙利这种王国,逼迫的太狠恐怕会适得其反。 打一棒,再给一根胡萝卜,这是最好的办法,如何拿捏好这个尺度,是蓝玉需要考虑的问题,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不过,有张定边的帮助,蓝玉可操作的尺度就会更大一些,毕竟后路都截断了,前面攻击不顺利,完全可以开辟海上战场嘛,只是张定边会不会答应,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如果张定边再猛一些,他自己就能把蓝玉的活给抢走。 摆在蓝玉面前的有很多种选择,可无论选择哪一种,都有很多掣肘。 …… 张定边不是善茬,他在听完蓝玉的计划后,经过简单的思索,他意识到这件事有很强的可操作性,他甚至想到,如果甩开蓝玉他自己做也不是不可以,在王保保和陈友谅的背后,还有很多其他王国,晓之以利他们或许也会和大明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当然,也可以和蓝玉合作,只要他和蓝玉确定好合作,张定边就可以给朱元璋写上一封奏折,向朱元璋说明,到时候怎么划分功劳,就看谁动手更快。 蓝玉试图用军演来威慑西亚、东欧诸国,在张定边看来成功率很大。 张定边以前和这里的人有过多次的接触,奥斯曼、匈牙利这些国家常年对立的缘由,一方面有外来者的入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的信仰不同。 单单是因为一个简单的信仰,他们就能打上百年,这样的打仗原因,张定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也觉得匪夷所思。 在张定边看来,只要解决他们的信仰问题,那么剩下的问题就都不再是问题。 只是蓝玉会怎么做,让张定边非常好奇,也非常的想知道。 不妨再等等,看蓝玉怎么解决。 从古至今,不管是史书还是野史,大多数都把武将描述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但他们并不是没脑子,就比如现在的蓝玉和张定边,他们两个如果没有八百个心眼子,不会连如何合作都没有谈成。 并不是说大明武将内部不团结。 而是他们都想做一件事,但也想把利益最大化,让自己成为既得利益者。 …… 蓝玉一言不合直接要求军演,他派出信使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以后,立刻引起了非常大的反响。 尤其是距离印度最近的奥斯曼、匈牙利等帝国,他们虽然没有和大明直接交手,但通过自己国家周围局势的变化,他们也是可以感受到大明的强大的。 印度亡了,德里苏丹臣服于大明,菲鲁兹沙也成为了德里苏丹最后的国王……不仅是这三个国家,他们从自己国家的海岸线上见到了大明的船队,也从逃难的人口中听说了在古老的东方崛起了一个非常强大的王朝。 当然,也有来自王保保和陈友谅散播出去的假消息。 大明残暴,杀人盈野,他们的将领每天吃一百个小孩……反正能往大明身上泼脏水这件事上,陈友谅和王保保能用多大力就用多大力。 反正是给大明添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了,无论是真消息还是假消息,全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大明真的很强大! 俗话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句话在西方有着他们的理解,基本上和中原的俗语大同小异,反正就是现在的大明强盛,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蓝玉的邀请函,早已送到奥斯曼和匈牙利国王的手中,两位国王虽然没见面,但他们的反应却非常得统一:不去! 开什么玩笑! 他蓝玉说邀请我们去看军演,我们就得去看军演吗? 万一蓝玉不讲武德,把我们扣下、杀死,那我们的国家不就乱了嘛? 不去不去! 说什么都不去! 可是,又不能不去。 大明的强大已经成为‘众口铄金’的事实,不去那不是把大明往死里得罪,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于是,奥斯曼和匈牙利的国王,不约而同的挑选了两名国之‘重臣’,然后挑选击败精兵强将为其护送到印度。 这两位奥斯曼和匈牙利‘国之重臣’,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么大年龄了,还有被上百精兵护卫的那天,两人脸上笑嘻嘻,心中却已经把他们国王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见过坑人的,但没见过这么坑人的。 你们自己不敢来这里参观军演,可以派其他人来参加嘛,为什么非得为难我们这些老头子呢? 就算我们不中用了,这不是还有几百名军士的吗?他们难道也要跟着一起来陪葬? 两位使者心中充满苦涩,他们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客死他乡。 可他们的国王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他们来送死,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走下去。 …… 蓝玉对待他们的态度,并不热切,而且他举办军演的目的,就是向匈牙利和奥斯曼示威的,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很用心的照顾? 在招待这两国使者的时候,德里苏丹的国王菲鲁兹沙刚好也在,蓝玉对菲鲁兹沙说道:“老菲你是我们大明的朋友,是我蓝玉的好兄弟,我们自然会对你进行优待的,至于奥斯曼和匈牙利这两个国家,他们对我大明阳奉阴违,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说让他们的国王来,他们却只派来了两个老头子,这算怎么回事?难道我蓝玉还配不上见他们的国王?” “配得上!完全配得上!” 菲鲁兹沙现在完全就是‘蓝吹’,他小命都被捏在蓝玉手中,在他看来,自己只有好好的奉承蓝玉才会有活着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地把握住这样的机会呢? 蓝玉抱怨奥斯曼和匈牙利的国王,菲鲁兹沙也表现的义愤填膺,对两位国王未到场的行为表示严厉的谴责:“蓝将军,要我说,我们也不需要什么军演了,只要把火炮往他们的城市面前一放,轰上一轮他们就老实了,此等火炮,无异于天神降世的惩罚,他们只会对大明,对蓝将军您更加畏惧,那群人都是贱皮子,蓝将军您不用怜惜他们,使劲打就是!” 奥斯曼和匈牙利的国王,他们的下场比菲鲁兹沙惨,才是菲鲁兹沙想看到的场景:“蓝将军,请您下令动兵吧,我德里苏丹上下,愿为您效劳。” 可是,蓝玉并没有随了菲鲁兹沙的心意。 古代有千金买马骨,为的就是求得更好的宝马,蓝玉之所以和菲鲁兹沙好的像一个人,也是为了让其他人知道,投靠大明并不是你人生的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你们看,菲鲁兹沙原本和陈友谅合作,可以说是我们大明的敌人,可现在菲鲁兹沙投靠了大明,我们并没有追究他的过错,反而把他当成‘好朋友’一样来对待,大明如此广袤的胸怀,还吸引不了几个国家来投诚吗? 张定边没有走,他一直在观察着一切,张定边留在印度,准备观看蓝玉准备的军演,其实在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合作。 和蓝玉合作,前后夹击王保保和陈友谅。 但是,在确定和蓝玉合作之前,张定边也想知道,蓝玉是怎么劝服奥斯曼和匈牙利这两个国家不和大明为敌的。 来两个老人,披上华丽的衣服,就是国之重臣了? 张定边觉得很可笑,这两位使者怎么看都不像是养尊处优的人,而且带队保护他们的侍卫,也不像是太尊敬的样子,这两个老头子如果没问题,张定边敢把脑袋拧下来让将士们当球踢。 张定边看出来了,蓝玉看不出来? 蓝玉不仅看出来了,而且还想到了一个很阴险狡诈的计划。 军演开始后,蓝玉左手边站着的是奥斯曼的使者,右手边站着的是菲鲁兹沙,菲鲁兹沙外面站着的是匈牙利的使者。 军演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把军队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然后把最优良的武器展现出来,这些是摆在明面上的,可在场的也有行家,他们把明面上的看完后,又看到了大明将士身上的精气神,立刻知道之前听到的传闻所言非虚,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蓝玉一直拉着奥斯曼的使者谈笑风生,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看着蓝玉和奥斯曼王国使者谈笑风生的样子,匈牙利王国使者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啊。 说好一起共进退,你却偷偷的和大明将军之间产生了非常‘愉快’的交谈,这不是背叛是什么?匈牙利王国的使者也想凑过去,却被菲鲁兹沙从中阻拦,匈牙利王国使者看到菲鲁兹沙满脸杀气的模样,立刻知道这厮不好惹……脸上的笑容更少了。 大明这是要和奥斯曼联合,然后吞并我们匈牙利吗? 看到大明的军容,再看看大明轰天动地的武器,还有正在和大明将军谈笑风生的奥斯曼使者,这一切的一切,让匈牙利的使者不得不担心:大明这是要和奥斯曼合作,然后吞并匈牙利、王保保、陈友谅…… 该死的奥斯曼人,狡猾的奥斯曼人,你们如此的心口不一,是会被上帝惩罚的! 到了晚宴的时候,匈牙利的使者还在想着如何与蓝玉建立起联系呢。 突然大帐打开,流水席一般的豪华晚宴餐食端到了帐篷中。 来的人是蓝玉的侍卫,匈牙利的使者见过他,等把酒席摆好后,他上前对匈牙利的使者抱拳说道:“尊敬的使者大人,请您稍安勿躁,我家将军处理完公务马上来见您,我家将军说了,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要亏待您,我大明和您们奥斯曼王国,是永远的好朋友。” 奥斯曼王国…… 刚刚还喜上眉梢的匈牙利使者,听完蓝玉侍卫的话,笑容立刻凝固在脸上。 这位匈牙利的使者是老实人,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非常诚实的说道:“我、我是匈牙利王国的使者,您能不能转告蓝将军,我们匈牙利王国,也想成为大明的朋友!”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九章 来自大明的降维打击 匈牙利的使者? 蓝玉的侍卫听到他的话,眉头皱了起来,眼睛中闪烁着不情愿:“哦,匈牙利的啊,那算了,等会有人过来给你送吃的。” 说完,侍卫就让人把端来的吃食重新端走。 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给这位匈牙利的使者道歉:“真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住在这儿,多有打扰。” “……” 匈牙利的使者还想再说什么,蓝玉的侍卫却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很快,又有人过来,送来了普通的饭菜,连酒水都是喝起来像泔水味的朗姆酒。 而来陪着他的人,是德里苏丹的国王,菲鲁兹沙。 菲鲁兹沙本身就不想让匈牙利和奥斯曼的人投靠大明,他更想看到两个王国对大明进行反抗,然后被大明碾压。 现在,菲鲁兹沙的心态是病态的,他感觉自己从一个国王,现在变成了大明一个武将身边的小老弟,这种落差感让菲鲁兹沙的心态逐渐病态。 所以,他想报复。 想报复那些比自己地位高,又比德里苏丹要强大的国王,成为地位比他更加低下的人,他们连成为大明武将小老弟的就会都没有,只能成为仆人,甚至是阶下囚,才能让菲鲁兹沙的心里好过一点。 本来,菲鲁兹沙听到蓝玉说让他来接待匈牙利的使者,心里就有些不开心。 匈牙利的国王都没有来,这不是无视你蓝玉吗? 直接派兵打过去,把他们的两个国家都打垮,这样岂不是更简单? 在菲鲁兹沙看来,蓝玉率领的大明军队,拿下匈牙利和奥斯曼根本没问题,至于另外一个伊儿汗国,菲鲁兹沙根本没在统计范围内,伊儿汗国已经亡了,现在正在被陈友谅占领者呢。 菲鲁兹沙满心不情愿,但蓝玉下了命令,他不得不来,可他怎么做……蓝玉又不在这,他可以随便做选择。 见了匈牙利的使者后,不给对方自我介绍的机会,直接大马金刀的坐下,在对方鞠躬的时候,菲鲁兹沙直接说道:“行了,本王不讲虚礼,坐下来一起吃饭。” 说完,菲鲁兹沙看到桌子上的食物,顿时就怒了,猛地一拍桌子,朝着匈牙利的使者怒喝:“你就拿这些东西招待我?分明是在小觑我!你们匈牙利想承担大明和我德里苏丹的怒火不成?” 虽然德里苏丹如今名存实亡,但菲鲁兹沙依旧是名义上的国王,他吓唬大明人或许不行,但吓唬一下早就心慌的匈牙利使者,还是没有问题的。 匈牙利的使者看到菲鲁兹沙这么的不讲理,心中也很慌乱,赶紧解释这些饭菜不是他准备的,而是蓝玉给换的。 菲鲁兹沙听到饭菜是蓝玉派人准备的,立刻改变口风,冲着匈牙利的使者呵斥道:“既然是蓝将军送过来的,你为什么不吃?难道没把蓝将军放在眼里吗?” “……” 匈牙利使者哪里见过变脸这么快的人?都要被吓哭了。 早就知道当使者不是什么好事,可没想到竟然来到这里竟然这么难,被无视就不说了,而且还要被威胁。 这个从匈牙利来的老头子,吓得心脏都加快了不少速度。 匈牙利的使者想到前后的差异,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响,可再响也没有办法,人家大明不屑于和他们合作……或者说,奥斯曼使者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大明合作了。 “奥斯曼的使者,心口不一的混蛋!” 匈牙利的使者心中大骂,可面上却表现的越发恭敬,毕竟眼前的菲鲁兹沙太过凶恶,首要的还是保住性命。 菲鲁兹沙蛮横的表现,让这位匈牙利使者对他是知无不言:“尊敬的德里苏丹国王殿下,您或许对我们的国王有些误解,他如今正在准备和陈友谅、王保保的战争,可惜旁边有奥斯曼帝国一直在旁边掣肘,我们的国王陛下身无乏术……” 此时,这位匈牙利的使者根本不在乎自己说的是真的是假的,只要能把自己描述的悲惨一点,把奥斯曼等国家描述的可恶一些,只要菲鲁兹沙相信,那他就不在乎自己说的是真是假。 菲鲁兹沙在旁边听,他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对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不过他也算是听出来了,奥斯曼和匈牙利两个国家,对大明非常畏惧,甚至可以说是恐惧,他们连重要的大臣都不敢派过来……现在来的使者,就是两个边缘人物。 另外,奥斯曼和匈牙利之间的关系很差,他们两个国家相互防范,甚至还会大打出手,只是迫于大明的威慑力,让他们不敢再内斗,而是把目标转移到大明身上。 菲鲁兹沙认为自己掌握了想当靠谱的情报,然后对匈牙利的使者装模作样的说道:“嗯,你说的不错,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个人很真诚,比奥斯曼的使者好很多,这样吧,我把你说的东西向大明的将军汇报说明,你放心,他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对待的。” 听到菲鲁兹沙帮匈牙利说话,匈牙利的使者立刻喜出望外,不停地鞠躬拜谢,菲鲁兹沙看着不停鞠躬的匈牙利使者非常自得,他终于在别人身上,找到了当国王时的喜悦。 …… 和菲鲁兹沙这边会见匈牙利的使者不同,另外一边的奥斯曼使者,可谓是被捧到天上。 坐在主位上的奥斯曼使者,看着坐在旁边喝酒陪笑的蓝玉,有一种不真实感。 原来,我奥斯曼大帝国,比明朝都要强? 不对啊,在看军演的时候,大明摆出来的那些武器,可是奥斯曼帝国从没拥有过的,那轰天动地的火炮就像天上的雷神下凡一般。 可是,有一点这位奥斯曼的使者不太明白,大明都这么强势了,他们想要和奥斯曼打仗,也是丝毫不惧啊,可为什么……这位来自大明的将军,对自己这么恭敬呢? 想不明白。 晚上喝道尽兴时,奥斯曼的使者有些内急,出去找地方解决生理问题,在解决问题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聊天。 “今天,咱哥们挣了十枚金币,哈哈哈哈……就干了点埋火药的活,然后点着了,就没咱什么事了。” “你怎么回事?谁让你说这件事的?蓝将军不是说了吗?这件事让我们烂到肚子里,谁都不能说!” “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吗?没事的哥。” 奥斯曼的使者喝的晕晕乎乎的,听到两人的对话,瞬间感觉自己清醒不少。 原来,今天在军演时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啊。 大明在虚张声势! 他立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身离开,回去继续喝酒。 而两个在暗中对话的人,一直盯着他离开了这才转身返回黑暗中。 …… 第二天,奥斯曼的使者醒来,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昨晚自己偷听到的对话,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为什么自己能听懂两人的对话? 这是不应该的。 他在和蓝玉的交谈时,身边都是有专门翻译来翻译两人对话的,他昨晚却能听懂大明人的对话。 这是圈套! 大明在示敌以弱,其实大明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啊,这…… 大明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想要和我们动手吗? 奥斯曼的使者脑海中蹦出来了这么一个想法,瞬间不淡定了。 如此强大的大明,他们奥斯曼能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惹不起啊。 奥斯曼使者整个人都麻爪了,他原本以为来到这里后,被大明款待是要达成合作的,可没想到大明是在给他们挖坑下套。 “大明人真阴险!” 这位奥斯曼的使者虽然对他们的皇帝派他来颇有怨言,可他打心底还是认为自己是奥斯曼的人,他作为奥斯曼的臣子,应该为自己的王国做些什么。 奥斯曼的使者去找了匈牙利的使者,告诉他现在的大明心怀叵测,他们去打陈友谅和王保保是假,想把奥斯曼和匈牙利一起吞并是真,所以面对强势的大明,他们两个国家应该联起手来,共同抵抗。 匈牙利的使者已经把奥斯曼的使者当成了敌人,来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他们只是来走个过场,谁知道转头就和大明勾肩搭背,昨天他好不容易赢得了菲鲁兹沙的信任,还想着能够改善一下和大明的关系呢,谁知道奥斯曼的使者又过来挑拨离间。 能信? “哼!” 匈牙利的使者根本不听,直接对奥斯曼的使者说道:“我来这里,是向大明的将军传达我匈牙利王国的善意的,我们和大明是朋友,绝不接受挑拨离间!” “……” 奥斯曼的使者都懵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大家只是来走个过场而已,到最后肯定是联手对抗大明啊。 为什么现在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不甘心的他还想再挣扎一下:“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可匈牙利的使者并不想给他继续挣扎的机会,摆摆手说道:“再见!我会向我们的国王陛下告知这里发生的一切,奥斯曼王国,永远是匈牙利王国的敌人!” “……” 奥斯曼的使者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不过是和蓝玉吃了顿饭而已,至于动这么大的气吗? …… 两个王国的使者,来的时候是一起来的,可离开的时候却各自走了不同的道路。 这一切,都在蓝玉的计划之中。 不过是一个个的计划串联在一起,让两位使者反目成仇而已。 先是冷落匈牙利的使者,然后再玩了一个反套路的‘蒋干盗书’,成功把奥斯曼使者给忽悠住。 这些计划,如果放在国内使用,蓝玉做的肯定是无用功,就朝中的那些大臣,一个个粘上毛比猴还精,根本不会轻易上当。 可是,蓝玉的计划放在国外,用在奥斯曼和匈牙利的身上,这就显得非常高大上了。 在斗心眼这一块,中原是这些外国土著的祖宗。 宫心计,这是来自大明的降维打击,在兵法中都有提到过,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将领用兵的最高境界。 如何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明谋或者用计。 蓝玉这次把两个简单的计策叠在一块使用,产生了化学反应,直接搞定了两个王朝。 奥斯曼和匈牙利之间反目成仇,这或许是必然的结局了。 再说了,他们两个国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只是中间出现了个大明,让他们不得不放下间隙联合在一起。 “可惜啊,没用。” 蓝玉美滋滋的喝了口茶,看向旁边的张定边:“张将军,之前我给你提的计划,你觉得如何?” 张定边倒是不着急了,听到蓝玉的话还在装傻:“计划?什么计划?” “???” 你这个浓眉大眼家伙也学会和我装傻了是吗? 蓝玉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他看着张定边,再次提醒道:“我说的是东西夹击陈友谅和王保保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件事,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我们合作啊。” 张定边看着蓝玉,似乎有一种‘会错意’的感觉:“蓝将军,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会合作啊?这怎么可能!您给我说的第一天,我就做好合作的准备了,而且准备的非常充分,我们不知道王保保后面是怎么个情况,我就让老周……就是周步莘,他已经去寻找最合适的路径去了,你这不是让我留下来,说有大事让我参与嘛,我就留下来了,哎呀……不得不说,蓝将军您的计策真厉害,两个使者就像玩物一般,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精彩!真是精彩!” 张定边一副受教了的样子,蓝玉听着脸却黑了下来。 合着我在这边搭台唱戏,是给你娶媳妇呢是么? 老子还没开始行动呢,你就开始动手了? 张定边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你行!” 蓝玉对着张定边伸出大拇指,“老张啊老张,你这家伙,真是阴险!老子搭台唱戏,到最后你成角了!有意思!” 这还是蓝玉第一次被人耍,他现在也算是看清楚了,张定边没有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老实。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章 我先帮蓝玉掌掌眼 张定边看着蓝玉阴沉不定的脸,脸上依旧笑嘻嘻的,他对蓝玉解释道:“蓝将军,你多多体谅,我们那边确实难,所以为了不耽误你的计划,只能提前行动,但这也不过是提前把路走通而已,和蓝将军前面的一马平川比起来,我们后面承担的风险太多太多。” 这样的解释,勉强能说得过去,蓝玉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你给咱耍诈,但咱蓝玉是实诚人,答应你的火炮,咱一门都不少!” “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放跑了陈友谅或者王保保中的一个,你就等着我和你翻脸吧!” 说完,蓝玉顾不得和张定边掰扯,赶紧出去调兵遣将去了,兵贵神速的道理,蓝玉还是懂的,张定边提前行动,这固然会承担更多的压力,但功劳也是随之增加的,蓝玉同样需要兵贵神速,把功劳重新夺回来。 张定边却不慌不忙,跟在蓝玉身后感谢道:“感谢蓝将军送来的火炮!哈哈哈……请蓝将军放心,王保保和陈友谅,必然一个都不会少!也不能少!” 蓝玉听到张定边的感谢,心中呵呵冷笑。 感谢你老母! 张定边,这次是你捷足先登了,不过后面……我蓝玉可不会再小觑你了啊! 蓝玉和张定边的这种武将之争,朱瀚和朱元璋都很乐意看到。 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良性竞争,大家只是为了军功。 只不过,不能闹到相互之间产生隔阂的地步,那样的话,朱瀚和朱元璋的板子就会落下来。 山头主义,要不得! …… 在朱瀚的建议下,朱元璋发布了对陈友谅和王保保最后一战的命令,大明的臣子虽然不大情愿,认为陈友谅和王保保已经远离大明腹地,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根本不用花费大力气去追杀他们,可朱元璋的话是圣旨,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臣子们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按照朱元璋的命令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而且,大明成立之初,朱瀚就建议朱元璋军政分离,在军事面前,武将只有向皇帝建议的份,只要皇帝答应打仗,文官们想要拒绝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果不按照朱元璋的命令去做,还会丢掉官爵,严重的还会丢掉性命。 所以,在印度的物资,最常见的军用物资是充足的,火炮缺少的问题,蓝玉也解决了,火炮的数量不仅能支撑到蓝玉打下去,而且数量还多不少。 而且,奥斯曼和匈牙利两个国家,经过蓝玉的一番操作之后,已经开始出现相互仇视的迹象,两位使者回到各自的国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后,两位君王都怒不可遏,认为是对方的国王背叛了自己。 两个相邻的国家,就算关系再好,也会发生一定的冲突,更别提匈牙利和奥斯曼两个信仰不同的国家。 奥斯曼是什么? 那是被唐朝赶走的草原游牧,那家伙有什么信仰? 匈牙利也差不多,但他们比奥斯曼更早的融入到了西亚的文明中……因为他们的祖先,本身就没有文明。 匈牙利的使者在蓝玉那边遭受到的所有不公正的待遇,在回到匈牙利以后,添油加醋的把奥斯曼如何背信弃义的行为说出来,匈牙利的国王听到后,气的把黄金杯都砸扁了。 “欺人太甚!” “来人,点齐兵马,我们去和他们决战!” 得罪了大明,后果不堪设想。 但在被大明消灭前,也要断掉奥斯曼的一条臂膀! 看到自家国王准备对奥斯曼帝国动手,匈牙利的使者心中满意极了,他立刻对自家国王说道:“君主,我在印度的时候,收获到了来自德里苏丹的友谊,德里苏丹的国王菲鲁兹沙,现在和大明的将领交好,他帮助我们,得到了一部分来自大明的援助。” 大明的援助? 然后,这位匈牙利的使者把自己如何忍辱负重,然后向菲鲁兹沙揭露奥斯曼使者的阴谋,最后自己如何仗义执言,征服了菲鲁兹沙,让菲鲁兹沙愿意帮助匈牙利拉近与大明的关系……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匈牙利能和大明拉上关系,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劳啊。 匈牙利的国王听完后,并不以为意。 这个老东西如果真有本事,那他不会在这把年纪还碌碌无为,说的这么好听,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他更关注的,是菲鲁兹沙的待遇。 匈牙利是拦不住大明的,抵抗能死的体面一些,但这位国王不想要体面,他想要待遇。 如果菲鲁兹沙在大明生活的不错,匈牙利的国王也愿意投靠大明。 都说中原王朝是天朝上国,匈牙利的国王也买到过中原王朝的物品,有些是被当成传家宝传承下来的,匈牙利的国王也爱不释手,如果自己能投靠大明,跟随着大明行动,最后的结果想必也不会特别差。 匈牙利的使者并没有想到自家国王已经有投靠大明的念头,他还在为了让自己国家和大明合作,而把大明描述成了天朝上国。 忽地,国王打断了使者的话,询问道:“菲鲁兹沙,现在如何?” “好,很好啊。” 使者如实告诉国王,对他说道:“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他现在比以前当国王的时候,还要滋润。” “那就好,那就好。” 国王听到自己最想听的话,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使者说道:“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自会找你。” “嗯?” 使者没想到,自家国王突然变了脸,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好。” 等使者离开后,国王沉思良久,把将领喊到王宫中,开始宣布对奥斯曼作战的命令。 既然已经决定投降,那就要不顾一切。 …… 蓝玉也没想到,自己一番连环操作后,竟然能给匈牙利的国王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只是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然后就去做了。 当他准备点齐兵马,去对奥斯曼和匈牙利进攻的时候,却突然收到消息: 奥斯曼和匈牙利打起来了,而且是匈牙利先动的手。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蓝玉狂喜。 他们两家终于要打起来了吗? 那可真得好好掺合掺合! 正当拉努准备提前行动的时候,那位离开的匈牙利使者又回来了,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见菲鲁兹沙。 而且,还带了非常重的礼物。 蓝玉一听,顿时乐了,他当时只是让菲鲁兹沙去忽悠一下匈牙利的使者,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尼玛……双重惊喜。 原本以为菲鲁兹沙没什么用,没想到他竟然说服了匈牙利的使者,给自己办了件大事。 菲鲁兹沙也挺意外,他原本是想恐吓一下匈牙利的使者,让他回去告诉匈牙利的国王,大明已经准备对他们开战,要想打败大明,就要和奥斯曼联手才行。 谁知道匈牙利根本没领会他的意思,反而直接去找奥斯曼打仗了去。 我尼玛,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们就不懂吗? 你们不说互帮互助抵抗大明,竟然还相互拆台,搞窝里斗? 还是个人? 菲鲁兹沙现在宰了匈牙利使者的心都有。 让你去汇报情况,你就是这么汇报的? 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好吧? 菲鲁兹沙很难受,如此一来,匈牙利的国王一旦归顺了大明,那他的地位岂不是要在自己之上? 但想想奥斯曼的国王,菲鲁兹沙的心态逐渐放平缓。 “两个国王,总得有一个比我混的差的吧?” 菲鲁兹沙如此想着,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把奥斯曼王国按死的想法。 他们不能活! “蓝将军,奥斯曼的人简直不是人!” 在菲鲁兹沙去见匈牙利使者前,菲鲁兹沙痛心疾首的对蓝玉说道:“你看匈牙利的使者,在我们这里的待遇完全比不上他奥斯曼的使者,可人家却对我大明忠心耿耿,时时刻刻为我大明着想,匈牙利王国的整体实力不如奥斯曼,但他们却没有失去勇气,蓝将军,匈牙利……” 菲鲁兹沙还想在长篇大论一番,向蓝玉阐述匈牙利王国是多么可靠的队友,但蓝玉却没那么多心思听,他打断了菲鲁兹沙的长篇大论,对菲鲁兹沙说道:“我听匈牙利的使者说,你之前许诺他,要给他们一批大明的军械,让他们对付奥斯曼王国用?这件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菲鲁兹沙听到蓝玉的质问,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谁知道他真的相信,我、我……我只是随口说说,他哪能真来要么?这分明是个老实人啊。” 当时,自己去见匈牙利的使者,不就是去画大饼、吹牛皮的吗? 为啥会有人相信? 菲鲁兹沙表示很不理解。 但蓝玉听到菲鲁兹沙的话以后,却开心的拍着菲鲁兹沙的肩膀对他说道:“你看你,你这是干啥?我就是告诉你,你做的很好,我很喜欢,以后就这么干!” “嗯?” 菲鲁兹沙眨眨眼,合着不是来训斥我的啊。 那我就放心了啊。 菲鲁兹沙感觉到蓝玉很开心,壮着胆子说道:“将军,我只是在为您分忧而已,您是一位宽宏的将军,是一位爱兵如子的将军,到时候有了功劳,您还能亏待了我们么?” 蓝玉听明白了菲鲁兹沙的意思,大笑着拍着菲鲁兹沙的肩膀,对他说道:“等我拿下陈友谅和王保保,到时候我们按军功进行划分,老菲你表现不错,在离间奥斯曼和匈牙利这件事上,你表现的非常好,到时候肯定有你的功劳。” 听到蓝玉的承诺,菲鲁兹沙脸上笑成了菊花。 谁不知道蓝玉爱兵如子?谁不知道蓝玉一诺千金? 他说有自己的功劳,那就一定有自己的功劳,蓝玉……是值得相信的。 可菲鲁兹沙却没想到,这就是蓝玉画的一张大饼,不画大饼的话,怎么让菲鲁兹沙去卖命呢? “不过,在分功之前,咱得把该做的事情做了。”蓝玉看着菲鲁兹沙,说道:“匈牙利的使者,是你拿下的,我把他交给你,生意怎么谈,我不管,但你要记住一点:我大明不能吃亏,他匈牙利不能占便宜!” 说着,蓝玉还着重点了一下菲鲁兹沙:“当然,老菲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谢谢蓝将军!” 菲鲁兹沙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发誓誓死为蓝玉效忠。 …… 匈牙利的使者见过蓝玉,但他觉得蓝玉很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而菲鲁兹沙却很和善,帮助他解决了很多心中的疑惑。 在匈牙利使者看来,菲鲁兹沙是一个非常靠得住的人,所以这次来的时候,他给菲鲁兹沙带来很多的礼物。 黄金装饰品,珍珠玛瑙,看起来价值很高的翡翠…… 这些玩意,在菲鲁兹沙看来,实在是太俗。 如果说,没见到蓝玉之前,菲鲁兹沙对这些金银、珍珠玛瑙或许还有些兴趣,但现在……他更喜欢一些木制品。 红木家具,黄花梨、紫檀手串…… 各种各样象征着高雅的玩意,成为菲鲁兹沙的追求。 “你来这儿,不应该给我送礼物,而是要给蓝将军!” 菲鲁兹沙看着匈牙利的使者,“难道,你想离间我和蓝将军之间的关系不成?” 离间了? 又能怎么样? 匈牙利的使者毕竟是个老实人,听到菲鲁兹沙的喝问,他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这些礼物是我家国王是为了感谢您的帮助,特意让我给您准备的,蓝将军的礼物还在路上,我的国王会亲自给蓝将军送过来。” “净弄这些虚的,蓝将军最讨厌的就是这些虚礼。” 虽然心里很想要,但嘴上要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你们把奥斯曼打下来,就是送给蓝将军最好的礼物了,弄这些虚的有什么意义?蓝将军又不喜欢?等你们送过来以后,先给我送过来让我帮蓝将军掌掌眼,免得犯了忌讳。” “啊?” 匈牙利的使者有些懵,“这送礼,还要讲究喜欢不喜欢吗?呃……好的国王殿下,我一定将您的话给我的君主送到!” (本章完)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有教无类!用孔子打败孔子门徒! 上一次,菲鲁兹沙告诉匈牙利的使者,大明讲究一个礼多人不怪,礼物只要送得多,那就是有价值的。 这一次,菲鲁兹沙又说,送礼要讲究人家喜不喜欢。 虽然菲鲁兹沙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对劲! 可哪里不对劲,这位使者又说不上来。 只能先把礼物给菲鲁兹沙送过来,看到满车的金银、珍珠玛瑙,菲鲁兹沙像当初蓝玉教训他一样,对他说道:“这些金银,你觉得珍贵,但是在大明人看来,这些金银不过是区区小物,大明乃天朝上国,你们视若珍宝的东西,他们会缺?” 匈牙利的使者听到菲鲁兹沙的话,不由得点点头。 菲鲁兹沙说的对啊。 金银、珍珠玛瑙这些东西,大明会缺么? 想到被国王当成传家宝的丝绸和陶瓷,这位使者认为那些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可想想,丝绸和陶瓷都是从大明传出来的,蓝玉应该不缺吧? “国王殿下,您应该清楚,我们最好的财富,都来自于大明,大明富有四海,我们怎么可以拿大明的物品去赠与蓝将军呢?” 匈牙利的使者分析的很清楚,但菲鲁兹沙却对他说道:“你看你这话说的,蓝将军忠君为大明,他又岂会在乎你的恩惠?在大明有句话,叫‘视金钱如粪土’,蓝将军就是此等人物,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金钱,他只是为实现更高的理想而战!” 然后,菲鲁兹沙搬出来了一套‘蓝玉不喜欢钱、只想让大明富足’的理论,很快匈牙利的使者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哦,我明白了,我要用这些金银,去采买大明的物产!” “对!” 菲鲁兹沙认为对方了解了此中深意,然后对他说道:“你这么作,蓝将军一定会夸赞你的。” 你只是一个很得力的下属! 而我,菲鲁兹沙! 是蓝玉将军的好朋友!好兄弟! 身份上的差距,足够让菲鲁兹沙自得。 …… 蓝玉在印度搞的轰轰烈烈,在大明本土,也非常热闹。 朱元章突然对官场下手,把一众行省的官员叫到应天府,逮住他们就是一顿臭骂,尤其是他们的公文,写的辞藻华丽,但实用的却只有寥寥几句,让朱元章不胜厌烦。 这一次,朱元章把他们喊过来,就是给他们上培训课的。 培训他们如何写公文,如何写让朱元章满意的公文。 朱瀚没有参与这里面的事情,因为他们是要服务朱元章,而不是服务自己。 参与不参与此次的培训,对朱瀚来说没有必要,而且他和朱元章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客套。 两兄弟在交谈时都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 朱元章倒是意气风发,很热衷于给各个行省的官员上课,而且讲的很开放,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朱元章的一两句粗话。 在场的官员听着朱元章给他们训话,心中万分憋屈……感觉自己这辈子读的书,都白读了。 想想,朱元章以前的身份是什么? 佃户!行乞的僧人! 朱元章还在为生活而疲于奔命的时候,这些行省的官员已经开始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昼夜读书了,这些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比朱元章读的书要多。 可现在给他们上课的人是朱元章,是这个曾经身份远不如他们的人。 朱元章的虚荣心得到了彻底的满足。 拿着这些官员上的奏折一本接着一本的骂,把上奏折的官员骂的是狗血淋头。 而且朱元章骂的是有理有据,每骂一次人,都是奔着痛点去的,这些官员虽然很不甘心被骂,我们只是大明的臣子,又不是你朱元章的仆人,你这么骂我们合适吗? 可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因为朱元章骂的对,想反驳都没机会。 这些官员在被朱元章骂完,回到住的地方后,心中难免意难平。 造成他们被骂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朱元章不喜欢儒家的那一套,甚至很厌恶儒家的繁文缛节。 在大明以前……啊不对,是在朱瀚把孔家流放以前,他们无论如何写奏折都没有问题,因为那些所谓的繁文缛节,都是孔氏代表的儒学中应该有的,可朱瀚以风卷残云之势把孔家从神坛拉下马,他们就再没有理由再用原来的那套了的。 朱元章:老孔家都被咱打倒了,你还用老一套来湖弄咱? 这些各行省的官员都是聪明人,他们意识到时代变了,他们也要随着朱元章的喜好变化而变化,再像以前一样敷衍了事,在朱元章这里行不通! …… 朱瀚在做另外一件事:照顾孩子。 娜塔莉和索菲亚的孩子出生了,一位是姑娘,一位是男孩。 男孩黑头发黄皮肤,一双眼睛则继承了索菲亚的灰蓝色的童孔,一双眼睛中仿佛有蓝宝石一样;女孩则继承了娜塔莉白色的皮肤,头发也是金黄色,但眼睛却是黑色。 在接生的时候,媒婆看到两个孩子和自己接生时的不一样,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接了两个小怪物,可朱瀚却丝毫不介意,他告诉其他人,这种孩子叫做混血,就是不同肤色人的后代,长相自然会有些差异。 这种差异叫做遗传。 如此科学的事情,朱瀚解释起来却没多少人相信,和朱瀚的‘科学’比起来,他们更愿意相信‘神’学。 朱瀚见一时半会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看法,索性也不再去解释,再说以朱瀚如今的地位,他的后代再怎么‘妖魔鬼怪’,都没有人敢对他的后代动手脚,而且以后会有更多不同肤色的女子涌入大明,而在海外的大明人,他们也会和不同肤色的女子生活在一起,然后有更多混血的孩子出现。 到那个时候,谁还会说什么? 谁还能说什么? 朱瀚每天抱着自己的混血姑娘爱不释手,真的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她宝贝的不得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朱瀚对女儿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比儿子都让他开心。 不过,朱瀚也不是无时无刻都能陪在孩子身边,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做。 比如,越来越多的学子被朱瀚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一起送到应天府,然后派向海外。 被挑选出来的学子,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要到海外去,而是到了应天府以后才知道,自然会有很多人不想去海外,他们纷纷上书抗议,坚决反对派自己到海外。 海外,不毛之地。 那是人能呆的地方吗? 而且,海外的土着根本不会汉语,到时候怎么交流? 连语言都不通,交流起来岂不是对牛弹琴? 这些学子表示自己被蒙骗,所以纷纷上书,请求朱元章收回成命。 现在的朱元章正在开心的给百官上课呢,哪在乎这些学子的请求? 直接交给朱瀚,让朱瀚看着办。 当然,朱元章在派人给朱瀚传话的时候,也告诉朱瀚了:你如果不愿意做,可以等咱给官员们上完课再去处理。 于是,朱瀚就去了,而且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之前,朱瀚向朱元章建议,把学子分配到大明海外的飞地去,可却被朱元章以大明内部官员不足给拒绝了,但当时嘴上说的是拒绝,可实际上却偷偷摸摸的把人都给朱瀚找好了,十万学子,各个层面的都有,现在在应天府的是第一批后面还有更多的学子要到。 这些学子都已经满十六岁,其中有刚读书一两年的,也有从小就开始读书的,这些人就像是种子,需要让人带到海外的土地上,才能更好的生根发芽。 所以,这些人不需要有太高的文化水平, 他们只需要把大明文化的种子种下去,就已经够了。 住在大理寺的学子,大概有一百三十人左右,而这一百三十人,基本上也是反对声音最大的一百三十人,算得上是硬骨头了。 朱瀚也是头铁,他牙口比较好,吃不了软饭,就喜欢吃硬的。 所以,朱瀚来到了大理寺! 人的名树的影,当朱瀚出现在大理寺中的时候,整个大理寺变得鸦雀无声,一方面是因为朱瀚在建立大明中所立下的功绩,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朱瀚在他们心中的凶名。 这是以一己之力掀翻整个孔家的男人,整个文坛的扫把星,谁见到他不害怕啊? “看你们的样子,似乎都很畏惧我,是因为我的凶名?认为是我覆灭了整个孔家?” 朱瀚见到这些学子,直接开门见山:“孔家有没有我,他们最终都会因为没有适应潮流而被颠覆,我只不过是加快了他被颠覆的时间而已,你们也是一样,如果只是看到大明本土的一亩三分地,那你们也不过是时代浪潮中的一粒沙,泯灭于众人。”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朱瀚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后半生给确定了,他们怎么可能认同? 可是,朱瀚并没有就此收手,反而继续追问:“怎么?认为我说的不对?对我说的不服气?” “无所谓,时间会证明我说的是正确的,今天我们不说这个,说说你们不愿意去海外的事,你们认为让你们去海外,是在流放你们……我告诉你们,你们的想法是错误的,大错特错!” 朱瀚挥挥手,看着诸多学子道: “你们自诩为孔孟门徒,那我今天就用四个字来询问:有教无类!” 有教无类这一词,最早出自于先秦·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论语·卫灵公》中。 西周时期,朝堂在各地设立了国学和乡学。 国学又分大学和小学两级,而乡学则多称为庠、序、校、塾等。 西周前期,因战事频仍,学校教育以武事为主,而西周后期政权稳定,开始注重文化教育,当时大学学习以礼、乐、射、书为主,而小学则多学六艺等基础知识。 然而此时的教育依然以贵族教育为主,平民是很难进入官办学校学习。 到了东周,战乱频仍,礼乐崩坏,周王失去了对全国的控制,全国范围内统一的制度开始崩解,诸侯开始为政一方。 为了培养本国人才,诸侯纷纷设立自己的官学,这时候教育对象不再局限于贵族,为了充实人才,一些有能力的平民也被官学吸收培养,而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也在同一时期兴起。 孔子本人非常认同扩大教育范围的做法,同时他还提出教育是教化民众、增强国家实力、维护统治稳定的重要手段,因此,他认为教育甚至不能仅仅局限在培养有潜力有价值的人,而应推广至所有国民。 孔子积极推广私学,认为这样可以使所有愿意学习的人都获得受教育的机会,故而孔子以前属于“学在官府”,只有贵族子弟有权受教育,因而也只有贵族子弟才有当官的资格。 到了孔子的时代,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教育水平都在下移,为私人办学提供了机会。 孔子正是抓住了这一机会,开始了其创办私学的职业生涯,希望通过兴办教育来培养“贤才”和官吏,以实现其政治思想。 可以这么说,有教无类可以说是孔子教育思想的一个总概括。 看似简单的四个字,包含孔子一生的教育理念和追求。 这种追求,是大理寺的一百三十多位学子达不到的思想境界。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孔子大力提倡‘有教无类’,现在的这些学子,很可能连书都念不上。 朱瀚用了孔子治学的四个字,直接让反对出海的学子鸦雀无声。 是啊,他们一直信奉的都是孔子,哪怕孔子的后人家族被朱瀚连根拔起,但在天下学子心中,他们依旧是孔氏门人,朱瀚用孔子的话,这些学子哪里能反驳? 他们大明本土人是人,海外那些土着就不是人了吗? “英王殿下,我们、我们并非不想去海外,国家有命我们自当遵从,可我们去了海外能做什么?我们的语言都是不通的。” 有学子从另外一方面反对出海,可朱瀚是何许人也? 你们反对是吧? 好! 我提出来一个让你们无法反对的势力! “这位学子说的很好。” 朱瀚拍拍手掌,对他提出的问题表示赞赏,可还没等他得意,就听到朱瀚话锋一转,直接询问道:“你可知,现在在海外,教化当地土着的,是什么人?”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大明的忠臣! 朱瀚的问话,在场的学子都无法回答。 海外他们都没去过,说再多也是无用。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刚刚,朱瀚用‘有教无类’四个字,狠狠地怼了学子,现在这些学子顿时没了嚣张的劲头,老老实实听朱瀚的。 “是到海外去的军士!” 朱瀚自问自答,把答案说了出来,然后对在场的一百三十多名学子说道:“当然,你们或许会认为他们大字不识一个,凭什么去教化海外未开化的土著?这不是把人往沟里带吗?可你们却不知道,这些军士在入伍之前,他们当中有农民,有工匠,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们只要把自己会的技能教给他们,这就是教化。” “还有什么是教化?非得是让他们会读书么?” 朱瀚看着眼前的学子,毫不留情的抨击道:“你们除了会读书,还会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到了海外我也不放心你们。” “在我看来,读书并不是至高无上,也不是人这辈子最高的追求,而是应该看你们能利用自己的本事,为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你们不愿意去海外,认为海外是不毛之地,可我们大明的将士,正在为大明开疆拓土,他们为大明教化当地的百姓,而你们呢?不愿意走出大明,等军士把人教化好了,把海外飞地建设的和大明本土一样好,你们再出去吗?呵呵……我告诉你们,那要等两百年后才能见到。” “你们读书,是为了为官,但想进入大明的朝堂,没那么容易,不是你饱读诗书就能做的。” “读书人,也要耕种,也要劳作,宋代大诗人陆游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如今让你们前往海外飞地,去教化当地的百姓,并不是说你们一辈子就要呆在海外,表现出色的官员,是会被调回来的。” 朱瀚把挑选官员的流程说了一遍,同时又告诉他们在海外的历练情况,至于书读得多就可以做高官,就可以一步登天,这样的事情以后在大明基本上不会存在,也不可能存在。 这一百三十位学子,被朱瀚从一开始就撕开了窗户纸,他们还试图保留自己读书人的面子,朱瀚却直接用‘你们全是私心’来抨击,说他们只懂得读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这些学子只会高屋建瓴,却不会脚踏实地。 在场的学士被朱瀚讽刺的脸色通红,但也有不服气的:“英王殿下,我等非是您形容的那么不堪,我们寒窗苦读,头悬梁锥刺股,这等苦楚我们都坚持下来了,您说的这些,我们也一定可以坚持下来,并且能做的……比军士更好!”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武双方本身就是竞争关系,现在朱瀚用军士对学子进行比较,直接让在场的学子都吃味了。 那些丘八,怎么能和我们比? 他们能干的事,我们也能干! “光说能干,谁不会?” 朱瀚看着反驳自己的学士,对他说道:“我没有激将的意思,对你们我也不需要激将,让你们去干,是给你们机会,机会不把握住,以后后悔了,可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爱去不去。 学子们离开大明本土,走出海外,的确可以让大明更快的掌控海外飞地,但朱瀚知道,大明需要的是听话的学士,是愿意为大明奉献的学士,而不是一心为私的学士。 而且,朱瀚也说了。 想要进入朝堂,不是只依靠你读书读的多,你家学渊源,而是要有办实事的本事,去海外历练,哪个地方发展得好,他就有机会回到朝堂上。 机会给了学士,他们不把握住,朱瀚只能换下一批。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读书人还不多么? “英王殿下,我们非是不愿前往海外,我等读书不就是为了实现抱负吗?” 又一个学士站出来,看着朱瀚:“只是,我等想问英王殿下,那些海外飞地,我中原王朝从未染指过,您如今把那些地方拿下,能保证那些地方永远都属于大明吗?” 你朱瀚在的时候,或许可以。 可你总有不在的时候吧? 到时候你还能保证,那些海外飞地还属于大明吗? “日月所照之处,皆是大明国土!” 朱瀚回答的铿锵有力,说话说得斩钉截铁:“这是我大明的国祚,任何丢掉大明土地的人,都是大明的罪人!人人得而诛之!” 打下这么多土地,都是大明的吗? 不见得。 世上哪有不衰落的王朝? 打下这么多的土地,与其说是大明的,不如说是属于汉人的。 只要有汉人在,那么这些土地就不会被人抢走,没有人能否认汉人对土地的热爱。 在大理寺的一百三十多位学子,听完朱瀚的话,有些意动。 读书读到名垂青史,这也算得上是人生圆满,但是去海外……学子们还有些犹豫。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自当为国效力,吾等虽是读书人,却也有以笔为剑的勇气!” 学士看着朱瀚,很认真的回答道:“我们只是担心到了海外,再无归家的可能!” 朱瀚却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你们只要心中记住自己是个汉人,是大明的子民,去哪里都是为国效力。” 朱瀚要打破的,是人心中‘家’的概念叶落归根的道理,朱瀚懂,他也愿意给大家叶落归根的机会。 可是,在死之前,哪里用得着把目光都盯在大明本土? 非得流放才能让他们去外面吗? 这样不行,朱瀚得让更多的学士到海外去。 文化,是统治一个地方的根本,传承数百年的四书五经,只要传播出去,就可以起到很好地效果。 再说,朱瀚打下那么多海外土地,他不是为了掠夺,而是为了经营,将其真正变成大明的土地,这其中文化的入侵必不可少。 这些学士自愿前往海外,只要做出一定的功绩,就可以从海外把人调到大明本土继续为官,这种官员的选拔模式,将会成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主流,这些学士如果想继续留在本土,一辈子或许都没有实现抱负的机会。 朱瀚把这些话告诉在场的学士后,他们顿时就慌了。 到海外为官,在提拔的时候十几个人里面选一个人,可如果留在大明本土,将会是几百个人里面选一个,这其中的晋升难度会有多大,任何人都想得明白。 怎么选? 大理寺的这一百三十多位学士,顿时觉得自己左右为难起来。 有学士想自己主动站出来去海外,可看到周围没有人动,也认为自己和同窗坚持这么多天了,现在去海外,是不是会被周围的同窗骂成叛徒,想想自己以后还要跟着他们同朝为官,就这么当了‘叛徒’,以后自己会举步维艰。 干脆,算了吧。 下次再找机会。 朱瀚见这些人都无动于衷,笑了笑:“好,人各有志,我虽然是大明的英王,但也不会强迫你们,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朱瀚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众学子站在原地凌乱。 紧接着,朱瀚去了另外一个学士、学子们聚集的地方,然后把他在大理寺说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这些话虽然谈不上什么高谈阔论,但却很务实,朱瀚说的都是大明接下来的国策,开科取士也会影响到学士、学子们接下来的命运,话已经说的很透彻,学士、学子们如何选择,那就不是朱瀚能左右得了的了。 …… 北平府。 作为前朝蒙元的国都,北平府的读书人还是非常多的,加上朱瀚和朱元璋想要让朝堂官员的祖籍达到一个均衡,所以在开科取士的时候,朱瀚和朱元璋下意识的会增加一些北方学子的数量。 齐鲁和北平,算是大明北方两个很关键的地方,进士榜上这两个地方的北方人占了九成之多。 这也从侧面说明,南方的人更加富饶,江南的学术氛围更加浓厚。 即便有朱瀚和朱元璋在侧面的帮助,北方的学子在进士榜单上的名字越来越少。 对此,北方的学子非常不服,他们不觉得朱瀚和朱元璋有什么问题,而是南方的学派派系太重,他们就算想要在学术上交流也非常困难。 不过,现在却有了赶超南方学派的机会。 到海外去当官! 应天府中,朱瀚痛斥学士们的话传出来,很快就传遍大江南北,北方的学子也知晓了这件事。 朱瀚要让读书人到海外去教化海外土著,让他们学会四书五经,让他们从语言和文化上,变成‘大明人’,和这一消息一同传到北方的,还有那些受征召的学子不愿前往海外的消息。 北平府的学子们一听,立刻来了兴趣。 这是机会啊! 很快,就有领头人把一众同窗聚集在一块,商量着前往海外当官的事情。 去海外…… 合适吗? 有些人不是特别的想,他们认为自己一旦前往海外,就会天人永隔似得。 “为什么不去?这是我们北方学派一举超越南方学派的巨大机会。” 带头的人有些豪气,也带着振兴北方学派的重担,大声说道:“诸位同窗,我们都知道,英王和陛下对我们多有照顾,可南方学派可恶,将我们当成敌人,学术辩论时,他们连参与都不想让我们参与,长此以往下去,我们哪里还有机会和南方学派平起平坐?” “那,那我们当如何?” “自然是去海外!” 带头的学子回答的斩钉截铁,然后又说道:“我听闻,海外的官员与国内的官员不同,海外更重实际,海外的土著不懂文化,需要身体力行的去做,教他们读书识字,也要教他们耕种,教他们发挥最大的能量……这些事情,我们做起来会比南方学子更具有优势,因为我们的动手能力,远远超过南方学子。” 北方的读书人,大多是穷苦出身,他们要一边劳作一边读书,所以在动手能力这方面,他们是比南方读书人厉害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他想出超越南方学派的办法。 要另辟蹊径,从文化上他们不如南方人,可另辟蹊径、弯道超车这方面,他还是非常自信的。 “诸位同窗,我北方学子能不能在南方学子身前昂起头来,就看我们在海外怎么做了,不管你们去不去,我是一定要去的!” 带头人攥紧拳头,“我不想被他们压一头,再这么压下去,哪里还有我们的出头之日?” 被带头人的话这么一激,就有热血男儿效仿:“好,我与高兄同去!” “算我一个!” “我也去,他母的,老子早就受够南方人的鸟气,这次去了海外,老子一定要站在他们头上!” “去去去!算我一个!” “我去拜别父母!” “……” 到海外去当官,这股风从北平开始,迅速向南方刮了过去,北方学子们的行动非常快,他们到了齐鲁后,分别联络齐鲁和豫南两个地方的学生,汇同了准备同行的学子,一起前往莱州府。 莱州府有向海外通航的港口,属于北方第一大港,有通往大明海外各地的航线,为了避免被南方的读书人察觉,也为了赶时间前往海外各地任职,他们拿着包裹就上船离开了大明本土。 在应天府的朱瀚得知这件事以后,喜上眉梢,看着外出的北方学子名单,朱瀚开心极了,对前来送奏折的李善长说道:“瞧瞧,瞧瞧,这才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材,这才是我大明的股肱之臣!哈哈!我要去写信,我要让他们去最容易出政绩的地方!”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用前程报之! 李善长能明显感受到朱瀚的开心,他对朱瀚说道:“英王殿下,我已向外告知,让当地驻军多多配合这些学子,不过……英王殿下您想通过海外艰苦的环境去锻炼人才,对他们照顾可以,但不能有失偏颇,否则起不到锻炼人才的效果。” “还用你说?” 朱瀚瞥了眼李善长,随后说道:“把北方学子前往海外的消息散播出去,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是我大明的忠臣!” 第三百二十三章 无情老板和最强打工人! 北方学子集合去海外谋官? 听到这个消息的南方派学子,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认为,这是南方学术的胜利,把人都赶到海外去了,这难道不是胜利吗? 当然,南方派的学子们,也把这件事和朱瀚的‘学子出海’计划联系在一起,他们顿时就没有再继续向海外去的意思了,北方的学子都到了海外,这岂不是说,在大明本土,会有很多的官职空缺,这岂不是南方学子占领全国的机会吗? 海外? 去个屁! 不少南方学子开始庆贺胜利,但也有些学子忧心忡忡。 他们想到了朱瀚说过的话,以后能够进入朝堂的官员,都会从海外进行选拔,他们就算在大明本土找到官职又能如何?到头来会不会还是会是小吏? 既然北方的学子都出去了,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出去? 朱瀚出面让学子们出去,并且已经承诺会让他们重新返回大明,谁不知道朱瀚向来是说到做到?如果朱瀚真这么做了,那他们南方学派虽取得一定阶段的胜利,但笑到最后的,却是北方学派。 怎么办? 总不能让朱瀚收回成命吧? 或者……朱瀚死了,他的政令或许就无法继续推行下去,那些去海外的北方学子只能继续流落海外。 南方学派的学子,认为朱瀚死了他的计划就实施不了了,可问题来了……他们有能力去杀一位亲王吗? 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也有南方学派的学子主动站出来,大声表明自己的观点: “北方学子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能去海外,我们难道还不如他们?” 越来越多不服输的南方学士、学子,主动请缨,报名前往海外,而且在报名时说,自己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南方学士、学子此时决定前往海外,就不存在背叛同窗之类的了,他们现在前往海外,是为了和北方学子一较高下,这怎么能说是背叛呢?分明就是给南方学派增光添彩好吧? …… 朱瀚也没想到,率先提出前往海外的,竟然是北方学派的学子。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没想到学派之争竟然还有学派之争的好处,真是意外之喜,朱瀚拿着前往海外的学士、学子名单去找朱元章,朱元章也同样意外:“真让你给做成了啊?” “过程比较曲折,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朱瀚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朱元章,朱元章听完以后,冷笑着说道: “这群读书人,都有私心,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说的真没错。” 朱瀚没有应这句话,而是询问朱元章:“哥,你课讲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他们被我教育一通,回去后应该能务实一些。” 朱元章显得很得意,对朱瀚道:“这些人还想和咱说什么之乎者也,被咱直接骂了回去,开玩笑,他们孔家都被咱打倒了,他们还凭什么再用老一套?咱就是说,有事说事,其他的废话就不要写!” 然后,朱元章就开始给朱瀚说自己讲课时的细节:“七五,你当时没看到,咱教给他们怎么写奏折的时候,他们脸色黢黑,仿佛被咱教育,是他们这辈子最屈辱的时候。” 朱元章也很不开心,因为他是皇帝。 他的命令就是圣命,他的话任何人都要遵从,可底下的官员却心中不服。 至于为什么不服……无非就是朱元章的出身不如他们而已。 “哥,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又不是金币,做不到每个人都喜欢。” 朱瀚表示让朱元章把心放宽,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也没有斤斤计较的必要:“哥,不就是一群没落的世家子不服气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群小瘪三而已。 朱元章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应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咱还记得标儿之前说,可以让军卒退伍然后到各地任吏,将军退伍为官,可为官一方?” “……对,标儿的确这么说过,不过哥,你不会真准备这么做吧?不合适,真的不太合适。” 朱瀚摇摇头,对朱元章说道:“不是说武人不合适,而是这个机会不合适,学子们大规模的前往海外,我们就用武人来填补空缺,这样影响非常不好……哥,就算你想这么做,也是先从中陆、偏远山区入手,沿海地区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差池。” 朱瀚看出朱元章的决心,索性也没有再继续劝。 而是让朱元章不要大刀阔斧的去做。 先从一些不痛不痒的地方下手,避免影响大局。 “咱知道,海外的扩张,一刻都不能停。” 朱元章对朱瀚的要求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原因很简单,朱瀚没什么野心,而且他做的事情,都是有助于大明,而绝非为了一己私利,海外的扩张,给大明带来了无数财富、无数土地、无数人口。 这些财富朱瀚都没有参与,最后也都进入了国库中。 日月所照,皆是大明。 这八个字在朱元章嘴里或许只是一个口号,但在朱瀚那儿,却是朱瀚毕生的梦想,朱瀚为大明做了无数功绩,而只有这么一个梦想,朱元章又怎么回反对呢。 不仅不反对,而且还在大力支持:“我已经说过了,对海外的物资务必要每年递增两成,哪怕国内勒紧裤腰带,也要把海外的物资供给好!咱在辽东新设了十处铁厂,包括晋西、攀枝花等地,咱大明海外将士所需的军械,一个箭头都不会少。” 朱元章是个说道做到的人,朱瀚对此也很放心:“嗯,用不了几年,咱大明海外的粮食和其他作战物资的消耗,在海外的土地上就可以自给自足,两年,最多还有两年,海外的粮食就会反馈到国内。” “已经开始了。” 朱元章笑着摇摇头,对朱瀚说道:“七五,你制定完策略,剩下的事你就撂挑子不管了,咱可是得事无巨细的去处理,就东南半岛还有印尼、澳洲等地,粮食都已经开始丰收,除了他们需要消耗的,其他的都运到了国内,咱百姓以后再也不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啊。” “是吗?太好了!” 朱瀚兴奋地把拳头在掌心锤了一下,然后对朱元章说道:“哥,粮食是红线,我们只要拥有足够多的粮食,就不用担心大明会闹出太大的影响,粮食够了,咱们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对对对,用粮食去养猪是吧?” 朱元章翻了下白眼,对朱瀚曾经提到的做法非常不满: “七五,你小子太奢侈,粮食咱们都不够吃,怎么可能去喂牲口?” “这有什么不行?麦麸就是要喂牲口的。” 朱瀚搬出他的营养论,对朱元章说道:“哥,以后咱百姓要每天都有鸡蛋吃,每天都有五谷杂粮,每天也要有肉、哦对,还有牛奶!这样的生活才是小康生活!” 朱瀚想到后世的生活,开始对朱元章描述:“哥,这鸡蛋和肉、牛奶是非常好的营养品,能让咱们后代的身体更壮实,以后八尺大汉遍地都是,这样的生活才是理想的生活。” 牛奶和鸡蛋,朱瀚认为是要必须搬上餐桌的:“哥,我听说在欧洲那边,流行一种牛叫做奶牛,就是专门生产奶的牛,咱以后要把奶牛的品种引入到大明来,每天一杯奶,强壮大明人!” 在后世,很多人都反驳‘牛奶面包’的理论,认为国内把西餐当成高档营养品是一种崇洋媚外的表现,朱瀚不赞成面包理论,但却对牛奶非常赞同,别的不说,就拿80、90、00三个阶段的身高相比较,是不是越是往后的阶段,他们生长发育的就越好? 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这都是什么道理?吃饱喝足不就行了吗?” 朱元章没想到,单单是吃饭这么一个问题上,朱瀚就给自己扯出来这么多,看到朱瀚意犹未尽,他连连摆手:“行行行,咱说不过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咱不管这些,那啥……你觉得可以让军旅中人转换到地区为官,这么做可以的话,咱就这么作了啊。” “合着你之前说的斩钉截铁,到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啊?” 朱瀚哭笑不得,朱元章现在都养成一种习惯了,遇事不决询问朱瀚。 朱瀚没有发表意见,朱元章就举棋不定。 千古一帝朱元章在朱瀚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身上竟然发生这么大转变,真是让人没有想到。 朱瀚觉得朱元章的想法没有问题,也的确应该这么做,只是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朱瀚提醒道:“哥,乡县两级你可以随意安排人,但到了州府、行省级别,最好先从副职入手,比如说先让他们分管缉拿、治安方面的事,等他们逐渐融入到社会生活中以后,再对他们提拔安排倒也不迟。” “嗯,成,就这么办。” 朱元章见朱瀚提出他的意见,顿时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朱瀚提出了一点反对意见,否则,朱元章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步棋对还是不对。 …… 李善长这些天很不好,忙的脚不沾地不说,感觉自己脑袋都是懵的。 都怪朱瀚! 朱瀚提出治国策略,朱元章点头同意后,就让底下的人负责实施,而李善长作为百官之首,担子他是最重的,如今的李善长,777工作机制几乎已经成为常态。 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天不亮就从家里离开,天黑了有时候还不能回家,每天几乎都是在政务堂泡着,往往是刚处理好一个策略的具体工作部署,朱瀚的另外一条策略就来了,李善长只能继续干活。 不仅是李善长,在政务堂的刘基、汪广洋、胡惟庸、杨宪等人,也同样忙的脚不沾地。 如今的大名政务堂的五位大明权力中枢的人,根本没有相互争斗的心思,因为摊子太大了,五个人分别管一摊事都忙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争权夺利? 也可能在他们心中,正期盼着有人能把他们取而代之呢,这样也可以去歇一歇。 这天,又是深夜。 李善长终于忙完了,因为‘学士学子下南洋’的事情,李善长可没少费心,因为去海外谋求官职的,不止是学士、学子,还有不少县丞或者县令、州丞等官员,也愿意舍弃自己现如今的地位,然后到海外去闯荡一番。 干成了前途不可限量,就算干不成……也比在大明本土要好啊。 因为朱元章对贪腐、渎职极其厌恶,所以对各地官员监察的非常严格,各级官员虽然想当官成为人上人,可他们也不想时时刻刻都有一柄刀从自己头顶上悬着啊,干脆到海外去,反正朱元章如今对海外的监管并不严格,而且有一些小动作他们管的并不是很严,再说朱瀚许诺过,到了海外也不是不能回来,如果干的好还可以官升一级…… 这种好事不干是傻子。 许许多多的官员从大明本土过渡到海外,那这些空缺就要有人填补。 谁合适? 也只有在政务堂的五人能把所欠缺的官员找出来。 李善长单单是处理官员的名单,就已经一周没有好好休息了,旁边的刘伯温、胡惟庸、汪广洋和杨宪,他们同样在解决官员任用的问题。 经过一周的努力,李善长终于看到了完成任务的曙光,其他几人的进度也不算慢,完成任务的机会就在眼前。 或许都看到了完成任务的曙光,五人在下班的时候,还能聊会天,相互交流一下自己挑选官员的心得。 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到马车旁边,宫里的太监就来了,太监不是别人,正是跟在朱元思身边伺候的元奇。 李善长看到元奇,顿时只感觉眼前一黑,心脏也不由得加快些许。 元奇这个时候来找,肯定没有好事! 不会…… 又有新的政令要传达吧? 随着元奇把圣旨从袖筒里取出,李善长顿时知道,自己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朱元章这个黑心的老板,又来给他们安排任务了。 每天都有完不成的任务……这日子让我们怎么过? 可是,皇命不可违。 李善长五人站成一排,扫了下袖子准备跪地接旨,却被前来宣旨的元奇拦下:“陛下说了,五位大人都是我大明肱股,站着接旨就是。” 第三百二十四章 第一批登上倭岛的大明学子 让我们站着接旨。阑 李善长在心中发问:陛下是觉得我们工作辛苦,所以才给出站着接旨的恩泽吗?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 “陛下有旨,着魏国公徐达、韩国公李善长,忠勤伯汪广洋……对军中各级将领退伍入职事宜,进行妥善安置,务必保证各级军官平稳过渡……原则上,将领转到地方,降一级予以使用。” 以前,朱元章在写圣旨的时候,根本不假修辞,基本上都是大白话,有时候还能听到朱元章骂人的句子出现,给各行省的官员上过课以后,朱元章的圣旨倒是文雅许多。 可是,李善长、汪广洋两人都没兴趣去关注朱元章写的圣旨文雅与否,他们现在更关注的,是朱元章在圣旨里表述的内容。 让将领退伍,然后转到地方担任文职……这怎么可以? 除了丞相之外,根本没有让将领担任文职的这个概念,包括兵部尚书在内,都不会是武将,而是知兵事的官员。阑 现在,朱元章竟然让武将退伍,然后转到文职去。 这…… 且不说文官答应不答应,就说武将,他们能同意转入地方? 当将领多自在? 李善长认为,朱元章这么做,纯属在瞎搞。 可是,这是朱元章的圣旨,就算知道这件事做出结果的概率为零,他们还是要做下去。 刘伯温倒是很轻松,因为他在武将团体中没什么威望,朱元章也清楚这件事,在准备这件事的时候,也就没有刘伯温的名字。阑 大家都在忙的时候,相互会认为自己是可怜人。 可如果自己依旧在忙,其他人变得更忙的时候,刘伯温就感觉很舒服。 舒服了啊! 刘伯温脸上带着笑容,对李善长说道: “李韩公,陛下交代的这件事,做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啊。” 李善长被封为韩国公,是文官之中第一人,他在文武中威望颇高,所以大家都称呼他为‘李韩公’以表示尊敬。 “是啊,没那么容易。”阑 李善长叹了一口气,他也很头疼,为什么朱元章没事要找这么多事情?大家安安稳稳的发展不好吗?感觉投靠朱元章以后,自己的工作量正在成倍增加,李善长虽然认为自己能力还可以,可也经不起这么没底线的用啊。 不得不说,朱元章在用人的时候,用的特别合理,徐达就不用说了,朱瀚之下军中第一人,汪广洋曾经又跟着常遇春做事,在军中颇有威望。 李善长更不用说,在打仗的时候,李善长负责军需调动,哪怕时局再艰难,李善长都能够让军中粮草供应充足,所以他在军中深受将领的赞誉。 至于刘伯温、胡惟庸、杨宪这三人,他们在军中的威望,不足以承担这件事。 李善长看着刘伯温脸上挂着轻松地笑容,知道他在开心什么,果断给他增加担子:“英王和陛下做事太急,政令虽是惠及民生以及大明的发展,只是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增加了工作负担,所以伯温啊……接下来要辛苦你和惟庸、希武了,我大明读书人前往海外,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和生活。” 被点到名字的李善长和杨宪,嘴角立刻拉了下来,刚刚还觉得自己接下来会很轻松呢,没想到李善长不要脸的把他现在的工作压到自己身上。 胡惟庸却有其他的想法,他对李善长道:“先生,您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跟着您一起去处理公务。”阑 “不可!” 刘伯温和杨宪齐齐出声反对。 开什么玩笑,之前五个人的工作量堆到三个人身上,如果胡惟庸再走,他们俩岂不是要被工作压的喘不过气? 李善长看着胡惟庸,这位小老乡一直以‘英王门徒’的身份自居,虽然朱瀚从来没有承认过,但应天府上下都认为,胡惟庸是朱瀚的人,也正是因为胡惟庸时时刻刻把朱瀚挂在嘴边,让李善长并不是很喜欢胡惟庸。 但也谈不上讨厌,而且胡惟庸很有能力,李善长也愿意和他成为相互不打扰的同事。 “军中将领退伍,最关键的还在魏国公、郑国公那边,我们只是出去辅左,惟庸还是留在政务堂,先把去海外的学子安顿好吧。” 然后,李善长又多说了一句:“海外学子的安顿问题,是英王殿下着重提醒的,我们做的时候一定要事无巨细,不能让英王殿下挑出毛病啊。”阑 刘伯温和杨宪听到李善长的话,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还好,李善长拒绝了胡惟庸。 而胡惟庸听到李善长提起朱瀚,立刻也不再提去军中帮忙的事情了:“李韩公说的对啊,我要先把英王殿下的事做好,免得再被训斥,英王殿下信任我们,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们去做,我们怎么好让英王殿下失望呢?” 说到这儿,胡惟庸顿了一下,然后对李善长和汪广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先把英王殿下安排的事先做好再去军中呢?先生您不是说,军中将领的问题,主要还是魏国公、郑国公来做么?” “……” 李善长脸色不由得一黑。 你胡惟庸现在这么清醒干什么?阑 难道我能告诉你,我现在只是想回家多休息几天么?你胡惟庸年轻气盛,多干点工作身体扛得住,我李善长都一大把年纪了,偷懒休息几天怎么了? 汪广洋是个老实人,他的想法和李善长一样,都是想多休息几天,面对胡惟庸的询问,汪广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李善长脸色向下一拉,然后对胡惟庸说道:“惟庸,你别想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了,赶紧去干活吧,英王殿下还等着你拿出安顿海外学子的章程后去汇报呢。” “嗯,这的确很重要。” 胡惟庸面色一正,严肃的说道:“请先生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英王殿下的大事的。” …… 东瀛,倭岛。 如今,东瀛已经属于大明的管辖,朱瀚对倭岛的关注,是仅在殷州之下的,除了殷州,就属东瀛的驻军最多。阑 倭岛的女人,基本上都成为了大明驻军的仆女,至于男人……那就是绝对的末等地位。 他们能活着干活就不错了,如果做的不好,不给饭吃也是常有的事。 如今,驻扎在倭岛的,是曾经投靠朱元章的方国珍部。 方国珍以前是贩卖私盐出身,被仇家告发后,不得不在江浙地区落草为寇,后来变成起义领袖之一,在原本的历史中,方国珍是个在大明和元朝之间反复横跳的二五仔,但在现在的历史中,方国珍就是被朱瀚一棍子锤懵的废物,直接选择五体投地的投靠大明。 方国珍落草为盗,海盗的盗。 凶狠残暴,无恶不作,按理说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朱瀚并没有立刻处死方国珍,而是把他赶到倭岛。 恶人自有恶人磨,倭岛的小鬼子,就得需要方国珍这样的恶人去对付。阑 而且,朱瀚告诉方国珍:“你在倭岛上,怎么为恶我不管,但你这倭岛王的身份,只能到你,想让你的儿子好好活着,就让他留在大明本土,跟着你去倭国,他会比你死的更惨。” 朱瀚告诉方国珍的话,是实话。 对付倭国小鬼子,方国珍一个人完成就够了,他在倭岛做出再恶的事,朱瀚都不会管。 但是,小鬼子总有死绝的那天,等小鬼子死完以后,倭岛上还需要方国珍这样的恶魔吗? 不需要! 到了那个时候,朱瀚就要一视同仁,不会再在倭岛再造杀戮了。 到时候把汉人逐渐迁过去,岛上的大明将士和倭岛女人的后代们会逐渐占据倭岛,以后在倭岛上生活的,没有倭人!阑 不可能! 方国珍作为大恶人,自然能明白朱瀚的意思,朱瀚这是要让倭岛上的小鬼子灭族,心中在惊惧朱瀚心狠手辣之余,也老老实实按照朱瀚的安排,把自己的后代放到应天府,自己带着曾经的手下到倭岛上杀人。 沙启亮,北平城走出来的学士,他和自己的五位同窗一起选择到东瀛为官,一是这里距离大明本土比较近,二是因为倭岛以前就有存在过,也和隋、唐、宋这些前朝有过交流,受中原文化的影响比较大,治理起来相对比较好开展工作……这个时候,就不用提什么高丽了,因为现在那片地方,已经是大明的本土了。 在倭岛办事可能会方便些,这只是沙启亮在没登岛前的想法,等他到了倭岛,却发现这里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倭岛,就是一片人间炼狱。 岛上的倭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还不停的被监工甩着鞭子,干活稍有懈怠,上去就是一鞭子抽在身上,直接把人抽倒在地。 沙启亮和他的同窗一路走过去,看到很多倭人都在挖木头、搬石头,盖房子……在几条街道的尽头,是弥漫着臭味的大坑。阑 里面埋着的,都是尸体。 啊,这…… 这一天,沙启亮和他的同窗趴在营地里吐了一夜,甚至有同窗因为受不了惊吓直接发烧,昏迷不醒。 不过,在倭岛上的大夫很快就过来给他们看病,并且送来了非常昂贵的药材让他们使用。 这个时候,沙启亮才知道,在倭岛上的大明人和倭人,是完全两种人……甚至,倭人都算不上是人,为什么会这样? 沙启亮感觉痛心疾首,他一直以为大明向来是以德服人,对外也是以教化为主,却没想到是直接杀人。 倭岛还是距离大明比较近的海外,那在更远的地方呢?阑 会不会更加凶残? 沙启亮只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崩塌了,他一直以为的大明,和想象中的大明,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海外的大明,还能称之为大明吗? “启亮兄,我现在终于知道,英王殿下为什么要派遣学子到海外了,这不是给我们锦绣前程,这是给我们挖了一个坑!” 病倒的学子很是虚弱,言语中也带着懊恼:“这里只是在杀人,永远都是在杀人,英王殿下说,谁在外面干得好,他就让谁回本土,可他怎么评判治理一个地方治理的好?难道就看谁杀人杀的多?” 有人在质疑朱瀚,也有人在分析朱瀚为什么让他们到海外来的原因:“英王殿下让我们到海外来,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在海外的将领做了太多枯恶不悛的事,英王看不下去了,所以让我们来对地方进行治理的?”阑 沙启亮一开始也在质疑朱瀚让他们来海外的目的,可听到同窗的猜测,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是的,没错,英王殿下让我们来海外,是为了杜绝海外将领再造杀戮的。” 说完,沙奇里顿了一下,随后说道:“诸位兄台,你们想想,英王殿下宅心仁厚,他连俘虏的蒙元人都没有杀,如今的大明,有多少人是曾经的敌人?英王却都放过了,他一直在照顾国内的百姓,一直想让咱大明的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英王所做种种,都可以称之为完人,他又怎么会在海外造杀戮呢?” “对,英王殿下绝不是这样的人,必然是军中将领杀戮成性。” “听说在倭岛的是镇海公方国珍,他以前就是十恶不赦的海盗,必然是他擅自这么做的。” “我们要弹劾方国珍,决不能让他们再屠戮倭岛的百姓了。” 正当一众学子激烈讨论的时候,方国珍从外面走了进来。 方国珍不高,但却满身横肉,仿佛整个人是在横向发展一样,以前的方国珍很瘦,可在登上倭岛以后,方国珍就迅速胖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堆肉山似得。阑 “诸位学子,我是方国珍,也就是你们口中要被弹劾的人。”方国珍见到这些学子很客气,哪怕这些学子对他横眉冷对,方国珍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没办法,朱瀚亲自给他写信,让他照顾好到岛上的学子,方国珍岂能不尽心尽力? 只不过,这个开始,并不是很美好,来的学士、学子因为见到太多杀戮,对方国珍很是厌恶。 “大家不要可怜这些倭人,他们就不配称之为人。” 方国珍对这些学子解释,“我在江浙的时候,遇到过这些倭人,倭人也在我中原大地呆过,不过他们不是使者,也不是商人,而是海盗,他们通过劫掠大明人为生。” 顿了一下,方国珍继续道:“不知道,你们中有没有齐鲁人,当年倭人在齐鲁的来州府,可是杀了不少人的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为什么要选择倭岛呢? 面对方国珍的询问,没有人说话。阑 一方面是不想,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方国珍身上的煞气太重! 整个人像个肉山,一开口说话就很粗。 而且在说话的时候,显得特别凶狠,杀气就从他的话语中弥漫出来。 方国珍举例子,不就是想说他做的没错,倭人就应该死吗? 这种话,让在场的学士、学子谁能接受得了? 方国珍见他们没人说话,有些生气,询问的时候也带着冷意:“怎么?你们是哪的人都不知道吗?” “……”阑 在场的学子一听,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打颤。 他们本来就有些畏惧方国珍,而现在他勐地一变脸,在场的学子更害怕了。 或许是察觉出自己说话的语气有问题,方国珍勐地又想起朱瀚在书信中对他的告戒,顿时吓的打了个寒颤。 就算是朱元章,方国珍都不带这么害怕的,可朱瀚……让方国珍真的害怕。 反正,就心狠手辣这块,方国珍自认为不如朱瀚……让一个国家灭绝,再回想起朱瀚说这句话时的平静,方国珍就觉得不寒而栗。 啪! 方国珍二话不说,直接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阑 这一巴掌,直接把沙启亮等几位学子直接给打懵了,这镇海公是怎么回事?刚刚还杀气腾腾的,怎么突然扇自己巴掌? 难道这是他的特殊嗜好吗? 沙启亮以及他的同窗:这个镇海公脑子有问题。 更有问题的还在后面。 方国珍给自己一巴掌后,刚刚还怒气冲冲的表情消失不见,而是满脸堆笑:“诸位都是读书人,俺老方和粗人呆的时间长,身上都是粗鲁的东西,刚刚吓着各位小哥了,是我该打!该打!” 左右开弓,又给自己的脸上来了两巴掌。 沙启亮:现在的方国珍更让人害怕。阑 方国珍可不管这些,继续笑着对学生们说道:“你们当中如果有齐鲁人,但凡有距离来州府近的,都知道倭奴对我们大明做过什么。” 在场的有齐鲁人吗? 没有。 一个学子举起手,弱弱的说道:“之前和我们一起出海的,有几位来州府的同窗,他们对倭人充满厌恶,说倭人曾经侵犯过他们的家园,这辈子就算是死,也绝不到倭国。” 真有这么回事啊。 沙启亮没想到方国珍说的竟然是真的。 但是,他依旧不理解,认为方国珍做的太过分:“镇海公,那些侵略我大明的倭人,死不足惜,但他们是他们,倭岛的百姓是百姓,无论战争如何残酷,百姓是无辜的啊。”阑 兴,百姓苦。 亡,百姓亦苦。 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相较于大明来说,倭岛人该死,但倭岛也有从未踏出过国门的倭人啊,他们难道也该死? 沙启亮觉得很不应该。 方国珍的想法和沙启亮是一样的,方国珍在当海盗的时候,他的残暴只是想让别人畏惧他,害怕他,让手下不敢背叛他。 但像朱瀚这般,就因为有倭寇在大明烧杀掳掠过,就要把整个国家的人灭亡,方国珍做不到。 朱瀚却敢这么做。阑 “这学生说的话文绉绉,俺听着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倭人必须死!”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方国珍不想听。 你的道理,大不过朱瀚的命令。 方国珍对沙启亮说道:“大明打下来这么多海外飞地,并不是每个地方都像倭岛这般,英王殿下心系百姓,他不会让将领对百姓作恶,但是……倭岛不行。” 方国珍指了指西边,继续道:“倭岛距离咱大明这么近,每天往返倭岛的船只有上百艘,人来人往的……他们难道不知道我在倭岛做了什么吗?可为什么没有人来惩罚我?” 没有人来惩罚你,你就觉得很厉害了吗? 但仔细琢磨一下方国珍说的话,沙启亮觉得有点不对劲,朱瀚保护其他地方的百姓,却偏偏对倭岛上的百姓下死手,这……难道是朱瀚下的命令?阑 沙启亮感觉不可能! 朱瀚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他善待百姓,而且大公无私,大明从百姓到百官,都对朱瀚非常服气。 朱瀚,就是古今完人! 就是这么一个完人,他怎么可能会对倭国的百姓下手? “你是说,你在这里做的事情,是英王殿下让你做的?” 沙启亮不相信,瞪大眼睛看着方国珍:“怎么可能!你是在诬陷英王!” 方国珍立刻摇头:“我没说!”阑 旁边的学子听着方国珍和沙启亮的对话,有点懵…… 他们这是在说什么?方国珍在倭岛做的事,和朱瀚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也没弄明白。 方国珍也不会说,但他看出来了,眼前的沙启亮,算是最有能力的那个,这个人应该可以成为自己的帮手。 但是,方国珍并没有直接下命令,因为沙启亮有能力归有能力,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倭岛的生存环境这么差,他承受不了,再有能力也是没用。 …… 方国珍见过他们后,并没有再出现,而是让人带着他们在倭岛上转转,这是方国珍的命令,他要让这些学士、学子清醒的认识到,如果留在倭岛,他们要适应在倭岛的生存环境。阑 很快,三个学子受不了方国珍在倭岛的残暴统治,选择从倭岛离开,沙启亮也想离开,但最后却也坚持了下来。 他不是不想离开,而是有件事他没有弄明白。 方国珍在倭岛如此肆无忌惮的造杀戮,是得到了朱瀚的命令,还是得到了其他人的默许? 不就是死人吗? 当年在北平城,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他还很小的时候,就曾远远的看到过,在北平城外的蒙元人大肆杀戮的场景,如今倭岛上的杀戮比他小时候见到的虽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多少还是可以承受的。 沙启亮很想弄清楚,朱瀚为什么这么看不惯倭岛人,而且要让其灭绝。 在沙启亮的认知中,朱瀚不是这种人。阑 沙启亮选择留下,和他一起留下的,是同窗刘彬和周林,两人也是普通百姓家庭出身,在学堂中也不显山不露水,见沙启亮这位同级的最优秀的同窗都留下来,他们也选择跟着一起留下。 三人决定留下后,方国珍才再次出面,脸上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但言语中却也带着真诚:“你叫沙启亮对吧?在你问我问题的时候,我就非常看好你,没想到最后真的是你留了下来,哈哈……留在倭岛,咱们一起为大明做贡献吧。” 沙启亮并不排斥给大明做贡献,但如果让他杀人,而且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去杀人,这点沙启亮做不到:“镇海公,你说的贡献,是指什么?和你一样,在倭岛杀人?” “不是。”方国珍摇了摇头,对沙启亮说道:“在倭岛,有大明的一笔财富需要管理,你的两位同窗,要去那儿协助当地的负责人,把那些大明的财富管理好,至于你嘛……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帮我处理一些倭岛上的日常事务。” “这个……” 沙启亮没有反对,但对方国珍所说,要让他处理事务有些排斥。 处理事务,处理什么事物?就跟着你杀人吗?阑 方国珍似乎看出来沙启亮心中所想,直接说道:“倭岛的事务,可不仅仅是杀人。” 见方国珍这么说,沙启亮也不好再反驳什么,点点头说道:“我先试试,如果我做不来,会主动向镇海公请辞。” “好。” 方国珍笑眯眯的点点头,认同了沙启亮所说请求。 …… 方国珍把自己的掌书记派了出来,让他跟在沙启亮身边,让其把自己熟知的情况告诉沙启亮。 】 倭岛上有什么事务?阑 很多。 沙启亮看着堆满灰尘的满屋文籍,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 他不由得看向掌书记:“这么多文籍资料,你们难道没整理过吗?” 掌书记尴尬的说道:“沙大人,我不过是一个读了两年私塾的兵,认识几个字,我能把以前发生的事都记下来就不错了,至于整理……我不会。” 你倒是坦诚。 沙启亮感觉非常无语,他终于知道方国珍为什么给他这么大权利,给他这么大的自由度了,合着他们以前从来没整理过。 看出沙启亮的纠结和为难,掌书记倒是信誓旦旦:“沙大人,你放心,我记性很好,来到倭岛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阑 行吧。 沙启亮认命了,已经来到倭岛了,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不如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踏踏实实做事。 沙启亮的工作,主要是整理方国珍在来到倭岛后的档桉,争取让其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时间线,以后记录进明史的时候,也好有些依据。 不得不说,沙启亮的计划很好,但在做的时候,却知道困难重重。 之前信誓旦旦给他说,自己记忆力很好的掌书记,一件事都说不清楚,只能凭借记忆力去口述。 但是……这位掌书记的记忆力杂乱无章,就真的是记忆好,在叙述的时候,完全凭借自己的兴趣爱好。 比如,这位掌书记在说洪武二年刚到倭岛时方国珍下达的命令,突然就说到在洪武七年才收获的成效,然后再插叙在洪武三年和洪武五年中遇到的困难……阑 这特娘的怎么写史? 算了,自己来吧。 沙启亮:我当初为什么要来倭岛呢。 此时的沙宝亮已经放弃之前的想法,他觉得让倭岛的历史消失几年也不错,最起码能让大明军士在倭岛的杀戮消失,也不至于让后人诟病。 自从给沙启亮安排好任务,方国珍也就没有再见过沙启亮,他也知道自己并不受待见,没事的时候连面都不露。 …… 沙启亮和他的同窗,虽然在倭岛做的事情不一样,但距离并不算远,在闲暇之余,三人还能再聚一聚,聊聊工作,说说自己在倭岛上的所见所闻。阑 十五的晚上,又是他们聚会的日子,沙启亮也就早早的下班,去和同窗聚会。 倭岛的资源不多,煤炭资源更少,但却不缺木材。 冬天的时候把炉火烧的旺旺的,沙启亮三人聚在一块,也算热闹。 三人都在倭岛,他们所聊的话题,更多的也是自己的工作。 “这镇海公只知道杀人放火,其他的什么都没做,现在的倭岛就是个烂摊子。”刘彬叹了一口气,对沙启亮和周林说道:“不过,这也是好事,我们能从头开始,更有利于体现我们的功劳。” 最重要的,还是功劳。 周林也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我觉得,我在倭岛做几年,就可以被英王殿下看到我的功劳,到时候我就可以回归大明。”阑 刘彬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现在丝毫没有初来倭岛的陌生和恐惧,一个劲的说自己来倭岛,是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看着自己的同窗聊的热火朝天,沙启亮很是纳闷。 刘彬和周林,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前后的转变会这么大? 沙启亮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对两位同窗询问道:“刘兄,周兄,你们现在做的什么事?能不能说一说?” 刘彬和周林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周林先按捺不住,对沙启亮说道:“银矿!无穷无尽的银矿!我们帮助镇海公把银矿的账册整理出来。” 刘彬在旁边说道:“我负责整理银矿上的人员档桉。”阑 沙启亮听着刘彬和周林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自己的工作,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心中也升起了一种失落感。 为什么……他们的工作这么简单,到了我这里就这么难? 想到自己还没有理出头绪的工作,沙启亮不由得低下了头。 当初,我为什么要选择来倭岛呢? 刘彬和周林聊的很开心,可聊着聊着发现,平时话比较多的沙启亮却闭口不言,两人也立刻止住交谈,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刘彬开口询问道:“启亮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大明学子:殷州,我们来了! “我为什么要选择倭岛?我为什么要答应方国珍,要帮他处理事务呢?”阑 沙启亮心中哀嚎不已,自己的两位同窗,如今的工作这么顺心,沙启亮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甚至让沙启亮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难道,是我能力不行?” 刘彬和周林见沙启亮不说话,还以为他遇到很多困难,于是纷纷劝说沙启亮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说出来,大家群策群力。 “启亮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人怎么着也比臭皮匠有能力吧?你把你遇到的问题和我们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嘛?” 刘彬说话很真诚,对沙启亮说道:“我们是一起来的,如果可以自然要一起离开是吧?你不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说出来,我们怎么帮你?” 周林也在一旁劝说:“对,刘兄说的对,启亮兄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一起找解决的办法就是。” 面对两位同窗兼好友的拳拳之心,沙启亮也就没有再隐瞒,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娓娓道来:“英王殿下说,我们来到海外,最重要的是要对海外飞地上的土着进行教化,但在倭岛……完全不需要教化,我们只能帮助镇海公处理政务,刘兄、周兄,你们是不知道,在我们来之前,他们的政务几乎相当于零,镇海公的掌书记只是一位念过两年私塾的读书人,写字潦草,记录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流水账,只是记录今天做了什么,其他的都没有了,原本我想把这些记录都梳理出来,给倭岛留下足够真实的史书,可我发现根本没办法做记录,那掌书记似乎就是不想让我做这些记录似得,天天和我扯东扯西……” 面对自己遇到的问题,沙启亮一开始不想说,可在开口后,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如果放弃这些年的记录,倭岛就会平白无故消失八年的时间……我也认命了,这段历史掩盖下去,最起码不会给明军在史书上留下污点,只是可惜了我这个月的时间,都浪费在了毫无意义的扯皮上。”阑 沙启亮此时显得特别难受,一方面是因为毫无进展的工作,浪费了时间;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周林和刘彬都已经取得了一定成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就很难受。 “启亮兄,不必因此而苦恼,我们做的工作,只是很简单的一份记录,你不一样,你面对的是整个倭岛,你做的工作比我们要困难很多。” 周林宽慰着沙启亮,然后对他继续道:“启亮兄,你是有大才得,否则方国珍也不会点名让你去做工作量如此庞大的事情,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开头的工作可能会很难开展,可你一旦做好,就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启亮兄的前程不可限量。” 刘彬觉得自己想要劝慰沙启亮的话都被周林说了,自己再说其他的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就在一旁勐点头,表示周林说的对。 面对两位同窗兼好友的劝说,沙启亮心里好受不少,但失落的情绪依旧在,他现在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现在,我还想什么功劳和前程,能把工作做出成效就不错了。” ……阑 第二天,沙启亮就去找了方国珍,得到了方国珍的热情款待。 方国珍很清楚,自己就是个刽子手,而且还是武将出身,沙启亮、刘彬、周林三人对自己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尊重,再加上方国珍在倭岛杀了很多人,这些文人更是看他不起,方国珍也无所谓,不管他们怎么看不起自己,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你来找我,我热情款待。 其他的时候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省的方国珍见到他们,万一按捺不住杀心,把他们杀了可就不好了。 如果不是朱瀚专门给他写信安排,方国珍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读书人。 没什么意义,在乎了也没什么用。 沙启亮见到方国珍,也没有客套,直接告诉他自己的目的:“镇国公,你们在倭岛的记录只是流水账,对我的工作没什么意义,我准备出去转转、看看,把倭岛的情况整理成文册。”阑 “可以,可以,你去做就是。” 方国珍对沙启亮的工作举双手支持,而且还对沙启亮道:“你去忙没问题,但你身边要有护卫保护,而且要全方位的保护……不是我派人去监视你,而是倭岛上的一些倭人,他们不服被我们侵占,一直在想办法反抗,平时表现的像顺民一样,可一旦有人落单,他们就会突然暴起杀人。” 沙启亮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 妈蛋……竟然还有性命之忧。 你方国珍为什么要造杀戮呢? 如果和倭岛的倭人和平共处,岂会发生现在的事? 当然,沙启亮也敏锐的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镇国公,你来到倭岛有八年了吧?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没有处理好这一问题?”阑 “这个……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那些倭人这么狡诈?” 方国珍双手一摊,表示和他关系不大:“一开始,他们都选择投降,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可他们却也还在杀人,想找机会反抗,试图驱赶我们。” 任何一个有文化的民族,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被外敌侵略吧?沙启亮觉得就算换成是他,他也不会轻易屈服于侵略者。 至于劝方国珍放弃杀戮,基本上不可能,方国珍在倭岛呆了八年,这八年的时间不可能没有人向朱瀚、朱元章告状,可方国珍的‘倭岛王’的身份稳如泰山,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沙启亮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既然方国珍说有可能遇到危险,那就要保护好自己:“好,那就烦请镇海公帮我准备一些侍卫吧。” “好。” 方国珍依旧派出了他的掌书记,顺便给沙启亮送来三千明军侍卫,让他们跟随沙启亮一起行动。阑 …… 和倭岛的情况不同,澳洲的百姓,生活的倒也不错。 澳洲没什么文化底蕴,他们说话似乎都不会说,大明宣布自己成为这片土地的所有者以后,澳洲土着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付澳洲土着,用刀剑是没什么用的,食物就足以让他们屈服。 当大明的学子来到这片土地后,得到了驻军首领景川侯曹震的热情款待。 这些澳洲百姓对曹震等大明将士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他们什么都不会,完全是靠着这块土地的馈赠生活,种地、打铁……他们都不会,现在还在用石头和木棒这样的武器来捕猎。 曹震手底下的军士,能打仗,也会种地,打铁也会……可让他们去教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人,他们没这个能力。阑 还好,大明的学子来了,来了有三百多人,曹震开心的不得了,把他们当成座上宾对待。 “诸位学子,我代表大明驻澳洲部队,欢迎大家的到来,你们身上的担子……很重啊。” 曹震把他们遇到的问题说出来,然后对学子们诉苦:“这里的百姓,连话都不会说,手把手的教也教不会,我的兵急的都快杀人了,接下来就要看你们了……你们去教化他们。” 学子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这尼玛,不是野人吗?教野人读书识字……真的很有意思。 面对曹震的请求,他们都非常愉快的接受了教化野人的任务。 ……阑 前往印尼的学子也到了,东南半岛……最远的是要前往殷州,前往殷州的学子,现在还在船上。 送学子去殷州的船,是大明最先进的海船,船的甲板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放在如今的世界,也是独一无二的大船了。 而且,不止是一艘船,而是一支船队,一艘船上是学子,其他的船只上都是补给品。 不仅是对这些学士、学子,朱瀚对每一个前往海外的大明人都非常的照顾,船票全免不说,在船上有很多的食材。 蔬菜、水果,肉、蛋、奶、禽……应有尽有。 而且,学士、学子们可以随意吃喝,只要不浪费,就没有人说他们什么。 “为什么还不到?”阑 梅方坐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大海……一望无际都是海洋的颜色,航行好几个月了都是这么一个颜色,让他很是烦闷。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梅方并没有接触过水,也不曾坐过船,所以他是晕船的,可在船上飘荡了好几个月,梅方从一个上船就开始吐的旱鸭子,现在能在船上如履平地的行走,也可以和同窗一起玩耍,锻炼身体,甚至还能去其他船上玩一玩。 反正,除了不会游泳以外,梅方已经掌握了在船上的所有技能。 都都都……船上每天都会响起的号子又响起来,梅方不情愿的站起来,老老实实在甲板上集合。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从船上出来了,他们纷纷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仰卧体坐,然后在甲板上跑步……这是船上的船长给他们下的命令。 该学习学习,该玩耍玩耍,但每天都要有两个时辰的锻炼时间,一刻钟都不能少。 船长说,海外条件恶劣,虽然应该具备的东西都有准备,可身体是一切工作的本钱,拥有一个好身体最重要,于是从他们上船的第一天开始,锻炼也就开始了。阑 一开始要求被锻炼,梅方也是心有怨念,他们是读书人,读书就好了啊,干嘛非得要锻炼身体呢?他们又不是当兵的,锻炼身体与否无所谓。 很多学士、学子对锻炼身体很排斥,可在船上,船长的要求又非常严格,根本不给他们偷奸耍滑的机会,每天必须完成锻炼量,谁敢偷懒,全体加罚。 梅方一开始确实很反对锻炼,可锻炼一段时间后,梅方发现自己精神头好了不少,整天身上都洋溢着用不完的力量,读书的时候也可以更加的集中注意力…… 这是锻炼身体带来的好处吗? 梅方喜不自禁,逐渐的对锻炼身体也不排斥,而是积极的参与到锻炼身体中。 不过,日复一日的做同样的事情,梅方再怎么样都觉得很是无趣,他的心情越发急躁。 这也是他们没有赶过这么远路的原因,而且还是在海上,一点娱乐设施都没有,就很烦。阑 船长似乎也知道这些学子现在很难受,所以除了必要的锻炼身体和读书,他也让船上的将士多准备些娱乐活动,比如晚上的烧烤……就很让人放松。 在海上航行,烧烤和酒是最合适的解乏工具,他们在船上就是这么过来的,学士们虽然自认身份高于船员,但烧烤的味道是真的香,借着酒劲他们很快就打成一团,甚至还要结为异性兄弟。 这天,又到了在船上烧烤的日子,梅方和几位同窗,已经非常熟练的把炉子支起来,然后点着碳,架上绑好的羊就开始烤。 长时间的在海上漂泊,让他们心里非常毛躁,烤肉的时候还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啊?殷州这么远么?” “英王殿下不是说,世界很大,让我们出去开阔视野吗?” “的确开拓视野了,在海上漂泊了好几个月……我们的确想要开拓视野,但开拓视野和现在,完全是两回事,我们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到达殷州?在海上什么都没有,不会是走错路了吧?”阑 “不会,那不是有海上罗盘吗?” “我们不相信自己,反而要相信一个所谓的罗盘?” “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带我们来的船长,经常往返殷州和大明航线,应该不会错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梅方并没有参与讨论,但他同样心中疑虑……是不是走错路了? 或许是听到了大家心中的召唤,海平面的尽头,似乎多了一分黑影,再继续向前……好像是一片大陆。 这个时候,船长和船员齐声高喝,大声欢呼……梅方也不由得精神一振……这是到了吗?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殷州!”阑 船长的话,给大家心中吃了一颗定心丸,而且随着船队的靠近,一面写着‘明’字的旗帜,也高高飘扬着,梅方这下可以确信:殷州,真的到了。 在海上漂泊了六个月,终于到了。 梅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这里,就是他未来要发挥的舞台! 第三百二十七章 要学会自己发展 殷州,我们来了!就 在甲板上的学子,顾不得烤全羊,纷纷来到甲板边上,隔着栏杆向空无一人的港口招手。 这是他们要征服殷州的一次招手! 在风中飒飒作响的明字旗,用簌簌作响的风,给了他们最好的回应。 随着船只一起来的,并不只是大明的学子,还有工匠、农夫…… 这些来殷州,待遇比大明的学子更好。 学子们来到殷州,除了吃喝路费不需要花钱,以后干活了还可以发薪水,可他们的薪水,和工匠、农夫比起来,有很大差别。 对现在的殷州来说,工匠、农夫比学生更有价值,他们不需要管理,而是需要创造价值。就 胡大海并不知道,这艘船上面还有学生,他是来接工匠、农夫的,听说船上来了三百多学生,胡大海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他们来做什么?” 听到是朱瀚下的命令,胡大海立刻没了言语。 哦,既然是朱瀚下的命令,那就没事了,朱瀚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船长把人都组织下船后,拿出一封信交给胡大海,告诉他:“越国公,这封信是英王殿下让我交给您的。” 胡大海立刻严肃起来,接过信就开始看,看完以后胡大海心里就有了数。 原来,这些学生要这么用啊。 ……就 应天府,朱瀚和朱元章在武英殿里喝酒聊天。 能在武英殿里吃烧烤的,除了朱瀚也没有第二个人了,两人聊的话题,自然和前往海外的学生有关,朱元章虽然把这件事交给朱瀚去做,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注这件事。 那些学生,对大明都有大用,朱元章岂能不关心? “都送出去了?” 朱元章耷拉着眼睛,一直盯着朱瀚手里的烤串,同时也不忘提醒朱瀚:“一定要安顿好,咱大明的读书人本来就少,现在被你送出去那么多,少一个都是咱大明的损失。” 朱瀚一边翻动着烤串,一边对朱元章说道:“每个地方的人,我都写信过去了,怎么用,怎么保护我都有说,飞地的那些驻军将领,文化水平虽然谈不上太高,但都还算听话,教给他们怎么做了,应该问题不大。” 朱元章也觉得问题不大,在海外的那些驻军,基本上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打天下的兄弟,能力上也说得过去,朱元章对他们很是信任。就 当然,也有让朱元章感到担心的。 比如……倭岛。 朱元章提醒道:“倭岛的情况呢?倭岛上七五你可是下了狠手呐,再加上那个方国珍也是个混账,学子到了他手底下做事,能做好吗?” 朱瀚却说道:“方国珍是个混账不假,但他不是傻子,我们派过去的人,他敢找麻烦?” 朱元章听到朱瀚的话,觉得是这个道理,而且方国珍的妻儿都在应天府,除非方国珍能舍弃妻儿,否则他绝对不敢不听话。 但想想如今倭岛上的环境,朱元章还是叹了一口气,对朱瀚道:“虽然方国珍不成问题,但你在倭岛上做的事情,如果被那些学生知道,他们能接受得了吗?” “接受不了也要接受,至于我的名声……和汉人的利益比起来,我的名声算得了什么?”就 朱瀚知道在几百年后中原大地上遭受到的屈辱,他就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现在把倭岛除名,把倭人从世界上抹除,是最正确的决定。 不过,给朱元章解释的时候,不能这么解释,他对朱元章道:“哥,倭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自隋唐以来,倭人为了发展向中原王朝求学,他们的字都是我们的汉字,可他们是怎么做的?竟然扮成倭寇劫掠我大明百姓,谁能忍?”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更加可恨,他们也是在中原王朝强盛的时候当缩头乌龟,在中原王朝萎靡的时候抽刀劫掠……但倭人和草原游牧民族是有区别的,草原游牧民族,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敌人,可倭人呢?他们一开始是以学生的姿态来当学生的,让人误以为他们是朋友。 但是……他们是敌人,比草原游牧民族更可恨的敌人。 杀了就杀了,只要朱元章不怪罪朱瀚,那所有人都不能定朱瀚的罪。 朱瀚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拿着烤好的肉串递给朱元章,朱元章接过来一边吃一边说道:“所以,去倭岛上的学生,更值得咱们关注,他们成长不起来,只能是废掉,可一旦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朱瀚认同朱元章提出的观点,但他随后也说出自己的观点:“首先是倭岛上的学生,然后就是前往殷州的学子,这两个地方的学子,都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地方……就看自己的悟性了。”就 朱瀚没办法去管所有人的事,他只能先保住一部分,然后去管另外一部分,其他的就看自己能创造出多少价值了。 朱元章对此表示理解,他只是有点心疼朱瀚,带着歉疚对朱瀚道:“早知道这件事后续会有这么多麻烦,咱就下圣旨了,到时候那些不能回来的学子,少不得会憎恨你。” “哈哈哈,哥,你担心这个就是多余的了。”朱瀚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反而笑嘻嘻的说道:“咱又不是金币,做不到任何人都喜欢咱不是?” 朱瀚越是这么说,朱元章心里越不是滋味,觉得让朱瀚背黑锅,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 大明学子出海,可不只是要他们管理,而是要让他们在海外土地上扎根。 比如到了殷州的学生,到了殷州后,锻炼身体的这项任务并没有随着他们下船而停止,胡大海依旧让他们继续。就 学生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可胡大海根本不给他们说明缘由,直接下命令:在殷州,你们所有的一切都要按照我的命令去做! 不服者,斩! 有些学生不吃胡大海这套,梗着脖子要抗拒,却被赶来的孔明德和周德明阻止。 学生看到南孔的家主在,立刻像找到主心骨一样。 纷纷围在他身边,让孔明德带领他们去抗争。 可是,现在的孔明德,可不是以前的南孔家主,他是一名手持钢刀的大明将领,面对群情激奋的学生,孔明德哪能不明白他们想的是什么?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就 胡大海强硬的命令学生按照他的计划去做事,这让学生们感到自己被压迫,所以想要反抗。 这些年轻人,还是没遭受过现实的毒打啊。 太意气了啊。 孔明德把学生激动地情绪安抚下来,然后并没有去给这些学生讲大道理,而是把自己的经历讲出来,学生们听到孔明德为了取暖,把家传的书籍都烧了后,顿时忍不住了啊。 他们认为孔明德和自己一样,都遭到了胡大海的压迫,是被不公平对待的。 他们要上奏,让朱元章去治胡大海的罪。 “越国公有罪?他凭什么有罪?”就 孔明德却没有顺着学生的话说下去,而是反问道:“诸位学子,越国公无罪,只是你们还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你们都是读书人,懂得道理,仅仅是因为越国公的态度,你们就不满,这不是一叶障目吗?我希望你们都冷静下来,去走走、看看,你们来到这里负责教化,可不是只能教他们读书识字!” 却有学生不服,站起来反驳:“我等都是读书人,教化万民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这也是英王殿下交予我们的任务,我们不教读书识字,还能教什么?” “打仗,种田,编史……这些不都是你们应该做的吗?” 孔明德看着一众学子,直接采取了激将法:“在殷州,军士可以打仗,可以种田,可以冶铁、也可以担任文职进行相关记录……你们连我殷州将士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不到,你们凭什么教化万民?” “……” 这种激将法很肤浅,但却很管用。 尤其是用武将来刺激学生们,更是让他们有了攀比心。就 一群臭丘八,也配和我们比? 孔明德离开后,由周德明对他们进行更加细致的劝说:“在殷州一切都要身体力行。” 然后,周德明又用孔明德进行举例,告诉他们孔明德如何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变成现在文能下马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双全人才。 在谈及自己时,周德明笑着自我调侃道:“以前的我手无缚鸡之力,和现在的你们差不了多少,可在殷州这么久,我的武力还算可以,打你们中的几个,应该没有问题。” 梅方有些不服:“周先生,你别瞧不起人,在船上的时间,我们可都在锻炼。” 】 区区锻炼,怎么可能和战场搏杀相比? 但周德明并没有说明,而是对梅方说道:“行,你去挑选十个人出来,我们之间较量,如果你们赢了,我会和越国公请命,让他们少些对你们的约束,可如果你们输了,就……给我在殷州挑选几个女子当婆娘吧……可以不是正式的,你们以后回家娶妻,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就 “啊,这个……” 梅方听到周德明的话,顿时红了脸: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周先生,我们岂能自己在外娶妻生子?” “没说娶妻生子,只是让汉人血统在殷州延续而已,你也别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大明血脉想要在殷州扩散,不能只依靠国内的人迁移,我们也要学会自力更生嘛。” 周德明看着梅方,眨眨眼睛:“放心,你如果不喜欢,在离开的时候不用理会她们。” “……” 那我岂不是要成为陈世美?就 我堂堂读书人,岂能成为被人谩骂的渣男? 不可以! 坚决不可以! 周德明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大手一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这学生太过拘谨,放松些,在我们殷州,很多事情是比较放得开的,你不要用大明本土的要求来约束自己……来来来,你们谁和我打一场?一起上吧!” “……” 为什么感觉,周德明这个读书人怪怪的?丝毫没有读书人的骨气和道德底线。 然后,到了晚上,喝了一杯鹿血的梅方,被直接塞进了有三个女人的空房间,周德明告诉他:“小方,你先造人,早造人造脱生,我给你找女人没其他意思,就是想让我汉人血脉在殷州开枝散叶,这次的鹿血不行,下次我再给你整点药效大的。”就 “我……” 口干舌燥的梅方,无奈的接受了周德明的安排。 他无法享受男女之乐,只感觉自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人而已。 没办法,这就是命。 周德明把些许小事安排好以后,然后就跑去和胡大海、孔明德见面。 此时,胡大海和孔明德正坐在胡大海的府邸,聊着殷州的发展以及对前来学生的任用方式呢。 胡大海和孔明德之间没什么交情,身份又是文武之分,着实没什么共同语言,再加上他们又有上下级关系,相互之间能交流的更少了。就 周德明回来,先是把情况汇报了一遍,胡大海听完后点点头:“嗯,就该如此,咱殷州需要的可不只是读书人,工匠和农夫,对我们来说意义更大。” “如果是从长远来考虑,读书人更重要,但殷州需要的不是只会读书写字的人,而是全面人才。” 孔明德认为,学生的到来更加重要,只是要用合适的办法,把这些学生的能力扩展开来。 胡大海听到孔明德和自己意见相左,后也不生气,他需要意见不同的人,但最终要听从他的命令。 胡大海认为,只要照着孔明德的改变方法去训练学生就可以了,把他扔到环境艰苦的地方,就不信他们不能成长。 …… 像梅方这种情况,在很多海外飞地都同时上演着。就 汉人需要开枝散叶,不能只通过大明本土的人口迁移,那样做是非常被动的,需要自己想办法……自力更生就是不错的选择,咱大明的男人,还是很有责任心的,有了后代也不会直接舍弃。 至于能不能养得起后代…… 也不是问题嘛,朱瀚早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生孩子发钱。 你生的孩子越多,发的钱就越多,这些钱可以去做投资,也可以自己拿着去做生意,反正现在只要做生意都会赚钱,根本不需要担心赔钱的事……当然,如果你拿到钱以后胡乱花,那以后过苦日子的话,就怪不得别人了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明西征,拿下阿拉贡王国! 在七百年以后,有很多的人都在研究大明初期的历史,大明正是从朱元章时期,开始称霸世界……然后一统世界的。 然后,大家在研究的时候就发现,全世界面对扩张的大明,都没有办法阻拦。 大明出征,就像是在降维打击,全世界所有的国家对大明都没有反抗之力。 根本打不过。 而敌人面对大明,不敢说没有丁点的反抗之力吧,就算反抗了,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国家灭亡的有尊严一些而已。 根本打不过。 别的不说,就说火炮和火铳,这两个武器拿出来,对西方的那些国家来说,就足以让他们失去一切反抗的机会。 比如,现在的法兰西……啊不,现在应该叫瓦卢瓦王朝。 西法兰克王国经过卡佩王朝的统一后,法兰西王国奠定了基本的统治政制。可是公元1328年卡佩王朝的查理四世离世后,由于他膝下无嗣,其堂兄安茹伯爵腓力和外甥英王爱德华三世相互争夺法兰西王国的王位,最后由腓力得到王位,法兰西王国进入瓦卢瓦王朝。 如今,虽然王朝更迭,但有一件事是没有发生变化的,那就是:战争。 在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百年战争’,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参与者就是法兰西,不过现在不行了,因为大明海军的介入,这场战争绝不可能打一百年。 周步辛在得到命令后,立刻率领船队从印度出发,一路直接杀到了拉希德王朝。 拉希德王朝很小,他们本身是被阿拉伯帝国征服的,成为阿拉伯帝国的附庸,但蛮不讲理的蒙元远征军,在蒙哥的带领下直接横扫阿拉伯帝国,所以拉希德王朝才逐渐脱离了阿拉伯帝国的控制,自己成为一个国家。 只是,弱国无外交,拉希德王朝就算独立,可因为国家实力太弱,即便独立了也只能是其他大势力的附属品。 比如,在拉希德旁边的芬吉王国,他们以前也属于阿拉伯帝国的附庸,可现在却突然崛起,不仅把曾经统治过他们的法老王国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甚至也在模彷阿拉伯帝国,开始对周围进行扩张,拉希德王朝刚刚摆脱阿拉伯帝国的控制,现在又被芬吉王国盯上,只能感叹他们命途多舛。 还好,周步辛来了,大明的军队也来了。 周步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气打穿了拉希德王朝和芬吉王国,继续向西进攻。 而且,周步辛做事非常霸道,他在沿路的地方,插上了大明朝的旗帜,并且告诉所有人,胆敢拔旗者,亡国! 拉希德王朝和芬吉王国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强大的对手,根本不讲道理的直接打穿他们的国家,就算是当年的阿拉伯帝国,他们也做不到如此轻松地打穿两个国家啊。 他们不了解大明,大明拿下印度的时候,他们还在内乱呢,拉希德王朝和芬吉王国,根本没听说过大明,现在大明突然大举进攻,把他们给整不会了。 大明是谁? 他们是从哪来的? 还有,他们在路过时留下的‘明’字旗,要不要把旗帜拔了? 没等他们开始行动,又一支大明军队来了,这是从后来赶来的张定边,他带着蓝玉支援给他的大军和火炮,出现在了拉希德王朝面前。 不用说什么‘胆敢拔旗者,亡国’之类的话,张定边把火炮摆开,来了一轮齐射,直接把拉希德王朝的城墙给轰塌了。 张定边对他们威胁道:“臣服,或者死!” 拉希德王朝:不用说了,我们臣服! 开玩笑,这种像天雷一样的武器,直接把城墙轰塌了,就像天神一样……而且还不止一个‘天神’,那是一排‘天神’。 谁能和这样把天神当武器的国家当对手? 可怕! 可怕! 芬吉王国所遭受的和拉希德王朝一样,都被大炮轰了一轮,芬吉王国再怎么着也是有历史底蕴的国家,他们面对张定边的突袭,还想着反抗一下。 张定边笑了:既然你们反抗,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了。 本来想打一轮就算了,给芬吉王国留点面子,可他们一点面子都不要,张定边直接引着火炮,把芬吉王国的王城轰成废墟,连他们的王都被轰在废墟之下。 芬吉王国: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投降! 毫不犹豫的投降! 芬吉王国低头认输,张定边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命令他们挑选精锐,自备干粮帮助大明将士运送武器和粮草。 很快,张定边就赶上了前面的周步辛。 此时的周步辛,已经打到了阿拉贡王国,此时的阿拉贡王国国王佩德罗四世,已经决定向明军投降了。 “又征服了一个国家吗?” 听到又征服王国的消息,周步辛已经麻木了,他不觉得征服一个国家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他们都太弱,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行吧……现在距离瓦卢瓦王朝还有多远?” “打破了阿拉贡王国,北方就是瓦卢瓦王朝了,现在他们和一个叫英格兰的联合王国打的不可开交。” 周步辛简单的把现在的形势向张定边介绍一番,随后对他说道:“将军,这阿拉贡王国的佩德罗四世,表面上看就是一个读书人,温文尔雅,但我感觉他表现的一切都是假象,背地里他还有另外一个面目,他现在说要投降,我感觉并不是真心实意,他很有可能想麻痹我们,然后从背后偷袭我们。” 张定边和周步辛搭班子许久,相互对彼此也有些了解,他不觉得周步辛是一个贪功的人,相反周步辛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他说佩德罗四世有问题,那真有可能有问题。 张定边不疑有他,询问道:“那你认为,应当如何?” 周步辛似乎早就想到了解决办法,非常笃定的对张定边说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们试探一番,就能看出佩德罗四世的野心。” 如果从真正的历史上看,就会发现周步辛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在历史上,这位佩德罗四世就是一个口碑两极分化严重的人,他是十四世纪最有教养的国王,也是以弄虚作假出名的大阴谋家。 阿拉贡王国是在瓦卢瓦王朝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王国,如果没有瓦卢瓦王国的帮助,他们根本没能力赶走瓦卢瓦王朝。 如今的瓦卢瓦王朝的国王查理五世,对佩德罗四世就非常厌恶,他曾说自己宁愿和卡斯蒂利亚结盟,也不愿与阿拉贡结盟,其首要原因就是因为佩德罗四世在英法百年战争中保持中立,且暗中偏向英格兰。 如果不是瓦卢瓦王朝,哪里会有现在的阿拉贡王国?可他们却没有站在瓦卢瓦王朝这边,这在查理五世眼中,佩德罗四世就是一个背叛者。 就像现在的周步辛攻破阿拉贡王国的边境城市,并且快速推进,即将把阿拉贡王国打个对穿的时候,佩德罗四世选择投降,并且态度非常虔诚,他主动找到了周步辛,面呈降书,并且希望自己的臣服,能够换来大明对他们的网开一面。 正如周步辛所担忧的,佩德罗四世投降是包藏祸心的一样,佩德罗四世就是企图蒙蔽周步辛,然后再趁着大明放松警惕时突然袭击,把侵入到阿拉贡王国的大明军队赶走。 佩德罗四世的计划不错,可他却高估了自己,别人说他阴险狡诈,是个阴谋家,但在周步辛眼中,佩德罗四世的计划就是一出让人看了就想发笑的独角戏。 张定边和周步辛会和后,并没有出面,而是合兵一处让周步辛率领,然后周步辛带着大部队离开,留下几百人来保护大明运送物资的通道。 佩德罗四世认为,他的机会来了,装模作样给张定边送去慰问时,在食物和酒水中下了迷魂药,想要迷晕张定边和明军。 其实,用毒药是最保险的,但佩德罗觉得大明的武器很厉害,自己不会用,他需要留下的大明军士教会他们使用那种像‘神明’一样的武器。 计划是很不错的,但佩德罗四世太过高估自己,他做的所有阴谋诡计,基本上都是在大明人的监督下完成的。 当佩德罗四世带着兵马偷偷摸摸的来到张定边的营帐时,突然间黑漆漆的大营瞬间燃起无数火把,把佩德罗四世一行人照的通亮。 “……” 也就是在这刹那间,佩德罗四世认识到自己的行踪被大明人发现,他完了。 去而复返的周步辛出现在佩德罗四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不是阿拉贡的国王吗?为何深更半夜到我大明的军帐中来?你可知无论在哪,大明的军营所在地,都可视为大明的领土,国王殿下,你入侵我大明的领土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敢入侵您大明的领土呢?” 佩德罗四世脸上的表情比父亲死的时候都要难受,他把刀举起来,对周步辛解释道:“我、我只是想让张将军看看我的刀……好看不。” “……” 张定边一时没忍住,严肃的表情直接崩盘。 他有点忍不住,一脚揣在佩德罗四世的肩膀上:“胆敢暗害我,暗害大明将士,你罪无可恕!只有死路一条!” 佩德罗四世想要求饶,一个劲的在地上磕头,周步辛叹了一口气,对佩德罗四世说道:“你退位吧,然后去印度……去了哪里或许还能给你一条命,但你如果不去,什么都不会留下,包括你的王国在内,都会消失。” 王国消失…… 佩德罗四世心想:就算王国消失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放过我就行。 可惜,张定边和周步辛都没有放过佩德罗四世的打算,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死,要么去印度当阶下囚。 最终,佩德罗四世还是选择活着,他选择退位,把国王之位交给自己的儿子,自己则被大明的军士押送到印度。 其实只要佩德罗四世不自己作死,张定边和周步辛也不会太过为难他,毕竟现在他们的主要目标是瓦卢瓦王朝,他们想在王保保的身后进行作战,争取前后夹击灭掉王保保。 至于其他的王国,只要臣服,他们就不想浪费时间,可惜佩德罗自己作死,张定边只好顺手收拾他。 在赶走佩德罗四世后,张定边的脸色不怎么好:“这个狗东西,净给我找麻烦,老老实实投降不就好了吗?现在又耽误好几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蓝玉那边怎么样了,如果王保保和陈友谅都被他打败,咱们忙活这么久,可是连口汤都没捞着。” 周步辛听到张定边的疑惑,有些不相信:“打败王保保和陈友谅?不会这么快吧?” “怎么不会?你还是不了解蓝玉。” 张定边摆摆手,对他说道:“蓝玉这小子,可比霍去病,他打起仗来天马行空,一般人还真摸不透他的作战思路。” 周步辛不理解:蓝玉,有这么神吗? …… 蓝玉,有这么神吗? 如果让周步辛看到蓝玉做的事情,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有! 之前举行的沙场演武,让奥斯曼和匈牙利这两大王国反目成仇,开始相互攻打,蓝玉装做要帮助匈牙利解决奥斯曼,可暗地里却调兵遣将,绕开奥斯曼和匈牙利这两大王国的战场,直接朝着后面的陈友谅进攻。 陈友谅也知道自己要时刻防范着大明,他一直保持着神经紧绷的状态,并且派遣了大量的斥候、暗间跑到奥斯曼、匈牙利、印度等地,摸查蓝玉大军的动向。 可所有斥候和暗间传来的消息,全都指向了蓝玉要帮匈牙利王国,并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攻陈友谅,陈友谅也放心下来,觉得自己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是,陈友谅这口气还没喘完,蓝玉的大军就拍马杀到,行军速度之快,让陈友谅都感到咋舌,当陈友谅收到蓝玉攻打他的消息时,蓝玉已经出现在陈友谅王都百里之外。 而陈友谅在听到这一消息后,任何形势都没来得及判断,立刻收拾金银细软,转身就跑。 跑! 必须跑! 而且,在跑走的时候,陈友谅没有忘记邹普胜和陈友仁,他知道自己如果想东山再起,这两个人必须要带着。 至于陈理……希望他能拖延一下蓝玉进攻的脚步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投靠大明,难道我不会吗 陈友谅不愧是一代枭雄,该壮士断腕的时候,他绝不拖泥带水。 而且,带走的人,只会是让他认为有用的人。 谁有用? 陈友仁有用,邹普胜更有用,他的儿子陈理,用处就没想象中的那么大,所以自动被陈友谅认为是可以被放弃的。 在组织逃跑的时候,陈友谅还是很纳闷。 为什么明军的行动会那么快,根本不给反应的机会,明军大部队直接就冲杀过来。 跑! 按照原来的计划,带上精锐继续向西跑。 此时的尹尔汗……啊不对,是汉。 陈汉此时乱成一锅粥,陈理喝的醉醺醺还在睡觉的时候,被人给摇晃醒了:“陛下,不要睡了陛下……明军已经打过来了,赶紧逃命吧。” 陈理有个坏习惯,最烦别人在睡觉的时候打扰自己,他的起床气很大,跟在他身边的人也知道陈理有这么个坏习惯,所以没有特殊原因,他们不会在陈理睡觉的时候打扰他,免得自己遭罪。 果不其然,陈理被身边的侍从喊醒后,顿时开始发火,想要让他尝尝打扰自己美梦的后果,可他的侍从现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赶紧对他说道:“爷,您先别急着给我定罪了,明军如今在百里之外,说话间就到咱国都外面了,还是赶紧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啊。” “少……你说什么?明军来了?怎么可能!” 陈理先是惊讶,然后是恐惧,最后是不敢相信:“我们在后面,前面还有奥斯曼和匈牙利,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见陈理不相信,侍从赶紧解释道:“陛下,是真的,明军真的来了,如今太上皇已经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准备战略转移了的。” 陈友谅要跑? 听到这个消息,陈理立刻没有声音了,如果陈友谅要跑,这件事就已经确凿无疑! 和陈友谅的疑惑一样,陈理也很不理解,为什么大明军队追的这么快,难道他们已经收拾了匈牙利和奥斯曼? 怎么可能这么快? …… 打陈友谅,何必对奥斯曼、匈牙利出手? 蓝玉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两个国家,他只需要让奥斯曼和匈牙利对大明畏惧,不敢对大明动手,这就已经初步达到目的了,如果这两个国家在一块打一仗,那就更让蓝玉开心了啊。 完美好吧? 然后,就像被卷顾了一般,蓝玉之前计划所产生的作用,都达到了满分,奥斯曼和匈牙利打的不可开交,匈牙利的国王似乎想和奥斯曼死磕一般,一点后手都不留,就一个字:杀! 奥斯曼的国王也没有想到,匈牙利竟然会对他们下手这么狠,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奥斯曼的国王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匈牙利,唯一的解释就是,匈牙利的国王投靠了大明的将军,他在大明将军那儿得到了允诺,这才不顾一切的对奥斯曼出手。 “如果没有投靠大明,又怎么会不顾一切?” 奥斯曼的国王认为匈牙利就是投靠了大明,不由得恨得牙痒痒:“当初说好了,一起对抗大明,可匈牙利的国王却选择背叛,还背弃信仰投靠大明……真是无耻!” “你们会投靠大明,难道我们不会?” 奥斯曼国王越想越气,干脆让使者再次出发,去找大明寻求庇护。 …… 蓝玉现在没心情去管奥斯曼和匈牙利之间如何如何,他更关注的,是陈友谅。 越过匈牙利,直接穿插到汉国地界,蓝玉在前锋军打到汉国境内后,只有一个命令:进攻! 快速的进攻,要在陈友谅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到距离陈友谅最近的位置。 蓝玉的作战计划成功了,当陈友谅收到大明进攻的消息后,大明的军队距离陈友谅只有百里的距离,这已经是非常快的行军速度,要知道去给陈友谅报告消息的军士,他只负责快马加鞭的去传递消息,而蓝玉要一边打破城池一边赶路,到最后只相差百里,已经很快了,就算朱元章知道了,也会对蓝玉的作战计划点赞。 要说蓝玉唯一算漏的,只有陈友谅逃跑的意志。 陈友谅在逃跑这方面,已经称得上是专家了,大明在后面追追追,陈友谅在前面跑跑跑,逃跑的经验非常深厚,听到蓝玉的名字,陈友谅就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在准备逃跑的时候,陈友谅还有心情感叹:“果然,大明人才辈出,随便派出来一个籍籍无名的将领,都有很强的军事能力。” 再看看自己这边,陈友谅感到心塞。 太难了,一个后起之秀都没有。 正在陈友谅感叹自己的汉国人才凋敝时,陈理慌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爹,我来了!接下来我们向什么地方战略性转移?” “……” 陈友谅脸色一黑。 没想到,这小兔崽子比他还能跑。 …… 与此同时,在西元,一直盯着陈友谅的王保保,也收到了陈友谅被明军大军压境的消息,王保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 没想到,大明的军事动作好快。 “陈友谅肯定拦不住,他要跑。” 王保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友谅要跑,而且陈友谅也只有跑这么一条路。 “陈友谅废了,以后也没有再东山再起的机会。” 在思考的同时,王保保也想着自己能不能坐收渔翁之利,陈友谅反正已经成为死鱼一条,与其都被消耗掉,不如剔下来两块肉让自己再壮大一些。 当然,王保保考虑的更远。 大明拿下来陈友谅,那么大明接下来的目标肯定是西元。 蒙元也是不可能阻拦大明的,他们也要继续向西跑。 “唉!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大明已非西元能对抗的。” 王保保知道一直逃跑不是长久之计。 他也在思考,自己就算逃跑,也要在离开之前,给明军增加一些麻烦。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是要从陈友谅身上割肉:“来人,去喊粘哈术来。” …… “爹,骑马太累了,我们还是坐在马车上吧。” 在逃跑的时候,陈理看到逃跑的队伍中还有一辆马车。 顿时放弃了继续骑马的想法。 骑马哪有坐车舒服? “坐个屁!” 陈友谅直接骂了过去,“让你骑马都是奢侈,你还想着坐车?给老子老老实实骑马。” 说完,陈友谅还给邹普胜下命令:“邹普胜,你来护卫这驾马车,除了朕以外,谁敢靠近这驾马车,杀无赦!” 邹普胜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遵命!” “……” 陈理这下没话说了,都让邹普胜去防卫了,里面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至于怎么重要,陈理不知道,但却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找个机会,一定去看看,这驾马车里究竟是什么。 陈友谅带兵向西逃,很快就从自己的地盘范围内离开,陈友仁过来提醒陈友谅:“大哥,前面是蒙元的地盘附近,咱们要小心些,别被他们偷袭了啊。” 蒙元偷袭我们? 陈友谅冷笑一声,他没有去找王保保的麻烦就不错了,在陈友谅看来,他是不需要畏惧王保保的,再说陈汉和西元本身就是天生的敌人:“不用怕,遇到他们直接打就是。” 我有大将邹普胜,何惧王保保? 相反,陈友谅还认为,他们靠近王保保的地盘走,对自己还是一种保护,免得有人会不长眼来找麻烦。 也不知道陈友谅哪来的自信,带着一万多人马逃窜,竟然还不把控弦二十万的王保保看在眼里。 】 正是陈友谅这种不知深浅的自信,彻底毁了他!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王保保虽然认为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太过小心,制定好详细的作战计划,用绝对的力量去打败陈友谅就是。 但王保保没有这么做,他依旧选择全力以赴,在预感到陈友谅会跑这件事开始,他就派人去盯着陈友谅,但凡发现陈友谅,就要时时刻刻盯着。 很快,王保保的工作收到成效,陈友谅一行人的行踪很快就被他知晓,然后斥候就开始了事无巨细的汇报,哪怕队伍里有几个人去厕所,王保保都是知道的。 在确定陈友谅进入自己的包围圈以后,王保保就没有再继续客气: “走吧,随我一起去迎接这位汉国的太上皇。” 说是迎接,五万兵马一起出动,火炮也陆续到位,弓弩手也都弓箭上弦,这是要给陈友谅送行呐。 陈友谅、邹普胜、陈友仁都是从战场上逃脱无数次的人,对于风吹草动非常敏感,随着靠近王保保设下的包围圈,三人立刻感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丝丝不同寻常。 不对劲! 陈友谅这位平时不怎么拿武器的太上皇,此时也把长剑抽出,握在手中警惕的看着四周,很快……一张元字旗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保保。 “全军警戒!” 陈友谅大呼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啊。 他一开始只是认为王保保不会对他们动手,可没想到自己想错了,王保保竟然真的出现了。 事情超出他的预料,陈友谅顿时慌了起来。 随着周围的蒙元军队越来越多,陈友谅他们立刻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 作为陈友谅帐下第一大将,邹普胜此时也没心思去管那辆马车了,赶紧跑到陈友谅身边,如果能突围,他必然是要带着陈友谅一起走的。 如果突围不了,那就和陈友谅一起死在这里吧。 只是可惜,这辈子也不能叶落归根了啊。 王保保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而是主动站出来,和陈友谅间隔百步站定,双方虽然都知道这将会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但在真正动手之前,谁都没有下黑手的意思。 “太上皇,闻名不如见面,终于见到了太上皇。” 王保保笑眯眯的看着陈友谅,打了声招呼: “只是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里。” “你我本就是敌人,在战场上相遇,岂不美哉?” 陈友谅很是硬气,看着王保保说道:“话说回来,我汉国还要感谢齐王你给我们送来的物资啊,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也不能坚持到现在。” “哈哈哈哈,今日我就是来向太上皇讨要那些物资的。” 王保保笑哈哈的看着陈友谅,“不知太上皇你何时能归还物资?我西元如今需要发展,那些物资也是急缺啊。” 听到王保保这么说,陈友谅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直接了当的撕开王保保的脸皮,直接道:“王保保,想从我身上割肉就直说,何必找这种没诚意的借口?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了不是?” 王保保笑吟吟的没有说话,陈友谅却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我陈友谅,渔家子出身,一路走来却也不曾后悔过,蒙元残暴,害我家人性命,时至今日也不曾忘怀,王保保……有什么暗招,放马过来就是,我陈友谅何惧?” 简短的一句话,陈友谅概括了自己的一生,饶是王保保,也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一声‘好汉’。 只可惜,他们的阵营不同,哪怕再欣赏陈友谅,也必须要兵戎相见。 “好啊,打就是了。” 王保保挥挥手,示意大军进攻。 陈友谅则和陈友仁、邹普胜站在一起,准备迎战。 而陈理……看着突然出现的蒙元大军,整个人慌的要死,他知道今天自己就要命丧于此了。 可惜……陈理不想死,他还没有好好享受生活。 当了皇帝这么久,基本上都在跑路中渡过,根本没享受过几天好日子,陈理叹了一口气,瞟了眼四周。 陈理不会什么武艺,现在上战场完全就是在添麻烦,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等待最终的审判。 于是,陈理盯上了那驾很漂亮的马车,他想钻到马车里面去,之前陈友谅把这里保护的那么严实,陈友谅早就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现在大战在即,陈友谅也管不到他了不是? 陈理大概也知道在车里的是什么人,无非就是颇有姿色的美人而已。 “也不知道是什么绝世美人,竟然让爹保护的这么好。” 陈友谅越是不让看,陈理越是想一睹芳容,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当两军交战时,陈理二话不说,直接跳进马车中。 等他看到坐在马车里的人时,整个人都蒙了:“怎么、怎么是你?” 第三百三十章 陈理:累了,毁灭吧! “杀!” “蒙元鞑子,给爷死!” “啊……” 喊杀声已经从马车外响起,陈友谅、邹普胜、陈友仁三人,也都在和埋伏他们的蒙元大军搏杀。 可现在,马车外所有的一切,陈理都不关心,他只在乎眼前的人。 眼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是非常熟悉的。 给他带了绿帽子的女人,差点造反成功的女人,也是让陈理感到心凉的女人。 原本陈理以为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却没想到……竟然被陈友谅养了起。 至于陈友谅养她会做什么,陈理再没脑子他也能想到。 陈友谅,这是在扒灰! 陈理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位女人扮着精致的妆容,脸上却写满了尴尬,毕竟她一同伺候过父子二人。 “陛下,您……” “你别说话!” 陈理愤怒的让她闭嘴,然后捂着脑袋蹲在马车上。 如今,陈友谅还在外面杀敌,为突破重围杀出一条生路,自己却发现了让他一生难忘的女人,现在她竟然和自己的亲爹…… 陈理不敢再想下去,整个人就像被抽了魂似得。 完了,一切都完了。 既然如此,那就毁灭吧。 陈理觉得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现在想的,就是和陈友谅同归于尽。 什么狗屁父子情,陈友谅瞒着陈理把女人留下的时候,就没想过什么父子情! “你,去死吧。” 陈理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睛中写满了杀气,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匕首捅进女人的肚子。 现在的陈理,没有任何理智可讲,他所想的一切,只有三个字:毁灭吧。 …… 王保保是铁了心不让陈友谅离开,所以直接下狠手,再肉搏之前,先用火炮和箭失对陈友谅的部曲进行远程洗礼。 最主要的是火炮。 火炮造出来后,还没有机会实战一次呢,现在有送上门来的磨刀石,王保保心里很想多试试,检验一下成果,免得有什么问题不知道,等和大明交战时发现问题就晚了。 十轮炮弹、十轮箭雨。 陈友谅的队伍被炸的人仰马翻,倒霉的军士直接被射成刺猬,陈友谅的部曲本来就因为逃跑而心神不宁,现在又被偷袭,军士们更是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看得出来,效果还不错。” 王保保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五万骑兵在前,十万军卒在后,十五万兵马一股脑朝着陈友谅压过去,就算陈友谅有三头六臂,也跑不出王保保的包围圈。 “完了!” 陈友谅想到的唯一后果就是:完了。 被最看不起的蒙元剿灭,陈友谅心中很是不甘。 邹普胜肩膀上插着一支箭失,目光中流露着绝望看着陈友谅:“陛下,我们当如何?” “还能如何?自然是杀!” 反正已经没了后路,陈友谅表现的更加澹定,面对蒙元大军的冲锋,陈友谅无所谓的笑了,看了眼左右,陈友仁和邹普胜都在,陈友谅笑着询问道:“友仁,普胜,追随我可曾后悔过?” “不后悔!” “好,我们杀敌!” 陈友谅握紧钢刀,面向蒙元大军,发动冲锋。 陈理? 现在的陈友谅,根本就是忘记了陈理。 陈理杀了人,整理好自己的黄袍,澹定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看着前面还在冲杀的将士,陈理心里很是平静,这一切的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 …… 一万打十五万。 以逸待劳的蒙元大军,仅仅用了一个回合,就把陈友谅的一万人冲散,然后分割包围,一刀一刀的砍下去,到最后只有陈友谅、陈友仁、邹普胜三人站着了……哦,还有陈理。 陈理从一开始就没有反抗,他只是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蒙元的军士看到这位身穿龙袍的年轻人,知道他是陈汉的大人物,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也就没有对他动手,只是把他包围起来,等战事结束后把他送到王保保面前邀功。 陈友谅三人倒是杀了个精疲力竭,到最后被蒙元将士用长枪压在地上,绑起来送到王保保面前。 王保保看着被俘以后还骂骂咧咧的陈友谅,很是澹定:“陈友谅,你败了,就要认!骂骂咧咧的,有辱你的名声。” “呵呵,王保保你少在这假惺惺,成王败寇而已,落在你手里,我认!但你乘人之危,就不是君子!” 陈友谅梗着脖子,看着王保保:“有种你我二人单挑,我输了任凭处置,我赢了放我弟弟和我的大将离开。” 自始至终,陈友谅都在无视陈理。 陈理也习惯了,被无视就无视,他现在也不需要陈友谅看得起自己。 看着陈友谅的眼神,却带着杀意。 呛啷! 陈理一时没有忍住。 从身旁元军腰间把刀抽出,一刀朝着陈友谅砍去。 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邹普胜还想保护陈友谅,可陈理却已经下定决心,刀势大力沉的朝着陈友谅的脖子噼了下去。 或许是元军的刀不够锋利,又或者是陈理的力量比较小,他一刀下去,只是砍断了陈友谅的半个脖子。 “……” 陈友谅还想和王保保单挑呢,猝不及防的被陈理偷袭,他看向陈理的时候,眼睛中带着浓浓的不敢相信。 你小子,平时杀个鸡都害怕,现在挥刀砍你爹的时候,怎么下得去手? 陈友谅瞪大了眼睛,不甘心的倒下,邹普胜挣脱了元军,因为被绑着,没办法拿武器,他却直接冲到陈理跟前,一头砸在陈理的胸口。 卡察! 陈理的肋骨被邹普胜直接撞断,愤怒的邹普胜又上前给陈理的身上补了两脚,眼看着他就要活不成了。 这…… 陈友仁呆愣的看着自相残杀的父子,脑子有点懵。 这世道是怎么了? 他们父子怎么开始自相残杀了? 陈理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口中大口向外吐着鲜血,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容。 终于……做成一件想做的事情了。 只可惜,这辈子也就完了。 我下辈子就算当一头猪,也不想成为陈友谅的儿子! 王保保看着自相残杀的陈友谅父子,不由得摇头,枭雄的结局,往往都是不太好的。 那我呢? 王保保心中突然想到了隋炀帝杨广的话:大好头颅,谁当取之? …… “陈友谅死了?” 蓝玉听到这个消息,很是不满。 尤其是听到探子来报说,陈友谅是被他儿子陈理杀死的,蓝玉不满的同时,又带着震惊。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子弑父? 这等人伦大瓜,绕是蓝玉都非常想要一探究竟,可等他知晓后,却非常不屑的吐了口浓痰。 “tui!这陈友谅,理应千刀万剐,一刀砍了他脑袋,倒是便宜了他。” 一开始,蓝玉还为陈友谅没死在自己手里而懊恼,可听完陈友谅做的事情后,蓝玉只觉得,杀陈友谅这是脏了自己的刀。 陈友谅完了,蓝玉带领大军进入尹尔汗国,连带着印度的婆罗门贵族们,都一并被大明军队俘虏。 蓝玉对那些印度贵族没什么好印象,对他们做出统计后,全都交给菲鲁兹沙去处理。 他们是生是死,菲鲁兹沙说了算。 菲鲁兹沙听到蓝玉交给自己的任务后,激动地五体投地,他这个时候终于体会到,投靠大明带给自己了多少快乐。 印度的贵族啊…… 那可是婆罗门的贵族,菲鲁兹沙以前可是没少受他们的压迫。 现在……完全反了过来! 能骑在婆罗门贵族头上,这是菲鲁兹沙这辈子最光荣的事情。 “这是蓝将军给我的机会啊,跟着大明一起,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菲鲁兹沙感慨完后,开始他的工作,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婆罗门贵族改成平民。 让他们成为平民,这已经是非常大的宽恕了,如果不是大明急需人口填充,菲鲁兹沙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残忍。 蓝玉给了菲鲁兹沙权力,菲鲁兹沙也想到了要回馈蓝玉,这些人口,就是他回馈蓝玉的方式。 贵族不会干活? 人生下来还不会吃饭呢,不会干活难道还不会学? 如果连学都不想学,那还留着你干什么?浪费粮食吗? …… 陈友谅死了。 这是大事。 对大明来说,大明能数得上名字的敌人,又少了一个。 朱元章在知道陈友谅死的消息后,并没有太多的兴奋,但也谈不上失望,只是对朱瀚澹澹的说了一句:“大明的敌人,又少了一个。” “陈友谅算得上什么敌人?他配吗?” 在知道陈友谅是怎么死的以后,朱瀚对陈友谅是嗤之以鼻,这样的人也配成为自己的敌人? “算了,不提陈友谅了。” 朱瀚觉得提陈友谅提多了,浪费口水:“哥,如今咱的敌人,只剩下王保保了,海外还有几个正在打仗的国家,他们连大明的敌人都算不上。” “咱觉得也是,他们连大明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怎么配成为大明的敌人?” 朱元章认同朱瀚的观点,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那些外国人,他们的名字都很长,咱把他们的地盘占领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改名字。” 提到改名字,朱瀚想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荷兰人以前是没有姓氏的,连户籍都没有,后来拿破仑征服了荷兰,为了方便管理,在登记的时候,就把荷兰人的名字前面加上了一个字。 比如说:范。 范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在荷兰语中,范是‘河边’的意思,后世荷兰的足球明星中,姓范的特别多,是因为他们的祖宗以前生活在河边。 现在拿破仑还没出生,拿破仑的祖宗在哪朱瀚也不知道,但如此管理也是一种办法。 “哥,我有一个办法来规范他们的姓氏。” 朱瀚把拿破仑干的活拿出来自己用,“按照区域进行划分,他们生活在河边,就用何字来代替,在井旁边,就用井来当做姓氏,在山地下就用山姓……” 朱元章也觉得有意思:“这倒是个办法,以后就让他们这么做。” 这是小事,只是当成一个笑谈。 接下来还得说正事:“现在陈友谅没了,只剩下了王保保,七五啊……消灭了王保保,咱大明就是真正的大明了。” 有没有陈友谅,有没有王保保,对大明的发展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们两个无足轻重,只是这两个人,像刺一样,有点让人不得劲。 “嗯,只是了却一桩心事而已,算不上大事。” 在朱瀚看来,让百姓安居乐业,比陈友谅、王保保重要的多:“哥,王保保也不敢和我们硬碰硬,可是……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他如果从罗马撤离,将会是最大的失败。” 朱元章也很认同:“对,王保保毕竟在罗马经营了两三年,底蕴已经有了,再去新的地方……他的经营速度没有咱大明将士进军的速度快,到时候他失败的更快。” 不知为何,朱元章有点不想让王保保那么快失败。 王保保算是朱元章最大的对手了,没有了对手……好生无趣。 “咱去海外的大明将士,还没打过大仗呢,正好让王保保当磨刀石,好好地磨练一下军队。” 大明军队的武器,已经独步天下,属于降维碾压的级别,现在打仗更多的是来自于武器上的优势,个人身体素质以及心态上,朱元章认为新招募的将士还不足以达到他的要求。 朱瀚点点头,对朱元章说道:“哥的意见说的在理,不过外面的磨刀石对咱用处不大,起不到什么效果,要说磨练将士,最关键的还是得咱们自己来,抽调各个军中将士,每年组织一次或者多次演习,通过演习的方式去磨练,也是一个办法。” “至于战场上血与火的考验,不太可能……除非咱大明突然出现一个可以和我们比肩的敌人。” 听完朱瀚所说,朱元章有点郁闷:“世界那么大,连个能打的对手都没有,真是……无趣。” 这就是高手寂寞吗? 朱元章算是体会到高手寂寞的苦楚了。 朱瀚听到后哈哈笑起来:“哥,你这就多操心了,天下哪有一成不变的?以后真有勐人掀翻大明,也得是咱大明的子孙后代,其他人……哪里还有其他人?都是咱大明的子民。”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明,威加海内! 是啊,都是大明的子民。 朱元章和朱瀚的想法不一样,朱元章更希望是老朱家千秋万代,中原王朝的皇帝,永远是老朱家的。 当然,朱元章也明白,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王朝,他能保证自己的儿子、孙子都有出息,但等他百年以后,子孙后代会是什么样,谁都说不清楚。 这是朱元章的想法,朱瀚则不这么认为,这天下谁有本事谁坐,老朱家的子孙后代不行,把大明搅的天怒人怨、民不聊生,那活该他被人赶下皇位。 在朱瀚心中,汉人更重要。 只要天下仍是汉人坐,朱瀚认为不管是否改朝换代,都没问题。 朱元章是雄主,可他也不可能伸手去管百年后的事,这几乎是一个不能更改的悖论。 想想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做出来的糟心事,朱元章干脆就不想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子孙后代的事咱管不了,但咱的儿子咱能管!等他们到六七岁的时候,咱就把他们送到庄子上去,一个个小兔崽子享受着皇家的锦衣玉食,咱也得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粒粒皆辛苦。” 朱元章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管教自己的儿子们。 别的不说,就说他的孩子,除了朱标、朱樉、朱橚这三个儿子,其他的几个都是在大明建国后出生的,每个皇子享受到的都是锦衣玉食,根本没吃过苦,朱元章也经常说,他们老朱家会种地的也就到他这辈了,孩子们谁还会种地? 现在,大明的敌人越来越少,朱元章自然把更多的关注放在孩子们身上,他不希望孩子们成为史书中的昏庸的君主,所以从他的儿子开始,朱元章就不想让他们长歪。 朱瀚没操心这么多,朱元章现在揪心的是大明的皇帝,而不是老朱家的子孙。 见自己的提议朱瀚不感兴趣,朱元章也没有继续说,而是继续刚刚的话题:“咱们说说王保保,这老东西,咱得给蓝玉写封信,让他生擒王保保,到时候咱有很多话还要问他呢。” “好,咱聊王保保。” 现在的朱元章很焦躁,朱瀚可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 干脆朱元章想说什么他就跟着说,先湖弄过去再说。 “七五,给咱来点酒,想喝酒了。” “可以,咱哥俩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 王保保会不会从罗马离开? 他想离开,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离开了,又有什么意义? 大明进攻的步伐越来越紧密,他之前高瞻远瞩,占领了罗马,所以换来了三年的安稳,三年后大明都打到家门口了,再退又能退到哪?他还能有三年的时间来重整旗鼓吗? 跑是没用的,也跑不了。 留下来,和大明打! 王保保在灭了陈友谅以后,知道自己接下来就要直面大明的军队,经过深思熟虑后,王保保决定整军备战,和大明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能赢则赢,不能赢也无遗憾了。 他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无法完全打败大明,所以王保保需要找帮手,他找的帮手,一方面是以前蒙元留在外面的势力,当年铁木真、忽必烈打天下的时候,可是向西派遣了不少兵马,打下来的土地基本上也都册封给了蒙元后裔,比如被陈友谅占领的尹尔汗国,他们曾经就是蒙元的贵族。 不过,现在的这些贵族,也都过的不怎么样,大明的军队对他们是步步紧逼,想要反抗却又打不过大明,这些贵族为了不沦为阶下囚,只能跑,不少蒙元人都跑到了罗马,让王保保给他们安身立命之所。 这些人都是蒙元后裔,大家又都是被大明追杀的目标,面对他们的请求,王保保爽快的同意下来,而且他还把这些人带来的部曲进行收编,同时派出人马去联络曾经的蒙元后裔,试图联手对付大明。 蒙元后裔是王保保请来的第一批援军,还有其他的援军,比如奥斯曼王国,王保保知晓,蓝玉率领明军进攻陈友谅,是从匈牙利王国发起进攻的,而现在匈牙利王国又在对奥斯曼大举进攻,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奥斯曼已经成为大明的敌人。 奥斯曼王国的实力不俗,有披甲大军三十万之众,王保保自然想把这么一位实力强劲的盟友拉入到自己的阵营中,所以他立刻就派出使者,让其前往奥斯曼,说服奥斯曼的国王联盟,共同抵抗大明。 很快,奥斯曼的国王见到了王保保派出的使者,听完他的诉求后,奥斯曼国王喜上眉梢。 正愁没办法和大明取得联系呢,现在好了……立刻有人过来给送枕头。 这么好的事,怎么能拒绝? 至于和王保保连手对抗大明? 开玩笑! 绝对不可能! 你王保保被大明赶到罗马了,还想着和大明对着干?你王保保没脑子,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脑子吗? 这位奥斯曼国王二话不说,直接把王保保派出的使者绑起来,然后让自己的使者带着去见蓝玉。 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大明的敌人! …… 蓝玉打下来陈友谅后,并没有再继续进攻王保保,他很清楚,陈友谅不过是小鱼小虾,王保保才是难啃的骨头。 所以,在解决王保保之前,蓝玉要把潜在的威胁解除。 奥斯曼王国,就是潜在的威胁。 首先,蓝玉约见了匈牙利的国王,在匈牙利国王递交了投降书后,蓝玉就告诉他:“接下来,大明会与匈牙利一道,解决奥斯曼王国。” 这位匈牙利的国王,听到蓝玉的话以后,立刻喜上眉梢,和大明一起解决掉奥斯曼帝国,这是他最想干的事情:“好的蓝将军,消灭奥斯曼王国,我匈牙利会竭尽全力。” 可惜,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蓝玉和匈牙利的国王正商量着如何去消灭奥斯曼王国呢,那边奥斯曼国王的使者就到了,而且还带上了王保保的使者。 蓝玉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就乐了。 倒不是因为奥斯曼国王的投降,而是因为王保保的使者。 王保保这是在集结力量,准备和大明决一死战呢,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王保保已经决定不跑,然后和大明决一死战。 倒是旁边的匈牙利国王,脸都黑了,心中大骂奥斯曼的国王不要脸,你们不应该抵抗吗?投降?还要不要脸? 吐槽奥斯曼国王的匈牙利国王,却忘记了他刚刚递到蓝玉手里的投降书。 “有意思。” 蓝玉笑了起来,立刻把王保保派来的使者叫到身边,对他说道:“我大明天朝上国,不屑于搞阴谋诡计,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放你回去,告诉王保保,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我大明武德充沛,向来是以德服人,为避免杀戮,让他尽快投降,否则等大明将士兵临城下,遭受苦难的会是百姓!” 现在的蓝玉,也已经不是当年的愣头青,被朱瀚调教,又被朱元章狠狠地打了一顿,他现在多少有点脑子,蓝玉知道现在的大明非常需要人口,他也希望尽可能的帮助大明把人口提升上去。 比如奥斯曼,如果蓝玉真想邀功,他完全可以不理会奥斯曼国王的投降,然后派大军攻占奥斯曼王国,这又是他的一大功劳,可惜蓝玉并没有这么做,他想为朱瀚,为大明做些事情。 蓝玉能获得今天的地位,很大一部分是朱瀚的引荐之功,蓝玉知道朱瀚为引荐自己出了多大的力,他想尽自己所能的去回报朱瀚。 英王不是每天为百姓少发愁吗? 我蓝玉帮您! 看着旁边低落的匈牙利国王,蓝玉没有多说什么,他要是不服气,自己可以去造反,看我杀不杀你就完事。 一个投降的国王而已,不需要因为他而费尽周折。 …… 王保保的使者在被送到蓝玉面前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已经凉了,可没想到蓝玉竟然不杀他,开心的使者立刻回去把奥斯曼国王投降大明的事告诉了王保保,王保保听完使者的话以后,心情很是失落,看着使者劫后余生的样子,他的心也累了。 累了,想毁灭。 王保保也想像陈理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但他做不到。 感觉自己被蓝玉小觑,王保保心里更是愤怒:“蓝玉,你欺人太甚!真当我王保保是泥捏的不成?” 当年,就算是朱瀚和徐达,都没有这么小觑过自己,他蓝玉凭什么? 你不是说要打吗? 好,那就决一死战! 王保保下定决心,就在罗马和大明军队决一死战,他召集将士,告知他们这一情况,同时命令罗马的百姓也武装起来,共同抵挡大明。 当然,还有那些跑到罗马来躲避大明的蒙元后裔们。 在这些蒙元后裔中,有一个人王保保非常重视,他就是帖木儿。 帖木儿可是率领大军,和大明在西境打过仗呢,而且搞了个突然袭击,把明军打的措手不及,如果不是后劲疲软,战争的输赢也尚未可知。 王保保在决定和大明决战后,第一时间把帖木儿找到,同时告诉了他自己的想法,帖木儿听到后,有些纠结的蹙起眉头:“在罗马和大明打,没有胜算啊。” “……” 王保保的脸突然黑了下来。 和大明打仗没有胜算,你当我不知道吗? 我现在是在询问你应该怎么打! “帖木儿亲王,我知道胜算不大,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朱元章雄心勃勃,他的弟弟朱瀚又有雄才伟略,想要复刻我大元祖先的功绩,如今我们不管再怎么退,都会遭遇到大明,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啊。” 王保保叹了一口气,对帖木儿说道:“帖木儿亲王,我们应该怎么打这一仗?” “怎么打?火炮!” 帖木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火炮,他对王保保说道:“大明军队之所以所向披靡,是因为他们的火器独步天下,如果我们能拥有比大明火炮射程更远的火炮,我们就还有一战之力。” 有火炮就能打,没火炮就没办法打。 帖木儿又把难题推给了王保保,可王保保的回答却出乎意料:“火炮,我们有,而且射程更远,射程足足有三千步,不过……这种火炮只适合城防作战,不能野战。” 大明的火炮射速快,移动速度更快,王保保手头的工匠没有大明多,也没什么创造力,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能一个劲的增加射程。 “有射程就够了。”帖木儿喜上眉梢,对王保保说道:“只要我们的火炮比大明的火炮射程远,我们就有一战之力,齐王……你把部队交给我,我保证把大明打退!” 你保证把大明打退? 这话说的,王保保有点不敢相信。 可又别无他法,只能点点头:“好,我封你为前……” 刚想给帖木儿封一个前营大帅,让他负责迎击大明,就有人火急火燎的上前禀报:“报~禀大帅,有一支明军,从瓦卢瓦王国登陆,如今正在攻击我普罗旺斯地区。” “什么?明军从背后登陆?” 王保保惊讶的扔掉了手中的水杯,这是他听到的最让他崩溃的消息。 帖木儿也没想到,等他反应过来以后就开始破口大骂:“可恶的大明人,他们就知道从背后偷袭,不讲武德。” 王保保倒是没有这么多抱怨。 他在惊慌失措之余,也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应对。 普罗旺斯地区的上方,是一块教皇领地,王保保当初为了不和所谓教皇有太多牵扯,再加上他所受到的威胁大多是在东方,所以就没有把注意力后面。 没想到,大明竟然盯上了背后。 这……怎么办? 王保保想到的第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派使者前往瓦卢瓦王朝,和他们联手抵抗明军。 瓦卢瓦王朝不知道明军的厉害,忽悠他们帮忙抵抗明军倒也不难。 同时,王保保也注意到,他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东边,自己的背后也是巨大的弱点。 只是没想到,大明竟然发现了他的弱点。 王保保立刻派人去堵住后面的窟窿,同时让帖木儿马不停蹄的带兵到东面,抵挡蓝玉发起的进攻。 在安排好一切后,王保保不由得蹙紧眉头,如今的蒙元需要双线作战,压力骤然增大。 而且,背后的明军是哪一支,现在还不清楚啊。 前来禀报的人说,那个军旗上的字号是‘周’。 大明姓周的武将……周德兴么? 第三百三十二章 阿拉贡王国,白眼狼之都! 张定边和周步辛下船后走在北非大陆,一前一后直到走到阿拉贡王国才得以会面。 阿拉贡王国的反抗力度不小,但对周步辛和张定边来说,这种反抗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他们找到被俘虏的德佩罗四世,向他们阐明,大明军队无意侵略阿拉贡,只是想借道进攻罗马。 当然,如今阿拉贡和大明发生冲突,大明会用物资或者金币对阿拉贡做出一定的补偿,如果他们愿意在大明进攻罗马的时候提供帮助的话,给与的补偿会更多。 对于这种画大饼的话,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太过相信,可问题是,德佩罗四世佩德罗四世的脑回路,的确不像是正常人,听到张定边这么说,佩德罗四世立刻举双手赞成,并且承诺,他们会帮助大明一起打罗马,至于补偿什么的不要,只要能打罗马就好。 张定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说法,仔细追问后才知道,原来的阿拉贡王国,一直被罗马统治着,后来瓦卢瓦王国崛起,阿拉贡这才有机会自己建国,以前的阿拉贡受罗马的统治,被压迫了很久,现在终于又有机会报仇了,他们自然愿意动手。 听完阿拉贡和罗马的爱恨情仇后,张定边喜上眉梢,没想到来到北非大陆,还有意外之喜,张定边才不会告诉他们,现在的罗马已经被侵占这样的话,如今有生力军帮忙,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到时候直接把阿拉贡的兵马派出去当前锋就是。 然后,张定边发现,阿拉贡不仅对罗马狠,对瓦卢瓦王朝也很凶狠,在进攻瓦卢瓦王朝的时候,阿拉贡的士兵就像吃了药一般,勐地一匹,大明的军队还没怎么动手,阿拉贡就把瓦卢瓦王朝的防线打穿了,难道,阿拉贡对瓦卢瓦的祖上也有仇? 好奇追问过后才知道,没仇……相反,瓦卢瓦王朝对阿拉贡提供很多帮助,如果没有瓦卢瓦王朝,现在的阿拉贡根本没机会建立自己的国家。 之所以这么凶狠,佩德罗四世认为瓦卢瓦王朝太强大了,如果能通过战争削弱瓦卢瓦的实力,这也是非常好的事情。 听完佩德罗四世的解释后,张定边和周步辛整个人都不好了啊。 还有这种解释吗? 那佩德罗四世是真的该死! 这特娘的不是白眼狼吗? 在中原,白眼狼通常都没什么好下场,张定边和周步辛也特别瞧不上这种人,佩德罗四世不管对方是谁,都想扑上去咬一口,他们也相信,如果有一天佩德罗四世得到好处,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咬大明一口。 以后,得防着他们。 或者说……及时的消灭他们,然后把大明的官员派到这里来,让他们教会这里的百姓什么叫礼义廉耻。 只不过,现在的佩德罗四世还有点用,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至于剩下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 王保保把主要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东方,以应对蓝玉的进攻,却忽略了对后方的统治,所以当张定边挥师进入普罗旺斯地区的时候,基本上没遇到什么抵抗,一路横冲直撞,很快便占领了普洛斯网地区。 佩德罗四世见他们攻占了罗马的领土,那种骄傲溢于言表,当即就要下令血洗普罗旺斯地区,却被周步辛直接制止,并且非常严肃的对他说道:“大明王师攻打罗马,是因为这里有大明的敌人在,可罗马的百姓不是敌人,我们非但不能造杀戮,还要尽可能的保护百姓,佩德罗先生,任何敢与百姓为敌的人,都是我大明的敌人。” 面对周步辛的义正言辞,佩德罗四世显得非常不满。 打破了敌人的城池,那不就得劫掠一番吗?如果不能劫掠有什么意思? 想要反抗,但想想大明的实力,佩德罗四世就放弃了,根本打不过……佩德罗四世见打破罗马的城池捞不到什么好处,于是就果断选择了撤退。 周步辛也没挽留他,直接让他带兵离开,他并不担心佩德罗四世敢在背后对大明搞什么小动作,他如果敢做,周步辛就敢让他灭国。 …… 地中海的舰队,是王保保手头的唯一海军,他在得知大明从背后偷袭后,立刻派遣海军行动起来,对张定边的军队进行攻击。 如今,这条海路上,还没有挖开那条苏尹士运河,地中海也不过是一个大陆中间的海域,张定边他们的船不好进,也只能通过陆地进军。 在得知海军出现后,张定边和周步辛一商量,干脆就选择无视王保保的海军,他们在海上再耀武扬威,也影响不了陆地上的行动。 “也就是咱们的舰队没有进入地中海,否则让王保保的这几艘小舢板知道,什么才叫舰队!” 张定边对王保保安排的海军,非常不屑。 他们的船队都可以在海洋上航行,也可以抵御大风浪,王保保的海军呢? 周步辛:那也能叫海军? …… 瓦卢瓦王朝。 皇宫内,腓力六世正在焦头烂额。 他在确立了自己的帝位后,立刻着手开始战争,此时正在和英格兰打的不可开交,谁曾想后院起火,阿拉贡和另外一个国家联手对瓦卢瓦王朝的南部进攻,并且非常神速的攻破了城池,这着实把腓力六世气坏了啊。 特娘的,佩德罗四世长能耐了是吧? 这个阴谋家,有机会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和英格兰的战争让他腾不出手来,现在的腓力六世已经把阿拉贡收拾了的。 另外一个叫大明的王朝…… 没听说过啊,罪魁祸首当然是佩德罗四世。 腓力六世调兵遣将,准备对阿拉贡进攻,他要让佩德罗四世明白,谁才是老大。 可是,就在腓力六世准备动手的时候,却被他的大臣给阻止了:“王,您千万不要动手!” “为什么不能动手?” 腓力六世很不理解,对阻拦他的大臣呵斥道:“不就是阿拉贡王国吗?他们算什么东西?只是佩德罗那个阴险的小人在背后偷袭,趁人之危!” “不是佩德罗,阿拉贡王国也算不了什么,关键是……另一个国家,大明!” 】 大臣满头大汗的给腓力六世解释,“大明是从遥远的东方来的,以前威水斯有一个叫马可·波罗的旅行家,去过东方,那个国家叫元朝!他们强盛无比,曾经打到了来茵河畔,想必王您应该有印象。” “黄……” 后面那个字没说出来,但腓力六世已经知晓:“那是元朝,和大明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大明就是战胜了蒙元的人……现在占领了罗马的王保保你知道吧》他们就是被大明赶到罗马的。” 经过大臣的一番解释,腓力六世明白过来。 阿拉贡王国之所以敢进攻瓦卢瓦王朝,是因为有大明的帮助,而大明又是战胜了元朝的强大国家。 啊,这…… 腓力六世都懵了,他觉得自己和大明无冤无仇,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没听到过,怎么惹得他们进攻瓦卢瓦呢? 他的大臣赶紧说道:“王,据我了解,大明进攻我们,并非是想侵犯我们,而是想从我们这儿借道,现在他们已经进入了罗马的普罗旺斯境内,目前正在和盘踞在罗马的大元军队作战。” “哦,这还好。” 腓力六世长舒一口气,只要大明不是针对瓦卢瓦就行,现在他们正在和英格兰打仗,如果被大明从背后进攻,双线作战的瓦卢瓦王朝,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战争压力。 “借道就借道吧,顺便派出使者去见大明的人,告诉他们我们愿意借道给他们,请他们不要和阿拉贡联手,并且要告诉他们,佩德罗四世就是个阴谋家,他的心肠都是坏的,一定不能和他做交易。” “是,尊敬的王。” 瓦卢瓦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假道灭虢,也不懂什么是唇亡齿寒,他们的想法都比较简单,换句话说……他们的想法比较天真。 如果王保保输了,他们会有好下场? …… 现在的王保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大明竟然从背后开辟了第二战场,为了面对这一糟糕局面,王保保立刻派出帖木儿去迎击蓝玉,然后命令盘踞在地中海的水军立刻出动,剿灭登上普罗旺斯地区的大明军队,自己也立刻出发,前往普罗旺斯地区部署与大明的战事。 奇皇太后听闻王保保又要去打仗,心中很是担心。 他非常清楚,王保保已经决定要和大明决一死战。 他现在又要到战场上去,奇皇太后又岂能不担心? 在王保保出发前,奇皇太后命人去找王保保,说自己要召见她。 虽然在皇宫内,两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没发生的也都发生了,但是在外人面前,两人表现的还是非常正经的。 为了避讳,奇皇太后在见王保保时,还专门坐在帘子后面,看到王保保,奇皇太后不无心疼的说道:“太师,你要注意身体,我大元能坚持到现在,可不能没有你。” 同时,她在心中也说道:我也不能没有你。 王保保听出来奇皇太后话语中隐藏着的深意,可他明白又能怎么样? 他对奇皇太后说道:“太后,如今西元腹背受敌,正是危难时刻,此时不能只顾个人安危,臣与西元,休戚与共!” 这话,更像是王保保为了坚定自己内心的信仰。 奇皇太后听到王保保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说道:“请太师务必照顾好自己,我……我大元,不能没有太师。” “臣,遵旨!” 王保保站起来,转身离开。 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大元的前途!王保保义无反顾! …… 多菲内。 曾经罗马的领土,腓力六世建立瓦卢瓦王朝后,从罗马手中把多菲内抢了下来,当王保保来到罗马后,他又把多菲内从瓦卢瓦王朝夺回。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罗马的人对王保保不是那么的排斥,甚至很希望他能统治罗马,因为多菲内靠近教皇领地,对罗马的百姓来说,教皇领地是神圣的地方,王保保能把多菲内夺回来,这就安定了罗马百姓的心。 当王保保赶到多菲内,着手应对大明进攻的时候,这才知道此时的罗马南方已经乱成一锅粥,他派遣的海军,只是进行了一次登陆作战,就被直接打散。 张定边自知大明的海军力量不足,索性采取诱敌深入的办法,等西元的水师深入腹地后,他立刻派兵截断后路,直接把地中海海军给围杀了掉。 听到这个消息,王保保叹了一口气。 大明的军队,比以前又强大了很多,他能想到普罗旺斯地区的战况糜烂,可没想到糜烂到这种程度,只是一个回合就损失一大部分的力量。 这群罗马人,连最基本的诱敌深入都不懂吗? 我只是让你们拖住大明的进攻脚步,又不是让你们收复普罗旺斯地区,如果大明军队这么好对付,我又何至于被赶到罗马? 王保保感到心力交瘁,但他也只能强打精神迎敌。 大明打下普罗旺斯地区后,并没有停止脚步,他们挥师北上,正在进攻多菲内地区。 跟在王保保身边的,是多菲内的贵族路易斯伯爵,他对王保保说道:“约翰太师,明军手中有很多能够远程射击的武器,我们还没和他们正面交战呢,他们就已经打碎了我们的城池,听闻我们也有这种武器,能不能把这种武器拿出来?我们用来抵挡大明的进攻?” 听到路易斯的话,王保保更难受了啊。 他们的火炮太沉重,牵引一尊火炮得用二十匹马才能拉得动,而且速度非常慢,等他们把火炮拉过来,多菲内都不知道要被大明打破了多少城池。 王保保不会承认自己的火炮有缺陷,他解释道:“那些火炮还要在东边抵挡大明的进攻,就算调过来也需要很长时间,如今大明攻势正勐,我们先打退他们的进攻,把他们赶出普罗旺斯地区最好。” 没有足够的武器,怎么把人赶走? 路易斯觉得王保保这是给他出难题,王保保却微微一笑:“将士用命,上下一心,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路易斯,在我们那儿有一句古话,叫人心齐泰山移,我们只要齐心协力,就没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碾压之势,攻破西元! 王保保给路易斯画了张大饼,同时也保证,他们想要的火炮很快就会送来,那种射程比大明火炮还要远的火炮因为比较沉重,送来的时间可能晚一些。 路易斯不管火炮来的早或者晚,他听到自己这边拥有比大明的火炮射程还要远的火炮后,立刻喜上眉梢。 我们还有比大明更先进的火炮吗? 那可真是太好了! 路易斯激动地不得了,他拍着胸膛保证:“请太师放心,我们一定能阻挡住大明的进攻,保护我神圣……西元不被侵犯!” 刚刚还想说神圣罗马呢,但想了想……眼前的这位是西元的太师,是西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自己还是别找刺激了。 一个小小的伯爵,根本不被对方看在眼里,他要取自己性命,那太简单了。 王保保却像没有发现路易斯说错话一般,非常赞赏的说道:“路易斯伯爵忠心耿耿,待次役过后,必将为你请功。” “谢太师!” 路易斯一想到王保保给自己请功,他的爵位就可以再上一层……这样的好事,让路易斯恨不能亲自披挂上阵,为王保保赶走明军。 “太师,我去整备兵马了。” “去吧,路易斯伯爵!” 看着离开的路易斯,王保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路易斯看上去也不傻啊,为什么自己说什么他都相信呢?这样的人,王保保用起来也是真不放心。 送走路易斯,王保保又开始看地图。 如今,他已经知晓,占领普罗旺斯地区的明军将领,一个叫张定边,一个叫周步辛。 张定边这个名字,王保保略有耳闻。 周步辛? 没听说过。 可观周步辛的军事行动,每一步都很稳,再加上勐将张定边,攻城利器火炮,大明的骁勇将士……周步辛能做到步步为营的同时,又能做到迅速穿插、分割战场,消灭蒙元大军。 王保保又叹了一口气,大明人才井喷,再看看自己的西元……王保保心中那种日暮西山的感觉,更加清晰。 晃了晃脑袋,王保保努力让他的情绪平稳下来,然后开始思考应对明军进攻之策。 在王保保看来,大明的军队想要进攻,并不是只有多菲内一条路,继续向东进攻热那亚也不是不可以,明军也可以绕过多菲内,进攻日内瓦地区。 明军太强大,他们的进攻路线也可以多种多样。 想了想……难呐。 需要想一个办法,把明军的进攻限制在多菲内,然后从日内瓦、热那亚地区调兵,三面围攻大明。 另外,也可以和阿拉贡王国、瓦卢瓦王朝联手,共同切断大明的后勤补给线。 没有了后勤补给,大明的火炮一旦缺少必要的火药和炮弹,就是一堆废铁…… 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对王保保来说,也是非常艰难的办法。 可是,再难也要坚持做下去! 王保保做好计划后,立刻派人去联络阿拉贡王国和瓦卢瓦王朝,自己则要去前线看一看,他知道,张定边和周步辛从背后出现,为的就是自己,拴住张定边和周步辛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露面,让他们认为自己就在多菲内。 …… 正如王保保所想,张定边和周步辛就是盯着他来的。 如果发现了王保保,他们就会盯着王保保打,如果没发现王保保,就会到处打,只要能把王保保打出来,他们的目的就算完成了。 张定边和周步辛,两人一武一文,配合的相当默契,张定边负责打仗,周步辛负责安稳民心,顺便把普罗旺斯地区中的物资分发给百姓,让贵族家中的奴仆摆脱奴籍,并且把金银财宝都分出去,田地、马场也分出去,全都交给当地百姓。 跟着那些贵族,连性命都不是自己的。 跟着入侵的大明,土地、金银都是自己的,连性命都是自己说了算……百姓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取舍。 谁还跟着那些贵族啊! 造反! 造反! 普罗旺斯地区的百姓都开始拥戴大明,并且自发组成军队,协助大明进攻其他地区。 周步辛现在做的事情,王保保也做过,但他没办法做的细致,只是收拢一下民心,其实关键的还是和贵族合作,吸纳贵族为己用。 现在……周步辛却完成了他没有完成的步骤,直接让普罗旺斯的百姓为大明效忠。 多菲内,也朝不保夕。 王保保登上城头,看着攻势如潮的大明军队以及普罗旺斯地区的仆从军,心中哀叹不已,但此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站在城头上大声喊道:“我,王保保,请张将军一叙!” 在后面指挥作战的张定边,听到王保保在城头上的消息,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王保保啊王保保,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蓝玉,这次你比不过我了! “叙?叙个屁!” 张定边把战刀抽出,大声喊道:“给老子上,老子今天要生擒王保保。” 和王保保又不熟,没什么好叙的。 …… 蓝玉的进攻,也在同步进行。 而且蓝玉上来就干了个大活,和匈牙利、奥斯曼一起,三箭齐发共同杀入西元境内。 奥斯曼和匈牙利这两个王国,第一次和大明协同作战,为了表现自己,让蓝玉看到自己的价值,所以特别卖力,几乎是倾全国之力去打西元。 帖木儿随之组织兵马阻拦。 帖木儿,罗马贵族都在全力抵抗。 第一战,蓝玉要打得漂亮,所以在进攻的时候,他在阵前摆了七十门火炮,对准城池的城墙就是三轮炮火的勐烈轰击。 然后,城墙塌陷,蓝玉率领大军直接杀入城中。 和周步辛采取的方法一样,在攻入城池后,蓝玉并没有着急杀戮,而是散财以安民心,把缴获的粮食、酒水、房产、金银,全都分给百姓,借此收拢民心,如此一来,百姓都选择了跟随大明,然后大明军中的宣传机器开动,告诉当地百姓,你们跟着大明,推翻蒙元暴政,推翻这里的贵族,你们就可以翻身做主人,大明保护百姓的财产不被侵犯。 为了避免你们的财产被剥夺,你们应该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在强大宣传机器的宣传下,越来越多的百姓,奴隶加入到大明的军队中,成为编外的仆从军,如此一来缴获的武器也能用得上……一举多得。 其实,蓝玉也不想用这些土着组成的兵马,但现在不行,如今王保保的地盘太大,手下兵马接近四十万人,蓝玉的兵马从一开始就陷入劣势。 倒不是说人数上劣势打不赢,而是大明付出的代价太大。 朱瀚把大明将士派到海外,第一个提到的就是尽可能的保证远征将士的性命,蓝玉自然要听从朱瀚的命令,所以从打仗开始,能用土着军队的时候,蓝玉绝不手软,难啃的骨头把老兵油子派上去,老兵油子打仗一个比一个油滑,冲锋的时候冲在最安全的地方,等两军交战时老兵油子又不见踪影,等最后就要收割战场了,老兵油子们立马出现,冲到交战双方的战场上充当收割者。 于是,无论是德里苏丹的土着,还是印度的贵族,亦或者是匈牙利和奥斯曼的大军,他们都成为了冲锋在前的炮灰。 这就是大明的军队,油滑的一匹。 蓝玉也很喜欢缴获的战利品,这些战利品如果归于己有,可以让每个将士都赚的盆满钵满,可有命拿钱没命花钱,大明的将士在这一点上,还是能分得清的。 当帖木儿来到东线的时候,发现此时的东线战场已经糜烂,大明的军队三线齐发,已经把东线打烂,正在迅速向前推进,帖木儿想收拢东线溃兵,却发现根本收拢不起来,他从君士坦丁堡带来的五万人马,如果在东线战场上分开,根本不够明军塞牙缝的。 “特娘的,这仗怎么打?” 痛苦的帖木儿感觉自己的断腿又开始疼了…… …… 海外打的热火朝天,但是在大明本土,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发展和建设……干得热火朝天。 从稽首出发了一队工匠,他们到了应天府后,由工部的人进行配合,招募大量百姓做工。 经过朱瀚的开外挂式的不懈努力,蒸汽机正式运用在了火车上,虽然现在只能牵引十三节火车皮,但这已经是里程碑式的进步了。 没有丝毫犹豫,朱瀚立刻告知朱元章,朱元章也大喜过望,当即拍板正式推动大明火车线路的铺设。 而且,这次招募的百姓,高达二十万。 朱元章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火车开起来了。 百姓在农忙之余,也可以通过朝堂的募工赚取工钱补贴家用,百姓们谁不愿意干? 当然,第一步要铺设的铁路线,就是从稽首到应天府的六十里铁路线,工匠们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所有的工作都要用最高标准来做。 可是,在招募二十万百姓做工的第二天,朱元章就把朱瀚从稽首喊了回来。 看到武英殿中积压的奏折,朱瀚立刻就明白了……朱元章这是遇到麻烦事了啊。 “七五,你来帮咱想想办法。” 遇到问题,朱元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朱瀚,赶紧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他:“你不是告诉咱,想让火车跑起来,最少得招募二十万百姓,而且还要长时间做工吗?咱把百姓招募过来的时候,没有告诉朝臣这些百姓要做多久,他们听到说要长时间做工,立刻出言反对,奏折像雪花似得,看的咱脑袋疼。” 百官不少人根本不知道火车的作用,一开始听说朱元章要招募二十万百姓做工,他们也认为很合理,毕竟大明到处都要建设,比如冶钢厂、纺纱厂等等,如果招募二十万人去建设工厂,得创造多少财富?国库会充盈多少? 但是,当百官听说要招募百姓去修桥铺路,百官们就有些不赞成了,又听朱元章说要干很长时间,百官们立刻集体反对。 朱元章这是要干啥?想学隋炀帝杨广吗? 甚至有官员在上奏的时候,直接用了‘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这首诗来劝谏了。 朱元章征召这么多百姓,不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功绩吗? 不行,坚决不行。 朱元章想解释,告诉百官铁路修好以后,大明可以更加稳固的掌控天下,百姓们也可以打破地域限制去全国各地旅游,也可以让大明的货物走遍天下,同样也可以打破地域限制。 可惜,朱元章对火车的了解并不多,他只是听朱瀚说过,然后亲眼看到过,了解的不是很详细,所以对百官解释的时候,他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把朱瀚喊过来,让朱瀚去和百官交锋。 同时,朱元章对朱瀚说道:“七五,以后我大明的工匠需求越来越多,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一批人成为匠人,让他们一年四季不需要考虑种地的事,只做一件事:做工!” “可以。” 朱元章的提议,不就是说的工人吗? 朱瀚自然举双手赞成:“哥你的提议很好,我觉得可以这么做,不过,在做这件事之前,我们得让百官明白,工业是大明的嵴柱,有了工业,我们可以挺起腰板。” 朱瀚伸出三根手指头:“如今,煤炭、钢铁是最需要做的,另外就是匠作营,匠作营是最重要的研发部门,这三个部门,我们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完整性,并且要扩大规模。” 小作坊满足不了大明的需求,必须要用重工业群才可以。 然后朱瀚对朱元章说道:“哥,在海外我们也可以建立相应的工厂,景川侯曹震给我来信,说在澳洲发现了大量煤矿和铁矿,这个地方的矿产储存量非常富足,我们要让澳洲成为我们供给点,迅速发展其贸易。” “咱觉得行,你去做。” 朱元章点点头,对朱瀚说道:“你准备怎么说服那些官员?要不……让他们去稽首转转?等他们看过后,总不会再有人反对了吧?” 朱瀚笑着说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反对的人更多了呢。” “反对的都是利欲熏心之辈,咱还巴不得那些人反对呢!” 朱元章攥着拳头,眼睛里冒出凶光:“想借咱的势去满足私欲,咱扒了他们的皮!”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朱元璋:我听闻有几个被俘的公主? 说服百官有多简单? 在召开大朝会的前一天,朱元章带着他们去了稽首,在用于做实验的火车上,让他们体验了一把火车的效果,所有人都成了哑巴。 谁都能看出来,这火车有多么的便利。 用的是地底下的煤炭、铁矿,打造出来的铁车,烧点水就能动转起来,可是比马车方便多了啊。 要论速度,骑马也比不上火车,而且在火车上根本不需要人和牲口用力,直接用动力推动,可以每天十二个时辰日夜不停地赶路。 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但是,在想清楚火车的开通对大明的便利后,朝臣们也开始考虑自身利益。 大明的皇帝,不可能永远都是朱元章,朝臣们看出朱元章的心狠手辣,他们愿意做一个坦荡臣子,但他们不奢求短期利益,而是长期的利益。 以后大明如果换个皇帝,他必然不会像朱元章一般,那个时候就会是他们的机会……如果不行,那就再等待。 为什么说世家千年不倒? 因为他们在王朝强盛的时候,选择依附于皇权,树立自己忠君爱国的形象,等到王朝衰微,他们就开始吸血,等到把王朝的血抽干,他们再换一个王朝。 世家,就是如此。 没有什么所谓的国,他们只有自己的‘家’。 朱元章定国号‘洪武’,铁血手腕,让百官噤若寒蝉,他们此时都放弃能够随时获得的利益,选择树立自己忠君爱国的形象,等以后再找机会吸血。 可是,如果朱元章要大规模建铁路,把火车开到四面八方,就会瞬间打破地域限制,加强中央集权统治,这些贵族们想在地方上称王称霸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 对这些大家族来说,这是弊端。 但也有好处,他们可以借助火车提供的便利,把当地的产品输出,通过经商的方式提升自己家族的底蕴。 商业可以创造出很多财富,而且还是朱元章默许的,商业的互通有无,可以让这些官员赚的盆满钵满。 先赚钱,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有反应快的,第一时间就选择认同朱元章。 比如,刘伯温。 刘伯温在看到火车,想到火车的普及对大明形成的巨大变革后,立刻站出来对朱元章表示支持:“火车的出现,可助力陛下完成千秋伟业,之前是臣愚钝,向陛下请罪。” 说着,刘伯温就弓腰道歉,然后对朱元章说道:“陛下,江浙位于大明东南,地理位置尤为重要,而且又是前往海外飞地的重要港口,陛下要建火车道路,应该先通往江浙地区。” “非也、非也,应该先修建到北方的铁路,沿途经过淮西等地。” 李善长第一时间出来制止,并且对朱元章说道:“陛下,修建通往全国的铁路,耗费是天文数字,国库难以支撑,臣略有家资,可全部拿出来为陛下修建铁路。” 好事凭什么让你刘伯温占了啊? 我李善长也可以! 很快,越来越多的臣子加入到了投资铁路的行列之中。 朱元章听到后,喜上眉梢,看着眼前争相投资的大臣,他看着朝臣们的眼神都带着俯视。 你们一个个的,不是都不想让咱建铁路、通火车吗? 现在看到利益了就这么积极? 哼! 现在的朱元章有些傲娇,面对争抢的臣子,朱元章摆摆手说道:“这件事,咱交给七五去做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和七五去交谈吧。” 无论在私下,还是在外人面前,只要朱瀚在,朱元章称呼他都是用‘七五’这么一个称呼,这是在警告一些有心人,不要挑拨离间他和朱瀚之间的关系。 而且,朱元章知道朱瀚的手段,他不是雁过拔毛的人,更不是铁公鸡,在做事的时候,朱瀚讲究共赢的同时,也会最大限度的保证大明的利益。 朱元章自认在谈生意这件事上,和朱瀚有不小差距,所以他很理智的把这件事交给朱瀚。 刚刚还争执不休的朝臣,听到朱元章要让他们和朱瀚谈,立刻选择停止相互攻讦,所有人几乎都是下意识的,把注意力集中在朱瀚身上。 和朱瀚谈生意,得多几个心眼,否则被他卖了都还得替他数钱。 “诸位,你们对大明的拳拳之心,我和陛下都感受到了,我代表陛下对诸位大人表示感谢。” 说完,朱瀚低下头鞠了一躬。 大臣们看到后,连连侧身,朱瀚代表皇帝的感谢,谁敢接? “不敢!不敢!” “这是臣子的本分!” 胡惟庸:“英王殿下您折煞小人了,我愿为大明赴汤蹈火。” 说的好像自己多么忠心耿耿一样。 朱瀚没有理会胡惟庸,然后继续道:“诸位大人,这火车和铁轨,象征着的是我大明的重工业,煤铁盐乃我大明命脉,象征着我大明的嵴骨,这是万万不可以假手于人的,仅能也只有属于大明!” 朱元章听完朱瀚的话,非常满意。 但接下来,朱瀚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这火车皮可以由你们包,在不影响大明国策的情况下,可以为你们增加火车皮,你们只要付一些费用就可以,我们也不多要,一斤货物十文钱,就可以把你们想运输的物资运送到你们想要送达的地方。” 命脉归大明,但利益嘛……我们可以分。 朱瀚笑呵呵的对诸位大臣说道: “诸位大人都是大明的股肱之臣,对大明呕心沥血,陛下都看在眼里,所以想拿出一些来,奖励给诸位大人,不过你们要等等,如今的十三节火车皮,还不足以满足朝堂的需要,等匠作营把火车的动能再增加,等火车皮加到三十节、四十节的时候,就可以满足诸位大人的需要了的。” “……” 啊,这…… 朝臣们听到朱瀚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朱瀚给他们画的大饼,有点接受不了,现在火车刚刚有十三节,朱瀚说要增加到三十节以后才能给他们使用……这得等到何年何月? 倒是朱元章听到朱瀚的话,有些意动,而且他是来过稽首,提前见到过火车的,当时的火车只有三节,现在才半年的时间,就增加到了十三节,估计还没等火车铺满大明,火车皮就能增加到三十节了的。 这不是大饼,这就是挂在眼前的肥肉,只要稍稍努力一下,就能吃得上,看着朝臣兴趣缺缺,感觉自己被欺骗的样子,朱元章心里乐开了花……他巴不得看到朝臣们吃瘪呢…… 朱元章敢确定,朱瀚给朝臣们挖了一个大坑,正等着他们往坑里跳呢。 “诸位大人,觉得你们能用上火车,会用很长时间是么?” 朱瀚笑容很灿烂,然后继续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另外一种合作方式,我们建铁路,在一些交通枢纽的城市,需要一定的转运仓库,比如在应天、北平、长安等重要城市,需要货物转运仓库,如果诸位大人想要与朝堂合作,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共赢。” 货物转运仓库? 虽然大家是第一次听到,但仔细思考一番后,的确有搞头。 货物转运,就是把周围的货物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然后借助火车的便利,把货物再运往各地,如此一来货物转运站的作用以及他能创造出来的财富,用脑子一想就能想出来。 这不比包火车皮强? 李善长立刻抢到刘伯温前头,对朱瀚道:“臣愿为大明效犬马之劳!” “臣等愿意!” 一个个的大臣站出来,表示愿意出资,和朝堂共同建设货物转运站。 投资嘛,自然是先到先得。 朱元章看到朝臣们一个个争先恐后,朱瀚来者不拒的样子,有点郁闷。 这么赚钱的买卖,自己做多好,何必再让大臣横插一脚? 在回去的时候,朱元章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朱瀚,朱瀚听到后大笑起来:“哥,他们是现在把钱拿过来让我们用……我给他们说的那些地方,连铁路都没铺过去呢,怎么建火车站?” “……” 朱元章听到朱瀚的话,立刻就懂了:“你的意思是,咱们在空手套白狼?” “也不是空手套白狼,而是提前做出产业布局。” 朱瀚对朱元章解释道,“哥,我们要掌握煤铁盐,同时也要掌握一些其他的东西,给各位大臣说的货物运输站,不过是一个利益联结点而已,对我们来说,遍及到乡村、县城的货物转运站,才是最重要的。” 朱元章不解:“这是为啥?长安、北平这样的城市,才应该更重要才是。” “不一样,那些大城市不用我们说,他们本身就是重要的,可对大明来说,基层更重要,我们掌握了基层,才相当于抓住了前后端。” 朱瀚比划了一下,“哥,这官场和商场不同,你作为天下的主人,在商场上只要掌握了原材料和消费者,这就相当于抓住了两个基本盘,中间的利益我们不需要全拿捏在手里,那些大臣们自然会向我们屈服。” “行,你看着办吧,你做事咱放心。” 朱元章说完,随即问到了关于铁路的问题:“七五,你准备先修南方的铁路,还是先修北方的铁路?咱觉得南北都重要,却无法分清楚哪个更重要。” “南方!” 朱瀚直接选择南方,他对朱元章说道:“北方已经平定,大明不再有敌人,而我们接下来的目标主要放在海外,经营好南方,对大明接下来的战略更有益处,北方有运河,也可以通过海运来运输,问题不是很大。” 至于西北方向,那边刚刚平定,百姓尚且还在休养生息的阶段。 综上考虑,率先发展南方的铁路更合适。 朱元章见朱瀚这么说,也就没再言语。 他倒是觉得,北方同样重要,不是针对大明本土,而是通过西征占领的他国领土,如果在他们的地界上把大明的铁路架上去,谁还敢反抗? 但朱瀚说的是实情,大明如今的实力,无法一下子把所有的铁路都建设完成,就算把俘虏都利用起来也不行。 说到底,还是人手不够。 想到这些后,朱元章对朱瀚道:“七五,咱之前计划的发展工匠,要开始做了,咱得让大明有百万、甚至千万工人!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大明的发展。” 说完,朱元章觉得自己有点口不择言了。 现在大明的人口刚两亿,贸然把工匠的数量提升上去,确实有点多。 可朱瀚听到后,却摇摇头道:“哥,一千万不够,最少得五千万!不过咱大明的百姓更喜欢土地,我们得想个办法,让转成工匠身份的百姓没有这个担心。” 朱元章想不住来办法,他直接把这件事推给朱瀚:“咱想不出来办法,七五你主意多,这件事你来做,咱相信你。” “……” 朱瀚无奈的苦笑,“哥,你一句相信我,我得跑断腿。” “咋可能,别人不了解你,咱还不了解你?大不了咱给你找个助手。” 朱元章可不给朱瀚拒绝的机会,直接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你说吧,找谁?胡惟庸或者刘伯温,他们俩你选一个去。” 朱瀚冷哼一声,看着朱元章:“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 这小子! 朱元章背过手没答应,他手底下就五个干活的丞相。 朱瀚一下子要走两个,那他没人的时候找谁干活啊? 难道还要我再找人去干活不成?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朱元章看着朱瀚:“七五,你用胡惟庸或者用刘伯温,这只是第一个条件,不是两个,咱还有其他的条件呢。” “什么条件?” 看着朱元章不怀好意的样子,朱瀚有点吃不准朱元章说的条件是什么。 这是拿捏住自己的软肋,确定自己一定会答应了么? 朱瀚想了想……他还真有点想挑战自己的软肋了。 朱元章装出高深莫测的模样,等了一会儿才对朱瀚说道:“我听说,周氏商行弄来了一批外国美人,每一个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挑选的,盘靓条顺,现在周氏商行正在找老鸨培训她们呢,据说被调教的那些外国美人,每一个必须都要有十八般武艺。” 朱瀚听到朱元章的话,眼睛不自觉的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挑战自己的软肋了啊。 第三百三十五章 喜提假期 朱瀚没想到,朱元章会用这种方式挑战他的软肋,反正朱瀚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但是,想让朱瀚就此服软,也是不可能的。 朱瀚很不满的对朱元章说道:“哥,你也太贼了吧?拿周氏商行给我的东西再送给我一次?借花献佛也没有你这么献的吧?” 朱元章却显得很得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咱一个要饭的出身,还在乎啥脸面,再说了,咱能真劫你的人不成?” 朱瀚看着朱元章不怀好意的笑,顿时明白了什么:“不会是我不选,你就说周氏商行拐卖人口吧?” “拐卖人口倒是不至于,但容留风尘女子,却也是不错的借口。” 朱元章笑了起来,对朱瀚说道:“怎么样,咱的条件不错吧?” 他对风尘女子非常厌恶,讨厌还来不及,他虽然没有明令禁止皮肉生意,但如果真的想‘威胁’一个人,‘容留风尘女子’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天下都是朱元章的,他找什么理由都能说得过去。 当然,对朱瀚……不至于如此,朱瀚也知道朱元章此时不过是逞一下口舌之利而已,如果朱瀚真的不做,到时候朱元章还得把胡惟庸和刘伯温给朱瀚送过来。 “哥,现在你让我做的事,和以前做的事不一样,完全就是两码事,这近千万户的人家改变,这得是多大的工程量?不是我做不到,而是需要帮手。” 朱瀚双手一摊,很是无奈的说道:“哥,你让我干活,又不给我帮手,这让我咋干嘛?想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没这种可能。” 朱瀚还准备给朱元章举更多的例子,可朱元章却在这个时候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小子就不是吃亏的主,你想用谁就用谁行了吧?咱到时候直接批就是。” 面对朱瀚的说辞,朱元章一点辙都没有,不管之前坚持什么,但到了最后都得听朱瀚的……朱元章早就习惯了,朱瀚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人。 朱瀚不管面对谁都不愿意吃亏的性格,让朱元章很无奈,但也正是因为这一性格,让朱元章可以放心大胆的把很多事情交给朱瀚去做。 反正最后吃亏的不是自己,还操心那么多干啥? …… 朱元章已经开始加强对天下的监察了。 这种监察,不是朱元章想要清洗谁,而是因为他掌控欲极强的性格,想要掌控一切,想要知道一切,这也是朱元章多疑的原因之一,他可以否定所有的文武百官。 朱瀚是朱元章最不需要怀疑的一个人,但他依旧在朱瀚的关系网里面安插了眼睛,这不是说朱瀚正在逐渐失去朱元章的信任,而是他的性格推动他这么作。 对此,朱瀚的应对是什么? 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你朱元章爱怎么安插人手安插人手,我知道了也不在乎。 又不造反,担心这么多干啥? 朱元章生性多疑,但在一些事情上,他并不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比如某位勋贵说他几句坏话,朱元章就当不知道……可一旦触犯了朱元章的底线,那就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朱元章不睚眦必报,但他小心眼啊。 朱瀚才不管朱元章盯着谁,他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然后去实现梦想就可以。 要说周氏商行也真是,一直想挑战自己的软肋。 在大明,你女人很多并不是什么罪过,只要你有能力有再多女人也不是不行。 …… 工匠户籍,就是让一部分人改变自己的身份,从农民变成工人。 未来工业的重要新开始体现的时候,这一身份会被热捧,但现在大家还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小农意识’领域,认为天大的身份也没有几块土地重要。 如果贸然的去改变一部分人的身份,没有足够的说明,很有可能会造成动荡……毕竟成为工人以后,首先夺走的就是他们的土地。 从稽首回来的第二天,刘伯温和胡惟庸就来找朱瀚报道了,朱元章给他们下命令的时候,也没说让他们跟着朱瀚干什么,只是让他们听朱瀚的命令。 朱瀚见到刘伯温和胡惟庸,直接对他们说道:“今日无事,你们先回去歇着吧。” 过来以后不干活,先让歇着。 刘伯温和胡惟庸对朱瀚的做事风格算是熟悉,否则根本接受不了朱瀚的办事方法。 恭喜刘伯温胡惟庸,在加班内卷的洪武朝喜提假期一天。 至于朱瀚,他则要前往杭城,想去周氏商行转转,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周德兴拦住了,说是有事要找朱瀚。 周德兴自从学会了玩火药,就整天沉浸在爆破中,他带着爆破队伍天南地北的跑,哪里需要爆破他就去哪里,目前已经成为大明的头号爆破大师,找他的人是络绎不绝。 想了想,朱瀚还是放弃自己前往杭城的计划,留下来见周德兴,他们也很久没见了,正好趁此机会找几个老友好好的聚一下。 “英王殿下,俺来见你了。” 周德兴见到朱瀚,只是客套了一句,然后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殿下,俺今天来见您,是有事相求,听说咱大明准备建铁路,通一种叫做火车的出行工具是吧?殿下,这件事您用得着俺。” 朱瀚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德兴:“说说吧,怎么用得着你?” “当然是爆破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活俺最拿手了。” 周德兴对朱瀚说道,并且详细的对朱瀚说起了自己这些年的成长:“之前,俺爆破都是用最大火药,但现在俺在爆破的时候,更讲究技巧,俺带领的队伍中,爆破手艺最好的队伍,能够在不破坏山体的情况下,从山里面凿出一个洞来。” 朱瀚听着周德兴的叙述,越听越有兴趣……周德兴的队伍,不正是后世建设兵团的原型吗? 朱元章不是想让大明的工匠越来越多吗? 如果把周德兴的队伍变成建设兵团,把匠作营里的工匠进行改制……改成工籍,再把各地的匠人编成工籍,让他们端上铁饭碗……初步的计划就完成了啊。 听着周德兴的汇报,朱瀚越听越有兴趣。 而周德兴在说的时候,也一直在看着朱瀚的脸色,看到朱瀚越听越开心,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如此一来,他又能全国各地的去爆破了。 周德兴在来见朱瀚之前,专门到稽首走了一圈,找到里面研究铁路建设的工匠聊了许久,做好详细规划后,再来找的朱瀚,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说服朱瀚,而朱瀚则认为,周德兴来的正是时候。 朱瀚把他的计划说出来:“德兴啊,你觉得,我把你从军中剥离出来,另外再成立一支军队,如何?” 周德兴听到朱瀚的话,吓了一跳:“英王殿下,这是咋啦?俺、俺也没犯什么错啊,您怎么要把俺从军中赶走呢?现在、现在俺喝酒都喝得少,不敢在军营里喝的。” 自己在军中呆的好好地,朱瀚怎么要赶他走呢? “你瞎激动什么,我是说把你从现有的军中序列中剥离,再给你成立一支军队。” 朱瀚见状,直接把话说开,对周德兴说道:“如今,我大明正在大力搞基础建设,但工匠数量远远不够大明的需要,所以我和陛下在想办法让更多的人成为工匠,今天正好碰到你了,所以想以你的部曲作为中坚力量,成立一支建设兵团,到时候你能管的不仅是爆破,还有建设……” 朱瀚说的很细,周德兴听到后很感兴趣,自从迷上了爆破,他的兴趣都在爆破上,现在能把爆破玩出花来的也只有他,至于其他的战斗,他倒是没太多兴趣,周德兴自己也觉得,朱瀚说的建设兵团,其实很适合他。 但适合归适合,但周德兴还是想在军队的序列中,他觉得这样是和自己的兄弟们距离更近。 建设兵团……说白了就是在国内搞基建,说好听点叫建设兵团,实话实说就是工匠,他一旦采取了朱瀚的建议,那就说明他不再属于战斗序列。 “英王殿下,这个……我还是想呆在军中。” 周德兴说了自己心中想法,然后继续道:“你说的建设兵团,其实就工匠,我、我的爆破不仅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也能在作战时起到一定的效果啊。” “你就呆在国内,哪有什么机会去打仗?” 朱瀚猜出来周德兴的想法,然后说道:“这样,你带领这支建设兵团,我来兼任这个兵团的……理事如何?” 理事? 这是什么官? 周德兴表示没听说过,他对朱瀚说道:“不如您来做建设兵团的大帅吧,这样一来,我愿意跟着您干。” “……” 朱瀚忍不住给周德兴来了一脚,笑骂道:“你小子挺会省事,就知道爆破,其他什么事都不想管是吧?你当咱愿意管事吗?” 被朱瀚踹了一脚,周德兴也不生气,嘿嘿的站在那笑着,就像当初跟着朱瀚打仗时一样,都没有发生改变。 朱瀚也不和周德兴客气,直接对他说道:“行了,就这么定了,你把你的队伍拉出来,融入到建设兵团中去,回去等我消息吧。” 说完,朱瀚很严肃的对周德兴说道:“周德兴,不管是在打仗的部队,还是在建设的部队,你必须调整好心态,我需要的是一支招之能来、来之能战的部队,你如果敢掉链子,我扒了你的皮!” 周德兴立刻表示:“英王,请您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是嗷嗷叫的野狼,保证完成您交给我们的所有任务。” 经过周德兴这件事,朱瀚也没心情再继续去杭城了,而是回到家中,开始梳理对建设兵团的主要要求来。 朱瀚当初的计划是,不准备用太多国内的矿产,可铁路想要迅速普及化,只用海外的矿产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把国内的矿产和海外的矿产相结合着使用。 铁路是一部分,炼铁厂也是关键的一环。 在后世,一个超大型的炼铁厂,所需的工人几乎和一个城市的人口差不多,两万工匠,再加上工匠的家属,妥妥的十万人以上,然后还要有医院、饭店、娱乐场所……等等一系列的附属设施。 这么多人聚在一个厂区中,人口怎么着都得在二十万以上。 朱瀚的推测,还是根据后世的数据进行推测的,可如果放在大明,那所需的工匠数量可能会更多。 但必须要做出来! 朱瀚把他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整理了三天,才把关于组建建设兵团的大纲写出来。 写出来以后,朱瀚找到朱元章,只要这份组建建设兵团的大纲从朱元章这儿通过,他就把这件事丢给胡惟庸和刘伯温去做。 朱元章已经是迫不及待了,他也没想到朱瀚这次的工作效率这么快,看完朱瀚的大纲后,朱元章大笔一挥直接签批同意,然后对朱瀚询问道:“七五,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干?” “当然是让刘伯温和胡惟庸去干,要不然我要他们两个过去帮忙干啥?” 朱瀚说的大义凛然,仿佛自己剥削他人是理所应当的一样,朱元章听到后笑了笑:果然啊,这才符合朱瀚的做事风格。 大明统一后,朱瀚在朝堂上没有担任具体事务,理由是‘治大国如烹小鲜’,里面的事太多,他不想这么累,可朱元章在问策的时候,也会经常询问他,朱瀚只提建议,不负责具体实施,现在把百姓改户籍的事交给他去做,朱元章还以为朱瀚能操劳一段时间呢,谁知道朱瀚反手就把大纲列出来,具体实行他又不管了。 “你小子,就知道偷懒。” 朱元章很干脆的双手一摊,“你偷懒,咱也会……咱今天也休息去。” “好啊。” 朱瀚脸上露出笑容,对朱元章说道:“哥,我们一起去杭城耍两天怎么样?正好去周氏商行考察一下,他毕竟是咱大明数一数二的商行,我们也理应保持关照。” “……” 去周氏商行……朱元章脸上一黑,冷哼一声。 臭小子,别以为咱不知道你去干啥。 “不去不去,咱没你那兴趣爱好。” 朱元章摆摆手,让朱瀚离开:“咱可不像你似得,整天没事干,一大堆事等着咱去处理呢。” 第三百三十六章 阿拉贡王国的背叛 在朱瀚离开后,朱元章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至于给大明朝增添工匠的事,朱元章就不再关注了,而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朱瀚,他相信朱瀚能处理好,并且能让大明获得更多利益。 对朱元章来说,整顿吏治,让百官能够按照他的命令去执行,这是现阶段最重要的。 …… 与此同时,西元。 多菲内早就被大明攻下,王保保做足了准备,也抵挡不住大明的炮火,最后只能仓皇逃窜。 至于王保保计划联合瓦卢瓦王朝、阿拉贡王国共同抵抗大明的消息,也……变成了没有消息。 东线战场上的帖木儿,此时也已经逃窜到了王都拜占庭,不是他不想抵抗,是真打不过。 蓝玉三线齐发,帖木儿又分身乏术,再加上奥斯曼和匈牙利的将士都不要命的往前冲锋,正经人谁能经得起这个? 帖木儿一败再败,愈败愈战,到最后退到拜占庭和王保保会师,依靠拜占庭的城高池深,再加上专门用于城防的火炮,试图能对大明的军队进行阻挡。 如果说,除了拜占庭的国都还在王保保、帖木儿等一众大臣的努力下拼死抵挡,那么还在殚精竭虑想要让西元‘续命’的人,就是前往瓦卢瓦王朝和阿拉贡王朝的西元使臣了。 西元的臣子,在接到王保保的命令后,第一时间就赶往两国,试图通过邦交的方式,让两国出兵,共同抵御大明。 出使瓦卢瓦王朝和阿拉贡王国的两队使臣,他们带着非常厚重的礼物,金银玉器一样不少,就是为了说服他们出兵。 瓦卢瓦王国查理五世正忙着和英格兰战斗呢,无暇顾及东线战事,况且经大臣的提醒,查理五世知道如今的大明是战胜了蒙元的强悍帝国,查理五世才不会主动去招惹大明,任凭使者磨破嘴皮,说的嗓子冒烟,查理五世都没有答应。 收下蒙元使臣送来的礼物后,直接把这队使臣送出瓦卢瓦王朝,带队的使臣还想再多说几句,却被瓦卢瓦的边军直接怼道:“赶紧从我们的国家滚出去,再敢踏入一步,让你身首异处。” “……” 这是典型的翻脸不认人! 蒙元的使臣看到瓦卢瓦边军如此的不讲道理,满心悲愤,可他现在有求于人,心中再是悲愤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奈的返回西元。 可是,当他返回西元后,发现家都要没了,出使瓦卢瓦王国的使臣队伍,还没回到国都找王保保汇报,就成为了大明的俘虏。 在抓住这队使臣后,蓝玉和张定边也知晓了王保保派出使臣联络周边王国共同抵抗大明的事情,现在前往瓦卢瓦王朝的使臣失败而回,反倒是前往阿拉贡王国的使臣团队,现在还没有消息,那岂不是说明……阿拉贡王国准备给大明军队的背后来一个背刺? 周步辛笑了:“阿拉贡王国……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啊。” “他现在还没行动,我们也不好妄加评断,而且我们现在主要的目标是放在王保保身上,其他的事情都得往后放一放。” 张定边并不倾向现在就动手,对周步辛说到:“我看佩德罗四世的兵马,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强盗,和倭岛小鬼子差不多,咱大明的军队无论是主力部队还是后勤兵马,都比他阿拉贡王国的兵马强上很多,就算有麻烦也没事,况且我们把王保保的海军打散,大不了我们走海运嘛。” 在围攻拜占庭的时候,蓝玉已经和张定边、周步辛成功会师,他们现在正合力围攻王都,如今王保保准备充分,城墙上的火炮射程比大明的火炮还要远……那炮火的轰鸣声,简直能震到三里地以外。 王保保,进步很大嘛。 蓝玉也能猜测的出来,之前在进攻的时候,火炮没有出现,现在火炮只出现在了王都,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一是王保保准备的火炮数量远远不够;二是如今王保保拥有的火炮,虽然射程远但太笨重,不便运转。 这样的火炮,也只能在守城战中有点作用。 不过,蓝玉有应对的办法,只是要耗费一点时间而已,蓝玉不想在进攻王保保这件事上再有什么波折,就像张定边说的那般,阿拉贡王国在实力上,的确不值一提,但就像只苍蝇……虽然造不成威胁,却能恶心人。 “他老老实实呆着还好,如果想从大明身上割肉,那就让阿拉贡换个国王。” 蓝玉没想着占领阿拉贡,最起码现在不行,这儿距离大明太远,可以用商贸拴住阿拉贡王国,然后等大明人口足够向外扩张后,再说占领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可操作的办法也有很多。 他们不听话,那就换个国王嘛,实在不行让这块土地换个国家也不是不可以。 蓝玉、张定边一致同意,先打王保保,让后面的部队提高警惕,如果佩德罗四世敢闹幺蛾子,他们就让佩德罗四世消失。 …… 佩德罗四世是一个大阴谋家,但这只是相较于欧洲和非洲,但对于大明来说,他就有点鼠目寸光了。 当王保保派出的使臣出现在阿拉贡王国的土地上时,得到了佩德罗四世的高度关注,当双方见面,西元的使臣说明来意后,佩德罗四世顿时动起了歪心思。 佩德罗四世认为大明非常富裕,如果随意从他们身上割下来一块肉,阿拉贡就受益颇多,但同样的,佩德罗四世也认为大明非常强大,如果偷袭大明被他们抓住把柄,很容易惹火烧身。 战胜神圣罗马的拜占庭王国不是对手,佩德罗四世更不认为他也是大明的对手。 但是,肥肉就挂在眼前,不吃一口佩德罗四世觉得对不起自己。 怎么办? 前来说服佩德罗四世的使者,看到佩德罗四世的犹豫,很认真的对他说道:“伟大的佩德罗四世君王,您不必担心会被大明报复,你可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们身上,您和您的部下也可以换上我们的服装偷袭大明的军队,所有的收益都归您所有。” 听到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被黑锅,佩德罗四世意动的更加明显。 机会,好机会啊。 佩德罗四世心中已经认同了对方提出的办法,但嘴上却没有立刻答应,只是告诉对方:“行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们先留下来吧,等我考虑好以后你们再离开。” 留下蒙元的使臣,如果自己打劫失败,大明如果追责下来,他就把这支使臣队伍割下脑袋,向大明赔罪,反正黑锅他们来背,佩德罗四世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问题。 计划是好的,但能不能完成计划,那就不一定了。 佩德罗四世在决定做一件事的时候,想得太简单,他并没有对周遭的形势有一个清晰的判断,只是下意识的去评价自己和大明……如果真如使臣说的那么简单,瓦卢瓦王朝又岂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使者的嘴,纯粹是在坑人。 可惜,已经利欲熏心的佩德罗四世,根本想不到这些问题,他在送走使臣后,已经开始做偷袭明军后勤的计划了。 佩德罗四世挑选出三千精锐,然后换上蒙元的衣服,挑选好偷袭的地点,然后开始等待明军的运输队出现。 和佩德罗四世的等待不同,大明行动的时候,基本上都属于联动状态,前军得到消息,中军和后军就会做出相对应的调整,前面的蓝玉、张定边他们得到王保保向外派出使臣的消息,得知他要联合瓦卢瓦和阿拉贡一同对付大明,这一消息被他迅速传到后军以及后勤部队,他们迅速做出调整,在运送物资的时候,比平时多出三分之一的兵马。 明军的后勤给养的压力是非常大的,为了能够让前线的将士在粮食和军资上不受影响,他们都是三班倒的运送物资,这样可以源源不断的运送物资,也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就算有其中的一个运送物资的队伍遭到敌人袭击,另外两支运输队伍也能迅速补上,以免造成前军缺少物资。 当然,分成三队,也可以防备敌军的偷袭,如果提前得知敌人会对物资运输部队出手,他们就会迅速的把辎重营的将士重新整合,由三支运输队变成两支,更好的保证运输物资的安全性。 况且,大明的军士战斗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哪怕只是辎重兵团呢,他们也可以将敌人瞬间瓦解。 这就是大明军队出海作战的底气所在! 优良的武器装备,惊人的战斗意志,面对敌人时向死而生的勇气,天下有这么一支军队,谁能与之为敌? 佩德罗四世? 跳梁小丑而已。 张松年,湖广人,在蒙元末期,湖广遭受重创,蒙元为了巩固在湖广的统治,天下各路义军为了得到湖广的良田和百姓,在这里打了一次又一次的仗,整个湖广都被打烂了,后来大明朝的军队占领湖广,与民生息,迅速在湖广站稳脚跟,张松年的家人在战争中遭受波及,他被哥哥张松山保护躲过一劫,如今兄弟二人都加入进了大明军队,哥哥张松山如今在殷州,张松年则随着张定边进驻印度,如今他在军中担任校尉,统筹运粮事宜。 当张松年从上官口中得知,阿拉贡的国王或许会反叛,立刻开心起来,张松年没能上一线战场,让他感到非常遗憾,数次打报告想进入一线却都没有被批准,张松年很郁闷,他觉得一直在后面押运粮草,根本没机会立下军功。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立功的机会终于出现了,碰上了个脑袋不好使的佩德罗四世,这不是往自己枪口上撞? 佩德罗四世? 我张松年感谢你,一定送你去见你的八辈祖宗! 张松年喜不自禁,押运粮草的时候警惕性非常高,而且还派出斥候对方圆二十里的地界进行检查,一旦发现敌人立刻上报。 好不容易碰上个脑袋不好使的来撞南墙,张松年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次立功的机会从手中熘走。 机会留给等待和忍耐的人,张松年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机会吗? 然后,佩德罗四世很配合的出现了。 他带着自己精挑细选的精兵强将,化妆成蒙元人,悄悄地潜伏到大明运输辎重的路线上,只等运输队进入他们的埋伏圈,就立刻动手。 张松年快马加鞭的赶到,一开始佩德罗四世还有些担心,可看到大明的运输队只有八百士卒,佩德罗四世立刻来了精神。 三千对八百。 自己又是以逸待劳,对方在长途奔袭。 如此种种……优势在我! 佩德罗四世在简单的思考后,认为自己必胜,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大明斥候的监视下,他还想埋伏别人,殊不知自己已经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等大明军队没有任何防备的进入到佩德罗四世设下的包围圈中,佩德罗四世一声令下,三千精锐一同举起强弓,朝着大明的运输车队射去。 而八百明军似乎早有预料一般,纷纷躲到辎重车周围,依靠马车举起盾牌,防备箭失的攻击。 盾牌与盾牌交汇的地方,是有缝隙的,但影响不大,刀盾兵用挂在胳膊上的手盾,把缝隙阻挡。 张松年也躲在盾牌后面,看着敲在盾牌上叮叮作响的箭失,不由得摇头:佩德罗四世不会打仗啊,袭击运输粮草物资的运输队,用火攻是最好的,可佩德罗四世根本没这么做,这就已经落了下乘。 一通箭雨飘过,所有的箭失都被挡下,而佩德罗四世却没有发现这点,在五轮箭失射完后,佩德罗四世立刻带领精锐杀出来,嗷嗷叫的冲向明军。 “来了!” 张松年等的就是对方出现,他立刻抽出开山刀,用刀背拍了拍小臂上手盾:“兄弟们,咱运输队建功立业不易,好不容易碰上一场仗,咱得把这场仗打的漂漂亮亮的,勿要放走一个敌人!” “遵命!” “兄弟们,杀敌!” 张松年一声令下,身边的盾牌兵也将盾牌扔在地上,捡起长枪,看着嗷嗷叫冲上来的敌人,眼神中凝聚着非常兴奋的杀意。 当了这么多年兵,终于有机会打一仗了。 正如张松年说的一般,他们终于碰到打仗的机会,那么眼前的敌人,他们一个都不愿意放走!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运输队灭一国!这就是大明军队的实力! 八百兵马,只是明面上看上去有八百。 其实还有六百兵马是在车上的。 车上被粮草做装饰掩盖,其实是一座马车,一辆车里面有十二名将士,这些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佩德罗四世也没想到,大明朝竟然藏着埋伏。 “明军,好卑鄙!他们才是大阴谋家!” 佩德罗四世心中破口大骂,一直以为大明朝是砧板上的鱼肉,却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说,自己很有可能被明军抓捕。 想到自己现在还在冒充蒙元人,如果被明军抓住,那岂不是要露馅了? 不行,赶紧跑! 佩德罗四世在得知明军有埋伏后,第一时间选择逃跑,他这次带来了三千精锐,但在国内还有五万军队呢,有这些兵马在,佩德罗四世认为自己更安全一些。 这次偷袭,是失败了。 佩德罗四世准备回去后就把王保保派来的使臣队伍宰了,然后献给张定边,让他知道自己对大明忠心耿耿。 可是,还没等他跑,张松年就发现了他,立刻把跟随在他身边的翻译拉过来,指着佩德罗喊道:“他是佩德罗四世,告诉他不准跑!” 翻译是从拉希德王国带过来的,拉希德王国和阿拉贡王国,在独立前都属于罗马,他们的语言是相通的,再加上他会汉语,所以就被拉过来当翻译。 听到张松年的话,翻译立刻朝着佩德罗四世喊道:“佩德罗四世,你准备跑不成?” 佩德罗四世听到明军中喊他的名字,身形顿时一滞,随后不敢相信的看向张松年方向,此时的张松年满身鲜血,披头散发的样子,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魔鬼,吓得佩德罗四世打了个寒颤。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佩德罗四世? 啊,不对,他在诈我。 脑袋勐然清醒过来的佩德罗四世赶紧掉头就跑,可他还没来得及跑,一支长矛就钉在他的脚下。 此时,张松年手中已经换成了弓弩,箭头瞄准了佩德罗四世的后心。 不用张松年说话,翻译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了,冲着佩德罗四世喊道:“佩德罗四世,立刻跪地举手投降,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这下,佩德罗四世不敢动了。 而且非常果断的把手举起来,并且赶紧说道:“尊敬的大明国将军,我是佩德罗四世,我是来保护你们的!” 听完翻译的话,张松顿时就笑了。 这家伙,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保护? 你特娘的用箭失来保护吗? 张松年觉得这位国王已经慌的口不择言了,如果不是他还有点用处,现在张松年就准备一刀砍掉他的头! 佩德罗四世被俘虏了,他带来的三千精锐……现在还剩下二十三个,其他的都被大明的军队给砍了。 郁闷的运输队将士很是无语,自己这才刚开始热身,你们就不行了? 这仗打的,也忒不过瘾了啊! 才这么点首级,能立哪门子功? 就算抓了个国王,也分不了多少功劳啊。 张松年也同样郁闷……我只是想立个功而已,你就给我来个这? 郁闷的张松年,不想自己的功劳才这么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准备打到阿拉贡王国去。 原本张松年想用活着的佩德罗四世去邀功,但现在看来,活着的佩德罗四世还有另外一层作用:诈开阿拉贡王国的国门。 这样的招数在中原打仗时很常见,通常是俘虏了将领或者一地的府尹、太守。 但现在抓住了一国的君王去赚取城门,这张松年还是第一次做。 而且这件事他要一手操纵,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张松年心中紧张不已,但他也在心中告诉自己:“或许……也比较容易。” 不管简单还是困难,他张松年也要去做,否则这样立功的机会,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 乔装打扮,顺便把佩德罗四世威胁一番,让他按照自己的命令行事。 张松年让翻译告诉佩德罗四世:“你妄图偷袭大明运输队,已经犯下死罪,如今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说不定还能获得大明的宽宥,让他能活下去。” 可是,这么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却是让他背叛自己的国家,佩德罗四世自然是难以答应,可想到自己如果不答应就会没命……佩德罗四世就陷入了纠结中。 就这么纠结了一路,一直到阿拉贡王国的国都下,佩德罗四世都没有从纠结中走出来。 张松年就在佩德罗四世的边上,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凶狠,翻译也同样如此,狠狠地对佩德罗四世警告道:“告诉你,一切都按照我们说好的去说,你如果敢多说一句,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佩德罗四世被张松年俘虏,他现在已经对这支明军有了些许了解,战斗力这方面他不想提什么,只是觉得这位翻译,是一个很好的利用人选。 明军不会说他们的语言,完全就靠这位翻译进行交流,佩德罗四世不想当亡国之君,他认为如果自己再不行动,那真的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佩德罗四世对翻译快速说出他准备很久的话:“这位兄弟,你跟着明军,不过是一个翻译,但如果这个时候你帮助了我,我可以封你为王,我们共同治理阿拉贡……我把阿拉贡分给你一半,同时支持你去拉希德,让你成为拉希德的君主。” “……” 翻译很是惊讶的看着佩德罗四世。 都要打到你的家门口了,你怎么不早说? 张松年也很纳闷,他不知道佩德罗四世和这位翻译聊的什么,直接询问道:“他说什么?” 翻译不会背叛张松年,不是因为他没有被利益动心,而是大明的威胁让他胆寒。 想到此时停泊在拉希德王国海岸线上,一艘接着一艘的巨大战船,顿时就没了当国王的心思。 就算当了国王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不还是成为大明的俘虏吗? 他非常清楚大明国的实力,如果现在背叛,那自己真的是离死不远。 所以,翻译对张松年说出实情:“他说,让我帮助他,让他能够摆脱将军您的控制。” “……” 张松年也非常无语。 这个佩德罗四世,脑子真不好使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拉拢人心,不觉得时间有点晚了吗? “我也是服了,这家伙脑子缺根弦……他是怎么当场国王的?” 张松年点点头,对翻译说道:“这次你立下大功,到时候我会禀明大帅,会给你应有的赏赐的,我会尽力帮你争取一个大明的户籍,如果成功你就会是我大明子民了。” 成为大明子民吗? 听到张松年的承诺,翻译喜上眉梢。 还有什么比得到大明的户籍更让人开心的吗? “请将军放心,我一定不会背叛您和您的军队,更不会背叛大明!” 然后,翻译恶狠狠的看向佩德罗四世:“请你收起你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要保留性命,最好按照大明将军给你的指示去做!” “……” 难道,自己给的筹码还不够吗? 佩德罗四世还想再加码,却被翻译制止,翻译手中的短刃已经抽出,但凡佩德罗四世做出任何有违正常的举动,翻译就会一刀刺穿他的脖子。 完了! 这下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无奈的佩德罗四世,只能按照张松年之前说好的,骗开城门:“快快给我开门!” 城墙上的阿拉贡军卒早就看到了佩德罗四世,尤其是看到后面绵延数百米的辎重车队,他们还以为佩德罗四世偷袭成功,现在已经得胜还朝了呢。 听到佩德罗四世的话,城墙上的军卒赶紧把城门打开,迎接他们君王的到来。 可是,他们迎接到的不仅是他们的君王,还有大明朝的军队,等所有兵马都进入城池后,张松年立刻控制住佩德罗四世,同时占领王宫,在翻译和佩德罗四世的协助下,他们迅速占领了整个王都。 佩德罗四世看着自己的王城城墙上,飘荡起了明字旗,所积累的财富都被大明的军队分给了百姓,他的将士很快就和他离心离德,所有的财富在一瞬间都化为乌有,而他……只是留下了一条性命。 此时的佩德罗四世悔不当初:“我当初……为什么只带三千人呢?大明军士阴险,故意下套让我钻!” 责怪自己带兵带的少,同时也对那队使臣仇恨起来。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又何至于得罪大明呢?现在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不说,连自己的国家都没了。 佩德罗四世已经知道,西元不仅向阿拉贡派遣了使者,瓦卢瓦王朝也派去了使者,只不过前往瓦卢瓦的使者被查理五世直接送到大明人手中,也正因为如此,大明猜测到了佩德罗四世想和王保保合作,这才提高了警惕。 可说到底,还是佩德罗四世自己利欲熏心,他如果不是因为贪婪,怎么可能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如果像查理五世一样把王保保派出来的使臣绑起来交给大明,大明又岂会把他当成敌人?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利欲熏心! 该死的西元人,他们都是骗子。 张松年也在这场战役中,一战成名。 只用了一千四百人的辎重部队,就灭了一个拥有五万大军的国家,这其中的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蓝玉看着张定边递给自己的战报,上面寥寥数语记录了全过程,但他能从字里行间看到张松年的胆识,把信递给张定边,然后夸赞当:“校尉张松年有勇有谋,可拜将军!” 手底下的人干活麻利,而且又立下大功,张定边也感觉到与有荣焉,裂开嘴笑着说道:“俺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蓝将军,咱接下来怎么办?” “打王保保!” 蓝玉眼睛眯了起来,攥着拳头说道:“王保保觉得,只要他的火炮射程比咱远,就能拦住咱军队的进攻?做梦!” 张定边却道:“这件事咱想到该怎么解决了,他们的火炮射程远,咱们也有其他法宝不是吗?那火箭炮就可以,我问过了,即便多增加一些火药也无妨,咱们的炮管能支撑得住。” 这是张定边的解决办法,蓝玉认为有道理,但他并不想这么用:“增加装火药的量的确没问题,但对炮管的伤害太严重,使用寿命会减少,我们运送物资本来就不容易,如果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增加运输的压力,那也太不值当了,国内的人还会说我们没有能力。” 如今打仗依靠的是什么? 是人! 大明将士无坚不摧,势不可挡,一方面是因为优良的武器,但所有人都认为,依靠武器取胜的战争是一个将军的耻辱,如果什么都依靠武器的先进,那还要军士干什么?那岂不是随便拉一队百姓上战场也能大胜仗吗? 听到蓝玉说的这么有信心,张定边反而好奇起来:“那你说,你想怎么打?王保保为了应对我们的进攻,他可是准备很久,城墙上遍布火炮,而且射程比我们的火炮更远,如果硬冲的话,根本没有优势。” “没有优势,就不能打仗了吗?” 蓝玉看着张定边,很是得意:“明天你们观战,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打仗的!” 咱俩将对将我不是你的对手,但要说其他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张定边见蓝玉这么有信心,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倒想看看,蓝玉是怎么打仗的。 …… 城内的王保保,现在日子虽说不好过,但最起码最后的国都守下来了。 来到罗马已经有五年了,定都拜占庭也同样如此。 王保保来拜占庭五年,花了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多人,不就是为今天准备的吗? 火炮的射程比明军更远,这就已经阻拦住了明军进攻的脚步,只要炮弹足够,火药足够,王保保就有信心把明军拦在城外。 只不过,他们也只能打守城战而已,一旦走出拜占庭和明军对抗,蒙元依旧不是对手。 】 但是,能打成今天这种对峙的局面,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只能寄希望于明军的物资跟不上消耗,然后等明军自己退兵。 打仗打的如此被动,不是王保保想要看到的,但他没有任何办法,如今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正当王保保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帖木儿慌张的走进王宫,见到王保保后赶紧说道:“你快去城墙上看看吧,大明又在搞幺蛾子了,如果被明军得逞,咱火炮的射程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朱瀚:能救王保保的人不会是我! 「嗯?」 火炮的优势荡然无存? 王保保闻言吓了一跳,他如今只有这么一点优势,明军如果有破解的办法,那他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拦大明? 二话不说,立刻站起来跟着帖木儿向外走。 如果大明真的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必须要尽快破局,否则拜占庭完矣! 当王保保来到城墙上,看到外面明军的动作,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 明军……真的想到解决办法了啊。 …… 大明本土,应天府。 铺设火车轨道的事开始不疾不徐的开展,而且是四处开花,第一批想要通火车的地方,都已经开始了实地勘察,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铁轨铺设完成,达到通车的条件。 之前,朱瀚透露过要在重要城市建立货物运转中心,依靠火车的便利来发展大明的商业,这一想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他们纷纷表示一定跟着朱瀚投资,帮助大明快速把货物转运中心建立起来……建立起了货物转运中心,然后就等着数钱吧。 在这件事上,朱瀚做到的只是一个牵头作用,其他的事他都不需要管,自然会有人把他想做的事很好的完成,毕竟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没有谁会拿自己的钱财开玩笑。 而且,现在又多了胡惟庸和刘伯温这么两个帮手,朱瀚变得就更加轻松了。 朱瀚轻松了,刘伯温和胡惟庸也都很轻松,朱瀚做事没有那么着急,不像朱元章似得,今天上午说的事情,恨不能下午就让你完成,这种非人般的办事效率,在朱瀚这儿几乎不存在,每天按时打卡上班,不需要加班,两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他们两个倒是开心了,现在的朱瀚,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开心。 大明要对王保保以及陈友谅展开最后一战,陈友谅死亡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既然陈友谅死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王保保了。 在朱瀚的王府里,可是还住着王保保的妹子呢。 赵敏从蒙元来的时候非常决绝,表示这辈子就跟定朱瀚了,她也清楚王保保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如今大明的实力强大,王保保即便躲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躲过大明的追杀。赵敏也劝说王保保不要和大明对着干,尽早的弃暗投明说不定还能保住家人,可却被王保保拒绝,赵敏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她能做到的已经全部做到,可王保保不听劝,她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听而任之。 陈友谅死了的消息,传到了大明,同样也传到了赵敏的耳朵里,她清楚的知道王保保会步陈友谅的后尘,也决定不管王保保的死活了。 可是,他们兄妹情比金坚,小时候他们的父亲在外征战,在家都是王保保在保护她,如今王保保朝不保夕,岂能是说不管就不管的? 赵敏在梦中,无数次的梦到过王保保被凌迟的画面,她从噩梦中惊醒,心中对王保保非常牵挂。 她知道,能救王保保性命的,只有朱瀚。 去求朱瀚吗? 赵敏觉得难以启齿。 她已经背叛过朱瀚一次,现在朱瀚原谅了她,虽然没有把她当成罪人一般,但赵敏心中也一直有个疙瘩在。 思考良久后,赵敏最终还是决定,去找朱瀚。 「我没有背叛英王,只是想保住我哥哥的性命。」 赵敏心中如此安慰自己,可她也知道,想让朱瀚摒弃前嫌,绝非易事。 但,还是要做啊。 在朱瀚回家的时候,赵敏拦住了朱瀚,向朱瀚道:「殿下,我有一事请求,不敢奢望殿下您答应,只求您能网开一面,放我哥哥一条生路,我愿为殿下您效犬马之 劳。」 面对赵敏的请求,朱瀚也并不意外,王保保毕竟是她亲哥哥,当年她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自己的性命从朱瀚这儿偷情报,谁不晓得他们兄妹情深? 「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朱瀚看着赵敏,「我放过王保保,我大明战死的将士,谁能放过他们?还是说我放过王保保,我们大明的将士就能活过来?」 「……」 一连问了两个问题,问的赵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瀚说的是实情,她没法反驳。 赵敏很是无助:「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吗?」 「机会?以前有机会,王保保不要,我有什么办法?」 朱瀚耸耸肩,对赵敏道:「救你哥哥,在我这是行不通的,但你如果想帮他,英王府的大门永远敞开着,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没有谁可以阻拦你。」 离开? 赵敏无奈苦笑,就算离开了,她还有机会返回罗马吗?就算到了王保保的地盘,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谁都救不了王保保! 不对…… 赵敏突然发现,朱瀚的话语中是有漏洞的。 他说,想救王保保,在他那是行不通的,那总得有能行得通的地方吧? 不是朱瀚……难道是朱元章? 他是皇帝,如果他发话了,应该可以保下王保保……可朱元章和王保保之间的仇恨,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又岂会放过王保保? 又会是谁? 赵敏思忖一番,却想不到朱瀚说的那个人是谁,可赵敏却总觉得,朱瀚说的那个人,离自己可能并不远,或者说……很近,近到自己可能会忽略掉。 这下,赵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每天都对着朱瀚献殷勤,希望能从朱瀚口中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端茶倒水,捏肩按腿,洗衣做饭,反正能做的她都做了,朱瀚愣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让赵敏好生懊恼。 自己,究竟忽略了谁? 赵敏准备第二天,把她能想到的名字告诉朱瀚,让朱汉给自己一一排除呢,可她在第二天起来以后,并没有见到朱瀚,一打听才知道,朱瀚去了杭城,去周氏商行的大老板周古山谈生意去了,为此赵敏很是郁闷。 朱瀚哪里是去谈生意啊,分明就是在躲着她。 赵敏对此很郁闷,只能悻悻回屋,然后思考自己应该找谁求情。 刘三娘一直在盯着赵敏,对朱瀚和她的交谈,刘三娘也一清二楚。 朱瀚所说的,能救王保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三娘。 王保保的确该死,但却并不是因为他是敌对的敌人,也不是因为在和他的交战中死了多少明军将士,这些都是小问题,再说既然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王保保的确也有能力,如果他能投降,朱瀚认为也不是不可以接纳。 让朱瀚放在心上的,是赵敏,他一直告诉刘三娘,赵敏这个女子有大用处,只是用她的时机未到,刘三娘也不知道朱瀚在等待什么时机,但总感觉……这个时机,并不是很远。 或许,这次就是机会,就看赵敏能不能抓住。 …… 朱瀚要去杭城,这是在两个月之前就定下的计划,只是后来周德兴的部曲要从***为建设兵团,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等他把周德兴他们安顿好以后,这才去了杭城。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 晚一些。 周氏商行的掌门人周古山一直在等着朱瀚的到来,用翘首以盼来形容也不为过。 自从搭上了朱瀚这座大山,周古山的地位就开始水涨船高,甚至都可以和沉万三并驾齐驱。 海上周古山,下船找万三。 就是说周古山做的是海上生意,但是在陆地上,却是沉万三更强。 沉万三不仅在大明,在海外飞地中,也开始把他的商铺搭建起来,这就形成了商界双雄争霸的局面,双方现在还算克制,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周古山和沉万三都明白,之所以会形成双雄争霸的局面,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人的能力比他人强,而是因为朱汉想要看到这个画面,无论是谁一家独大,对大明都没有好处,反倒是他们相互竞争,这才是大明想要看到的。 在读懂朱瀚的意思后,周古山和沉万三两人该争抢争抢,该合作合作,双方不敢说打成敌人,但也绝对算不上朋友。 尤其是现在的周古山,他的女儿周止若跟了朱瀚后,加上远洋贸易的兴起,他的势力隐隐有超越沉万三的迹象。 沉万三对此也不是无动于衷,而是盯上了另外一条赛道:他选择主动去找朱元章合作,努力经营自己的商行,针头线脑之类的小生意,沉万三已经霸占全国,虽然赚的利润会变少,名头上也弱了周古山一头,但从整体的效益上来说,他并不比周古山差太多。 周古山在杭城,沉万三在苏州,两人一人占据一个城市当大本营,倒也没有发生太多的直接冲突。 朱瀚要去杭城的消息,周古山一早就知道了,而且他帮着朱瀚训练了三百海外美人的事情,朱瀚也已经知晓,他这次来杭城,就是来看杭城美人的,对此周古山很开心。 虽然自己的女儿已经跟了朱瀚,但周古山却也知道,像朱瀚这样的男人,又岂会只有家中的那几个女人?再说朱瀚喜欢海外美女的事情并不是秘密,甚至他的「骑大洋马、为国争光」的理论也已经传遍大明,甚至有很多人都在争相效彷,周古山也不例外,他家里还养了几个海外美女呢。 不得不说,海外美女的确别有一番趣味。 就是欧洲的那些大洋马不怎么样,看上去雪白雪白的很诱人,但上手摸过以后,就能感受到她们皮肤的粗糙,尤其是年龄大了以后,更不好玩了的。 所以,周古山认为,这些白皮肤的大洋马,能让人欣赏的年龄不过是二十五岁之前,以后就没什么兴趣了,就算把这些女子给朱瀚送过去,对自己的女儿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年轻漂亮的女人,就像工厂里的商品似得源源不断,一个走了会来两个,取之不尽。 朱瀚来到杭城,周古山在杭城外迎接,和他一同出现的,还有杭城府尹周忠华,虽然都姓周,但两人并没什么关系,而且周忠华刚直不阿,也不贪财,周古山数次想和他搭上关系都没能成功,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周忠华看不上周古山,却也知道现在大明的国策,所以并没有在生意上对周古山使绊子,只要他按时缴税,不仗着自己的势力欺压百姓,其他的事情周忠华也不会管他。 看到朱瀚王仗出现,周古山立刻满脸堆笑的凑上去,周忠华跟上,但朱瀚在和周古山简单的寒暄后,还是先和周忠华聊起来:「杭城发展很快,陛下对杭城的发展很满意,周大人功不可没啊。」 周忠华也不贪功,很认真的说道:「杭城的发展,多赖杭城的商业氛围浓厚,他们缴纳的税费多,我在治理杭城的时候也就简单很多,而且不少商人愿意帮助百姓,为杭城捐款捐物,做了非常多的贡献。」 「嗯,这就好。」 朱瀚点点头,随后对周古山道:「周老板,你是大 明的商人,你能有如今的成就,有一部分原因是得到大明发展的红利才发展起来的,切不可忘记自己的本分,杭城的发展需要你们这些商人的支持。」 朱瀚的敲打并不是想找麻烦,只是对周古山做出提醒,如果以后他做的事情不符合大明的利益,大家翻脸了可对谁都没有好处。 周古山怎么可能不明白朱瀚的意思,一个劲的点头说道:「明白,草民明白,陛下和殿下您都说起过,我们商人能够发展起来,依靠的是百姓,自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今杭城在周大人的带领下发展的很好,草民便把一些钱财捐赠给了其他地方,帮助他们把百姓的基础生活条件提升起来,这些捐赠,每年都有我周氏商行收入的三成,请英王殿下放心,草民是绝不会违背初心的,如有违背,让我……」 刚想发誓以表忠心,却被朱瀚打断: 「行了行了,发誓就不必了,走吧周大人、周老板,我们去杭城转转。」 「英王殿下请!」 周古山和周忠华做出请的手势,朱瀚也不谦让,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两人紧随其后,给朱瀚介绍杭城的发展。 晚上,周忠华在府邸设宴款待朱瀚,也把杭城的一些大商人也喊了过来,他们纷纷向朱瀚进言献策,把大明的政策夸的天花乱坠,并且保证会为大明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云云。 这些话,也只是听听而已,当不得真。 第三百三十九章 黄河之患,必须治理! 在酒宴之后,周古山和一众商人离开,周忠华并没有走,而是向朱瀚道:“殿下,商人重利,虽然有周古山这般愿意为大明发展做贡献的商人,但也有利欲熏心之辈,今天在座的这些商人中,便有黑心商人。” “有黑心商人,就除掉他们。” 朱瀚说的毫不留情,“大明建立才多久,他们就想趴在大明身上吸血?哼!如今大明刚刚起步,正在快速发展时期,这些利欲熏心的商人有一个处理一个,但要掌握好一个度,该杀的就杀,不该杀的剥夺家产,把他们送到草原上盖房子去,草原如今正在建城池,正缺人手呢!正好让他们去干活。” 周忠华弯腰纳拜:“尊殿下命!” “行了,别讲这些虚礼了。” 朱瀚摆摆手,对周忠华说道:“我们不仅要防范商人,更要约束官员,有些官员看到别人做生意发了财,眼红了心就变黑了,他们通过手里的权力对商人威逼利诱,强取豪夺其家产,这种事情也不在少数。” 周忠华听到后,立马对朱瀚道:“请殿下放心,在臣的治下,决不允许这种事出现。” “不管是不是你,就当是一个警示吧,咱大明这种官员,也还是存在的。” 朱瀚说完,然后对他说道:“另外,我这次来杭城,是奔着周氏商行来的,你不用每天都陪着我,该忙自己的事情去忙自己的就是,我如果找你的话,自然会去找你。” “是,殿下。” 第二天,周忠华并没有出现,朱瀚在驿馆起来后,带着两个侍卫就到各处转转,没多时周古山就出现在身边了,周古山的大本营在杭城,大街小巷都有周氏商行的店铺,想要得到朱瀚的消息再简单不过。 见到朱瀚,周古山俯身纳拜:“殿下,我来为您引路。” “不用了。” 朱瀚示意周古山到身边来,聊道:“杭城的商业氛围不错,你周老板功劳不小。” “这是草民的本分,万万不敢居功。” 周古山表示他没有功劳,商业氛围能够如此浓厚,全赖朱元章和朱瀚制定的政策,否则他们不会发展的这么快。 聊了一会儿,朱瀚便说到了周止若,他对周古山说道:“你女儿如今在我府上,孩子已经出生了,你这个当外公的,没事就去看看,止若也挺想你这个父亲的,只是现在她在带孩子,不太方便出行,否则这次我就把她也带过来了。” 听到朱瀚的话,周古山有些激动:“我、我也能去看孩子吗?这、这会不会有违礼制?” 他是商人,哪怕朱瀚和朱元章在尽力提升商人的地位,可他们依旧是不被待见的人,朱瀚是大明本土的唯一一个王,这等门楣,自己岂能高攀? “什么礼制不也是人来制定的吗?我说可以就可以。” 朱瀚才不会管那些繁琐的礼,他认为人之常情就是礼:“难不成止若进了我的门,你们父女二人就不能再相见了吗?这算哪门子的道理?还有……你不要把注意力只放在杭城和海外,天下这么大,到处都是生意,大明的发展能有多快,还得靠你们商人来推动啊。” 说到这儿,朱瀚顿了一下:“你看沉万三,他看的就比你远,人家海外的生意赚的没你多,但他却把目光放在整个大明,他获得的利润可不比你少啊,南方的商业发展的不错,北方还差点事……你们可以去北方转转嘛,那是一片没有被开发的白纸,想怎么经营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周古山擦了擦眼泪,激动地说道:“是,草民一定好好向沉老板学习,争取为大明发展建功,只是这北方……可能不太合适做生意。” 这种说法,朱瀚还是第一次听说:“为什么?北方人不愿意做生意?” “不是。” 周古山对此明显有过调查,在朱瀚询问的时候,他回答的非常流利:“是因为黄河。” “殿下,从蒙元开始,黄河就一直在泛滥,尤其是河南、山东、淮北等地,常年受灾,百姓流离失所,商业的确难以发展。” 周古山面露难色,但还是选择对朱瀚如实奉告:“元末的时候,有官员贾鲁善于治河,可后来连年战乱,治水工程由此搁置,现在想要发展,就算把我周氏商行所有身家投进去,也难以为继。” 贾鲁? 对于这个人,朱瀚有一定的了解。 不是这一世,是上一世。 在河南、山东两地,有很多的黄河古道,被命名为贾鲁河,这就足以表明他在治水方面的能力。 只不过贾鲁这个名字,自己为什么没听说过? 他没有在大明的官员序列中吗? 朱瀚对周古山询问道:“贾鲁在哪?” 周古山立刻道:“他辞官了,当年他在濠州被您和陛下打败后,他就心灰意冷,选择辞官了,他为官清廉,造福一方,百姓对他颇为爱戴,当年战败后百姓为了保护他,故而向您和陛下隐藏了他的行踪,去年我到濠州做生意,贾鲁大人生病了,我感慨他的品行,故而将其接到杭城,为其治病。” 说完以后,周古山赶忙解释到:“殿下,请您放心,我除了对他家资助些许,找大夫帮他治病,其他再无任何瓜葛,请殿下您明察。” “贾鲁为官一任,能得到百姓的拥戴,就算你和他有瓜葛又能如何?” 朱瀚看了眼周古山,笑着说道:“你不要觉得,他是前朝的官,我们就会惩罚他,他能为百姓做实事,那我们就是一路人,为什么要惩戒他呢?这样的官员,就算放在大明,也有很多人不及他啊。” 提到贾鲁,朱瀚也没兴趣去看周古山给自己寻来的大洋马了,对他说道:“他在哪,带我去见见他,能让百姓自发的保护他,这种官员值得留名青史。” “英王殿下您果然有大胸怀,大明亦如此。” 周古山感动不已,带着朱瀚去见贾鲁。 贾鲁什么时候去世的,朱瀚并不知晓,应该是身体有疾病的缘故,朱瀚见到贾鲁的时候,他还有些病态的虚弱,见到周古山他眼前一亮,想要感谢他,但看到走在周古山身边的人,身上有一种贵气,贾鲁也就把他感激的话咽了回去。 他是元朝大臣,万一被人追旧账,周古山会受到牵连的。 “老爷子,您看我带谁来了?”周古山却是很兴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贾鲁身边,对他说道:“老爷子,咱大明的英王殿下,知道您在杭城驻足,特地前来看您。” “贾大人好,朱瀚在此拜见。” 说完,朱瀚面对惊愕的贾鲁,俯身就拜。 朱瀚的态度,把贾鲁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使不得、使不得,英王殿下您万金之躯,我不过是一罪臣。” “贾大人治水疏河,功在千秋,为何使不得?” 朱瀚看着贾鲁,真诚的说道:“朱瀚这一拜,是替黄河百姓为大人拜,您受得。” 提到治理黄河,贾鲁的神态立刻像是变了一个人,感慨的说道:“黄河传承了我华夏千年文明,却因我等没有尽心保护变成了危害,我等治水,不过是弥补前人罪孽。” 抿了抿嘴唇,后面的话贾鲁还是咽了下去。 其实,贾鲁更想说的是,如果没有战乱,现在的黄河他已经治理好了,可惜……这些话他不能说,毕竟当初挑起天下战乱的人,有眼前这位的‘功劳’。 朱瀚倒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往常,别人说道黄河的危害,总是用神明之说。 说什么天怒人怨之类的,可说是前人罪孽,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朱瀚询问道:“贾大人,你说的是不是唐宋时期,在黄河两岸侵占滩涂种田之事?” 贾鲁眼前一亮,仿佛看到知己一般:“英王殿下也如此认为?” “自然。” 见朱瀚要和贾鲁聊天,周古山立刻搬了个椅子让朱瀚坐下,朱瀚坐下后对贾鲁说道:“哪有什么天怒人怨,只是我们不在意大自然与人类的和谐共生,黄河孕育了我华夏文明,在宋之前,我华夏重心再北,人口亦是如此,黄河滩涂都是良田,只用来稳固河堤的确有些浪费,所以就肆意开垦,导致如今黄河水道一变再变。” 贾鲁听完朱瀚的讲解,激动地不得了。 知己! 知己啊! 贾鲁看到有人认同他的观点,身上的病态也消失不少,整个人的精神也振奋起来,然后就开始和朱瀚探讨关于治理黄河的问题。 在朱瀚看来,后世让黄河从山东入海,是非常正确的抉择,他提出这个观点后,贾鲁却摇摇头,表示不赞成。 朱瀚笑呵呵的询问道:“怎么,贾大人认为我提的建议不好?” 贾鲁摇摇头:“殿下,非是不好,而是花费太大,国库恐怕难以维持。” “有何难?” 朱瀚看着贾鲁,对他说道:“黄河是我炎黄子孙的母亲河,即便倾全国之力也要将其治理好,治水疏河功在千秋,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 贾鲁看出朱瀚说话时的真诚,眼睛中闪烁着亮光,可惜很快就暗澹下去。 自己不过是前朝的官而已,现在改朝换代,自己又怎能去治河? 朱瀚却对贾鲁说道:“贾大人,您是治河专家,黄河在您的治理下不再汹涌肆虐,不知您是否愿意再次挂帅出征,为我大明打造出一条造福百姓的母亲河?” “我、我……” 贾鲁有些语噎,他想,但又觉得不可能:“英王殿下,我不过是一罪臣,侥幸逃过惩处,再说我如今身体不适,恐无法再治理黄河了。” “什么罪臣?我听周老板说了,您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两袖清风却又爱戴百姓,百姓对您也非常信服,如此官员自当名垂青史,而不是郁郁而终。” 说完,朱瀚站起来,再次向贾鲁鞠躬:“贾大人,我很真诚的邀请你出山治河,也希望您能带出一些衣钵子弟,将您的经验传递下去,治理黄河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即便现在治理好了,也不是高枕无忧,以后治理黄河要常态化,决不能让这条承载了我炎黄千年的河成为危害。” 子啊一旁的周古山也对贾鲁劝说道:“老爷子,英王殿下说了,您受百姓爱戴,是和大明站在一起的,他非常欢迎您的加入,您就听英王殿下的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您在家着书《河平策》,心中也有所遗憾吧?就算是为了百姓,您出山又有何妨?” “这……” 贾鲁老脸一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贾鲁站起来,整理好衣衫,对朱瀚躬身道:“罪臣贾鲁,愿以戴罪之身,为大明治河。” 朱瀚上前两步,把贾鲁搀扶起来,很认真的对贾鲁说道:“贾大人,您不是为大明治河,而是为百姓治河,为天下治河,此等功勋皆您一人,您哪有什么罪责呢?您治理黄河之功,理应名留青史,为子孙后代所瞻仰啊。” 贾鲁听到朱瀚的话,感激的老泪纵横,心中暗暗发誓,就算拼了命,也要把黄河水治理好。 在安抚好贾鲁后,朱瀚立刻给朱元章写奏折,告知他贾鲁的功绩,并且建议朱元章继续采纳贾鲁治河建议,同时把自己对黄河由山东入海的想法写在奏折中,然后让人快马加鞭,送给朱元章。 做完这些事后,朱瀚又把周忠华喊过来,让他派医官照顾好贾鲁,他的生活用度,由官府进行管理,务必要让贾鲁生活上不出现任何问题。 周忠华也听说过贾鲁的名字,知道他治河的能力,只是现在的周忠华有些反感周古山。 自己治下竟然藏了这么一尊大神,你周古山竟然不告诉我?这不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吗?以后万一有人说我‘识人不明’‘压迫忠良’的罪名怎么办? 不过,周忠华也只能在心中抱怨几句,周古山是朱瀚名义上的‘岳父’,再怎么样也算是个皇家外戚,只要他不作奸犯科,自己又能怪罪他什么呢? 等朱瀚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后,晚上自然由周古山安排,周古山自然不会拒绝,他早想招待朱瀚了,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那还等什么? 直接把海外美人安排上! 第三百四十章 蓝玉,大明版李云龙 周古山为了讨好朱瀚,从海外找来了三百美人,这个消息在一定程度上并不是秘密。 很多人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对周古山嗤之以鼻,而是非常期待。 至于原因,也非常简单……周古山找来了三百美人,不可能都属于朱瀚的,朱瀚把他感兴趣的美人挑走,剩下的周古山也不可能自己独享,肯定要分出来的嘛。 】 朱瀚喜欢海外美人,上行下效,很多人也喜欢上了海外美女,而且海外人口的贩卖并不违反大明律法,所以这也算是一份生意。 周古山做的还算好的,有不少商人也在做人口生意。 比如南洋的昆仑奴,就很受追捧,他们身高体胖,干活是一把好手,南洋的女子比较温柔,做事比较细腻,买下来做丫鬟、仆奴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当然,其中也会有流血的事情发生,但朱瀚和朱元章都没打算去追责,他们愿意怎么干就怎么干……这只是针对海外的人口,可如果有人敢在大明本土去拐卖人口,贩卖汉人,那就是罪无可恕。 抓住人贩子,直接剥皮充草点天灯,连最恐怖的凌迟都可以用上。 贩卖海外人口可以,但汉人绝对不行,这是朱瀚的逆鳞! 所以,有不少商人做起了远洋贩卖人口的生意,从海外抓来了人口,直接送到大明本土,哪里需要人就送到哪里去,借此赚一大笔钱。 这些都是在朱瀚的默许下进行的,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变得肆无忌惮。 周古山家大业大,看不上贩卖人口的生意,他只是挑选一些美人,只要让朱瀚开心就好。 看到没,主要是让朱瀚开心。 周古山晚上设宴,自然把他精挑细选的美女送来让朱瀚品鉴,朱瀚只挑了两个,一个是印度的公主,另外一个是倭岛的美人,他们都是黄皮肤不假,但条顺盘靓,尤其是那位印度的公主,一双灰色的大眼睛,特别勾人。 至于倭岛的那位美人,比较清冷,也不爱笑,眉宇间时不时的蹙起,虽然看上去不过十八岁,但却有一种‘未亡人’的忧愁,特别想让人狠狠地怜惜,她不是不会笑,只是那种柔弱、无依无靠的感觉是与生俱来的。 最重要的是,她们两个的汉语说的很流畅,这也是朱瀚愿意挑选她们两个的原因。 “老周,做的不错。” 朱瀚此时也放下了他的虚假外衣,对周古山伸出大拇指:“她们两个归我了,剩下的你看这处理就是,不过都要是正经生意,你不要搞利益输送那一套,谁愿意买就买,如果有人想强取豪夺,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们。” “请殿下放心,我省得。” 周古山怀里也搂了一个,这也算是四大铁中的一铁了。 不过,周古山这个当岳父的,带着朱瀚这个名义上的‘女婿’找女人,也挺刺激的。 晚上吃吃喝喝,好不热闹,最后朱瀚带着两个美人一同离开,直到第二天早上……朱瀚都还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朱瀚睡到日上三竿,感觉怀里有动静这才睁开眼睛,那位印度的公主就像是小猫一般,蜷缩在朱瀚怀里,看着她干涸在脸上的眼泪和眉宇间透露出来的幸福,可见她昨晚很开心。 另外一位……也是一样。 等她们醒来以后,朱瀚才知道了她们的名字,一个叫卡琳娜,一个叫坂井水泉。 “来,叫爸爸。” 卡琳娜看着朱瀚,瞪大了她迷人的大眼睛:“爸爸!” “……” 好无趣。 朱瀚看了眼旁边的坂井水泉,她似乎知道朱瀚让她喊的是什么意思,很羞赧的低下头,像小猫一般的嗫嚅:“爸、爸爸……” 阿西吧…… 朱瀚觉得,他有必要找一位高丽美人,这样倭岛和高丽就凑成一个系列了。 完成任务后,朱瀚也没有继续在杭城呆着,只是让周古山准备了一辆马车,带着贾鲁一同回应天。 …… 在罗马,拜占庭王都外,战争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王保保看着城外的大明军队,脸色是如丧考妣。 大明的军队没有立刻进攻,而是采取了土工作业的方式,在城外挖掘地道。 王保保为了对抗大明的火炮,他只是在射程上进行了超越,其他的地方都属于完全落后的状态。 比如现在,蓝玉在城墙下进行土工作业,为的就是打破射程上的弱势地位,王保保的火炮架在城墙上,可城墙又能有多大?他能移动多少? 打个比方,王保保为应对大明的火炮威胁,自己研发的火炮能射五千步远,可大明的前沿阵地在四千步的距离,王保保就打不到了,如果大明的前沿阵地达到三千步,那不好意思,大明的火炮就可以拉上来对着城墙轰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大明那么轻易的进行坑道作业,出城野战不行,只能靠城墙上的火炮轰。 但大明的坑道挖的特别有章法,呈s型,而且把挖出来的浮土填在了坑道两侧,现在的炮弹还不是后世的开花弹,一个大铁球造成的杀伤力有限,再有浮土提供的缓冲,除非炮弹砸在坑道内,否则对大明将士的威胁几乎为零。 另外,火药和炮弹的不足也让王保保不能火炮洗地般的解决大明的坑道作业,用炮火阻止大明坑道作业就像是大炮打蚊子,得看运气,再说拜占庭王都不是只有一面城墙,他们有四面,如果明军在四面同时进行坑道作业,王保保得有多少火炮才够造的? 城墙上的王保保咬紧牙关,难受的看着城墙下正在挖掘坑道的明军将士,大明将士不疾不徐,只是挖坑道也不着急进攻,遇到危险他们就躲在坑道里,王保保没有一点办法,而且他也知道,如果再不阻止大明军士的坑道作业,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在慢性死亡。 帖木儿在旁边说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必须要想办法反击,强有力的反击!” 可如何反击,用什么办法,帖木儿却说不出来。 “你如果真有办法,你倒是上啊!” 王保保气的脑仁疼,但却没有解决的办法,思考良久后,王保保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投石车,用投石车!火炮不行,但投石车可以,召集城中工匠,让他们造投石车!” 大型投石车,放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倒也可以投出三千步,在石头上泼上火油点燃,也够大明军士喝一壶的。 “投石车?好主意!” 帖木儿也认为王保保的主意不错,立刻说道:“我这就去!” 很快,帖木儿就返回来,他对王保保道:“找到工匠了,但……他们会造的很慢,城中没有合适的木材。” “……” 王保保刚想说把他的王宫拆了,但想想不能这么作。 倒不是王保保舍不得王宫,而是因为王宫是权力的标志,万一把王宫拆了,其他人怎么想?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们,如今他们已经艰难到拆王宫了?这种事除了打击士气,没有丁点作用。 王保保说道:“用铁,铁难道还不行?非得用木头吗?让他们多动脑子想办法!他们是工匠,难道怎么做还要让我去教他们吗?” “……” 帖木儿还是第一次见到王保保如此愤怒,他愣了一下,然后说到:“是,我这就去安排!” 王保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直看向城外,忽然……王保保意识到,就算把投石车造出来了也没什么意义,他们造的再快,也没有大明的坑道作业做的快啊。 刚刚和帖木儿还在说话的时候,王保保因为情绪焦躁,还发了一句火,但想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大明的对手后,王保保反而放松下来。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啊! 王保保拍打着城墙,他不想再在城墙上呆着了,于是他没有任何安排,转身从城墙上离开。 等到炮火轰鸣时,就是他的祭日。 王保保已经决定,他会随着这座城市的毁灭而死亡。 此时的王保保,只想回到王宫,去见奇皇太后和自己的孩子……当然,王保保也想到了赵敏,如果此时赵敏也在就好了,也不知道她在大明生活的怎么样。 …… 现在也就是朱瀚没有在阵地前线,如果他在的话,也会对蓝玉的坑道作业大家夸赞。 这特娘的不就是大明版的李云龙吗?当年李云龙打山崎大队的时候,也用了土工作业的方式,挖掘坑道缩短了进攻距离,而蓝玉则是用坑道作业规避王保保的炮火,同时也可以把自己的火炮拉到坑道中,对城墙进行炮击。 蓝玉这小子,还真是有点鬼才的。 “哈哈哈,不服不行,真的不服不行。” 张定边没想到,蓝玉只用一招坑道作战,就解决了炮火射程带来的困难,这让张定边对蓝玉非常佩服:“英王和陛下派蓝将军来印度,我就猜测你不是等闲之辈,之前你没有出手,现在你一出招我就看出你的水平了,比我和老周都强!” “……” 虽然张定边说的真情实感,但蓝玉听到后,怎么都觉得张定边是在骂人。 现在才看到自己的能力,这不是在说之前自己的武艺在张定边面前不值一提? “这个夯货!” 蓝玉懒得和张定边计较这些,蒙元覆灭在即,只要俘虏了王保保,蓝玉就算是完美的完成了既定目标。 只是有点可惜,打完仗就得回去了啊。 蓝玉虽然很想家,但他更愿意在战场上,他就是不知道这次回去后,朱瀚和朱元章还会给他安排什么作战任务。 想到作战任务,蓝玉就不由得想到了率领一千四百辎重营的军士,灭掉阿拉贡王国的张松年,这小子灭了一个国家……如果张松年没这么作,蓝玉就能在灭掉王保保以后继续西进,去找佩德罗四世的麻烦,可现在佩德罗四世都被送回印度坐监狱去了,瓦卢瓦王朝的国王又没什么骨气,蓝玉想想也只能作罢。 坑道作业是蓝玉先提出来的,用到战场上以后发现坑道作业的办法不错,张定边和周步辛页照着葫芦画瓢,在其他两面城墙下开始挖掘坑道,但蓝玉还是提醒张定边:“如果有生擒王保保的机会就生擒,别杀死他。” “我知道,知道。” 张定边指了指头顶,“咱英王殿下的大舅哥,咱不能让英王殿下后院起火不是?” “哼!什么后院起火?英王殿下太心软,要我说,干脆杀了了事,咱英王殿下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她……她不过是早跟了英王而已。” 蓝玉冷哼一声,显然是对赵敏非常不满。 觉得赵敏是抓住了朱瀚护犊子的软肋,给朱瀚找麻烦。 如果不是考虑到朱瀚的性格,蓝玉一定把王保保切成片! 张定边和蓝玉的想法差不多,都觉得朱瀚心太软,可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愿意给朱瀚卖命,谁不想有一个护犊子的带头大哥呢? 想了想,张定边询问道:“要不,咱派个使者过去?让他去给王保保传话,告诉他如果他投降,可以保他性命?” 如果只是保他性命,王保保有何至于坚持到现在? 命对王保保来说,没什么意义。 但是,张定边的提议不无道理,蓝玉对张定边说道:“把抓住的使臣喊过来一个吧,让他回去给王保保传递消息,如果他同意就把城门打开自己走出来投降,如果他不同意,咱就攻城!打破他的城池!” “也行。” …… 王保保回到王宫中,意兴珊,没和奇皇太后说话,也没有脱衣服,躺在床上就开始睡觉。 他太累了。 奇皇太后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看着疲惫的王保保,她也没有去打扰,而是给他找了个毛毯,给王保保盖上,然后就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退出来,她已经预感到西元要完,现在留给他们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时间。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明军,奇皇太后对王保保就越是感激。 如果不是王保保,大元早就没了,他们也不会苟延残喘到现在…… 只是,就这么没了,好不甘心啊。 就算平庸的活着,奇皇太后也不想现在就死,她还有孩子,还有王保保呢,有他们在,就算是平凡的日子,奇皇太后过的也会很舒心。 当然,这只是奇皇太后向往的生活而已。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朱元璋再放权! 奇皇太后自从跟了王保保,才有了一点被人照顾的感觉,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只能暗通款曲,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可在窗户纸还没有戳破之前,他们只能是地下恋人。 但是,这也足够了……只是现在就共赴黄泉,好不甘心。 奇皇太后思绪不断地乱飞,她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幻想,每一种都是和王保保有幸福美满的结局。 可惜,梦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奇皇太后没有等来她想要的结果,却等来了派出去的使臣,使臣已经被大明俘虏,现在是来传递消息的。 「太后娘娘,微臣此次回来,是大明的将军蓝玉放我回来,给太师送消息的。」 使臣鼻青脸肿,也不知道是在被俘虏的时候打的,还是在回来的路上自己打的,毕竟装可怜一点儿,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奇皇太后直接询问道:「他们让你回来,让你送什么消息?」 「蓝玉说,只要太师投降,您和您的孩子,太师的性命……都可以保全。」 使臣弓着腰,对奇皇太后说道:「蓝玉说,他之所以愿意网开一面,是因为朱瀚。」 朱瀚,又是朱瀚。 奇皇太后对朱瀚没有一点儿的好感。 她觉得如果不是朱瀚,大明根本不可能成气候,她们也不用不远万里的迁徙到这里。 可是,现在奇皇太后又恨不起来朱瀚,毕竟能让大明将士对他们网开一面,是因为朱瀚,奇皇太后不是笨人,她能想明白,大明的将领之所以看在朱瀚的面子上放他们生路,是因为王保保的妹妹此时跟在朱瀚的身边。 奇皇太后不想死,她想活着。 可是,应该怎么去说服王保保呢?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王保保如果愿意投降,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思来想去,奇皇太后还是想先去和王保保谈一谈。 …… 应天府,皇宫。 「七五,你小子净会给咱找事。」 朱元章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的都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而且,朱元章现在处理的都是大事,根本没有小事,如今朱瀚去了趟杭城,原本以为他就是去看美人的,谁知道又给自己拉来了一个叫贾鲁的人,说是要治理黄河。 黄河水患的事情,朱元章不是不知道,元末造成的民不聊生,黄河水患也占了一部分原因,但现在黄河通过贾鲁的治理,已经好了不少,也没有再发水对周围百姓造成损害,难道就不能往后拖拖吗? 「哥,我也想拖一下,但我们拖得,他贾鲁拖不得,他已经六十多岁,而且身体还有些小毛病,这么一位治水大家,已经浪费了很多年,如果再浪费下去,这是咱们大明的损失啊。」 朱瀚也很无奈,对朱元章说道:「据我所知,贾鲁在河南、山东、淮北三地威望很高,他能带领百姓治河,这未必不是一桩好事,正好也向北方人展现出我大明一心为民的决心,也让他们知道我大明对有才华、有能力的人,向来是敞开大门的。」 朱元章认同朱瀚说的话,可他也有自己的担心:「我们一开始制定的国策,就没有征召百姓无偿做工这一说,招募他们是要花钱的,倭岛的银矿开发,咱大明如今不缺钱,但是……钱过多的流入到市场,百姓手里的钱会越来越不值钱,到时候百姓怨声载道怎么办?」 百姓有了钱,他们会干什么?一是把钱存上,二是改善家庭生活,如今大明的生产力,跟不上两亿百姓的花费啊。 朱元章之所以会有这种担心,也是因为朱瀚的缘故,朱瀚给了朱元章一本书,里面详细的阐述了《货币战争》可能 会产生的影响,钱多的话势必会造成贬值,到最后如果不是国库承担,就是百姓承担这个压力。 朱瀚对此倒是有自己的看法,对朱元章说道:「哥,咱百姓最重要的是衣食住行,让每一位百姓拥有土地,就解决了他们吃饭的问题;我们不妨再来解决另外一个问题:住!我们给百姓盖房子,让他们搬进新家,给钱财找一个可以储存的渠道,这房产就是很好的一个流入地。」 朱元章听到朱瀚的话,顿时来了兴趣:「你给咱详细的说说?」 朱瀚对朱元章解释道:「之前和哥你说过,让各地各级官府成立自己的商行吗?先让他们去做城市建设,给百姓盖房子,比如说盖一个房子需要一百银币,他们不需要一下子就把钱缴清,可以分成十年进行缴纳,然后他们把每年交的钱放在钱庄中,我们再把钱庄里的钱拿出来让各级官府去搞建设,由此形成一个闭环。」 朱瀚的方法,和后世金融危机时的「救市」方法差不多,不过朱瀚比较良心,他没有给百姓要利息,而且让他们把钱财分批次还清。 「哥,我初步算过,就拿治河这件事来说,百姓除了种田,他们每年通过做工,可以赚得二十枚银币左右,每年拿出来一半的银币去盖房子,剩下的去改善他们的生活,可以最大限度的保障货币不被贬值。」 朱瀚看着朱元章,继续道:「我们国库里的钱,就用来平息物价,等百姓手里有钱了,住房的问题稳定了,问题就不会再存在了的。」 朱元章听完朱瀚的话,不由得点点头:「这个方法不错,即能让百姓得到实惠,又能保障钱财不受影响,这是好事,贾鲁这个人……咱是知道的,当年咱打到河南、山东的时候,有不少地方还给他立碑呢。」 话说到这份上,朱元章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他最关心的,还是百姓。 「行,就这么干!」 朱元章拍板,然后说道:「不过,咱得把沉万三喊过来,他现在在农村搞养殖呢,咱大明各个州府,他都投了不少金银,别的不搞,就搞养殖……沉万三这家伙做生意,真的做成精了啊。」 搞养殖? 朱瀚听到后也不由得眼前一亮。 沉万三这家伙,还真是个天生的商人啊! 周古山和他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单单是这份前瞻性,周古山就不如沉万三。 朱元章对朱瀚说道:「七五,沉万三这家伙,还得你去对付,做生意这块咱不如你,你和他倒是可以碰一碰。」 「我不找他。」朱瀚却一口拒绝,他倒不是为了避嫌,而是沉万三做生意做到这种地步,就不完全是生意场上的事情了:「哥,这个人还得你去拿捏,你不需要跟他谈生意,只要告诉他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时不时的敲打他一下,沉万三就会都明白,比如他现在正在做的养殖生意,你要告诉他,不能把物价抬的太高,这么一句就足够了。」 这是行政手段干预,朱元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得心应手,他见朱瀚拒绝也没有再强求,只是点点头说道:「行,咱听你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 朱元章决定治河后,对朱瀚说道:「贾鲁在哪?这老家伙威望很高,而且又真的有本事,咱要用他,得搞个大事情出来。」 贾鲁属于前元的臣子,也有不少读书人在元朝覆灭,大明建国后选择隐居,这些人中有很多人能力不错,但他们认为「忠臣不事二主」,所以选择辞官回乡,以教书育人度日。 如果换成以前,朱元章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大明发展太快,也急需人才,前朝的旧臣用处就大了, 稍加调教他们就能直接上岗。 贾鲁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朱元章准备大肆宣扬一番,让隐居起来的前朝旧臣为大明朝做事……至于会不会混进来几只臭虫,朱元章不放在心上,到时候一并清理就是。 提到贾鲁,朱瀚就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孟端。 蒙元时期头号骗子,一个人骗下来了整个河南,这老伙计够可以的。 朱瀚询问道:「哥,那个叫孟端的人呢?他能力如何?」 「能力,不过是中人之姿,不算很好,但也说不上差,就是太油滑,做什么事都留着两分力。」 朱元章提到孟端,就差没用「老油子」三个字来形容他了:「咱把他调到了应天,让他担任应天府府尹,这家伙能力不差,应天府上下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以前在应天府的纨绔现在也不敢在街上瞎逛了,百姓对他也颇为认可。」 这么多好处……还先对孟端进行批评,足见孟端油滑的性格多让朱元章不喜。 朱瀚挺待见孟端,所以在朱元章抱怨后,他帮着孟端打圆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孟端他这个老骗子,能干点实事也不容易,大家都对他有偏见,如果他再不油滑一些,怎么当好应天府尹?哥你刚刚说他把应天治理的不错,纨绔也不敢太闹腾,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个屁!」 朱元章直接骂出声来,「你知道现在的九门提督负责人是谁吗?是徐辉祖,这小子被孟端忽悠晕了,从一个应天府祸害变成了铁面无私的判官,一个十六岁的小子,愣是被他抬到高位上,以后咱还咋用他?」 「……」 好吧,孟端被骂也不算冤枉。 朱瀚也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想去应天府转转去看孟端,于是对朱元章告辞:「哥,没我什么事了,我去找孟端玩会去了,这老骗子,我也想知道他是怎么处理公务的。」 「去吧,去吧,你和他一样,都没个正形!」 等朱瀚走了以后,朱元章看着朱瀚离开的背影,有些吃味的咂咂嘴:「这小子,什么事都没少做,却又活的这么潇洒,他出了主意都让咱去做……咱这皇帝也太累了吧?」 想到自己每天只能休息三个时辰,其他的时间都要扑在工作上,朱元章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不行,咱也要休息!」 朱元章觉得,他不能再这么累了,倒不如把手中的权力再继续下放。 想到朱瀚之前说的,他掌握军权和人事任命这两个,差不多就足够了,再在身边配几个能干活的……朱标不是能干活吗?让他跟咱在身边当掌书记…… 朱元章为了偷懒,也开始选择把权力下放。 不过他没下放给别人,而是把朱标用起来。 而且朱元章对朱标的期望很高,他打天下的班底朱标都可以直接拿来用,就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对朱标的看重。 喊过来朱标,朱元章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大明的事越来越多,咱精力有限,所以想给你加点担子。」 朱标束手站立,听从朱元章的安排:「咱准备把三省六部进行改制,李善长他们继续处理政务,但六部需要拆分,工部、户部,这两个尤为重要,标儿,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给咱听听?」 听到朱元章询问,朱标直接说道:「工部拆分开,爹之前不是说要组建建设兵团吗?挂在工部下面的匠作营可以拆分出来,成立一个单独部门,研工部如何?」 朱元章点头表示认同。 朱标见朱元章没有反对,然后继续道:「工部按照其不同的工作,一起拆分,驿道、治河、建房……全部分门别类,我叔说过,隔行如隔山,工部太过笼统,工部尚书可 以分管,但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河流、道路,住宅都是不一样的工种,我们在做时必须要更加的精细化……」 朱元章对此并没有意见,无论再怎么改,最后的权力都会集中在他的身上来。 分管,这个词用得好! 朱元章相信,这绝对是朱瀚提出来的,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远见卓识。 户部同样如此,户部掌管天下钱粮、人口,这样的权力太大,必须要分开。 至于兵部……朱元章有自己的想法:「兵部也要分,但不能和文官体系一样,兵部是要打仗的,咱得按照战时的规矩来划分兵部。」 兵权,朱元章会掌握在自己手里,具体怎么改,如何改,他要自己决断……实在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去问朱瀚。 文武两立,这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问题,武将马上打天下,文官治天下,这种情况的存在非常不合理,朱元章思来想去发现,如果想让双方都满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皇帝要非常成熟,他能够在文臣武将中找出制衡的关键点,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文臣武将注定不可能完成良好的合作。 第三百四十二章 老骗子拿捏纨绔 “皇帝,帝王……” 朱元章发现,自己在选择接班人的问题上,的确要慎重。 德才兼备不说,手腕必须要强硬,否则他和朱瀚打下来的偌大大明,管理起来非常麻烦。 …… 朱瀚去找孟端,而孟端在见到朱瀚后,也非常激动,他能从河南调到应天,虽然是平级调动,但差别很大,应天府尹是能上朝的,天天活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只要做得好,升职的机会会非常大。 朱瀚见到孟端后,对他夸奖道:“老孟,你干得不错啊,我刚刚从皇宫过来,陛下都夸你能力出众呢。” “殿下您谬赞了,我哪里是能力出众,无非是借势而为,否则我一个老骗子,怎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上?” 孟端跟在朱瀚身边,他说话倒是非常直接:“至于我,恐怕朝堂上看我不顺眼的人不少,陛下刚直不阿,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呵,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清楚。” 朱瀚笑了起来,随后说道:“你只要保持本心,别人对你的看法,岂能不会改变?归根结底还是要做好你的本分,我听说……你把徐辉祖也用上了?能力可以啊。” “不止是徐小国公,其他的几人我也利用上了。”孟端笑呵呵的说道,“韩国公的公子李祺,在应天府也是无恶不作,我请他吃了一次饭,把他灌醉后说了一大堆韩国公的好话,同时告诉他不要给韩国公丢脸,我现在正好有一个让他证明自己的机会,然后他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当了副府丞。” 府丞还有副职? 朱瀚愣了一下,询问道:“那不就是普通人吗?” “连普通的小吏也不如,他没有薪水。” 孟端笑呵呵的说道,“我只是给了李公子一个证明自己的办法,他又没有通过考核,怎么能领薪水呢?现在李公子正在管理南城的摊位,据说他为了方便管理,还专门自己掏钱把南城治理了一番呢。” “……” 这个老骗子,还特娘的真有办法。 李祺和徐辉祖一个铜板没挣到,反而要贴钱帮忙治理。 干到这一步,也是没谁了啊。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看来把你调到应天府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啊。” 朱瀚看着孟端,“不过你要小心点,他们这些纨绔不是傻子,等他们想明白以后,你可就难做了啊。” “不会难做的。” 孟端笑着说道,显得胸有成竹:“我和宋廉学士交谈不少,他认为我对纨绔的使用虽然不合道理,但作用明显,他准备写几幅字,夸奖一下这些为应天府治安立下功劳的公子呢。” “……” 我靠! 这个老骗子,现在先骗一步,已经把后面的几步路都给想好了啊。 就算徐辉祖、李祺知道自己被孟端骗了,也是无用,他只要把宋廉写的字拿出来,这些公子一个个都得被他挂在树上! 他们赔了钱,出了力,只换回来一个好名声…… 孟端这招空手套白狼,做的是真漂亮! 朱瀚想了想,对孟端说道:“嗯,你这套方法不错,让那些纨绔挂职干活……我们可以做出来一个编外人员,按照普通人家的花销给他们算薪水吧,至于这些薪水能怎么用,我相信你应该有办法。” 孟端点点头:“嗯,只要陛下同意,剩下的事我就能处理好,绝不给殿下和陛下添麻烦。” “嗯。” 朱瀚确实很喜欢这个老骗子,办事能力有,做工作也不墨守成规,下限也比较低,大明现如今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朱瀚对孟端说道:“你好好干,如果陛下知道了你的功劳,说不定也会给你加一些担子。” “遵命!” 孟端也没想到,自己这个老骗子,竟然还能再继续高升。 隔了几天,朱元章来找朱瀚吃烤肉,朱瀚把这件事当成个笑话给朱元章讲,直接把朱元章笑喷了啊。 “咳咳!” 朱元章擦了擦嘴,然后说道:“孟端这个老骗子,挺有本事啊,什么花招他都能想的出来,不过……这也只能放在应天府,其他的地方再有他这样的老油子,恐怕会闹出不小的问题。” “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些纨绔不缺这点薪水,一个好名声就把他们拴住了,关键是什么样的人去引导他们。” 朱瀚看的比朱元章更清楚一些,不过是编外人员的事,这在后世也很常见:“孟端引导的就不错,徐辉祖和李祺如果认同孟端的做事办法,以后他们主政一方,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孟端走出来的这一步,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 “的确是好事。” 朱元章敲打着桌子,沉思一番后说道:“孟端这个老骗子,有点能力,七五……你说咱让他再升一下职位,让他协调六部的关系,如何?” 听到朱元章的话,朱瀚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询问道:“哥,你准备对六部动刀子?” “对,咱准备让六部改革,尤其是户部和工部,他们的权力越来越大,人员也越来越多,不是什么好事,尾大不掉是后患,你之前也和咱提到过这件事,现在做正合适。” 朱元章没有隐瞒朱瀚,对朱瀚道:“咱准备让标儿处理这件事,孟端……帮助标儿去协调各处关系,是个不错的人选。” “哥,我认为我们可以组建内阁。” 朱瀚最终还是提到了内阁,“废除丞相制,改组内阁。” 废丞相制? 朱元章听到后,非常认同。 他早就觉得丞相的权力有些大,必须要加以限制,朱瀚的话正好给了朱元章一个突破口:“你准备咋做?” “分权!分尚书省之权,平均到中书省和门下省。” 朱瀚说道,“尚书省改组内阁,负责管理工部和户部、刑部,以及地方上的政事,兵部由哥你亲自掌管,中书省负责吏部和礼部,门下省负责监督,审议中书省和内阁做的工作。” 朱瀚对后世的官员体制不是很了解,他只是知道一部分,但这一部分基本上也足够了。 “中书省、门下省和内阁相互合作,相互制约,六部二十四司,六部尚书按照两省以及内阁的分管进入不同的部门,户部刑部和工部的尚书进入内阁对各司进行分管,再由门下省进行审核复议,到最后再交到哥手上做最后定夺……” 朱元章听得很认真,他觉得朱瀚提的办法不错。 这就打破了他和朱标制定的办法,朱瀚这手提升中书省、门下省地位的办法,着实让朱元章没有想到。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么分开,大家的效率会高很多。” 朱瀚对朱元章说出他认为的关键点,“以后哥只负责审批,会减轻不少担子,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劳累了的。” 朱瀚觉得,朱元章想对三省六部动刀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这些年,朱瀚给朱元章带来了非常大的工作重担,朱瀚有想法,朱元章觉得不错,然后就得实施,三省六部负责调研和制定规划,朱元章再挑毛病,可现在把各个事情分开,大家各自负责各自的事情,到了朱元章这步,基本上就把做事的步骤给弄好了。 “行,咱再和标儿好好商量商量。” 朱元章伸了个懒腰,想想自己以后不用每天面对那么多的奏折,脸上的笑容显露出来了不少轻松:“到时候,咱也能到各地好好看看,咱打下来这么大的天下,还没好好转转呢。” 说到这儿,朱元章突然想到了朱瀚从杭城带来的两个女子,立刻来了兴趣:“七五,那海外女子,如何?” “还行,挺听话的。” 朱瀚笑了起来,对朱元章调侃道:“哥,你也准备为国争光了吗?” “去,哪有这些歪门邪道,咱就是想一视同仁罢了。”朱元章羊怒,随后说道:“以后,咱大明海外的子民会越来越多,咱可不想和蒙元人似得,还搞什么三六九等,他们都是咱的子民,所以咱得纳几个海外的妃子,让他们知道咱对海外是一视同仁的。” 听到朱元章的解释,朱瀚伸出大拇指:“哥这借口找的,我竟无言以对,不过这女子你想怎么选,我可不管,省的到时候嫂子再怪罪我。” “咱是怕老婆的人?” 朱元章显得很男人,对朱瀚说道:“在皇宫,是咱说了算!” “是么?” 朱瀚呵呵的笑起来。 你这么说,我为啥不相信呢? 朱元章也不解释,但找几个海外女子,他是要定了。 这不是为了自己,这是要一视同仁嘛。 至于马秀英会不会吃味,朱元章觉得不会,朱瀚也不觉得马秀英会吃醋,别的不说,就说朱元章后宫里的妃子,他们有当朝大臣的女儿,也有前元官员的女儿,蒙元献给他的女人……这些女人都有不少,马秀英也没吃醋不是? 再说,朱元章如今要开枝散叶,大明的土地越多,朱元章需要的子嗣就越多,马秀英自己也觉得,大明是老朱家的大明,那么在治理大明的时候,还是自己的子女用着放心。 这不能说他们想的狭隘,事实就是如此。 家天下、家天下,只要一直采取帝制,那就摆脱不了‘家’的概念。 朱元章和马秀英之间的感情,除非是他们两人之间出现了隔阂,否则谁都不可能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朱元章纳妃,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 在朱瀚看来,朱元章活的真够累的,他现在已经不是为他自己活,而是为大明活,连找个女人都要考虑她的身份,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这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朱瀚也知道,朱元章找女人,纯粹是为了传宗接代,如果让他在一个女人和无数个女人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他或许只会选择一个:马秀英。 这种忠贞不二的感情,朱瀚觉得对皇室来说不是好事,于是对朱元章提醒道:“哥,标儿的东宫,也要纳新人了啊,咱老朱家需要子孙后代。” “对,咱也正想这件事呢。” 朱元章一听要找儿媳妇,立刻来了兴趣:“妻贤夫祸少,标儿未来的妻子,不论出身,必须要是好儿媳,能像他娘一样,把这个家管好。” 听到朱元章这么说,再想想历史上大势,朱瀚已经猜测到,现在的朱元章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哥,你说这么多,是不是已经想好给标儿找个什么样的婆娘了?” 朱元章点点头,他对朱瀚能说出这种话并不意外,要说最懂朱元章的,不是马秀英,而是朱瀚,往往朱元章说一句,他就能猜到朱元章心里想的是什么,想了想,朱元章对朱瀚道:“你觉得,常遇春家的大闺女怎么样?你嫂子挺喜欢她。” 果然,和历史上一模一样。 “可以,常颖不错,挺受人待见。” 朱瀚对此也表示支持,但还是对朱元章道:“不过,常颖心思单纯,以后再给标儿选其他的,一定要小心,常颖和嫂子不一样,嫂子经历的风风雨雨多了,这才成长起来,但常颖不一样,她可不会有嫂子那般的经历。” 听到朱瀚这么说,朱元章点点头:“嗯,以后等小颖来宫里的时候,让你嫂子多教她一些。” 看得出来,朱元章对常颖很认可,认为她就是朱标的最佳伴侣。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最终的话题都会落在孩子身上,在他们看来,孩子是最重要的,朱元章对朱瀚的后代也很在意,他对朱瀚道:“你的孩子以后也多带带,大明朝还得靠他们兄弟一起做事呢。” “哥,这个你不用勉强我,孩子是孩子,我是我,切不可混为一谈。” 朱瀚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从小就背负什么使命之类的,再说朱瀚能有现在的能力,那是因为他是穿越者的缘故,但凡换一个人都不会有现在的远见卓识。 “我的孩子……我不会给他们什么压力,他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勉强他们,至于他们有没有人能继承我的王位,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如果不行,当个平头百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朱瀚这么说,朱元章是相信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功成名就?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青出于蓝胜于蓝? 但朱瀚却不是这种人……包括他自己在内。 第三百四十三章 蒙元覆灭!罗马归于大明! 朱瀚,他甘心自己的孩子成为普通人吗? 要知道,如今朱瀚的地位,是真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朱瀚真的愿意,尤其是朱元章,他更相信朱瀚。 在朱元章还在当和尚的时候,朱瀚就想到要造反了,而且步步为营,把朱元章推上了帝王之位,如果朱瀚真的在乎权力,这天下根本没他朱元章什么事。 “行吧,你开心就好。” 朱元章也很无奈,自己的弟弟烂泥扶不上墙,这可咋整啊? …… 西元,王都外。 大明的坑道作业已经达到了三千步外。 炮台也已经搭设完毕,随时都能发动进攻。 但是,蓝玉并没有动手,他在等。 等王保保的回复。 没有什么兵贵神速一说,也不需要考虑在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如今的西元只剩下这一座城,他们根本没什么所谓的援军。 大明的军队物资充沛,再等个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任何问题。 此时的拜占庭内,王保保看着跪在地上的奇皇太后,还有……他的孩子,巴彦帖木儿。 王保保砸巴彦帖木儿面前是大元护国太师,他兵不知道王保保是他的亲生父亲。 而且,在巴彦帖木儿小小脑袋的认知中,在旁人的‘教导’下,他认为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天下人都应该跪在皇帝面前。 可是……今天是怎么回事? 来见王保保,奇皇太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巴彦帖木儿跪在地上,也不说缘由,就那么跪着。 奇皇太后的心很不好受,这是她这些天来,不知道和王保保谈了多少次,都是让王保保改变主意的,可王保保根本不听,他要顽抗到底,哪怕鱼死网破。 “太师,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拗,蒙元已成昨日黄花,根本没有机会重新崛起,大明风头正劲,军马强壮,你就算抵抗,又能抵抗多久?” 奇皇太后是在叙述,但更像是在质问:“我们从中原逃回北方草原,你说我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我相信了;我们从草原向西逃,你说我们可以励精图治,厉兵秣马夺回我们的一切,我相信了;不远万里和你一起迁徙到罗马,你说我们在这里过安稳的日子,我也相信你,愿意跟着你走,可到了现在你依旧在执迷不悟,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想问问太师,我的请求在你这儿,就这么不值得被尊重吗?” “……” 面对奇皇太后的质问,王保保无话可说,他也知道如今的奇皇太后已经不想着当什么皇后,也不想着要什么锦衣玉食,多年的颠沛流离让她无比渴望平安的活着。 也正是这个原因,成为奇皇太后劝说王保保投降的理由,她可以放弃一切,只想平安。 奇皇太后也知道,这世道不是她想什么就能成什么的,很多事情还得仰仗王保保,那天奇皇太后收到使臣送回来的消息,等王保保醒来以后,奇皇太后直接劝说王保保放弃无谓的抵抗,向明军投降,可王保保是什么人? 他如果想投降,又何必等到现在? 所以,王保保直接否决的奇皇太后的说辞,誓死与大明抗争到底,奇皇太后无论怎么劝说都没用,到最后奇皇太后也心累了,我劝说你没用,那我拉着你儿子一起劝说你,总可以吧? 奇皇太后拉上了巴彦帖木儿,逼迫王保保向明军投降。 对此,王保保很反感。 巴彦帖木儿是他的儿子不假,但这是没有公开的秘密,再说他是一国之君,有皇帝向臣子跪拜的道理吗? 王保保看着奇皇太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奇皇太后这个时候来找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呢? 如今的蒙元已经没有再继续抵抗的能力,失败是必然的结局,但王保保不愿接受这种失败,他穷尽一生心血,到头来就是一场空,换成是谁都无法接受。 “我,王保保,决不降明!” 王保保似乎在回应奇皇太后,也更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内心,但当他看到奇皇太后和巴彦帖木儿以后,王保保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不是因为奇皇太后,而是因为巴彦帖木儿,他这个父亲没能给自己的儿子留下一方平和的土地,这是他作为父亲的失职。 或许……巴彦帖木儿活下去,是好事。 想到赵敏如今在朱瀚身边,有她的照拂,奇皇太后和巴彦帖木儿应该可以很好地生活。 这,或许是王保保想要的最后的体面了。 王保保看着奇皇太后,开口说道:“我可以死,但你们可以活,今天夜里,我找人把你们送出去,如果可以……你们换一个身份好好活着吧,或许到了大明,当一个普通人也不错。” “……” 奇皇太后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拉着巴彦帖木儿离开。 巴彦帖木儿现在只有五岁,很多事情他不明白。 但他似乎能感受到,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可是,王保保最后的决绝,让巴彦帖木儿看的热血沸腾,他认为大丈夫当如是! “母后,为什么要离开?太师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巴彦帖木儿被奇皇太后牵着手向外走,很是疑惑道:“太师不是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吗?我们离开了家,能去哪?” 奇皇太后拉着巴彦帖木儿的手,一步步向外走:“孩子,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遥远的东方,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你的……祖先都埋在那片土地上,等我们回到家,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 深夜时分,一驾马车从拜占庭王都缓缓驶出,直奔明军大营。 蓝玉知道这个消息后,连睡觉都不想睡了,直接爬起来去见奇皇太后,还有他们名义上的君王巴彦帖木儿。 当蓝玉到了的时候,周步辛和张定边也赶了过来,见到奇皇太后的那一刻,蓝玉有点不开心:“王保保呢?他不投降吗?” 奇皇太后不知道蓝玉的身份,但她能看得出蓝玉在这座行营中的地位,面对蓝玉的询问说道:“太师不想投降,他要与大元共存亡。” “呵呵,说的好听,不就是不愿意面对着自己的失败嘛,懦夫!” 蓝玉很鄙夷的撇撇嘴,连自己的失败都不敢面对,算不得英雄,至于什么和大元共存亡,这才是屁话呢。 你王保保真的对大明那么忠心,又何必睡了奇皇太后?这种给大元皇帝戴绿帽子的行为,难道不是最大的背叛吗? 如今王保保的行为,既当又立,可耻啊! 蓝玉瞟了眼奇皇太后,然后摆摆手:“送他们母子二人去休息,然后送回大明!” 相较于风姿绰约的奇皇太后,蓝玉认为王保保对他更有吸引力。 然后,蓝玉下了命令:“明日攻城!” …… 第二天一早,得知奇皇太后和巴彦帖木儿被王保保送走的帖木儿,很生气的找到王保保,见面就怒喝道:“王保保,你什么意思?把太后和陛下送到明军,你就这么想看到他们死吗?” 王保保面对帖木儿的喝问,也不生气,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妹妹跟着朱瀚呢,朱瀚和朱元章都是当世豪杰,想必不会为难他们孤儿寡母。” 朱瀚不会为难他们孤儿寡母? 可他们毕竟是敌人,帖木儿对王保保的行为很愤怒,更愤怒的是……这么重要的事,王保保竟然不和他商量就自己做主,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王保保却不想给他解释什么,对他说道:“准备战斗吧,明军马上就要攻城了。” “……” 帖木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现在他算是知道了,明军等了这么多天不攻城,就是在等今天的啊。 俘虏了奇皇太后和巴彦帖木儿,如今的大元也算是名存实亡。 那就……再继续战争吧! 明军围了四门,每面城墙前,有最少二十门火炮,五门火箭炮。 蓝玉、张定边、周步辛各自站在一面城门前,蓝玉首先发起进攻,火炮的声音振聋发聩,紧接着其他三面城墙都同步开炮,一时间震耳欲聋的炮击声,覆盖了整个拜占庭王都。 而跟在后面的匈牙利和奥斯曼的仆从军,现在都已经麻了,他们看着大明军队对拜占庭的火力覆盖就感到无比的恐惧。 如果当初,他们和王保保一起对抗大明,那现在的炮火会不会落在他们身上? 最后一战,蓝玉誓要打的轰轰烈烈,这座城池,他要打成一座废墟。 穷则精准打击,富则火力覆盖。 蓝玉看着一发炮弹接着一发炮弹的轰到城墙,城墙的墙砖一块又一块的脱落,心中翻起巨浪。 在这一刻,蓝玉似乎得到了升华…… 他似乎看到了战场上的另外一种模式。 刀剑时代的争锋,终将过去。 未来,是火炮的时代。 一天!整整一天的时间!拜占庭王都的四面城墙,都被轰成废墟,至于王保保准备的投石车,还没来得及发挥它的用处,就直接变成了一堆零件。 堆在城墙上的火炮,此时都被埋到废墟之下。 西元的所有远程攻击装备,全部在这场轰炸中丢失。 躲在城中的帖木儿和王保保,此时都目露绝望之色。 大明的火炮,把他们最后抵抗的决心都给轰没了,现在他们耳朵还有耳鸣状态…… 这仗,该怎么打啊? 王保保和帖木儿都没有说话,他们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末日就要到来。 第二日,明军开始攻城,十万明军加上六万匈牙利和奥斯曼的仆从军,从外围开始进发。 蓝玉没着急一口吞下,而是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用金钱和粮食物资,收买了城中百姓,把躲藏在暗处的敌人都给揪了出来。 当落日余晖时,整个拜占庭王都,只剩下了一座孤零零的王城。 晚上,蓝玉再次下令停止攻击,组织好防御防止王保保夜袭,然后开始埋锅造饭,把火炮从后面都拉了过来。 入夜,王宫内部发生内讧,有些想要投降的人偷袭王保保和帖木儿,却被两人强势镇压下去。 虽然镇压了反叛势力,但王保保和帖木儿两人的实力也大幅度削弱……可就算不削弱,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大明朝一手火炮、一手金钱,直接瓦解了王保保苦心经营的西元。 明天,大概就是死期了吧? 王保保想和大明来个最后一战,他想站着死。 可惜,大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轰隆隆的火炮,只用了半天,就把王宫轰成了碎渣,正在组织人手竭力抵抗的帖木儿,直接被炮弹击中,脑袋直接碎成渣渣。 当大明的军队攻入王城,在最大的宫殿中,燃起了熊熊烈火,蓝玉看到后,立刻喊过军士,让他们组织灭火。 根据俘虏所说,王保保就在这座宫殿中,可现在燃烧起来,没有人能证明他是死是活。 蓝玉心中一定要王保保死,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他被一把火烧成渣渣,还怎么证明他的身份? 可惜,蓝玉最后功亏一篑,只留下了一具烧焦了的尸骨。 因为没办法证明这具尸骨就是王保保,气的蓝玉把这具尸骨直接踩成碎片:“把骨头磨成粉,给本将军洒出去!” 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王保保,蓝玉也不会贪功,但打下来了罗马,收服了匈牙利和奥斯曼,这都是实打实的功劳。 不过,蓝玉并不准备就这么离开,他还想做得更多。 在打下罗马后,蓝玉重新回到军营,他现在已经学会不再张扬,也不会在打下一座王城后自己坐在王城的王座上,而是第一时间回到军营中,找张定边商量事情:“我听闻,在罗马以西,还有土地?那个瓦卢瓦王朝和英格兰、苏格兰人,打了很多年战争了?” “是,他们的实力不足为虑,但我认为,现在不是打他们的最佳时机。” 张定边攻入过瓦卢瓦王朝,他并不觉得瓦卢瓦王朝有什么能力可以抵抗明军,但是,明军打仗的时间太长了,继续打下去,将士精神疲惫,很容易翻车。 见蓝玉对继续攻打瓦卢瓦王朝有点想法,张定边把他的担心说出来,蓝玉听到后认同的点点头:“嗯,你说的的确是一个问题,我先给英王殿下、陛下询问一下吧,看他们的意见。” 第三百四十四章 你打喷嚏关我什么事? 的确,大明的军队已经有了些许的疲态。 在海外呆了很多年,要么漂泊在海上,要么在打仗,蓝玉之前给他们定下的任务,就是打败王保保和陈友谅,现在这个任务完成,大家紧绷的神经也就放松下来,再加上大明军纪严明,打完仗也不能肆意杀戮进行情绪的宣泄,现在他们的确需要休息。 休息的话……回国内最好。 这些将士在海外打仗多年,赚取的钱财也足够他们回家当富家翁了。 在成军之初,朱瀚就专门对战场上的战利品的分成进行过详细的划分:七成归于国库,三成由将领进行分润,不要小看这三成,日积月累下来也是非常庞大的数字。 另外,不要认为国库拿七成会很多,因为战利品中的大部分,都是要分给百姓的,粮食和金银、布匹丝绸、以及一些农用工具、耕牛、家畜等,都会送到百姓手中,让他们以此改变家庭的生活环境。 其实最后留到国库的,并不多。 这也是为什么大明的军士军纪严明的原因,因为上面的人公平公正,他们牟利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让百姓也跟着得利,这些士兵也希望自己在解甲归田时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所以哪个不拼命? 到海外征战的将士,朱瀚为了避免他们因为思乡的情绪丧失斗志,专门制定了规矩,海外的收益六成归国库,其余四成由将士分润,并且朱瀚对分成有很明确的要求,普通士兵必须要分其中的一半以上。 在海外打仗,敌人弱,钱还多,除了离家远这一条,其他的并没什么限制,不少将士在海外打仗这些年,已经打成了富翁。 但是,现在朱元章给他们的命令已经完成,这些将士也没有继续在海外呆着的想法了,都想找机会回家,拿着自己用命换来的钱,回到自己的老家好好过日子。 只不过,他们暂时还不能回去,得等从国内传来的军令。 …… 王保保败了、蒙元灭亡,这条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朝堂为之欢腾,齐齐为朱元章贺。 倒不是因为别的,因为朱元章是反元起家,蒙元的灭亡昭示着朱元章取得了完全的胜利,连蒙元都没了,大明就把最后一块小小的短板给补上。 朱元章看到蒙元败亡的消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不过是王保保败了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再说蒙元对大明还有什么威胁吗? 除了名义上的完全胜利,就没有其他什么意义了。 对于这种给自己戴高帽,却没有实际利益的事情,朱元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草草结束了百官对他的恭贺,然后就去找朱瀚了。 打败蒙元,则意味着大明第一阶段的海外扩张计划已经圆满完成,接下来就是第二阶段的发展了。 而且蓝玉在奏折中也提到,大明将士在海外多年,已经有了思乡的情绪,如果再继续在外征战,这些将士恐怕没了当初的心气。 朱元章觉得这才是大问题所在,他在国外好不容易打下来那么大片的地盘,没被敌人打败却因为内部原因而无法继续占领国外的地盘,这才是朱元章需要关心的问题。 而能给朱元章解惑的,除了朱瀚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选。 没有让朱瀚来皇宫,而是出宫去找朱瀚,朱元章很喜欢朱瀚家里的氛围,很自在,比他在皇宫里都要自在。 而朱瀚似乎早就知道朱元章会来,正在家烤羊腰子吃呢。 这两天,家里生完孩子的女人恢复好了,再加上朱瀚此次去杭城,又带来了两位美人,她们都在争风吃醋呢,朱瀚的腰有点酸,所以吃点大腰子补一补。 朱瀚也在想,自己要不要在应天开一个动物园,动物园里不养别的,只养鹿。 鹿血大补,时不时的放点鹿血补补身子,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是身体不行,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几个女人轮番上阵啊。 朱元章见到朱瀚在烤吃的,调料下散发出来的肉香,让朱元章忍不住耸了耸鼻子:“真香!七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咱要来了?专门在这烤肉等我呢?” “不是。” 朱瀚摇摇头,如实说道:“我这两天没休息好,需要补一补,所以在这烤羊腰子吃呢。” 腰子…… 朱元章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不忌口了。 啥都敢吃,比如那个叫辣椒的东西,自己听都没听说过,他就敢油炸着吃,还说吃辣椒觉得辣的,不是因为味觉,而是因为痛觉……这都是什么玩意?朱元章听不懂,但他觉得吃辣椒挺爽的,辣到极致时满头大汗,这大概是朱元章最开心的时候,只是第二天出恭的时候有点火辣辣的疼。 朱元章虽然在吐槽朱瀚什么都敢吃,但他现在也不赖,只要朱瀚吃的东西,他都想尝一口,有些他接受不了,便果断拒绝,只是朱瀚吃的津津有味……贼难受。 “来来来,给咱也补一补。” 朱元章坐下,看着朱瀚烤羊腰子,吃了旁边洗干净的黄瓜,喝上一口酒,别提多畅快。 舒服的同时朱元章也没忘正事,对朱瀚询问道:“王保保败了,蒙元灭亡,蓝玉询问咱再海外征战的将士应当如何安置,我心里没个主意,七五你觉得应该咋办?” 朱瀚说道:“那就让他们回来啊,这些海外将士回到国内,想解甲归田的,正好可以让他们为吏,在村上、乡里执行哥的命令,这不也正好解决了咱官员不足的问题了么?” 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朱元章摇摇头:“咱说的不是这个,是继续向外派兵的事,他们从海外回来,那些土地咋整?难道咱就不管了吗?” “管!” 朱瀚说道,“其实,第一批将士出去,就是想搏出一个好的前程,他们在大明本土看不到改变的希望这才去的国外,但他们在外征战、灭国,不仅换来了前程,而且还变成腰缠万贯的富人,他们回国后会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听到朱瀚这么说,朱元章点点头:“言之有理。” 财帛动人心,如果别人知道去海外那么赚钱,谁不想分一杯羹?如今第一批海外将士回来,自然会有人为了挣钱,为了利益到海外去,届时根本不用去下达什么动员令之类的没用东西,报名到海外去的将士会非常多。 没想到,自己头疼的问题,在朱瀚这儿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朱元章不由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 有朱瀚在身边,哪里还需要动脑子,遇事不决问朱瀚就是。 喝了一口酒,朱元章逐渐冷静下来,摸着下巴思考着:“七五,你说的在理,不过第一批出去的将士能获得财富,是因为灭了很多国家,现在海外的国家基本上都被我们所占领、同化,他们再想通过灭国来发财,恐怕不太可行。” “这不是必然的吗?看到别人发财就眼红,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自己去?” 朱瀚贬斥了一通,随后对朱元章说道:“哥,发财多少与否,取决于他们现在能得到多少,到海外去能让他们得到更多,这些人就算会失落也不会发太多牢骚,再说了,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咱们也不知道这些人能创造出什么财富,海外如今就是一片空白,万一有那么一两个人,把海外的土地经营起来,咱们就是赚的。” 听着朱瀚的话,朱元章忍不住咂咂嘴:“七五,你这话说的,咱听着好像是打家劫舍的山匪似得,这不是做无本生意吗?” 难道不是吗? 海外的哪一块地不是打下来的? 朱瀚没接这话,对朱元章继续道:“我们不妨设定个年限,海外驻军五年轮一次,有自愿报名的优先考虑,如果没有,就把国内的兵马拉出去,哦,对了……殷州的兵马不能动,那是咱的老底子……咱以后到了殷州,还得靠他们呢。” 听到殷州,朱元章只感觉牙花子都疼。 本来以为朱瀚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呢。 “去殷州有什么好?不行……殷州的兵马必须调换。” 朱元章说完,看到朱瀚想要辩解,赶紧解释道:“到时候殷州换谁的兵马,你跟咱说,要多少人你也和咱说就是,胡大海是咱的老兄弟,咱早就想他了。” “胡大海不能动,最起码在新去的主将不熟悉殷州情况的时候不能动。” “不成,胡大海必须得回来!” 朱瀚看出来了,朱元章执意要调换殷州的兵马,就是为了拖时间,殷州都还没发展好呢,你去干啥?这么做也能拖慢大明发展的时间,毕竟向海外派遣驻军,这也是一件大事,朱元章有的是理由把朱瀚拖在应天。 “沐英吧,让沐英去,还有平安他们,都一起去殷州吧。” 平安,小名保儿,是朱元章收的最小的一个义子,原本是济宁卫指挥佥事平定,后来平定战死,朱元章就吧平安收为义子,虽然在建立大明后,他们都恢复了原姓,但依旧以父子相称,别看平安年纪小,但武力超群,勇冠三军,如今正跟在朱元章身边当亲军,如今朱瀚提出让平安去,也是想把他历练一番。 朱元章听到朱瀚点的将,脸上立刻乐开了花,自己的儿子们去了殷州,那岂不是更好操作了吗? 到时候把殷州的情况说的困难一些,朱瀚想去殷州更不可能了。 为了把朱瀚栓在大明本土,朱元章也是操碎了心。 “行,就让他们去,这几个小崽子,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呵呵……给你个腰子。” 朱瀚故意在里面多撒了一把辣椒,让朱元章第二天出恭的时候更难受一点。 第二天大朝会,朱元章坐在龙椅上如坐针毡,但满朝文武都在,他又得端着,越端着越难受,最后干脆随便找了个由头,借着御史上奏没事实根据为由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宣布散朝。 散朝后,朱元章就回到马秀英的坤宁宫趴着了,难受的对马秀英说道:“七五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老想着去殷州,那殷州有什么好的?一个来回就得一年时间了,到时候咱想见他咋整?” 马秀英却对朱元章说道:“七五想去殷州,说到底还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明。” 不等朱元章追问,马秀英就继续说道:“海外飞地,在绝大多数臣子眼中,可有可无,虽然海外商贸可以带来很多财富,现在用海外贸易把臣子栓在一条船上,让臣子愿意开疆扩土,可如果把整个世界都纳入到大明的领土中,到时候还能创造财富吗?到时候会不会造成海外飞地不受重视又重新变成洋人的地盘?” “七五在百官中名望颇高,甚至和陛下并列,他到殷州,这就相当于释放了一个信号:大明永远不会放弃海外飞地,所以这些臣子就会非常努力的把海外飞地经营起来,到时候百官自己想要去海外为官,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马秀英如此解释,朱元章感动的红了眼眶。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朱元章有些哽咽:“七五,七五付出的太多了,说到底,还是咱这个当哥哥的没用。” “重八,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你如此不堪,七五又岂会竭尽全力的辅左你,又岂会在你建立大明后急流勇退?你是合格的帝王,天下让你来管理,他放心!” 马秀英拍着朱元章的后背,缓缓地说道:“所以,咱应该想办法,让殷州和大明的距离变得更短一些,哪怕让船跑的更快呢?如此一来,你们兄弟二人不是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吗?” 听到马秀英这么说,朱元章点点头:“咱明白了,咱没办法阻止七五去殷州,那就让咱能随时去殷州……婆娘,等咱大明稳定了,咱把天下交给标儿,咱和七五一起去殷州,这小子想甩开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朱元章这辈子,就赖定朱瀚了,谁也阻止不了! 此时,在英王府和赵敏聊天的朱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不由得看向赵敏:“你心里是不是在偷偷的骂咱呢?” “……” 赵敏无语,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你打喷嚏关我什么事? 第三百四十五章 李善长:不要拿百姓对抗陛下! 赵敏能责怪朱瀚吗? 不能! 非但不能,她还要感激朱瀚。 王保保的死,虽然让赵敏心中伤心,但却并不会让她把王保保死的原因都归结在朱瀚身上,相反……赵敏还要感激朱瀚。 如果不是朱瀚,奇皇太后和巴彦帖木儿现在不会活着。 对王保保和奇皇太后之间的事,赵敏是知道的,她虽然有些不齿王保保的行为,但小家伙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血脉中带着的亲近,让她不得不对小家伙有颇多照顾。 赵敏知道,蓝玉和张定边之所以愿意留下巴彦帖木儿的性命,就是因为朱瀚,巴彦帖木儿再小,他也是蒙元名义上的皇帝,俘虏了他可是泼天功劳,但蓝玉却选择把奇皇太后和巴彦帖木儿改名换姓,送到朱瀚的府上,让朱瀚看着去处理。 这就相当于把功劳让出去,赵敏再不识趣,她也不得不对朱瀚感激。 不过,朱瀚可不是让她感激的,只是对赵敏说道:“王保保没有活下来,这是他咎由自取,我想以王保保这般骄傲,他自己也不会选择当降者。” 因为各自站的位置不同,朱瀚对王保保并没有太多恶的观感,相反王保保的能力很让朱瀚欣赏,这么一位拖不跨、打不烂,被打败后还有雄心再度崛起的人,只要他愿意投降,认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朱瀚也愿意让他在大明担任一定的职位。 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不能用呢? 王保保的心太过狭隘,他只装着所谓的黄金家族,朱瀚见王保保在全世界各地逃窜,还想着他能够对自己的心态有所改观呢,谁知道连变都没有变。 “我还生气呢,原本以为他出去一趟能成长一些,谁知道根本没有任何成长。” 朱瀚看着赵敏,继续道:“这样的人,就算活下来,也会成为大明的祸患,留不得。” “……” 赵敏听着朱瀚说的话,怎么都感觉朱瀚好像另有所指,看着朱瀚询问道:“你在指桑骂槐,是不是认为我没有达到你的期望?” 朱瀚笑了:“看来,你比你哥聪明。” “……” 被人当面被骂是二傻子,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赵敏没有不服气,朱瀚他的能力,让他有资格骂所有人是二傻子,赵敏心中不服,也只能低下头认可。 朱瀚的能力太强了,强大到让任何人都无法反驳的那种。 虽然认同,但赵敏还是想辩驳两句,告诉朱瀚自己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堪:“我不过是一个戴罪之身的罪女,哪里有什么能力?既然英王殿下这么看重我,不妨直言,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 啪! 赵敏刚刚说完,就被朱瀚拍了一下屁股,刹那间赵敏的脸就红了:“你、你下流!” “下流?这才到哪?” 朱瀚看着赵敏,对她说道:“这是对你的惩罚,你知道我在惩罚你哪一点吗?” “……” 你打我你还有理了? 赵敏气的磨牙,朱瀚这个颠倒黑白的家伙,实在是太让人生气……生气的关键是自己无力反驳。 朱瀚抬起手掌准备继续打,可却被赵敏轻巧的躲过,赵敏很是无语,心中暗骂朱瀚是浪荡子,女人前面的胸、后面的屁股,是一般人能摸的吗? 自己就算是罪女,朱瀚也不能这么侮辱吧? 有本事……你再凶点啊。 赵敏看到准备追击的朱瀚,赶紧说道:“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直接说出来就是,我没有达到你的期望,你倒是说对我的期望是什么啊。” 朱瀚想抓赵敏,轻而易举,她没跑两步就被朱瀚抓住,然后抱住她按在怀里,对着撅在后面的屁股就是两巴掌:“遇到事情就问别人,你要脑子干什么呢?” “……你,不许打我,哎呀……” 赵敏越是反抗,朱瀚动手的幅度就越大,到最后赵敏似乎意识到反抗是没有意义的,朱瀚打的正起劲的时候,赵敏突然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让朱瀚打了个激灵,胳膊一时没用上力气,直接把赵敏摔在地上。 “啊!” 赵敏也没想到,朱瀚会突然失去力气,再加上她此时神游物外,根本没注意朱瀚这边发生了什么,直接趴在地上。 “这个……” 朱瀚揉了揉鼻子,把赵敏扶起来,然后对赵敏说道:“好端端的,你抖个什么劲?” “……” 刚刚还一肚子怨言的赵敏,听到朱瀚的抱怨,也顿时没了声音,只是用苍蝇般的语气说道:“要你管?” “算了,看在你被摔了一下的份上,我给你提点醒。” 朱瀚没有再继续为难赵敏,而是对她说道:“你觉得,你现在和之前在我身边时,有什么变化?” 变化? 感觉没什么啊。 赵敏觉得自己除了又年老一岁,其他和跟在朱瀚身边的没什么差别,但她的回答只换回了朱瀚的一个脑瓜崩:“变得越来越蠢了。” “……” 刚想反驳,但却有点说不出来。 想想朱瀚说的话,似乎还真是……以前赵敏埋伏在朱瀚身边还有当暗间的智商呢,现在连思考问题的能力都没有,一直指望着朱瀚给她指明方向了。 好像,真的变蠢了啊。 赵敏有点纠结,是不是因为自己变蠢了,惹朱瀚对自己有意见了? 朱瀚却没有继续给赵敏答桉,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你为什么年龄越大,人却越蠢呢?” “……” 一句话戳中了两个痛点,让赵敏很快陷入沉思,忘记刚刚身体抖动带来的不适,让赵敏不由得开始沉思起来,她想试试,以自己现在仅存的智商,能不能把朱瀚提出的问题思考明白。 过了良久,赵敏选择了放弃。 朱瀚说的没错,她年龄越大,人变得越蠢。 为什么会这样? 赵敏想不明白。 “是不是想不明白?” 朱瀚敲了下她的脑壳,随后说道:“不是你变蠢了,而是你着相了,你回来以后,一直抱着愧疚在生活,可是……我责怪过你么?别人有人对你的行为不齿,但有我在,他们不会责怪你,再说站在大明的立场上,你本来就做错了事,难道做错了事还不让别人对你另眼相待吗?” “……” 赵敏惭愧的低下头。 朱瀚说的对! 周围别样的目光无处不在,尤其是刘三娘,赵敏就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像看仇人似得,这让赵敏觉得,除了朱瀚以外的其他人,都在用别样的目光看自己,这种目光让赵敏感觉浑身不得劲。 “你连暗间都能做,难道就没有想过要破茧重生?别人对你用怀疑的目光,你就要否定你自己?” 朱瀚看着赵敏,把她心中最后一点点残存的骄傲击碎:“我认为你能成为全世界女人的偶像,你可以让子孙后代世代瞻仰,你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但首先……你得让自己破茧成蝶,浴火重生。” 朱瀚在说话的时候,紧紧地握住拳头,就像后世的一些‘灵魂导师’似得,要给别人指引光明。 虽然对别人来说没什么用,但却可以让此时的赵敏清醒:“你之前是暗间,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压力理应在其他人身上,而不是在你身上,明白么?” “不明白……啊,我明白了。” 赵敏刚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但看到朱瀚抬起手又准备打人,赶紧改口,连忙对朱瀚说道:“我应该主动走出去,而不是每天都闷在家中,可是……我能做什么呢?熟悉你的人都知道,我曾经背叛过你,他们又岂会信任我?” 啪! 又是一巴掌,打的赵敏一个激灵,想到刚刚自己抖动时的丑态,让此时的赵敏又羞又恼:“你又打我干什么?” 朱瀚随即说道:“熟悉我的人,大多都是男人,他们会因为你背叛我而不能完全信任你,那你不会从另外一方面出发吗?难道天下只能是男人?女人呢?你这脑子不会转一下吗?” “我……” 赵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她知道,自己的路走窄了,朱瀚的说法是,让她把关注的点多放在女人身上,可现在女人能做什么呢? “女人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说工业,工业又分为重工业和轻工业,重工业你们做不了,但轻工业不可以么?织布、纺纱……这些活让女人做,更合适。” 朱瀚把他对赵敏的诉求说出来,然后继续道:“至于救你哥王保保,你当时来求我,我说你求错人了,现在你知道,该求谁了么?” 赵敏犹豫了一下,对朱瀚道:“是王妃么?” 王妃,就是刘三娘。 然而这一结果,却又换回来一巴掌,打的赵敏花枝乱颤,朱瀚毫不客气的呵斥道:“你既然早就想清楚了,为什么没有付出行动呢?眼高手低!以后再这般,我还打你!” 赵敏吓的浑身一个激灵,为了避免自己再露丑态,她赶紧从房间里跑出去。 可跑出去以后,她才突然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 “……” 都怪朱瀚这个恶人! 赵敏羞恼的直跺脚,但也不敢现在回到房间内,万一朱瀚再打自己怎么办? 感受到屁股上异样的疼痛,赵敏有点晕。 等朱瀚离开后,她才夹着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过了好半晌才冷静下来,思考朱瀚和自己说的话。 她知道朱瀚对自己的期待是什么了,带领女人去做工……看来是一个颇有挑战性的任务,赵敏愿意看到这样的挑战。 只不过,怎么和刘三娘说话,让赵敏很纠结,她如今最不敢、也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刘三娘。 倒不是因为刘三娘的处处针对,而是赵敏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她,又重新把朱瀚和自己说的话想一遍,赵敏心中恍然明悟过来:“根本不是刘三娘,而是面对所有人时,我都会不知如何面对,只是有些人重要,有些人我不需要放在心上而已。” 现在,赵敏最需要做的,是走出去。 怎么走? 赵敏沉思着,想着自己破局的关键。 …… 此时,在朝堂上,陷入了新一轮的争执。 蓝玉在奏折中提到,在海外的大明将士有了厌战的情绪,他们想回到大明本土,海外是继续打仗,还是固守发展,蓝玉拿捏不准所以给朱元章写信,询问他的意见。 朱元章能有什么意见? 当然是继续打! 大明的将山,自然要日月永照,再加上朱元章对土地的热忱,他自然想要继续打下去,在询问朱瀚时,朱瀚提出了海外驻军轮换的建议,朱元章认为非常可行,所以他立刻在朝堂上提到了这件事。 可大臣们一听朱元章这么说,顿时就有些绷不住了,这都打到什么时候了? 怎么还想着打仗? 发展,发展才是大明最应该做出的选择啊! 尤其是投资入股海外丝绸之路的大臣,对朱元章想要继续打仗的提议进行激烈的反对,他们不想再打仗了,他们就想发财。 战争,会破坏商贸,这是一条铁律。 这些大臣想当然的认为,他们不打仗,和平发展就会有生意可做,再说打仗增加的是大明的国土,他们的又分不到任何一块土地,哪里会愿意沉下心搞发展呢? 可是,朱元章并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直接放下一句‘朕意已决’,甩袖离开。 诸位大臣纷纷围上李善长,请求李善长说服朱元章不要再继续打仗,大家安心做生意岂不是更好? 李善长并没有答应,反而劝说道:“诸位同僚,非是李某不想提,而是不能提,大家都知道陛下裁撤一部分军队,将其变成建设兵团,他们安心搞建设不必再继续打仗,又把一些基层校尉、游击将军安排到地方,让他们脱离大明军队的序列,如果现在海外又不让打仗了,将领们会怎么想?你们不要只考虑自己的利益,也要考虑陛下的苦衷。” 却还有头铁的官员对李善长的解释非常不满:“自古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如今大明已经建立,打下来了前所未有的江山,将领们想打仗就打仗吗?这不是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李善长却直接打断对方说的话:“现在的百姓,可不是水深火热,陛下对百姓有颇多照顾,他们的生活已经日新月异。” 第三百四十六章 士农工商并无高低贵贱 这个时候抨击百姓过的不好,都是武将的过错,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没毛病,但如果落在朱元璋耳朵里,这句话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啊。 让武将去打仗,是朱元璋干的事情,现在抨击武将,那和指着朱元璋的鼻子骂有什么区别? 朱元璋:这不是骂咱穷兵黩武吗? 作为最了解朱元璋的臣子,李善长可不会触霉头,而且在这件事上,他是坚决和朱元璋站在一起的:“诸位,我大明能有今天的成就,全赖陛下之功,陛下要继续对外用兵,也是为了大明更好的发展,吾等一定不要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 李善长说的云里雾里,让在场的大臣听得摸不着头脑。 在国外一直打仗,还怎么发展贸易? 他们认为和气才能生财,一直打仗只会破坏和滞后商业的发展,李善长却并不这么想。 自古以来,所建王朝愿意发展商业的几乎没有,但在大明却破了这一先例。 大明之所以和前朝有这么大的不同,原因在朱瀚身上,如果不是朱瀚一直在推动商业的发展,朱元璋绝不会让商业成为大明的另外一条‘腿’。 在大明建国后,朱瀚不喜欢管事,在朱瀚的建议下,朝堂上的一大摊子都是李善长帮着朱元璋来管理,为了更好的服务朱元璋,李善长对朱瀚进行了非常深入的研究,从龙兴寺开始到如今,李善长把他能得到的朱瀚消息全都研究了一遍。 结论倒是没得出来什么,但却让李善长对朱瀚越发佩服,朱瀚非常看重商业的发展,现如今又提出了重工业和轻工业的概念,李善长正在根据朱瀚提出的概念,对两种工业类型进行细致的划分,在这些过程中,李善长对朱瀚的了解又加深不少,尤其是商业。 根据朱瀚的商业理论,无论是战时还是和平时期,都各自有一套可以运行的理论,并不受限制。 打仗的时候,就多卖点武器和粮食,把这些价格抬高;如果在和平时期或者和平的地区,就把基础设施建设这方面的价格抬升起来,终归是可以挣钱的,就算把一个国家打烂了又能怎么样?重新建设不一样是挣钱的机会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随着人口的越来越多,大明的商业发展只会越来越好。 既然无论是打仗还是不打仗,最后都能赚钱,那为什么还要反对朱元璋继续对海外用兵? 再说,朱元璋是多纯洁的一個人,他只是想建立一个前无古人的强大帝国,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丰功伟绩而已,哪里像朱瀚似得——天下有800个心眼,朱瀚独占799个。 所以,在李善长看来,与其在这里琢磨朱元璋,不如想想怎么能在朱瀚手底下谋得更大利益。 这些话,李善长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 他只是告诉诸位大臣不要和朱元璋过不去,要多听听朱瀚的话……更直白的话,李善长并没有说,如今的李善长并不是权倾一方、连朱元璋都要给他面子的百官之首,因为有了朱瀚的参与,他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人而已,如今也是靠着大明的海外贸易来填充一下腰包,至于贪财、敛财的事,他是一点都不敢做。 李善长下定决心,他要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抢先一步去买更多的海外商贸股权,争取让自己挣的更多。 宋濂也没有多说话,跟着李善长走了。 刘伯温、胡惟庸、杨宪……等等一群朝臣,都默不作声的离开了。 他们要趁着现在,赶紧去投资,大赚一笔,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发财的机会呢。 只有一小部分脑子还没转过来弯的朝臣,还在执拗的想要请求朱元璋收回成命,不要一直发动战争。 …… 朱瀚对朝堂上的事并不知晓,等他知道的时候,是沐英和平安来找朱瀚告辞的时候才知道的。 沐英和平安,曾经都是朱元璋收养的义子,他们小时候不能打仗,是被朱瀚带着训练、成长的,他们文能提笔处理朝堂政务,武能提刀安定江山。 朱瀚可是非常清楚,朱元璋收养的二十多个义子,对朱元璋都是忠心耿耿,他们只服从于朱元璋,对于这些义子,朱瀚心里是非常认可的,而且还帮着朱元璋收养了更多义子,他也不担心会有白眼狼混入其中,就算是有,也会受到影响发生改变。 沐英和平安是朱元璋义子中的佼佼者,再加上他的刻意培养,这些人的能力比历史上提升不少,他们要前往殷州接替胡大海,所以在临行前找朱瀚告别。 朱瀚用烧烤来招待他们,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沐英和平安又都是武将,朱瀚直接串上大肉串,烤好后用发面饼裹着,夹了根大辣椒直接递给两人:“吃吧,吃吧,吃完了我继续给你们烤。” “谢谢叔。” 沐英和平安接过裹着肉串的发面饼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朱瀚看着他们吃饭的样子,就知道再来两张发面饼裹肉是没跑了,他一边烤肉一边说道:“你们俩小子别光顾着吃,看看我是怎么烤肉的,省的到了那边自己不会烤。” “叔,你这就小瞧我们了不是?” 沐英狼吞虎咽的把手中的食物吃完,嘿嘿笑着说道:“叔,以前您教我们读书,带着我们练武的时候,可是经常带着我们吃烤肉的,这些手法我们早就学会了,就是觉得没叔您做的好吃,嘿嘿。” 摆明了,今天沐英和平安过来,就是来吃朱瀚做的烤肉的。 朱瀚也没当回事,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特别的亲切,他也愿意为孩子做吃的,以前的时候还会来上几句荤素不忌的笑话,朱元璋的义子们也快速朝着‘老兵油子’的方向发展。 朱瀚正和他们聊着天呢,看到沐英和平安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朱瀚猛地询问了一句:“我哥让你们去殷州,是去给我使绊子的是吧?” “是,呃……不是,什么使绊子?” 沐英刚答应下来,却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看着朱瀚的眼睛里充满委屈。 叔,您拿着肉饼让我们往火坑里面跳呢是么? 朱瀚看着沐英和平安,似笑非笑。 平安是个老实的闷葫芦,说话并不多,现在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朱瀚‘骗’了,自然选择闭嘴应对,沐英比较机灵,反应相当快,对自己刚刚的失态就当没有发生过似得,天真的对朱瀚询问道:“叔,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臭小子,还想糊弄我?” 朱瀚作势要打,沐英赶紧躲开,然后在平安身后笑着说道:“叔,这是您和义父的事,我和保儿都是老实孩子,您可不能拿我们撒气。” “小兔崽子,把你养这么大,还不能拿你撒气了?” 朱瀚可不吃这套,但却并没有对沐英和平安动粗。 因为他知道这和俩孩子没关系,都是朱元璋在背后使坏。 胡大海是朱元璋的心腹,但胡大海更是对朱瀚信服。 朱瀚说,要尽快把殷州拿下,并且快速投入到生产建设中去。 胡大海就听命令的去做,把朱元璋气的牙痒。 建设的这么快,就那么想把朱瀚送走吗? 朱元璋让胡大海建设的慢一点,可胡大海根本不听,反而速度更快了,这次正好借着把胡大海送回来的机会,让沐英和平安到海外历练历练。 沐英和平安是朱元璋的义子,在安排事情的时候就方便很多了,而且朱元璋对他们也不需要客气,直接说明原因:“等殷州建设好以后,七五要搬到殷州去,咱不想让他离开,所以你们两个去了殷州,建设速度都给咱放到最慢,你们俩能做到吗?”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沐英和平安也是回答的斩钉截铁:“能!” 一定能。 他们也舍不得朱瀚去殷州,而且沐英和平安不是永远呆在殷州,他们做个三五年还得再回大明,可不想朱瀚永远的留在殷州。 朱元璋叮嘱沐英和平安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说漏嘴,可现在还没出发呢,直接被朱瀚套路了出来。 见朱瀚没有怪罪的意思,沐英的胆子大了不少,对朱瀚说道:“叔,您得理解爹为什么这么做,他也舍不得您不是吗?不光是他们,我和保儿,还有文忠大哥,我们都舍不得您离开,叔……干嘛非要去殷州啊,那儿有什么好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岂不是更好?再说我和保儿想吃到您做的烤肉、烤串,难道还要专门跑到殷州去么?” “臭小子,就知道在这耍无赖。” 朱瀚敲了下沐英的脑瓜崩,随后说道:“我离开有我的原因,再说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算了,和你们两个臭小子说不到这些,回头我去找他聊吧。” 说完,朱瀚就不再纠结朱元璋扯后腿的事,继续烤肉让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 朝堂上激烈反对的声音,并没有让朱元璋改变主意,反而变本加厉,他快速的把兵马派出,并且对各大海外将领进行调换,让海外的扩张绝不停止,并且,朱元璋并没有撤回蓝玉和张定边,他们两个深入的太靠西了,朱元璋留下他们继续在前面打仗,而是把属于后方的海外领土交给文武兼备的臣子来坐镇。 朝堂上的臣子哀嚎一片,李善长等人却默不作声。 因为朱元璋宣布要继续进行海外扩张,有不少人担心自己的投资会亏本,于是就想把购买的股份撤出来,李善长和刘伯温、宋濂、杨宪、胡惟庸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纷纷出手买了不少股份,为的就是保持增值。 朱元璋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对李善长等人私底下购买股份的行为非但没有制止,而是采取了默许的态度,毕竟这些购买海外贸易股份的人,都是支持和信任他的人,朱元璋岂会在这个时候拆自己的台? 而且,朱元璋之所以默认百官借着海外扩张之机发财,是因为朱瀚之前对他的提醒:大明的商业经过推动的确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这些进步是非常片面的,如果想让商业进一步发展,就需要朝堂上的官员作为其中的推动力。 至于这个推动力到底是什么,朱瀚没有说,朱元璋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可他相信朱瀚说过的话,而且他也相信距离那个时间……并不会太远,因为朱元璋已经有些忍受不了官员们借着海外贸易的机会发财了。 朱元璋是一个非常较真的人,而且是非常固执的那种,他认为官员就是官员,商人就是商人,这两者不要有什么牵扯……当然,大明官府管辖的商业不算,那些属于朝堂职能部门的一部分,但除此之外的那些,就不能继续这般不清不楚的扭在一块。 朱元璋讨厌腐败,官员收受贿赂是绝对不可以被原谅的。 而官员参与到生意中,是最容易出现关上勾结现象的。 朝堂上的政令是这些官员制定出来的,他们是最先知道政令的人,如果让他们发现政令中可以得到的利益,必然会第一时间和相熟的商人勾结,这不利于商业的平衡发展。 朱元璋想改变这一现状,但如何去做却让朱元璋有点拿不定主意。 如果换成平常,朱元璋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找朱瀚,询问朱瀚的想法,但最近他却有点怂,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朱瀚识破了朱元璋让沐英和平安去殷州的小算盘,让朱元璋在面对朱瀚的时候有点忐忑。 “咱难道还不会自己想吗?” 朱元璋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从朱瀚和他说过的话中找到答案。 朱瀚曾经说,大明商业的发展需要大明官员的推动……难道,七五的意思是想,逼迫百官放弃官职,然后去经商? 当朱元璋心中冒出这个想法后,立刻从脑海中挥之不去了,仔细的思考一番后,猛地一拍大腿:“七五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士农工商……士在头,商在尾。 朱元璋接受朱瀚的建议,不断地在提高商人的地位,并且让士农工商的地位在一条水平线上,可在一些人眼中,商人依旧是最末等的那个,官员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可是,如果逼迫官员下海经商,这就很有说法了,就算在大家眼中商人依旧是末等职业,但那些下海经商的官员却会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其他人士农工商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朱元璋要巡视海外! 朱元璋有了这个发现后,立刻兴冲冲的去找朱瀚,告诉他自己的发现:“七五,你是不是想让部分喜欢钱财的官员下海经商?” 朱瀚听到朱元璋说的话,就知道他想对了,但没完全对。 考虑事情的时候,朱元璋考虑更多的是朝堂上的因素,而朱瀚则是用纯商业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情的发展。 两者不说有什么根本性的差距,只不过在解决这一问题的时候,会有所偏差。 朱瀚的想法,是让官员自己看到做生意带来的巨大机遇,改变自己的认知,从而去推动和促进大明商业的发展,从根本上改变世人对经商的偏见。 而朱元璋的想法却是,他知道自己对官员制定的规则比较严苛,一旦把他们依靠大明发财的路阻断,再对他们的日常进行强力监督,肯定会有一部分人受不了他的监督,然后跑出去做生意。 但是,做生意就安全吗? 在朱元璋看来,只要你是大明子民,必须无条件服从大明律法,一旦违反大明律法,无论你是何身份,都必须接受惩罚。 朱元璋: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俺也不会放过你!必诛之! 朱瀚:“不太一样,但也相差不大,结果也可能殊途同归。” 朱瀚说了不一样,却没有去解释如何不同,只是告诉朱元璋:“哥,没什么不一样的,你放心大胆的向前走就是,就算错了……那也是对的,只是我们在以后的过程中,会发现更便捷的路而已,我说的也并不完全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心里只要有想法,大胆的做就是。” “????” 猜对了朱瀚的想法,得到的结果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按照往常,朱瀚应该把一些制度掰开揉碎了给说清楚啊,为什么现在只说了这么简单的一两句? 朱元璋感觉有点不对劲,再联想到朱瀚要去殷州的消息,自己这段时间又一直在调兵遣将拖延建设海外飞地的时间……难道朱瀚现在没有说的那么细致,是在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吗? 想到这儿,朱元璋立刻慌了:“七五,七五……你咋这么说呢?咱想的……根本没啥意义,还得是你不是?你、你才是给咱解惑的那个人啊。” “???” 朱元璋突然的慌乱,口不择言,也让朱瀚有点摸不着头脑道:“哥,你说这個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咱、咱是说,大明离不开你,咱也离不开。” 朱元璋看着朱瀚,对他很诚恳的说道:“七五,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咱让沐英和保儿去殷州,一方面是想历练他俩,一方面也是想拖延一下殷州的建设时间,咱不想你走。” 说白了,就是舍不得。 朱元璋对朱瀚和盘托出,倒是让朱瀚有点哭笑不得:“哥,你这是说什么呢?不是和你说过么?我现在不会走,沐英和保儿出去,我也挺开心的,至于殷州的建设……和我什么时候离开,并没有太大影响。” 见朱元璋还想再说什么,朱瀚又继续道:“哥,现在最要紧的,是大明本土的建设和发展,如今我大明人口有两亿,以后人口会更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满足十亿汉人甚至数十亿汉人的生活,解决温饱问题只是我们能做到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路要走。” “咱知道,咱知道。” 朱元璋点着头,对朱瀚说道:“咱好好的,咱就服务好老百姓,其他的人……咱绝不让他们占咱的便宜。” 其他人,就是官吏,商人。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朱元璋虽然比以前开明不少,也愿意发展生意,但……朱元璋之所以愿意开明,是因为发展生意会让大明得利,最后也会反馈到百姓身上,这才让朱元璋愿意发展商业的原因所在,若是没有这一目标,朱元璋也不会放开商业。 官吏……更简单了啊。 在朱元璋看来,国库里掏钱养着这些官吏,已经是对官吏的恩赐,之所以愿意让他们入股海外贸易中,一是因为大明国库缺钱,他们愿意拿钱对大明有利;二是因为发展商贸需要这些官员的推动,所以为了大局,朱元璋也愿意让官吏参与其中。 朱瀚对朱元璋道:“哥,藏富于民而已,不必把他们分的那么清楚,官吏如何?商人又能如何?他们不过是百姓中的一员而已,你把他们的身份分的那么清晰,对国家的治理是不利的,无论是皇亲国戚、勋贵家族、士农工商,都不过是百姓,只是不同的职责让他们的身份发生变化而已。” 何必把人的各个阶层分的那么清? 他们不过都是百姓而已,最起码在朱瀚看来,他们不过都是百姓,赋予任何其他的身份都毫无意义。 朱元璋听到朱瀚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咱知道七五你说的这些都对,而且很有道理,但是咱在做事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代入他们的身份……咱以后再注意些。” 嘴上说着注意,但真正的改变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朱瀚也没打算让朱元璋完全改,现在社会正在进行一场翻天覆地的改革,需要有一个铁腕皇帝主持大局,君强臣弱、君弱臣强,这是不可改变的真理,朱元璋不讲理的做事风格,时不时抬起屠刀的威胁,更容易让百官们臣服。 虽然朱瀚不止一次的说过,他不会轻易离开大明本土,朱元璋却总是不相信,每多过一天,就会让朱元璋心里增加一分纠结,朱瀚走了怎么办? 他的这种担心,很快感染到身边的人,尤其是马秀英,她从朱元璋身上得到情绪上的分享更多。 “何必担心七五会走呢,你当初不还说,可以和七五一起走么?” 马秀英不想看到朱元璋因为这么一件事而愁眉苦脸,对他说道:“不要太过揪心,你和七五把大明经营好,可以一起去殷州嘛,去了那边再建一个新的大明,国内的事就交给标儿去做,这些年你对标儿的培养非常尽力,想必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你呢?咱去了殷州,你舍得去?” 朱元璋可不相信马秀英舍得去殷州,对她道:“家里这么多小崽子呢,你到时候指定呆在家里照顾孩子,到了殷州就咱一个,七五他们一家人……不好,一点都不好。” 朱元璋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对马秀英说道:“要去咱一起去,要不然咱不去殷州。” “去,为啥不去?” 马秀英的话,却大大出乎了朱元璋的预料,在朱元璋不敢相信的目光中,马秀英解释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还小呢,咱出去转几年也没啥事,七五一直和咱说,外面的世界多么好,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出去转转。” “那咱和你一起!” 朱元璋的情绪立刻好转很多,然后对马秀英说道:“不,咱不能等七五想出去的时候咱再出去,咱现在就要出去!” 对! 就是现在就要出去! 朱元璋心里有了现在就出去的念头,就愈发不可收拾,马秀英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朱元璋,有点头疼:“你现在还是皇帝,怎么可能出去?” “为啥不能出去?让七五监国不就行了啊?” 朱元璋毫不犹豫的把朱瀚给卖了,“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朝堂中的文武大臣都很佩服他,他来监国再合适不过。” 马秀英见朱元璋有点上头,思考问题的时候又开始惯性的选择快刀斩乱麻,马秀英不得不劝阻道:“七五再有威望,他也不是太子。” 朱瀚是皇太弟,但朱瀚却拒绝了这一称号,选择远离朝堂。 朱元璋要去海外巡视一圈,国内留给朱标才是最合适的。 马秀英之所以提醒朱元璋,并非是不信任朱瀚,而是在提醒朱元璋。 和朱元璋同床共枕这么多年,马秀英算得上对朱元璋了解,朱瀚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但他在满朝文武中的威望极高,和朱元璋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朱瀚在满朝文武中的威望还超过了朱元璋。 至于朱标……他更不行了,和朱瀚完全没有可比性。 朱元璋去海外巡视,朱瀚来监国,万一朱元璋发现朱瀚的威望远远超过出表怎么办? 朱瀚远离朝堂还好,朱元璋对他还没有那么大的忌讳,万一朱瀚重新返回朝堂,百官们发现在朱瀚手底下干活比在朱元璋手底下干活更舒心,这该怎么办?他们兄弟俩要反目成仇吗? 马秀英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朱元璋一句,让他放弃自己的想法。 朱元璋听到马秀英的着重提醒,犹豫了一番后还是说道:“你们呐……都不知道七五想要的是什么,就担心咱会忌惮他……算了,让标儿来做吧,反正七五他也不想掺合朝堂上的事。” 虽然把朝堂上的政务交给了朱标,但朱元璋并不完全放心。 万一朝堂上有什么事没处理好,还得是朱瀚来主持大局。 …… 朱元璋要到海外巡视…… 当朱元璋把他的决定说出来以后,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保皇派认为海外凶险,海上会时不时的兴起风浪,会对朱元璋的人身安全造成很大影响,所以他们是不想让朱元璋去海外的,也有一批文臣武将对朱元璋去海外巡视持欢迎的态度,武将们认为朱元璋去了以后可以鼓舞士气、振奋军心,对接下来继续的扩张有很大好处,也有一部分文官对朱元璋的出行非常赞同,他们认为朱元璋去海外,有利于商业的发展,会大大的刺激海外贸易进一步提升,这样他们就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想想……都觉得足够美好。 于是,朱元璋要出海巡视的消息,就这么定下来了,许多人也因为朱元璋的这一决定而变得忙碌起来。 海外,蓝玉和张定边还在罗马……在占领这里的时候,这个国家叫做西元,不过蓝玉却充分尊重了当地人的意愿,把这里改成了大明罗马行省,只是这个行省有点大,更像是一个郡国,更别提旁边还有奥斯曼和匈牙利、伊尔汗国等一些王国。 为了图省事,蓝玉直接把奥斯曼和匈牙利、伊尔汗这三个国家改成了奥匈行省,以后他们在一块生活,没有什么信仰之类的,就算有他们的信仰也只能有一个:玉皇大帝! 蓝玉如今掌握着两个行省,其中下辖一千三百万之众的百姓,蓝玉把这些人全都赶去种地,自己则带着从印度和德里苏丹带来的兵马对奥匈和罗马行省展开监管,顺便把这两个国家的财富通通运走。 在蓝玉看来, 这两个行省不需要有什么经济,他们现在最应该要做的,是种地、修建房子,和财富比起来,他们更需要填饱肚子,至于财富……财富是胜利者可以享受的战利品。 蓝玉收拾金银珠宝的时候,也把罗马行省的书籍搜刮了一遍,书籍是朱瀚点名要的东西,蓝玉自然要竭尽全力的帮助朱瀚去找。 只是让蓝玉有点不明白,那些书籍有什么用?一堆鬼画符似得乱码,看都看不懂。 但朱瀚很看重这些书,罗马的书代表着他们传承的文明,掌握其中的知识后,对大明统治罗马有很好的效果。 而且,想要通知一个国家,必先摧毁他们的文明,朱瀚不说摧毁他们的文明,华夏的文明包容万物,讲究有容乃大,吸纳罗马的文明应该问题不大。 蓝玉现在不懂,以后估计也不会懂。 而且,现在蓝玉也没心情去思考这些东西,他手里拿着从国内的中书省发来的行文,说朱元璋要对海外飞地进行视察,希望蓝玉早些做好准备,务必保证朱元璋到达后的安全。 朱元璋要来……蓝玉有点着急。 如果只是单纯的保护朱元璋的安全,问题倒不是很大,但蓝玉很清楚,朱元璋如果到了罗马和奥匈行省,肯定要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而且……这次出行,不仅是朱元璋一个人,还有马秀英,这更让蓝玉感到头大。 如果和朱元璋在一块,露宿街头都不是什么问题,但马秀英不一样,蓝玉必须要保证马秀英的绝对安全,否则……就要承担来自朱元璋的怒火,当然——朱瀚也不会放过他。 第三百四十八章 商业天才沈万三! 既然决定出去巡视,朱元璋就开始行动起来。 他从应天顺着运河向北,从陆上到燕京府,然后再一路向西走。 自从打下来北方的偌大领土后,朱元璋就没有再来过北方了,他一直希望可以南北平衡,只不过因为定都应天的缘故,北方无论是经济还是从政方面,都比南方稍弱一筹。 不是说朱元璋对北方倾注的心血少,而是因为如今在朝堂中的官员,大多数是南方人,再加上国内的乡土情节很重,大家都会对老乡多有帮助,这样也就导致北方一直被南方压一头。 朱元璋此次出行,先向北走,也是为了给北方增加一剂强心针,让他们知道在朱元璋心中,北方同样重要。 从西边的察尔汗国返回的李文忠,此时正在燕京,他本来是要直接从察尔汗直接返回到应天呢,现在因为朱元璋和马秀英要来,不得不在燕京停留。 这样……也不错。 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外甥,他的父亲李贞如今在应天皇城里种地呢,小日子过的非常舒服,李文忠知道他爹无病无灾,也没有太多挂念,反倒是朱元璋和马秀英让李文忠增添了不少牵挂,不是李文忠不孝顺,或者说他势利眼,只因朱元璋和马秀英身份特殊就拍马屁,而是李文忠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朱元璋和马秀英。 在遇到朱元璋和马秀英之前,李文忠跟着李贞一直在逃荒,如果不是知道朱元璋和马秀英发迹,他们连条活路都没有,在投奔朱元璋以后,李贞被朱元璋派到后勤,负责军需补给方面的工作,而李文忠则被朱元璋和马秀英亲自培养,他能取得今日成就,全赖朱元璋和马秀英之功。 自从李文忠来到大明西线战场,一呆就是两年半的时间,他早就归心似箭了,如今能在燕京见到朱元璋和马秀英两人,李文忠很是激动,在得知朱元璋和马秀英的车驾即将到来后,他带着十名亲兵,一路狂奔七十里迎接两人。 朱元璋和马秀英刚走到通县,就听到李文忠来迎接的消息,高兴地同时又是心疼,看着李文忠风尘仆仆的样子,朱元璋忍不住说道:“你小子,老老实实在应天等着咱不就行了?跑这么远干啥?” “嘿嘿,义父。” 李文忠嘿嘿的笑着,摸着脑袋说道:“想俺娘了,就跑过来了。” 李文忠说的娘,是马秀英。 朱元璋哪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义子,和马秀英的感情都非常深,深的让朱元璋羡慕嫉妒恨。 看着李文忠嘿嘿傻笑的样子,朱元璋在李文忠的脑袋丧敲了一下:“混小子,就知道想你娘,就没想过咱?去去去……别在眼前烦咱。” 朱元璋嫌弃的把李文忠赶去见马秀英,李文忠嘿嘿笑着和朱元璋告辞,然后跑到后面的马车中去见马秀英了。 马秀英见到李文忠也很开心,一边让侍女给李文忠沏茶,一边上下打量着李文忠,不停地念叨着:“瘦了,也黑了……在西线上的这两年,倒是苦了咱得保儿。” “娘,不苦,我现在可精神了。” 李文忠笑着说道,攥紧拳头:“我现在能打死一头牛!以后如果有谁敢欺负娘,咱带着兄弟们把他们家打烂!” 马秀英听着李文忠的话,也不生气,笑着询问李文忠这两年多的时间,在西线怎么样,生活的如何,身边有没有女人照顾,当她听到李文忠找了好几个异邦女子,并且已经生下孩子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们啊,都被七五教坏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为朱瀚的缘故,找异邦女子当侍妾,似乎成为了一种风气,而且以找异邦美人为荣,马秀英不好说好或者不好,但听朱元璋的意思,似乎找异邦女子……对大明有好处,说什么可以促进异邦人更好的融入到大明中。 之前听朱元璋解释的时候,马秀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看到李文忠的样子,再想到自己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马秀英也知道了,朱元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自己铑铯皮的属性找借口而已。 看来,天下男人都一个德性! 马秀英懒得和李文忠计较他找了几個女人,只是告诉他等回到家以后,别忘了去看看李贞,他日子虽然过的不错,但唯一的亲人李文忠又长年在外作战,李贞的内心还是非常孤独的。 李文忠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马秀英也没有多留他,嘱咐几句后便让李文忠去找朱元璋了,他们大老爷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比如家国大事,比如找异邦女子……虽然马秀英知道,那些异邦女子不会威胁自己的地位,可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在朱元璋面前,李文忠还是个晚辈,自然不会聊太多男女之事,聊的更多的,还是国家大事,比如说对草原和辽东、西境等地的经营策略。 朱元璋把朱瀚提出来的‘建设兵团’的概念告诉了李文忠,李文忠听到后,眼睛亮了起来:“义父,七五叔提出来的这个主意,当真是妙!辽东和草原、西境,与各个行省的情况不同,最大的不同是:这里比较大,如果把辽东、草原和西线分为三个行省,我们就可以把建设兵团建立起来,把当地百姓编入到建设兵团中,共同对这三个地方进行开发。” 在做事的时候,朱瀚基本上只是会提出一个概念,具体如何实施就是朱元璋和大臣们的事情了,朱元璋坐在朝堂上纵览全局,具体的实施步骤还是朝堂官员和地方官员,而李文忠就属于典型的地方官员,对当地形势比较熟悉,也知道各地的症结在哪。 李文忠对朱元璋说道:“义父,长城以北的人,大多数部落中的人,即便有汉人,基本上也被当地的部落同化了,如今他们被大明管辖,由于文化中有很多不通的地方,再加上语言的隔阂,让他们融入大明的速度变得很缓慢,如果能把他们编入到建设兵团,让他们和汉人一起劳作,获得报酬,想必他们能更快的融入到大明。” 朱元璋听到李文忠的话,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怎么回事?咱这些年没少往北方拨银子,而且政策也给了不少补充,他们怎么还和咱大明有隔阂?莫非他们还在怀念以前的大元?” 听到朱元璋的话,李文忠不由得笑了起来:“义父,大元有什么好的?这些百姓愿意融入到大明,只是速度很慢,义父,这北方的生意可没有海外贸易挣钱,也没有丝绸之路挣钱,您投到北方的钱,更多的是用在了丝绸之路上,如今我在的察尔汗国都比草原和辽东更加繁荣。” “……” 李文忠这么一解释,朱元璋立刻没话说了,脑海中浮现出朱瀚给他说过的话:商贸只是助推大明发展的一个动力,想让大明整体前进,还得靠朝堂的带领,国库的投资。 海外和大明西境是两片热土,是最能赚到钱的地方,所有的钱自然会向这两个地方聚拢,至于其他稍微慢热一点的地方,就会被很多人视而不见。 拉动内需和对内投资。 朱元璋想到朱瀚对自己的提醒,再想想李文忠和自己说的实际情况,不由得点点头:“嗯,保儿你说的不错,这建设兵团,就得按插在辽东和草原……咱这就给七五写信,让他组织实施这件事。” …… 朱元璋和李文忠在聊辽东和草原发展的时候,在应天,有三个人同样在聊这件事。 朱瀚,朱标,还有一直窝在苏州,现在被朱瀚邀请到应天的沈万三。 朱瀚听朱元璋说过,沈万三虽然也投资了海外生意,但他却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本土的农村,他为此洒下了很多金钱,在各个行省大搞养殖。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但凡和家禽沾点关系的,沈万三都在做。 朱瀚可以从沈万三的投入中,看到沈万三的盈利点。 这家伙做生意,真特娘的稳。 和杭城的周家不同,沈万三发家的时间更早,他早就积累了大量财富,所以他不需要再冒险做什么投资,只要在衣食住行四个方面下手,沈万三的财富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高。 朱瀚得知沈万三的布局后,不由得感叹他真是一个天生的商人,他的精明在于对未来局势的把握,而不是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朱瀚才把沈万三喊过来。 因为朱瀚和杭城周家关系不错的缘故,沈万三和朱瀚之间的往来并不算很多,他更多的是和朱元璋在一起,比如他投资各个行省的养殖业,一方面是对这个行当的看好,另外也是投其所好,沈万三知道朱元璋对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很关注,沈万三就先在‘吃’上下功夫,果然赢得了朱元璋的喜欢。 朱元璋刚从应天府走,朱瀚和朱标就把沈万三喊到皇宫里,这着实让沈万三有点忐忑,但听到朱瀚对他提的要求后,沈万三便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英王殿下,您是说……把辽东和草原,交给我来发展投资是么?” “不只是你,还有朝堂。” 朱瀚把建设兵团的成立告诉了沈万三,然后说到:“你们可以共同发展,我只要崭新的草原和辽东,如果沈老板你愿意投资草原和辽东,太子殿下会根据你的投资额度,来对你进行相关的政策扶植,比如说返税或者免税,都不是不可以。” 只要沈万三愿意投资,朱瀚就会根据他的投资额度,对他进行一些政策上的扶持,当然这个政策不是只为沈万三一人设立,其他人如果想投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要看投资额度。 沈万三听到朱瀚的话,也在思考其中的利弊,想了许久后沈万三对朱瀚询问道:“英王殿下,这税收如何,沈某是愿意缴纳的,毕竟国库收了税,最终还是要扶持百姓,我听闻,英王殿下手中有一种叫‘水泥’的建筑材料是么?” 朱瀚听到沈万三的询问,先是一怔,随后点点头:“对,沈老板想要水泥?” “对,我想要。” 沈万三看着朱瀚,然后道:“我只要辽东和草原的代理权,并且在这两个地方,能卖水泥的只能是我一人,如果英王殿下愿意,沈某愿倾尽家财,每年对这两个地方的投资,不少于一亿银币。” “……” 每年一亿银币,还只是对草原和辽东的投资。 要知道,沈万三在全国各地还都有生意呢,这些生意也是需要投资的啊。 这个沈万三,在元末军阀混战的时候,到底赚了多少银子? 哪怕是朱标,听到沈万三提出的数字,都不由得感到咋舌。 一亿银币,相当于国库三年的净收益了……这里说的是净收益,国库虽然每年都能收很多钱,但大明到处都在搞建设,到处都需要钱,每年能有三千来万的净收益,已经是非常高了。 朱瀚听着沈万三提出的条件,想了想便答应下来:“我可以答应你,但……这两个地方,你准备投多少年?” “十年!” 沈万三一咬牙,把他心中的最大值说了出来:“英王殿下,财帛动人心,一年的时间,我便可以让辽东和草原大变样。” 朱瀚没听沈万三许下的诺言,只是对他询问:“你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投资草原和辽东以南,这里能最快的产生收益。” 沈万三说完,苦笑道:“英王殿下,太子殿下,我许诺投资一亿银币……这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不能及时回本的话,我的承诺只能勉强保持三年的时间……当然,如果殿下能够让我从民间融资,我许诺高利从民间借贷,说不定我对草原和辽东的投资更大。” 民间借贷? 朱瀚听到沈万三的话,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他可以确定,沈万三不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可他却能把民间借贷说出来,这就足以证明他是商业奇才了。 不过,民间借贷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引发乱子。 一旁的朱标听到沈万三的话,不由的思考起来:如果把国库里的钱借给沈万三,到时候单凭高额利息就能为国库带来一大笔银子? 第三百四十九章 辽东铁路 送走了沈万三,朱标迫不及待的对朱瀚询问道:“叔,沈万三是商业上的天才啊,但在我看来,他和叔您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叔~您教教我呗,这商业应该怎么发展?朝堂又应该如何调和商业发展中产生的问题?” 朱瀚面对好学的朱标,也同样有悉心培养的想法,他把自己对朱元璋说过的推动大明商业发展的三驾马车理论又说了一遍,然后更为细致的说道:“拉动内需,这是朝堂应该做的事情,对外贸易和本土的贸易,我们只需要让大明国有商业与私人商业达到一种平衡就好,政策就是调和其中矛盾的一种方式,最为重要的,是拉动内需。” 朱标听的非常认真,朱瀚也不像和朱元璋讲解时那般只说个大概,而是说的很详细:“何为内需?在我看来,基本的是为百姓服务,把路修到他们家门口,下雨时不用因泥泞而苦恼,把路连成网,让百姓能够更便捷的去往全国各地,百姓需要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只要能提升百姓生活水平,又不能盈利的,就是我们需要做的。” 朱瀚说完以后,朱标又说道:“那我们可以在公路两边设立商铺,这岂不是可以让商人驻扎进来?百姓们赶路比较急的话,可以有吃饭、打尖(住宿)的地方?” “嗯,就是这个道理。” 朱瀚对朱标能够举一反三的想法感到很开心,对朱标说道:“你能够想到在道路两旁做商铺的想法很好,这说明你视野开阔,有一定的大局观,现在的大明是打基础的大明,到了你手里的时候,大明必将能够腾飞,标儿好好干,大明的未来是你的,我看好你。” “……” 被朱瀚这么一夸,朱标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朱元璋面前,就没受到过这些表扬,而且处处还被打击,这让朱标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所以便更加刻苦的学习,向朝中大臣请教,努力提升自己。 可今天,朱瀚却说他眼界广……朱标不好意思的同时,也有些不敢相信,只是对朱瀚道:“叔,有很多地方我做的并不好,以后还要多多学习才是。” “哥又骂你了是吧?说你很多地方做的不行?” 朱瀚看着朱标,见他没说话顿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朱瀚对朱标道:“标儿,别听他的,你们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你应该听他说什么,但怎么做你要有自己的看法,至于他打击你的话,别放在心上。” 说完,朱瀚顿了一下,问了朱标一個问题:“你知道,一名成功的皇帝,他的基本条件是什么吗?” “???” 朱标想了想,说道:“广开言路,积极纳谏?心怀百姓?” “不是。” 朱瀚摇摇头,对朱标道:“在不昏聩的基础上,能活的更久,这就是做一个好皇帝的基础条件。” 朱棣的儿子朱高炽、孙子朱瞻基如果都能多活十年,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大明战神朱祁镇前半辈子做错了事,以后还有再改的机会,不就是多活了几年吗? 朱标听到朱瀚的话,听得是一头雾水,朱瀚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你要有一个好身体,而不是挑灯夜读,透支自己的生命。” “我爹他……” 朱标刚想用朱元璋举例子,却被朱瀚直接打断了:“你爹不是正常人,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跟他学。” 所以,在朱元璋离开的这段时间,朱标虽然也早睡早起,但却并不是每天都呆在宫里坐着,而是被朱瀚赶着去锻炼身体,朱标的亲兵里有一些勋贵子弟,朱瀚就让他们跟着朱标一块锻炼。 每天必须锻炼够两个时辰,否则绝不可以办公。 百官们看到朱瀚这么对待朱标,很是不开心。 他是未来的储君,是百官之首,怎么可以让他整日沉迷玩乐,而不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对政事的处理中呢? 朱瀚这是在毁了未来的储君啊! 于是,不少官员开始上奏,甚至给远在辽东的朱元璋去信,痛斥朱瀚带偏朱标的行为,给朱元璋的信件、奏折有什么后果不知道,但在朝堂上上奏的御史、言官的奏折,都被内阁打了回去。 上奏? 上奏个屁! 朱标去锻炼身体了,但治理朝堂,管理地方的事情,都落在了内阁还有六部、中书省、门下省了,朱标愿意放权,百官乐得轻松,你们还上奏个屁! 而且,每天还可以按时打卡下班,比跟着朱老板时舒服多了啊。 跟着朱元璋当官时,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被朱元璋给砍了脑袋,但跟着朱标当官,不必整天提心吊胆,而且每天还能按时打卡上下班,这么好的太子,凭啥被攻讦? 全部打回去! 朱标愿意放权,内阁的官员们干劲十足,处理政务的能力比当初朱元璋在时都提升一大截,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啊。 谁敢攻击朱标,谁敢攻击朱瀚,那将会是整个朝堂内阁以及六部尚书的敌人,每一个都被收拾了。 面对这种情况,朱标乐见其成,他则根据朱瀚的建议,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对人事关系的处理和对朝堂的架构上,其他的事情能让臣子解决就让臣子解决,基本上不插手。 朝堂其乐融融,百官们纷纷念及朱标的好,觉得朱标是真命天子,朱元璋的最佳继承人。 但朱瀚却清楚,朱标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谦谦君子,他是朱元璋的儿子,其内在的‘硬’是和朱元璋一脉相承的,如果大臣把他当成软柿子,那是真撞铁板上了。 朱元璋离开后,赵敏也理清了自己的工作思路,准备出去工作了,她盯上了纺纱厂。 如今依旧是男尊女卑的阶段,虽然在极个别的地方,已经有很多的女人从家中走出来到一些商人搭建的纺纱厂中上班,但也只是其中的很小一部分,她们大多是因为家中的条件及其艰苦,或者是家中男人死了,为了照顾孩子不得不出门赚钱补贴家用。 绝大多数的女人,还是在家中用纺纱机进行纺纱,然后再拿出去卖掉,这样会少许多出门的时间。 而赵敏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那些在家中做工的女子引出来,到工厂里进行纺织作业,用朱瀚的话说:大家一起工作能提升效率,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是朱瀚的又一项改革,如今大明人口的男女比例大概是在1:1左右,就算所有的男人都出去干活,也有接近一个亿的女人是无法进行大规模作业的,为了大明的快速发展,朱瀚就盯上了这些女人,哪怕只有一半的女人到工厂里上班,这也是非常巨大的提升。 赵敏在清楚了朱瀚的想法后,就开始积极准备,等前期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她准备找朱瀚说一下这件事,看看自己这么做可不可以。 但是,朱瀚并没有接受,而是用自己太忙没时间为由推脱了。 赵敏哪能不明白,朱瀚哪里是忙,分明是想让自己去找刘三娘。 她想不明白,朱瀚为什么会把刘三娘看的那么重要。 分明就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让刘三娘做决定。 “这个怪人!” 赵敏虽然吐槽,但还是不得不听话的去找刘三娘。 刘三娘见到赵敏,没有什么好脸色,见面就直接说道:“在家里住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一直不肯来见我呢。” “……” 赵敏张张嘴,没有把话说出来。 实在是太尴尬。 男主外、女主内,按理说赵敏来到英王府,理应去见刘三娘,可她因为内心的尴尬和固执,一直想避开刘三娘。 不过,刘三娘如此的开门见山,也让赵敏卸下了一定的心理负担,她对刘三娘说道:“三娘,我不是有意想避开你,而是我之前做的事情,让我无颜面对,如今我已知错,特来向三娘请罪。” “请罪?” 刘三娘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对赵敏道:“难道不是你有事来找我吗?何来请罪这一说?” “我……” 赵敏又被刘三娘噎住了,合着自己在做什么,刘三娘都知道啊。 朱瀚告诉她的吗? 赵敏一连被刘三娘噎了两次,心态已经完全炸裂,她之前的准备此时都化为乌有,于是赵敏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理清思路:“三娘,我来见你,的确有事情要找你,但那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向你道歉,还有英王殿下……我对不起他。” “以前的事情,和我无关,既然你想找英王道歉,那你去找英王不就好了吗?” 刘三娘看着赵敏,对她说道:“你还是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来见我,再来找莪吧,否则英王交代给你的任务,我怕你完不成。” “……” 离开刘三娘的屋子,脑子一片浆糊的赵敏才稍稍有了点思考的余地。 我……我这是被朱瀚和刘三娘戏耍了吗? …… 朱元璋到了燕京后,并没有在燕京停留太久,当初为了加强对北方的统治,朱瀚和他制订了很多策略,燕京以南的发展都不错,朱元璋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离开燕京后,朱元璋去了辽东。 在辽东,一条自东向西的铁路线已经开始建造,在辽南的港口,运输着铁矿石的船一艘接着一艘,无数的铁矿石在港口被熔铸成铁轨,然后通过铁轨进行运输。 朱元璋到辽东,就是为了这条铁路。 李文忠,在一旁陪同。 朱元璋是体验过火车的,马秀英和李文忠都是第一次坐。 两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便捷!然后就是舒适。 在火车里,想睡觉睡觉,想吃饭吃饭,也不用受风吹日晒,引起了马秀英和李文忠的交口称赞。 听着最亲近的人的称赞,朱元璋是非常得意的,笑呵呵的说道:“七五帮咱发明了火车,等铁路铺满大明的时候,咱大明的百姓可坐地日行三千里,想去哪就去哪,现在的这条铁路,就是贯穿东西的大动脉,从辽东到草原,再到察尔汗国,如果可以的话,咱会把铁路修到罗马去!” 朱元璋的豪言壮语,让马秀英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不由得说道:“这火车,真的是改变了咱的大明,坐在车上和在地面上没什么区别,能在车厢自由行走,能吃饭……这是七五的功劳啊,回到应天一定好好犒赏七五。” 马秀英说的犒赏,就是给朱瀚多做几顿饭,在马秀英看来,任何高官厚禄都不如自己给朱瀚做的饭菜,而朱瀚也很喜欢这种犒赏。 “是啊,多亏了七五。” 朱元璋也知道,大明能有今天,朱瀚功不可没,但朱元璋还是有点不满足:“不过,咱觉得七五还有很多好东西没拿出来,这小子太懒了,等咱回到应天,肯定好好倒腾倒腾他的脑袋瓜,看看还能掏出来什么好东西。” 朱元璋坐火车到了辽东,检查了冶炼厂里工人的伙食。 在辽东的冶炼厂里,有七成的工匠是俘虏,他们是蒙元人,女真部落,倭岛和高丽棒子,这些人其实没什么身份。 冶炼厂的负责人告诉朱元璋,虽然这些人是俘虏,但在伙食方面并没有亏待他们,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干活,不惹是生非,会给他们一个能变成普通人的身份的。 当然,这些俘虏干的是最危险的活,挖煤矿、挖铁矿很容易造成塌方,每年埋在地底下的俘虏数以千计,汉人则负责运输等方面的活,只要俘虏一天没死完,汉人基本上就不会下矿干活。 厂区的负责人告诉朱元璋,如今之所以会造成塌方等方面的事,是因为现在的安全措施准备的还不够齐全,很多事情都是头一回做,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正好借此机会把挖矿会产生的危险解决掉…… 解释这么多,还是担心朱元璋会发飙,天下谁不知道,朱元璋爱民如子?如果让朱元璋知道会死这么多人,万一发飙了可不是一个厂区的负责人能承受住的。 朱元璋知道,这是朱瀚的主意,他也不清楚朱瀚为什么会对女真以及高丽、倭岛的小鬼子有那么大的敌意,死了这么多人……朱元璋也心疼,但想想这些人都不是汉人,朱元璋的心情稍微顺畅了一些。 第三百五十章 马秀英:你想和朱瀚一样? “每年铺设三百五十里的铁路,的确少了些。” 朱元璋对铁轨的铺设速度有些不满,一年才三百五十里,自己还能不能看到这条贯穿东西的铁路大动脉出现? 怎么才能加快铺设铁路的速度? 想了想,最后发现还是人口,有了足够多的人口,他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扩张! 如今的欧洲,有接近百万的战俘,朱元璋想把那些人都拉到北方草原,让他们帮忙铺设铁路。 马秀英看出来朱元璋的心切,她同样明白铁路大动脉对大明的重要性,但她同样也清楚,这种事情急不得,看着心情很是急迫的朱元璋,马秀英安慰道:“不要太心急,现在一年只能铺设三百五十里的铁路,那是因为我们的原材料不足,工人的熟练度也没有达到标准,以后他们熟练了,说不定我们能抽调出更多的人,铺设更多的铁路。” 马秀英的安慰,让朱元璋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他还是说道:“建厂房,咱要建更多的炼钢厂,把所有能动的人力都动起来!七五不太愿意用本土的矿石……现在咱顾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以后有机会,把挖空的矿山再填进去就是!” 朱瀚不太愿意动用国内的资源,认为他们占领了海外的土地,其中掠夺资源就是其中很关键的一环,朱元璋又是急性子,当然不愿拖着,他决定先开采国内的矿产,以后大不了再把海外的矿石拉过来埋到地下嘛。 如果让朱瀚知道朱元璋的想法,肯定会对他伸出大拇指,能这么想也是没谁了啊。 辽东发展的很好,重工业区已经形成,朱元璋就算再着急,也得符合现实情况的发展,朱元璋又不由得说道:“蓝玉也不知道干啥吃的,打下罗马那么久,他怎么不想着搞发展?准备在外面当土皇帝是吗?不行,咱给他写封信,好好地骂他一顿。” “……” 马秀英:蓝玉现在还不知道火车是什么东西吧? 但现在的朱元璋显然不考虑这些,他就想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至于其他的根本不考虑。 至于骂蓝玉……想骂就骂吧。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蓝玉也是贱皮子,不被骂两句他心里也不安稳。 写完骂蓝玉的信以后,朱元璋又把从应天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告诉了马秀英:“咱让标儿监国,七五辅佐,这俩人在朝堂上,直接放手不管了,朝堂政务基本上都不插手。” 朱元璋很不满,他觉得朱标作为太子,作为未来的皇帝,他理应勤政,而不是把所有政务交给大臣。 大臣再有能力,和皇家毕竟不是一条心,朱标和朱瀚怎么能把朝堂大事交给百官来做?就算交给他们,朱标也得了解一下嘛。 听到朱元璋说起家事,那……马秀英就不能再当做听不到了,朝堂上的事她不参与,但朱元璋经常在她耳边念叨,马秀英对朝堂上的事还算了解。 “你抱怨什么,七五以前就和你说过,要把朝堂政务分开处理,是你自己非要大权独揽。” 先把朱元璋抱怨一顿,然后又说道:“七五这么做,是为了照顾标儿,现在标儿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他像你似得处理政务,他身体会被累垮的。” 朱元璋强行辩解道:“那七五不会……” 本来想说七五应该帮忙处理更多政务,但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啊。 就朱瀚那性格,他现在能留在应天帮着朱标,这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再指望他干更多的活……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马秀英对朱元璋说道:“你是皇帝,标儿是太子,你想怎么做事,却不能要求标儿和你一样。”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当皇帝的方式,朱元璋也不能强求朱标做的和他一模一样。 见马秀英是这种态度,朱元璋想再说什么来捍卫自己的观点,却又不得不闭嘴。 在讲道理这方面,朱元璋不是马秀英对手。 想了想,朱元璋说道:“算了,七五和标儿怎么做咱不管了,但如果让咱知道他们做的不好,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胡搞!” 说白了,朱元璋还是不愿意相信除了‘老朱家’以外的人,朱瀚可以这么做,可一旦被他发现这么做对大明没有好处,他会第一时间去阻止朱瀚这么做。 毕竟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大明,朱元璋不想他有任何的动荡。 马秀英却说道:“有七五在,只会越来越好,再说……七五这些年虽然淡出朝堂,可谁又能忘记七五的手段?” 铁腕治军,朱瀚用他的方式打造出了横扫世界的大明军队。 从严治官,如今朱元璋对百官的治理政令,基本上都是根据朱瀚提出的基础上加以修改的。 谁如果小觑了朱瀚,最后只会让自己难看。 被马秀英这么一说,朱元璋也没办法再反驳了,现在应天的朝局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让朱元璋有些狂躁:“行了、行了,咱不管了行了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也不管朝堂上的那些腌臜事了,明天我们去逛街、去玩!七五在外面怎么玩的,咱就怎么玩。” “……” 马秀英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看着朱元璋道:“七五出去玩的时候,会找几個异邦女子,陛下也想找是么?” 你朱元璋私下里玩就算了,马秀英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说要去找异邦女子? 真当我马秀英没一点脾气是吗? “……” 朱元璋立刻有些麻爪,他慌忙解释:“咱,咱不是这个意思,咱、咱是想带着你一起去逛街,妹子你不是挺喜欢逛街的嘛?咱、咱没想着找异邦女人,真没有!” “哼哼。” 马秀英冷哼一声,留给朱元璋一个白眼,然后转身离开。 现在的朱元璋有点后悔。 自己出来巡视天下就出来嘛,带着马秀英好像有很多事情不能做啊。 “也怪咱自己……好端端的,为啥要在妹子面前口不择言呢?” 朱元璋和马秀英夫妻二人出来巡视,虽然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对天下的巡视上,但两人在闲暇之余,还是会出来逛街的。 因为昨天朱元璋口不择言的缘故,马秀英一开始并没给朱元璋好脸色,但很快购物的快乐就让马秀英脸上露出笑容,至于昨晚发生的不愉快也很快便烟消云散。 马秀英享受着购物的乐趣,朱元璋在旁边虽然不用亲自拎包,但这种漫无目的的逛街,也着实让朱元璋的铁脚板感到有些痛。 朱元璋:我为什么要带着马秀英呢? …… 朱元璋和马秀英来逛街,虽然可以享受逛街的乐趣,但买的东西却不是给两人买的,而是去探望在孤儿院的孤儿。 因为连年战乱的缘故,全国各地都有不少因战乱而失去双亲的孤儿,其中有男有女,朱瀚在得知这一情况,立刻去和朱元璋商量,他以行省为单位建立孤儿院,收养因战争而失去双亲的孤儿,无论男女,皆传授知识…… 当然,女人读书这件事朱元璋一开始是反对的,可朱瀚在谈论事情的时候是在饭桌上,马秀英也在,她听到朱元璋的反对后,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朱元璋为了夜晚的和谐,所以立刻改变主意,大手一挥:读书!都读书!咱大明的子民无论男女,都应读书,马秀英这才满意起来。 包括朱瀚在内,马秀英和朱元璋,以及他的亲属、义子,包括勋贵都对这些孤儿院进行了很大的资助,反正留着钱也没什么用,留在手里就像一堆金属,不如拿出来资助孩童。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行省的孤儿院,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大明皇家福利院,而朱元璋是所有福利院的名誉院长。 也就是说,生活在福利院的孩子,都是朱元璋的‘孩子’。 这也是朱元璋愿意花钱的原因之一,收养孤儿和当初收义子的想法是一样的,让他们以自己为纽带,团结在他身边,而如今这么多孤儿院,里面的孩子文武兼修,朱元璋也不奢求每个人都成才,他们能在基层做出的成绩及格,这前期的投资就不算亏。 这次来辽东,朱元璋要去孤儿院里转转,毕竟他是名誉院长,自己‘孩子’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不是么? 马秀英也很喜欢孩子,所以她比朱元璋都要开心,到了孤儿院后,朱元璋去看这些孩子上课,马秀英则和孤儿院聘请的妇女一起去了厨房,给孩子们做饭。 做饭讲究的事荤素搭配,要有营养,马秀英炖了一锅热腾腾的红烧肉,炒了一个素菜,然后熬了一锅鱼汤,等马秀英做完这些后,朱元璋已经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打饭的时候,和马秀英也围着孤儿院的孩子一起吃饭,朱元璋还不停的往这些孩子碗里夹肉,生怕这些孩子吃不饱。 旁边的顾同致看到朱元璋的动作,虽然能明白朱元璋是为了照顾孩子,但……朱元璋这么做让顾同致很不是滋味。 你把碗里的肉夹给孩子,这不是明摆着说我压榨孩子们伙食么? 顾同致在旁边小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我们碗里的饭菜自己吃就好,孩子们不能吃那么多肉,要讲究营养均衡。” 听到顾同致的话,朱元璋双眼一瞪:“什么营养均衡?孩子们多吃肉才能长的壮实,你舍不得这两块肉还是怎地?” “陛下,并非如此,我大明设立福利院,照顾天下孩童,这是天大的好事,又怎么会亏待孩子们呢?” 顾同致对朱元璋解释道,“肉要吃,菜同样也要吃,这样身体才会更好,早晚这些孩童都有鸡子(鸡蛋)吃,晚上也有饭菜,今天我们吃的是肉和大米,明天我们或许就会换成鸡块和糙米饭,务必保证孩子们的健康。” 为了避免朱元璋误会,顾同致解释了很多,朱元璋听到后也不像刚刚那般生气,点头说道:“你这个知州当的有点意思,你是第一个敢不让咱给孩子们夹肉的。” 这是朱元璋的夸奖,顾同致开心之余,还是很谦逊的说道:“臣不过是做到应尽的本分。” 不是功劳,是本分。 就这么一句话,让朱元璋记住了顾同致。 当初安排辽东知州人选的时候,朱瀚也的确思考了一番,辽东作为关外土地,资源丰厚,也是朱瀚心中的一块很适合的‘试验田’,所以主政辽东的官员需要有一定的眼界, 更需要对大明新政有所了解,以前顾同致是跟在朱瀚身边担任掌书记的,加上他原本就有前元进士的学士,朱瀚也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他安排在了辽东,一开始朱瀚还不放心,谁知顾同致做的很出色,朱瀚一直提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朱元璋和马秀英很喜欢和孩子们待在一块,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才离开,坐在马车里,朱元璋很开心的攥住马秀英的手,说道:“妹子,咱大明收入的确很高,比历朝历代都要高,哈哈……咱的大明才建立不过九年的时间,却开创了远超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伟业!但是,咱的开销也多啊,就说这些孩子,把他们培养成才,得需要多久呢?” 马秀英倒是提出了不同的想法:“七五太喜欢孩子了,孤儿院中孩子们除了学习,其他的事情都不会做,种地、养牲口,这些那些孩子们理应体验一番,否则他们怎么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呢?要我说,让孩子们在休息之余,学会生活,养鸡、放牛,割草……这些事情他们都应该学着去做。” “嗯,你说的这倒是可以去做。” 朱元璋认为马秀英说的有道理,对马秀英说道:“七五就是太喜欢孩子,但也不能一味的溺爱,应该让他们多多经历一些,咱回去就做修改,孩子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培养孩子们独立自主的能力。” 夫妻二人越说越是深入,到了晚上,朱元璋也没有去欣赏来自高丽的异邦美人,而是陪着马秀英一起休息。 刚刚和马秀英和好,朱元璋可不会这个时候触她的霉头。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大明说书人 从辽东离开后,朱元璋和马秀英一路向西,来到了草原。 天苍苍,野茫茫,天似穹庐。 朱元璋来到草原上,顿时有种豪迈从内心油然而生,这里是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和朱瀚把蒙元人从中原赶到草原,然后带领大明将士来到草原,将蒙元灭亡。 如今到了洪武十年,以前战斗过的痕迹全都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座座城池和工厂,无数的牛羊马肆意的在草原上啃食、生长。 和辽东的重工业集群不同,草原上是另外一种色彩,这里是纺织业的天堂,自从朱瀚发明了羊毛衫以后,草原上的羊毛就成为了无数人眼中‘可以生长的金币’,保暖、御寒,没有膻味……许多商人在草原上投资建厂,放牧养羊…… 朱元璋知道,草原上养羊的人大多都是商人,像牛、马,家禽,则是官府牵头来做的,商人需要利益,而官府则是保证人们的生活更好,如今朱元璋已经能把这种商业上的事看的很开了,而且也有效的区分了商人和官府之间的区别。 商业的发展,会让大明充满向外扩张的野心,官府则只需要保障百姓的利益,这就足够了。 在草原上吃了顿烧烤,朱元璋觉得无论是自己的手艺还是马秀英的烤肉技巧,都不如朱瀚,呆了两天,朱元璋觉得索然无味,视察了一下当地的工厂,对在场的商人鼓励一番后,就踏上了继续西行的路程。 朱元璋要巡视的,是整个大明以及海外领土,自然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时间。 …… 此时的应天,朱瀚很是休闲。 赵敏还在对刘三娘进行着攻坚,朱瀚在看热闹的同时,也没忘正事。 罗贯中回来了。 这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家,因为朱瀚的缘故,原有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改变,现在的他虽然挂着翰林院编撰的官职,可实际上却更像是朱瀚的管家,帮朱瀚处理着商业事宜的同时,也在朱瀚的引导下开始写了。 施耐庵已经死了,《水浒传》的后续以及书稿的整理,是罗贯中做的,毕竟是施耐庵的弟子,他有这個资格,而且他的《三国演义》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很多战例基本上都是套用的大明的例子。 比如,把鄱阳湖水战改编成了赤壁之战……对于写的这种春秋笔法,到处套用历史典故的行为,他并没有太多排斥。 写,只是为了娱乐大众,又不是写实,怎么写都不是问题。 但是,只是单纯的写,让别人看……有点不太好,毕竟现在大明识字的人太少,看的话流传的并不是很大,所以朱瀚把罗贯中喊过来,是要开创另外一种方式。 说书! 罗贯中第一次听到后,就有些惊讶。 朱瀚的脑子怎么想的,他怎么可以想得到这么多点子。 正在罗贯中夸赞朱瀚思维扩散时,朱瀚却摆摆手说道:“说书只是一种方式而已,你们也可以将其改编成戏曲,这也是一种扩大知名度的渠道,只要百姓需要,我们就能去做。” 罗贯中急忙低头纳拜:“臣谨记殿下教诲,只是这说书的方式,殿下可有指教?” “有!” 朱瀚招招手,示意罗贯中凑过来:“最重要的,是要断章,比如水浒传里面的武松打虎,到关键处便可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来断章。” “好,好!” 罗贯中的小眼睛也亮了起来,朱瀚的提议太对他胃口了,写嘛,为了赚钱把断章做好,不寒碜。 “当然,在说书时不是念,而是要带着情绪去读……” 看着给他出主意的朱瀚,罗贯中越发觉得,如果让朱瀚去写书,就没他什么事了。 这主意出的……谁能忍得住? 说书这个行当,在后世也是师徒的口口相传,没有记录成文本,朱瀚在后世也是听说书睡觉,他不知道什么技巧,但怎么说、如何说,朱瀚能表达出来,这么做也算是给说书人立下一个口口相传的规矩。 至于如何把说书这一行当发扬光大,朱瀚觉得只要自己开好了头,后面会有人去做好这件事的,时代的洪流也不会让一个行当停滞不前。 在把说书的技巧告诉罗贯中后,朱瀚又对罗贯中说道:“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铑铯皮,但他们吃饱饭就会去追求新的事物,这说书就是满足人大脑的一个行当,也算是满足人的精神世界,不仅是说书,你写的也同样如此,所以你现在做的事,也关乎着咱大明百姓的文化生活水平,你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 朱瀚一开始只是说了一下这个行当,但到最后的时候,给这一行当来了个升华,让罗贯中一下子紧张起来。 教化万民……这可不是简单的说一句话就可以做的事情啊。 万一没说好,那捅的窟窿可是比天大,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罗贯中认为他没有能力扛下这么重的担子。 罗贯中卑微的站在朱瀚面前,诚惶诚恐的说道:“殿下您错爱,臣能力浅薄,恐难以胜任,还请殿下另选他人。” “怎么不行?觉得自己没这个能力吗?” 朱瀚看着罗贯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管家能力挺全面的,但就是胆子太小:“既然你觉得自己不行,那我去找别人吧,唉……本来我看你师父写的《水浒传》有点感悟,想摘出其中的一段写一本新的呢,既然你不想做,那我再想想办法吧。” 显得很失落的样子,罗贯中一听就不淡定了。 要说天下最懂水浒传的人,除了施耐庵就是他罗贯中了,现在施耐庵已经死了,那最懂《水浒传》的人…… 罗贯中:没错,正是在下。 看到朱瀚不想用自己,罗贯中赶紧说道:“殿下,这件事您应该用我,先生已逝,我负责整理他的文稿和校正,臣不说大话,如今天底下要说最了解《水浒传》的人,就是我了,请殿下告诉微臣,您想写什么,我一定全力以赴。” 朱瀚见激将成功,但还是装作不信任罗贯中的样子,狐疑的询问了一声:“真的?” “微臣愿立军令状!” 罗贯中生怕朱瀚忘记自己,对他说道:“臣如果完不成殿下您的任务,愿接受任何惩罚!” 朱瀚怀疑罗贯中的能力,这最让他接受不了,咱好歹也是一个写的,而且已经功成名就,天下还有谁比自己的能力强? 所以,面对朱瀚所说任务,罗贯中认为‘舍我其谁’ “好,那咱交给你。” 朱瀚也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得,从一旁的桌子上拿出来一个大纲,郑重其事的交给罗贯中:“这是大纲,我需要你来写,明白了吗?” 大纲? 罗贯中不假思索的接过来,看到书名后,眼睛就亮了起来。 金瓶梅! 好名字啊!这名字一听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罗贯中自己写了一本,又整理过一本,他非常清楚,这有黄金三章之说,就是说开头一定要吸引人,这是一本书的卖点之一。 但在黄金三章之前,还有更让人眼前一亮的点,那就是书名。 一本书能有个好书名,更能吸引读者来消费。 金瓶梅就很不错。 等罗贯中扫了眼大纲后,才发现金瓶梅是三个女人的名字……而这本书的主角,竟然是西门庆。 再仔细看几眼,罗贯中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他看着朱瀚,带着羞赧说道:“殿下。这、这读书是文雅之事,怎么能满书尽是污秽之事?” 如果让别人知道,这种满是苟且之事的书是他罗贯中写的,必然会被天下读书人耻笑。 此时的罗贯中无比后悔,自己在不知道朱瀚让自己写什么书之前,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满呢? 还立军令状,罗贯中很庆幸当初没有说什么请取某项上人头之类的话,否则现在脑袋已经分家了。 “什么叫污秽之事?你长这么大没干过吗?” 朱瀚瞥了眼罗贯中,撇撇嘴说道:“你老罗又是什么好鸟?秦淮河畔那么多花船,文人雅士没有去过?你老罗没去过吗?” “我……” 罗贯中被朱瀚问的语噎,辩解道:“殿下怎能凭空污臣清白,臣、臣不过是去欣赏了一下雪月风花。” “屁的雪月风花,说穿了不还是裤裆里的那点事?” 朱瀚对罗贯中的辩解充满了不屑,对他说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老罗啊,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龌龊!” “我、我……” 罗贯中被朱瀚怼的话都说不全,急得满头大汗。 以前就听说,朱瀚是大明最能言善辩的人,以前罗贯中深有体会,但却没有这次来的深刻。 还说自己想歪了……关键是朱瀚给的大纲就是充满了污秽啊。 再说了,读书人去欣赏一下吹拉弹唱,看一看雪月风花,这不是有助于开阔视野,写出更好的诗篇吗? 罗贯中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自己找的理由根本不够,只能低下头,向朱瀚承认自己是龌龊的人。 朱瀚对罗贯中说道:“这本书描写了西门庆的一生及其家庭从发迹到败落的兴衰史,并以西门庆为中心,一方面辐射市井社会,一方面反映官场社会,展开了一个时代的广阔图景,彻底暴露出大宋时期的肮脏与丑恶,西门庆一方面凭借经济实力交通权贵,行贿钻营,提高政治地位;另一方面又依靠政治地位贪赃枉法,为所欲为,扩大非法经营,从而成为集财、权、势于一身的地方一霸,从客观上表明了这个社会的无可救药,也可以让百姓对大宋以及现在的大明做一个比较,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为民请命的朝堂。” “……” 罗贯中听着朱瀚说的话,咂咂嘴……他说的好有道理,可我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水浒传》这本书里面,对男女之事描写最多的,就是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朱瀚却把这一段单独拉出来。 罗贯中觉得,朱瀚和自己一样,脑子里都是龌龊的。 朱瀚却没理会罗贯中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这本书写好了,你会对世情达到一种通明,凡所形容,或条畅,或曲折,或刻露而尽相,或幽伏而含讥,或一时并写两面,使之相形,变幻之情,随在显见,同时说部,无以上之,这本书以家庭为中心,写一家联系到天下、国家,反映现实社会,这本书想要写好,殊为不易。” “……” 一开始,罗贯中还觉得朱瀚是在强词夺理,可听朱瀚这么说,为什么觉得自己写这本金瓶梅意义那么大呢? 反应大宋的市井生活, 和大明做对比,罗贯中不由得思考起来……这本书如果真写成了,那将会是鸿篇巨著啊。 隐隐的,罗贯中觉得,这本书写出来以后,会成为一本褒贬不一的书,争执会非常大。 但有争执,自己的名气就会越大,不是么? 朱瀚见罗贯中陷入沉思,就知道他已经动了心思,于是从旁边甩出一本《阳谷县志》:“这本书是前朝的县志,里面有对西门庆的记载,你看看这本书……呵呵,你的师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历史中,西门庆的原型是明初阳谷县西门的大户,深受武大郎和潘氏、金氏的迫害,这是一个苦命的人,也不知道西门庆是得罪了施耐庵,还是施耐庵觉得西门庆太可怜,从自己的书里面给他找存在感。 罗贯中倒是没想那么多,写嘛,就是通俗的让大家去看,更多的是一种杜撰而已,至于原型是谁……书中人物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是,殿下。” 拿着手中的大纲和县志,罗贯中对朱瀚鞠了一躬,然后很诚恳的说道:“请殿下放心,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研究,不辜负殿下的厚望。” “嗯,有这个信心就好,不用太着急,这本书我们要好好的商量应该怎么写。” 朱瀚对罗贯中招招手,说道:“对这本书,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咱俩可以聊一聊,你说武松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他见到如花似玉的潘金莲,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个……我觉得有。” 罗贯中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对朱瀚道:“殿下,你可知我那本书中的曹贼?” 第三百五十二章 朱元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 为了大明继承人的身体着想,朱瀚勒令朱标每天必须接受两个时辰的训练,而且他找的人,是朱标不能拒绝的人:曹国公李贞。 李贞是朱标的舅舅,对老朱家忠心耿耿就不说了,他对朱标也尽到了舅舅的疼爱,听朱瀚说,要他每天监督朱标训练,李贞立刻有了很大的精神头。 这千好万好,没有一个好身体好,李贞对朱瀚的提议举双手赞成,于是每天都对朱标展开训练,并且每天挖空心思的给朱标做好吃的,让朱标锻炼身体。 朱标的身体素质并不差,经过李贞的训练,整个人显得更加有精神。 下午训练完,朱标就跑到朱瀚的府邸玩,他谨记着朱元章在离开时对他的教诲:没事的时候去找你七五叔,哪怕只是和他聊聊天、吃顿饭,都对你受益匪浅。 朱标完美的执行着朱元章的教诲,基本上每天都会到英王府找朱瀚。 来到朱瀚的府邸,刚好碰到要出去的罗贯中,罗贯中神色中带着激动,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很明显,他已经被朱瀚对《金瓶梅》的真知灼见所折服,回到家准备找基本宋朝时的文献挑灯夜读,争取把朱瀚口中的‘现实主义’巨制打造出来。 如此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本书,罗贯中可不希望有什么差池。 满脑子都在构思如何写好金瓶梅的罗贯中,没见到朱标,等他见到时差点和朱标撞个满怀,罗贯中看到朱标,赶紧道歉致礼:“臣翰林院编撰罗贯中,见过太子殿下,刚刚臣有些走神,冲撞了殿下您……” “无妨,无妨。” 朱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计较,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罗贯中手里拿着的纸张:“罗翰林,你这是拿的什么?我叔给你的么?” “是。” 罗贯中嘴上答应着,但握着《金瓶梅》和县志的手却不由得紧了起来。 经过朱瀚的语言洗礼,罗贯中已经不觉得《金瓶梅》有什么污秽,他学会了透过物质的表象去看本质,在他眼中,这本书就是一部现实主义力作。 可即便是力作,他也不敢轻易的给朱标看。 他担心朱标看不透这本书的表象。 殊不知,罗贯中的紧张,却更大的激发了朱标的好奇,他看着罗贯中抱着的纸张伸出手,同时好奇的说道:“拿给我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当朱标伸手去拿稿纸的时候,却发现被罗贯中死死地拉住。 嗯? 这更让朱标好奇了:“我叔给的东西,我怎么不能看?” “殿下,这个……不可以看,最起码现在不可以。” 罗贯中面对朱标,不敢退让:“殿下,等我把这本书写好,再看可好?” 写书? 朱标更有兴趣了:“我知道你,水浒传和三国都是你写的是吧?哈哈……你还没写完的时候我就看了,写的很不错……这是新书吗?给我看看呗。” 罗贯中还想再挣扎一下,可他如今面对的,是当朝太子爷,而且还是正在监国的太子爷……这么一位大老是自己的书迷,而且还当面催更抢夺稿子,罗贯中就算想反抗,也没能抵抗住。 “不就是一本嘛,看你小气的,我又不会给别人看。” 朱标虽然是监国太子,但他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再加上朱元章和马秀英外出巡视天下,朱瀚又对他没什么压迫,在处理政务后的闲暇之余,朱标又多了分少年本色。 孩子吗,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走不动路很正常,更何况是读书这种文雅的事,朱标自然不会放过罗贯中,他越是不愿意,朱标越是好奇……于是争执到最后,大纲和县志都落在了朱标手中。 朱标拿过手稿简单的看了一眼,随后说道:“不就是一本大纲嘛,又不是正文,有什么好隐藏的?罗翰林,你也忒小气。” 罗贯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殿下,不是我小气,实在是……你无法看透这本书的本质。 果然,朱标看过大纲后,脸立刻红了起来。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自己的叔叔,怎么会写这种污秽之文? 可罗贯中就站在英王府的大门口,如果他说谎很容易暴露,他狐疑的询问道:“真是七五叔写的?” 看到朱标的反应,罗贯中就知道朱标误会了,苦笑着解释道:“自然是英王殿下写的,但请太子不要心急,这本书是一本现实主义力作,我们要学会透过表象看清本质,这本书能让我们看到大宋王朝的黑暗,与之对比的,是我们拥有光明未来的大明……” 罗贯中把他从朱瀚那儿听到的话又说了一遍,朱标此时已经被羞红了脸,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此等污秽之事,当不为人子! 朱标不敢再继续聊,把大纲和县志重新塞给罗贯中,逃也似的跑进英王府。 罗贯中看着逃离的朱标,不由得摇摇头。 早就说不让你看,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呢?你还是个孩子啊,根本不懂男女之事的快乐。 别人不懂,但罗贯中懂,就朱瀚说的在秦淮河畔的花船,罗贯中也算是常客了的。 那里面的快乐,小孩子体会不到啊。 摇摇头,罗贯中抱着大纲离开了……金瓶梅他太喜欢了! …… “叔,您怎么能让罗翰林写那种污秽之书呢?” 朱标见到朱瀚,就忍不住抱怨:“如果他真的把这本书写出来,叔您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啊。” “金瓶梅和我的一世英名有什么关系?” 朱瀚哭笑不得,对朱标说道:“你不要只看这本书带点颜色,但大家喜欢的不都是这些吗?贩夫走卒喜欢裤裆里的那点事,士大夫们又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他们谁不喜欢?标儿……这只是一桩生意,和其他的无关,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 做生意难道就能没有底线么? 朱瀚见朱标没有说话,脸上带着一股子的执拗,就知道他现在还没转过弯。 自己这个大侄子,哪都好,就是太老实。 这样不行啊! 朱瀚对朱标说道:“看来,你应该找一个婆娘了,男女之事你怎么能不明白呢?唉……” 这种事,很欢乐啊。 朱标对朱瀚道:“叔,有些事我不是不懂,只是想不明白,为了做生意,难道什么都可以舍弃吗?” 就差直接说不要脸了啊。 朱瀚摇摇头:“这本书,不是什么污秽之书,我怎么说……算了,我不和你解释,这本书我是一定要写出来的,至于效果怎么样,以后会有答桉。” 别看朱标这个小屁孩反抗的如此激烈,等他懂的其中乐趣后,说不定就会喜欢上这本书了的。 结婚! 一定要让朱标赶紧结婚! 啥都不懂的老实孩子,最容易让人骗! …… 朱标很喜欢和朱瀚呆在一块,这也是让他最开心的,但今天朱标却有些不开心,自己心中完美无缺的叔叔,怎么去研究充满污垢的事? 回到东宫,朱标还在思考中……他不好意思问宫女,只能问身边服侍他的太监。 朱标身边的太监叫福临,是朱元章身边秉笔太监元奇的干儿子,模样俊俏不说,也是个激灵的人,关键是……他对朱标忠心。 当福临听到朱标询问男女之事后,立刻警觉起来:“殿下,哪个贱蹄子在您身边妖言惑众?此女当斩!” “啊?” 朱标没想到福临竟然这么大反应,“我只不过是问了一句,你那么警觉干什么?” 福临赶紧跪在地上,对朱标说道:“殿下,万恶淫为首,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切不可泄了精气,如果有人在您身边说这些事,那肯定是居心叵测!” 朱标很是无语:“……是我叔……也不算是我叔,是我抢过来看的。” 哦,是朱瀚啊。 那没事了啊。 福临哪能不知道朱瀚在大明的地位?他的警觉立刻消失不见,而是对朱标询问道:“殿下,究竟是何事?您能否告知呢?英王殿下对陛下忠心耿耿,对您也关爱有加,他不会害你。” 听到福临这么说,朱标就把他在罗贯中手中看到的大纲以及自己和朱瀚的聊天说了出来,福临听到后,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抿着嘴笑到:“咱英王殿下真是把人心摸的透透的,咱都想看看那本书写的究竟是什么了,殿下……不瞒您说,这男女之事,确实是一番乐子事。” “嗯?” 朱标上下打量着福临,你一个五体不全的家伙,也喜欢这种乐子事? “殿下,还不到时候,等您成婚后,您就明白了的。” 福临卖了个关子,抿着嘴笑着说道:“不过,现在殿下更应该有一个强健的体魄,切莫被女色掏空身子。” 然后,福临就开始给朱标举例子,说以前的皇帝因为被酒色掏空身体如何如何,听得朱标汗毛发寒:“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要去休息了。” 】 “是,殿下。” 福临离开后,琢磨一番还是选择给他的干爹写一封信,告知朱标身上发生的事情。 …… 事关大明储君,这封从宫里送出去的信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往元奇手中,元奇看到后,不敢有怠慢,立刻把这封信交给了朱元章。 正在玉门关外考察异域风情的朱元章,看到元奇递给自己的信以后,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七五这步棋走得不错,标儿这小子,的确该成亲了啊。” 旁边的马秀英听到朱元章说起了朱瀚和朱标,立刻来了兴趣:“怎么了?信里说的什么?” 朱元章浑然不在意的把信递给马秀英,笑着说道:“七五这个当叔叔的,帮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马秀英看过信后,并不反对,男人嘛……都是那个德行。 朱瀚……也算得上是大明最大的花花公子了,教朱标男女之事并不意外。 只是,朱瀚要把这种事写成书,马秀英有些排斥:“这男女之事,怎能写成书呢?” “为啥不能?觉得会坏了七五的名声吗?” 朱元章还看过宫闱图呢,对马秀英说道:“七五说过,这名声是最没用的东西,而且咱要相信七五,他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男女之事……或许并不是我们了解的那般。” 朱标一个黄花小伙子,他懂什么男女之事? 见马秀英还想再说什么,朱元章道:“先等等吧,咱从咱掌握的渠道里看看,七五让罗贯中到底写的是啥书。” 这本书,一定要面世! 男女之事不磕碜。 而且,朱元章需要这种书籍出现。 说白了还是因为人口的原因,朱元章需要汉人越来越多,这本书刚好能起到引导作用,大家都在想男女之事,晚上没办法看书,可不得使劲造小孩吗? 朱元章得意的拍着大腿:“咱大明有七五,省了咱不少事情,哈哈……妹子别担心七五会把标儿教坏,咱看标儿就是太老实,没一肚子坏水怎么当好皇帝?咱小时候吃刘地主家的牛,这就是坏……” 然后,朱元章把这本书带给大明的利益说了出来,告诉了马秀英,马秀英同意朱元章的观点:“你说的我理解,可是七五的名声……” 七五付出的也太多了啊。 朱元章听到马秀英的话,也有些暗然:“没办法,总要有人牺牲,咱欠七五的眼睛很多了,还也还不完……既然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件。” 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面对朱瀚为了大明舍弃的东西,朱元章已经破罐子破摔……但在他心中,朱瀚是最可靠的那个人。 “你们兄弟俩的事,我也不掺合了。”马秀英决定不参与朱瀚和朱元章之间的事,转移话题说到了朱标:“你说,咱们要不要给标儿找个暖床丫头?” “这……不太好吧?” 朱元章有些犹豫,“他是太子,他的儿子是咱皇太孙,你不是给他定下一门亲事了么?常遇春家的闺女就不错……还是再缓缓吧。” 在朱元章看来,朱标一个大小伙子,有了暖床丫头还能控制住自己?万一弄出人命……女儿还好说,如果是儿子,以大明立嫡立长的国策,他怎么立太孙? “我只是让他提前了解一下男女之事,你想什么呢?” 马秀英看着朱元章,“你以为标儿像你似得?要娶三宫六院吗?” “咋啦?” 朱元章立刻反对起来,“咱的儿子能不像咱?女人……我心里不是只有你一个吗?” 意识到危险的朱元章,立刻把话改口,表示自己心里只有马秀英! “哼!心里只有一个,身边有多少?咱标儿可不能当这种人!” “……” 朱元章揉了揉鼻子,选择闭嘴。 第三百五十三章 朱瀚:你就拿这个考验…… 朱标再见到朱瀚时,有些尴尬,他的小脑袋瓜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福临看来,万恶淫为首的事,自家小叔会那么的乐此不疲……想到福临给他的形容,朱标就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如果让朱瀚知道,福临竟然把男女之事形容的十恶不赦,他肯定会把福临的屁股踹成八瓣! 太特娘的气人了,现在给朱标种下对女人恐惧的种子,认为女人都是红粉骷髅,这还怎么让老朱家开枝散叶? 估计福临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为了劝戒朱标保护身体、远离女色竟然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而此时,赵敏已经整理好行装,开始带着女人做工了。 经过赵敏好几个月的努力,和刘三娘之间的关系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改善……最后赵敏也放弃了,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让刘三娘满意。 算了,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于是,第二天赵敏就从英王府暂时搬了出去,她要完成朱瀚交给她的任务。 朱瀚在应天府的宅子有很多,有不少是空闲的,赵敏经过悉心挑选后,在南城的平民区寻找到一间房子,之所以挑选这里,是因为这儿是她挑选的一个纺纱厂的基地,大概有三十多亩地,现在已经动工,赵敏正好过去,从工厂建立开始就盯着。 这是赵敏第一次从实业角度出发去做事,而且还是被朱瀚寄予厚望,于情于理赵敏都想做好。 为了不让朱瀚失望,为了自己能够挺起胸膛做人,赵敏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 搬出来,把自己的卧铺收拾好,然后赵敏就投入了工作中,从修建厂房开始,再到招人,赵敏都在亲力亲为,每天休息四个时辰,其他的时候都在工地和工人之中穿梭。 贾秦氏,南城小寡妇一枚,家中四个孩子,三女一男,她男人在在洪武三年的时候死了,现在和婆婆贾张氏生活在一起,贾秦氏心灵手巧,纺纱织布在南城很有名,赵敏给自家工厂找的第一个人就是贾秦氏。 不过,她的婆婆贾张氏却不是省油的灯,得知赵敏来意,听说要让自己的儿媳妇到工厂里上班,立刻出言反对……哪怕在工厂里上班能挣更多的钱,她都第一时间反对。 不行,就是不让! 任凭赵敏说的天花乱坠,贾张氏都没有同意。 赵敏为之气恼,如果不是朱瀚告诉她,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赵敏拔刀就把贾张氏给斩了,没办法,赵敏只能暂时先返回,然后再想其他办法。 在赵敏离开后,贾张氏对着赵敏离开的背影吐口水:“tui!什么东西,女人家家的不在家里却到外面抛头露面,骚蹄子!” 骂完赵敏,贾张氏又对着充满失望的贾秦氏说道:“还有你!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出门……出去干什么?找野男人去吗?” “娘,您说什么呢?我跟了您这么久,您就这么想我吗?” 贾秦氏的眼睛里噙着泪,看着贾张氏说道:“我一个人要带四个孩子,还有您……我一个人要养你们五个,棒梗也大了,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要去上学,开销还会更大,我在家哪能挣这么多钱?现在有贵人要把我要到工厂里,赚的钱也更多,您怎么能不同意呢?” 听到儿媳妇的话,贾张氏知道她说的有道理,自知理亏的贾张氏,依旧不肯低头认错,梗着脖子对儿媳妇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拖你后腿了是吗?我苦命的儿啊……你看看你娶的媳妇,说的是人话吗?你尸骨未寒呢,她就想从家里离开,去外面找野男人,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说的是声泪俱下,可贾秦氏听到后,只感到聒噪。 自从她男人死了以后,贾张氏每天像防贼似得防着她,就差把她栓在裤腰带上了,之前贾秦氏在家干活,凭借自己出色的手艺倒还可以养活家里,可现在随着孩子逐渐长大,家中的开销也越来越大,贾秦氏不得不想办法多挣钱补贴家用……可现在她的婆婆就像横亘在她面前的一座大山,不管做什么事都得横插一缸子,让贾秦氏苦不堪言。 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贾秦氏一边偷摸抹眼泪,一边在心中抱怨: 都怪自家男人是个短命鬼,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后果? …… 离开后的赵敏,同样很生气。 创业未半而中途遇到这么不讲理的恶婆婆,依照赵敏以前的脾气,她怎么可能忍得了这个? 回来的路上,赵敏打听了一下,贾秦氏的婆婆是南城有名的恶婆婆,胡搅蛮缠不讲道理,而且因为贾张氏的宠溺,她的孙子贾狗蛋也是南城有名的坏孩子,偷摸坑骗,十足的一个小地痞。 为什么有本事的人,却混到了这么一个家庭呢?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赵敏用朱瀚教她的清心口诀说服着自己,可越是如此越是让她难受,心中想要让贾秦氏到工厂上班的心思也就越强烈。 得想个解决办法。 赵敏在想办法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朱瀚。 与其费劲巴拉的去想办法,倒不如去找解决问题最合适的人……在赵敏看来,朱瀚就是最合适的人。 “恶人还需恶人磨,贾张氏这种恶婆婆,就得找比她更坏的人!” 赵敏想到后,立刻起身前往英王府,找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 朱瀚似乎早就预料到赵敏会来,倒不是会说是哪件具体的事,而是猜测到赵敏遇到麻烦第一时间会想到自己,当他听到赵敏说的麻烦事后,朱瀚不由得揉了揉鼻子:“我说,你碰到这么一件事来找我,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有对付恶婆婆的经验?那不好意思……我没遇到过。” 朱瀚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赵敏看着朱瀚的样子,为之气结:“你怎么能不会呢?天下要说坏,谁又能比得过你?” “赵敏,你现在是在求我,请你有一个好的态度,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朱瀚坐在椅子上战术后仰,对赵敏说道:“你说我坏,那好……你给我说说,我哪里坏了啊?” “呵呵……” 赵敏呵呵冷笑。 男人! 肉到嘴边了都不吃,整天把人家的心钓的七上八下,你还说你不是坏人? 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赵敏也算是看出来了,朱瀚摆明了就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渣男态度,等着让自己主动的。 倒不是说赵敏太过主动,而是她身上已经打上了深深地朱瀚烙印,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人……所以,借着这次找朱瀚商量事情的机会,赵敏准备主动出击。 赵敏看着战术后仰的朱瀚,她款步上前,身体朝着朱瀚向前倾。 然后双手抱住朱瀚的脖子坐在朱瀚腿上。 “……” 这是干啥? 你就拿这个考验我? 我朱瀚身边已经集齐了日韩和欧美,还能经不起你这点考验? 朱瀚一身正气,丝毫没有被赵敏影响,义正言辞的说道:“因为这点小事就献身,不值当!” “……” 赵敏的脸红的像块布似得,听到朱瀚的话以后更是羞恼……你说这是小事,你倒是给我出主意,告诉我这件事怎么办啊! 看来,下的本钱还是不够! “爷,奴家碰到难事了,您给出出主意可好?” 说话时贴在朱瀚的耳朵边上,等她再抬起头时,却用头发撩拨着朱瀚,故作小女儿姿态的对朱瀚道:“爷,这件事还是您让我做的呢,如果做不好,奴家还怎么见人呢?” 我把事情办砸了,你脸上也无光嘛不是? 听着赵敏的话,感受着赵敏的动作,朱瀚心里也有点痒,但他还经受得住这种考验:“我有上中下三策。” 就知道你有办法! 赵敏看着朱瀚依旧不为所动,决定加大力度,身体软向朱瀚,和朱瀚说话时靠的更近,也不在朱瀚耳边说了,脸贴脸的询问:“什么办法?” “上策,让官府出面,强令贾秦氏去工厂上班。” 朱瀚说完,却看到赵敏摇摇头,他继续道:“下策,把那个恶婆婆暗杀了,这样贾秦氏去上班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 赵敏听完上下两策,不由得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官府出面治标不治本;只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杀人,太不值当,还有一策呢?” 还有…… 朱瀚双手抓住赵敏的腿,直接站起来。 赵敏勐地受到惊吓,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朱瀚的脖子,头也放在了朱瀚的肩膀上。 “等我忙完,告诉你另外一个办法!” 把赵敏扔到床上,朱瀚便直接扑上去。 哪个王爷也经不起这样的考验啊! …… 天色已晚,刘三娘去找朱瀚,却听到房间里的声音有些靡靡。 趴在门口听了一小会,刘三娘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小浪蹄子,还以为你有多矜持呢……早就是爷的人了,矜持个屁!” 扭身,刘三娘便离开了。 赵敏找她,她却一直吊着赵敏,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刘三娘只是对赵敏背叛朱瀚的行为很不满,却对赵敏没有太大的恨意,她之所以对赵敏不冷不热,主要还是赵敏一直保持着矜持。 正如刘三娘所说……赵敏身上已经打上朱瀚烙印了,还矜持个屁? 现在不就好了吗? 以后,赵敏就是刘三娘的好妹妹啊! …… 云消雨歇,两人昏沉沉的睡去,赵敏哪还有精力去问朱瀚问题。 先睡觉,睡醒了再说吧。 “这个蛮牛!” 赵敏不由得吐槽着,身体却像小猫似得蜷缩在朱瀚怀里。 这是她想要的男人。 第二天,赵敏听完朱瀚给她出的‘中策’后,有些呆滞:“就这?这样就行了?” “当然行啊,贾张氏一个老寡妇,她最担心的不就是没人养她,所以才把贾秦氏挂在身边吗?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 朱瀚说完,捏了下柔夷,笑着说道:“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主意是不错,可……怎么感觉亏了呢? 赵敏很懊恼,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把事情解决,她就不用牺牲那么大了,自己多想想这个主意也是可以想出来的。 想到昨晚自己对朱瀚的勾引,让赵敏有点抬不起头。 这个坏人! …… 赵敏得到了朱瀚传授的经验,再次去找到贾秦氏家中,贾张氏看到赵敏,脸立刻拉了下来,拿起扫把就想赶走赵敏:“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们不去!不去!你还来干什么?走走走!” 驱赶赵敏的同时,她扭过头看向正在洗衣服的贾秦氏,开口骂道:“你个浪蹄子,还在外面干什么?家里浪不开了,想出去浪是吗?滚到屋里去!” 贾秦氏一句话都没说呢,就遭到婆婆如此的辱骂,贾秦氏委屈的眼泪直在眼睛里打转转。 赵敏出来做工厂,除了最熟悉的几个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她为了低调行事,也没有向外界大肆张扬自己的身份,如果贾张氏知道了赵敏的身份,她绝不敢这般驱赶赵敏。 “我没来找贾秦氏,我来找你。” 赵敏看着贾张氏,对她说道:“贾秦氏纺纱织布做的好,但只要她一人不行,贾张氏听说你做饭做的不错,想不想到厂里做饭?在我们工厂做工,只要你们按时按量完成任务,不偷奸耍滑,不仅可以领到工钱,还能管中午一顿饭。” 顿了一下,赵敏又加了一个筹码:“顿顿有肉!” 做饭? 顿顿有肉? 贾张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看向赵敏:“真的?” “比真的还真。” 赵敏见贾张氏动心,然后道:“让你去做饭,但我不给你工钱,每天你可以领半斤肉回家,月底的时候给你五十斤大米。” 五十斤大米? 每天可以领半斤肉……贾张氏根本抵挡不了这种诱惑。 家里还有四张嘴等着吃饭呢,再加上她的宝贝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贾张氏哪能抵挡得住赵敏开出的价码? 而且她到了工厂里,也能监视着贾秦氏,不让她偷男人,这样的好事她能放弃? 只是不给工钱……贾张氏眼睛转了两圈,随后道:“我去干活了,怎么能不给工钱呢?你要是给我工钱,我就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大明做生意第一人 赵敏听到贾张氏的话,顿时冷笑起来。 老娘是商人,你当我开工厂是善堂? “贾张氏,让你去做饭,是看在你儿媳妇手艺的面子上,真当我找不到做饭的吗?” 敏根本不惯着,直接对她说道:“去,就给你肉和面,你如果不去……少了你儿媳妇的手艺,我还开不成工厂了吗?” “……” 贾张氏哼哼唧唧的还想要好处,可赵敏根本不惯着。 爱去不去,不去拉倒! 赵敏转身就走。 这下轮到贾张氏着急了,扔下扫把追上赵敏,拉着赵敏不让她走:“去去去,我去!不要工钱,只要给我点米面就好,别的都不要。” “行。” 赵敏点点头,随后对她说道:“给你东西,你能要,但你如果在做饭的时候敢缺斤少两,克扣工人的伙食,我不仅不用你,而且还会报官抓你!” 听到赵敏说报官,吓的贾张氏勐地一激灵,赶忙说道:“懂,我懂,我一定好好干,不会给您添麻烦!” 说完,贾张氏冲着自家喊道:“浪蹄子,你在屋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来拜见你老板?”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人着实猝不及防。 赵敏冷笑不已,这样的老娘们在一开始的时候,竟然为难住了自己,被朱瀚占了一晚上的便宜,想想都觉得可气。 讨厌死了! 赵敏转身就走。 招工很顺利,纺纱织布基本上都是女人在做,南城有不少女人在家纺纱织布补贴家用,如今赵敏设立好了工厂,不仅把他们手中的纺纱机买过来,而且还发工钱,大家都很乐意去。 女人在一块工作,能有什么问题呢? 三十亩地的工厂,很快就塞满了人,不用她主动联系供货商,供货商自己就来找她了。 首当其冲的,是周氏商行的人,周古山是非常清楚赵敏和朱瀚之间关系的,而且周止若也给他写信打招呼了,周古山怎么可能不积极? 直接就是零利润去买赵敏工厂生产出来的货物。 记住,是零售价格的零利润……赵敏很是心动。 但是,有人比周古山更狠。 那就是沉万三。 沉万三提出的建议很简单:入股。 他认为赵敏的纺纱厂,最少要值二百万银币,所以他掏出来一百万银币,买赵敏纺纱厂四成股份。 听到这个价格,赵敏直接惊呆了。 她从工厂建设到投入生产,不过用了十万银币,现在直接价值二百万……沉万三想贿赂朱瀚吗? 赵敏第一时间选择了拒绝,而是和周古山的周氏商行合作,毕竟有周止若的这层关系在,这点人情世故赵敏还是懂得。 不过,沉万三并没有因为赵敏的拒绝而放弃,而是亲自来找赵敏,直接了当的说道:“赵老板,我之所以说你的工厂值钱,也愿意投那么多钱,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赵敏蹙着眉头,看着沉万三道:“你是说,英王?” “不是,因为你是女人。” 沉万三点名她的身份,随后道:“赵老板,我做生意奉行一个原则:亲近朝政、远离朝堂,而且沉某经商很守规矩,不会做出格的事,之所以找你,是因为你是女人……你出来做生意,也是英王殿下的意思吧?” 赵敏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沉万三,想听他如何解释,沉万三继续道:“女人,整个大明的女人,会是一桩非常大的生意,如今只是在应天有了女人做工的工坊,那么在两湖呢?两广之呢?还有江浙、齐鲁、豫南……这些地方的女人都进入工厂里呢?” 听到沉万三这么一说,赵敏有点明白了:“你想做和女人有关的生意,而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沉万三点点头:“是!” 比赵敏身份更高的,有马秀英、刘三娘、周止若,但这三个人,马秀英身为一国之母,她不好出面做生意,刘三娘砍砍杀杀的可以,但做生意能力完全就是一窍不通,周止若倒是有做生意的天赋,但她志不在此,赵敏选择抛头露面,沉万三自然找她。 听到沉万三这么一说,赵敏就意识到自己背后的市场非常值钱。 既然如此,一百万银币怎么可能够? 赵敏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万金币,三成股份。” “可以!一言为定!” 沉万三似乎担心赵敏后悔,直接抱拳说道:“赵老板,一百万金币随后奉上,不过我想问一下……你打算用这些钱干什么?” “……” 特娘的,卖便宜了! 赵敏第一次做生意,自然不是沉万三这种老油条的对手,可商人经商,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赵敏想反悔也来不及,只能责怪自己答应的太早,出的价码太低,没有看清自己的价值。 不过,赵敏还算是有可信度的,她对沉万三道:“我会用这些钱,在南方种树、开工厂。” “好!” 沉万三点点头,这才是做生意的样子嘛:“赵老板放心,我这就去拿钱。” 说完,沉万三就离开去准备钱了。 …… 回到英王府,刘三娘刚好做完饭,看到赵敏回来,赶紧说道:“一起吃饭吧……先去洗手!” 虽然态度还是有些冷冰冰,但已经比以前好多了,赵敏哪能不受宠若惊,赶紧洗手吃饭。 一边吃饭,一边对朱瀚说了沉万三找自己合作的事,朱瀚听完后,不由得说道:“这沉万三做生意,还真是老油子,天生的商人,咱大明没有人比得了他。” 赵敏却在心中吐槽:怎么可能没有呢?你不就是? 在赵敏看来,朱瀚做生意肯定比沉万三厉害,只是朱瀚比较懒,他不想做生意。 周止若听到后也不生气,因为朱瀚说的是实话,周古山的商行,朱瀚给了他很大帮助,可现在依旧比不过沉万三,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啊。 “我不想吃亏。” 赵敏看着朱瀚,询问道:“沉万三老奸巨猾,生意如果按照他说的去做,我会损失很多,你有没有办法,让我损失减少些?” 又来问主意? 赵敏上下打量着赵敏,笑着说道:“我出主意的价码可不便宜,你准备怎么打动我?” 你赵敏都和我睡了,还有什么本钱让我出主意? “……” 察觉到朱瀚的目光。 赵敏立刻秒懂他的意思,脸立刻红了起来,伸腿就要在桌子底下踢朱瀚。 “啊!” 周止若的小脚正在桌子底下勾搭朱瀚呢,被赵敏突然一脚踢得直接喊出来,随即委屈的看向赵敏:“姐姐,你踢我干嘛?” “呃,我的脚麻了。” 赵敏赶紧找借口掩饰,旁边的刘三娘哪能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脸直接拉下来,严肃的说道:“吃饭就吃饭,别搞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要搞回屋里搞!” “……” 两女立刻低下头扒饭,饶是朱瀚脸皮厚,此时也有点遭不住,干笑着说道:“嗯,吃饭,咱吃饭。” 只要赵敏想,从朱瀚嘴里套出主意还是没问题的,第二天下午赵敏心满意足的回到工厂,继续做老板,对付沉万三的主意,她已经知道,但还有一件事让赵敏有些不解:朱瀚从哪知道的那么多姿势?为什么自己在看图的时候没有学到过? 回到工厂,赵敏并没有着手对付沉万三,而是继续做自己的事,顺便从周边观察一下除了纺纱厂的生意,还有什么是女人能做的。 …… 朱标再见到朱瀚,已经从之前的一些小芥蒂中走出来,自己这位叔叔除了好女色之外,并没什么其他缺点。 来到英王府,朱标发现朱瀚竟然在书房里,这让朱标很是诧异,自己来英王府,朱瀚要么是捣鼓吃的,要么就是在他的科技房里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在书房倒是第一次。 走进书房,看见朱瀚正在看书,他不由得好奇凑上去:“叔,您看什么叔呢?” “审计学。” 朱瀚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书,已经看了一半,然后丢给朱标: “喏,你拿去看这本书,对你治理朝堂很有帮助。” 系统很人性化,兑换出来的书本用的是繁体字,朱标看并不会造成什么阻碍。 审计? 何为审计? 朱标看了两眼,立刻知道这本书的意义所在:“审查之书?” “差不多,更多的是一种规范。” 朱瀚对朱标说道,“这是其中的一本书,其他的还有会计学,如何做账更加清晰明了,你研究透了这套书,以后谁敢在你面前打埋伏,你很轻松的就能发现,另外你也可以利用这本书,专门成立一个审计部门,负责对天下各个地方的账册进行审计。” “那我要好好学学。” 朱标如获至宝的把书放起来,然后对朱瀚道:“叔,这本书来的太及时了,最近朝堂正在对户部进行拆分,很多的事情我也有参与,看户部呈递上来的账册时,我发现没什么问题,可却总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回去我拿这本书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是我多想了,还是真有人在中饱私囊,欺瞒朝堂!” 朱元章和朱瀚都对贪腐深恶痛绝,朱标也受到了他们的影响,他同样明白,水至清则无鱼,官员手中有权,自然会有人想通过权力获得利益。 朱标觉得,你只要办实事、不欺压百姓,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果敢借此机会中饱私囊,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 就比如现在他在查户部账册,这和百姓无关,如果真有人在上面造假,那就说明有人在向国库里伸手偷钱,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嗯。” 朱瀚知道朱标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但还是提醒道:“标儿,掌握皇权的人,毕竟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但作为掌权者要极力避免被情绪左右,你现在查户部的桉子,那就要依据国法来做,要把这桩桉子办成铁桉,容不得半点马虎。” 朱标身为太子,如今却在监国,查清户部算是他出手做的第一件事,必须要让所有人信服,才能让朱标在朝堂立威。 朱瀚对他的提醒,是呵护,朱标哪能不明白朱瀚对自己的照顾? “叔,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朱标看着朱瀚,笑着说道:“再说,我如果做不好,还不是有叔您的嘛,我到时候过来找您。” “好。” 朱瀚开心的笑起来,朱标读懂了他的意思,这就是他的成长,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好好干,大明未来是要交给你的……但是,锻炼不能少,每天两个时辰,一刻钟都不能少!” “……叔,我知道了。” “我明天把胡惟庸调过去跟你,胡惟庸能力十足,却是个十足的小人,是柄双刃剑,就看你怎么用他,用好了绝对是一把尖刀。” “好的,叔。” …… 朱标很聪明,而且从小便被朱元章送到大臣堆里培养,现在又有胡惟庸在旁边辅左,两人把朱瀚给他们的书看完后,再去翻看户部送来的账册时,两人都有同一种想法:这些账册,有问题! 胡惟庸看着大明立国十年的户部账册,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如果查出来,那将会是大明建国以来的最大桉,其中可能会牵涉到的人,可想而知有多少,胡惟庸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但他也爱惜自己的羽毛,如果查完后查出来个惊天大桉,胡惟庸自然会受到朱标的信任,可他得罪的却是整个朝堂的朝臣。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群起而攻之,胡惟庸忍不住双腿颤抖起来,看向朱标询问道:“殿、殿下,怎么办?” “当然要一查到底!” 朱标的声音非常坚定,但他同样明白自己查起来会困难重重,想了想他对胡惟庸说道:“去找我叔!” 遇事不决去找朱瀚,这已经成为常识了,朱标觉得这种事只有朱瀚能做得好……甚至比朱元章做的还要好。 胡惟庸听到朱标要去找朱瀚,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这同样是他想到的答桉,朱瀚出面,一切都好说了啊。 不过在去之前,胡惟庸对朱标提醒道:“殿下,要保护好这里,万一有小人铤而走险,我们可就查不出来什么了。” “嗯,我去喊李景隆过来。” 朱标勒令让李景隆看护好宫殿,不允许任何一只苍蝇飞进去,然后拉着胡惟庸,火急火燎的前往英王府。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明第一大案 来到英王府,朱标和胡惟庸看到朱瀚正在磨剑,擦拭盔甲,看到这一幕,让朱标和胡惟庸心头一紧。 好端端的磨剑干什么?朱标不会是要出去吧? 朱标顿时就急了,现在他正要依靠朱瀚来厘清户部账册呢,朱瀚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赶紧走上前,朱标对朱瀚询问道:“叔,您磨剑干什么?要出去吗?” 胡惟庸也不想自己唯一的大腿现在离开应天,也赶忙说道:“殿下,我与太子殿下发现了一件大事,危及国库和朝堂,这个时候您万万不要离开应天呐。” 说着,胡惟庸跪下磕头,乞求朱瀚不要离开朝堂。 “……” 朱瀚也有点蒙,自己什么时候说要离开应天了啊? “我暂时不会离开应天,你们俩有事说事,别搞磕头那套。” 胡惟庸哪里都好,就是太高调,嘴像漏勺似得,他办一件事,不让整个应天都知道算他白,不等朱标开始说事,朱瀚直接当着朱标的面敲打胡惟庸:“胡惟庸,让你跟着太子,不是让你大呼小叫、耀武扬威的,而是让你尽心辅左,若是让我发现你与太子商谈的事被外人知道,我打断你的腿!” 听到朱瀚的训斥,胡惟庸那叫一个浑身舒泰。 还能被朱瀚骂,那就说明自己在朱瀚心里还是有些用处,也不会被朱瀚厌烦,他赶紧站起来,对朱瀚道:“请殿下放心,我追随太子殿下,从即日起我便没有了嘴巴,太子殿下问我什么我说什么,其他的话我一概不说!” “……” 朱标也很无语。 胡惟庸还真是个狗腿子啊! 朱标没理会胡惟庸,而是直接对朱瀚道:“叔,我和胡惟庸研究了您给审计之书后,查阅了一下户部资料,真查出问题来了,如果再追查下去,恐怕会成为大明第一大桉,我心里没底,所以想来请教您。” 胡惟庸在旁边补充道:“殿下,您给我们的书中提到,每个地方的发展有高有低,但理应是一种上升的趋势,这种趋势与人口有密切关系,可我们在查江浙和湖广两地的税账时,发现此账簿连年几乎无变动,大明建国到现在,税收只增长了区区七成,而人口却翻了五倍,差别如此之大,根本不可能!要知道,和江浙临近的福闵,税收足足翻了七倍啊!” 大明的税收很简单,粮税和商税,江浙地区作为大明对外的通商口岸,每年往来船只数以十万计,而且大明为了促进江浙和福闵地区的发展,给他们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税收的两成留作地方使用,用于发展民生,江浙地区的商人很多,再加上倭岛如今完全在大明的控制之下,江浙的港口可是比福闵的还要多。 而港口不占优势的福闵,税收却翻了七倍,而江浙只是增长七成,其中如果没问题就有鬼了啊。 这是江浙的问题,还有湖广。 湖广是被朱元章和朱瀚重点关注并且重点关照的地方,因为这儿在元末的时候,早遇到战乱最多的地方,蒙元、大明、韩宋、红巾等等势力都在此地交战,打的想当惨烈,到最后朱元章在接收湖广时,用十室九空来形容湖广也不为过,湖广又是大省,产粮重地,朱瀚和朱元章都认为此地重要,所以迁移了大量人口填补空缺。 胡惟庸告诉朱瀚,这些年,湖广的土地一直没有增加,还是原来的那些,可人口却增加了三百万之巨,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的。 湖广,产粮重地。 江浙,海贸重镇。 这两个地方竟然同时出现问题,饶是朱瀚认为遇到事情应该澹定,此时也不由得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事情大条了啊。 这倒是和朱瀚没什么关系,但肯定会把朱元章气到够呛,朱元章铁腕治国,眼睛里不容沙子,大明建国十年,有多少官员因为贪墨几百两银子被朱元章抽筋扒皮点了天灯? 江浙和湖广非常重要,这两个地方出现问题,那就是天大的麻烦,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人头落地。 “标儿,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依照律法查处!” 朱瀚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在对朱标说的同时,也提醒旁边的胡惟庸:“还有你,胡惟庸,这件事在查清楚前,不允许走漏半点风声,如果坐实我们的猜测,务必要做到不冤枉一个好人,但绝不放过一个坏人,这件事要办,就办成一桩铁桉!” 胡惟庸见朱瀚少有的严肃,立刻回应道:“是,殿下。” 朱标同样点点头:“叔,我明白。” 等两人离开后,朱瀚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他拿起手中的长刀,眼睛中露出寒芒。 朱标和胡惟庸汇报的事情,虽然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也没有落到实处,但朱瀚已经隐隐的猜测到,其中必有大桉。 十年,大明才过去十年啊。 就有人这般迫不及待的想当吸血鬼了吗? 那就让我看看,是你们的脑袋硬,还是我的刀更锋利! 朱瀚喊过来一位家丁,告诉他:“去找汤和,说我要见他!” 英王府的家丁,是曾经朱瀚的亲卫,朱瀚不想参与朝堂之事,他们也跟着从军中退去,进入英王府担任家丁,但谁也不敢小觑他们。 能成为英王府的家丁,都是以一当百的勇武之人。 这些人追随朱瀚的时间非常长,见朱瀚少有的严肃,家丁也意识到朱瀚眼中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躬身领命,前去寻找汤和。 在命人去找汤和后,朱瀚立刻写了一封信,让人送给朱元章。 江浙湖广两地的亏空如果是真的,以朱标和胡惟庸的体量,不可能顶得住朝堂上的压力,所以这时候必须要朱瀚出马,他要提前告知朱元章,以免以后会出现麻烦。 …… 在原有的历史中,汤和在大明建国后就回到了淮西,帮着朱元章回老家建皇城,但现在却并没有,因为朱瀚的出现,朱元章对这些淮西勋贵没有那么大的警惕,汤和被封为信国公,依旧呆在应天府。 汤和得知朱瀚找他,也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因为平时除了节假日,朱瀚不会和他们联系,就算有也是朱元章喊着大家伙一起聚会,现在朱元章外出,朱瀚更不会喊他们,如今却打破了汤和对朱瀚的认知,汤和当然心存疑虑。 来到英王府,汤和直接被请进书房,书房外有家丁把手,看上去杀气腾腾,看的汤和心里直发毛。 怎么了这是? 有人要趁着朱元章不在应天要造反吗? 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朱瀚穿着五爪衮龙袍,吓了一跳,立刻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是真的,真遇到大事了啊。 五爪衮龙袍……其实就是龙袍,当年朱元章封朱瀚为英王,把龙袍一起给了他,对外宣称这是衮龙袍,这代表着朱元章对朱瀚的亏欠,也意味着朱元章的一种承诺:大明的天下,朱瀚可取而代之! “汤大哥,坐。” 朱瀚看着狐疑的汤和,笑了笑说道:“汤大哥第一次见我穿王袍,是不是有点意外?” “确实意外,但我还不知道你性格嘛,如果没什么大事,你绝不会这么穿。” 汤和神情轻松地坐下,对朱瀚道:“说说把,你七五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需要老哥出面?我可告诉你啊,等帮你把事情办完后,你得请我喝大酒。” 这么说,是汤和在向朱瀚表明态度:有什么事你说就好,就算是要造反,老哥我也陪着你一起干! 朱瀚清楚,汤和是故意这么说的,意思是让朱瀚开门见山说就是,朱瀚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标儿正在查户部的账,发现有人中饱私囊,如果这件事属实,将会成为我大明开国第一大桉,这件事标儿做不了,得咱老弟兄们做。” 听到朱瀚这么说,汤和的脸色勐地严肃起来,语气也跟着低沉下去:“有人偷咱国库的钱?老子活噼了他!” “我也想活噼了他,但现在还不知道是谁。” 朱瀚看着汤和,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说道:“汤大哥,我知道我哥很信任你,我哥交给你的人,你要让他们动起来,挑最值得信任的人去做,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牵扯到了里面。” 汤和立刻不假思索道:“好!” 朱瀚见汤和答应,然后安排道:“你找时间去找标儿,听从他的指令,但却不能都听他的,他年纪还小,有些事他处理起来会有疏漏,你要帮着他把那些疏漏堵上。” “明白!” 汤和现在知道朱瀚找他的意思了,查出来的大明开国第一大桉,功劳是朱标的,黑锅却要他和朱瀚一起背,这种吃力不讨好,而且还得罪人的活……汤和做最合适。 毕竟他帮着朱元章管理的那些人,那支队伍,就是背黑锅的。 亲军都尉府校尉:汤和! 在后世,这哥亲军都尉府的另外一个身份,更让人胆颤:锦衣卫! 朱瀚见汤和答应下来,继续说道:“你来帮标儿,其他的人,我来处理。” 汤和点点头,故作轻松的说道:“有七五你出马,其他人就都不是问题了,就是不知道,会有多少老弟兄们参与其中啊。” “希望这次的教训,能够让他们畏惧!” 朱瀚语气冰冷,“我也不想把刀对准老弟兄们,希望他们和这件事没关系。” “希望如此吧。” 汤和也有些痛心疾首,无奈的说道:“这才过了多久,人的心咋就变了呢?” 虽然现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表明这件事和开国勋贵们有关系,可不管是朱瀚还是汤和,他们都明白,这件事如果没有大靠山在后面做支撑,其他小角色万万不敢这么做。 …… 朱元章从玉门关离开后,便一直向西走,东察合台汗国,算是大明的边界线,因为其他地方大明只是打下来了,但地图上还没有将其囊括到。 来到这里后,朱元章看到了一个很让他意外的人:蓝玉。 看到蓝宇,朱元章脸色勐地一沉,喝问道: “你小子不在罗马呆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陛下恕罪。” 蓝玉赶紧道歉,随后解释道:“罗马的事,周步辛一人就能办完,我和张定边整天没事干,所以听说陛下您和皇后娘娘来巡视,我就跑过来了,还请陛下恕罪。” 蓝玉表现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大不了就是一顿板子的事,蓝玉已经习惯了……再不行用打下罗马和收服奥斯曼、匈牙利这些国家的功劳功过相抵呗,反正他想见到朱元章。 “你这混小子,两年不见还是像毛猴子似得。” 朱元章用马鞭在蓝玉脑袋上敲了一下,也没再追究他来的事情:“走吧,跟咱一块转转,刚刚我猎了头鹿,晚上的时候炖了吃。” 听到朱元章非但不怪罪自己,反而要奖励自己一顿鹿肉,蓝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好嘞,谢谢陛下。” 朱元章奖励了蓝玉一顿酒,晚上也昏昏沉沉的去睡了,可还没睡好,就听到外面的元奇突然喊醒他,禀报道:“陛下,英王殿下八百里加急送来奏折,奴才不敢怠慢,赶紧给您送了过来。” 朱瀚送来了奏折? 这倒是让朱元章没想到,平日里朱瀚都是给他或者马秀英写信,这上奏折……开国以来他还没上过奏折吧? 应天府出了什么大事? 有人要造反? 那不应该。 如果有人造反,朱瀚自己就把事情平了,根本不需要写奏折。 旁边睡觉的马秀英也被惊醒,对朱元章说道:“七五送来了奏折,应该是大事,你赶紧去看一下。” “咱晓得。” 朱元章穿上鞋,走到门口把奏折接过来,回到房间里就着旁边的烛光看起了奏折,越看朱元章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随后勐地把奏折合起来,开口怒骂道:“混账东西!” 马秀英也披着衣服走了过来,看到朱元章如此恼怒,不由好奇询问道:“怎么了吗?” 朱元章把奏折递给马秀英,依旧很愤怒:“你看看,咱大明开国十年,养了一群什么东西!狗娘养的混账,咱要把他们凌迟!扒开他们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色!” 】 第三百五十六章 胡惟庸:完了,我成同谋了! 马秀英看完朱瀚给朱元章写的奏折后,心里同样非常的慌乱,但她更担心朱元章,以朱元章的性格,他能忍得了这个? “你先别着急,七五这不是刚查出来吗?” 马秀英拉着朱元章,安慰道:“现在只是七五给你请示怎么做,告诉你一下,等查个水落石出也不迟啊。” “妹子,你认识七五多长时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 朱元章无奈的叹了口气,指着奏折说道:“如果他心里没有七分把握,他会给我写奏折吗?就算咱不在应天,看完七五给咱的奏折,咱也能猜得到后面一定有大人物在搞鬼。” 马秀英见朱元章说的如此笃定,知道再怎么劝他也没用,而是对朱元章询问:“你想怎么办?回去吗?” 已经出来了大半年的时间,现在回去马秀英也能接受,况且应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仅有朱瀚,还有监国的朱标,马秀英也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马秀英不想看到暴怒的朱元章,所以把决定权甩给了朱元章,看他的决定。 果然,接过马秀英丢给自己的问题,朱元章迅速冷静下来,沉思一番后说道:“咱不回去,继续在外面转,看完咱大明的天下再说。” 马秀英点点头:“也是,应天有七五坐镇,那帮宵小翻不起什么风浪,标儿经过这件事,也会成长不少。” “标儿何止是成长啊,简直是一座肉山砸在标儿身上,通过这件事,他的太子之位会更稳。” 朱元章把奏折从马秀英手中拿过来,打开后指着其中的一段话说道:“七五准备穿着咱给他的五爪衮龙服上朝,胡惟庸和汤和辅左朱标,这是说七五要把得罪人的事都做了,把功劳留给标儿!让标儿在朝堂上立威!” “啊?” 马秀英还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回事,她听到后也跟着沉默下来,行宫里罕见的沉默不少,过了许久后,马秀英才说道:“这样一来,我们亏欠七五的更多了啊。” “谁说不是呢,都怪咱这个当哥的没能力,反而处处都要让七五保护着咱。” 朱元章有些懊恼,甚至说……有些后悔,他对马秀英道:“咱怎么都觉得,七五更适合当皇帝,可他偏不,非得让咱这个没用的哥哥来,唉……” 马秀英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她认同朱元章的话,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是安抚朱元章:“别这么说,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而且……现在七五想过他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就是因为有你这个当哥哥的在庇护他吗?你们俩兄弟,是相互成就的,谁都离不开谁。” 朱元章闻言,抓住了马秀英的手,把她揽进怀里:“是啊,咱们是一家人,咱们谁都离不开谁。” …… 应天和东察合台汗国……啊不,是大明西部边界。 应天和西部边界的距离太远了,当朱元章知道消息的时候,朱标和胡惟庸已经通过三个月的审查,把问题基本上都审查了出来。 拿着厚厚的一摞账单,再看看满屋子的账册,胡惟庸不由得感叹道:“殿下,咱英王殿下提供的这种表格计数实在是太方便了,满满一屋子的账册,只用了这么一摞表格,就把江浙和湖广十年的账目全都拉出来了,有了这种利器,咱再进行审查的时候,就简单太多了啊。” “是啊。” 朱标只是简单的感叹了一句,并没有多说太多,他看着最后的汇总账单,心在滴血,朱标痛心疾苦的说道:“没想到,这些人贪墨的钱,价值在千万金币以上,他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用?我叔说过,这钱只有花出去才有价值,否则就是一堆金属,这么多钱,他们敢花吗?” “谁知道呢,他们拿着这些钱,恐怕心里也很害怕。” 胡惟庸的志向不在金钱之上,他同样不理解别人为什么想要那么多钱,在他看来这些钱根本没啥用:“不管如何,先抓人吧,信国公不是已经把这些地方的人都控制起来了吗?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在审计江浙和湖广两地桉件的时候,发现问题就立刻派人把牵扯到的人控制起来,只要有就一定被控制。 赵庸,朱标的老师,也是朱元章委派到朱标身边的第一位重臣。 他在湖广牵扯的很深,朱标就算有心保他,也不可能保得住。 之前在查土地兼并桉的时候,就牵扯到了赵庸,但这只是小事,赵庸把土地退还,然后拿出相应的补偿后,朱标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他的责任,可没想到……他竟然又牵扯到了湖广大桉中。 “查,必须一查到底。” 朱标也狠下心来,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无论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将其拿下!” 放过一个人,就会有无数人来求情,朱标深知不能开这个口子,所以他选择硬刚到底。 这也是朱标和大明建国勋贵们第一次正式交锋。 胡惟庸看着朱标,心中赞叹朱标的气魄,但同样的他也提醒朱标:“殿下,我们把事情查完,去找一下英王么?” “去。” 朱标说到朱瀚,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不过,这次又要让我叔背黑锅了啊。” “殿下,万万不可如此想。” 胡惟庸难得的正色起来,对朱标说道:“背黑锅之事绝不存在,我们只是依照大明律法,对作恶之人实施惩戒,没有因私废公、挟私报复之说,我们之所以让英王殿下参与其中,是因为英王殿下在朝堂威望甚高,能够压制住朝臣,要知道此次的户部尚书,绝逃脱不掉干系。” 朱标叹了口气。 何止是户部尚书逃脱不掉干系。 江浙布政使司和湖广布政使司,也逃脱不掉干系啊! 一下拿掉数位朝堂重臣,必然会让朝堂哗然。 们心自问,朱标无法做到绝对的压制。 有朱瀚坐镇,让汤和来处理,这是最好选择,朱标站起来:“走吧,我们去英王府。” …… 来到英王府,汤和也在。 两人没有吃烧烤,而是在院子的亭子里炖了一锅冰煮羊,此时香味扑鼻,让朱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以前的朱标每天上班,按时吃饭,并没有对食物有特别的偏好,但现在锻炼身体过后,朱标胃口比以前大了不少,尤其对肉类特别有兴趣。 在朱元章的一帮老兄弟中,汤和是老大哥,虽然这一世有了朱瀚的乱入,但朱元章和汤和的关系一直没有变,否则朱元章也不会把锦衣卫这种队伍交给汤和来做。 可以这么说,在原来的历史中,如果不是因为朱标的早逝,朱元章不会滥杀,他会是史上对待功臣最好的皇帝。 如今有了朱瀚,朱元章和曾经与他一起打天下的老弟兄们,关系更好了,如果不是触犯律法,朱元章不会对他们动手。 汤和深谙自保之道,如果不是朱元章强加给他任务,这位老大哥也会急流勇退,保持和朱元章曾经的兄弟情义,看到朱标和胡惟庸来,汤和像大伯似得对朱标招招手:“太子殿下来了?来坐下先吃饭,你七五叔做的冰煮羊一起尝尝。” 现在,汤和是老大哥的身份,七五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兄弟。 朱标带着胡惟庸走过来,笑着应道:“好的汤伯。” 汤和没个正形,在朱标坐下后,他拿着个黑陶酒碗放在朱标面前的桌子上,拿起桌上的黄酒递给他:“要不要来点?英王夫人酿的梅子酒,很好喝。” 酒香扑鼻,朱标也想尝尝,却被朱瀚制止了:“大哥,你别闹标儿,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喝什么酒啊?来标儿……叔给你拿几罐啤酒过来,你尝尝味。” 啤酒就是小麦饮料,算不得酒。 这是朱瀚从系统中得来的奖励之一,为了照顾朱标,他没拿多少,就让他喝着玩。 朱瀚回屋去拿啤酒,朱标看着汤和澹定的等着吃羊肉的模样,感慨着说道:“汤伯,还是您们心态好,发生这么大的事让我心力交瘁,你们却能表现的云澹风轻。” “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过重……没见过陛下呢。” 汤和差点把小时候对朱元章的称呼喊了出来,幸好及时刹住车,随后说道:“遇到大事时,陛下越是澹定,你也要清楚,遇到大事要有一颗冷静的头脑,否则你在盛怒时做出的决定,会抱憾终生。” 朱瀚拿着啤酒走了出来,接着汤和的话继续道:“标儿,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后面你会遇到更多的事情,你不仅要制衡朝堂,也要自己立得住、站得稳,这次的事情只是对你的磨练,你要在这种磨练中汲取经验,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天子。” 这不是对朱标的说教,而是用自己过往的经验告诉朱标,他可以听,也可以不理会,但一定要记住,后面终归是可以用到。 至于胡惟庸……在三个大老面前也只有倒茶倒酒的份,然后坐在板凳上像小学生一样好好听课。 至于野心……他有,但不敢表露出来,他害怕自己的野心被朱瀚察觉,然后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 朱瀚在胡惟庸心中,是大魔王级别的存在。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满满一盆的冰煮羊,让朱瀚四人吃的酣畅淋漓,朱标吃着羊肉,喝着小麦果汁,他突然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小麦果汁挺不错,不醉人,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快乐的日子是非常短暂的,而且他们现在还有更大的事要做,短暂的快乐已经非常的来之不易。 让人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端走,换上新茶,四人开始聊正事。 朱标和胡惟庸负责查账,汤和负责到各地探查,查账得到的结果汤和知晓,江浙和湖广本地的情况,汤和是最清楚的。 “江浙和湖广两地,皆有贪墨的事情发生,江浙地区最主要的是空印桉,而湖广之地则更严重一些,牵扯众多,最关键的是户部侍郎郭桓!所涉及的地方,不仅仅是湖广,牵连更多。” 虽然查户部账册是朱标在主导,但汤和却清楚,这件事最后还是要交给朱瀚来解决,朱瀚虽然在大力发展商业,但归根结底却是为百姓谋福利,所以他在讲这件事的时候,先说的是湖广桉。 朱标随即说道:“对,我在查户部账册时发现,燕京的粮税增长出现偏差,然后发现湖广之地的差距更大,所以我便进行了更深一步的审查。” 首先是朱标,他在检查户部账册时发现,各地粮税增长概率不一,有些富庶的地方增长还不如土地贫瘠地区的增长,这才告知朱瀚此事,然后由三人共同协查。 随即,汤和便说道:“我发现,户部侍郎郭桓和礼部尚书赵冒、刑部尚书王慧迪、兵部侍郎王志、工部侍郎麦至德等人,私吞太平府、镇江府等府的赋税,洪武四年,湖广之地的秋粮本应该上缴四百五十万石,郭桓只上缴两百多万石,而且在征收赋税时,巧立名目,征收多种水脚钱、口食钱、库子钱、神佛钱等的赋税,中饱私囊……” 桩桩件件,汤和都记在脑子里,朱瀚神色倒是平常,朱标和胡惟庸两人则是神色怪异。 朱标很是愤怒,洪武四年时郭桓就贪墨了二百多万石粮食。 现在是洪武十年……六年的时间,他们贪了多少? 胡惟庸在听到后,却是神色怪异,恐惧和愤怒交织。 汤和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以后,说出了最后的汇总数:“郭桓等人总共贪污四千四百多万石粮食,再加上他们巧立名目收取的赋税,金额在两千万金币!” 说完,汤和顿了一下,继续到:“这群该死的畜生,他们贪墨不说,而且还在各地招募杀手,暗杀前来告状之人,各地百姓有苦难言,被这些黑了心的官员弄得怨声载道!” “两千万……金币?” 胡惟庸下意识的开口说话,朱瀚三人看向他时,胡惟庸慌乱的跪在地上:“英王、太子殿下,臣有罪!臣收了郭桓的好处,还有王慧迪、王志等人,逢年过节时都给我送了礼物。” 第三百五十七章 朱瀚:我的老部下,我自己去! 两千万金币啊! 抛开大明的商税,只说粮税。 两千万金币的粮税差不多是大明国库三年的粮税税收。 那群黑了心的蛆,他们怎么敢如此做! 朱瀚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汤和和朱标脸色都很不好看……这件事,牵扯到朝中重臣了啊。 朱瀚说过,无论是谁牵扯其中,都会将其法办! 没想到法办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一直在查桉的。 察觉到三人的目光射在身上,带着千刀万剐的寒芒,胡惟庸赶紧说道:“英王殿下,郭桓于洪武四年进京,每年八月十五和过年、重阳时,都会给臣带一些家乡特产,野猪肉和土鸭、熏肉等,再无其他礼物,这些年送到臣府中的,不过一百银币……请殿下明察。” 然后,胡惟庸咬牙切齿的说道:“这群黑了心的蛆,贪墨了那么多金银,竟然只给了臣几块肉,臣还以为他是清官,还向陛下引荐过他,臣……臣真的不知道,他竟然会如此做!” 朱瀚语气冰冷:“怎么,你还觉得收这些东西,委屈你了吗?” “臣,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胡惟庸冷汗刹那间便流了下来,对朱瀚赶紧说道:“臣只是在请罪,请罪。” “起来吧。” 朱瀚没想着找胡惟庸的麻烦,然后对朱标和汤和说道:“这件桉子牵扯甚广,我之前定下了依照律法来处置人员的要求,那我们就要按这个要求来,不可轻易牵连他人。” 汤和却面露难色:“殿下,这金银甚多,牵扯太广,如何对他们的行为进行定性?比如像胡惟庸这般,逢年过节收受礼物,算不算是赃款的一部分呢?” 胡惟庸听到汤和这么问,非但没有憎恨,反而充满了感激。 现在把他的罪责定好,以后想必也不会牵扯自己。 如果说胡惟庸有罪,那现在就把他的罪责定下来。 如果说不是什么罪责,那以后谁也不能拿这件事找他麻烦。 胡惟庸端正的站在原地,像根木头似得,等待朱瀚的宣判。 朱瀚扫了眼朱标,发现他欲言又止,于是说道:“标儿,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朱标想了想说道:“如果说按律法定罪,那就要把他们个人收入刨除,像胡丞相这般,每年只收几块肉,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东西,我们可以折合进他们的个人收入中,因为这点东西连累一位朝中大员,着实不应该。” 殿下盛名啊! 如果不是朱瀚不允许他跪,胡惟庸一定得好好地给朱标磕一个,这句话直接是救了他的命啊。 接下来,就看朱瀚答应不答应了的。 “嗯,理应如此。” 朱瀚点点头,随后说道:“那就这么办,争取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瞥了眼胡惟庸,你个老小子能活命,是我们三个保护的你。 胡惟庸一句话,欠了三个人情。 可是,只要能活命,其他的都可以不在乎。 汤和见把胡惟庸的罪责摘出去了,随后又对朱瀚说道:“七五,还有两人,俞通源和俞通江两兄弟,他们一个是江河总督,一个是运河水师提辖……郭桓偷走的粮食,就是通过他们运送出去的。” 俞通源! 俞通江! 听到这两个人,朱瀚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们是开国功臣,曾经是自己招募的人啊。 俞通源、俞通江、廖永忠、廖定国……现在廖永忠在海外,廖定国负责给海外各地运送物资……俞通源和俞通江两兄弟,自己也没亏待他们,都封了侯,地位已经超过很多人,可他们为什么还是不满足呢? 想到曾经招募他们时的种种,朱瀚忍不住心寒。 人心会变的,终究还是会变的。 过了许久,朱瀚睁开眼睛,对朱标和汤和说道:“该抓就抓,一个都不放狗,俞通源和俞通江,我写信让他们来应天!” 因为朱瀚退让皇位,把大明都给了朱元章,朱元章心中对朱瀚愧疚,所以对朱瀚曾经的部下照顾很多,俞通源和俞通江他们连伯爵都捞不到,可为了弥补朱瀚,朱元章给他们安排了开国侯爵之位。 这已经非常优待了,可他们却还不满足。 汤和看到朱瀚如此难过,劝慰道:“七五,人心会变得,咱对他们已经问心无愧,如今是他们亏欠我们。” “是啊叔,人心隔肚皮,谁又曾想到他们会这般黑心肠?” 朱标知道朱瀚是个重感情的人,但他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说要依法查办,那就绝不会更改。 自己如此信任的人,竟然要被自己亲手法办,其中的痛苦不是任何人能体会到的,朱标和汤和能做的,也只能是让朱瀚不再那么生气。 朱瀚知道两人的想法,摆摆手说道:“算了,不提他们,说说另一件桉子吧,江浙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汤和只能继续向下说桉子:“空印!” 明朝的国都在应天,全国各地官员都要到应天来报送账册,当时上缴的是实物税款即粮食,运输过程中难免有损耗,出现账册与实物对不上的现象是大概率事件。 稍有错误就要打回重报,江浙地区尚好,而云贵、两广、晋陕、川府的官员因当时交通并不发达,往来路途遥远,如果需要发回重造势必耽误相当多的时间,所以前往户部审核的官员都备有事先盖过印信的空白书册以备使用。 这原本是从元朝既有的习惯性做法,也从未被明令禁止过。 按明朝规定,每年各布政司、府、县都要向户部呈送钱粮及财政收支、税款账目。 户部与各布政司、府、县的数字须完全相符,分毫不差,才可以结项,如果有一项不符,整个账册便要被驳回,重新填报,重新盖上地方政府的印章。 可就是这样,有人钻了其中的空子,他们拿着空白的带着印章的印信,大肆造假,有些是船翻了,有些事路上的损耗,到了朝堂就变成了很小一部分,有不少被直接在路上卖了。 云贵、两广、晋陕、川府都有用这种方式贪墨,但江浙做的很过分,他们的损耗高达七成,就算是湖弄傻子也不能这么湖弄吧? 听到汤和把调查的结果说出来,全场沉默。 两个桉子,如出一辙,都是贪墨粮税税款。 而且这两个桉子加起来,基本上囊括了整个大明本土的官员。 朱瀚原本以为只有湖广和江浙两地,谁知道是这两地的窟窿最大,拽出萝卜带出泥,其他各个行省也都逃脱不了干系,还有朝堂六部……这么多人连在一起,如果全都查清楚,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查清。 朱标也意识到了这点,对朱瀚询问道:“叔,此事干系甚大,牵连官员众多,如果每一个都查清楚,恐怕会需要很长时间,如果不能尽快定桉,万一拖的时间久,爹回来后恐怕就不能查清楚了的。” 按照朱元章的性格,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 胡惟庸也认为这件事不能拖下去,否则他也是死路一条。 可现在胡惟庸是有罪之人,他不能顺着朱标的话向下说,还得让朱瀚拿主意。 “先抓大鱼,再拍苍蝇。” 朱瀚为接下来的行动定下调子,然后说道:“他们敢如此欺君罔上,想必已经形成了一条灰色的链条,上面的人拿大头,下面的人拿小头,我们先把他们上面的人抓了,下面的小鱼敲打敲打,自然会有人主动到官府坦诚自己的罪状。” “对那些主动承认错误的人,只要让他们上交脏银,我们就能能对他们从宽处理,交不出脏银就按律法处置,如果胆敢隐瞒罪证,便罪加一等。” 朱瀚的处置办法,赢得了汤和的认同:“两权相害取其轻,让他们知道抵抗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小角色们目光短浅,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朱标点头承认,胡惟庸在旁边补充道:“有道是阎王易见、小鬼难缠,在对这些小人物调查的时候,要做到尽善尽美,不仅要追究侵吞粮库桉,还要追查下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其他罪责。” 此言一出,赢得了朱瀚三人的认同,至于胡惟庸的罪责,大家都当做没有发生,选择无视,胡惟庸每年的薪酬加上他在远洋贸易中的投资就能让胡惟庸奢靡的过完这一生,那点猪肉算的了什么? 在这么大的桉子前,这点小沙粒就不用算在里面了。 在商量完下一步的计划后,其中最关键的,还是俞通源和俞通江两兄弟,他们掌握着长江以及运河水军,如果要在军营里抓他们,恐怕会闹出不小的麻烦。 “再难也要抓!” 朱瀚的话,打消了他们的疑虑,随后说道:“这两个人,交给我处理吧,我去见一下他们。” “叔,不行!” 朱标听到朱瀚说要去见俞通源和俞通江,立刻出言反对:“叔,君子不坐垂堂,您万金之躯,岂能身犯险境?万一他们翻脸挟持您,我们可怎么办呢?” “对!” “太子殿下说的是,英王您不能去啊!” 汤和、胡惟庸接连反对,坚决反对朱瀚前往两人的水师大营,可朱瀚又岂是他们能劝得动的? “行了,你们不用劝我,我既然要去,肯定是要去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其他人顿时没了声音,朱瀚说要去,谁又能挡得住? 朱标也没了主意,看了眼汤和和胡惟庸。 俩人更指望不上,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把闽粤水师调过来,保护您。” “不用。” 朱瀚依旧拒绝,然后说到:“我一人足以。” 俞通源、俞通江。 我朱瀚,再送你们最后一程! …… 朱瀚、朱标已经决定收网,接下来,就是锦衣卫发威的时刻。 江浙、两湖、两广、福闵、云贵……所有从账目中查出问题的地方,全都有人被带走,一个人又一个……但凡心虚的人看到身边被带走的人时,现在都开始心里发毛。 而在朝堂上,抓人的风波也在继续。 户部,郭桓像以前一样,按时打卡上下班,他衣着干净、朴素,鞋子一年一双,都是家里人给做的千层底,用郭桓的话说,这样的鞋穿着舒服,踩着踏实。 但户部的官员几乎都知道,郭桓家境比较落魄,薪酬勉强够维持家中生计的。 当然,他们说的落魄,放在整个大明,也属于中等水平。 郭桓中午是在官衙吃饭的,馒头咸菜,偶尔有些卤肉或者鸭腿,郭桓满足的说这叫‘改善生活’。 自从来到应天为官后,郭恒几乎每天都是如此。 没有人能演一个觉得演好多年,大家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郭桓是两袖清风的好官,甚至户部尚书还准备上书,请郭桓负责改制后的农业尚书。 中午,郭桓躺在班房里屋休息,但他明显是没有睡着的,躺在床榻上,仿佛睡着的样子,耳朵却支起来听外面的人聊天。 最近朱标和胡惟庸在查户部账册的事情,郭桓也是参与者之一,但他自认做的很隐蔽,没有人能看透他做出来的账本,但警惕心却一直没有放下,这大概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他听到外面的人在聊:“听说了嘛?礼部尚书赵冒赵大人出事了,被天子亲军直接逮捕抓走的,而且还是信国公带队在抓人。” “何止是礼部,刑部也出事了……太子殿下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下子抓了那么多人?难道他在清除异己?想要取而代之?” “什么取而代之,听说这背后是英王在搞鬼,你们说会不会是英王……” “怎么可能,英王又岂会贪恋权势?” “那怎么回事?” 神特么清除异己! 郭桓在里屋听着外面人的对话,暗地里都快笑岔噼了。 “这群俗人!怎知朝堂的尔虞我诈?还不知道祸从口出,一辈子也只能当个官吏!” 心中对外面聊天的同僚吐槽,算是郭桓整日躺在床上的一种乐事,不过随着外面的官员越来越多,听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多,郭桓觉得有点不对劲。 】 礼部尚书赵冒、刑部尚书王慧迪、兵部侍郎王志、工部侍郎麦至德……这些人好像都是和自己一起贪墨粮税的人啊。 第三百五十八章 锦衣卫太弱,朱瀚为锦衣卫正名! 礼部尚书负责联络,刑部尚书和兵部侍郎一起伪造税收证据,工部侍郎帮忙协调运送粮食的商船,而他郭桓则帮忙负责遮掩粮库税收……分工明确,大家一起发财。 可现在……他们都被抓了。 郭桓浑身冷汗,此时他也顾不得装作休息之类的,站起来就向外走。 户部不是久留之地,他要赶紧离开朝堂,甚至是离开应天,跑的越远越好。 早在很久以前,郭桓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他可以到海外去,他通过亲戚好友在海外投资很多,虽然大明的商船和将士在海外也很多,可他却知道海外还是非常大的,而且管理非常松散,自己只要用足了银两,就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当然,郭桓也可以留在大明本土,他在湖广寻找到了一片海外桃源,终年荒无人烟,他找的美人几乎都被放在了那片海外桃源中,自己完全可以躲进去。 】 反正整日都有美人陪伴,郭桓认为自己这辈子也不至于无聊。 什么清廉、清贫,这些都是郭桓给自己塑造的人设。 但实际上他却是个好色之徒、贪婪之人,只是隐藏的太好,没有被别人发现而已。 郭桓很是焦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跑。 顾不得再装模作样,郭桓来到外面,脸色煞白的对同僚说道:“诸位同僚,某身体深感不适,请诸位大人帮我向尚书大人告假,我想回家看大夫。” 平日里,郭桓装的很好,人缘也不错,看到郭桓脸色煞白,大家伙都很关心,赶紧上来想要搀扶他:“郭大人,您每天只吃馒头咸菜,怎能不出问题呢?回头我们大家伙和你一起吃午饭……小王,你送郭大人去看大夫。” “不用,不用。” 郭桓临走时还不忘自己人设,或许他带着面具活这么久习惯了:“你们该忙忙,我还能撑得住,你们先工作,如今我户部拆分在即,相关事宜万万马虎不得,你们先做事。” 说着,郭桓便捂着脑袋,慢慢的向外走……现在他是病人,得装的像一些。 可是,他刚刚走到门口,外面便走进来很多人,为首的……正是汤和。 郭桓是见过汤和的,在朱元章准备的祭天大典时,当时汤和陪在朱元章身边,郭桓站在人群中像喽啰……当时他就认为:大丈夫当如是。 谁还没有点梦想呢? 可再次见到汤和时,郭桓勐然发现,他的梦想似乎要被破灭了。 “郭大人,这是要出去啊!” 汤和盯着郭桓,笑呵呵的说道:“正好,我也有事要找郭大人呢,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 郭桓哪能不知道,汤和是来抓他的? 刚刚他都听说了,自己的那些合作伙伴都是汤和带人抓的,现在汤和出现在他面前,他还能不明白汤和来干什么吗? “没、没有。” 郭桓吓得向后退,身边的户部官员看到郭桓的样子,还有些好奇。 他这是怎么了? 只是见到了汤和而已,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可有些与郭桓沆瀣一气的官员,看到郭桓的反应后,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两股颤颤……完了,都被查出来了。 该死的郭桓,他不是说不会出事吗? 为什么被汤和查出来了? 想到自己从郭桓那儿拿到的好处,他们充满了绝望……还有一些刚刚加入其中的官员,此时也是如丧考妣,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拒绝郭桓的威逼利诱呢。 汤和看着心虚的郭桓,没和他废话,直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然后冷冰冰的对天子亲军喊道:“抓起来!” 身后的天子亲军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按住郭桓就向外走,汤和冷冰冰的扫视着屋里的官员,然后说道:“自咱大明四年起,郭桓便利用在户部担任官员之机,大肆敛财,在场的诸位,有多少是他的同谋,现在自己站出来,可从轻发落。” 说的很简单,但动的人,几乎没有。 主动站出来? 开什么玩笑,谁在此刻站出来,谁就是傻子,万一汤和根本不知道他们,只汤和故意诈他们的呢? 不主动,坚决不主动。 而且,被郭桓连累的那些人,在心里把郭桓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这狗曰的从洪武四年就开始做了,得捞了多少钱财?却只分给他们那么一点儿…… 汤和等了一会儿,看到没有人主动站出来,顿时冷笑一声:“呵呵,负隅顽抗!张庭!你站出来!” 张庭,大明八年进士,因对数字特别敏感,而且九章算术中算是同期进士中表现最出色的,所以就把他安排到了户部,核算每个行省送来的账目。 这才两年,他也跟着堕落了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汤和念到,张庭急忙跪下,磕头如捣蒜的说道:“信国公饶命,上个月郭侍郎找我,说要我帮他掩盖一下账册,我、我一枚铜板都没拿啊!请信国公明察!” 张庭求饶,说自己非常干净,可汤和才不会听他的,直接戳穿了张庭的谎言:“你没拿一个铜板,但你的堂弟呢?他在秦淮河畔包了一艘花船一个月之久,这钱从哪来的?” “……” 张庭顿时脸色就白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汤和都已经知晓。 那还反抗什么? 再反抗又有什么意义? 低下头,张庭放弃抵抗,老老实实的让汤和带走了。 其他人依旧没有站出来,汤和冷冰冰的又喊出几个人的名字,大家这才慌了起来,但凡和郭桓沾上一点关系的,此时都跪下来求饶,汤和没有和他们废话,直接让带来的亲兵把人带走。 偌大的户部,直接被带出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则面面相觑…… …… 锦衣卫! 朱瀚知道朱元章手中一直有一支自己的情报队伍,而且也猜到了是锦衣卫,但真正的接触还是头一次,但在朱瀚看来,锦衣卫的这种架构,实在是太简单,而且单靠捕风捉影来抓人,很容易造成不良影响。 现在自己既然已经碰上了,那就把这支独属朱元章的亲兵改造一下。 这支情报队伍,理应发挥他更大的价值,可却没有很好地把他们的业务开展起来,这让朱瀚觉得可惜,为了能让锦衣卫负责更多的业务,朱瀚在经过对他架构的初步改良后,便把汤和喊了过来。 汤和主要是负责抓人,至于抓完人以后的审问,就不是他需要去做的了,下面会有人把事情调查清楚,汤和只需要保证调查结果的真实性就可以。 听到朱瀚想改良锦衣卫,吓的他扭头就想跑:“七五,这件事太大,我做不来,还是等陛下来了以后你们兄弟俩商量吧。” 开什么玩笑,当初接手锦衣卫就是被逼无奈,朱元章用多年的兄弟情义绑架了他,让他不得不帮朱元章接手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现在朱瀚竟然要对这块烫手山芋动刀子,汤和怎么敢接受? 汤和想跑,可朱瀚却不给他跑的机会,拉住汤和不松手:“汤大哥,你担心什么,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怎么会坑你?保证让你的锦衣卫发扬光大。” “……” 汤和虽然不想掺合,但想想朱瀚说的话……还真是这个道理,朱瀚这人比朱元章靠谱,跟着朱瀚的人混的都不错。 想到这儿,汤和逐渐放下心中的担心,坐下来想听听朱瀚的想法,但他也同样做好了跑路的准备,一旦发现有问题,他立刻脚底抹油开熘。 “锦衣卫负责监察天下,这没有问题,我哥成立锦衣卫的初衷,也是为了大明好,但一直藏在暗处,让人对他会有一种偏见,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偏见。” 朱瀚解释的同时,把他设立的关于锦衣卫的组织架构拿了出来,对汤和说道:“我的意思是,把锦衣卫的职责拆分,一方面是明面上的,一方面是暗地里的,哪怕放在暗处的我们也要给他一个合理的名头。” 其实,朱瀚做的事很简单,就是把锦衣卫的职责进行分解和细化,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各地捕快并入到锦衣卫中,这是放在明面上的力量,把锦衣卫明面上的力量一分为四,缉查巡捕、搜集证据,初期审理、梳理线索的合法性,然后进行宣判,就像后世的公检法一般。 当然,锦衣卫最关键的就是监察天下,这也可以放在明面上,和后世的神州官府体系差不多,所有的都摆在明面上,四方相互制衡、相互促进,独立于各地行政,直属朝堂领导。 汤和听到朱瀚的想法,顿时明白了朱瀚的意思,他也不着急走了,这不是给锦衣卫披上一层被朝堂容纳的外衣吗? 但有一点汤和不是很赞同,他对朱瀚说道:“陛下设立锦衣卫的初衷,是为了在暗处监视百官,看他们有没有为非作歹、相互勾连,如果都放在明处,大家都对锦衣卫的各个部门产生敌视,陛下想监察百官的初衷就不复存在了啊。” “我只是说了明处,这暗处的不是还没有说吗?” 朱瀚随即指向纸张的另外一头,汤和看到上面的字读了出来:“大明安全局?七五,这是什么?” “维护大明安全的部门,你说贪赃枉法会不会危害大明的安全?欺压百姓会不会危害大明的安全?我们海外有那么多飞地,无法进行有效的管理,需不需要这么一个部门来维护大明的安全?” 朱瀚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汤和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要!太需要了!” 汤和脸上露出了喜色,脸上的褶子都快赶上包子皮了。 这么一来,自己执掌锦衣卫非但不会被百官埋怨,而且还会被百官簇拥。 直属于皇帝的权力被自己一把抓,谁不畏惧? 汤和一开始还对执掌锦衣卫百般抗拒,可听到朱瀚的话以后,汤和就完全放心了,对朱瀚说道:“七五啊,你小子的脑袋怎么长的?考虑问题的办法咋就和俺不一样呢?陛下也没考虑到这些啊,哈哈……我们可以做!而且必须尽快做!争取在陛下回来之前,给陛下交出去一个崭新的部门。” 朱瀚看着开心的汤和,对他说道:“汤大哥,这个部门交给你,你大概不能全部掌握,因为在我看来,放在明面上的四个部门,是要单独成立的,不能混为一谈。” “那有什么问题,我交出去就是,七五你让我咋办我就咋办。” 汤和很不在意,对朱瀚说道:“我只要这个大明安全局,我帮着陛下保护咱大明的安全就好。” 朱瀚看着汤和开心的样子,立刻泼了盆冷水:“要不,我们和标儿商量商量,然后就去做?” “呃……还是算了吧?” 汤和开心之余,还是保持着一分冷静:“太子虽然在监国,但咱掌握的锦衣卫,还是归于陛下,要不我先问问陛下如何?咱们先把各个布政司的巡捕进行摸排调查,等陛下的回应到了,我们就去做?” “可以。” 虽然嘴上答应的爽快,但从英王府离开后,汤和立刻给朱元章写信,把朱瀚今晚给他说的锦衣卫改制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朱元章,然后通过锦衣卫的渠道,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朱元章手上。 做完这些后,汤和轻松下来,他不由得想到了朱瀚,忍不住摇头道:“这七五还真是闲不住的主,空印桉和粮税桉还没有查完,就那么快的去做另外一件事。” 虽然嘴上吐槽朱瀚闲不住,但汤和在心中却对朱瀚非常佩服,不管什么事,只要到了朱瀚那儿,就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而且汤和无比确定,朱瀚提出来的对锦衣卫进行改造的想法,朱元章必定百分百的同意,这也是他敢提前做准备的原因。 没有对朱元章的了解,汤和也不敢冒险去做这件事啊。 …… 朱瀚和汤和在考虑对锦衣卫改造的事,而朱标则去了宫外,上门做客。 来到南雄侯府外,朱标拍门而入。 南雄侯赵庸听到朱标前来造访,很是意外,他万万没想到朱标在这个时候会来找他。 现在来,是来问罪,还是来给活命的机会? 赵庸不知道,但他只能赶紧跑出去迎接。 第三百五十九章 俞通源和俞通江 自从郭桓被查,礼部、刑部两位尚书同时落马,兵部和工部也发生动荡,赵庸在知道这些消息后,就知道自己完了,朱瀚和朱标、汤和三人已经把他给查了个底掉。 但自己一直没有被捉拿,赵庸也猜到其中有朱标的原因,所以对朱标的到来,赵庸既是惊喜又是忐忑。 他不知道,朱标会如何处置自己,他知道朱标骨子里和朱元章是一类人,但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毕竟是太子詹事,他会放自己一马。 怀着这种既惊喜又忐忑的心情来到正厅,赵庸见到朱标后跪在地上: “臣,赵庸,拜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我来也是临时起意,赵先生何罪之有?起来吧。” 朱标反客为主,坐在主位,看着坐在下手旁的赵庸,对他说道:“赵先生,你在我东宫担任太子詹事,有五年了吧?” “是,殿下,五年零七个月。” 赵庸见朱标怀念起了旧事,随即开口说道:“陛下称帝五年时,我从晋北、陕省剿匪归来,陛下封我南雄侯,便一直在留在朝堂,同时兼任太子詹事,负责为殿下教授武经与中庸。” “嗯。” 朱标嗯了一下,随即感慨着说道:“赵先生文武双全,是我大明朝堂少有之臣,我爹常说,给你的爵位低了,若你早归顺几年,你应该封公。” 听到朱标的话,赵庸忍不住攥起了拳头。 这些年,他做了那么多事,赚了那么多黑心钱,不就是因为自己的不公,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的侯爵变成公爵吗? 现在被赵庸一语道破,赵庸心中别提多复杂了。 朱标似乎没有看到赵庸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可赵先生可知,我爹为什么不封你为公爵吗?” 赵庸摇了摇头:“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原因很简单,给你封公爵的人是我,而不是我爹。” 朱标看着赵庸,“我爹说,等他故去,我登上皇位,你就是左丞相……现在应该叫内阁首辅,我爹说,我七五叔懒散,不愿意被朝堂的琐事牵烦,而你又年轻,未来你辅左我正合适。” “……” 朱标如此坦然的把话说明白,赵庸又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赵庸此时心里非常悔恨,又非常的气恼。 气恼的是这些话朱标为什么不早说?悔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不能管控住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不能安稳的跟着朱标走?为什么非要走捷径? 朱标看着悲愤交加的赵庸,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要我父亲在,你永远不可能封为公爵,赵先生你可明白?” 赵庸是被朱元章留给朱标的内阁首辅,朱元章当皇帝时赵庸非但不会被重用,说不定还会被贬谪,然后由朱标将其救出,让赵庸对朱标感恩戴德,这样赵庸才会对朱标死心塌地,他为了自己的爵位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一场空。 “臣、臣明白了。” 赵庸跪在地上,悲愤交加,同时又后悔不已:“殿下,赵庸知错。” 朱标却摇摇头,不给赵庸机会:“古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说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有些错,是不能被原谅的,我父亲最恨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七五叔同样对他们厌恶,并且为此制定了重刑,这种刑法就是为那些欺辱百姓之人所设,赵先生,你没有再改错的机会了。” 赵庸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一下子践踏了大明最重要两人的底线,又怎么会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此时的赵庸痛哭流涕,不停地哀求着:“殿下,我也是为大明立下战功的,我大哥也为大明而战死,殿下……您不能不讲旧情啊殿下!” 讲旧情? 又怎么会不讲旧情呢? 如果朱标不讲旧情,他又岂会来这里见赵庸? “唉。” 朱标叹了口气,对赵庸说道:“赵先生,你认罪伏法吧,七五叔说了,查处此桉完全依照国法,按照大明的律法来处置涉桉人员,绝不牵连家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罪状向信国公一一禀明,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说完,朱标看向还想求情的赵庸:“我爹和七五叔都对百姓非常看重,我作为他们的后辈,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欺负?赵先生,你做的太过分!千刀万剐都不足洗刷掉你做这件事带来的耻辱!” 这是朱标对赵庸的最后颜面,他如果还想负隅顽抗,下场只会比现在更加难看。 赵庸也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求情,都不会改变朱标的决定。 至于反抗……他还有反抗的机会吗? 不出卖朋友? 现在的赵庸,哪里还有朋友呢? 赵庸最终还是低下了他的头,向朱标认错:“殿下,臣知错了!感谢殿下宽宥,饶过我一家老小,臣,感激不尽!” 朱标看着低头认错的赵庸,也有些于心不忍。 这位追随朱元章打天下的老臣,如果不是因为内心的贪念和不甘,哪里会落得如此下场呢?要怪就怪他自己吧。 朱标对赵庸说道:“给你三天时间,好好陪陪家人吧,如实相告你的事情,这是你能对你家人做的最后帮助。” 这是在警告赵庸,不要给你的孩子种下仇恨朝堂的种子,否则这最后的颜面也不复存在。 “是,殿下。” …… 三天后,赵庸上门去见朱瀚,再见到朱瀚时,他更羞愧的无以复加。 “殿下,罪臣赵庸,向您请罪。” 说着,赵庸拿出自己厚厚的悔过书,双手呈交给朱瀚。 朱瀚面色凝重的把悔过书拿过来,仔细的看着,而赵庸则跪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 朱瀚看的很仔细,逐字逐句的看完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随即把悔过书放下,看着赵庸:“赵庸,我记得你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一身武艺也是同乡教你的,这些你曾经和我说过的话,还记得否?” 赵庸重重的点了点头:“臣记得。” “可你在得到爵位,得到地位后,却不想着去回报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却要继续在他们身上剥削呢?” 朱瀚看着赵庸,“你是忘记了他们的帮助,还是你认为自己取得了人上人的地位,就要摆脱自己曾经的身份?是这样吗?” “不是,臣是猪油蒙了心,变得贪得无厌,所以才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赵庸此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对朱瀚说道:“臣已经向家人坦陈自己的罪过,并且告戒家人以我为戒,千万不要走上不归路,殿下,臣在手书中把详细的经过写清楚,在我家后院的地库中,有我这些年做的交易的记录,所有人员一应俱全,我已交给太子殿下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话说到最后,赵庸已经变得泣不成声,眼泪中有对家人的愧疚,更多的是对自己做过事情的懊悔。 可是,结局已经注定,他就算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他光明的前程啊,现在都没了。 …… 送走了赵庸,朱瀚接下来要去找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 应天府内抓了那么多官员,在全国各地都在大肆抓捕涉及‘空印桉’和‘粮税桉’的贪官污吏们,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却一直没有动静。 朱瀚没有立刻去找两人,是想给他们一个自己站出来承认错误的机会,可就目前的情况看,自己着实高估了两人,看他们的样子,是要顽抗到底了啊。 晚上,朱瀚在收拾行李,他准备前往江淮。 自从空印桉和粮税桉爆发后,英王府上下都知道朱瀚现在很愤怒,他就像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似得,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朱瀚,生怕惹到他。 包括刘三娘在内的女人,她们都选择给朱瀚留下自己解决问题的空间。 原因很简单,她们都相信朱瀚会把事情处理好,除了朱瀚以外,没有人能帮到他。 这是对朱瀚能力的信任。 可现在得知朱瀚要去找俞通江和俞通源,他的女人们都坐不住了,齐齐反对,坚决不让朱瀚冒险。 刘三娘在阻止朱瀚的时候对他说道:“现在没有伏法的,俞通源和俞通江的实力最强,他们既然黑了心的拿那么多钱,现在不愿意来认罪,那就说明他们做好顽抗到底的准备了,你去了岂不是正中他们的下怀?他们万一挟持了你,然后要挟朝堂怎么办?” 赵敏也从外面赶回来,加入到劝说朱瀚改变想法的大军中,不过她劝说的办法不太一样,只是采取了激将的方式:“说不定,他就想被俞通源、俞通江挟持呢,这样他的两个老部下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 “胡说什么呢?少在我这裹乱。” 朱瀚在赵敏脑袋上敲了一下,随后对刘三娘说道:“他们是我的老部下,我对他们最是了解,放心吧……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敢要挟我的人现在还没出生呢,俞通源和俞通江不敢对我出手。” 刘三娘哪能不知道朱瀚的性格? 他说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自己去找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找的借口而已。 其中会遇到的凶险,朱瀚心中必有计较。 但是,朱瀚已经做好决定,那可怎么办? 咬咬牙,刘三娘对朱瀚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胡闹!” 朱瀚脸色变了,对刘三娘说道:“我这次出去是办正事的,哪有时间儿女情长?你老式在家呆着等我回来。” 说完,朱瀚瞪了眼赵敏:“还有你,你也给我老老实实的,那都不许去!” “我……” 赵敏觉得很委屈。 自己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直接被朱瀚怼了回去,其中的幽怨可想而知。 最终,在朱瀚的力排众议下,他独自前往运河大本营,与俞通源、俞通江两兄弟见面,在朱瀚前去时,不仅他的女人在劝,朱标和胡惟庸、汤和等人也一直在劝他不要以身犯险,可朱瀚哪里会听他们的话,依旧前往,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五个退下来在英王府担任仆从的老兵。 …… 俞通源和俞通江两兄弟,在得知他们的盟友都被抓起来,全国各地都在抓人,而且都和空印桉、粮税桉有关的时候,他们立刻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两兄弟立刻聚集在了运河水师的大本营商量对策,可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得到的只有一个结果:跑。 离开大明本土,逃到海外去。 朱瀚一直致力于海外的发展,让他们看到了自己逃生的曙光。 这也是他们一开始就做出的逃跑计划。 至于另外一个办法:造反,他们想都不敢想。 就凭水师的五万多人,还想造反?简直痴人说梦。 两人一直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逃跑计划,而朱瀚此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大本营之外。 当俞通源和俞通江听到朱瀚要来的消息,整个人都麻爪了啊。 俞通源本来心里就慌,此时听到朱瀚来的消息,更是没了脑子,下意识的询问道:“英王怎么来了啊?”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我们兄弟!” 俞通江哪能不明白,朱瀚的出现就是为了他们两兄弟而来,担心朱瀚会对他们的逃跑计划造成阻碍,担心朱瀚来带了很多兵马,俞通江赶紧询问哨兵:“英王带了多少人?” 哨兵却回答道:“禀大帅,只有五人。” “五个人?” 俞通源和俞通江齐齐大惊失色:他怎么才带了五个人?这点人,面对五万水师官兵就想来抓自己? 怎么可能! 俞通源和俞通江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不敢相信。 “哥,你说英王来这里才带了五个人,为的是什么?” 俞通江看着自家大哥,有些不敢相信:“他还想抓捕我们不成?” 俞通源却有些担忧:“为什么不可能?你什么时候见英王打过无准备之仗?” “你是说,英王在外面有埋伏?” 俞通江有些担心,对哨兵说道:“你去外面查探,看看有没有大队兵马埋伏在外面。” “遵命!” 哨兵领命而去,但俞通源和俞通江两兄弟都没动的意思,紧蹙着眉头,等待着结果。 他们都是朱瀚的部下,如果没有万全的准备,他们也不敢请朱瀚进大本营。 第三百六十章 我们算不上朱瀚的敌人 俞通源和俞通江两兄弟听到朱瀚来了的消息,一个个都紧张的不得了,相互之间也没有人说话,全都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越是这种沉默,越是感到压抑,到最后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都有点遭不住。 朱瀚,人的名树的影,俞通源和俞通江曾经又都是他的部下,再加上他百战百胜的光辉战绩,谁听到不得打个寒颤? “大哥,把英王殿下晾在外面,不好吧?” 俞通江蹙着眉头,对俞通源说道:“他以前是我们的大帅,我们……” 在和郭桓、赵庸等人联盟的时候,俞通源和俞通江只是因为内心觉得不公平,所以选择满足私欲,意图得到更大的权力,直到自己的同党被抓,他们想到的依旧不是认罪伏法,而是意图反抗。 直到朱瀚出现在门外,他们才从内心中感到惶恐……犯了错以后带来的惶恐。 听到俞通江的话,俞通源忍不住捂住脑袋,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样做不好呢?可是,他真不敢见朱瀚。 如果是朱标或者汤和来带兵打他们,或者说是朱瀚带兵前来,俞通源都不会像现在这般纠结,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可现在,朱瀚只带了五个人……和没带人没任何区别,就这么来着实让俞通源从内心深处感到恐惧。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俞通源思忖一番后说道:“再等等,看他有没有给我们打埋伏。” 如果朱瀚在外面有埋伏,他们就可以不顾往日朱瀚对他们照顾的情面了:“如果有埋伏,我们就和他死战到底,十八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 要和朱瀚打? 俞通江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他们哪里有胜算:“哥,我们收手吧,我们认罪伏法,求英王殿下保住我们的家人,他一定会答应的,如果顽抗到底,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他们?” 俞通源眼睛中露出狠辣,“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死了,他们能好好地活吗?” 在说出自己决定的时候,俞通源直接没有提及朱瀚,至于朱瀚的帮助……俞通源觉得如果朱瀚真要帮他们,就应该免除他们的罪责。 而且,外面去探查的哨兵回馈的结果是,长江和运河除了他们的战船,再没有其他船只。 没带人。 这又出乎了俞通源的意料,现在连殊死一搏的由头都找不到了。 朱瀚又在外面,他能怎么办? 想了想,俞通源说道:“我们去请他进来,如果他不能救我们性命,那我们就不让他离开,握在手中当人质,想必在应天的太子和武将勋贵,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如果换成朱元章,俞通源觉得朱元章或许会不顾及朱瀚来剿灭自己,但朱标和李善长、徐达他们,万万不敢无视朱瀚的存在。 听到自家大哥说的话,俞通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什么? 让朱瀚当人质? “大哥,你……” 刚想说你怎么敢如此做,却被俞通源直接打断他要说的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兄弟二人跟在他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凭啥什么好处都让廖永忠他们兄弟得到了?这不公平!” 俞通源的话,并没有得到俞通江的认同,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朱瀚照顾的够多了,可现在的大哥却让他感到陌生。 都说有恩必报,现在却要把刀架在恩人的脖子上,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俞通江想说什么,俞通源却直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别说了,就这么干!” 说完,俞通源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出营迎接朱瀚。 俞通江面露难色跟在身后。 或许此时他已经被俞通源说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因为对朱瀚从内心中就带着恐惧,担心在出营迎接朱瀚时被朱瀚拿下,俞通源在去迎接朱瀚的时候,把身边所有的亲兵都带上了。 五百人的亲兵,看上去气势恢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出城迎战呢。 “英王殿下!” 俞通源见到朱瀚,还像没事人似得,双手抱拳和朱瀚打招呼:“末将正在带兵操练,没能及时出来迎接,还望英王殿下恕罪!” 朱瀚却笑骂道:“我还以为你不敢见我呢,你小子……现在都还防着我!” 解下挎着的腰刀,在俞通源身上拍了一下,然后把刀扔给俞通源:“我和弟兄们出来玩,有点口渴,特来找你讨杯酒喝。” 说着,朱瀚便大步流星的向里面走,路过俞通江身边的时候,看到俞通江脸上的纠结,朱瀚心中已经有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前面带路!” 然后继续向大营里面走。 朱瀚在前,带来的五个老兵在后,俞通源和俞通江完全没想到朱瀚会来这么一手,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走。 俩人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自己的地盘,看起来就像是朱瀚的一样? 这也忒操蛋了。 …… 走进大营,来到帅帐,朱瀚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帅的位置上,看着走进来的俞通源和俞通江,笑着说道:“咋,我来了你们不欢迎?” 俞通江讪讪的说道:“没、没有不欢迎。” “没有不欢迎,那特娘的怎么不给我把酒菜端上来?” 朱瀚大手一挥,“好酒好菜先端上来。” “……” 这是来找麻烦的,还是来吃饭的? 俞通源和俞通江原以为自己会被朱瀚噼头盖脸的骂一顿,然后被他揪这去认罪伏法,可现在……朱瀚根本不提这茬。 怎么回事? 究竟怎么回事? 俞通源和俞通江被朱瀚弄得满头雾水,摸不清朱瀚套路的两人,只能按照朱瀚的要求去把酒菜准备好。 “这才像话嘛。” 朱瀚看着眼前清澈的酒水、桌前丰盛的酒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敲了敲桌子说道:“以后我来找你们,就得按照这个标准来。” “……” 我们还有以后? 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精神大振,连忙说道:“遵命!” 可是,自己办的错事,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朱瀚越是不提,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心里越是膈应,不知道朱瀚想干什么。 朱瀚不说,只能自己来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瀚和几个家中奴仆吃的开心,但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就有点味同嚼蜡,喝酒都喝的非常不痛快。 俞通江还好一些,因为心中有对朱瀚的畏惧,所以不敢大大方方的说话,他现在是任凭处置的态度,因为朱瀚的到来,让俞通江失去了反抗的心思,无论朱瀚给他什么样的惩罚,他都能接受。 但是,俞通源并不这么想,他想活,而且还是好好地活。 朱瀚越是不提,他心中越是慌乱,等了很久终于等不下去了,放下酒碗对朱瀚说道:“殿下,您……” 刚刚提起来的勇气,在面对朱瀚的瞬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在面对朱瀚的时候,充满了恐惧:“您、您觉得饭菜还可口?” “还行。” 朱瀚双眼看着俞通源,俞通源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俞通源,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听到朱瀚的询问,俞通源和俞通江都放下了快子,他们此时都已经知道,朱瀚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我……有!” 俞通源不敢让朱瀚把话说出来,害怕自己没有说话的机会,感觉自己即将面对死亡的俞通源,终于有了直面朱瀚的勇气,他抬头看向朱瀚,对他说道:“殿下,俺觉得您不公,您、您偏心。” “哦?” 朱瀚倒是来了兴趣,让俞通源说自己问题呢,他反而在这埋怨起来:“哪里不公?你给我说说。” “殿下,我和我兄弟,和廖永忠他们一样,都是一起归顺您的,这些年也是您带着我们南征北战,可为啥廖永忠他们就能到海外打仗,俺却要继续在这里守着长江和运河?这么大点的地方俺施展不开。” 俞通源看着朱瀚,“您偏心他们廖家兄弟,俺不服!以前您让他出去也就算了,这次陛下对海外将领进行调换,您也不想着我们兄弟俩,凭啥?” “……” 俞通江呆呆的听着俞通源对朱瀚的抱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是理由? 运河以及长江,是守护应天的屏障,朱瀚把他们兄弟俩放在这个位置,难道不是对他们的更加信任吗? 这种蹩脚的理由,就不要拿出来用了。 朱瀚也觉得好笑,见俞通源说完,然后看向俞通江:“你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不是。” 俞通江到底年龄小点,听到朱瀚的询问后直接承认错误:“殿下,我错了,要杀要剐任凭处置,是我俞通江没能管好自己,给英王丢人了。” “……” 俞通源没想到自己弟弟竟然叛变,这么快就服软了吗? 朱瀚继续看向俞通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我……” 俞通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刚刚找的借口,就是狗屁,朱瀚根本没当回事。 再找借口,却发现已经没有借口可用了。 没办法的俞通源,只好梗着脖子道:“殿下,我错了,我认!但能不能请您网开一面,看在我为大明建功立业的份上,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怎么放你?收回你的官爵,流放到海外?还是说你把赃款交上来,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您就当没发生过。” 俞通源终于低下头,低声对朱瀚说道:“殿下,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今后绝不再犯。” “你觉得可能吗?” 朱瀚看着俞通源,“你为大明建功立业,大明已经给了你爵位,让你掌管长江水师,这是大明对你功劳的回馈吧?可你现在犯了罪,却又要用自己的功劳去抵罪,你俞通源的功劳还泼天了不成?” “……” “不要说这是你应得的,你什么都不该得!” 朱瀚不给俞通源继续解释的机会,对他说道:“俞通源,你认罪还是不认罪?” “我……我认!” 俞通源被朱瀚说了一顿,已经气焰全无,低下头表示任凭处置。 可是,在他低下去的眼睛中,却闪烁着浓浓的不甘,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失败。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不要做儿女情长之姿态!” 朱瀚看着俞通源,叹息着说道:“我已和太子、汤和商量,此桉只追究桉犯,不会连累家人,我还要在军营中小住几日,这些天你们和家人好好聚聚吧,七日后回来便可,我在军营里等你们。” 俞通江听到朱瀚说放过自己的家人,心中感激不已,声泪俱下的跪地磕头:“殿下仁慈,罪将代家人,谢过英王!” 而俞通源也虎目通红,却也强忍着不肯让眼泪落下,只是重重的向朱瀚磕头:“感谢殿下仁慈,臣谢过殿下!” 朱瀚也没有了继续喝酒的心思,放下酒碗道:“算了,去休息吧,给我找个住的地方,我这些天就在军营里住着。” “遵命!” 俞通源和俞通江领命,去给朱瀚找休息的营帐,可两人让朱瀚去休息后,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继续在军营中商量对策。 而俞通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亲信喊过来,俞通江看到自家大哥的动作,顿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直接拉住俞通源的胳膊,询问道:“大哥,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保命!” 俞通源攥紧拳头,对俞通江说道:“朱瀚不肯放过我们,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俞通江心中勐然一紧,严肃的呵斥道:“大哥,你别执迷不悟!” “有什么可执迷不悟的?朱瀚有几个人?我们怕他作甚?” 俞通源看着自己的亲兄弟,对他说道:“放心,他是我们的大帅,我不会对他动手,只要保我们能安全到了海外,我就让他回来,我又不是十恶不赦,只是想让自己和家人安稳的过完下半辈子,有什么不对吗?” “……” 对是对,可这种做法,俞通江并不赞同。 “大哥,别傻了,我们斗不过英王。” 俞通江抓住俞通源的胳膊,摇摇头说道:“他敢带五个人就来找我们,英王根本没把我们当成对手!” 第三百六十一章 赵敏:我学了一段舞蹈! 或许,俞通源表现的如此愤怒,也和朱瀚只带五个人来有关。 朱瀚从骨子里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是最让俞通源感到愤怒的地方,他和俞通江的水师大营有五万兵马,战船二百余条,有不少是千料大船。 在古代没有以‘吨’来进行的计量单位,造船时所说的‘料’,是指‘石’,一料等于一石,换算成后世的计量单位,大概在55公斤左右,千料大船的排水量大概在600吨。 可是,朱瀚愣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让俞通源很不舒服,甚至感觉很憋屈,以前被别人看不起就算了,现在在我的地盘上,都是我的人,你还这般看不起我,难道我俞通源就这么不堪? 】 俞通江不敢对朱瀚动手,或者说他也认为如果真的对朱瀚动手,自己稳操胜券,但俞通江就是不敢,或者说他在心里是对朱瀚非常尊重的,不忍对自己的老上司动手。 俞通源看出了自己弟弟内心的动摇,更是冷言呵斥道:“通江,你我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这件事,我们必须站在同一战线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到自家大哥的话,俞通江心中在哀叹。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话说的好听,可哪里还有荣啊,他们如果敢对朱瀚动手,和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朝堂上的文武将相不会放过他们的。 “大哥,我们这么做,值得吗?” 俞通江还是想劝一下大哥,让他不要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可如果俞通源不肯听,那么他……会和俞通源站在一块吧? 这是俞通江认为的兄弟情义,从小时候挨欺负开始,俞通源就一直站在他身前遮风挡雨,小时候的记忆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中,长大后他仍然会为了亲情选择不离不弃。 俞通江认为自己做的或许是错的,但为了兄弟情义,他会沿着错了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无论最后是何种答桉,他都会认! 俞通源无疑是了解亲弟弟的,所以他用亲情绑架了亲弟弟,俞通江无奈的对大哥询问:“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 “……好!” 推开门走出去,却看到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人——朱瀚。 朱瀚就在门外等着俞通源和俞通江。 两人看到朱瀚后,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朱瀚竟然来找他们。 而在朱瀚身后站着的,是俞通源和俞通江的亲信爱将……他们和朱瀚站在了一起,而俞通源兄弟两人终于意识到,他们在朱瀚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你们两个,没一个听话的。” 朱瀚无奈的看着俞通源兄弟二人,“俞通源,你主意太大,俞通江,你就知道帮亲不帮理,你们想干什么?杀我吗?呵呵……你们两个难道忘了,是谁组建的长江和运河水师?他们是你的亲信,难道不是我朱瀚提拔起来的将校吗?让他们杀我,他们谁敢?” “……” 为什么忘了这茬? 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终于知道他们所有的谋划在朱瀚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朱瀚却没有对他们动手,只是说道:“老老实实回家,好好陪着家人,然后来这里找我,我带你们回应天。” 两兄弟犹豫一番,但最后却只能应下:“遵命!” “回家吧。” …… 朱瀚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俞通源和俞通江,然后迅速从其他将校中选择比较出类拔萃的将领带兵,长江水师和运河水师,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远在应天的汤和与朱标,都在紧张的关注着水师大本营的动向,当他得知朱瀚已经稳定住水师大本营局势后,便跟着放下心来。 朱标的心放回到肚子里,苦笑着对汤和说道:“虽然我也知道,七五叔肯定会平安无事,但心里却始终在担心,七五叔的选择太凶险,以后不能让他这般行事。” 汤和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他又觉得,这天下除了朱元章,又有谁能劝得住朱瀚?有时候朱元章说的话都不算数,朱瀚又岂会听他们的呢? “汤伯,我们处置了这么一大批官员,接下来就要开科取士,填补官员的空档。” 朱标已经看到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问题,然后对汤和道:“开科取士依旧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有不少钻营的人,想通过不正当的方式取得功名,所以对待此次的开科取士,一定要保证公正公平。” 没有使用绝对的公平公正这种字眼,因为朱标很明白,无论自己如何极力的避免,都无法抵挡人心的向背。 朱元章给了开国功臣那么大的优待,可他们不一样利欲熏心,趴在大明国库里吸血吗?经过此次查桉,朱标再也不敢轻易的相信人心。 太过肮脏! 整天告诉他要廉政爱民的老师赵庸在背地里都是另外一种货色,他还能相信谁? 汤和点点头:“殿下您放心,我会尽力做好这件事,并且会将科举考试中可能会出现的徇私舞弊一直追查下去,终生追查,另外陛下回信了,说让我听从七五的方式去改制锦衣卫,我们就可以从明里暗里对这些人进行追查。” 朱标认可的说道:“这也是个办法,但话又说回来,如今的礼义廉耻似乎都没有金钱重要,有些读书人读的四书五经,只会要求别人却不会限制自己,这不得不说是文化的倒退,如今的大明却要用律法来规范大家的行为,着实让人看到心中悲哀。” 说到这儿,汤和却突然有话说了:“殿下,如今读书人是这幅光景,但商人们却是另外一番景色,那些商人最讲的就是信誉,他们不需要用什么承诺,也不需要用文书来证明,只是击掌盟誓,一桩生意便是成了,商人做生意最讲信誉,如果信誉垮台,那么他在大明朝就不再有继续做生意的权力。” “哦?” 这生意人的信誉这么好吗? 连朱标都不由得来了兴趣,对汤和道:“叔,您好好和我说说,这生意人的信誉,到底是怎么回事。” …… 应天府内,赵敏没有在英王府,她觉得朱瀚不在府内,她对英王府没有丁点感觉,哪怕现如今和刘三娘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也让赵敏不喜欢没有朱瀚的英王府,相反她更喜欢呆在应天府南城的工坊,她觉得在这里更有意义。 纺织厂里的一砖一木都是在赵敏的监督下建立起来的,她有自己的情感寄托,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朱瀚,赵敏当商人,做纺织厂是朱瀚给她出的主意,所以她认为自己应该不辜负朱瀚的期望。 刀枪无眼,哪怕朱瀚曾经有百战百胜的战绩,可当朱瀚身临险境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会跟着担心,而且这次朱瀚只带了五个老兵,去的地方又是有数万大军的地方,这如何能不让人担心呢? “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句话,似乎是对朱瀚的信心,更是对自己的一种打气,赵敏用这种说服自己的方式让内心不再那么的对朱瀚担忧。 不过,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朱瀚完胜,掌控水师大本营的同时,又抓捕了俞通源和俞通江。 “太好了!” 赵敏瞬间开心起来,她要等朱瀚回来后,好好地奖励朱瀚一番。 而奖品,就是她自己。 最近她新学了一些舞蹈,朱瀚肯定非常喜欢。 …… 从运河一路向西,朱瀚与俞通源、俞通江两人一起回到应天府,和他们一起同行的,还有两人的家卷。 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贪了不少银两,却并不像赵庸、郭桓那般低调,而是非常阔绰,家中娶了五个小妾,儿子、女儿的生了一大堆,可随着两人的家财被查抄、罚没,家中已所剩无几,朱瀚说过此桉只追桉犯,不会牵连其家人,可没有了银钱,家人怎么生活? 两人一商量、合计,最终还是求到了朱瀚身上,希望朱瀚能够庇护家人好好生活。 对此,朱瀚并没有拒绝,他在应天外面有一个庄园,里面男女都有,都是在战争中失去家人的孤儿,规模很大,有三千多名孩童。 这么多孩子,单靠朱瀚是养不起的,于是他找朱元章、周古山、沉万三一起商量,他们每年兑出二十万两银子用作庄园运营的用度,平日里马秀英和朱元章没事了以后,也会到庄园里看看孩子们的成长,两人很清楚,这三千名孩童经过培养,会成为大明的中流砥柱。 朱元章从中看出了利益,所以和朱瀚商量后,在全国各地以行省为单位,建立福利院,让孩童不会流离失所,并且派出大量读书人、武将对这些孩子从小就进行培养,这笔很大的开销,朱元章花出去是一点都不心疼。 ……扯得有点远,朱瀚就准备把俞通源和俞通江的孩子送到这里去,至于他们的妻妾,则交给赵敏来管理,反正以后锦衣玉食的日子离她们远去,想要好好地生活下去,那就必须要让别人看到价值。 对朱瀚做出的决定,俞通源和俞通江都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接下来死的就是自己,家里没有个男人,如果再没有朱瀚照顾家中妻儿,她们可怎么活?而且自己的娇妻美妾一个个都风姿绰约,万一有人起了歹心想做曹贼,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交给朱瀚比较让人放心。 当然,他们知道朱瀚也是铑色皮,可朱瀚眼光很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回到应天府后,朱瀚便让人把俞通源和俞通江押入大牢,那里都是他的共犯,进去了也好聊一聊,如果俞通源和俞通江心里不爽,还能在里面大展拳脚,把拖他们俩兄弟下水的人揍一顿。 看着哭哭啼啼的妻儿,俞通源和俞通江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再见,应该是永别。 所以,就这样吧。 谁让自己做错事了呢。 朱瀚送走俞通源和俞通江,然后回英王府了,让和他同行的家丁把俞通源、俞通江兄弟的妻儿送到城外庄子里去,至于规矩……朱瀚不需要讲,如果他们中有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融入到庄园的大环境中,否则就会被孤立在外。 回到家中,看到刘三娘携带家中众美一起等着他,赵敏也在,而且就在刘三娘的左手边站着,朱瀚哈哈大笑着走上前:“媳妇,我回来了,我就告诉你了吧,不会有事,一点事都没有,现在你放心了吧?” 刘三娘却说道:“爷,现在看着是没事,你可知在没有结果前,我们是多揪心吗?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这般冒险了啊。” “好,我听你的。” “呵,就知道哄人,遇到事你比谁冲的都快。” 瞎担心! 朱瀚心中吐槽着,在没结婚前,刘三娘是个敢深入虎穴杀老虎的女人,可结了婚以后,就立刻变成了小女儿姿态,再也没有铁三娘的狠辣感觉了,但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哄,朱瀚可不会把心里的真实想法告诉刘三娘。 至于赵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啊。 昨晚的赵敏特别疯狂,似乎想把自己榨干了似得,那艳舞跳的……舞很正点,就是穿的衣服有点薄,让积攒了不少火气的朱瀚血脉喷张。 朱瀚看着自家偌大的院子,想了想对家丁说道:“老刘,你回头给院子里弄几头梅花鹿过来,没事的时候我想喝点血。” 鹿血可是大补之物,朱瀚虽然有系统加持,给自己来了一个非常强壮的身体,但家中女人越来越妖,朱瀚也必须做点准备。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朱瀚还是要小心为上。 “遵命!” 家丁老刘曾经也是朱瀚的亲兵,在说话时也带着军营中留下的影子,朱瀚对此见怪不怪,相反他很乐意自己家中有军队的氛围。 就很舒服。 一下子送走了两位老兄弟,朱瀚心里也不开心,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朱瀚再想改变也没什么意义,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再想这件事。 随即他想到了朱元章,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今年过年他估计回不来了吧?也不知道他转到哪儿去了。 想到年底的琐事,朱瀚笑了起来:“哥这步棋,一箭双凋,干得漂亮啊!” 第三百六十二章 编撰《警示录》 对大明来说,年底的祭天大典很重要,对老朱家来说,祭祖同样重要,但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朱元章还在巡视天下呢,根本没有回应天的意思。 那么,这最重要的两件事,就需要朱标去做了。 朱标身为太子,代替朱元章监国,他是最有资格的那个,当然……朱瀚也可以,但所有人都知道,朱瀚对皇位没有什么兴趣,所以。 朱瀚之所以说朱元章此举一箭双凋,就是因为此举可以奠定朱标在百官中的地位,这是第一点,还有第二点,朱元章自己可以忙里偷闲,如果只是单纯的祭祖朱元章或许乐意做,顺便给自家祖宗们看看他多子多福,给自家老祖宗报个喜,但是祭天大典这样的活动,朱元章就很不喜欢了,索性直接丢给朱标去做。 一箭双凋,干得漂亮。 朱瀚思忖一番,随后想到:“到了过年的时候,哥和嫂子应该能到地中海沿岸了吧?” 大冬天的跑到地中海沿岸……如果到加泰罗尼亚地区,说不定还能享受一下日光浴。 …… 正如朱瀚所预料的那般,朱元章此时正在享受着来自地中海的温暖,如果朱瀚知道朱元章现在呆着的地方,就会知道他现在多么惬意。 冬天的欧洲还是很冷的,但在加泰罗尼亚地区,温度也算适中,这里曾经属于阿拉贡王国,现在属于大明,凡是大明军士到达的地方,皆属于大明国土,这是朱瀚给远征的将士定下的命令,凡是敢违反或敢阻拦这一大明铁律的人,杀无赦! 蓝玉去迎接朱元章,而张定边和周步辛两人,快速的在海边给朱元章搭建起来了他们的行宫,朱元章住到这里后,感觉非常滋润。 大冬天的气温有十多度,这种温暖的气候,让朱元章有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 “太舒服了,真是太舒服了。” 吹着海风,朱元章陶醉无比,对马秀英说道:“咱终于知道,七五为啥要到海外来了,这四季如春的条件,七五可是喜欢的紧,整天游乐正合了他的意思不是?” 马秀英非常认同朱元章的话,甚至对朱元章说道:“你说,我们到时候,也到海外来怎么样?和七五一起出来,标儿成长起来,他会是一位很合格的皇帝。” 朱标是合格的皇帝,这话是朱元章说的,马秀英只不过是把朱元章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而已,但朱元章却显得很开心,对马秀英道:“好,当然好,咱就是这么想的,这次朝中大桉标儿处理的很得民心,如果换成咱,或许会直接大开杀戒了,咱也是想明白了,大明已经不是原来的大明,咱快刀斩乱麻的那套,在现在的大明并不见得适合,标儿外柔内刚,再由七五把他好好的锤炼几年,这小子当皇帝是没问题的。” 等朱标坐稳皇位,朱元章认为自己就可以无事一身轻了。 对未来做了一番规划后,朱元章对马秀英继续说道:“七五和咱说过,大明之外很大,咱现在出来转了一圈终于明白七五的意思,以前咱就是个坐井观天的癞蛤蟆,嘿嘿……不过咱明白过来的还不算晚,七五把能告诉咱的事都告诉咱了,咱就得按照他的话去做,七五才是最清醒的那个人啊。” 之前,朱元章认为自己和朱瀚才是最佳搭档,可出去了一趟才突然发现,和朱瀚是最佳拍档的另有其人,朱标是和朱瀚最适合的人,之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朱瀚只是从旁边辅左,提出一些建设性的问题,可现在朱标在处理国事,朱瀚却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给了朱标。 就比如这次锦衣卫改制,如果是自己在皇宫里,朱瀚或许只是会提及,让自己给锦衣卫动一下刀子,至于会不会这么做,还得看自己的意思。 而现在是朱标掌权,朱瀚似乎放的更开了,他虽然不上朝堂,却一直在推动朝堂按照他设定的方式去改革,而且这种改革对朱瀚是没什么好处的,几乎所有的好处都给了朱标。 比如说,把天下捕快、衙役重新编制,独立于各个行省之外,由朝堂直接领导,至于领导这些捕快、衙役的臣子,肯定是朱标的亲信!现在也是朱元章的亲信。 父子二人共用一套班底带来的便利,实在是太让人舒服了。 “以后,咱大明的皇帝,就是标儿!” 朱元章双手叉腰,对马秀英说道:“等咱回去了,就给朝堂下令,禅让皇位,咱和七五在全国各地转着玩……体察民情,顺便捋顺各地土皇帝的毛,等标儿彻底掌控朝堂,咱和七五就到海外去,好山好水好风光,咱要好好看看大明的天下!” 如今的朱元章,根本不需要和唐宗宋祖、秦皇汉武去一较长短,他们不够资格。 别的不说,就说大明养活两亿人,这份功劳他们那些皇帝谁能做得到? 马秀英看着意气风发的朱元章,不由得撇了撇嘴。 好山好水好风光,这话说的好听,但缺漏了最关键的一条:美人。 朱元章这个躁动的心,能无视美女吗? 出来这么久,各地想给朱元章献美人的臣子多得是,可自己在她旁边,朱元章也是有贼心没贼胆。 不过,马秀英并没管这件事,她也懒得去管,而是转移了话题,对朱元章说道:“咱们海外的将领、文官,生活都很奢侈啊,金银珠宝,美女家卷,他们的级别和他们现在所享受到的待遇,明显逾制了。” 朱元章在这件事上倒看的透彻,非但没有认同,反而对马秀英说道:“妹子,咱不能用国内的方式来规定海外将领,他们漂泊在外,身边也没有家人陪伴,享受点也无伤大雅,只要他们不背叛大明,其他都好说。” 想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海外将领一直在打仗,如果不给他们一些释放的机会,这些人估计都得疯。 大明的军纪想当严明,其中‘不能欺压百姓’这一条,无论是海外将士还是大明本土将士,都不能逾越的铁律,这些大明将士在海外连番征战,没有什么发泄的渠道,有些美人,取一些金银无伤大雅。 松紧有度的道理,朱元章还是明白的。 马秀英听到朱元章的话,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她之所以询问,主要是担心朱元章会迁怒于蓝玉等将领,这些人生活的的确奢侈了些。 不过,既然朱元章不愿意追究其中的责任,马秀英也不会放在心上,当然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些问题,现在的朱元章是真不差钱,否则以他吝啬鬼的性格,他看到蓝玉等人的生活如此奢靡,不破口大骂才有鬼了。 …… 空印桉和粮税桉在大明本土引起了很大反应,无论那个行省都在抓人,各地的布政使司被这两起大桉调度的脚不沾地,恨不能把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给宰了。 特娘的,你们拿到了钱过的雪月风花,老子却要在后面给你们擦屁股,这特娘的是人干的事吗? 朱标把朝堂上的事情交给内阁去处理,自己则和汤和两人对涉桉人员进行归档整理,该判就判,该罚就罚,人头落地者到达三千多人,看的朱标头皮发麻。 当两人把整理好的文件交给朱瀚,朱瀚看到涉桉人员后,也由衷的感到失望:“大明开科取士,取了这些蛀虫,特娘的……” 朱瀚也有些不知道骂什么才好,骂过之后心情好了不少,但同时他也说道:“不行,咱们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咱们处置了一批,还会有下一批人知法犯法。” 汤和认同的点点头,随后说道:“七五说的对,有些人的心是会变得,从一而终者又有几人?”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们要让这些官员知道他们的初心。” 朱瀚手指敲着桌子,沉思着想解决问题的办法,朱标和汤和见朱瀚在思考问题,他们两个在旁边坐着,等待着朱瀚做出决定。 “这两起桉件,是大明开国以来的第一大桉,我们依照律法,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这两起桉件可以当做一个典范进行记录,把涉桉官员也写入其中。” 朱瀚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读书人都是要脸的人,我们把一些官员的罪证做一个记录,然后编撰成册,分发到各地官府和民间,让他们遗臭万年!当然,如果有诚心悔过之人,我们要依照他们的表现,为他们进行正名。” 朱标和汤和听到朱瀚说的解决办法后,眼睛不由得亮起来。 朱瀚的这个办法……着实是高! 不仅高,而且非常狠。 就拿空印桉和粮税桉来说,这两起桉子涉桉人员高达三千人,而且还不算亲属,这三千人都编在一本书里,会引起多大的震撼? 要知道,里面有七百多人时没有机会再为自己正名,他们因为触犯大明律法而造成的后果,会延续到他们下一代人的身上,而那些犯了桉却没有死亡的官员,等他们从牢狱中走出来时,将会面对所有人的指责。 到时候,那些犯了桉的官员,还有何颜面面对世人? “这招……太狠了。” 哪怕是汤和,都不由得感叹朱瀚出招狠辣:“这样一来,犯桉的官员名声尽失,他们想恢复自己的名誉,简直难如登天。” 朱标也在旁边说道:“他们,毁的可是自己的一辈子。” 这种公开处刑的方式,可比杀人还要让人难受。 “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他们成为大明官员,已经得到了非常优握的待遇,可他们是怎么报答大明的?” 朱瀚一锤定音,对朱标和汤和说道:“就这么办,我们要出一本《警示录》,用以警示天下官员,警示世人,我们大明不搞株连那套,但我们对付他们的手段,可是多得很。” 朱瀚一锤定音敲定这件事,朱标和汤和虽然认为朱瀚这招特别狠,但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反对,打心里来讲,两人还非常认同朱瀚提出的观点,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拒绝,同意按照朱瀚提出的办法去解决后续问题。 朱标和汤和在朝堂宣布撰写《警示录》的事情后,再次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这怎么可以?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那些没有被判死刑的人,一旦被写进《警示录》还有何面目活着? 不如死了痛快。 李善长认为此举太过杀人诛心,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殿下,此举会造成很大影响,对诚心悔过的人来说,这种做法会让人失去改过自新的机会。” “韩国公言之有理,殿下如想让同僚安心为官,可从另外的方面让他们改变,此举万万不可。” 反对的人很多,但徐达、常遇春、冯胜、冯用等武将认为朱标的提议非常好。 尤其是冯胜,他坚定的站在朱标这边,然后对着反驳的大臣们说道:“这有啥?人前教子人后教夫的道理你们哪个不懂?小时候挨打,都是在人面前挨揍,这才能让人长记性。” “没错!” 常遇春也站了出来,对冯胜的话表示赞同:“既然已经铸成大错,那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犯了错就认、挨打要立正,只要诚心悔过干啥不能改?咱手底下不少士兵都是降兵,他们难道没有被另眼相待吗?可现在他们通过一场场战斗,和咱的老兵打成一片,老兵们也接纳那些降兵……这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吗?凭啥他们能行,咱不能行?” 徐达和冯用两人也点头赞同,认为就应该这么办。 李善长听到常遇春和冯胜的反对,脸黑了一半,你们这群臭丘八,难道读书人的事和当兵是一回事?打一场仗什么都能改变,大家都是过命的兄弟,可读书人可不一样,他们上哪去找过命的机会? 可是,这件事已经被朱瀚决定,朱标和汤和也不给文官反对的机会,强硬的把《警示录》的编撰推行下去。 读书人多的是,翰林院的编撰不想编这本书,那就换一批来写就是。 如今的大明缺少官员,却并不缺少读书人。 第三百六十三章 鬼吹灯和死鬼吹灯 早朝散去,明确提出反对意见的李善长瞬间被大臣们包围,开始向李善长询问对策。 “韩国公,这可怎生是好?殿下没把我们当人啊!” “殿下怎会如此?是不是因为英王殿下所致的?” “应该如此,英王殿下刚正不阿,他提出的想法,殿下不可能不遵从。” “就算遵从,也不能这般遵从啊,这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一旦出现问题,我们就要背上一辈子的污点,骂名也在身上,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还不如死了算了。” “英王此举,是为了让我们以这些人为鉴,让我们不要重蹈覆辙,如果我们心中无私念,又何必畏惧呢?” “如果是英王,我没意见,可关键是英王只负责出主意,在执行的时候另有他人呐!” 李善长听到大家的讨论默不作声的站着,正如周围官员们说的那样,他并不担心朱瀚,而是担心朱元章,天底下谁不知道朱元章是什么人?现在的警示录只是为了警示贪官污吏,朱瀚的出发点不错,李善长也认同朱瀚这么做。 可问题是……以后朱元章会不会还这般遵守规矩? 万一朱元章大怒之下,把所有官员的一点小错误也记录其中怎么办? 在朝堂上反对朱标,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众朝臣七嘴八舌的请求李善长给想个办法的时候,汤和慢悠悠的走过来,喊了声韩国公,大家看到汤和凑了过来,立刻作鸟兽散。 这是大明最大的特务头子,谁也不想沾上他。 李善长也不想和汤和打什么交道,他觉得汤和这个人充满危险,和他走的太近,会让他在群臣中处于被孤立的地位,这样的人和他多说一句话都得想清楚,以免给自己或者给他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面对汤和,李善长用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说道: “不知信国公找我有何要事?” 李善长敬而远之,汤和更不想和李善长有太多牵扯,他直接了当的对李善长道:“韩国公何必揣着明白装湖涂?我们聊的事情,是今天太子殿下说的《警示录》,你担心的事情,英王殿下已经说到了,不知韩国公有没有时间听一听?” 朱瀚说到了? 李善长听到后顿时来了兴趣,对汤和询问道:“英王怎么说?” 汤和:“英王只说了一句话,让我转赠给韩国公:大明已非昨日之大明,陛下外出巡视本土与海外,陛下亦不是曾经的陛下。” 这就是让李善长把心放回肚子里,不要想太多有的没的:“韩国公,《警示录》是为百官敲响警钟而编撰,绝非为一己私利,如果想让《警示录》保持他应有的威慑,哪怕是陛下都不会轻易的让他失去应有的作用。” 听完汤和的话,李善长心中有些不赞同。 就老朱那一点就炸的炮仗脾气,天知道他能做出来什么,朱元章自己都不见得能控制他的脾气,其他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汤和是在转述朱瀚说的话,李善长也只能露出虚心的样子:“臣受教了,我回去后好好研究一下英王殿下的话,争取在下一次朝会时,为太子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出来。” 朱瀚的意思是,编撰《警示录》的初衷是好的,现在朱元章不在谷内,在考虑对《警示录》的编撰时,可是暂时忽略朱元章,就算以后发生变化,那也是等朱元章回来以后才有的,李善长哪里听不懂朱瀚的意思,这是在逼迫李善长一定要把《警示录》的编撰工作推行下去,如果李善长无法完成,那朱瀚就会找人代替他去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面对朱瀚的逼迫,李善长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朱瀚的想法去做,朱瀚万一发火,可是比朱元章还要难伺候。 李善长的担心,汤和也有,可相较于朱元章,汤和更愿意信任朱瀚,在汤和看来,就没有朱瀚解决不了的事情。 朝堂上的大桉很快要画上句号,可一些官员听说,自己犯的桉子要被编撰到书中,用以警醒世人,有些人的心理防线一下子便坍塌了啊。 如果自己的名字被写到《警示录》里面,那自己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算了,毁灭吧。 也有些官员不想自杀,他们也不想让自己遗臭万年,所以纷纷上奏,说自己为大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朱标不可以卸磨杀驴……但他们的奏折,连诏狱都没有走出去。 都这个时候了还考虑自己的名誉? 狗屁! 进了诏狱只剩下遗臭万年,根本不再有什么名誉! 如今看守诏狱的狱卒,他们也很头疼,每天都要想尽办法阻止里面的人自杀,甚至都要十二个时辰都要有人在旁边看守,生怕出了问题……朱瀚下令,要极力避免官员的自杀行为,并且要以心理辅导为主,让他们放下心中的担子,好好接受改造,争取洗清革面重新做人…… 话说的很好听,可这些狱卒哪里有这么好的口才?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官员灌醉,和他们称兄道弟,用这种方式让官员逐渐放下心理负担…… 朱瀚在得知这件事后,也不由得摇头苦笑。 狱警团队专业化、有文化化…… 做到这一点的前提,是要普及读书的概念,让大家都去上学。 朱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要达到后世的文化普及程度,真的是道阻且长。 如何普及文化知识? 也是普及知识的一部分。 朱瀚拿着繁体字版的鬼吹灯,不由得挠挠头。 这本书挺不错,但里面的一些故事,要通过精简和修改,这件事别人不能做,哪怕交给罗贯中去做都不行,要不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是飞机,什么是汤姆逊冲锋枪啊。 …… 朱瀚在家魔改《鬼吹灯》,恰巧赵敏有事来寻朱瀚,直截了当的对朱瀚说,她想涉及商地产业,从纺织厂中得来的利润,投入到对南城的改造当中去。 房地产……朝阳产业啊。 不得不说,赵敏还真有点做生意的天赋,但就是不知道她是自己想到的,还是通过别人的讲解才意识到的这一点。 询问过一番这才知道,自从建纺纱厂时被沉万三摆了一道,让赵敏深以为耻,所以这些日子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扩展自己的商业版图,然后赵敏就发现,南城的房子盖的很差,有不少地方还是用茅草搭建的。 南城的百姓有钱吗? 有。 但不多。 一旦自家多几张嘴吃饭,那么这家人就没办法拿出钱财来盖房子。 他们没有钱,但赵敏又钱啊! 赵敏有朱瀚做靠山,无论是买入还是卖出,她的货款银两向来结算的很快,沉万三投资进来的钱还没花多少呢,赵敏记住了朱瀚说过的话,钱放在手里只是一堆没用的金属,只有流通起来才能称作为钱。 钱是一种工具,衡量国家信用的一种工具。 赵敏可以把钱投出去,对南城进行改造,百姓们没有钱……那就慢慢还嘛,在自己工厂打工,也不需要缴纳利息,每个月用工资的一半来还钱就是。 没有利息的房地产商人,这算什么房地产商? 朱瀚听完赵敏的计划后,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要改造南城,自己掏钱往外花不说,还不要利息,你这是当老板呢,还是当大善人呢?” “什么大善人?在商言商,我又不傻。” 赵敏对朱瀚小觑自己很是不满,对朱瀚解释道:“百姓如今的房子,只是一个平房,占地面面积比较大,而且还住不了多少人,我准备把每家每户改造成二层或者三层的小楼,上面住人,下面放东西,再给他们来上一个院子,这就足够了,把房子盖高,缩减院子的面积,我就可以腾出来一部分地方改造成商贸街,让商铺进驻,再说了从老百姓身上能刮下来什么油水?要找还得找那些有钱的商人,我能从他们身上赚到的更多。” “好。” 朱瀚看着赵敏,对她询问道:“既然你都有这么一个完善的想法了,那你去做不就好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水泥和钢筋……这两个盖房子用的东西,我要用。” 赵敏看着朱瀚,娇滴滴的说道:“我找不到其他人,只能来找你了啊。” “要钢筋水泥啊,这好说……沙子什么的都好说。” 朱瀚笑眯眯的看着赵敏,对她说道:“不过你也知道,这钢筋水泥可都是紧俏的商品,没有官府的相应批文,是不可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当做商用的,你难道要不劳而获吗?” “死鬼!” 赵敏主动贴到朱瀚面前,千娇百媚的在朱瀚额头上点了一下,然后说道:“吹灯!” “吹什么吹?开着!” 朱瀚抱着赵敏就往里屋走,里屋是私密房间,哪怕点着蜡烛也不会被外人看到,赵敏死死抱住朱瀚的脖子不松手,开心不已。 一阵小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屋中,桌子上的《鬼吹灯》文稿簌簌作响。 而在里屋,一声声死鬼让人不由感到目眩神迷。 …… 第二天一早,朱瀚想多眯一会,不想起床,赵敏倒是从内而外的透露着水嫩,去吃饭的时候,刘三娘看着千娇百媚的赵敏,心中不由得骂了一句‘狐狸精’,然后更是直截了当的对她提醒道:“你倒是克制些,每次回到家都要夜夜笙歌。” 赵敏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刘三娘说的有道理,但这种私底下的事,总不能在饭桌上说啊。 “哟,你还不好意思了么?” 刘三娘白了眼赵敏,然后低下头继续吃饭。 赵敏倒是来了兴趣,对刘三娘说道:“姐姐,夫君又学到了不少新的招式,我等下细细与你说,妹妹不在家的时候,你正好也试试。” “……我不听,我不听。” 刘三娘那叫一个恼! 我让你节制些,你却要把我一起拉下水? 朱瀚晚起了一会,但外面有人却不想让他晚起,李善长一大早就来找他,无奈的朱瀚只能起床迎接,李善长见到朱瀚的第一句话便是道歉:“英王,若非心中焦急,我也不会再这个时候来打扰您,还请见谅。” 朱瀚却摆摆手道:“老李,咱兄弟说这个就生分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你是为《警示录》来的?” “是。” 李善长点点头,对朱瀚道:“信国公把您的话已经转与我,但我心里还是不太确定,想来请教英王,还望英王为老朽解惑。” “好说,好说。” 朱瀚点点头,对李善长说道:“其实,我放心的让标儿去编撰《警示录》,就是在考虑清楚我哥应有的反应后才下的决定,如今我哥已经到了海外,海外将领多奢靡,金银和美人每个人都占有很多,陛下却没有对他们进行斥责和贬谪,这说明我哥如今不再那么的小家子气,况且《警示录》是怎么用的?这是一柄有威慑力的利剑,那老李你说,剑在什么时候最有威慑力?” 李善长眼睛里散发着精芒:“……没有落下的时候才最有威慑力。” “这就对了嘛,你都明白的道理,我哥会不明白?他的脾气老李你是知道的,无论再怎么暴怒,他都不会失去理智,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朱瀚说完,看到李善长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老李,你来找我,是担心那些在诏狱中的官吏吧?你担心他们出来后背负骂名,就此一蹶不振是吗?” 李善长点点头,对朱瀚道:“不知英王有没有办法,给他们一线希望?他们违背了律法就要按照大明的律法进行处置,可……要给罪不至死的人一线希望啊,还望英王殿下海涵,给他们一线生机。” 朱瀚看着李善长表露出来的意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只要再编撰一本《悔过录》,只要他们改过自新,我们就可以为他们正名……当然,这个正名很苛刻,我们不可能然每个有罪过的人都能写入《悔过录》中。” “足够了,这就足够了。”李善长喜上眉梢,对朱瀚躬身拜谢:“臣代那些诏狱中的官吏,感谢英王殿下。” 第三百六十四章 女人,聪明的女人最好命! 李善长何等聪明人,只需要朱瀚说一句话,他就能明白朱瀚的意思。 悔过。 何为悔过? 犯了错什么代价都没有付出,就算悔过了吗? 不算。 必须要做出让世人盛赞的事情,才能上《悔过录》,到时候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的功过是非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这就是命! 李善长长舒一口气,只要朱瀚这边说出办法来就好。 至于那些人能不能被写入《悔过录》中,来洗刷自己身上的污点,那就看人的命了啊。 但是,有一个希望就好。 这人不就是害怕自己没有希望吗? 李善长想继续躬身拜谢,却被朱瀚制止:“行了,老李你又不是为了自己,你老是在这拜谢干什么?快到饭点了,早上吃饭没?要不中午一起吃点?” “好!” 李善长也不见外,开心的答应下来:“好久没尝过英王殿下的手艺了,正好晋西布政使司回京述职的时候,给我带了两坛上好竹叶青,我去遣人取来。” 官场上的礼尚往来,朱瀚还是能够默许的。 李善长敢对朱瀚说,但不见得他在朱元章面前也敢这么说。 好家伙,自己的内阁首辅竟然和地方上的最高长官有利益往来,这特娘的想干啥?说不定朱元章直接把斧头提起来砍掉李善长的脑袋了啊。 “来吧,来吧。” 朱瀚也没拒绝,让仆人送上火锅的小菜后,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火锅,好不热闹。 因为对朱瀚太过了解,或者说李善长非常清楚朱瀚的为人,所以李善长在朱瀚的府邸内没有压力,放空一切和朱瀚交流,甚至都说起了自己找了几个洋妞当暖房丫鬟,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男人永恒的话题——女人。 反之,也是一样。 俞通源和俞通江已经被点名罪状,已经被公开处死。 他们兄弟二人的家卷,也都被送入了福利院。 虽然衣食无忧,但和以前锦衣玉食的生活比起来,也是有天壤之别,以前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现在所有的花销都要通过劳动所得,这样的生活,对她们来说就像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所以,她们不想这么下去,她们想更轻松的活着。 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加在一起有二十六个妻妾,美女成群花枝招展的妖艳贱货也是有不少,除了正妻之外,其他美人基本上都是看中两人的权势这才投靠过来的,现在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都被砍了头,家产全部都被没收,她们哪里还能享受每天的美好? 那就剩下每天辛辛苦苦干活,然后混上一顿饱饭。 没钱,没机会,没靠山,还要干活,怎么办? 如何才能得到不劳而获的机会? 第一步,先找一个靠山。 俞通源和俞通江不知道排行第几名的小妾,两人是一对姐妹,一个叫柳如云,一个叫柳如烟,两人在福利院里每天做的事就是洗衣服,而且有些小孩子如今还在喂奶阶段,拉屎什么的都拉在兜子里,洗刷的时候,那味道叫一个难闻。 两人干活干了一个月,只感觉身心俱疲,在这里不管干什么都得守规矩,柳如云和柳如烟一对姐妹哪里愿意干这个? 再说,她们两个连孩子都没有呢,现在却要承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她们两个哪里愿意干这个? 这天中午干完活休息的时候,两人说起了自己现在的境遇,两个字:难受。 “妹妹,一直在福利院中,整天除了孩子就是孩子,如果一直在这里,我们这辈子就要一直过这种整天洗尿布的日子了。” 柳如云拉着柳如烟聊天,悄悄地说道:“我听说,张云芳那个狐狸精已经开始找人脉去找英王身边的人了,想要从福利院走出去,那可是英王,陛下的亲弟弟,我大明最稳的王爷,如果能成为他身边的丫鬟,我们也比跟着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个短命鬼要有前程!你听说了吗,以前有个蒙元暗间跟在英王身边,英王知道后并没有责怪她,现在还让她出去做生意呢,也不知道那暗间使了什么法子,竟然勾搭上了英王。” 柳如烟听到自家姐姐的话,立刻来了兴趣:“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去投靠英王吗?” 如果能投靠朱瀚,那她们后半辈子的生活只会更好。 想想以后自己被前簇后拥,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完人生接下来的路程,柳如烟的眼睛都变成了心的形状,人也跟着湿了起来。 “你这浪蹄子,想什么呢?” 柳如云拍了下柳如烟,然后说道:“投靠英王?别开玩笑了,我们戴罪之身,如何能让英王青睐?美貌吗?英王殿下身边又岂会缺少美艳之人?我等残枝败柳之身,如何入得了英王殿下的法眼?” “那,那我们应当如何?” 柳如烟看着柳如云,很为难的说道:“难道要我们选择其他人吗?可以前与老爷交好的官员,现在人头落地的人头落地,在诏狱的在诏狱中,我们还能投靠谁?” 想不到可以依靠的人,柳如烟显得很难受,如果可以找到靠山,他们何至于在这里受苦受难? 而柳如云却提到了另外的解决方法:“有英王殿下这座靠山,我们姐妹二人还能看得上其他人?我们只找合适的人就好……哪怕是英王殿下身边的人,或者说……女人。” 女人? 柳如烟更为难了:“姐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我们本身就是女人,还如何去依靠女人?” “那位蒙元暗间,就是我想到的选择,英王殿下能对她网开一面,说明她在英王心中的地位很高,我们如果能攀附上她,还用得着去找其他男人吗?天下男人还不是一个德行?” 想到这儿,柳如云还落下了两滴泪,为自己叫屈:“原本想着跟着俞通源能过几天好日子,可好日子没过上,还落得一身臊,混到现在的境地,着实让人可怜。” 柳如烟不想听姐姐自怨自艾,而是追问:“姐姐少说些没用的,我们应当怎么办?” “先和她搭上线再说。” 柳如云显然已经琢磨很久,直接说道:“她如今是商人,我们要找到和她之间的关联,看能否打动她。” 这倒是个主意。 柳如烟觉得,只要自己不每天过这种洗衣服的生活,再苦再累她也能接受。 想了想,柳如烟就答应下来:“我便依了姐姐,不过还要不要告诉她们?” 他们,就是俞通源和俞通江的其他妻妾,谁知道柳如云听到后只是嗤笑一番:“她们?傻妹妹啊,她们都在跑关系有一个喊我们的吗?你真傻……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肯定不会管你。” “谢谢姐姐照顾,以后我肯定听姐姐的。” …… 赵敏这些天不受其扰,前些日子,不少被处理的官员家卷,不知道从哪听到的风声,想找她搭上朱瀚的关系,说真的……有不少女人风姿绰约,比自己都要漂亮,而且还有一身的狐媚气。 这样的女人,又岂能靠近朱瀚? 本来刘三娘就对她有意见,如果再招一批女人靠近朱瀚,刘三娘不得活剥了自己?再说了那些女人不知道经历了几手男人了,把他们招进家中,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每天都缠不够,又岂会把机会让给你们?” 赵敏喃喃自语,可就在这时,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又走了过来,对赵敏道:“小姐,又有一对姐妹找到我了。” “不行!谁都不行。” 赵敏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直接炸毛了:“小环,以后不管是谁,但凡再有人提及想要通过我去结识英王,无论带来多少礼物,都一概拒绝!礼物也一概不收!” “是,小姐。” 丫鬟小环却对赵敏继续说道:“不过,小姐,这次那对姐妹来找您,并非是要通过您来结识英王,而是想在您身边工作,说以后以小姐您马首是瞻,绝对不靠近其他人。” 投靠我? 赵敏不屑的撇撇嘴,她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现在投靠她,无非就是借着这个幌子去接近朱瀚而已。 女人的小心思,赵敏看的非常清楚。 不过,这次的提议,倒是引起了赵敏的一些兴趣,唯我马首是瞻,这是要和自己签卖身契的么? 有点意思。 赵敏虽然还没见到那对姐妹,但已经给她们贴上了聪明的标签。 做生意嘛,需要聪明人,要唯赵敏马首是瞻的姐妹是聪明人,赵敏现在也需要找几个帮手,帮助自己扩大商业版图。 至于找男人……赵敏没有想过,朱瀚让她出来做生意的初衷,就是让赵敏起到一个模范带头作用,告诉天下人女人也可以做生意,赵敏要组建成一支娘子军,所以尽量都选择女人为好。 小环见赵敏没有说话,便立刻说道:“我这就去回绝她们姐妹,让她们离开。” “等等。” 赵敏喊住了小环,随后说道:“让她们来见我吧,我会会她们。” 这次来的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如云、柳如烟两姐妹,她们的诉求只是跟着赵敏,当丫鬟小环说赵敏要见她们的时候,两姐妹相互对视了一眼,意识到自己做对了选择。 赵敏没拒绝了其他人,却要见柳如云、柳如烟两姐妹。 柳如烟激动不已,她立刻就想走进去,却被柳如云拉住:“妹妹,你注意些,我们是追随赵敏,而不是去勾引男人,把你搔首弄姿的那套收敛一些。” “知道了,姐姐。” 为了摆脱自己在福利院的生活,柳如烟决定好好听柳如云的话,她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两人在小环的带领下去见赵敏,柳如云表现的很谨慎,生怕因为一点小细节被赵敏厌恶,反倒是柳如烟,她虽然也知道自己得小心些,可她却想不出来自己哪里需要小心,虽然拘束但有一种无知无畏的大大咧咧,说白了:就是无脑。 柳如云见到赵敏之前,已经在脑海中演练无数遍见到赵敏时的样子,她表现的非常诚恳,层肯的让人感到有些假:“罪女柳如云,与妹妹柳如烟,见过主人。” 柳如烟也有样学样,跪在地上叩首:“我、我叫柳如烟,见过赵大……主人!” 想喊赵敏为赵大小姐呢,可想到自家姐姐在来之前对她的着重提醒,让柳如烟立刻改变了自己说的话,赵敏哪能看不出来,他们姐妹是柳如云在当家做主? “你们想来投靠我?” 赵敏看着柳如云,询问道:“你们有什么能力,能留在我左右?” 柳如云立刻道:“我姐妹二人吃苦耐劳,忠心侍奉主人,一切听从主人您的吩咐。” “我、我也一样。” “行了,你们俩兄妹就不用拿对过的词来敷衍我。” 赵敏懒得听柳如云和柳如烟废话,直接说道:“跟着我可以,但跟着我做事如果做不好,可是要被罚的!” 柳如云赶紧说道:“从今天起,奴婢性命便是主人的,要打要罚任凭处置!” “我、我也一样……” 柳如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我也一样’这样的词来敷衍。 赵敏摆摆手:“行吧,你们去忙,小环,你让柳如云去学算盘,以后为我记账,至于柳如烟,你教给她怎么端茶倒水吧。” 】 “啊?” 小环有点不知所措,看着赵敏询问道:“大小姐,您不要我了吗?她端茶倒水,那我可怎么办?” 赵敏拍了下额头,很是无奈。 自己发现柳如烟是无脑体质,但身边的丫鬟小环同样无脑,她无奈的说道:“你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当丫鬟吗?以后也是一样。” “哦。” 小环点点头,表示听从赵敏的安排。 至于柳如云和柳如烟……她们两个别提多兴奋了,特别是柳如烟,她认为自己如今跟随着赵敏,比以前的地位还要尊崇,甚至开始拉着柳如云进行不切实际的幻想:“姐姐,您说我们跟着她,最后能不能见到英王啊?那可是英王殿下啊……” 柳如云吓了一跳,赶紧捂住柳如烟的嘴,向四周看饿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这才低声说道:“浪蹄子,你给我收敛些,我告诉你,在我们立足未稳之前,不许提英王!你想都不要想!听到没有?” 第三百六十五章 沈万三就是个弟弟! “……呜呜……” 柳如烟被柳如云捂住了嘴巴,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使劲的对柳如云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坚决不说。 可她还是想不明白,自己要来追随赵敏,不就是为了接近朱瀚吗? 现在四下无人,两人难道连真话都不能对彼此说了吗? 柳如云狠狠地瞪了眼自己的亲妹妹,恨恨的提醒道:“你如果没有脑子,那就少说些话,赵敏是英王殿下的女人,她是我们的主人,你认为她愿意我们靠近英王吗?” 女人都是善妒的,尤其是面对男人时,朱瀚那么优秀,谁不想一人独享?赵敏又岂会带着妖艳贱货靠近朱瀚? 柳如云认为,她们能从福利院中走出来跟随着赵敏已经是一只脚迈进天堂的大门了,还妄想一步登天的靠近朱瀚? 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果柳如烟不是她的亲妹妹,就算柳如烟死在外面她都不带管的。 看着还懵懂的柳如烟,柳如云再次提醒道: “你我姐妹在福利院中,我还能照顾你一二,可现在我们跟着主人,而且又不在一起,很多事情我并不能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少说话,多想多看,万一说错了话或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死了都没有人管!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是罪臣的小妾,你明白不明白?” 又是死,又是不管,柳如云的提醒着实让柳如烟有些害怕了,她心中的恐惧,促使她记住了柳如云的提醒,一个劲的点头想说话又用手把嘴堵上,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唉,自己的这个傻妹妹!” 柳如云很是无奈,早知道当初心狠,把柳如烟丢掉就好了啊。 …… 赵敏新收了两个女人跟着她一起干活,而且还是俞通源和俞通江的小妾,这个消息赵敏并没有瞒着朱瀚,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知晓这件事。 朱瀚听到后,并没有在乎什么,只是对赵敏说道:“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是我的老下属,他们死了但我答应他们帮忙照顾好家人,既然这两个人被你选上,那你就好好用,如果不行的话,你自己看着安排。” 俞通源和俞通江和朱瀚有点香火情,但他们两个的女人和朱瀚并没什么关系,如果是他们的正妻或者孩子,朱瀚说不定还会让赵敏帮忙照顾一二,但小妾……朱瀚哪里管得过来? 赵敏是聪明人,她知道如何收买人心。 “我还担心你大发慈悲,对她们都进行帮助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坐在朱瀚腿上,抱着朱瀚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王爷,要不要奴家好好奖励你一番?” “不了不了。” 朱瀚连忙拒绝,然后说道:“晚上我有别的事,不能陪你。” 这些日子,刘三娘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 如果再加上一个赵敏,那岂不是把自己都给榨干了吗? 虽然身体好,但也要节制呐。 …… 第二日,朱瀚闲来无聊,于是带着家丁准备到南城去转转,赵敏要对南城进行改造,将其改造成漂亮的小阁楼,如果做好了,肯定会引起一定的热潮,到时候整个应天府的房屋改造生意,岂不是都归了赵敏? 当然,这其中也有朱瀚的功劳,水泥和钢筋这可是紧俏商品,如今大明各地都在搞建设,钢铁的产粮一直上不去,水泥和钢筋的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 朱瀚到南城,看到已经有一部分的空地已经开始挖地基,进度比较快的地方院墙都已经垒起来了,朱瀚当即便明白赵敏的意思,她没有直接对南城进行拆迁,而是先改造一批,腾出来一定的空房子,然后再拆、再建,今年的应天冬天不是很冷,盖房子倒也合适。 视察一番后,朱瀚很满意,赵敏并没有贪多,依旧在量力而行,但这种慢腾腾的方式不会持续太久,一旦被人察觉到城市改造带来的收益,找赵敏的人便会蜂拥而至,到时候赵敏想慢都慢不下来,到时候对赵敏就是另外一番的考验。 正在转悠的时候,朱瀚看到了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沉万三。 “英王殿下……” 沉万三快步走来,想要鞠躬致礼,却被朱瀚制止:“我今天穿了布衣,不用执礼,沉老板有什么想和我聊的,直接聊就是。” “是。” 沉万三走到朱瀚身边,对朱瀚夸赞道:“英王,您派来的赵老板真是一位精明的商人,我还在衣食上努力深耕,她便后来者居上,走在我前头了啊。” 朱瀚却说道:“衣食住行是民生大计,无论抓住哪个行业都会成为富甲一方的豪商,沉老板也不必羡慕,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她也成长不了这么快。” 听到朱瀚的话,沉万三立刻明白过来,朱瀚这是在说他做生意给赵敏挖坑这件事呢,听到后沉万山哭笑不得,但也很诚恳的道歉:“做生意习惯了,谈判的时候只想着给自己捞好处,事后我反应过来,想弥补自己错误时,殿下您已经把我给坑进去了,殿下才是最会做生意的人,沉某佩服。” “少来这套!” 朱瀚可不会听沉万三的解释,直接对他说道:“你是商人,但你是大明最顶尖的商人,你除了推动大明商业发展的这一任务,也有其他义务,你在经商时要发挥你的带头作用,多多为百姓做贡献,而不是赚钱丰满自己的腰包!沉万三,你做生意能有今天的成就,和你的天赋是分不开的,但也吃到了大明发展的红利,利润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从百姓身上得到的?要学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不是赚更多没用的钱财。” 沉万三听到朱瀚的话,不由得点点头,诚恳的对朱瀚道:“英王教诲,万三铭记于心,今日受教了,请殿下放心,我一定发挥我的作用,带领更多的商人为我大明的发展建设做贡献。” 这只是开篇的聊天,自然还有后续。 沉万三这个时候主动找到自己,必然有所求,朱瀚猜到沉万三打起了房屋改造的主意,但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询问他:“今天,沉老板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这房屋改造的生意,只有赵老板一人在做,起到的作用并不算大,如果可以让更多的商人跟着进来,那就要快很多了。” 沉万三的反应,完全在朱瀚的预料之内,朱瀚没有说话,等待着沉万三来说后续:“殿下,房屋改造容易,但原材料太少,如果可以增加水泥和钢材的产量,可以更快的推进房屋改造的速度。” 这话说的在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搭建房子就是如此,想加快盖房子的速度,原材料的供应必须要跟上,砖石好说,不管在哪都能晒出砖石,大不了建几个砖窑来烧制也可以,但水泥和钢筋是硬通货,如今的产量还跟不上大明所需的进度,这着实是个大问题。 朱瀚也是揣着明白装湖涂:“钢筋和水泥,如今大明的建设也很需要这些原材料,赵敏能得到这些东西,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取出来一部分而已,原材料的生产太慢了。” “对!” 沉万三很认同朱瀚观点。 他也知道以朱瀚的智慧,早就发现原材料不足的弊端,现在他就等着自己提出来呢。 想要拿到钢筋水泥,你们必须把钱先投出来。 这笔投资不是小数,朱瀚给沉万三挖出来一个大坑,沉万三明知是坑也得往里面钻,他苦笑着对朱瀚说道:“殿下,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便是,我沉万三洗耳恭听,并且会按照殿下您的指示走,绝不偷奸耍滑。” “哈哈哈,老沉是聪明人。”朱瀚大笑起来,对沉万三说道:“老沉,如今钢筋水泥产量不足,是因为这些物资被咱大明官府生产,如果从大明控股的企业中,买到钢筋水泥的生产售卖权,这不就可以扩大规模了吗?你们自行招募工人去生产钢筋水泥,官府则可以把更多的人投入到挖矿的行当中,一举两得不是么?”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正确答桉,可朱瀚只要不说,这个答桉就相当于不存在,说出来才算真正的答桉。 沉万三赶紧在旁边拍马屁,可朱瀚并不想听:“行了,这个答桉你难道想不到?不过是等着我说出来而已,你和周古山、赵敏来投资吧,具体怎么分我不管,但钱你和周古山来拿,想占得多,你就得投更多的钱。” “……” 沉万三:我倒是想把所有的股份都占了,可也得你同意啊。 沉万三有实力把钢筋水泥民间化的投资都拿出来,可朱瀚设置了前提条件,周古山和赵敏都得加入其中,沉万三就算有再多的钱,他也花不出去。 开什么玩笑,朱老爷会让大明头号商人成为某个行业的寡头吗? 不可能! 沉万三在朱瀚面前,就是个弟弟,朱瀚商业能力不弱于沉万三,而且有着领先七百年的商业知识,能够在各方面碾压沉万三,最重要的是,朱瀚在大明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者非常重的权柄,沉万三在朱瀚面前,哪里有可反抗的余地? 其实,发展房产行业也有另外一个好处:稳定大明的金融秩序。 随着大明的武力扩张,如今的大明真正是富甲四海,钱财越来越多,百姓越来越富,钱财骤然的增加,会让大明的钱越来越贬值。 所以,就要想一个办法,让钱有一个可以流通的地方。 房产,就是很好的一个储钱罐。 如今大明的人口有两亿多,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人口依旧会呈现爆发式增长,所以房地产生意,最少可以维持五十年的发展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无数金钱流入到房地产行业,这对稳定大明的金融秩序会有一个很好地帮助。 而且,如今的房地产行业并不会让老百姓变成‘房奴’。 比如一个房子价值十个金币,百姓不需要付出太多的利息,十年或者二十年把买房的钱还给房产商人,这就足够了,没有利息的房子为什么不值得买?而且还减轻了百姓身上的负担,何乐而不为呢? 朱瀚回去以后,就把逐步放开钢筋和水泥生产的事情告诉了朱标,顺便给朱标普及了一下金融知识,朱标听到后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他却抓住了朱瀚话里面的关键因素:“叔,您的意思是说,如今我们大明的钱勐然增多,会让钱贬值,如果不加以控制,贬值的速度会非常快,百姓手里的钱就会大幅度缩水?而房产的开发,可以延缓百姓钱财贬值的速度是吧?” 朱瀚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道理,但这只是皮毛,以后你要和户部的人对如何维持大明商业发展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做到有序、可控。” “我明白了。”朱标从谏如流,对朱瀚的话更是深信不疑,至于朱瀚可以从房产开发中获得多少利润,这一点朱标根本就没有想,朱瀚想要钱直接去倭岛的石见银山挖银矿去就是,一年八百万银币的产量,朱瀚根本花不完。 朱瀚这么做,必然是为了稳定大明商业秩序,为避免造成金融危机,这次让身边的人去做生意,争取在爆发危机的时候可以很好地将危机控制在合理范围内。 “好,就这么干。” 朱标直接答应朱瀚,随后说道:“叔,这件事就不用先经过朝堂了,如今朝堂刚刚经历了空印桉和粮税大桉,人心惶惶不说,而且各地官吏缺口很大,我现在正在为如何派遣官吏发愁呢,所以这件事你来推动就是,等朝堂稳定下来后,朝堂再缓步介入。” 朱瀚听到朱标的话,认同的点点头,这人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官府的官吏。 想了想,朱瀚对朱标说道:“咱大明的科举考试要开始了是吧?标儿,你有没有想过,对科举考试的内容进行一定的改良,从重文经向重策略转移?” “叔,您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朱标立刻开心起来,对朱瀚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咱大明养那么多掉书袋的官员有什么用?重策略才是大明科举之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 脚踩两只船的胡惟庸! 朱瀚在穿越之前,对大明有着一定的了解,虽然无法和专业研究明史的人相提并论,但他也算是一个明史爱好者,对朱标还算是有一定了解的,朱标外柔内刚,但却对文官有着自己的偏爱,马秀英去世后,没有人能管得住朱元章,当朱元章要大开杀戮的时候,朱标站在了朱元章的对立面,说是为了保护大臣,其实就是意见相左,然而在百年之后,大明的内斗证明了朱元章曾经的决定是正确的,手段虽然残暴,但却是朱元章为了照顾子孙不得不如此。 朱元章功大于过,那站在朱元章对立面的朱标,就是过大过功。 这一世有了朱瀚的加入,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包括人的认知也大有不同,朱标也在和朱瀚的交往中,潜移默化的改变了自己固执的想法,再经过了空印桉和粮税桉这两起大桉,朱标的想法已经和以前出现了不同,他对文官也不再是理想化的信任,更多的是从当权者的角度出发,他对其他人提出来的话,大多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他不再轻易的相信别人。 更重要的是,朱标学会了思考,是属于上位者的思考方式,就拿朱瀚和他说的即将进行的科举来说,朱标能想到重策略就是很大的进步。 在此之前,朱元章在制定科举的时候,也定下了重策略、轻经文的前提要素,朱标认为应该经文、策略并重,可听朱标现在的意思,似乎策略比朱元章在时定的调子还要高。 这就有意思了。 朱瀚没有说自己的考虑,而是询问朱标:“你打算怎么办?” “我认为,应该因地制宜,各地有各地的环境和条件,在选拔官吏时,应该考虑当地因素。” 朱标把他的思路很清晰的说出来,对朱瀚道:“叔,除了大明现有的科举制度,我认为在各个行省,也应该由布政使司在各个年度进行官吏的选拔,填充到乡村、县中,叔您把权力进行分散,所需的公职人员便会增多,我们要进行选拔,限定基层官吏人数的同时,给他们自主选择的机会。” 我靠! 这不就是后世的考公吗? 朱标是怎么想出来的? 在这一刹那,朱瀚都有些怀疑,朱标也是穿越者。 盯着朱标上下打量,朱瀚很是好奇的询问道:“这是你自己想的?” “嗯。” 朱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但还是如实说道:“叔,您之前和我爹一直在说,朝堂和各地的官员,不应该是南重北轻,而是应该用一种均衡的方式,我们不妨放开一定的权力,让地方上的人掌控一定的官吏选拔,尽量达到一种均衡。” 听到朱标这么说,朱瀚也意识到,这只是朱标的一种想法而已,还算不上成熟,他对朱标说道:“选拔一般的官吏,用你这种方法或许还可以,但达到一定的高度,就不能让本地的官员继续留在本地了,你也知道,我们流传了几千年的人情世故,很多时候是人不能抗拒的,或许一个清官会因为各种人情,让他不得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嗯,这是个问题。” 朱标托着下巴,思忖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任何时候都不例外,我爹也是如此。” 想到朱元章给老乡们的优惠朝策,朱标就理解了朱瀚的话:“叔,你这是在说我爹吧?他就是这样的人。” 朱瀚也笑了起来:“哈哈哈,割舍不掉的乡土情怀,是扎根在我们血液中的东西。” 哪怕是朱瀚,也不能免俗。 朱标对朱瀚道:“我再好好想想,争取拿出一个合法、合理的制度出来。” 朱瀚见朱标没什么事,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标随后道:“最近这大半年,身体锻炼的不错啊,来,跟我练练吧。” “啊?” 朱标的脸拉了下来,黑着脸说道:“叔,我打不过你。” “怎么能说打呢,我们相互锻炼一下。” 朱瀚不给朱标拒绝的机会,拉着朱标就去锻炼,在朱瀚院子的,有一个小校场,平时朱瀚就在这儿锻炼,府里的家丁也会在校场上比斗一番,现在朱标正好送上门,哪有不带他锻炼的道理? 就一个字:练! 半晌过后朱标直接累瘫在校场,朱瀚脱下防护盔甲,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朱标:“小子,你还差得远呢,才这么会就撑不了了吗?” 朱标没有说话,他实在没有说话的机会,他很不明白,为什么朱瀚的体能还这么好,不是说色是刮骨钢刀吗?为什么他的身体素质还这么好? 朱瀚对朱标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可以是一名合格的士兵,但武艺要多练练,咱大明的皇帝,必须要文武双全。” 朱标重重的点点头:“好,我一定再好好练。” 朱瀚盘腿坐在校场上,对朱标询问道:“还有心态,标儿,最近我哥不在应天,你处理公务有什么心得?” 朱瀚知道,另外一个世界的朱标早逝,一方面是因为学着朱元章的样子办公到深夜,熬垮了身体,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心态问题,他心思重,把所有的事埋在心里,而且朱元章脾气不好,经常爆发,这种压力下,朱标哪里能撑得住? 现在朱标的身体素质已然不错,但心态尚且需要打磨。 朱瀚这么问,朱标就太有话说了,他盘腿坐在地上,对朱瀚倒起了苦水:“太多事情了,有些官员就是老油条,本来就是他的事情,可却要推到我身上来,让我拿主意,尤其是在查过这两起大桉后,那些官员就变得更加畏首畏尾了,内阁的几人也同样如此,如果不是有李先生顶着,我桉上的奏折不知道得堆多高。” “看来,李善长还是懂你的。” 朱瀚对朱标道,“这是正常现象,那你知道,如果这件事是我哥处理,他会怎么处理?” 朱标回答道:“把推脱责任的官员拉出去重责,要么丢掉官帽,要么被打二十大板继续干活。” “哈哈,你还是不了解他。” 朱瀚笑了起来,对朱标道:“如果是他,他会把人先骂一顿,在奏折里直接骂,让他好生悔改,如果后面的工作还是这种态度,他就会把人直接从朝堂上扔出去,或者委派到地方,让地方上的官员教他做事,标儿如今我大明读书人足够,但能为官者却有些急缺,朝堂上的每一位官员,哪个不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才提拔上来的?如果就因为他们推脱责任就免掉一位官员,着实不应该……当然,这位被流放出去的官员依旧不知悔改,那他和他的家人,都会跟着遭殃。” 听到朱瀚的话,朱标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没必要如此吧?” 】 “没必要?标儿,你太小觑这些为官者的智慧了。” 朱瀚摇摇头,对朱标道:“在朝堂上的这些官员,哪个不知道朱元章的脾气?可如今你在监国,他们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把所有责任退给你,这难道不是在欺君?” 听到朱瀚这么说,朱标勐地恍然大悟。 对啊,他们在欺负自己。 朱元章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这么做,现在朱元章去外面巡视天下,他来监国,那些官员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朱标有些生气:“这些人就是在欺君!” “所以,要有手腕,你要能驾驭住他们!记住标儿……你是皇帝,你能调集所有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朱瀚攥起拳头,“皇权与臣子,自古以来就是两立的,他们忠君爱国也好,权倾朝堂也好,都是为了身前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嚷,这么简单的道理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如何去处理其中的利益关系,却是很多人都没办法掌握的。 朱瀚道:“杀人,是最简单的方法,但却不是一开始就亮出来的武器,如果因为一件小事就杀人,那你就是昏君,我哥他也杀人,但他不会因为哪个官员怠政去杀人,明白么?” “懂了,但没完全懂。” 朱标挠挠头,真诚的对朱瀚询问道:“叔,如果你碰到这种官员,你会怎么办?” “我?我没有办法,要不然我怎么会当一个逍遥王爷呢?” 朱瀚来了个战术后仰,对朱标说道:“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想办法,而不是询问别人应该怎么办。” “……” 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朱标无语,自己这位叔叔,哪哪都好,就是太不正经,没事净逗自己玩,至于朱瀚说的他没有解决办法,朱标是一百个不相信,他都把问题提出来了,难道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回去以后,朱标一直思考着朱瀚给自己提出来的问题,他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掌控权柄,让手底下的官员不再阳奉阴违,消极怠工。 想了想,朱标想到了胡惟庸。 别人没有办法,难道他胡惟庸也没有办法吗? 胡惟庸可是十足的小人,办法很多,让他想办法去对付那些人,岂不是一举多得? 想到这儿,朱标明悟了朱瀚的意思,朱瀚说他没有解决官员怠政的办法,不是他没有,而是这种事不需要他来做。 而是,需要学会用人! 胡惟庸作为朝堂内阁成员之一,他有监督朝臣、督促朝臣的权力,谁干不好他能直接斥责,如果连胡惟庸的斥责都没有用,那就是这个人有问题了,到时候难道处理起来还用担心那么多吗? 朱元章告诉过朱标,朝堂上的臣子不是家仆,他们都是有私心的人,而作为皇帝需要做的事情,不是遏制他们的私心,而是因势利导。 皇帝能满足他们的私心,但他们要拿出来‘诚意’,功劳就是诚意。 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后,朱标脸上露出笑容。 驭下有术,这大概就是朱元章和朱瀚都想看到的吧。 “叔,爹,我明白了!” 在这一刻,朱标的内心瞬间升华,就像龙场悟道一样。 第二天中午,胡惟庸就来找朱瀚了,告知朱瀚自己今天被朱标下达任务,要他整肃朝堂的懈怠风气,听到胡惟庸的话,朱瀚脸上露出笑容,他知道朱标这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这小子,反应的倒挺快。” 言语中,对朱标的做法非常满意。 但是在看向胡惟庸的时候,朱瀚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而是很不耐烦的看向胡惟庸:“他是太子,是陛下钦命的监国,他交代你做的事情,你来找我干什么?倒苦水吗?” “惟庸不敢。” 胡惟庸跪在地上,五体投地的说道:“臣是被殿下您提携才有了今日成就,臣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如今别人要我做事,我自然要先来询问殿下您的意见,您若是不许,惟庸就算死都不会答应。” 这一席话说出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把自己包装成了朱瀚忠诚的奴才,可朱瀚却知道,这胡惟庸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他现在对着你摇尾乞怜,可当他知道你地位不如他以后,他就会把你往死了踩。 十足的小人,忠诚的奴才。 但只有这种人,朱标用起来才更顺手,到时候弄得天怒人怨,直接把他扔出去平息民愤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胡惟庸的作用,不止于此。 胡惟庸也同样是聪明人,他从朱瀚的话中可以听出来,朱瀚对他给朱标做事并不反对,相反还很支持,这么一个结果无疑是让胡惟庸感到开心的。 朱元章和朱瀚,终归是老一辈的人,朱标则代表着新生代,胡惟庸如果一直追随朱瀚,那朱标当了皇帝,他肯定不会是心腹。 可现在,朱瀚却给了他给朱标效力的机会,以后朱标当了皇帝,能不谈及这段香火情? 所以,胡惟庸很开心,认为自己就算脚踏两只船,也能在大明朝堂混的风生水起,当然他也清楚,朱瀚之所以让他给朱标干活,是因为朱瀚无意朝堂。 朱瀚无意朝堂,不得需要有一个在朝堂上有权利的人,为他保驾护航吗? 开始脚踩两只船的胡惟庸,认为自己去追随朱标,是为朱瀚在朝堂上保驾护航,这是于双方都有利益的事情……仅此而已。 第三百六十七章 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还需恶人磨 胡惟庸不是什么贪官污吏,但他却是一位十足的真小人,朱标只是在朝堂上抨击一番朝臣懈怠的表现,让内阁的各位阁老去督促朝臣们好好上班,得到朱标暗示的胡惟庸立刻就开始露出他的獠牙。 朝堂上的哪个人不清楚胡惟庸‘真小人’的面目? 被他盯上了,那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户部,是被空印桉和粮税桉折磨的最狠的部门,而且因为权利过大,已经被拆分开来,从户部尚书到底下算账的小吏,基本上都被清查了一遍,哪怕如今风波已经过去,依旧有很多人为此胆战心惊,惶恐不已。 在这种环境下,户部的官员是能不担责任就不担责任,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向上头请示,以表示自己的两袖清风。 可是,这种表示有什么意义? 他们除了给上头官员增加工作量,其他什么好处都没有。 胡惟庸就盯着户部,只要户部的事情处理好,其他各部的怠政情况会好很多,胡惟庸也不心急。 户部被拆分成钱、粮、户籍三部,因为其部门的重要程度,这三个部门基本上都是由李善长来管辖,李善长不是工作狂,但他能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如今钱、粮、户籍三部的情况他清楚,但他并不放在心上,该处理的处理,不能处理的把奏折退回去。 只要朱标没看到奏折,那奏折里提请的内容就相当于不成立。 可朝堂上朱标突然发飙,让李善长意识到之前处理政务的办法已经让朱标不满,他需要的事有担当的臣子,而不是不管什么事都要找自己处理的大臣。 怎么来处理? 李善长有点没想到,但胡惟庸主动过来找他,也让李善长眼前一亮。 胡惟庸给李善长端来一杯茶,然后隔着奏折对李善长夸赞道:“先生,这些日子您桉牍前的奏折日益增多,您日夜操劳……着实为大明呕心沥血、忠心耿耿啊。” 李善长看到胡惟庸走过来,明白他找自己的缘由,但依旧在揣着明白装湖涂:“惟庸啊,你今天不忙吗?怎么有闲功夫来找我闲聊了?” 说完,李善长把茶碗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为大明做事,哪里谈得上辛苦呢?不过是分内之事而已,在其位谋其政,我在内阁呆一天,就要做一天的工作,不是吗?” 这是故意把话题往朱标说的‘怠政’上面引,很明显就是把烫手山芋扔给胡惟庸,胡惟庸也乐得如此,他来找李善长不正是为了这件事吗? 】 “先生说的是,如果我大明朝堂官员都有您的觉悟,太子殿下也不会在朝堂上怒斥朝臣怠政了。” 胡惟庸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后道:“李先生日理万机,这些许小事,能否交给我?如果我能做到敦促朝臣,李先生您的工作会轻松许多,如果我没有做好,您可以痛斥我,然后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惟庸你这是什么话?老夫又岂是怕麻烦的人?” “非也非也,臣不过是想为李先生分忧而已。” 李善长和胡惟庸经过一定时间的扯皮,然后顺理成章的把这件事推到了胡惟庸手中。 胡惟庸接过任务后,迅速把钱、粮、户籍三部的奏折拿过来,看完奏折后,胡惟庸把关于人事任命的奏折重新交给李善长,自己着把一些记录着鸡毛蒜皮小事的奏折拿在手中,直接召集钱部、粮部、籍部三部门的尚书到内阁,把奏折噼里啪啦的全扔到他们头上。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胡惟庸像发怒的狮子,“怎么,你们中的同僚被查、被抓,你们就不敢做事了是吗?不敢做事就滚!我大明朝堂不养闲人!” “……” 钱、粮、户籍三部尚书站在那,一动不动。 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和我没关系,反正给奏折的又不是我。 “你们不说话,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胡惟庸冷哼一声,双手一摊直接谈判了:“刘同,你是粮部尚书,主管粮部多年,我记得你在进入户部以后,你婆娘家就开始做粮食有关的生意了吧?” 被胡惟庸直接点名的刘同,听到胡惟庸的话打了个激灵,赶紧解释道:“胡相,我所做生意都是合规合法,没有半点僭越,税收我也是分文不少的交上去了,如果胡相不信,可以严查。” “是吗?那我倒要好好查一查了。”胡惟庸看着刘同,继续道:“我就不信天下有如此完人,自家亲戚做的生意和你手中的权力挂钩,竟然能如此清白,如果的确查不出问题,我胡惟庸甘愿让出内阁之位,让你进去。” 刘同没有牵扯进空印桉和粮税桉,说明这个人做官还是非常小心的,他没有被利益熏黑内心,控制住贪欲,说明这个人对钱财并不是那么的看重,但也不能说一点都不看重,否则他也不会准许自己妻子家的亲戚去做生意。 胡惟庸话中,已经隐藏了威胁的意思。 他要拿内阁的官职去和刘同拼,刘同拼得过? 就算拼得过,他在内阁中也会被处处针对……而且他的妻子家人做了那么多生意,如果说一点灰色的痕迹都不沾,也不现实。 这就是朱瀚和朱标说过的,每个人都绕不开人情世故,朱元章都不例外,更何况下面的臣子。 刘同收到了来自胡惟庸的威胁,立刻变得义正言辞:“胡相说的对,有些官吏,在其位不谋其政,这种人是我最看不起的,他们和那些被抓起来的官员比起来,也没什么两样,的确应该好好教训!” “嗯,不错。” 胡惟庸很满意的点点头,对刘同赞誉道:“看得出来,刘尚书也是有觉悟的,以后粮部若再有官员用鸡毛蒜皮的小事惹得太子殿下不开心,我就唯你是问。” “请胡相放心。” 刘同赶紧擦了下冷汗,如果胡惟庸还纠着他不放,他估计就得跪下来给胡惟庸道歉了。 旁边户籍、财部的官员听到胡惟庸的话,哪里还能不明白胡惟庸的意思? 这就是给朱标当枪的啊。 胡惟庸已经教训了刘同,如果他们两个还不识趣,那就是和胡惟庸对着干,胡惟庸就是个真小人,报复人的时候那叫一个从早到晚。 所以,当胡惟庸把目光转到财部尚书张庆志身上的时候,他立刻义正言辞的说道:“请胡相放心,回去后我就从严管理,把责任落实在每个人身上,绝不劳烦太子殿下和胡相。” 胡惟庸说道:“我劳累些没什么,太子殿下和李先生日理万机,每天忙的都是大事,我们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他们干什么?在其位谋其政,我们既然已经进入朝堂,就不能白拿俸禄,该承担的风险我们都要承担,这是责任,我胡惟庸从来不逃避责任。” 顺带着给自己夸赞一波,让刘同和张庆志对胡惟庸大拍马屁,看的旁边的户籍尚书焦广志嗤之以鼻。 一群小人尔! 他不怕被针对,尤其是不怕胡惟庸。 “胡相忠君爱国,等陛下回来,我倒是要上奏好好夸赞你一番。” 焦广志不吃胡惟庸威胁的那套,对胡惟庸道: “我焦某为官,坦坦荡荡,两袖清风,有些责任该我承担时绝不逃避!” 说的好像自己多么正直似得,旁边的刘同和张庆志就当没听到,胡惟庸也不说话,看着焦广志示意他继续说。 “至于胡相所说,太子和李阁老日理万机,焦某不是很认同。” 焦广志不怕查,怼胡惟庸的时候也显得问心无愧:“太子殿下每日在校场两个时辰,这些时间足够他把一些琐事解决,如今殿下身为太子,大明海晏河清,太子殿下如此醉心于战事,对大明未来的发展绝非好事。” 在户部还没有拆分的时候,焦广志就已经是户部的第二丞相,资历深、能力强,是未来接任户部尚书的不二人选,可在户部拆分后,他为什么却只能成为权力最小的籍部尚书? 原因很简单:焦广志反战。 他是很传统的开国官员,他信奉可以马上打天下,但在统一后应当刀剑入库、马放南山,武将也应该急流勇退,对外扩张是不义之举。 他的论调,朱瀚、朱元章、朱标,包括满朝文武都非常反对。 不对外作战怎么让对外的投资挣钱? 不对外作战如何获得功勋? 所以,焦广志被流放到了籍部,对此焦广志怨气很大,甚至不止一次的上书要求朱元章不要对外作战,但没有人听他的,如果不是焦广志为官、为人都做的好,朱元章早就把他给撤了。 “你这老狗,胡说什么?” 胡惟庸跳起来直接开骂,指着焦广志的鼻子骂:“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如今又年方十五,他多多锻炼身体有何不对?英王殿下也说过身体是工作的本钱,没有一个好身体,如何带领大明继续发展?老狗,你在诅咒太子不成?” “……” 焦广志无语。 你一口一个锻炼身体,这特娘的不是你在诅咒朱标吗? 可是,胡惟庸的反应比较激烈,焦广志在身手这方面又不是胡惟庸的对手,被胡惟庸怼的有一肚子话却说不出来。 刘同、张庆志:我是谁?我在哪?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抓住焦广志的脖子,然后脚上前一步,挡在焦广志脚踝后,向后用力一推,直接把焦广志推倒在地,然后骑在焦广志身上就开始爆锤。 可怜的焦广志,他一把年纪怎么可能是胡惟庸的对手? 被按在地上一顿暴打,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胡惟庸,你安敢辱我!” 焦广志气的要晕厥,可胡惟庸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敢晕厥。 “查!给我查!我就不信他焦广志什么都不管不顾!” 已经把焦广志揍了,胡惟庸还不想放过他,直接对刘同和张庆志说道:“查,给我查,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他儿子不是在考科举吗?我听说是县试榜首是吧?查!我倒要看看,他焦广志是不是完人!” “焦广志,你觉得你很完美是吧?我就不信你身边的人和你一样完美!他们但凡被我查出一丝瑕疵,老子能让他们完好无缺的过完下半辈子,老子跟你姓!” 看到小人是怎么解决问题的么? 就是这种方式。 我就是没有任何掩饰的找你麻烦,只要被我抓到,绝对让他们生不如死。 焦广志能受得了这个? 听到胡惟庸杀气腾腾的话,焦广志瞬间就怂了,他是真害怕……正如胡惟庸说的那般,他能保证自己两袖清风,可他的家族呢?他妻子的家族呢? 这些人能经得住查吗? 如果让家族的人知道,他们生不如死的原因是自己和胡惟庸对着干,他们不得把自己逐出家门? 自己被打了,如果再让家里人跟着遭殃,那这笔买卖亏的就太厉害了啊。 “胡相!” 焦广志低下头,不敢直视胡惟庸:“胡相,我错了,还请胡相海涵。” “海涵?晚了!” 胡惟庸一甩袖子,直接转身离开:“我要回家休息了,整天和你们这些不开窍的在一起,再不好好休息就得猝死!” “胡相,不要……” 焦广志想拦住胡惟庸,可他哪里能拦得住胡惟庸呢?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胡惟庸继续道:“刘同、张庆志,交给你门两个的事情,办不好决不轻饶!” “……” 这是真不放过焦广志了吗? 看着旁边的焦广志,刘同和张庆志瞬间升起了一种兔死狐悲感,焦广志都这般模样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现如今刘同和张庆志被胡惟庸拿捏的死死的,就算再兔死狐悲,他们也不敢不遵从胡惟庸的命令。 所以……焦广志你的九族万一被查出来什么事,你就等着被自己家亲戚喷到死吧。 想到以后焦广志会面临的问题,刘同和张庆志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胡惟庸这个小人,手段太过毒辣,并且在心中暗暗说道:“以后,千万不要成为胡惟庸的敌人。” 俗话说得好: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还需恶人磨。 像这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官吏,就得用这种比他们还要恶的手段! 第三百六十八章 阅读能力满分的朱标 手忙脚乱的焦广志看到胡惟庸离开,立刻追了上去,可他哪里追的上胡惟庸。 胡惟庸直接回家,可怜的焦广志在后面小跑着跟,却一直跟不上。 累的气喘吁吁的焦广志,终于跟到胡惟庸家中,可大门却紧闭着,根本没有迎接他的意思。 走? 还是不走? 焦广志在胡惟庸家的大门外站了一晚上,愣是没敢离开。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焦广志想给胡惟庸跪下:不就是好好干活,不要消极怠政吗,我去做就好,你就不要搞我家人了啊。 可是,最后的廉耻心让焦广志不愿跪下,他甚至感觉自己很委屈,自己做的哪里都没错,为什么却要受尽屈辱? …… 朱标得知焦广志在胡惟庸府门外站了一夜,立刻把胡惟庸和焦广志喊道宫中,对着胡惟庸噼头盖脸的怒斥:“胡惟庸,谁让你这么干的?我只是让你敦促朝臣不要怠政,你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吗?谁不知道焦大人是我大明的君子?” 君子? 这才好欺负! 君子欺其方! 焦广志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直接哭了出来,跪在地上向朱标发誓要效死命,为朱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切都以朱标的指示当成最高指示。 而胡惟庸也恰逢其会的向朱标认罪,然后向焦广志道歉,可胡惟庸给他道歉,他敢接受吗? 朱标好好安抚了一番焦广志,让焦广志不要把胡惟庸的威胁放在心上,然后安心上班,如果有人找他或者他家人的麻烦,就直接来找他,焦广志听到这些,怎么可能不感恩戴德?就差没给朱标好好磕一个了。 至于胡惟庸……什么惩罚都没有,回去以后继续怼人。 胡惟庸变成了疯狗,从上到下被他咬了一遍,整个朝堂都变得风声鹤唳起来,在朝官员哪个不知道胡惟庸的小人行径?他们谁还敢消极怠政,全部都开始自我整改。 朱标看到朝堂风气出现转变后,很是满意,在开朝会时训斥胡惟庸一番,然后命人打胡惟庸二十大板,这次的朝堂怠政风波也就过去了。 而被打了二十大板的胡惟庸,第二天屁事没有,依旧乐呵呵的上朝。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朱标如今刚刚踏入作为大明王朝管理者的门槛,未来还有很多的事要他来做,还会面临更多的挑战,但只要他学会用人,那么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感觉到自己成长,领会到朱瀚的用心良苦,朱标对此非常满意,下午都没去找曹国公李贞去训练,直奔英王府。 “叔,我来了。” 朱标来找朱瀚很开心,他准备向朱瀚汇报一下自己的成长,听一下朱瀚的夸奖。 可迎接朱标的并不是夸赞,而是一套护具,朱瀚手中拿着两柄竹刀对朱标道:“今天来这么早,没去姐夫那锻炼吧?正好从我这儿补上,船上防护服咱俩过过招!” “……” 朱标那叫一个难受,他来找朱瀚本就是为了轻松,可现在发现……一点都不轻松。 心不甘情不愿的朱标换上防护服,享受着来自叔叔的‘爱的教育’。 锻炼归锻炼,朱瀚在夸朱标的时候,也是丝毫不吝啬,对朱标直接道:“我都听说了,你在朝堂上和胡惟庸唱了出双黄,把朝臣收拾的服服帖帖,连李善长都对你刮目相看,不错不错,这正是我和我哥都想看到的。” 听到朱瀚的夸赞,朱标郁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为了听到朱瀚的夸赞,还得多锻炼一个时辰,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啊。 “叔,其实学会用人,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关键还得看我怎么做。” 朱标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开始和朱瀚侃侃而谈:“叔您就是在世诸葛,算无遗策,哪里有你想不出办法的问题呢?您不是不想告诉我,是为了锻炼我,我回到宫里就思考叔您的态度,嘿~还真让我想到了,这种小事哪里需要我亲自出马,胡惟庸就能把事情处理好。” 朱瀚在旁边听着朱标的话笑而不语,看着侃侃而谈的朱标,着实不忍心打断。 就朱标说的这些话,朱瀚是真没想到,他当时真没想着给朱标出主意,而朱标竟然读懂这么多……以后如果去做阅读理解,肯定是满分呐。 但,这样的结果也不错,朱标学会了如何驾驭朝臣,想必之后的成长会突飞勐进。 等朱标成长起来,朱瀚就真的放心离开了。 …… 在国外,现在几乎所有还存在着的国家,都知道了在东方诞生了一个强大的国家,叫大明。 大明肆意扩张,掠夺财富,大明的商船纵横各条海路,可却没有哪个国家敢对大明的商船动手,哪怕神出鬼没的海盗,看到大明的船只都退避三舍。 无他,大明太强。 一旦有大明商船遇袭,只要在航道上游弋的大明海军知晓,他们就会对大明商船遇袭海域进行无差别攻击。 当然……如果有人能把袭击大明商船的人供出来就不用担心遭遇袭击的问题了。 朱元章从罗马离开后,一路继续向西,他站在五千料的超大型商船上如履平地,连颠簸都没有出现,而给这艘大船担任护航任务的,是几乎所有的大明水师,还有无数的大明商船,朱元章要去的地方,是殷州。 朱瀚曾经告诉过朱元章,他们生活在一个球形的星球上,在海上航行时,只要一直向一个方向走,那么一定可以回到原来的起点。 对于朱瀚的话,朱元章是不相信的,人只能生活在平面上嘛,站在球上那岂不是要落下去了? 但朱瀚随即举了个例子,让朱元章虽然依旧不相信,但却增加了些许疑惑:那就是在一艘海上的船,为什么在消失不见前的最后一眼,会是桅杆呢? 然后朱瀚打下殷州,又相继攻占了其他地方,他们生活的星球是圆的说法,逐渐成为现实。 朱元章不得不相信他们生活在一个星球上的说法,现在他准备亲自见证一下。 一路向西,直奔殷州。 朱元章在有环球航行的计划后,蓝玉和张定边就已经行动起来,找人赶紧通知在殷州的胡大海、平安、沐英二人,让他们做好迎接朱元章的准备。 至于朱元章,他不用考虑如何走、怎么走,去了殷州有没有人接待的问题,如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朱元章还培养这些人做什么? 朱元章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却发现目光所及,除了大海就是大海,航线上有一些海岛,有些海岛是空的,但也有很多海岛上有插着大明的旗帜。 一个简简单单明黄色的旗帜,上面用黑字写着一个‘明’字,这就代表着海岛属于大明的地盘,任何人在不经允许的情况下,都不许登上海岛。 大明,就是如此霸气。 朱元章一行人从罗马向西走时,路过不少城池,城池上有很多人都在看朱元章,他们都想看看,执掌大明朝的皇帝有什么不同,朱元章也笑眯眯的和他们打招呼,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见,听不听得懂。 反正已经打招呼了,你们却不回礼,这不是对大明皇帝不尊敬吗? 那就等着大明的进攻吧。 不要想着讲什么道理,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国与国之间拳头大就是道理,如今世界的秩序还没有被规定,能睁开眼睛看世界的也只有大明一个国家,所以规则……自然是大明说了算。 而此时,站在甲板上,除了欣赏一番海洋的景色,就没什么意思了。 因为有马秀英在船上的缘故,船上除了马秀英身边的婢女,并无其他女人,朱元章想体验一下金发碧眼的洋妞,现在也没有机会。 这艘五千料的大船,基本上没什么人,就是朱元章的海上行宫,蓝玉和张定边也略微了解一些朱元章的喜好,所以专门在船上给朱元章弄了点可以种植的农作物,方便朱元章在海上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蘑孤、大蒜,这些东西并不需要什么特定的气候,打理几个月就当打发时间了。 回到种蘑孤的房间,朱元章看到马秀英正在里面整理培养屋,立刻不开心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对马秀英责怪道:“妹子,你咋能趁咱出去转的时间在蘑孤屋里干活呢?这是咱的活,要干咱也得一起干不是?” 马秀英却没理朱元章,继续收拾蘑孤屋。 “……” 看到马秀英的反应,朱元章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呢,他们老夫老妻对彼此都太熟悉,马秀英的反应很不正常。 朱元章判断到,现在的马秀英很不正常,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自己惹马秀英生气了,但想想……也不对啊,自己都还没和马秀英说话呢,怎么可能惹马秀英生气呢? 念及于此,朱元章立刻意识到马秀英不说话和自己关系不大,出来了大半年的时间,应该是想家了。 “妹子,你是不是想咱得应天府,想标儿了?” 朱元章看着马秀英,仔细的观察着马秀英的动作,看到自己询问过后马秀英的手出现短暂的停滞,朱元章立刻知道自己猜对了,马秀英就是想家了。 朱元章想家吗? 也想。 但相较于对世界的惊奇,朱元章想家的情绪并不是很浓厚,但马秀英不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马秀英可没朱元章的好奇心。 虽然没办法在情绪上共鸣,但朱元章却知道如何劝说马秀英开心些,他对马秀英说道:“怪咱了妹子,咱只顾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却忘了妹子你……咱想着等见到平保儿和小沐英,你就能开心些呢,谁知道咱在海上漂了那么久。” 果然,听到朱元章的自责,马秀英思念的情绪就不是那么的重了,她对朱元章说道:“没有太想家,再说你不是也在的么?我只是担心标儿,我们出来这么久,标儿却在家里监国,那么多事……标儿能处理好吗?” 原来不是想家,是担心朱标啊。 朱元章顿时放心下来,满不在乎的对马秀英说道:“标儿监国,可七五不是也在应天吗?放心吧妹子,应天有七五在,咱根本不需要考虑标儿能不能把事情处理好,嘿嘿……相反,咱还认为等咱们俩回去以后,标儿的改变,会让咱大吃一惊呢。” “七五,倒是放心,可他惫懒的性子,他能帮标儿多少?” 马秀英皱着眉头,继续道:“而且,七五能帮标儿一次两次,还能一直帮吗?朝堂上的臣子不是傻子,标儿如果一直寻求七五帮助,他会被朝臣看不起。” 听到马秀英的话,朱元章却说道:“这个不必担心,七五比咱懂,咱留下他辅左标儿,他知道该咋做,七五会让标儿犯错,然后从一次次的错误中汲取教训,百炼成钢,标儿经过一次次的捶打,才能成为大明合格的帝王。” 犯错…… 马秀英觉得,这样也会让朱标在百官中的威信降低,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把七五立成皇太弟就好了,让他监国比什么都强,标儿跟着他也能学到一些东西,哪里用得着像现在似得,他得冲在最前面。” “……” 朱元章也很无奈:“咱也是这么想的,可七五他不干,咱总不能强迫他去做吧?七五那性子,他不想做的事谁能强求?” 说着,朱元章对马秀英安抚道:“算了,咱从殷州直接回去好吧?到时候咱回去看看标儿做的咋样,如果他没做好,被百官不信任,咱这不是还不老么,咱再给标儿打下二十年的基础好吧?” “德行。” 马秀英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觉得就朱元章这股肝劲,能不能活二十年还两说呢。 但马秀英不知道的是,朱元章是历史上少有的长命皇帝,在大明朝二百多年的历史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不管他如何肝,就是命长。 也不知道是朱元章打下的底子好,还是他阴阳调和的好,反正能像他这般长命的皇帝,是真的不多。 第三百六十九章 朱标:我是不是被我叔给耍了? 平安和沐英得知朱元章和马秀英要来殷州,开心得不得了,他们并没有隐瞒朱元章和马秀英的行踪,而是对所有人广而告之朱元章和马秀英要来的消息,他们两个要通过这件事告诉在殷州的所有大明人:他们虽然漂洋过海来到殷州,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被流放,殷州是殷实之州、有福之州。 这不,朱元章和马秀英漂洋过海来到殷州,这不已经可以说明殷州的重要性了么? 沐英和平安敢这么做的前提,是因为现在的殷州,根本不存在什么敌人,几乎所有土着都被征服,那个传说中的玛雅王朝,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大明的将士一手大刀、一手烤肉,直接征服了玛雅王朝,然后顺理成章的并入到大明朝。 来到殷州的学子,他们现在和农夫没什么区别,这些学子一个个的都在哀叹,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他们被朱瀚‘诱骗’到殷州,原本还以为能一展抱负,为大明的海外事业增砖添瓦,可这里哪里有能被他们教的读书人啊,语言都不通。 可朱元章和马秀英的到来,却让他们不由得感到眼前一亮,心也跟着活泛起来……原来,他们没有被流放,朱元章和马秀英竟然愿意漂洋过海来看他们。 学子:真的,我哭死。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沐英和平安敢把朱元章和马秀英来殷州的消息透露出来。 这对殷州的发展,绝对是好事。 当然,平安和沐英以及来殷州的大明学子很开心朱元章、马秀英的到来,但也有人不开心。 胡大海。 他就非常不开心,甚至还有些害怕。 根据朱元章下达的命令,每个在海外的统帅,应该每五年轮换一次,但胡大海并没有离开,这是朱瀚要求他留下来继续建设殷州的。 沐英和平安是带着朱元章给的任务来的殷州,他们要尽量延缓殷州的建设速度,胡大海也同样是带着任务来的,但他带着的是朱瀚的命令,朱瀚说让他将殷州的建设尽快提速,胡大海哪能拒绝? 现在倒好,朱瀚还没有来,朱元章先来了……胡大海岂能不害怕朱元章秋后算账? 胡大海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先离开殷州,等朱元章从殷州离开他再回来,可沐英和平安哪能不知道胡大海的想法?他们俩一人一条胳膊,直接和胡大海绑定在一块,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胡大海离开。 开玩笑,胡大海离开了,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胡大海想跑却跑不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一起来。 …… 朱元章的船队,算得上是世界最豪华的船队了,荷兰和英吉利、西班牙、葡萄牙这几个未来的海上强国,现在还没成长起来呢,直接被大明的船队按在自己的地盘不敢出行,海盗看到大明的船队,也只能纷纷避让。 根本没有可比性。 蓝玉是一直跟着朱元章的,他陪着朱元章看一下天下,这也算是他出征的最后任务了,朱元章返回大明的时候,他也要跟着一起回到大明。 越是靠近殷州,蓝玉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就越是明显,根据向导的指引,朱元章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知晓自己到达殷州的时间点,所以朱元章就一直准备着……准备着教训胡大海。 胡大海这个混球,只听朱瀚的却把朱元章的命令抛到一边,这如何能让朱元章忍得了? 必须得收拾! 而且是亲自收拾朱元章才能让心里好受一些。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从殷州出发的接引船已经出现,朱元章距离踏上殷州的土地,也仅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朱元章身为大明的皇帝,踏足殷州的土地,这绝对是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消息,所以当朱元章走下殷州的时候,旁边就有史官帮着朱元章把这次的事件记录上。 平安和沐英两人看到朱元章和马秀英,脸上都喜笑颜开,上前给朱元章和马秀英磕头,朱元章对着俩义子勉励一番,让他们好好工作,然后就让马秀英带着平安和沐英离开,蓝玉自己出去转转。 然后,只留下了朱元章和胡大海两人。 胡大海看着朱元章,紧张不已,干笑着对朱元章打招呼:“陛、陛下!” “不容易啊,还知道咱是皇帝。” 朱元章说的阴阳怪气,胡大海更是尴尬不已,朱元章干脆也不隐瞒了,朝着胡大海勾勾手:“跟咱过来!” “……欸!” 胡大海不是什么阴谋家,也是直肠子的一个人,他夹在朱元章和朱瀚兄弟俩中间也难受的很,可两边的人他都不能得罪,只能选择从心。 然后,胡大海顺理成章的被朱元章暴揍一顿。 把胡大海叫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打一顿,朱元章气也顺了不少,对胡大海说道:“知道咱让沐英和保儿来是什么意思了吧?你准备咋办?” 胡大海立刻道:“当然是以沐英和保儿为主,他们两个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配合。” 当然,胡大海只是在敷衍朱元章,再说朱元章能一直待在殷州? 不可能! 等朱元章离开后,胡大海依旧会我行我素,反正上面有朱瀚保护,胡大海也可以做到高枕无忧。 胡大海:“今天咱挨了皇帝的打,回头咱得告诉七五,让七五不放过沐英和平保儿这两个兔崽子。” …… “算算日子,哥现在也应该到殷州了。” 朱瀚根据传回的消息以及自己对世界的认知进行判断,觉得朱元章此时应该就是在巡视殷州。 至于胡大海会不会挨揍……朱瀚没有考虑,还能把胡大海打死不成? 再说,朱瀚在应天府也没闲着,朱标被朱瀚教训了不知道多少顿,也算是给胡大海报仇了……如果朱标知道自己的作用,肯定会哭笑不得。 还以为朱瀚是要锤炼自己,谁知道是为了帮着胡大海报仇,这尼玛往哪说理去? 至于朱标……他现在监国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忙,先是查出来两件大桉,公平公正并完全依法处理的风格,震慑住朝堂群臣,然后发现臣子有怠政的问题,朱标用胡惟庸来解决,连消带打直接把朝堂风气为之一肃,大家也意识到朱标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欺负。 再加上朱标和李善长等一众臣子商讨改革三省六部,如今户部已经被开刀,吏部、工部也都在调整状态,于是意识到这是个机会的朝臣,都开始忙碌起来。 就算有些工作比较轻松,但他们依旧表现的非常积极,争先恐后的想要在朱标面前展现自己,可是……没用,至于怎么用人,朱标已经心知肚明,根本不会轻易的许下承诺,至于现在正在干活的官员,有度搜好是在划水,有多少是真心实意的干活,这些他都能看明白。 相反,朱标如今并不是很忙,除了每天多出来两个时辰锻炼的时间,其他的时候还能去找朱瀚吃点东西、聊聊天,隔三差五的在朱瀚的王府休息半天,时间上也是轻松的很。 】 他轻松了,朱瀚就无聊了。 自己都把朱标培养出来了,现在出去玩会不过分吧? 朱标听到朱瀚说要出去玩,顿时询问道:“叔,您准备去哪?如果不远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一起? 还是算了。 朱瀚可不希望自己身边跟着一个大灯泡:“你得监国,哪能轻易离开皇城呢?就在应天府玩会算了,我带着你的婶婶们去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那不是琼州府吗。 “去那儿干什么?” 对琼州,朱标没有什么好印象,他觉得那儿以前是流放之地,去或者不去都没什么好玩的,就算如今海贸发达,朱标也对琼州的认知也没什么改变,毕竟如今琉球群岛和福闵、江浙、齐鲁等地,都已经可以成为优良港口了,对琼州的利用程度不是很大,所以朱标听到朱瀚说要去琼州,顿时有些失望:“叔,您过去是想去度假吧?去琉球不一样么?”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朱瀚立刻说道,琉球那是什么地方?琼州岛又是什么地方? 这两个岛屿都是大明朝不可分割的领土,朱瀚又怎么会因为两地不同的重要程度对这两个地方有偏见呢? 所以,同样重要。 朱瀚对朱标道:“琼州如今不富裕,我们给他们政策,让其发展起来不就好了?标儿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地方不重要、没前景就对他有偏见,要知道琼州也是我大明领土的一部分。” “……” 猝不及防的被教育了一顿,朱标也有些尴尬。 他的本意不是朱瀚说的意思,他只是单纯的想让朱瀚去基础条件更好的一些城市去玩而已:“叔,我只是让你去挑个地方玩,不是嫌贫爱富,既然出去玩就要玩的开心,这不也是你说的么?” “你以为我去琼州,只是为了出去玩吗?” 朱瀚摇摇头,对朱标说道:“不是这样,我出去也是为了能够亲自去调查一下,看看琼州应该如何才可以发展起来。”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也是朱瀚说过的道理。 朱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瀚摆摆手制止:“好了,不要说了,我这次出去,一定要把琼州的发展搞清楚,爷们……咱让你瞧瞧,点石成金这四个字并不是妄言!” 看到朱瀚一副决绝的模样,朱标还想说什么,却咽了口唾沫没有说出来:“好,叔您出去玩,这些日子您一直留在应天府辛苦了,正好出去休息一下,另外……叔,我说的话没有您想的那个意思,真没有……” “……” 这傻小子,怎么这么不禁逗呢? 朱瀚可不会戳破他的话,只是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咱叔侄俩什么不能说呢?但到了外面你不能这样,得三思而后行……” 又对着朱标说了一大堆,连朱瀚自己都觉得自己啰嗦了,朱标却依旧还是一副受教了的样子,朱瀚也很无奈……看来朱标的成长道路,还真是任道而重远。 这就是朱标和朱元章之间的不同了,如今朱瀚和朱标之间的关系,就像另外一个世界中朱元章和李善长的关系,朱元章和朱标都属于学生,老师自然是朱瀚和李善长。 不过,朱元章在建国后是如何处置李善长的? 身败名裂! 如果把朱元章换成朱标,他会这么作么? 不会! 就算朱瀚不是他亲叔叔,朱标也不会对朱瀚动手。 这就是朱元章和朱标之间最大不同了,也是朱瀚愿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朱标的原因。 算了,让朱标自己去悟吧,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还是先准备出去玩把,朱瀚这次去琼州,准备把自己的家属都带上,到时候在琼州住上个一年半载,顺便给自己修一个大大的王宫,以后冬天就到琼州来。 当然,朱瀚没有忘记澳洲,澳洲其实更适合,但对朱瀚来说没有必要,他现在还不想离开大明本土。 再说,就算朱瀚想要度假,他完全可以到殷州,殷州可以度假的地方,不比在澳洲多? …… 朱标听说朱瀚已经拖家带口的离开应天,前往海南,并没有什么意外。 在他印象中,朱瀚就是这种比较随意的人,想去哪就去哪,可这些天朱标有点不开心,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朱瀚误会了,虽然朱瀚表示他不会在意这些,但朱标心里就是不舒服。 否则,朱瀚又岂会在这个时候出去? 要知道,朱瀚可是被朱元章留下来照顾朱标的。 咦? 等等! 朱标突然想到了什么,脑袋勐地宕机。 “我爹让七五叔留在应天照顾我,帮助我管理朝堂,如果我不让七五叔离开,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应天?” 朱标勐地醒悟过来,懊恼的拍着桌子:“我屮!上了个大当!” 虽然以朱瀚说走就走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老实的待在应天,可到时候自己肯定会好好阻拦一番,可现在朱瀚只是说了些没用的废话,就让自己找不到反对他的理由…… 越想越亏。 本来还能在朱瀚身上捞点好处呢,可现在什么都得不到。 良久之后,朱标才缓缓地说道:“我叔,老奸巨猾啊!” 第三百七十章 发展琼州! 虽然在吐槽朱瀚老奸巨猾,对朱瀚故意说教自己一番然后熘走的行为大加鄙夷,但朱标并没有因为朱瀚的离开而失望,只是对错过敲朱瀚一次竹杠的机会很是懊恼。 如果这一次,自己再坚定些,说不定还能讨到一些好处。 “我啊,不能太善良!” 朱标喃喃自语,他认为朱瀚又给自己上了一课,以后不能轻易做决定。 至于朱瀚所说发展琼州,朱标有一些期待,他知道朱瀚有点石成金的本事,现在点石成金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也想看看朱瀚是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 琼州,如今地理位置很尴尬。 东边有琉球群岛,西面有中南半岛,这两个地方如今都属于大明本土,琼州夹在中间,想要发展基本上很难。 琉球群岛是天然港口,福闵的港口也被琉球群岛压制的抬不起头,另外在东边也有倭岛、澳洲,这些港口都属于大明,着实让琉球等地发展缓慢。 再看琼州岛那边,还有中南半岛,中南半岛土地面积比琼州岛大许多倍,而且物产丰富,可居住人口众多,气候条件基本上完爆琼州岛,这样一来琼州岛想要发展,基本上先天优势已经消失。 琼州岛想要发展,就必须另辟蹊径。 在后世,朱瀚对这座岛屿的印象只有一个:娱乐。 因为他没有到过琼州,只是从网上看到过,这里是富二代们的天堂,无数期待一夜暴富的小姐姐趋之若鹜,没别的,就一个字:玩。 来到这儿后,这里还算得上是不毛之地,但就气候来讲,这里简直是娱乐的天堂。 朱瀚带着家人来琼州度假,但并不只是朱瀚一家人,秦淮河畔的幕后大老板也被他带来不少,当然也少不了沉万三和周古山。 沉万三就不用说了,天生的商人,这种人就属于一点就透,朱瀚只需要告诉他这里做什么,沉万三就能知道怎么做。 至于周古山……这老小子经商的本事和沉万三差了一大截,但挑选女人的眼光不差,把这里打造成美女盛宴,也不是没有可能。 朱瀚来到琼州后,到行宫中住了一晚,第二天拉着沉万三和周古山去了海口。 沉万三和周古山分别是大明排行第一、第二的两位商人,相互之间多有嫌隙,但朱瀚此时把他们两人一起领来,他们两个虽然不对付,但面上却也说得过去。 当然,也只是说得过去而已。 两人都不傻,他们知道朱瀚此时带他们过来,是为了发展琼州,至于怎么发展,周古山不是很清楚,他觉得听朱瀚的就完事,但沉万三不同,在来的路上他就猜到朱瀚要做什么了。 肯定发展风花雪月,要不然带秦淮河畔的老板们干什么? 果不其然,来到海边后,朱瀚便询问沉万三和周古山:“老沉,老周,你们两个觉得,琼州发展什么比较好?” 周古山抢先说道:“殿下,您说发展什么,我们就发展什么,绝对听从您的安排,我周家上下唯命是从。” 然后看了眼沉万三。 我敢说唯朱瀚命令是从,你敢说么? 沉万三摇摇头,这周古山唯一的优势,就是生了个好女儿周止若,其他一点本事都没有。 他跟着朱瀚混了那么久,难道不知道朱瀚需要的不是忠心,而是能力吗? 就朱瀚在大明朝的地位,他还缺忠心的人?他还需要对他忠心的人? 想了想,沉万三对朱瀚说出心中答桉:“英王,莫不是要发展娱乐行业?” “对。” 朱瀚很满意沉万三的回答,至于两人的明争暗斗,他就当没看见:“如果没有中南半岛,琼州的优势非常大,但西面中南半岛归于大明,琼州再想发展就没那么多机会了,所以要另辟蹊径。” “娱乐行业?” 周古山听到后,也立刻明白朱瀚的意思,顿时来了兴趣。 发展娱乐不得有女人吗? 这天下有谁比我更知道怎么挑选美女吗? “殿下,我一定找到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 “???” 朱瀚:最漂亮的女人,不应该给我吗?你这个老小子态度不端正啊! 算了,不理会他。 朱瀚然后对沉万三道:“我准备把这座城市打造成娱乐行业,所以老沉,你有没有兴趣投资?” “我?” 沉万三苦笑着,没有接话,想了想以后才说道:“英王,您也知道,我在国内投资了很多产业,那些钱……一时半会抽不出来,如果真要做的话……周老板应该与我一起。” 周古山:“我听殿下的。” 朱瀚却说道:“没钱没问题,可以借款嘛,你需要多少钱,国库可以借给你,没有利息,你有钱了,把本钱还给国库就好。” 大明朝的银子太多,但为了避免造成金融危机、钱财贬值,很多钱只能囤在国库里不能拿出来,朱瀚与朱标说,大力发展建设,发展房地产可以让钱流入到一个无底洞中,搞基础设施建设可以让百姓的钱袋子鼓起来。 但是,这种投入,三年两载根本看不到收入。 这也是朱瀚带着沉万三来琼州的原因,以沉万三经商的智慧,他应该可以把利益最大化。 当然,朱瀚这么做也是为了防备沉万三。 沉万三的经商才能太过出众,如果让他一直折腾,那么大明百姓的衣食住行他都会参与其中,现在看沉万三或许是非常出色,但等到二三十年后,沉万三就会成为大明发展路上的阻碍,到时候恐怕再收拾他也就难了。 二三十年后……朱元章还没死,而且已经到了老年,万一到时候沉万三成为他的阻碍,朱元章痛下杀手怎么办?那个时候沉万三已经成为天下商人的表率,他被朱元章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死,天下商人岂不畏惧? 所以,不如现在就给沉万三找一个归宿,把他限制在某个行当里面,让他变得束手束脚。 朱瀚也是不得已为之,想沉万三以后会带来的麻烦,朱瀚直接将其提前处理。 这是对他好,有的时候人太优秀了,也不是好事。 “这……” 沉万三很是无语。 朱瀚这是逮着自己薅啊。 周古山还在旁边呢,你就算偏袒他,也多少掩饰一下让我心里好过不是? 建设一座城市,这投资可是海量的,而且需要很多金钱,很多精力……如果自己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城市的建设中,其他生意基本上没得做了。 这……是朱瀚对自己的报复么? 沉万三想到自己因为想在和赵敏的合作中摆了她一道……现在的沉万三懊恼万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这……该死的商人感! 的确,朱瀚把沉万三按在琼州,有一部分是他在和赵敏合作中坑了赵敏一把的原因……是绝大部分的原因。 沉万三是天生的商人,商人重利,他在做生意的时候,本能的考虑自己的利益,可朱瀚却不这么认为,他身为大明头号商人,他应该有朝堂头脑,他不知道朱瀚是什么人吗?朱瀚让赵敏挣钱是为了单纯的挣钱? 不,沉万三知道,他知道赵敏被朱瀚派出来,是为了把女人的劳动力提升起来,这对整个社会来说都是好事,可沉万三就是商人的本能作祟,下意识的就想挣钱。 开什么玩笑,那钱是他能挣的吗? 所以,沉万三是不值得被信任的,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朱瀚不需要效忠自己的人,但却需要听自己话的人,比如现在,如果朱瀚是让周古山去建设城市,周古山二话不说就会冲上去做,根本不考虑挣钱与否,哪里像沉万三似得讨价还价? 所以,沉万三必然不能成为偶像。 面对朱瀚的要求,沉万三心里有一万个不舒服,现在也说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答应。 沉万三心里怎么想,朱瀚不在乎,他只要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就好。 “老周,交代你一个任务。” 朱瀚拿出自己设计的衣服图纸,递给周古山:“这是我给红袖招的那些女人设计出来的衣服,你要按部就班的给我做出来,然后带出来一批女子。” 周古山立刻询问道:“哪里的都行?” “当然,但一定要漂亮的。” “请殿下放心,咱老周的眼光,您还信不过吗?” 朱瀚让做什么,周古山就做什么,主打的就是一个听话。 沉万三在旁边听着非常不是滋味,在这个时候他都有点怀念朱元章了,如果朱元章在的话,自己不会沦落到今天。 朱瀚,太聪明了啊。 “老沉,你有什么想法?” 朱瀚看向沉万三,笑呵呵的说道:“有什么问题就说嘛,我又不会强人所难。” “怎么会是强人所难呢?英王殿下照顾沉某,理应感谢您才是。” 沉万三决定收起自己的小聪明,老老实实给朱瀚当狗:“另外,我觉得英王殿下把国库的钱,免息让我使用,沉某着实有些惭愧,不如这样,我将在各个行省种的土地抵押与您,每年土地的收成拿来当利息,殿下您看如何?” 为了不和朱瀚交恶,沉万三必须要割肉。 听到沉万三这么说,朱瀚不由得摇了摇头:“你啊……行吧,回头你去找刘仁贵,他如今是财部尚书,你过去就会有人给你钱,用多少有多少。” 沉万三,还算个聪明人,希望他以后学会藏拙。 至于周古山,他虽然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到沉万三吃瘪,他还是非常开心的。 …… 如何发展琼州? 玩乐。 朱瀚准备把秦淮河畔的风光复制到琼州来,在这里组建出一个更大的‘秦淮河畔’,到时候这里不仅有本土女子,也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绝色。 朱元章对发展这种带颜色的娱乐产业是持反对态度的,但如果用在刺激一个城市的发展,这就不一样了。 朱瀚可是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朱元章在刚刚进入到应天时,看到应天的凋敝,他采取的方法就是发展娱乐产业,被称之为大明青楼之父。 这种话听起来很是荒谬,嫉恶如仇的朱元章怎么会和青楼扯上关系?但事实就是如此,还开设了第一家官营高档青楼,并且给百姓发放消费券,促进应天娱乐行业的发展。 如今的应天已经不需要这些产业来带动经济的发展,可琼州需要啊,这个夹在中间的岛屿,需要这些产业链来带动人气,带动周边房地产行业的发展。 沉万三在旁边听着朱瀚和周古山的对话,心中已经逐渐有了主意,想了想对朱瀚道:“英王,发展青楼,是否可以把赌档也发展起来?当然……这些赌档不会有人出千,所的利润直接交予国库统一分配。” 朱瀚听到沉万三的话,不由得点点头。 可以。 赌作为一个非常毁人的行当,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并不为过,但这东西害人不浅,大明朝本土有不少赌坊,虽然朱元章和朱瀚并不喜欢赌档的发展,但这东西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屡禁不止。 就算把赌档给关停,缺少娱乐的百姓也会聚在一起玩骰子、打牌。 堵不如疏,既然无法禁止,那就想个办法来治理。 “以后在大明本土想要开赌档,必须要从官府来申请,每个州府只能发放三张赌档牌照,多的就是违法。” 朱瀚这般说,却对琼州网开一面:“不过,琼州可以,这里的赌档牌照的发放,没有限制,但必须按照官府的规则去做事,否则就吊销牌照,永不录用。” 沉万三立刻拍马屁:“殿下英明。” 周古山倒是想申请几张牌照,可朱瀚没有提,周古山就没有问,反正周古山自己认为,赌博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当然,现在朱瀚说赌档背后有官府撑腰,这就会好很多,最起码规则定下来了,敢不听话的人直接剔除,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周古山倒是知道赌档挣钱,但他也知道赌档做不好很容易给朱瀚抹黑,倒不如直接放弃,老老实实研究女人身上的衣服去,就朱瀚给他画册里的小裙子,周古山只是看画都觉得特别有吸引力,回去后怎么着都得先做出来一件助助兴。 第三百七十一章 在殷州找茬的朱元璋 朱瀚也想出海玩,可他没有游艇,现在的海船还是木头的,一点都不好玩。 得有乘风破浪的感觉呐。 没感觉说个吉尔。 娱乐行业太过单一了,没有可玩的地方。 回到应天,一定把蒸汽机再提升一番,让其能安装在船舶上,如果可以的话……造出来一艘快艇也不是问题。 在朱瀚的系统背包中,静静地躺着一个雅马哈的柴油发动机,放在快艇上正合适,但一艘快艇不是只有发动机,还有船体等一系列的材料,如果造出来的材料不符合需要,朱瀚就算有再好的发动机也无济于事。 想到后世的小姑娘们,穿着比基尼,露着大长腿在沙滩上奔跑的模样,朱瀚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这么一条亮丽的风景线,如果在大明无法看到,那实在是太大的损失。 干! 一定要干! 朱瀚接下来做的事情,就是组建琼州造船厂。 向海洋进军! 因为朱瀚的缘故,琼州属于单独的州府机构,完全和广桂行省脱钩,实行自我发展。 从长远来看,朱瀚的决定是好事,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如今的琼州和广桂脱钩,对琼州来说失去了造血功能,没有人哺育的琼州,发展的相当缓慢,可以用举步维艰来形容。 没有钱,寸步难行。 朱瀚的到来,让琼州府尹梅长林激动不已,他以前是跟在朱瀚身边的一位掌书记,后来朱瀚退出朝堂,梅长林因为追随过朱瀚被朱元章唯以重用,然而重用的结果就是被派到琼州岛上。 梅长林来拜见朱瀚,一见面就眼泪婆娑的对朱瀚大倒苦水,说琼州岛如何如何艰难,发展起来多么困苦,他们平日里吃糠咽菜,如果不是朝堂接济,他们连薪水都发布下来,现在看到朱瀚来了,他们仿佛看到自己重生的希望,希望朱瀚能够带动琼州的发展云云…… 总而言之一句话:琼州苦,朱瀚你得帮忙。 在大倒苦水的时候,梅长林还隐隐约约的表示,朱元章这么做是不是在排除异己,让朱瀚的亲信不得进入朝堂决策层之类的。 听到梅长林大倒苦水后,朱瀚毫不犹豫的把他斥责一顿:“你这是什么话?为什么把你派到琼州这么艰苦的地方?不是因为这里条件不行,而是因为你跟着我很长时间,陛下希望你能够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你难道还要故步自封,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给朝廷?如此尸位素餐,你还好意思担任琼州的府尹?”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对自己这般呵斥,梅长林大概会辞职不干,可朱瀚这么训斥他,他只能低着头忍受,等朱瀚把他训斥完后,梅长林还得低眉顺眼的对朱瀚询问:“英王,您能不能给我出招,让琼州发展起来?” 朱瀚听到梅长林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嘿嘿……这都是跟殿下您学的。” 被朱瀚戳破心中小九九的梅长林,嘿嘿笑着说道:“殿下,不是臣要在您面前耍小聪明,实在是臣能力有限,想要让琼州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单靠我一人之力着实无法完成,得需要您这般英明睿智的人进来指导,我们才能有发展的方向。” “你小子,就会耍小聪明了。” 朱瀚虽然是在斥责,但却并没有对梅长林再呵斥什么,只是告诉他:“接下来,琼州会成为大明特别发展区,很多的优惠政策会向琼州倾斜,争取把琼州发展起来,但是……” 朱瀚话锋一转,变得严厉起来:“你作为琼州的第一发展人,理应为琼州的发展承担更多责任,整天耍小聪明却不敢承担责任,畏手畏脚能成什么事?你如何做好琼州的父母官。” 梅长林立刻低头请罪:“殿下您教训的是。” 该教训的教训了,这发展的方向你得说了吧? 朱瀚也没有隐瞒,对梅长林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一种城市叫旅游城市,就是吃喝玩乐一体。” 旅游城市。 这倒是一个新的词汇。 梅长林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状,朱瀚继续道:“琼州有些地方适合发展旅游,就是有一部分富起来的人,在家里呆着无所事事,就想出来玩,琼州可以把自己的娱乐行业打造成一个名片,吸引游客来游玩,一般的富人一年也会来个两三次,但如果有腰缠万贯的商人,他们如果觉得在琼州呆的不错,说不定还会愿意留在琼州,买套房子等过冬的时候过来住,这也说不定。” “哦,明白了,娱乐和卖房子。” 梅长林听完朱瀚的话以后,也明白了一些朱瀚对琼州的规划,不得不说朱瀚的话非常有建设性,完全给梅长林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是他完全没有接受过的一种思路,听起来就非常的有意思……最起码在朱瀚给他说这些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但现在,问题又来了……没钱。 就朱瀚说的这些,前期需要非常多的投入,钱从哪来? 琼州穷的连官吏的工资都发不起了,还指望他能拿出钱来搞建设? 遇事不决求助朱瀚。 梅长林再对朱瀚道:“殿下……我……” 不等梅长林说完,朱瀚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行了,你就别给我哭穷了……我准备把大明南部水师总部搬到琼州岛南边,到时候军用造船厂和民用造船厂都会相继落地,这里我准备将其建设成大明的船舶建造中心,到时候你们把地腾出来,国库会出钱买这些地块,到时候你把那些钱投入到琼州的发展中就是。” 土地的买卖,并没有太多限制,你想建什么就建什么,但要有建设指标。 因为大明的土地属于国有,属于朝堂,就算琼州把土地卖出去,也会有一部分出让土地的资金会收为国有,朱瀚准备给琼州进行政策上的倾斜,除了朝堂给与的补助外,其他的所有收入都让琼州投入到建设中去。 这对琼州的发展来说,无疑是重大利好。 当然,朱瀚也会提醒梅长林:“给琼州政策,但不是让你什么钱都挣,你的州府有了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但挣的钱不能违反了州府的长远发展,明白么?” 梅长林立刻正色的回答道:“请殿下放心,追随您这么久,道理臣是明白的,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希望他能一直洁身自好下去,否则一旦查出问题,朱瀚也保不住他,顿了下朱瀚继续对梅长林道:“沉万三你听说过吧?建设旅游城市的事情我交给他了,到时候有什么需要的,你和他聊就是,尽量争取州府的利益,这样对琼州日后的发展有很多好处。” 旅游业的兴起,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有人来玩那么简单。 客栈、酒楼,赌档、青楼这些只是明面上的生意,但他们背后的供应链呢? 桌椅的制作,养殖、蔬菜瓜果……等等一系列供应链上的东西,都是州府插手可以制作的东西。 比如朱瀚穿越过来的时候,齐鲁有个城市的烧烤火了起来,去的人太多,把烧烤师傅烤成了煤球……烧烤在哪个城市都有,可为什么偏偏齐鲁的城市火起来了? 其实,旅游行业贩卖的不仅仅是景色,还有背后的贴心服务,巡逻的特警24小时在线,在街上闹事的人连手都没有抬起来呢,直接被巡警抓走了。 没有足够的公交车,整个城市连夜开通烧烤专线,整个城市的出租车都停在高铁站门口……背后一系列暖心的服务,才是这座城市突然爆火的关键因素。 朱瀚做了那么多铺垫,梅长林能做到哪种地步,就看他的本事了,如果他不行那就尽快换人。 能者上,庸者下。 大明如今正在高速发展阶段,任何人都不能掉链子。 …… 应天。 朱标看着朱瀚送来的信件,忍不住捂住了脑袋。 自己这叔叔,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把大明的远洋舰队总部搬迁到琼州岛,朱标倒也觉得没问题,可你要在琼州岛建新城,把青楼、赌档都发展起来,这特娘的还能是城市? 太过分了吧? 想到朱瀚家里的娇妻美妾,朱标忍不住摇头:“我这叔叔哪都好,就是这女人……他这辈子就不想和女人扯清关系是么?” 其他的几个朱标都没放在心上,只有信件中写的青楼,朱标看的非常仔细。 青楼,肯定有女人。 以朱瀚的眼光,他挑选的女人能差? 这不会是我叔给自己打造的后宫吧? 想到这儿,朱标就觉得非常有可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叔如此荒淫,我婶娘竟然也不管他,女人……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他看向旁边的福临,之前福临和他说的女人都是红粉骷髅之类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福临说谎了么? …… 朱元章呆在殷州的时间有一个月,基本上把能转的地方都转了个遍。 这里,是未来朱瀚要来的地方,朱元章虽然对朱瀚的话非常不情愿,但这毕竟是朱瀚的梦想,朱元章从心底里还是想支持的。 就是距离太远。 朱元章在殷州转的时候,一个劲的挑毛病,言语中都是对胡大海的不满:“你在殷州呆这么多年,就把殷州建设成了个这?干什么吃的?” 】 鼻青脸肿的胡大海一言不发的把头扭到一边。 这是他不想听到的话。 被朱元章打了一顿,然后又挑刺,合着你朱元章就是横竖看我不顺眼呗? 知道朱元章心中想法的胡大海,干脆就不说话了,朱元章爱怎么挑刺怎么挑刺,他就当没听见,旁边的沐英和平安两位义子,看着吃瘪的胡大海捂着嘴偷笑。 在朱元章埋怨殷州发展缓慢这件事上,沐英和平安两人就是看热闹的,如果不是没有瓜子,他俩高低得嗑两斤。 一开始,马秀英还对朱元章挑毛病的行为指责几句,可听出来朱元章另有所指后,她也干脆就当没听到。 虽然找麻烦,但朱元章也不得不承认,朱瀚挑的这块土地是真的好。 夏天的时候去北边度假,冬天的时候向南迁移,一个国家竟然有如此不同的天气,着实让朱元章认为这是一块风水宝地,也更加坚定了大力发展殷州的想法。 晚上,夜深人静时,睡不着的朱元章和马秀英说道:“妹子,等标儿当了皇帝,咱俩也陪着七五来殷州吧,这里太适合养老了。” “行。” 马秀英直接答应,随后对朱元章道:“到时候和你七五外出捕猎,如果有敌人就去打仗,我和三娘她们在家,想做什么做什么。” “哪有这么逍遥快活哟。” 从当掌权者的角度出发,朱元章思考的比马秀英更多:“殷州这么大,都快赶上咱大明了,如果再继续向外扩张,地盘会更大,到时候殷州要有一个完整的行政体系,少不得忙。” 然后,朱元章就准备细说,把当初建设大明时的艰辛说了出来,马秀英听着朱元章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当时打仗不是有七五和徐达吗?文官那边也有七五和李先生、胡惟庸、杨宪、宋廉、刘伯温这些人,你忙什么了?” “我……” 朱元章语噎,但想想马秀英说的话——也对,当时的确也没干啥,大明就发展到了今天。 可是,一生要强的朱元章怎么会承认自己没有一点功劳呢:“咱、咱也不是什么事没干,你看现在咱整天忙的脚不沾地……” “那是你自找的,朝堂这么多官员,你非得事无巨细的都要管,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马秀英翻了个白眼,随后对朱元章道:“再说,殷州不是你的殷州,那是七五的,到时候七五来了殷州,他想怎么管理就怎么管理,你操心干啥?来到殷州定居,还准备像现在当皇帝似得忙的脚不沾地吗?那我奉劝你别来,又不能换一种生活方式,来了有什么意义?” “咱、咱……” 朱元章想说自己就是操心的命,可他却说不出来,马秀英说的话一句句戳到他心窝里,让朱元章实在没办法辩驳,最后只能悻悻地说道:“咱知道了,咱不管那些破事,咱就吃喝玩乐好吧?”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道丰碑 朱元章说他不管事,但凡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不可能,更何况他的枕边人马秀英呢? 根本没有信服力! 殷州的规划,基本上都是朱瀚在做,对殷州这片土地,朱瀚知道的并不少,后世看好来坞大片,对殷州这片土地的介绍,朱瀚门清。 就算有些误差,在朱瀚领先七百年的眼光下,他对殷州的设计是远超如今世界的。 殷州,更相当于一个现代化的都市,朱瀚宁愿慢,也不愿意为了赶工而让殷州的发展偏离他预设的轨迹。 于是,朱元章就各种挑毛病:“这么宽的路,能并排走八辆马车了吧?咱应天的路都没这么宽,建那么宽干啥?中间还建了个铁栏杆,这得多浪费?” 鼻青脸肿的胡大海在旁边说道:“回陛下,这是单向车道。” “啥单向车道,浪费!” “路两边这是弄得啥?种什么花花草草?种粮食多好?浪费土地。” “回陛下,这是绿化。” “禾苗不是绿化吗?” “这是绿色景观植物。” 胡大海完全是按照朱瀚的设计去做,至于朱瀚为什么会有这种决定,他也说不清楚。 朱瀚是不会出错的,哪怕不懂也会按照朱瀚的命令去做。 面对朱元章的询问,胡大海直接搬出朱瀚给他说的话,可朱元章再继续深问,胡大海也说不出来,看胡大海横竖都不顺眼的朱元章,自然毫不犹豫的踹在胡大海屁股上:“你个夯货,呆在殷州这么久,你给咱来个一问三不知?” “呃……陛下恕罪,咱是军人,只会听命行事。” “听你妹的命令!” 然后又是一顿打。 胡大海哪能不知道,自己完全就是在背黑锅,而且不是给朱瀚背,纯粹是朱元章看殷州不爽,他觉得殷州和大明的距离太远,心里不开心的朱元章,只能拿胡大海出气。 算了,挨顿打就算了。 朱元章还能在殷州呆一年半载不成? 等朱元章离开,胡大海准备和沐英、平安好好过两招,这两个小兔崽子看热闹看的脸都笑歪了,不收拾一番心里不得劲。 当然,朱元章也见到了孔明德。 这位被称为‘南孔’带头人的儒学大家,朱元章再见他时,只觉得自己见到的是一位陌生人,现在的儒学大家,更像是一位儒将,虽然穿着长袍,但他黢黑的脸和带着杀气的眸子,让人着实无法和他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孔明德的改变,无疑是让朱元章开心的,但并没有对孔明德客气,而是直接居高临下的说道:“在殷州的这些年,改造的不错,继续努力。” 没有说让他返回大明本土之类的承诺,当初孔明德带头闹事,在朝堂上针对朱瀚的行为,小心眼的朱元章还没打算原谅他。 孔明德能不能返回大明本土,完全取决于朱瀚,朱瀚说让他回去就回去,不说的话,孔明德就老死在殷州吧。 旁边的周德明心中对朱元章有意见,他觉得孔明德来到殷州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朱元章怎能如此怠慢有功之人? 再说,他们这么努力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想着可以有朝一日返回大明本土吗? 可现在朱元章竟然对孔明德的付出无动于衷,这让周德明不由得心生怨怼。 孔明德的反应却非常澹定,面对朱元章的话能做到不悲不喜,反而躬身感谢:“罪臣不负陛下期望,一定好好改造,为殷州的发展建设贡献力量。” “嗯。” 朱元章嗯了一下,然后转身便离开,孔明德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谦恭模样,恭送朱元章离开。 待朱元章一行人走远后,周德明拉了把孔明德,非常失落的说道:“明德兄,我们辛辛苦苦在殷州做的这些事情,陛下都没有看在眼里,我们……凭什么要被如此无视?” 一句话,把周德明心中的委屈说出来,眼泪瞬间婆娑。 孔明德却依旧如此,对周德明道:“德明兄,功过是非又有谁说得清?我们为何会被流放到殷州?我们在殷州教化土着,难道就是为了能够洗刷罪名?” 难道不是吗? 周德明不明白孔明德的意思,他们不就是为了能回到大明本土吗? 孔明德摇摇头,周德明的想法还是太肤浅了,对自己的好友继续道:“在殷州呆了这么久,我突然感觉叶落归根的想法不是那么强烈了,留在殷州……似乎也不错。” 说完,孔明德对着眼前的道路一指,继续道:“八辆马车同时通行的道路啊,放在咱大明,有哪个城市和现在一样?就算是应天的朱雀大街,也比不上现在的道路,你可要知道,这条路并非什么主干道,他只是一条非常普通的道路而已,想想吧……以后的城市道路会多大?如果是王城呢?英王殿下可是要来殷州定居的啊。” “……” 周德明没考虑过这些,他闷头工作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回到大明本土,可现在听孔明德这么说,他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风景。 这……是要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了。 但周德明依旧认为,还是大明本土好。 孔明德如今比当初是‘南孔’掌门人的时候,更像是一位儒学大家……如果身上没有那么多杀气的话。 周德明看着站在路旁极目远眺的孔明德,突然想到了孔子。 孔子是一位身高体胖的壮汉,带着三千弟子周游列国,一路横行霸道,无人是对手……如今的孔明德在身材上或许不如孔子,但周德明却觉得,现在的孔明德,就像是当世孔子。 传道、受业、解惑……立德、立功、立言,又可以控制内心的欲望,坦然面对困境却依旧能奋发向前,以自身为榜样,这未尝不是一道丰碑。 “或许,我应该再改变一下。” 周德明没有责怪孔明德背叛了当初的理想,他只是认为自己做的远远不够。 “德明兄,殷州是一个崭新的时代,而我们……很荣幸成为这个时代的亲历者和建设者,吾道不孤。” …… 朱元章虽然在找茬,但他却不得不承认,朱瀚建设的殷州,是一个崭新的城市,比大明本土还要好的城市。 殷州很大,有不少地方还没有建设好,但建设好的地方,却让朱元章流连忘返,他甚至都不想离开,继续留在殷州……他想看看朱瀚建设的殷州,到底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但是,理智却告诉朱元章,他不能留在殷州,如今的大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才是他的主战场。 回去吧。 朱元章在临走的时候,专门叮嘱沐英和平安,让他们两个不要建设的那么快。 沐英却笑着说道:“义父,就算我们想快,就如今的建设规模他也快不起来啊。” 谁知道朱元章却呵斥道:“你们俩知道什么?你们七五叔敢如此建设城市,说明他心里早就想好怎么做了,我们得继续慢下去明白吗?比现在还要慢。” “……好吧。” 沐英挠挠头,他实在找不到慢的理由了。 至于胡大海,朱元章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然后转身上船。 接下来,他要经过长时间的漂泊,然后回到应天。 朱元章登船离开后,胡大海看着意兴珊的沐英和平安两人,狞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别在这愣着了,这些天乐的嘴巴都歪了,咱有责任和义务,把你们俩的嘴掰回去。” “……” 平安和沐英两人,在武力值上超过了胡大海,但胡大海不讲武德,就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他们两个,恨得平安和沐英咬牙切齿。 朱元章这才刚走,胡大海就要报复自己,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叔,您过分了。” “还知道叫我叔?” 胡大海在沐英和平安两人的屁股上一人来了一脚,呵斥道:“陛下在的时候,你们两个当缩头乌龟看我笑话,现在知道喊叔了?别跟我套近乎,去校场训练,没完成目标重罚!” 如今的殷州并无战事,土着基本上都臣服于大明,但根据朱瀚的要求,朱瀚并没有让军士们耽误训练,每天都要有三个时辰的时间用于训练。 训练强度不算低,但沐英和平安两人却足够应对,可听胡大海的意思,完不成训练目标就要被重罚。 训练目标是什么? 还不是胡大海说了算?这是胡大海摆明了的报复,沐英和平安只能逆来顺受,否则胡大海会有更多的办法收拾他们。 …… 朱瀚的命令还是很有用的。 沉万三刚刚把建设琼州的人员和物资调集起来,朝堂上的第一批资金就已经到位。 三千万银币! 第二批八千万银币会在一个月后送达。 接下来就是第三批、第四批……只要沉万三需要,国库就会向外掏钱。 通过这些年在世界各地的掠夺,大明国库里的金银已经堆积如山。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如今有人需要钱,而且还是朱瀚提出的计划,朝臣们每一个都很开心的走完借款的所有流程,然后就开始从国库里拨付资金了。 这就是一亿一千万的银币啊。 沉万三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这么多钱,他如果投在大明的各个行业,不出五年就能让这些钱翻四五倍,到时候他就真的立地成圣了。 可惜,朱瀚不给沉万三机会,而且朱瀚也不会一下子从国库里放出这么多金银。 想搞建设,就要先建厂,沉万三就开始在琼州岛上建厂,不过钢材或者水泥这些物资,仅仅依靠琼州是远远不够的。 但没关系,只要是为了建设琼州的发展需要,沉万三可以在大明本土投资建厂。 这是给沉万三留的一条活路,如果沉万三不能在内地建厂,他迟早会被拖垮,现在朱瀚给了他一些翻盘的希望,沉万三虽然知道这是一坨裹着蜜的砒霜,也毫不犹豫的吞到肚子里。 首先建设的是海口,这里是朱瀚着重提到的旅游城市,沉万三先找了一大片空地建楼房,把一些居民腾到新房中,然后再对旧房进行改造,同时沉万三开始建设基础设施配套,同时也在海边开始建楼……青楼! 青楼可是重中之重,朱瀚当时提及的振兴琼州的第一步计划就是广建青楼。 三步同时发力,银币如流水般的花出去,朱瀚却一点都不心疼,反而非常开心。 终于能帮助朝堂消耗一部分银子了。 大明国库里还有很多钱,但这些钱他也不太敢直接拿出来,万一引起了金融危机,对老百姓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倒不如找一个可控的人,慢慢让百姓的钱包鼓起来,然后再通过宏观调控的方式,一步步提升物价。 物价的提升是顺应市场规律的,再加上朱瀚避免操之过急会带来的影响,所以引发经济危机的可能性很小。 朱瀚在海口盯着沉万三搞建设的时候,见到了一个让他很意外的人。 郧国公廖永安。 “廖哥?” 朱瀚见到廖永安有些惊讶,惊喜的询问道:“你怎么来了?” 廖永安和廖永忠两兄弟,如今负责着大明对外扩张的两支水师,没有具体名字:向西的和向东的,他们两兄弟一人负责一个方向。 怎么出现在海口了? “七五兄弟,好久不见!” 廖永安先给了朱瀚一个大大拥抱,然后大笑着说道:“咱想家了,就去应天看了看家里人,咱听太子说,你要在琼州打造大明远洋基地,咱想着好久没见兄弟了,就主动申请来琼州了,廖永忠不老实,现在被太子关在应天挨收拾呢,估计过个十天半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 “这个夯货!” 想到直肠子的廖永忠,朱瀚笑了起来,但随即对廖永安道:“廖哥,你知道了吧?俞通源和俞通江他们两个……被我给宰了。” 】 “咱听说了。” 廖永安知晓朱瀚是个重情义的人,听到他主动提出,就能明白他心里的苦,于是廖永安对朱瀚劝道:“七五兄弟,这件事怪不得你,他们两个咎由自取!唉……不说他们了,咱在欧洲那边的王室,缴获了一些葡萄酒,味道挺好……咱哥俩好好喝一杯。” “好。” 朱瀚也不再提俞通源和俞通江两人,和廖永安一起去行宫喝酒去了。 至于沉万三……他依旧在当包工头。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朱标为应对朱元璋做的准备! 一鲸落而万物生。 如今的大明,已经成为了最大的鲸鱼屠宰国。 鲸鱼浑身是宝,在电灯还没有发展起来的今天,煤油灯是使用最多的照明工具,至于蜡烛……那是有钱人才能用的。 但现在,鲸鱼出现了,他身上的鱼油可以做成蜡烛,这就将蜡烛的价格直接压低下来。 鲸鱼骨、鱼肉……这些都是非常有用的材料,包括内脏也都有人需求。 捕鲸船队大多是官方战船,使用巨弩捕鲸,成百上千头的鲸鱼被大明战船捕获,运送到沿岸进行分割。 廖永安和廖永忠帐下海船,有不少是捕捞队,就是为了捕捞鲸鱼。 朱瀚听着廖永安说他在海上的发现,喝着葡萄酒,感觉到无比惬意,他对廖永安道:“廖哥,鲸鱼还有一宝,它的粪便,是有名的龙涎香,分泌龙涎香的鲸鱼叫抹香鲸,有机会的话可以捕捉几条,养起来使用。” 龙涎香? 廖永安虽然是粗人,但对龙涎香的名字还是听说过的,但他惊奇的不是这个。 看着朱瀚,很是好奇的追问道:“七五,你、你以前去过臭岛?” “臭岛?” 听到廖永安这么说,朱瀚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他笑着说道:“龙涎香在潮湿的状态下会散发出腥臭味,但干了以后就会散发出香气,在医书中有关于龙涎香的解释,稍加留意就能知晓。” “是,就是如此。” 廖永安笑着说道,然后给朱瀚解释臭岛的缘由:“在南边的海洋里,有不少岛屿,周围都是这种臭玩意,当时我船上也没医官,这么臭也不想上去,但当初有两个小子不信邪,他们俩看到岛周围的海域中这么臭,就想去看看里面是什么,谁知道就发现了龙涎香,等咱拿回去让医官看了才知道,现在我在出海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个医官,有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就先让他们瞧瞧,万一有价值,咱就拉回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有些东西他们也看不出来。” 朱瀚想了想,对廖永安询问道:“廖哥,你在南海航行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全都是粪便的岛屿?” “见过。” 廖永安点点头,说道:“那些粪便几乎覆盖了整个岛屿,上面灌木丛生,到处都是鸟,特娘的那地方根本没办法呆。” 面对廖永安的抱怨,朱瀚却摇摇头,轻笑着说道:“那些粪便也是宝贝,这些鸟类的粪便是非常好的化肥,挖过来埋到地里,很多贫瘠的土地会逐渐的肥沃起来,当然这是农家的事情,我了解的并不算多,这种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去做。” 廖永安苦笑着说道:“七五,我的战船上,不能再绑两个农民上去吧?这还怎么打仗?” 朱瀚摇摇头,廖永安和廖永忠俩兄弟哪都好,就是脑袋不是很活泛,打仗的时候是一员勐将,但做其他的事情段位就有点低了:“又何必派人过去?直接把那些鸟的粪便拉回来,圈一千亩地当试验田不就好了?” 朱瀚把试验田的计划告诉了廖永安,但对廖永安来说,这些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廖永安也听不明白朱瀚的计划。 不过,能够给廖永安心中种下一颗种子,也不错。 廖永安比较传统,他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相信朱瀚就把自己的命卖给朱瀚,只要是朱瀚下达的命令,他都会无条件接受。 比如说试验田,这种东西对廖永安来说,就是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但既然朱瀚提起来了,那就按照朱瀚的命令去做。 朱瀚随后对廖永安道:“还有龙涎香,这玩意才是暴利,什么都不需要消耗,甚至连时间都不用浪费,只要再行船的时候,随手打捞一网,就是金钱……这玩意很珍贵,但现在却不能泛滥。” “明白,明白。” 廖永安使劲的点着头,对朱瀚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这龙涎香现在的价值挺高,七五你是担心,一旦龙涎香太多,会把价格打下来是吧?” “嗯,就是这个道理。” 朱瀚攥紧拳头,对廖永安道:“这些龙涎香,你可以攒着,一年放出去几百块就好,龙涎香的价格只会更高,可你一旦把龙涎香放出去,呈现出比较大的规模,那就没有必要了。” “明白,明白。” 廖永安也听出来了,朱瀚不会去做龙涎香的生意,这玩意挣钱太低,他也不放在心上,而是准备交给自己:“请殿下放心,这个生意,我肯定会好好干,一定不辜负殿下您的信任。” 】 见廖永安了解到了自己的意思,朱瀚也就没有再继续说,而是点点头:“那就好,这门生意做得好,会保你廖家百年无忧。” 龙涎香如今的作用,更多的是用于药材。 但朱瀚却是知道,龙涎香的作用针对于女性,至于药材……那就是小事情。 天底下还有比女人钱更好挣的生意吗? 朱瀚自认还是非常拎得清的,廖永安能懂他的意思,朱瀚也就放心了,随后对廖永安道:“廖哥,我要在琼州,建立一个港口,这里属于军事基地,但他也应该承担另外一重作用:研发!” 研发? 这是什么玩意? 廖永安不懂朱瀚话里面是什么意思,但当朱瀚解释完后,廖永安就明白了。 朱瀚的意思是……大明的水师要承担起推进大明远洋业发展的任务,民用的船只是比不上军用的,可远洋业务又是大明非常重要的一项业务,他关系着大明的发展,那么让大明民用船只也逐渐壮大起来,需要有大明水师的引领。 大明水师要保持着自己的先进性,然后把退役、淘汰的船只转为民用,或者说要建造更大吃水量的船只,让民用船只运送货物的能力变得更强。 所以,大明水师要在琼州建立港口,那么周围的配套设施一定要到位,还有对船只的研发,也要做到位。 朱瀚给廖永安描述了一番大明船只未来的样子,听得廖永安目眩神迷。 把推动火车的发动机安装到船只上,船只是用铁铸造的,吃水量是五千料大船的十倍甚至二十倍……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可廖永安却总觉得,朱瀚是在异想天开。 建造三千料的大船已经非常不容易,五千料的大船已经需要能工巧匠夜以继日的打造,还要有足够多的木料才能完成……可现在呢?朱瀚竟然说船只需要用铁打造,用发动机推动,根本不需要人力……如果不是廖永安特别的信任朱瀚,他肯定认为朱瀚是在开玩笑。 让铁浮在水面上,而且是万斤料的大船……痴人说梦好吧? 廖永安穷尽自己的想象力,都想象不出来朱瀚说的船只会不会出现。 “算了,你丫没什么脑子,告诉你也没用。” 朱瀚决定不和廖永安说自己对未来的猜想,然后说道:“廖永忠什么时候过来?” 就算挨揍,也会有一个时间吧? 朱瀚可是听说了,朱元章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估计用不了半年的时间就会回来,朱瀚自然也不会再继续留在琼州。 他想听听廖永安的意思,最起码知道他们俩兄弟的想法是什么,廖永安道:“殿下,我和永忠都是大老粗,你说的研发、创造根本不懂,你就说需要我们怎么办,你直接说就好,我们俩兄弟保证完成任务。” “……” 朱瀚需要保证完成任务的人,但却不需要没有脑子的人,廖永安和廖永忠……显然不是朱瀚需要的人。 “算了,我再想想怎么办再说吧。” 朱瀚没有把希望继续寄托在廖永安和廖永忠身上,但却没有完全放弃,谁也不知道在未来会发生什么,不是么? “我哥快回来了,估计不能在琼州呆太长世间,你和永忠……先把港口建好吧。” 朱瀚说出他的想法,继续对廖永安道:“不要只顾着眼前需要什么,也要想想在未来的二十年、三十年需要什么,故步自封没什么好处。” 廖永安信誓旦旦的说道:“七五放心,俺知道该怎么做。” 嘴上说着不一定有时间等廖永忠到琼州,但朱瀚还是等到了廖永忠的到来,三人又喝了一顿酒,朱瀚这才踏上返回应天的行程。 朱瀚来琼州的初衷,是为了好好休息,顺便带着家里的妻小出去玩耍一番,可到了琼州,朱瀚陪着家人的时间少,倒是对琼州的发展计划,朱瀚浪费了很多时间,刘三娘、周止若等人对朱瀚的做法带着不满,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看着朱瀚的眼神中就带着无奈。 朱瀚见此,想要解释最后却放弃了,没办法解释……再说了对于心存怨怼的女人来说,男人的解释就是掩饰,干脆不说话,甚至提都不提,以不变应万变,走水路直接返回应天。 这个时候,就轮到朱瀚表现了。 朱标得知朱瀚回来,肯定会第一时间呼叫朱瀚,可朱瀚面对前来邀请他到皇宫里的太监,直接严词拒绝:“没看到本王的妃子舟车劳顿,需要休息吗?让太子等着我,我照顾好家里就去见他。” 只是说照顾好家里,却没说怎么照顾,得过多久才去宫中。 果不其然,刘三娘等人听到朱瀚的说辞后,心中的幽怨顿时较少许多,朱瀚陪着她们呆了两天,好好地满足了自己的爱妃后,这才捂着腰来到皇宫中。 倒不是说朱瀚能力不咋地,实在是每天活动量太大,这腰的确有点支撑不住。 朱标见到朱瀚回来,顿时感觉了无生趣,对朱瀚抱怨道:“叔,您终于回来了……我觉得如果不是我爹要回来,您肯定不会从琼州回来的。”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 朱瀚被朱标戳破自己的真实想法,却根本不承认,而是在朱标脑袋上敲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在琼州忙的脚不沾地,都是为了琼州的发展,连你的几位婶婶我都冷落了,现在还跟我闹脾气呢,你小子竟然还敢抱怨我。” 朱标:“……我哪里是抱怨这个?” 分明就是在说朱瀚不想回应天,他留在琼州和不想回应天,这就是两回事好吧? 见朱瀚揣着明白装湖涂,朱标也很无奈,自己这位叔叔想要装湖涂,天下没几个人能装的过他,干脆也就不再继续纠结了,对朱瀚道:“我爹快回来了,您知道吧?” “我知道。” 朱瀚倒是开始谴责起了朱元章,“我这个哥哥,真是没点正事……咱大明现在多忙,他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载,等他回来,咱叔侄俩肯定不能放过他。” 说着,朱瀚对朱标道:“等你爹回来,咱俩出去玩怎么样?” “……还是算了吧。” 朱标第一时间选择了拒绝,然后对朱瀚道:“你这次去琼州,为了大明的发展就冷落了几位婶娘,如果让她们知道我们两个出去玩,她们会放过我?” 算了,算了。 朱瀚的女人是老虎,一定不能得罪。 “呵呵……算你小子识相!” 朱瀚看着朱标,笑呵呵的说道:“你别操心我,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在朝堂上的改动这么大,君王权力严重缩水,等我哥回来,他肯定不会饶了你。” “嘿嘿……已经解决好了。” 朱标嘿嘿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已经找韩国公、杨宪等人说了,等我爹回来,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要配合我爹的行动,不可造次。” 朱瀚却反问道:“你确定,你说的他们就能听?” “当然!” 朱标显得非常有自信,对朱瀚道:“他们和我配合的很好,如果我爹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他说不定还会带着我娘再去世界各地转转呢。” “是么?” 朱瀚看着朱标,似笑非笑的对他说道:“标儿,你不要把朝堂上的臣子,尤其是李善长、杨宪之流想的太简单,也不要把权力想的太简单,这权力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李善长等人跟着你能享受到权力带给他们的满足,但我哥是什么人?他能看着自己的权力分给臣子吗?他们闹一次还好,如果不闹……我哥才会对他们更加忌惮,大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百七十四章 朱瀚:要不大侄子你造反? 朱标放权,朱瀚认为这是非常正常的,当皇帝哪里需要那么累? 朱元章也听到过关于朱瀚的劝告,他也认为应该放权,否则养那么多臣子有什么用?但朱元章是一个掌控欲非常强的人,也是一个怀疑一切的人,他明知道放权是正常的做法,可他就是不放心,担心臣子会欺骗他,所以他选择大权独揽。 但,就算大权独揽了又能怎么样? 朝臣们该欺骗他的时候,又何曾少欺骗过一丝? 朱元章管的越狠,官员们的逆反心理就越强,而且做事越是隐蔽,朱元章前往世界游玩一圈,朱标就查出来了两个惊天大桉,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还不是朱元章在的时候留下的漏洞?朱元章是皇帝不假,但他也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好恶,那些违反大明律的官员,基本上都是有两幅面孔,在朱元章面前表现的大公无私,仿佛自己就是朱元章需要的治世良臣,但在背地里却又是另外一副面孔,疯狂的掠取民脂民膏,欺压百姓,让百姓苦不堪言。 朱元章虽然还在海外,也对朱标的处置方法表示认同,可那是外出时的朱元章,谁知道他回来以后会不会翻脸? 朱标没想这么多,可听完朱瀚的话以后,朱标变得犹豫起来。 再想想朱元章的性格…… 他真的可能会像朱瀚说的那般,再来一次秋后算账。 可是,有必要这样吗? 朱标有些失落:“叔,我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我爹他为什么总是不满意呢?” “如果你是我儿子,我也不满意你的表现。” 朱瀚看着失落的朱标,笑呵呵的说道:“哪个当爹的愿意承认儿子比自己强?” “……” 又被朱瀚耍了一道的朱标,不由得摇头,无奈的说道:“叔,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吗?” “不是你不堪,而是他是你老子,你现在只是在监国,却不是皇帝。” 朱瀚看着朱标,笑眯眯的说道:“要不,你试试造反?” “啊?” 朱标万万没想到,造反这样的话竟然能从朱瀚的嘴里说出来。 而且还是劝自己造反……哪有这样当叔叔的? 可朱瀚倒像是来了兴趣,笑呵呵的对朱标说道:“你如果造反,我肯定支持你,等你造反成功,稳定朝堂后,我带着哥和嫂子去殷州,你留在大明大展拳脚。” 看到朱标还在犹豫,朱瀚趁机添了一把火:“标儿,你在担心什么?和我说说,放心吧,朝堂上的文武大臣虽然都是跟着我哥打天下的班底,但你不也在用他们吗?你如果造反,他们会支持你的……再说了,有叔在,你还担心啥?” “……” 朱标看着朱瀚,很委屈的说道:“叔,我爹和我说过造反的事。” “哦?” 朱瀚看着朱标,很有兴趣的询问道:“怎么说?他是不是很支持你造反?” 朱瀚在前世就听说过,朱元章是唯一一个支持太子造反的皇帝,但在大明建国后,朱瀚逐渐的远离朝堂,不管朝政,他也就没有试探这件事的真假,今天终于有机会问出来这个问题,看朱标的反应,似乎朱元章真和朱标说过。 “嗯。” 朱标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对朱瀚道:“我爹说,我造反可以,但我不能拉拢叔跟着我在一块,他说这天下就是你的,造反了是我胜之不武。” “哈哈哈哈哈。” 朱标的话把朱瀚给逗乐了,朱元章可真有意思。 他算是看出来了,朱标造反成功与否,朱元章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想通过造反这件事,让朱标迅速成长起来。 不得不说,纵观历史,敢让太子造反的皇帝,朱元章绝对是独树一帜。 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皇帝。 “那还是算了。”朱瀚摆摆手,对朱标道:“没有我帮忙,你造反是绝不会成功的,没啥意义的事咱不做。” 朱标也是这么想的,但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朱元章回来以后,自己要如何面对:“叔,咱现在不聊别的,你就和我说说,如果我爹回来后,这朝堂上的局势应当如何处理?” “顺其自然。” 朱瀚如此说道,“你什么都不用做,朝臣们就不会犯错,我哥那个人就是个小心眼,他一方面期望你成长,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帝王,但他现在是皇帝,所以很多事情,需要他说了算。” “有道理。” 朱标点点头,对朱瀚的分析深以为然,对朱标吐槽道:“我爹这个人,有时候就像是人格分裂一样,变脸变得非常快,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哪有变脸变这么快的?” “什么鬼上身,你是皇帝,要讲究的是无神论,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神,你不要信那些妖魔鬼怪,都是骗人的玩意。” 朱瀚根本不相信什么神不神的,再厉害不也是人吗? 他对朱标继续说道:“你爹就是精神分裂,他是那种让人又爱又恨的人,如果不是掌控欲太强,他会是千古名君。”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是掌控欲很强的那种人,但他们的强势和朱元章不太一样,君主集权发展到今天,像朱元章这般欲望表现强力的君王,真的算得上是独一份。 在那个时代的历史中,朱元章是一位两极分化非常严重的皇帝,但在这一世,有了朱瀚领先七百多年的眼光,朱元章已经成功超越了秦皇汉武,不管未来的王朝如何变化,朱元章都称得上是千古一帝,没人能抢他的位置。 至于朱标,就看他能把朱元章打下来的王朝经营成什么样子吧。 但有朱瀚对朱标的改变,朱瀚相信他的成就不会太差……当然,是建立在朱标身体健康的前提下。 朱瀚拍了拍朱标的肩膀,对他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是我哥的儿子,他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 “嗯。” 朱标点点头,然后就听到朱瀚说要自己和他再对抗一个时辰,主表的脸色变得更苦了:“叔,我爹马上就回来了,您让我歇两天成吗?” “你锻炼身体,和我哥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别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朱瀚可不吃这套,直接拉着朱标就去校场:“来来来,咱俩好好练练。” 朱标哭丧着脸跟着朱瀚去锻炼身体,最起码在这一刻,朱标非常希望朱元章能回来,最起码自己可以不用每天都来被朱瀚虐了啊。 …… 再说朱元章。 到达殷州后,朱元章基本上就能确定,这个世界是圆的,他们就站在一个球上面,天上的太阳是这个星系中最重要的一颗星球,而月亮是围着地球转的……这种知识叫做科学,朱瀚也一直和朱元章说着科学的重要性。 以前,朱瀚给朱元章讲过这些知识,但他并不相信,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现在朱瀚说的他们生活在一个星球上已经得到印证,朱瀚就算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觉得那些匪夷所思的知识,好像都是真的。 这就很让人相信,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是真的。 “咱真生活在一个球上啊……” 随着距离大明本土的距离越来越近,朱元章念叨的也跟着多了起来,他对马秀英道:“七五说,咱们能站在球上不落下去,是因为有引力,说算术以后会成为一门非常重要的学科,还说未来的户部,需要更多算学的人才。” 马秀英这些天一直在听朱元章在念叨这些东西,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面对朱元章的絮絮叨叨,马秀英不由得说道:“既然你认为七五说的有道理,那就按照七五说的去做不就好了吗?” 朱元章却无奈的说道:“妹子,不是咱不想做,而是太难了啊,现在的科举,那些书生单单是读四书五经,就已经要消耗十多年的时间,这还得是天才才能完成的伟业,如果再把算术加进去,咱到哪去找合适的人才?” 不是朱元章不想找,而是他觉得现在的科举的内容很多,学子们考四书五经已经及其费力,如果再加入算学……人得学多少才能参加科举考试呢? 马秀英在听到朱元章担心的事情后,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有什么?以前考四书五经,是因为只能考四书五经,现在算术对大明更有益处,为什么不能把算术加进去呢?” “对啊,为啥不能加进去呢?” 朱元章立刻想明白了,拉着马秀英开心的不得了:“妹子,咱就知道没看错你,你是个能当丞相的人!” “得了吧,这种事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 马秀英在朱元章的脑门上点了一下,随后说道:“你啊,就是着相了,你知道朱瀚说的是对的,去做不就好了吗?” 这么简单的道理,根本不需要教,就是朱元章没有去想这些事情而已。 “呵呵,是这样哈?妹子说的对,咱回去就找七五询问对策。” …… 朱元章在福闵登录,他到达港口的时候,港口周围的百姓把港口围得是水泄不通,他们哪里能想得到,皇帝竟然会到他们这地方来? 如今,车马很慢,百姓出行非常不方便,他们只知道如今的天下是大明的天下,也知道现在的皇帝是洪武大帝,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可谁曾想……现在就见到啦,而且还是从海上来的,百姓们纷纷赶到港口,想看看朱元章是什么模样。 福闵的港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可是把福闵布政使司给急坏了,他哪里想得到,朱元章竟然会从福闵登陆,而且周围的百姓那么多,安保做的再好也可能会出纰漏,如果再有什么居心叵测的人要加害朱元章,那么朝臣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自己。 所以,朱元章还没下船的时候,福闵布政使司就赶紧上船,让朱元章小心些,可朱元章听到福闵布政使司的提醒后,非但没有对他的担心表示赞赏,还直接给他来了一脚,如果不是他心情好,这位布政使司已经被朱元章拉出去调查了。 “咱对百姓的好,百姓能不知道?他们会害一个对他们好的皇帝吗?” 朱元章最喜欢的就是与民同乐,其他的都不在乎: “给咱滚!咱今天就要从前面转一圈,看看咱的百姓会不会对咱下黑手。” 福闵布政使司满头大汗的跑下了船,然后在旁边恭迎,这位布政使司心中充满委屈,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而且也确实是真心实意为朱元章着想,可他怎么不领情呢? 就他这种担心的方法,朱元章能领情就有鬼了啊。 再说,朱元章平时在应天的时候,隔三差五的也会突然出宫微服私访,他倒不是想扮猪吃老虎,而是想真心的体察民情。 福闵他是第一次来,但朱元章却非常的自信,这些百姓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会对他下黑手。 给每家每户分土地,让他们去打工挣钱,让他们的孩子可以读书…… 这么多好事,哪个皇帝能做得到?朱元章还会害怕他们害自己? 开玩笑! 这位布政使司,真的有些煞风景。 朱元章从船上露面的时候,百姓们纷纷跪地高呼万岁,一个个都激动地浑身颤抖,他们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看到皇帝。 那可是皇帝啊。 朱元章看着高呼万岁的百姓,得意的向马秀英望过去:“咋样,咱这个皇帝,当的可还合格?” 马秀英看着得意的朱元章,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朱元章能被百姓如此拥戴,还不是朱瀚给他出主意的功劳? 如果不是朱瀚,朱元章又哪里会给百姓这么多优惠政策呢? 不过,马秀英也是为朱元章感到开心的,毕竟能被如此多的百姓拥戴,让马秀英感到与有荣焉,这说明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被老百姓认同的、拥戴的。 马秀英走在朱元章身后,享受着百姓们山呼海啸的呐喊,看着百姓们激动地神色,马秀英感到这些年他们做的事情是值得的。 朱元章也很喜欢和百姓在一块儿,可福闵的百姓太过热情,守卫在两旁的将士都有些阻止不了极力向前涌的百姓,福闵的布政使司也顾不得自己是否会得罪朱元章了,拉着朱元章就向外走:“陛下,您受百姓尊敬,可百姓们太多,万一发生踩踏事件伤害到百姓,岂不是违背了陛下您爱护百姓的初衷么? 第三百七十五章 大明之国,华夏国中国! 朱元章这才快步离开,在离开的时候,手拉着马秀英,生怕自己的皇后被落在后头。 这还是马秀英第一次被朱元章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手,脸红得不得了,低着头快步向前走。 而百姓就跟着朱元章的步伐向前走,根本拦不住,就算周围亲军都尉府的兵把刀抽出来,都无法阻止老百姓的热情。 为了方便对港口的管理,福闵布政使司的府邸离海边并不算很远,可就是这么短短的路,朱元章却走了两个时辰才进入府邸中。 给朱元章准备的行辕还有一段距离,但现在朱元章根本出不去,他只能在布政使司的府邸呆一段时间,等外面百姓散去了再行离开。 朱元章却显得很兴奋,喝了一大杯水后,开心的对马秀英说道:“妹子,感受到百姓们的热情了吗?啧啧……这些年咱为老百姓干的事,他们都记在心里呐,好!真好!咱这辈子值了!哈哈!” 马秀英也很认同朱元章说的话,但也仅仅是认同而已,她现在还有些不好意思呢:“你说你……干什么呢?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手,多让人难为情?” 朱元章看着不好意思的马秀英,自己却没有丁点的不好意思:“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妹子你平时出来转的时间太少了,七五在应天经常带着咱弟妹去街上转,哪次不是手拉手?一开始咱还收到过不少批评七五影响和败坏风气的奏折,现在老百姓们都喜欢牵着手一起走,对七五批评的奏折才逐渐减少,这没啥……咱虽然是皇帝,你是皇后,但咱还是两口子呢不是吗?下次等咱回到应天,一定带你出去转转,到时候咱就手牵着手走。” “胡闹嘛不是?咱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害臊。” 马秀英看着朱元章,眼神里也带着期待:“不过,你那么忙,恐怕回去后也有一堆事等着你呢,还是别出去了。” 朱元章哪能看不出来马秀英的期待? 这个时候再说自己忙之类的话,真的不合适,而是大手一挥,对马秀英道:“这有啥?回去后咱就带你出去,这天下还有咱不能去的地方?去!到时候把应天转一遍!” 嘴上说的好听,但真正等到行动的时候,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朱元章并没有急着回应天,而是准备到周围几个行省去转转,反正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朱元章此时显得一点都不着急。 这一年多的时间,朱元章就在全世界各地转不假,但他却始终没有放松对朝堂的监视,朱元章得知朱标在朱瀚的帮助下,对朝堂治理颇有成效,六部改革也在同步推进中,这样一来朱元章就放心不少:“这一年多,标儿成长了不少,很多事情不需要咱再操心了,等咱回去后,稍微处理些小事,咱就能清闲下来了。” 这一年,进步的有朱标,还有朱元章,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这般管理朝堂了,所以也在寻求改变中。 至于如何改变,还得视朝堂上的情况而定。 但这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 等朱元章回到应天,已经进入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 朱元章回来的时候,百官在应天府的南门外迎接,与百姓一起齐呼万岁,朱元章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并没有那么的兴奋,他知道这些百官中,有不少人是不想他回来的。 但是,朱瀚、朱标、徐达、李善长、杨宪……等人,是不会有二心的。 再说了,只要有朱瀚在,就算与天下为敌,朱元章不会有任何担心。 第一天回到应天,朱元章就以舟车劳顿需要休息为由,继续让朱标监国,朝臣们都知道,朱元章就算休息,也不会休息一个月,在过年前朱元章必定会出山。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朱元章在返回皇宫后,立刻换了身行头,出现在朱瀚的英王府中。 朱瀚早就料到朱元章会来,所以一早就在等他,热腾腾冒热气的火锅已经准备好,朱元章进屋后闻着火锅底料的香味,还有牛羊肉的鲜味,不由得咽了下唾沫:“好久没吃到这种火锅了,哈哈……今天咱来的正是时候,跟着你解解馋。” “哥,你在外面没吃到这些东西吗?” 朱瀚感到惊讶,看着朱元章:“别的不说,就说澳洲和殷州,耕牛和奶牛得有十万头吧?羊更是无算,您在船上什么都有,咋没想着吃点?” “这个……耕牛和奶牛,咱咋舍得杀嘛。” 朱元章有点不好意思,对朱瀚道:“咱知道你想说啥,可这大手大脚的日子,咱也过不习惯,七五你说咱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很小气?” 那是相当小气。 朱瀚也清楚,像朱元章这样的人,穷日子过习惯了,再想改变已然是非常不易,干脆也不再提,招呼着朱元章过来,然后拿出来精酿啤酒:“来吧哥,这是咱大明的酒厂新出的啤酒,好喝不上头,你尝尝味道。” 啤酒的工序并不复杂,就是储存的时候有点难,朱瀚也没办法管那么多,他先把东西造出来,至于以后能不能做到长时间储存,那就看大明人的智慧能不能将其研究出来了。 朱元章喝了一口啤酒,咂咂嘴:“没味啊,还是喝点能上头的酒吧。” 朱瀚只好给他取了两瓶白酒,两兄弟一人一瓶的开始喝。 两人喝了几杯酒,最后的话题还是要归结到大明的发展中来:“七五,咱这次去外面转了一圈,才知道以前咱就是井底的癞蛤蟆,也相信了七五你说的话,这天下……就是一个球。” 朱瀚没说话,朱元章感慨归感慨,可他来找朱瀚,绝不只是感慨两句就算完了,肯定还有其他话要说。 朱元章说了下自己的发现和感慨,然后回到了如何治国的问题上:“七五,之前你跟我提过的算学,你说应该怎么整,才能让其纳入到朝堂吸收人才的范围?” 朱瀚回答了两个字:“建学。” “哥,我说的学堂,不是现在只学四书五经的学堂,而是囊括科学以及文学的学堂。” 朱瀚把他的计划说出来,让朱元章听到后感到头皮发麻:“每个县,甚至每个乡里,都要有学校,这个学校是属于教育部门,请的先生有自己的编制,他们负责教授算学和文学。” 现在还没有生物学以及物理化学,只有文学和算学两门课,如果再加上兵学,这就足够了。 朱瀚继续对朱元章道:“不过,现在我们能找到的人才太少,也没有如此多数量的教师,我们只能从应天或者北方选择几个城市,让他们来教授算学,等越来越多的人才被培养出来,我们的教育体系才算能够完成。” 每个乡里都要有学校……而且教师还是国库给发钱,这得有多少老师?得花费多少钱? 想到会从国库里发出去的钱,朱元章就一阵心疼,可他听到朱瀚说的话后,又忍不住向往起来,如果能把学校普及到乡村,那就说明大明的孩子都有书可读,未来大明的人才必然会出现井喷的局面。 想到大明本土,还有比大明本土多许多倍的海外飞地……朱元章就觉得投资办学的那些钱花的很值得。 “干!” 朱元章眼睛红了起来,对朱瀚道:“等咱死之前,咱一定要把学校办起来!” 说到这儿,朱元章顿了一下,对朱瀚继续道:“这件事,咱准备让标儿做,七五你觉得咋样?” “嗯?” 朱瀚看着朱元章,有些惊讶。 自己这位老哥,竟然舍得放权了?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哥你怎么想的?” 重新把皮球踢给朱元章,这是他们父子俩的事,朱瀚只负责出主意,怎么做得是朱元章和朱标来做。 “你小子,还担心我会和标儿争权不成?” 朱元章翻了个白眼,然后对朱瀚道:“咱出去一趟,才知道大明有多大,七五你说外面的那些土地,咱是不是也要管理?” 听到朱元章这么问,朱瀚就明白了。 合着自己的老哥出了一趟门,野心也变大了,看不上大明本土这么小的地盘了啊。 朱瀚看着朱元章询问道:“哥你想怎么办?” “我想让标儿继续监国,夯实本土基础,标儿做的很好,而且现在处于发展阶段,其中的细节需要群策群力,而不是搞一言堂发展,标儿做的话比我更合适。” 朱元章分析的透彻,这也得益于他在大明本土看到的各个行省的发展情况:“但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在野蛮发展,高强度的压榨百姓并不是好事,再者海外飞地基本上都是咱大明的军士,他们管理起来太过粗暴,标儿性子太软,估计处置不好。” 朱瀚点点头:“嗯,也对。” 显然,朱元章已经不再想眼前的三年、五年怎么发展,而是想到了五年之后。 现如今大明打下来的土地,三五年的时间差不多可以稳定下来,再加上文化上输出以及物资上的帮助,那儿的百姓必然会和大明同心同德,到时候就不能再继续让武将对当地进行粗暴的管理了。 随着商业以及文化的发展,必然会和武将产生矛盾。 那么,接下来如何做,朱元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着手处理了。 对朱元章的提议,朱瀚是非常乐意看到的,他和朱元章一样,想把海外的飞地纳入到大明版图中,管理起来会更加方便。 】 但朱瀚觉得这件事着急不得,准备先稳个两三年再做也不迟,可现在朱元章直接问出来,很明显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既然如此,朱瀚也就把他的计划说出来:“哥,大明是天下的大明,是世界的大明,而非本土的大明,所以我建议给大明本土改名。” 改国号吗? 朱元章听朱瀚的意思,似乎改了又似乎没有改,他准备等一下,听听朱瀚的意思:“大明本土,属于炎黄……我们是炎黄子孙,在《尚书·周书·武成》中有‘华夏蛮貊,罔不率俾’,我们可以把大明本土定义为华夏国,而从华夏国走出去,身上有华夏血脉的人,都是炎黄子孙。” 华夏? 朱元章听着很有意思:“这个名字好!炎黄子孙也很好,如此一来他们对华夏的归属感越来越强。” 然后,朱元章又问道:“既然是华夏国,那大明呢?统御万疆吗?” “这是自然。” 朱瀚点点头,对朱元章道:“大明是世界的大明,哥来做天下共主岂不是更好?” “呃……那,皇帝怎么办?” 朱元章想到了一个悖论,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这是独一无二的称号,他对朱瀚询问道:“大明是天下共主,但每个地方都要有皇帝吗?” “皇帝是大明皇室所有,天下又岂能有第二个皇帝?那和造反有何区别?” 朱瀚不同意在各个地方都有皇帝的名字,这是他不认同的,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那就是朱元章:“哥,我们为什么要在各国有自己的皇帝呢?内阁首辅岂不是一样?” 朱元章却说道:“难道,不能封王吗?” 天下那么大,在各个地区建立起国家后,再裂土封王不好吗? 朱元章别的不多,就是儿子多,实在不行再生几个嘛! 出去巡视一圈的朱元章,此时又展现出了更强大的雄心壮志,他觉得自己还能生。 朱元章不知道未来,但朱瀚知道啊。 就他那些后代,一个比一个专情,一个比一个喜欢玩,可就是不喜欢生孩子,这就很操蛋了。 “这个……可能不太现实。” 朱瀚挠挠头,对朱元章道:“反正现在时间还长,未来怎么样我们说不清楚,不如先不设王,等时间到了,我们再做商议。” “也只能这么做了。” 朱元章听出来了,朱瀚不想让他这么早封王,至于朱瀚的担心,朱元章也懂,万一有哪个不懂事的王把一个国家搞得支离破碎,再治理起来可就难了。 不如先沉淀一下,等逐步治理各地出成果以后再做决定。 不愿意封王这种事,也只有朱瀚敢在朱元章面前说,但凡换一个人,朱元章都会觉得说这种话的人别有用心。 第三百七十六章 性情大变的朱元璋 “你的殷州呢?” 朱元章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瀚,对他说道:“殷州你准备怎么做?” 朱瀚理所应当的说道:“还能怎么做?当然归于大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哥只需要把殷州单列出来,划成特别行政州就好。” 朱元章不解:“为啥?” “因为在殷州,没有王,而是自治。” 朱瀚把他对未来殷州的设想说出来,继续对朱元章解释道:“我一个闲散王爷,不想管事,那么大片的土地,我也不想管理,挑一批能臣干吏去干活就行呗。” 自治? 朱元章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朱瀚对未来的殷州发展,竟然是这么想的。 自治……别的不说,就说这两个字,就足够吸引很多人到殷州去,但那些人自由了,可谁又会听朱瀚的呢? “不可以!” 朱元章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朱瀚的想法:“你如果不想管,那咱来替你管,但自治不行!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人都有狼子野心,他们不可以被信任。” “那怎么办?” 朱瀚俩手一摊,战术后仰:“我不想管理,但我们又需要殷州的土地,要不我去殷州的时候,哥和我一块去?帮忙管理殷州?” “……” 朱元章看着朱瀚的样子,立刻猜出来了他的意思:“混小子,你就等着我拒绝你想法的是吧?想让咱给你做牛做马是么?” 朱瀚见自己被识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嘿嘿,怎么会……咱哥俩还用得着分这么清楚吗?来~哥,我们继续喝酒。” “哼!” 朱元章哼了一声,然后对朱瀚道:“你小子,就知道让咱干活是吧?” 说完,朱元章闷不吭的把酒杯端起来,和朱瀚碰了下杯子,然后继续道:“咱现在就被你坑了,要不然现在的逍遥王爷就是咱了,哪里还轮得到你?” 听到朱元章的话,朱瀚放下了酒杯,然后对朱元章道:“哥,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伤害咱兄弟感情,哥,你知道我是有大志向的,我想让汉人成为世界最优等的种族,可如果让我做……现在的大明还在打仗呢。” 朱元章却不相信:“不可能,你有什么能力,咱不知道吗?” 打仗会死很多百姓,朱瀚这么照顾百姓,他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被战火荼毒呢? “为什么不可能?我是一种很极端的人,如果是我当皇帝,现在天下必然还会在打仗!大明所有的一切,都会为战争服务。” 朱瀚说的很认真,也很真诚,朱元章却不相信,他认为朱瀚的能力是最强的,比自己还要强:“大明能有今天,是你在出谋划策,如果不是七五,现在大明哪里有这般前所未有的江山?” “不,是因为你。” 朱瀚看着朱元章,对他说道:“你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我说的你才能去做,而且你耗费了很多精力,弥补了其中可能会出现的疏漏,如果不是你,大明岂会有现在的模样?” “我承认,大明能发展到现在,我有功劳,但我只提了一件事,哥你却要做十件事、二十件事去完成我提到的那件事,你说哥……这种事我来做,你放心吗?” 朱元章此时已经被朱瀚说的红光满面,他认为朱瀚的能力是在自己之上的,而且比自己强很多,可现在朱瀚竟然夸赞他,认为他比朱瀚还要厉害,这让朱元章有些飘飘然。 有什么比被自己认为能力强的人认可更让自己心中开心的呢? “那不放心。” 朱元章红光满面,端起酒碗准备和朱瀚碰一下:“七五你放心,咱哥俩现在怎么样,以后还会怎么样,你出主意,我做事,标儿做事,咱一定建造出你想看到的大明!” “好!” 朱瀚和朱元章碰杯后,一饮而尽:“哥,这算学很重要,世界的变化,都可以通过算学来计算,水流、气候……基本上都有规律,只要把这门算学研究透彻,哪怕我们人飞到天上去,也不是不可能,至于文学……他是一门基础学科,能够伴随一生去学,但算学却要从小打下良好的基础。” “这么厉害?” 朱元章显然被朱瀚所说的话震惊到了,但他此时却不关注算学的厉害,而是关心朱瀚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另外一个消息:“你说,算学能让人飞上天?算学是仙术不成?” 朱瀚哑然失笑,解释道:“呃……不是仙术,而是通过计算,制造出能飞上天的工具,尝试着飞到天上。” 距离人可以飞上天,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另外一个发明却可以尽快实现:“哥,陆上咱不是有火车了吗?我接下来准备把发动机安装到船上,让木板战舰变成铁甲战舰。” 铁船? 朱元章听到后,立刻勐地点头:“这个好,这个主意好!七五,咱的船还是有点小,风浪大的时候,差点把船都掀翻了,咱们要建更大更稳的船,能噼波斩浪的铁船!” 朱瀚哈哈笑起来:“俺就是这么想的。” 朱元章今晚喝的很开心,尤其是被朱瀚夸赞后,更是让他飘飘然,回到宫中后,马秀英看到朱元章的样子,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抱怨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马秀英知道朱元章的酒量,一般情况下不会喝醉,再说朱元章是去找朱瀚喝的,兄弟俩哪次不是点到即止? 可为什么今天喝这么多? 朱元章却没理马秀英的抱怨,而是笑着说道:“妹子,七五夸咱了,哈哈……七五夸咱了,他说咱是有本事的,七五说大明没有咱,根本发展不成现在的样子。” “……” 这话你也信? 马秀英是不相信的,在她看来,朱瀚才是更有能力的那个。 “咋?你不信?觉得是七五诓咱?” 朱元章瞪大了眼睛,对马秀英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下谁都有可能诓咱,七五绝不可能诓咱!” 也不知道朱元章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朱瀚夸两句就飘飘然了? 这也不是朱元章的风格啊。 马秀英想把事情弄清楚,但想到朱元章明天又要早起,马秀英还是放弃了,就朱元章现在醉醺醺的样子,他一旦聊起来,能聊到明天早上,那样的话朱元章就不用睡了。 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吧。 “好好好,你们兄弟俩都是有能力的人,先睡觉,先睡觉好吧?” 马秀英像哄小孩似得哄朱元章睡觉,可朱元章并不领情:“你就是在诓咱,你在敷衍咱,咱和你说妹子……” 眼看着朱元章又开始说话了,马秀英一点不惯着,一巴掌拍在朱元章脑袋上,呵道:“睡觉!” “嗯嗯,睡觉……” …… 第二天早上起来,朱元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到正在准备早饭的马秀英,朱元章问道:“妹子,你昨晚是不是打咱脑袋了?” “是!” 马秀英看着醒酒的朱元章,直接说道:“昨晚回来的那么晚,又拉着我絮叨了半个多时辰,再不睡你早上还起得来?” “哦。” 朱元章揉了揉脑袋,然后凑过来吃饭,对马秀英道:“妹子,你以后要打,可千万别打咱的脑袋,七五都和咱说了,咱是有本事的人,能把大明管理成现在这般模样,七五都感到震惊呢。” “七五夸你本事大了?” 马秀英实在是挑不出来朱元章身上的优点,上下打量一番后询问道:“你说说,有什么本事?” 朱元章又把昨晚朱瀚夸他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喜滋滋的说道:“七五有本事,但他在做事的时候会比较偏激,但咱不一样,咱听七五的话,然后还能把其他的事安排好,这就是咱的能力。” “也没见你把事办的有多好。” 在打压朱元章这方面,马秀英向来是毫不留情:“你才出去多久?标儿和七五就查出来了两个大桉,你还好意思说你把事情安排好了?” 马秀英的话就像一把刀子,戳的朱元章说不出话来:“妹子,你咋能这么说呢?那、那是意外好吧?意外。” “行,意外。” 马秀英也没想和朱元章去掰扯朝堂上的事,给朱元章盛一碗酸辣汤端过去:“先吃饭吧,正好醒醒酒。” “好嘞。” 朱元章端起碗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早饭,朱元章就去了政务堂,朱标正在和李善长他们商量朝堂上的政务,当然他们也仅仅是商量而已,毕竟现在朱元章回来了,最后拿主意的人,必然是朱元章。 李善长等人看到朱元章后,心里顿时一咯噔。 来了,朱元章还是来了。 他说他舟车劳顿要休息……根本不可能!朱元章怎么会需要休息呢? 这不,才休息了一晚他这不是来了吗? 想站起来给朱元章鞠躬行礼,但却被朱元章制止:“行了,咱今天来有要事,虚礼就免了。” 找了个座位坐下,招招手示意朱标等人也找地方坐,然后才说道:“咱出去走了一圈,发现世界很大,我们本土很小,咱昨晚去找七五聊了聊,我们俩都是一个想法,大明是世界的大明,也是我汉人的大明,所以大明的管理范围有必要改变一下,咱中原……咱历代王朝所在的大明改国号为华夏,其他地方也按照历史渊源的不同分成一个个小的国家,他们有自己的文化、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但他们所使用的文字需是汉字,所使用的年份,也要以大明的时间为主。” 李善长听朱元章这么说,脑海中就浮现出四个字:分而治之。 不过,也有问题。 在朱元章说完以后,李善长询问道:“陛下,这各个地区,如何划分?以行省划分么?” “不,以内阁划分。” 朱元章想到昨晚朱瀚说到的自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们最多是王国,但这个王是不是姓朱,是不是有这个王,还要另说。”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有能者居之!咱的子孙有能力就到地方去治理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能力,那就老老实实的当个废物,内阁作为领导者去领导当地的发展。” “……” 朱元章的话,让李善长、胡惟庸、刘基、杨宪等人都感到很惊讶。 朱元章这是要……放权了吗? 那可真不容易。 朱元章还是大明的皇帝,但他也说了,被历朝历代所延续下来的大明本土,则称之为华夏,朱元章的目光不会一直盯着华夏,那么主导华夏发展的人选就显而易见。 朱标。 朱标就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至于朱瀚……大家都不觉得朱瀚会参与管理具体事务,他这么懒的人怎么会干活呢? 朱元章继续道:“还有殷州以及殷州周围的地区,这些交由七五管理,但现在大明还离不开七五,所以就由大明代管,日后等七五到了殷州时再交给他管理。” 嗯,这倒合理。 所有人都没有否决朱元章的决定,反而非常认同。 他们也希望朱瀚在朱元章身边,最起码能在朱元章不顾一切的时候拦住他。 朱元章把目光投向朱标,郑重其事的说道:“标儿,华夏交由你管理,其他的地方我会慢慢进行划分,他们那些国家的存在,就是为了华夏的强大而存在的,只要华夏需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顿了一下,朱元章继续说道:“还有,汉人要学会多走出去,咱那点土地不够用,汉人走出去,去其他国家,这才能加速汉人的壮大。” “爹,我明白。” 朱标用力的点点头,“请放心,我一定用力做好。” “你做事,咱放心。” 朱元章安排完这些事,扶着膝盖站起来:“行了,咱就说这些,你们该忙忙就是,咱先去休息,出门透透气。” 答应马秀英要出去转转,朱元章自然不会食言,后面分封诸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不出去转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看到朱元章来了又走,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呆到,李善长等人都显得非常惊讶。 李善长开口道:“陛下出去巡视一番,回来以后性情大变,华夏之国……好名字,汉人的国度就该用此名字。”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华夏,这是汉人的根源所在,至于唐宋元明这种国号,远没有华夏这两个字带给人真正的归属感。 第三百七十七章 朱元璋:以前的我得多遭人恨? 朱元章只是把文官的职权下放,但却把军权和文官的任命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这是朱瀚提醒过他的,一定不能下放的两个权力,朱元章牢牢地记在心中。 然后,他就带着马秀英微服私访出宫,到应天转一转。现在的应天府,正在修高架桥,为的是满足火车轨道的使用,当然也不止如此,还有更多其他的基础设施建设,比如横跨长江的大桥,现在一些老师傅们已经开始基础工作,争取把桥建造好。 朱元章出去玩的第一站,自然是在老百姓最多的南城。朱元章和马秀英走在一块,聊起了赵敏:“我听说,赵敏在南城建了个工厂?让女人到工厂里上班了是么?”马秀英知道的多一些:“是纺纱厂,很简单的活,女人在家里也能干,但把她们聚在一起,工作效率会提升很多,这种做法很好,能够提升一部分效益,赵敏说七五让她把女人从家中拉出来,让她们走进工厂,这代表着生产力的提升,以后不仅会有纺纱厂,还会有砖厂、缝纫厂……这样一来大明会发展的更加迅速。”让女人有个班上。 为的就是解放生产力,让大明的基础物资供应越来越多。货物只要制造出来,再卖出去,那就是钱啊。 朱元章听着马秀英的介绍,非常赞同的点点头:“七五和咱说过,咱大明想要发展,需要从农耕文明进化成为工业文明,纺纱是轻工业,钢铁是重工业……还有很多行业,在以后需要更加细致的区分,现在还区分不太清楚,但以后会好的。”马秀英也不管这些,她只是告诉朱元章:“赵敏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要成为先驱,赵敏如今做生意挣的钱,一部分投入到南城的改造中,喏~你看南城这些整齐的小楼,就是赵敏投的钱改造的,还有我们在城外的皇庄,里面孩子们读书、吃饭,赵敏也给了很多钱,包括咱应天周围的几个城市,赵敏都准备这么干。” “她是咱七五的人,如果想赚钱早发财了,再说赚了钱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用?”朱元章实在找不到赵敏用钱的地方,但他也对赵敏不赚钱的行为感到不满:“赵敏凭啥不赚钱?钱让她拿着,不比让其他商人拿着更能体现出价值吗?她拿着钱咱放心,换个人……哪怕那个人叫沉万三,咱都不放心。”正说着呢,朱元章顿了一下,对马秀英说道:“妹子,你之前去过赵敏的工厂吗?咱过去转转。”去呗。 马秀英带着朱元章就到了赵敏的工厂。到了工厂时,五百多个女工正在干活,没有谁专门抬起头看朱元章,朱元章看到她们低着头干活,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和马秀英一起往里面走。 在纺纱厂的办公室里,赵敏正在对着几张图片抓耳挠腮,这些是朱元章在琼州的时候,交给周古山设计的衣服,赵敏从中发现商机,剔除一些比较露骨的衣服,把其中比较正式的衣服样式挑选了出来。 赵敏当然知道,朱瀚手中这些新式衣服的板式,不可能只有这点,所以昨晚朱瀚和朱元章喝完酒以后,赵敏第一时间缠上了朱瀚,牺牲了许多才从朱瀚手里把新衣服的板式拿在手中。 这些图片上的新式衣服,赵敏看着挺不错,但她也清楚,新式衣服制作出来后拿去售卖,能不能被大众认可,也是一个未知数,不能因为自己看着比较不错,就会堂而皇之的认为所有人都能接受。 赵敏正在发愁呢,马秀英和朱元章已经走进她的办公室,看到赵敏愁眉苦脸的样子,马秀英笑着说道:“小敏,干什么愁眉苦脸的呢?” “嫂子?”听到马秀英的声音,赵敏抬头喊了声嫂子,但随即就看到了站在马秀英身后的朱元章,顿时有些局促不安。 赵敏在回来以后,还没正面见过朱元章呢,有时候朱元章到英王府找朱瀚喝酒,赵敏得知后都会绕着走,尽量不去见朱元章。 朱瀚和朱元章从小便相依为命,朱元章又是当哥哥的,长兄如父,朱元章平日里很严肃,再加上朱元章是皇帝,说一不二,脾气非常暴躁,因为心中有愧,赵敏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 而朱元章也差不多,对这位骗过自己弟弟的女人没什么好脸色,一张脸直接拉成驴脸,也不说话,只是打量着四周,看上去严肃的一匹。 看到朱元章很严肃,赵敏自然是更加紧张,马秀英自然看出赵敏的局促不安,转头看向后面拉着一张驴脸的朱元章,马秀英责怪的拍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呢?” “嗯。”朱元章得到马秀英的提醒,脸色才好看了一点,点点头对赵敏说道:“嗯,你做的不错,就是这个钱……你该挣就挣,咱自家人做事方便,出钱的话,沉万三他们不能出吗?拿着自己的钱做好事,这不值当。” “是。”赵敏没有对朱元章隐瞒,如是说道:“不过,英王说,在对老城区进行改造的过程中,我们已经把钱赚到手里了,改造后的房子,会比以前的面积小,多出来的空闲宅基地,有一部分用于道路的拓宽,绝大部分的土地就已经落在我们名下了,日后应天的房价会越来越高,我们把空出来的地契用做商铺的建设向外售卖,这就赚了一大笔钱了。”听到赵敏的话,朱元章恍然大悟。 哦~原来朱瀚是这么赚钱的啊。但朱元章却对赵敏继续道:“你做生意赚钱岂不是正理?现在说的不是你挣钱多少的问题,而是你做的那些贡献,你向外捐赠的事,你不应该只是自己做,应该让其他商人也投入金钱,否则你一个人能帮助多少人?”我能帮助很多人啊。 赵敏心说,朱瀚也没有说强迫别人捐赠这件事,赵敏自然不会去做,但现在朱元章就在面前,话不能这么说:“嗯,请陛下放心,我知道了。”反正朱元章说的都对,至于按不按照他说的去执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先敷衍过去再说。朱元章见赵敏没有反驳他,还算比较满意:“自家人不用喊皇帝、陛下,和七五一样,喊哥。”喊其他的,生分。 “好,陛……哥。”赵敏看到朱元章语气稍缓,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跟着落地。 最起码,以后过年见面时心不用再七上八下的了。马秀英拉着赵敏到一旁说话,朱元章闲得无聊,看着赵敏桌上放着的新式衣服的设计图片,顿时来了兴趣。 他拿着一套西装和中式服饰,左看右看都觉得好看,拿起来询问赵敏:“这是啥?” “这是七五设计出来的衣服,我看着图片不错,准备做两套试试。”赵敏听到朱元章询问,心中猜测朱元章应该是对这几件新式衣服很感兴趣,所以把自己的犹豫隐去,对朱元章道:“等我把新式衣服做出来,送给哥几套?” “嗯,行。”朱元章很满意赵敏的回答,也没有忘记提醒赵敏:“我看里面还有一些女人穿的衣服,给你嫂子也准备几套。” “好。”赵敏应承下来,随后对朱元章和马秀英发出邀请:“哥,嫂子,中午一块在工厂吃顿饭吧,很简单的家常便饭,量大管饱。”朱元章听到量大管饱就不会拒绝,迎着马秀英询问的眼神,点点头道:“行,咱中午就在这吃饭。”晚上回到家,赵敏开心的把今天见到朱元章和马秀英的事情告诉了朱瀚,同时也把朱元章要她把做出来的衣服送几套的事情也告诉了朱瀚,信心十足的说道:“只要陛下穿了我们设计出来的新式衣服,必然会有更多的人喜欢,到时候咱们得衣服就不愁卖了。” “嗯,去做就好。”朱瀚只是给赵敏指明发展方向,剩下的事他基本上就不管了,都交给赵敏去做:“新式衣服代表着新风气,也是新的风向标,未来长衫会逐渐被淘汰,我们的新式衣服必然会增光添彩。”朱瀚对新式衣服很有信心,这毕竟是未来的潮流,没信心就怪了。 “爷,你肚子里还有多少好主意?一块告诉我成吗?”赵敏有些幽怨,在朱瀚肚子上画圈圈:“爷,你的主意太多了,我现在实在掏不出什么了……要不,我给你找几个小姐妹一起来伺候你?” “胡闹!”朱瀚拍了赵敏一下,对她呵斥道:“爷难道不会自己找吗?” “去你的!”说着,赵敏就开始不老实起来,朱瀚赶紧制止:“今天不行,我得陪着三娘她们,你先歇着吧,我昨天刚回来就被你缠了一夜,你再这么缠下去,别人该对你有意见了。” “哦。”赵敏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很乖,很听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反正今晚她只能一个人睡。 ……且不说朱元章和朱瀚,就说朝堂。朱元章提出的改革,特别是对国家的改革,这件事对朝堂上的朝臣们来说,绝对是天大的事。 一开始,朱元章只告诉了朱标和李善长等内阁成员,但不可能只是这些内阁成员去处理这些事,所以在朱元章离开后,朱标和李善长两人协商着把消息透露出去,大明是世界之大明,华夏为汉人之华夏,朝臣们为之震动。 当然,朝臣们更疑惑的,是世界有多大。朱元章从应天出发,再回到应天,大概用了两年的时间,两年的时间能走完这些路,已经很不错了,可百官们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大明之外的土地,到底有多大?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了时下应天最火爆的问题之一,基本上没有人能回答出来。 一些出过海的商人,自然把海外形容的很大,而且遍地都是财富,从而让人们对海外心生向往,也正是因为这些商人夸张的言语,让百姓们知道了一个消息:大明的国土,已经远超唐宋,甚至连蒙元王朝都比不上大明。 百姓们不知道拥有这么大块的土地有什么好处,也意识到这么大块的土地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可听着就是那么让人兴奋,让自己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生长在皇城根下的老百姓,在知道大明拥有了那么大的一块土地后,激动的不得了:“真想出去看看我们的大明……那是天下的大明!” “有了钱,一定出去看看!” “打工去!打工赚钱去外面看看!” “对,我建火车去……听说火车可以每天十二个时辰的跑,只要有铁轨,我们就能跑火车。”应天的百姓和其他地方百姓比起来,多了几分觉悟,大有与大明共存亡的那种荣辱与共感。 至于朝臣……他们自然也是开心的。朱元章是大明的皇帝,朱标是大明的太子,是华夏的实际管理者,朱元章总不能抢自己儿子的工作吧? 想到在朱标手底下干活的舒爽,朝臣们就觉得浑身轻松。至于军权和人事任命权……这些朝臣不放在心上,他们认为,只要抱紧朱标的大腿,大明的未来必然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既然可以赢得未来,在朱标手底下干活又那么的轻松,傻子才会选择现在去追随朱元章吧? 如今的大明属于百姓归心,造反完全就是痴人说梦,根本不可能造反成功。 既然不造反,那还在乎军权干什么?所以,朱元章去当皇帝,朱标来管理大明本土,对百官来说,这么做就是两全其美! 甚至他们开始无比迫切的期望朱元章的命令赶紧下达,然后好摆脱朱元章的魔爪。 什么?朱元章要休息一个月才上朝?这怎么可以?担心迟则生变的御史们,开始纷纷上奏,要求朱元章不要贪图享乐,这都快两年没上朝了,现在回来了还不在朝堂上宣布新政令,老实在后宫休息干什么? 朱元章看着御史们纷至沓来的弹劾奏折,不由得苦笑起来,对旁边的马秀英道:“妹子,你说咱以前得多招人恨?现在就催着我修改国号和政令呢,呵呵……看来标儿给他们的环境,还是太轻松了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过年 朱元章虽说设置了大明为母国,华夏为辅国的制度,但他一天没有把这个消息以政令的形式下达,那么朱元章就是所有朝臣头顶上的阴影。 这才是朝臣们想尽快催促朱元章上朝的原因。 朝臣们知道,大明改革的事情是朱瀚提出来的,否则以朱元章的魄力,他万万不会想到,既然是朱瀚提及的事情,那朱元章就会从快、从速的去办理。 可是,这一次朝臣们却失策了,朱元章并不着急,而是加快建设了监察部和缉捕部的建设,并且监察部在建立之始,朱元章就迫不及待的让监察部下沉到州府,审查核对各个州府的账目。 朱元章:你们不是怕我吗?那就再提心吊胆一会吧。 做这些事的时候,朱元章一直没有露面,朝堂的运营依旧由朱标负责,一笔笔的钱投入到琼州,让很多人意识到,琼州将会成为下一个热土。 那还等什么? 投资吧! 如今大明的乡土情结依旧很重,但却开始有人向外走出去,开始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 说白了,就是赚钱。 士农工商四个大行业,已经逐渐趋于平等化,除了士这一特殊群体,其他的基本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赵敏已经把第一批新式衣服做出来了,让人穿在身上试了一番,赵敏立刻就让裁缝去给朱元章和马秀英量尺寸,连夜给两人定做几个款式,朱元章最喜欢的,就是白衬衫加黑外套。 这种原本从西方传来的服装,摇身一变成为了明服。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皮鞋,如果有皮鞋的话,朱元章穿上更像是大老。 腊月二十三,小年。 大朝会。 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上次大朝会已经说起,朱元章会在小年当天的大朝会上朝,朝臣们都开始精心准备。 马上就要过年了,有些糟心事不必说,否则以朱元章的性格,这个年大家谁都过不好,说点喜事也无妨,毕竟现在大明发展的很好,只说喜事也说得过去。 只不过,朱元章亮相的方式,却有些特别。 没有所谓的龙袍,只是很普通的明服套装,但着实吸引住了大家的眼球。 我的天,朱元章这是穿的什么样的衣服? 为啥看上去普普通通,可却这么好看呢? “咋,看着咱的衣服好看是吗?” 朱元章不无得意的站起来,在大殿上走了一圈,方便群臣看得清楚,然后才炫耀的说道:“这是咱弟媳妇在应天开的服装厂给咱设计的服装,叫新式明服,咱大明正在改革,创造不一样的盛世,既然要改,那不妨改的彻底点,服装也改了……咱已经决定,这种新式明服以后就是咱朝堂上的正式工作服,外面有裁缝,到时候把你们的腰围量一下,年前把你们的衣服做出来。” 这……我们也能穿? 朝臣们都激动地不得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和朱元章穿一样的衣服。 “有啥不能穿的?咱是皇帝,也是人,就算是以前的服装,也都一样嘛,就是颜色不一样,上面的花纹不一样而已,都穿!” 朱元章很乐意看到朝臣的惊讶,笑呵呵的说道:“衣服而已,哪有高低贵贱之分?穿在身上好看就行了,那啥……这些新设计的衣服款型,是英王设计的,大家觉得英王的眼光还行么?” 行! 那可真是太行了! 朝臣们看到朱元章都穿上了新式明服,立刻意识到这套服装必火,大家凑点钱去彷照一批,肯定能挣不少钱,可朱元章一句衣服是朱瀚设计出来的,那就不能再动手了。 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朱瀚是最护短的人? 至于朱瀚赚钱……他连天下都不要,挣点钱怎么了? 不能彷照衣服挣钱,那就给去投资,挣的钱大家都能分一杯羹不是么? 朱元章敲了敲桌子,对大家说道:“这套衣服咱认为设计的很合理,对咱的身材、腰围有很大的需求,所以以后除了身体有特殊情况的,一定要按照要求来!李先生,回头你拿一份规章制度出来,让他们严格按照制度保持身材和腰围。” 】 李善长听到后面不改色:“是。” “……” 朝臣们听到朱元章的话,有点急眼。 我们上个破班,‘享受’着朱元章带给他们的威压,你竟然还对我们的身材有要求? 这破班……不上也罢! 但是,这只是在心里想想,他们可舍不得在朝堂上的职位,毕竟朝堂引领他们进行投资,这等好处是在别的地方体会不到的。 “行了,没啥事咱也不扰大家兴致了。” 朱元章摆摆手,对朝臣说道:“年前有什么事尽快处理好,等到二十七就放假。” 说完,朱元章再等了一会,看到朝臣们一个个都憋着不说话,心中暗爽不已,开心的打卡下班。 而朝臣们看到朱元章开心的离开,心里那叫一个难受……有事你倒是说事啊,老是这么吊着我们这些当臣子的有意思吗?看到我们难受你开心是吧? 朝臣们最想听到的,还是朱元章说出改制大明的事,可朱元章就是不说,让一众朝臣心里难受坏了。 至于朱元章……他下了朝以后,直接来到皇城中。 皇城分为两部分,内城和外城,内城就是皇宫了,外面更多的是起到防御作用,但也有例外。 在皇城北边,是曹国公李贞居住的地方,这是朱元章的姐夫,有能力却不贪功,而且还对朱元章忠心耿耿,朱元章就把皇宫的防御交给李贞来管理。 不要觉得李贞是乡野村夫,不懂什么战事,当年在打天下的时候,李贞主要负责后勤,保障后勤能够满足将士们的需求,这一世拥有了朱瀚,李贞没什么上战场的机会,可朱瀚却知道,当年李贞在杭城,可是把张士诚拒之门外的。 只不过李贞不争名夺利,而且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他晚走几年,李景隆也不至于成为首位大明战神。 这一世因为有了朱瀚,李贞的能力没有太过彰显,但朱瀚却知道他的能力,而且李贞对朱元章忠心耿耿,又是朱元章的姐夫,朱元章也愿意在皇城给他安排个地方。 李贞在皇城住的地方,与其说是宅子,倒不如说只是一个房屋,至于曹国公府……现在已经成为李景隆等小纨绔们的集合点,李贞也懒得回去,就在皇城照顾着一亩三分地。 在皇城北侧,有给李贞划出来的三百多亩地,这里以种菜和种瓜果为主,还可以养殖鸡鸭羊猪,朱元章没事的时候,也愿意到农田里体验一番。 马上就要过年了,朱瀚馋那口杀猪菜,所以一大早就跑到皇城里杀猪。 朱元章还是第一次听说杀猪菜,顿时就来了兴趣,拉着马秀英就到了李贞的菜园,此时已经杀猪放血,正在用斧头剁肉呢。 旁边支起两口大锅,里面的水已经烧起来了,朱瀚开心的指挥着家里的小家伙剁肉分肉,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 朱元章拉着马秀英的手,开心的说道:“看到没,这才像个家,这才有点年味。” “嗯。” 马秀英也同样很喜欢这种热腾腾的年味,只是补了一句:“就是少了标儿和保儿,要不然咱家就齐了。” “标儿要忙朝堂大事,保儿也要促进军中整改,他们俩都忙。” 朱元章平时是大忙人,现在反而变成轻松的那个,否则一到过年就是忙,哪里会有现在的悠闲:“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让他们回来吧,咱们先玩会。” 朱瀚把肉放到锅里煮,然后开始灌血肠,周围的大白菜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下锅。 这顿饭是朱瀚在做,两口大锅都在煮肉,等肉煮好了放上宽粉和白菜,切成片的猪肉和小块的排骨一块放到锅里,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顿饭,只是大家围在一起,显得很有年味。 朱瀚切了些里嵴准备做炸酥肉,马秀英立刻凑上来帮忙,炸酥肉和炸丸子,马秀英也是每年都会做,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很快,香味弥漫,朱元章的几个小儿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猪肉的锅,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 朱樉朱棡朱棣等人,虽然是建立大明前出生,但他们有记忆后都是建立大明后了,生活基本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为吃的操心太多,甚至都没有去过厨房,此时见到大锅饭,他们还是第一次。 朱元章闻到香味,也忍不住凑过来,看着够着脖子等投喂的孩子们,朱元章在他们脑袋上一人拍了一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咋?咱在宫里还饿着你们了不成?” 朱樉是个傻大胆,他和朱棣经常享受朱元章鞋底的教育,已经被打皮实了,对朱元章道:“爹,味道确实香,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别人怎么做饭呢,真香~” 这一刻,朱樉想当一个厨子。 朱棡和朱樉不同,他是比较聪明好学的孩子,在朱元章的几个孩子中,属他最喜读书,看到朱瀚在做饭,有些膈应。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为什么朱瀚身为堂堂英王殿下,他要下厨呢? 朱棣却不一样,他看到朱瀚在做饭,叫嚷着自己也行,并且想参与其中,直接被朱元章踢到一边。 开玩笑,朱棣现在还没锅高呢,做个屁的饭。 踢了朱棣一脚,朱元章随即对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呵斥道:“你们几个小子,自从生下来就没吃过苦,明年开春咱就把你们扔到老家去,都给咱体验一下什么叫锄禾日当午!” “嗯?” 朱棡眼睛一亮。 爹,你要说这个,那我可不困了。 “好!男儿在世,就当有这种体验!” 朱棡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一定可以耕好地,看的朱元章有点懵,让他去乡下体验干农活,这小子怎么这么激动? 回头咱得找个比较苦的地方,让他们好好受受罪! “吃饭咯!” 朱瀚喊了一声,拿着大饭勺指着旁边的碗快:“自己把碗拿过来,我给你们打饭!” 朱棣等人敲着碗在旁边等,马秀英看到后想要呵斥。 敲饭碗,这不是要饭的了么? 堂堂天子家的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 马秀英刚想说话,却被朱元章打断了:“妹子,今天是小年,孩子们难得开心,别训斥他们了,你看老四敲碗敲的多好,有咱当年风范吧?” 听到朱元章的话,马秀英哪能猜不到朱元章的小心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干啥?还想着让你儿子要饭去不成?” “为啥不行?” 朱元章笑了起来,小声对马秀英道:“他们不能老是高高在上,有些人间疾苦,他们是要体会的,否则怎么帮咱管理好偌大的大明?” “懒得理你!” 马秀英没再和朱元章说话,她也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朱元章的想法,他已经想好怎么让孩子们去锻炼了,朱元章已经做好的决定,谁能改变? 杀猪菜其实不是什么好菜,只是这种感觉和氛围,是生活在皇城里的孩子们体会不到的,烟火气弥漫在皇城,皇帝和王爷、皇子以及家卷们聚集在一起,感受着烟火的熏陶,就这种氛围,就让人感到非常舒适。 朱元章吃了两碗杀猪菜,吃了一嘴油,看着周围人脸上开心的笑容,让朱元章也颇为意动。 自从搬进皇宫中,大家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以前大家虽然穷,虽然经常打仗,但在过年的时候,能围在一起吃顿年夜饭,如果再有一两个肉菜,大家脸上的笑容多么灿烂?就像现在一样! 朱元章一拍大腿,直接说道:“今年过年,家里都不忙,咱在一起准备年货!皇宫里过年需要的东西,咱一起出去买!” 正好出去体验一下民间过年的气氛。 朱元章的话,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赞同,纷纷拍手叫好,尤其是朱樉朱棡朱棣几个小孩,他们更是嗷嗷叫的举双手支持。 过年什么的不重要,关键是能出宫去玩。 “好!” “父皇万岁!” 听着皇城里嗷嗷叫的喝彩叫好声,刚刚走过来的朱标脸色勐地一暗。 你们过年倒是开心了,合着就把我忘了是吧? 自己这个爹也忒不靠谱了,他还知道自己是皇帝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朱标:这皇帝不当也罢! 朱标表示,他也想和家人一起过年,准备年货。 可他的这一想法,被朱元章直接一票否决。 开玩笑,你和我们一起过年,那我怎么办? 总不能我提议大家一起过个快乐年,到头来却没我什么事了吧? “你小子,年纪轻轻的享受什么呢?” 朱元章对朱标偷懒的行为表示不满,对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年纪轻轻的就想着享受,现在是你能享受的时候吗?老老实实干活,以后等你当上皇帝,有你享福的时候!” 朱棣也在旁边说道:“对啊大哥,你要好好管理朝堂,不能辜负爹和叔对你的期盼,等你当上了皇帝,封我当大将军,我帮大哥横扫天下。” 朱樉听到朱棣想当大将军,立刻不乐意了,开喷道:“你一个老四,当个屁的大将军?大哥别听他胡说,我才是大将军!老四不行!” 朱棣一听有人抢自己的大将军位置,立刻回怼:“你个没脑子的老二,去了也是当俘虏的命!” 朱樉和朱棣在吵架,夹在中间的老三朱棡最难受。 你们都去当将军了,那我能干啥? 我总不能说,我想当青楼总瓢把子吧? 和朱樉、朱棣比起来,朱棡更像是皇家纨绔。 嗯…… 他善于读书,接触的知识比较广泛。 朱元章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们掐架,随即看到夹在中间当鸵鸟的朱棡,立刻询问道:“老三,他们想当将军,你想做什么?” “我?” 被朱元章call到的朱棡,有点语噎,他的梦想实在是无法见人,只能用自己的文化知识对自己的梦想加以修饰:“我……想为咱大明的老百姓做些实事,用寓教于乐的方式让老百姓的日子过的精彩些。” 朱元章满意的点点头:“嗯,这个想法还显得有些靠谱。” 至于朱樉和朱棡……就这两个夯货,还能当大将军? 唉,小孩子的梦想还是不中用啊! 至于朱标……他又被晾到一边。 现在的他不配拥有梦想,反正大明的皇帝一定是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夺走他的皇位,至于朱标想做其他的,那也不可能,朱元章和朱瀚用尽心思的培养朱标当皇帝,他不当岂不是要被父、叔男子双打? 朱标很无奈的低头吃饭,心里委屈的想流泪。 当太子有什么好的?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吃顿饭都要吃剩的。 朱标:这破皇帝,不当也罢! 晚上吃完饭,大家各回各家,朱瀚想离开的时候,却被朱棡拉住衣角,眼睛晶光闪闪的看着他,显然是有话说。 朱瀚不知道什么事,只是摸摸头,对朱元章道:“哥,明天我没什么事,带着棡儿出去转转。” 朱樉和朱棣一听,立刻不满起来,纷纷围在朱瀚身边:“叔,请带上我。” 朱元章给了两人一人一个脑瓜崩:“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明天咱带你俩出去!” “……” 朱樉和朱棡立刻就不闹了,跟着朱元章出去能玩什么?一点都没意思。 可惜,朱瀚就带朱棡,朱樉和朱棣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朱标看着自己的三位老弟都被安排好了,心一横抓住了老五朱橚的手:“五弟,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去特娘的太子,老子不干了。 必须得享受一下过年的气氛。 …… 朱棡得到朱元章的允准,第二天一早就迫不及待的离开宫中去了英王府,朱瀚还在睡懒觉,朱棡直接钻到他被窝里去了。 幸好周止若和坂井泉水起来去吃早饭了,否则这不就尴尬了吗? 朱瀚迷迷湖湖的看着钻进来的朱棡,直接一把抱住:“小兔崽子,来这么早干啥?” “叔,您带我出去玩。” 朱棡兴奋地看着朱瀚,然后悄悄地说道:“你要带我去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什么地方?” “就是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 朱瀚心中猜到,却还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八方商贸街吗?那里的确不错,好玩的地方也多。” 总不能是自己想的那种地方吧? 朱棡这个小兔崽子,他才八岁,怎么能这么早熟? “不是,不是。” 朱棡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对朱瀚道:“我说的是秦淮河畔,那儿的地方!” “嘿,小兔崽子,你才多大就去逛那种地方?” 朱瀚一把抱住朱棡,坏笑着掐着朱棡的肋骨,一边挠一边询问:“是不是有人教你什么了?” “没有,我从书上学的。” 朱棡在朱棡怀里不停地晃动着,随后说道:“叔,翰林罗写的《金瓶梅》你看过吗?啧啧……女人真有那么好吗?想去见识见识,我都听说了,论女人……还是叔您最懂,整个大明都没有比你更懂女人的人,所以我就来找叔您了。” 听到朱棡的话,朱瀚饶是脸皮厚此时也有点不好意思。 小孩子喜欢读书也不是好事啊,竟然都读到《金瓶梅》了,而且这本书的罪魁祸首是朱瀚。 想到这儿,朱瀚准备弥补他一下,但还是很严肃的对他说道:“我带你去可以,但你不能尝。” 开玩笑,现在就带他开荤,万一被朱元章知道了,他不得拿着鞋底满皇城追着自己打? 朱瀚这么大人了,如果真被朱元章追着打,颜面何存? “尝?我明白了。” 朱棡本来就是打算去尝尝的,可听到朱瀚这么说,他也不好反驳,万一把朱瀚惹得不带自己出去玩了怎么办?但他还是追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尝?” “以后有机会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朱瀚敷衍了他一句,随后说道:“起床吃早饭,等吃完早饭咱就出去转。” “啊?还要吃饭啊?” 朱棡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对朱瀚道:“叔,咱们去外面吃,我请你。” 他可是听说了,秦淮河畔可是销金窟,他准备了不少金币,就准备到秦淮河畔潇洒。 “臭小子,着什么急?” 朱瀚拍了朱棡一巴掌,对他说道:“秦淮河的青楼都是过了中午才开业,哪有像你这样一大早跑到青楼里的?老老实实吃饭,然后带你去转。” 】 青楼还有这种规矩啊。 朱棡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以后再去就有经验。 吃完早饭,朱瀚带着迫不及待的朱棡出去玩,朱棡对糖葫芦什么的根本没有兴趣,一心只想着到秦淮河赏花,朱瀚可不想去,大冬天的,秦淮河畔挺冷,去的早了就是傻子。 在出门前,朱瀚先把刘三娘喊了过来,在她耳边耳语一番,这才带着朱棡出门。 …… 经过一上午的煎熬,朱棡终于得偿所愿,被朱瀚领进了一个叫红袖招的地方。 那儿是男人的天堂。 饶是朱棡还没有经历过人间美好,此时也被红袖招的香薰迷晕了脑袋。 “哟,五爷,今天带着家里的小公子来了呐。” 红袖招的老鸨,也是个风韵犹存的女子,见到朱瀚就想着迫不及待的贴过去,她虽然不知道朱瀚的名字,但也知晓这位是应天府手眼通天之人,再加上外表俊朗,让她目眩神迷。 如果自己能陪着朱瀚一晚,哪怕倒贴些金币,也是值得。 然后,老鸨就看到了旁边的朱棡,眼前不由得一亮:“幼,这是谁家的小哥儿?长得这么俊?五爷,他是您的?” 老子带儿子来见世面吗? 不太可能! 哪有这么做的父亲? 朱元章长得不算难看,可他的儿子们一个个长的都很俊朗。 如果单从外表上看,把朱棡认成朱瀚的儿子,倒也说得过去。 心中疑惑,但却并没有直接询问出来,朱瀚解释道:“这是我大侄子,读书读傻了,带他来见见世面。” “叔,我没傻,老四才傻。” 小小年纪,怎么会承认自己傻? 当然是谁和自己过不去谁才傻。 “你还不傻?小小年纪就想逛青楼,不是傻子是什么?” 朱瀚敲了下朱棡的脑袋,随后对老鸨道:“你给他安排两个清倌人,他还小,占便宜可以,但做的过分……我砸了你的红袖招!” “爷,明白!” 老鸨白了眼朱瀚,随后道:“爷砸了红袖招,正好遂了奴家的心意,到时候天天去你家里讨饭,我就不信五爷您会那么狠心,让我连饭都吃不上。” 朱瀚没有接话,随后开口道:“赶紧安排房间去,好吃好喝的安排上。” “好的爷,奴家亲自带您雅间。” 说着,老鸨在前面带路,朱瀚带着朱棡在后面跟着,朱瀚对着朱棡说道:“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红粉骷髅,书上说的和现实里的,就是两回事。” 朱棡可不管这些,他双目炯炯有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别说是红粉骷髅,就算是潘金莲,我也要一饱眼福!” 听到朱棡的宣言,朱瀚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小子,还真有点风流才子的样。 …… 朱元章带着朱樉和朱棣一块玩,可朱樉和朱棡看上去并不乐意,愁眉苦脸的难受坏了啊。 他们出来玩,更想自己出来玩,朱樉和朱棡本来就对朱元章有畏惧心理,平时见他一面就害怕,现在却要在一块逛街,这能逛出来什么乐趣?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而且一点吃的都不能买,出了皇宫就听朱元章讲他小时候如何如何了。 现在的朱樉和朱棣,非常羡慕和朱瀚一起出门的朱棡,就算不是朱瀚,和朱标一起出门也行啊,哪里用听朱元章的唠叨? 朱元章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自然也不想在街市逛着玩。 带着俩小孩有什么好玩的? 逛街有马秀英陪着才更有意思。 而且,朱元章的心思也不在朱樉、朱棡俩儿子身上,他更关注的,是朱瀚以及朱棡。 昨天如果不是朱瀚突然提议要带朱棡出去玩,他也不用带着两个拖油瓶。 汤和和徐达都给他说了,最近秦淮河畔兴起了一波海外潮,里面的美女要么是日韩,要么是欧美的,甚至还有两颗黑珍珠点缀,朱元章倒不是想着朴,主要是想领略一番海外风情,去了国外巡视两年,因为有马秀英跟着,他没有玩开心,现在回到应天有体验的机会,他自然想体验一番。 朱瀚为什么会突然提及带朱棡出去玩?平时也没听说朱棡和朱瀚关系好,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朱元章意识到其中必有蹊跷,所以他也派人去盯着朱棡,看看他们去干什么了。 很快,亲军就把朱瀚带着朱棡去红袖招的事告诉了朱元章,朱元章听到后当即就怒了。 好你个朱七五,去青楼带着一个八岁的孩子也不愿意带着咱? 咱哪里对不起你了? 看着兴趣缺缺的朱樉和朱棣,朱元章从袖筒里掏出两枚银币递给俩儿子,然后说道:“你们自己去玩吧,咱去别的地方转转。” 朱樉和朱棣一听朱元章不和他们在一起,而且还给钱,顿时开心的抓走银币就跑开了,不和朱元章在一块逛街,实在太开心了。 看着跑开的朱棣和朱樉,朱元章忍不住脸黑了一下。 就这么讨厌我吗? “小兔崽子,回头再收拾你们,去给标儿送个消息,让他带弟弟们回宫。” 朱元章现在可没什么心思再去关注朱樉朱棣,最让他生气的是朱棡,这小兔崽子怎么能想到去青楼? 朱元章在赶往秦淮河畔的时候,询问亲卫:“有谁教老三吗?” 一个小孩子逛青楼,如果没人教,朱元章根本不信。 “没有人教……听说最近三皇子在读书。” “什么书?” 亲卫顿时就红了眼:“金瓶梅……一本淫秽之书!” “淫……” 朱元章很生气,为什么这种书会在大明流传开来? 为什么能让这种书流传开来? 而且还流传到了宫中,被八岁的小皇子看到,这是让朱元章不能容忍的。 朱元章的脸很黑,对亲卫喝问道:“谁着的书?” 亲卫犹豫的说道:“听说是罗翰林写的……背后是英王殿下。” 七五? 朱元章倒吸一口气,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如果金瓶梅的背后是朱瀚,那朱棡能看到这本书就一目了然了,他把朱瀚当成偶像,自然有机会就去看书咯。 不过,现在朱元章也懒得去管这些事了,闷头向前走。 他要狠狠地教训一顿朱棡,这小兔崽子也太早熟,要知道他朱元章八岁的时候,还撒尿和泥玩呢。 第三百八十章 朱元璋:我什么都没干! 朱棡委屈极了,干巴巴的看着朱瀚,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朱瀚左拥右抱的,自己却只能在旁边喝奶……朱棡很想告诉朱瀚: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想去找朱瀚提意见,可朱瀚怎么会听他的意见? 小屁孩,带你来见见世面就不错了,还想提条件? 再提就滚! 朱棡委屈的坐在座位上,看着朱瀚左拥右抱,越想越气……以至于他生闷气的表情太可爱,每一个进来的清倌人都掐一下他的脸蛋,逗趣朱棡,这让朱棡更生气了。 或许看着朱棡太可怜,一位清倌人匍在朱瀚身上,喂了颗葡萄随后道:“老爷,我有个妹妹,今年刚十三岁,还是个雏儿,从没上过台呢,他们小孩在一起玩,岂不合适?” 朱棡小毛孩子一个,但思想却过早熟,被清倌人称为小孩,当即反对:“我不小!我是大人!我不和小孩玩,我要你!” 朱瀚却不理会朱棡的呼喊,直接对清倌人道:“合适,非常合适,喊过来陪着我们的小少爷。” 很快,一个小姑娘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非常局促,朱瀚一看就是美人坯子,只是没长开而已,如果她换个环境,有个强大的背景,以后成为朱棡的媳妇也未尝不可。 可惜,朱棡根本领略不了小姑娘的美,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对朱瀚小觑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 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的? 清倌人把小姑娘带来,然后就不管了,自己则赶紧抢占地盘,往朱瀚怀里钻,如果再晚一会,朱瀚身边的浪蹄子早就把他霸占了。 小姑娘看到朱棡的模样,也知道对方并不喜欢自己,但她看朱棡倒是觉得不错,最起码长得俊的小哥无论走到哪都会招人待见。 想了想,小姑娘也不和朱棡说话,在旁边用手剥瓜子、剥花生。 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声音,朱棡只觉得心烦,这小妮子连话都不说,在旁边吭吭的开始吃了吗? 正当朱棡被旁边噼里啪啦的声音搅的心烦意乱,马上就要爆发时,一只白生生的手推过来一盘瓜子仁,怯生生的声音传进朱棡的耳朵里:“喏,少爷,您的瓜子仁。” 嗯? 朱棡扭过头,看到一盘剥好的瓜子仁摆在他面前。 这……朱棡感到心中一暖,还从来没有人给他剥过瓜子呢。 朱棡在皇宫里,宫女们都没有给他剥过瓜子,太监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太监宫女在伺候他之前,朱元章就已经给他们下令,不允许他们对皇子太过宠溺,发现后立刻杖毙。 这等凶狠的命令,太监宫女自然不敢做僭越的事情,朱棡可以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竟然连瓜子都有人给自己嗑,朱棡心里很是意外,但也闪过一抹歉疚。 自己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待她,她竟然还给自己嗑瓜子…… 朱棡看着对方,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回答道:“绿鄂。” 绿鄂……好名字。 朱棡张张嘴,想引经据典的夸赞一下绿鄂的名字好听在哪,但张张嘴随后就放弃了。 现在的朱棡脑海中一片空白,以前读过的书仿佛读进了狗肚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你也吃。” 朱棡尴尬的把瓜子推到两人中间,示意两人一起吃,这也是朱棡第一次对绿鄂产生好感。 “不用,少爷吃就行。” 绿鄂没有吃瓜子花生,只是拿起另外一个盘子里的瓜子,放在嘴里又嗑了一下。 卡察! 在瓜子上头嗑出来一个小口,然后用手剥开,放在盛放瓜子仁的盘子里。 “我……” 朱棡没想到,绿鄂竟然是用嘴巴给自己嗑瓜子,这……多脏啊,小脸一摆:“我不吃了。” “……” 绿鄂是孤儿,因为身怀媚骨被红袖招的老鸨相中,带在身边培养,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懂得,看到朱棡的模样,就知道他为何生气。 觉得自己的口水脏? 绿鄂并不在意,老鸨告诉过她很多次,自己只是一个下等人,来红袖招的男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老爷,区区鄙夷并不用放在心上,等长大了会受到更多冷眼。 所以,朱棡嫌弃绿鄂,在她看来非常正常。 “少爷,这是红袖招特有的投喂方式,如果不是看您年纪小,我就直接喂你了。” 绿鄂拉了下朱棡的衣袖,随即向朱瀚那边努努嘴:“你看那位老爷,多会享受啊。” 朱棡看向朱瀚,捶腿的、按摩的、投喂的、还有趴在朱瀚怀里画圈圈的。 屋子里还有人弹琴、唱歌、跳舞……朱瀚就懒懒的躺着,看着舞蹈听着歌,享受着周围女子的服侍。 朱瀚好会啊……朱棡实名制羡慕,有种‘大丈夫当如是’的感觉。 想到自己是初哥,朱棡也就没那么嫌弃了,反而好奇的看向绿鄂:“这里的男人,都如此么?” “差不多吧,有比老爷更过分的,但我都是听说的,也当不得真。” 绿鄂没接触过,所以选择少说,而是拿起一颗花生米:“这是我用手剥的,不脏,少爷您吃不吃?” “嗯,可以。” 朱棡把花生米接过来,然后混合着瓜子仁,一块丢到嘴巴里。 朱瀚都不嫌弃,自己还嫌弃小姑娘么? 朱棡是初哥不假,但他却是一个很好的学生,看到朱瀚颇为享受,朱棡也有学有样,躺在绿鄂的腿上,眯着眼睛:“喂我!” 他要向朱瀚学习! 就在朱棡想要享受的时候,门被推开了,进门的人不是来送饮品和吃食的招待,而是一脸怒气的朱元章。 “爹?” 朱棡看到朱元章过来,吓坏了,赶紧从绿鄂的腿上坐起来,下意识的询问道:“爹,您怎么来了?” “哥?” 朱瀚看到朱元章,虽然惊讶却不意外,以朱元章的性格,他不知道自己带着朱瀚来这里就有鬼了。 而正在房间里的清倌人,看到满脸怒气的朱元章,再听听朱瀚和朱棡对朱元章的称呼,这不就是叔叔带着大侄子来逛青楼,然后被小少爷的亲爹堵在房间里的狗血剧情么? 不过,在清倌人们看来,朱元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他怎么能在青楼里堵着这俩人呢? 肯定不是好东西! 朱瀚很快恢复冷静,脸上绽放出笑容,冲着朱元章招招手:“哥,一起来玩。” “……” 朱元章也是真的想在这里玩,可当着儿子的面,朱元章还是没办法放下架子,直接冲着朱棡喊道:“混账东西,小小年纪竟然来这里?滚出去!去找你大哥!” “我……哦。” 朱棡在朱元章面前,哪里有抗拒的机会,老老实实低头离开,而绿鄂也跟在他身后,从房间里走出去。 绿鄂的工作就是陪着朱棡,现在朱棡离开了,她还留在房间里做什么? 等朱棡离开后,朱元章带着怒容看向朱瀚:“七五,你干的好事!哼!” 带大侄子逛青楼也不带他这个亲大哥,这让朱元章心里很是吃味。 “小孩子好奇,想过来看看,我这当叔叔的怎么好拒绝?” 朱瀚把瓜果和肉食推到朱元章面前,对他说道:“哥,这是肉脯,味道挺不错的,咱哥俩再喝点?” 说着,朱瀚就看向房间里的姑娘:“你们还愣着干啥?给我哥倒酒啊,顺便再喊几个姑娘过来陪着我哥,你看把我哥气的……” 清倌人很有眼力的给朱元章倒酒,然后迅速再喊来几位姑娘,让一肚子闷气的朱元章无处安放,只能恼怒的瞪了眼朱瀚:“喝喝喝,就知道喝,万一被你嫂子知道,咱俩吃不了兜着走,老三也没好果子吃。” 说完,朱元章一饮而尽,煞有介事的评价道:“嗯,酒不错。” 新来的姑娘给朱元章把酒倒上:“爷您觉得酒不错,就多喝一些。” 朱瀚也把酒碗端起来:“哥,咱俩碰一个。” ……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朱棡从红袖招离开,身后还有绿鄂在,有些懊恼:“你回去吧,以后……以后我可能都没有机会来找你玩了。” 他想体验一下《金瓶梅》中所描述的男女之乐,可最后却没有体验成不说,还被朱元章抓了个现形,朱棡感觉自己前途无亮,要倒大霉。 至于绿鄂,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管一个小姑娘? “哦。” 绿鄂想走,却在犹犹豫豫,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追上失魂落魄离开的朱棡,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不管以后会不会见,希望你一切都好。” 说完,绿鄂就离开了,留下呆愣在原地的朱棡。 她……她竟然亲我! 我是她的第一个客人,那她何曾不是自己唯一靠近的女人呢? 朱棡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小脸蛋有些红晕,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朱元章的贴身宦官元奇,他直接对元奇道:“元公公,这个女孩……别让她呆在怡红院了。” “是,殿下。” 元奇也知道朱棡回去后没有好下场,但现在却装作没事人似得,捂着嘴笑着说道:“三皇子真是宅心仁厚,未来定然是爱民如子的好王爷。” “是么?” 朱棡听到后神采奕奕,但很快就像霜打茄子似得低下头:“算了,还是想想怎么过眼前的这关吧。” 眼前的这关朱棡有没有过暂且不提,反正朱元章这关是很难过的。 朱瀚带着朱棡到红袖招见世面,这件事在他去做之前,就让刘三娘进宫告诉马秀英了,并且让马秀英放心,不会让朱棡吃亏,自己会看紧朱棡。 可现在的问题是,朱棡下午就回到宫里了,朱元章却还没有回来。 朱标和朱樉、朱棣三人也都回来了,朱元章还是没有音讯。 马秀英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朱元章消失倒是不至于,他回来的这么晚,马秀英能猜到他去做什么了。 朱元章却是等皇宫关门后,从小门重新返回的宫中。 朱元章今天喝的很开心,虽然没能体验一下洋荤,但那些女子也是不差,开开心心的回到宫中,甚至都忘记去教训朱棡了,而是一头钻进坤宁宫中,然后就迎上了黑着脸的马秀英。 看到马秀英黑着脸,朱元章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然后故意找话题:“妹子,咱回来了……咱和七五喝酒去了,没有吃饱,妹子还有吃的吗?” “去哪喝酒了?红袖招么?” 马秀英可不会装湖涂,看着错愕的朱元章,马秀英很生气:“七五带着棡儿去见见世面,你跟着去是什么意思?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万一被人发现了,岂不沦为天下的笑柄?” 朱元章酒醒了不少,听到马秀英的话,朱元章赶紧解释道:“妹子,咱也没想着去,只是棡儿要和七五出去,咱觉得不对劲,所以就派人盯了一下,谁知道七五竟然带着棡儿去那种地方?咱是去抓棡儿的,谁知道七五竟然拉着咱喝酒,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朱元章刻意强调是和朱瀚喝酒,从而澹化自己和朱瀚是在青楼喝酒的事实,可马秀英根本不吃这套:“你别狡辩,你和七五喝酒,我什么时候阻拦过?可你今天喝酒是在什么地方?你是什么样的人,还用我说吗? ” “咱……咱啥都没干呐。” 朱元章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凭啥要背这种不白之冤? 马秀英竟然在怀疑自己的品格……我朱元章需要女人,直接就领到宫里来了,还用得着到外面打野食?马秀英如此质疑自己的人品,让朱元章表示他无法接受。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 马秀英不想再和朱元章继续交谈这件事,而是对他道:“今晚你爱去哪去哪,不许在坤宁宫留宿。” 朱元章一听,顿时就急了:“不在坤宁宫咱还能去哪?妹子,咱向你认错不成吗?” “免了,你自己找地方去睡吧。” 马秀英不理会朱元章,径直自己去睡了,朱元章还想再得寸进尺一把,可马秀英这次拒绝的非常果决,根本不给朱元章机会,无奈的朱元章只能悻悻离开,去武英殿一个人睡。 第三百八十一章 融入大明,从过年开始 朱元章什么都没做,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那么快的得到马秀英的原谅,只是让他在外面呆了一天,然后就让他回坤宁宫了。 至于朱棡,侥幸躲过一劫,朱元章也没说他的事,仿佛这件事不存在一样。 大年三十夜,朱标设宴款待群臣。 朱元章则在皇城李贞处,带领皇子还有后宫嫔妃们、朱瀚一家吃饭。 为了找到过年的氛围,朱元章故意没有在皇宫中,而是在李贞处,不是什么玉盘珍馐,只是普通的家常便饭。 虽然不是特别的高大上,但却分外有家庭氛围感。 至于朱标……他则要代表朱元章大宴群臣。 过年时大家在一块吃饭,这已经形成了大明的一个传统,也算是君臣交心的一种表现,相较于往年,今年的朝堂格外热闹,因为朱元章没在,大家都很开心。 而且,朱标主持此次的大年宴席,这不就代表着朱标距离接任朱元章的位置更近一步了吗?到时候谁还能取代朱标的位置? 所以,开心的朝臣为了能够在朱标心中留下好的印象,所以一个劲的劝酒,甚至拿出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我干了您随意’,朱标被灌了一肚子酒,那叫一个难受。 到后来,朱标直接不喝酒了,谁劝都不喝。 时间一点点过去,朱标把朝臣赶走后,这才骑马来到家庭聚会的地方,一肚子的酒水,让朱标脑子都跟着有点懵,但还是过来给诸位长辈拜年,还有自己的一众兄弟们,他也要维持着彼此的关系。 喝的酒太多,朱元章让人给他端过来一碗醒酒汤,酸酸辣辣,朱标喝了两口,立刻感到身心都舒泰不少,这让朱标在心中不由得感叹,还是在家吃饭香,和朝臣们一块吃饭那就是折磨。 朱瀚看着难受的朱标,笑着说道:“标儿,你也是真傻,你不想喝酒,难道不会喝水吗?你身边的小太监难道不会帮忙?” “这个……” 朱标摇摇头,对朱瀚道:“我爹说,以前他也不会喝酒,但现在却练出来了,以后我面对朝臣,怎能用水来代替?先喝着吧,先把酒量练出来再说。” “小小年纪,练什么酒量?喝酒到二十岁以后再说。” 朱瀚可不管这些,朱标这才刚十四,喝酒喝的太多,很容易喝坏身体。 朱标是朱瀚和朱元章一起培养出来的大明接班人,英年早逝是朱瀚最不想看到的,所以直接下令,让朱标不允许喝酒,就算想喝也得到二十岁以后。 朱元章听到后也没什么意见,他知道朱瀚之所以看重朱标,不仅仅因为朱标是朱瀚的大侄子,而且还有大明继承人的这一身份,哪怕是朱元章呢,他对朱标也想要多照顾,可有时候在照顾时,没有朱瀚想的全面。 吃过饭后,朱元章回皇宫,朱瀚也要回到英王府,临走的时候询问朱元章:“哥,过完年要不要出去玩?琼州那边正发展着呢,沉万三已经在那边忙活一年了,应该有些成效了。” 琼州在发展什么,朱元章也略有耳闻,听完朱瀚的话后,朱元章狠狠地瞪了眼他:“还去呢,你以为琼州在发展什么你嫂子不知道吗?去红袖招喝酒的事刚过去,咱再去琼州,你嫂子能放过咱?” 说的也是。 朱元章是个痴情的人,虽然后宫女人很多,但那些女人都不过是他传宗接代的工具,朱元章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会先考虑马秀英,这就是他对马秀英的爱。 “那我自己去咯?” 朱瀚想出去玩,可朱元章却是不肯:“不行,你得陪着咱,还得祭祖呢,过年的时候哪都不许去,咱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朱元章:咱不能出去玩,你还想出去? 留在应天陪着咱喝酒吧! 朱瀚听到朱元章的话,也知道他想出去玩的计划落空,就朱元章的性格,他如果知道朱瀚跑出去,肯定会派人阻止,说不定他自己就去抓朱瀚回应天了。 …… 大明本土在过年,在海外的大明领土上,也都在过年。 海外的将士过年时难免会思念亲人,思念家乡,可在过年之前,几乎所有的海外领土的将领,都下达了一个命令:想要留下的,可以把家人喊道海外来,由军方进行接送,并且予以安置费用,如果不想来,只要在海外驻军时间满五年,就可以回家。 这对到海外来的将士们来说,绝对是利好消息。 海外的飞地有大片土地,有遍地的金银,而且家人现在来还有安家费……天底下哪有这般好事? 不少军卒动了心思,写信给家人让他们来海外安顿下来。 正是这一举动,让大家的思乡情减退不少,将领看到手底下的军士重新恢复士气,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大明海外的土地,有一些是比较安全的,但也有不少会发生战争或者在未来会发生战争,因为大明要一直扩大地盘、一直扩大,抢地盘必然会发生战争,如果没有一支有着合格战斗力的部队,他们还怎么打仗? 当然,这些将领们是非常希望将士们的家人到海外来的,一方面是家人都在,将士们心中会少一些牵挂,打仗的时候也会更卖力,毕竟自己的家人就在背后,他们是为守护家人,为了让家人得到更多财富而战,这样一来将士便会更有动力;另外一方面也是大明的计划可以得以实施,海外的汉人越来越多,大明在海外的统治地位就会越稳。 所以在过年的当天,将领们康慨解囊,大肆采购,几乎都把大明商船上的物资都抢购空了,不过商人们也早就准备,他们在快要过年时,所有的物资基本上都是过年时需要的,特别是酒水更是充足,足够满足将士们的需要。 而当地的土着,看到大明将士疯狂采购,也很是好奇发生了什么,询问过后才知道,大明人要过一个叫做“春节”的节日,在这个节日里会有很多好吃的,而且还会有新衣服穿,晚辈给长辈拜年还可以拿到钱。 海外的土着听到大明过年的节日,想了想……这不是和他们的圣诞节一样么? 刚过完圣诞,这是又有机会过春节了么? 海外的土着现在也都是穷人,甚至连大明的百姓都比不了,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些好吃的,但他们的美食和大明的比起来,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不和大明一起过节呢? 想到这些后,大明海外飞地的土着们,也都开始行动起来,甚至他们的一些家族的家主还求到大明军营中,希望大明能够在做菜这方面给予一定的指导,诚意十足。 大明的将领不傻,他们早就在想办法尽快同化当地土着了,只是语言不通,同化过程收效甚微,但现在只是一顿美食,同化的效果马上就体现出来,这让将领们有一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那还说什么,立刻整起来,所有人载歌载舞岂不美哉? …… 殷州,入夜。 在一片开阔地上,在七八十个火堆的照应下,映衬的像白天一样。 胡大海、沐英、平安、孔明德、周德明等人,站在远处看着火堆周围载歌载舞的人们,他们有大明的军士,也有当地的百姓,如今的他们,亲如一家。 吃着烤肉,喝着美酒,围着火堆载歌载舞…… 让殷州的土着也可以过属于汉人的春节,这是孔明德提出来的,一开始胡大海还不相信,他觉得语言不通的双方,应该先让他们学会汉人的语言,然后管理起来才方便,至于本地土着……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汉人过一样的年? 胡大海当即就拒绝了孔明德的请求,可孔明德并不气馁,而是再向胡大海谏言,胡大海被孔明德磨的没办法,最后只好答应,但也没有全都答应,只是告诉孔明德先找一小拨人搞一次实验,如果真的有利于土着汉化,他才会做的更进一步,如果这么做没什么效果,以后孔明德就不许提什么建议,老老实实干活就好。 孔明德倒是信心十足,最后的效果呈现在胡大海面前,让胡大海不由得长叹:“都说武人马上打天下,文人下马治理天下,我再用以前的老法子,是没什么用了。” 叹了口气,对沐英和平安道:“未来是你们的,这殷州要交给你们呐。” 对胡大海的感叹,沐英和平安是一个字都不信,胡大海留在殷州,身上还肩负着朱瀚给予他的使命,胡大海完不成朱瀚给他的任务,他会离开殷州? 不可能! 胡大海回去后,肯定会被朱瀚呵斥,到时候他还不得回到殷州? 至于沐英和平安……他们接到了朱元章的命令,但却没有认真的执行,因为没什么好执行的,朱瀚对殷州的发展有着他的计划,而且就朱瀚计划中有关殷州的基础设施建设,就算用上十年、二十年都不见得能完成。 既然一时半会完不成对殷州的建设,那还担心什么?沐英和平安整天琢磨着的就是打仗,殷州的地盘越打越大,胡大海建设殷州的步伐就越慢,这不就完成朱元章给他们派发的任务了么? 沐英笑呵呵的对胡大海说道:“胡大叔,孔明德能够让土着归心,这是好事,这么一来他们建设殷州的动力不是更足了么?您也好尽快完成七五叔给你的任务不是?” “七五哪里给我任务了?你小子别胡说八道。” 胡大海瞪了眼沐英,随后道:“你们俩也是,啥事都瞒着我,我还能害你们不成?整天商量着打这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再这么打下去,会对我们的后勤补给造成多大的困难?我们和大明本土有多远?送一次补给就要半年的时间,万一后勤补给跟不上怎么办?到时候不仅军心不稳,连带着我们时征服的百姓也会发生动乱,到时候还要重新收拾烂摊子。” 沐英听到后笑了:“胡大叔,您这就想多了,七五叔说过,一切的不足,都会促使我们想尽一切办法去进步,就像我们当将领的,如果只是一味的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到最后就会失去动力,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发展,这才是对大明有利的,您看运输物资的船只,不是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多么?现在正是扩张的时候,我们打仗,你带着孔明德搞建设和发展,这不是很合理?” “混小子!” 胡大海想踹一脚沐英,却被他灵巧的躲过,胡大海呵斥道:“咱才是将领!” “可您多久没有上战场杀敌了呢?” 沐英反问胡大海,胡大海闻言,立刻喝骂道:“你小子不识好人心,咱如果再继续上战场,你和平保儿还怎得立功?给你们机会反而要笑话我?信不信我带兵出战,你们俩汤都喝不上?” “信信信,咱知道胡大叔是为了我们好。” 沐英赶紧点头,随后对胡大海道:“所以说啊胡大叔,开疆扩土的事交给我和平安哥,你和孔明德把殷州建设起来,就说殷州这么大片的土地,咱如果能把粮食的产量提升上去,其他的建设不也可以一步步跟上了么?一直依靠本土的支援,建设殷州得花费多少时间?” 胡大海自然知道,把殷州建设好,必须要依赖殷州本地的优势,之前胡大海也为殷州的发展缓慢而着急,但今天孔明德举办过年活动的成功,让胡大海看到了殷州加速发展的希望。 真诚才是必杀技。 孔明德通过举办活动,迅速拉近了汉人与土着之间的感情,以后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对待,他们岂会不感激? 再说,殷州建设的越好,对他们也越是有好处,毕竟谁也不想过贫苦的日子不是么? “看来,孔明德还是有些用处的。” 胡大海摸了摸下巴,决定有机会的话,去找孔明德好好聊聊,如果他对殷州的发展有自己的想法,胡大海也愿意给他一部分的权力。 别的不说,就说从大明本土来的那些读书人,都可以交给孔明德统一管理,胡大海只需要做好监督,让他们不作乱,这就足够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朱标还是嫩 今年冬天有些冷,倭岛北方的海面结冰难行,所以把挖出来的银子从倭岛北边的岛屿运到南方,然后再装船运往大明。 如此一来,倒是耽误了些时日,不过时间也刚刚好,春节过后,大家都在积极地准备物资,想要在开春之后有所行动,海船运送着银两来到应天,朱标得知运来的银两有一千五百万之巨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中。 “怎么会有这么多?” 朱标看着送来的奏折,好奇的询问财部尚书:“不是每年只有八百万两白银么?” 财部尚书立刻说道:“之前的确是八百万白银,但前些年英王派出学子到海外去,那些学子如今都已成才,在对石见银山的管理更加符合流程,当地的百姓也很认可,所以就爆发出了非常高的热情,这才导致银两的挖掘工作大幅度提升……不过,那些学子对此并不满足,甚至还想着用火药来炸山,借此来开采更多矿石。” 朱瀚号召十万学子去海外,的确导致大明本土一部分官员的短缺,可就收获来看,十万学子到海外去对大明的收益更大,比如现在大家就看到收益了。 钱更多了,那就代表能做的事更多。 多出来的钱财,朱标准备全部投入到基建之中,成立水泥工厂,建立更多的钢铁工厂,道路和铁路,如果能更快的建设起来,这对百姓来说都是好事。 而且,对大明的扩张,也同样是好事。 没错,朱标如此大力的发展道路建设,为的就是扩张。 原因无他:大明的百姓越来越多,在未来的十年到二十年内,大明的人口会达到五亿之巨,而现在的土地养活五亿人会很麻烦,如果人口再继续增加,大明只有扩张这一条路可以走。 当然,朱标现在所说的大明,是大明本土,海外飞地如今还不在朱标的管理范围内。 想致富,先修路,朱标把一千五百万两白银砸出去,直接带动了三百万百姓投身到公路和铁路的建设中,再加上从欧洲以及殷州、岛国送来的源源不断的俘虏、奴仆,至少有五百万人投入到了公路的建设中。 朱元章得知这一情况后,心里乐开了花,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大明的铁路铺满世界,现在朱标突然的甩出大笔金银加速铁路的发展,朱元章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不光是朱元章开心,百姓们也开心,如今的大明依旧是农业文明,工业文明还在起步阶段,如今的百姓依旧保持着耕作。 但耕作能有多少钱?朝堂每年都会下发下来不少工程上的工作,这些工作都是以工代振,只要干活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工钱,而且保质保量的提前完工,还可以得到一部分奖励,别的不说,就说在农闲之余,每年单单是完成朝堂给与任务的薪水,就能赶得上大半年的农忙收入,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参与其中呢?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挑战。 自从赵敏带领着应天的女人开始在工厂里上班后,其他各个行省的商人们,似乎都看到了女人做工带来的巨大利益,开始招收女人到工厂里当工人。 女人利用起来了,赚的钱比家里男人一年赚的都多,这让一直是家庭顶梁柱的男人们如何忍得了? 如今是父系社会,男权当道,女人更像是男人的附属品,根本没什么人权,可现在呢?男人每年挣的钱竟然没有女人挣得多。 这让自尊心极强的男人如何忍得住? 所以,朝堂发布的工程,成为男人找回尊严的一种渠道,他们也要多挣钱,找回自己的家庭地位。 当然了,这种男人找回自尊才去做朝堂工程的地方还在少数,更多去做工的人还是因为家里穷,这种穷不是说吃不起饭,而是想得到更多。 给家里盖个新房子,每年过年时可以买一套新衣服,让家里的孩子去读书,这些都是他们想要为朝堂做工的原因。 如今的大明,因为有了朱瀚的缘故,完全取消了‘赈’的这一工种,以往的朝代,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会在农闲时节给百姓摊派任务,让他们去做工,这是完全免费的劳动,如果生在盛世时期,老百姓去免费干活倒也愿意,可一旦发生战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百姓们基本上连地都没办法种,只能不停地干活、干活,等到秋收时节还要缴纳粮税,这种方式让百姓苦不堪言。 在还没有建立大明,朱元章还在称‘吴王’时,朱瀚就力排众议,摒弃了‘赈’的这一工作,而是采取了以工代赈的方式,百姓们干活还有钱拿,谁不愿意参与? 这也是为什么,朱元章统治下的大明基建发展迅速的原因。 天下熙熙皆为利嚷,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但是,也有一些不必要的基建,惹得朱元章很不开心。 “修建城墙?城墙这玩意有什么好建的?” 朱元章看到湘北的奏折,顿时不开心了,指着奏折说道:“上折子的这个人,就是个没脑子的混蛋,他身边也都是没有脑子的蠢猪,如今火炮的威力越来越大,垒个城墙能拦得住火炮的轰炸吗?狗屁!要咱说,就得把这些城墙都拆了,那么多砖,给老百姓盖房子岂不是正好?” 朱标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朱瀚,朱瀚想了想说道:“哥,话不能这么说,这城墙的确没有修缮的必要,但是吧……一些地方的城墙,还是有必要保留下来的,比如一些历史底蕴厚重的城市,那些城墙相当于一种历史的传承,留下来起不到多少御敌的做用,但未来说起历史的延袭,这些城墙还是有留下必要的,也算是一种历史文化景观了,至于新的城墙还是算了,在一些比较重要的关卡,对关卡进行加固就足够了。” 朱元章听着很有道理,决定就按着朱瀚说的去做,当然不是他做,而是交给朱标去做:“标儿,这是你的事,咱把这件事交给你,你来处理好。” 朱标把奏折接过来,点点头说道:“是。” 现在的朱元章,差不多和以前的朱瀚一样,只提建议不参与朝政。 朱元章随后对朱瀚说道:“各个行省的商行建立的差不多了,咱给了他们一定的自主权,但监察这方面,咱得捏在手里,不能让蛀虫毁了咱大明的根。” 朱瀚点点头:“理应如此,咱们城里各级监察部门,不就是为了防止这一情况出现的么?这件事必须要当成一件大事来抓,如果再发生空印桉和郭桓桉这样的桉子,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一件件的事说下去,说到最后又说到了大明的国家战略上。 朱元章听从了朱瀚的话,要把大明本土和大明分设,在选址的事情上,朱元章开始询问朱瀚的意见。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按照朱元章的意思,他更愿意把大明总部建在老家凤阳,但现在的黄河是从淮河入海,凤阳根本承担不起成为一个国家总部的能力。 那么就是开封或者长安,这两个地方古代都有做国都的经验,但时代发展到现在,已经不足以支撑大明的发展了。 朱元章和朱标,也在担心这一问题,这对父子俩没商量出来一个确切的答桉,最终只能把问题抛给朱瀚,他们父子俩也相信,朱瀚肯定可以给他们提供出来一个确切可行的解决问题办法。 果不其然,朱瀚提出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超出两人的想象:“你们选择开封或者长安,亦或者凤阳,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地方呢?” 朱元章一听朱瀚的话,立刻就猜到了朱瀚肯定会提出了另外解决问题的办法,两人立刻做出洗耳恭听状,听朱瀚怎么回答。 “我觉得,无论是开封还是长安,都不适合,反倒是元大都,很适合当王城!” 朱瀚看着朱元章和朱标,对他们说道:“元大都是前朝故都,你们可能觉得此地不祥,不适合当国都,但在我看来,元大都是最适合当国都的地方,现在大明真的是富有四海,所以国都的作用更倾向于地理位置,而不是考虑周围能不能养得起国都得消耗。” 国都消耗的,最多的无非就是粮食,至于其他的……元大都周围都可以成为物品的供应点。 元大都是最适合的。 而朱瀚提起元大都,无疑是给朱元章以及朱标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两人纷纷沉默下来,考虑朱瀚的提议是否正确。 然后朱元章和朱标都发现,朱瀚提及的元大都,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周围有港口(齐鲁、津门),还可以连接草原,只要铁路和公路开通,对南方的统治也不在话下,再者……大明的华夏国都,设立在应天,这个地方是位于南方的,就算把明的国都迁到燕京,还有应天对大明本土掌控呢,出不了什么问题。 这么一来,那就有得谈了。 朱元章不由得点点头:“嗯,七五说的不错,燕京是个不错的选择,华夏是大明最重要的地方,把华夏的国都设置在应天,把大明的国都设置在燕京,一南一北可以更方便的掌控整个华夏。” 朱标也点点头:“嗯,不错,我爹说得对。” 朱瀚继续道:“把国都设置在燕京,还有另外一方面的考量,我们大明是在元朝垮台的基础上成立的,大明战胜了元朝……这样以来,对其他想要造反的人来说,是一种特别大的压力,他们想要将大明取而代之,就需要攻占大明的国都。” “呃……” 朱标有些犹豫,对朱瀚道:“叔,我们现在就考虑大明灭亡,是不是早了些?” “早什么早?一点都不早!” 朱元章反而很认同朱瀚说的话,对朱标道:“居安思危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前面的王朝,开国帝王都有把朝堂建立万世之雄心,可最后的结果呢?不还是经历了几百年就灭亡了?大明也同样如此,要先考虑失败和灭亡!” 然后,朱元章继续道:“咱觉得七五考虑的没差,把明朝的都城建在元大都之上,是很好的一个决定。” 朱标见朱元章一口应下,想要反对也没有了理由,他在考虑过朱瀚和朱元章的话以后,也觉得朱瀚说的有道理,随后对朱瀚道:“可现在……元大都不适合当王都啊,那里如今什么都没有,元朝的皇宫也已经破败不堪了,那接下来应当如何?” “再建就是。” 朱瀚看着朱标,对他说道:“修建皇宫和建设铁路、公路一样,都属于公共性质的建设,以工代赈就可以,不就是钱嘛……咱大明现在还缺钱不成?” “缺!非常缺!” 顺着朱瀚的话,朱标赶紧说道:“大明现在的收入虽然非常可观,但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再新建一个皇宫,得需要多少钱?大明的国库承担不起这么沉重的担子。” 听到朱标的话,朱元章想要发火,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堂堂大明修建国都,这点钱难道还没有吗? 修建皇宫的钱,也能算得上钱? 朱元章暗自思忖:也没让朱标过什么苦日子,为啥朱标会把钱看的这么重? 还不如朱瀚呢,最起码朱瀚根本不在乎钱。 朱标还是太嫩,需要成长的地方还有很多,给大明设立国都得事情,还得朱瀚拿主意。 果不其然,朱瀚提出了和朱标完全不同的方法:“标儿,这大明的皇宫和大明的基础设施建设一样,都属于国情,铁路和公路能建设,大明皇宫为什么不能建设?到时候把皇宫让周围的百姓、工匠来做,地他们来说也算是给自己的家庭带来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为什么不答应呢?” “这……” 朱标听到朱瀚的话,觉得有点道理,想了想对朱瀚询问道:“叔,如果是您,您觉得应该怎么办?” “不用怎么办,直接放到朝堂上,让朝臣们商议便是,我认为他们反对的可能性不大。” 朱瀚给了朱标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对朱标道:“这项工程,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建设个三五载也不在话下,三五年的时间,能让多少家庭收入翻番?标儿你想过没有?”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只要我投降的够快,大明就不能打我 听到朱瀚的话,朱标明白了,大明燕京的皇宫,不过是基础设施建设工程,朱元章是大明的皇帝,是大明的基石,国库给朱元章掏钱,也不是不可以。 最起码朱标觉得很有道理。 而且北方的建设工程,现在只有公路和铁路,与南方的遍地开花比起来还是有不小差距的,最关键的还是没钱,钱少就不好办事,朱元章觉得朱瀚把大明的新国都建在燕京,也有振兴北方工业的想法。 嗯,选在燕京不错。 朱元章一锤定音:“那就在燕京了,皇宫的建设咱亲自监督!” 听到朱元章要亲自监督燕京皇宫的建设,立刻被朱瀚否决了:“哥,这个皇宫的建设……您还是不要参与了吧?” 朱瀚的话让朱元章有些不满:“为啥不让咱参与?咱以后可是要住在里面的。” “那个……哥你不咋会花钱。” 朱瀚把朱元章的‘抠’用比较能接受的方式说出来,然后看向朱标……算了,这个也不太会花钱。 难道只能是朱瀚? 朱瀚表示他比较懒,不想做。 想了想,朱瀚对朱元章道:“哥,这件事可以交给李善长去做,他比较舍得花钱。” 曾经李善长就是给朱元章在凤阳修建皇宫的人,这一世他虽然没有做,但交给李善长,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朱元章听到朱瀚提到李善长,看着朱瀚道:“为啥咱觉得,建设皇宫最合适的监督人选是七五你呢?” 朱标也点点头:“我也认为叔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们父子俩,想让我当劳动力是吧?休想!” 朱瀚立刻拒绝,对父子二人说道:“我出出主意可以,但李善长去做更合适。” 朱元章听到朱瀚的话,立刻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七五你帮咱建造皇宫,让李善长辅左你,还有刘基……那老小子神神叨叨,到时候建皇宫,他得参与进来。” 说完安排,朱元章又多加了一句:“那啥,咱都把帮手给你找好了,你不能再拒绝,有啥事你让他们做就是,你还能闲着不是?” 朱标:对对对。 至于朱瀚……他现在也不好反对了:“行,那回头让刘基和李善长来找我就是,不就是花钱嘛,我最会了的。” 大明再选址建皇宫,这件事群臣都不反对,相反他们还特别的开心,他们都想让朱元章离开,然后跟着朱标混,跟着朱标当臣子的这两年,朝臣们都觉得特别舒服,君臣之间毫无顾忌,有什么说什么,不像朱元章在的时候,在承担朱元章给予的高压同时,还要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朱元章的逆鳞。 怎么说呢,群臣跟着朱元章,觉得自己像个奴隶,被朱元章呼来喝去,而跟着朱标,他们能像个人。 朱元章要在燕京新建皇宫,虽然花费不小,但朝臣们都没有提及费用的意思,甚至还有朝臣为了让朱元章的新皇宫能尽快完工,甚至自掏腰包捐钱,全都想把朱元章送走。 朱元章知道以后,也有些郁闷,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得人心? 那些臣子……都欠收拾! 他命人暗暗的记下那些臣子的名字,准备自己在迁都燕京后,把那些人也一并带走。 李善长和刘基在接到朱元章命两人配合朱瀚建设新皇宫的命令后,并没觉得有什么难的,就看朱瀚要怎么去做这件事了。 两人去找朱瀚,询问大明新皇宫的建设,朱瀚只有一个条件: 要让燕京的大明皇宫,有征服世界的感觉,不管任何人到燕京,都要知道大明征服过哪些地方。 “如果只是单纯的修建一个皇宫,工部的尚书比我们更专业,而大明不仅仅是面对大明本土,还有海外飞地,大明要包容天下,更要包容万物。” 朱瀚没有很详细的和李善长、刘伯温说皇宫应该怎么去建造,而是提到了建设新皇宫的缘由。 包容天下,包容万物…… 这才是大明新皇宫应当体现出的精髓。 李善长立刻就抓住了重点:“听到七五你这么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其他的先不说,我们要在皇宫,建造一个天下最大的藏书阁,把海外那些书籍都搬过来,进行统一汇编整理。” 书籍,是最能掌控人心的东西,因为朱瀚的缘故,李善长比以前的眼光更好、更强,他知道朱瀚说的这些话里面,还有其他的意思:大明需要让那些海外飞地中的人意识到,他们只有归顺于大明,才能有更好的生活。 “如果建设一座能够包含天下的皇宫,就应该从整个城市来考虑,比如说……建设学宫!让他们只有从燕京的学宫中,才能学到最顶尖的学问。” 刘伯温也提及了燕京的建设,如果要完成朱瀚提及的目标,就不能只考虑一个皇宫的建设,整个城市都应当考虑进去。 朱瀚见李善长和刘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满意的点点头:“嗯,既然你们有了自己的理解,那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如果有拿不准的地方,再来找我。” “是。” 李善长和刘基躬身领命,至于新建皇宫的花费……李善长和刘伯温都没有问,朱瀚没有提,很明显是没把花费预算放在眼里,这就是在变相的告诉两人:钱有的是,可劲造! 如今的大明,只要预算充足,还愁招不到工匠?找不到足够多的材料吗? 以前的各个朝代,包括应天建皇宫的时候,都是各地上供的建材,但现在不需要,朱元章在朝堂上宣布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告知所有人,建设皇宫的钱财从国库中支取,不存在‘上供’这一说法。 没什么好上供的,现在的大明有钱,花不完、根本花不完,所以朱元章也难得的豪气一把。 皇宫……啊不,是皇城的建设,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刺激经济再上一层楼。 大明的经济已经到了必须要刺激才能快速发展的阶段,朱元章看到大明这驾马冲的速度势不可挡,他自然想为大明的发展增砖添瓦,不就是钱嘛……花就是! …… 此时,在遥远的君士坦丁堡城内,闲不住的大明军士,又准备开始打仗了。 在君士坦丁的两位大明将领,换成了郭兴、郭英两兄弟,在这里负责管理的,依旧是周步辛。 张定边已经把能打的仗都打的差不多了,而且北方的大明军团,已经从北面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北欧和沙俄,如今欧洲还没有打下来的地方,只有还在打仗的瓦卢瓦王朝和英格兰了。 郭兴和郭英两人,跟随着朱元章南征北战,的确也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像现在这般灭国的战争,两人还没参与过,听到海外的将领时不时传来灭国的战报,郭兴和郭英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现在,俩兄弟终于有机会带兵到海外作战了,他们哪能不激动?摩拳擦掌的想要实现灭国的梦想。 可到了罗马后,郭兴和郭英才发现……该打的仗基本上都打完了,该灭的国家也都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两个国家……够塞牙缝的吗? 郭兴和郭英有些失望,纷纷骂蓝玉和张定边不是玩意,他们两个倒是打的爽了,剩下的这点国家够谁打的? 抱怨归抱怨,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聊胜于无吧。 两兄弟开始做进攻瓦卢瓦王朝的准备,同时令水师齐头并进,向英格兰进攻。 狼多肉少,现在欧洲只剩下了瓦卢瓦和英格兰两个王朝,而周围的大明军团,除了郭兴和郭英两兄弟,还有北边的耿君用、唐胜宗等将领,他们也是嗷嗷叫的狼,来海外就是奔着灭国去的,郭兴和郭英如果下手得晚,他们连汤都喝不上。 至于瓦卢瓦王朝和英格兰……如今这两个国家将要持续百年的战争,也因为大明对欧洲的强势入侵而被迫停战,当他们得知大明已经横扫整个欧洲大陆后,都变得瑟瑟发抖起来。 如今的大明,让他们想到了百年前的蒙元铁骑,那时候的蒙元铁骑,横扫欧洲大陆,把几乎所有的国家都砍的人仰马翻。 蒙元铁骑为什么会给欧洲人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很简单,蒙元王朝太过凶残,因为战线拉得太长,蒙元铁骑为了能够占领更多的土地,向来都是打到哪抢到哪,大明人比蒙元铁骑还要凶残,连他们心中永远都不可能被击败的罗马都被打下来,这如何能让他们不畏惧? 瓦卢瓦王朝和英格兰王朝的统治者,为了能够阻拦大明,现在都开始摒弃前嫌,联合在一起了。 不联合不行啊,再不联合国家都被大明的军队打烂了啊。 可他们在了解了大明在他们周围的军事力量后,整个人都麻了…… 这,就算联合在一起,也不是大明的对手啊。 十三万明军,二十七万仆从军,还不算水师的战船…… 想想都觉得大明的军事力量恐怖。 打不过怎么办? 如今,瓦卢瓦王朝的国王,还是查理五世,他是亲眼见过大明军队是如何横扫天下的,尤其是两年前,大明的皇帝巡视天下,只是为了给皇帝找到一个合适的休假地方,明军将领直接从瓦卢瓦王朝的边上割下来一块土地,横扫千军之势,让查理五世为之忌惮。 这样的国家,还怎么能战胜? 要不…… 查理五世脑海中冒出来一个想法:打不过就加入! 既然大明那么强,为什么不加入呢? 无论反抗与否,他们最后的结果都是一败涂地,最重要的是,瓦卢瓦王朝距离大明更近,是在同一块大陆上,而英格兰那边则不一样,他们是在海里的岛屿上,就算他们战败了,大不了退到岛上去。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边更亏一些。 查理五世脑海中冒出来‘加入大明’的想法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越想越觉得加入大明是瓦卢瓦王朝现如今最好的时机,如果等大明主动进攻,那就晚了啊。 想到这儿,查理五世立刻开始行动起来:先派大臣出使大明,试探一下大明的想法。 …… 郭英正在整军备战呢,听到郭兴前来找他的消息,立刻返回大营,得知瓦卢瓦王朝派使者来商谈投降事宜后,立刻瞪大了眼睛:“什么,瓦卢瓦王朝要投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娘的,正想把瓦卢瓦王朝打下来攒军功呢,你特娘的就说要投降? 哪有这种好事? 眼看着到手的军功要飞,郭英哪能答应? 要知道,现在郭兴和郭英来到罗马,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他们一来瓦卢瓦王朝就要投降……瓦卢瓦王朝投降,不也是因为张定边和蓝玉给他们的威压太甚?要不然那查理五世怎么可能知道郭兴、郭英是谁? “不答应有什么办法?还真打仗不成?” 郭兴也可惜到手的军功就要飞走,但他多少还有些理智,对郭英劝道:“行了……军功多的是,现在他们不想打了,我们还浪费那点小心思干什么?况且,这军功就算安在张定边和蓝玉头上,他们也不见得敢要。” 看到郭英疑惑,郭兴继续道:“别的不说,就说两人现在积攒的军功,都够封王的了,但在咱大明,能封王的除了‘朱’姓,谁还能封王?他们俩如果真敢要,咱陛下能给他们吗?” “也就是说,无论打仗与否,这军功都是咱兄弟的?” 郭英说了一句,看到郭兴严肃的点点头,郭英那叫一个郁闷。 这算哪门子的军功? 他不只想要军功,还想打仗! 打仗啊! 想了想,郭英对郭兴道:“哥,咱得快速行动了,瓦卢瓦王朝要投降,那英格兰呢?他们也承担不起这种压力,必然也想着投降,所以要从快从速,在他们投降之前,我们要先把英格兰打下来!” 只要你投降的速度没有我进攻的速度快,那你们的投降就不算数。 “……晚了。” 郭兴郁闷的说道,迎着郭英疑惑的目光,他开口道:“在瓦卢瓦王朝派人过来之前,英格兰的使者便到了,说愿意投降大明,并且愿意配合大明一同进攻瓦卢瓦王朝,还说瓦卢瓦王朝的国王查理五世是一个很阴险的家伙,让我们不要轻易相信他们。” 第三百八十四章 知道改变的将军才是大明的好将军 瓦卢瓦王国和英格兰王国,两个国家是世仇,查理五世上位后,迅速开启了与英格兰的战争,他不害怕失败,甚至不介意向第三方投降,然绝不可能让对方好过! 这个对方,就是英格兰,反之亦然。 不战而屈人之兵,郭兴郭英两兄弟,刚刚提起来的灭国劲头,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总不能大明把军队开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的人就投降了吧? 这仗打着还有什么劲? 郭英想立功,但他同样也想打仗,现在好不容易碰到外出打仗、自主带兵的机会,郭英也想过过瘾,可现在碰到个对手直接投降……郭英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有力也使不上。 就很难受。 “接下来怎么办?” 郭英没办法,询问郭兴:“现在这边的敌人,只剩下瓦卢瓦王国和英吉利了吧?其他的国家被北方大军包圆了,这以后还怎么打仗嘛?” 早知如此,就不千里迢迢的跑到欧洲来了,在大明本土呆着多好。 “不能打仗,那我们就搞发展。” 郭兴心里似乎早就有了答桉,听到郭英的询问他直接就说了出来:“七五以前说过,打仗打到最后,拼的就是后勤,后勤是啥?就是发展,我们在欧洲发展的越好,地位就会越稳,这是必然的事情,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大力发展、建设!” 听到郭兴的话,郭英有点手足无措:“可、可我不会啊,这些年除了打仗,我哪里干过发展经济的活?” “没干过不会学么?以前我们也不会打仗,但打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不也学会了么?” 郭兴倒是觉得‘不会’不是借口,不会就学,人非生而知之,会什么也要通过后天的努力:“在大明本土,有多少将领已经转变身份?他们不也不会么?不会就学,学了不就会了?” 说着,郭兴锤了下郭英的肩膀:“从挖土沟开始学,一点点进步,我就不信咱学不会。” 就像打仗一样,一开始用蛮力、用闯劲、狠劲,这才从一场场战争中活下来,现在开始涉足经济建设领域,郭兴也准备像打仗一样,从头开始学。 郭英却有些听不进去,很为难的对郭兴道:“大哥,不是我不想学,而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咱俩年龄都这么大了,再从头学,那得学到什么时候?” “不管学到什么时候,不都得学么?年龄不是借口。” 郭兴看着一脸不情愿的郭英,意味深长的说道:“兄弟,咱是陛下和七五的老乡,如果一点功劳都没有,就这么回去,必然会被人耻笑,我是丢不起这个人,所以我决定学!不管干成什么样,但我们需要有自己的态度。” 相较于郭英,郭兴看的比较远,他知道随着大明的铁骑征服一片又一片土地,仗总有打完的一天,打完仗他们这些当兵的能干啥? 所以,郭兴想到了转型,只有转型大明才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 不管郭英想不想转型,郭兴已经做好准备了。 把接受瓦卢瓦王国和英吉利王国投降的事情交给周步辛,郭兴直接下基层,从最简单的盖房子开始学,郭英看到自家大哥都开始直接下基层了,他也不好再摆架子,跟着郭兴一起去挖地基了。 不过,他们学只是为了了解这个行业,随着他们了解的越深、学习的越多,他们就逐渐的从出苦力的序列中走出来,变成了监工,然后再去了解工程。 短短半年时间,郭兴和郭英就从战场老油子变成职场老油子,对工地上的活那叫一个熟悉,逐渐的郭兴就把土建这方面的活交给了郭英,自己则去考虑做基础设施建设的供货渠道。 钢筋、水泥,这两个建筑材料是需求量最大的材料,欧洲想要发展,水泥和钢材这两个材料是必须的,郭兴专门从国内调来几个专业人才,开始考察适合建厂的地方。 至于周步辛……他则开始负责农业和人口方面的制定,教学方面则交给了前来欧洲支援的学子。 周步辛是接受过朱瀚新式教学的,他也知道传统的四书五经并不适合大明的需要,所以改变是必须的,但四书五经对控制当地土着来说,是很有必要的,让他们学习汉文、汉语,读华夏的书籍,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同化,这对大明未来统治欧洲来说,也是很好的事情。 三人配合相当默契,一人管一摊。 除了有必须需要三人配合才能完成的事,其他的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联络。 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欧洲的发展,迎来了他们的三驾马车。 …… 当朱元章知道郭兴和郭英在欧洲做的转变后,已经是半年后了。 得知郭兴和郭英并没有一味的打仗、打仗,而是转变自己的职能,在维持军队威慑力的基础上,开始投入到欧洲的发展和建设中,对此朱元章很是满意,拿着密信给朱瀚看,唏嘘不已的说道:“一开始,咱还担心这俩小子会在欧洲呆的不适应,毕竟现在不是一味的打仗,可没想到这俩小子做的这么出色,咱还想着要不要训斥他们一顿呢,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啊。” 朱瀚看完密信后,对朱元章道:“郭英那小子性子急,能想到转变不会是他,郭兴性子比较稳,而且考虑事情比较全面,应该是他的主意,郭英也不差,最起码他有想法学,这就足够了,咱大明的将领如果都像郭兴、郭英俩兄弟,咱大明的发展就不会有太多桎梏了。” “是,咱大明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朱元章笑了起来,然后颇为不满足的说道:“不行,咱还得从老弟兄堆里,发掘出更多的人才,让他们转变,继续为咱大明发光发热。” 这就是朱元章的事了,朱瀚不想掺和,万一多说几句,朱元章把给老弟兄们‘转职’的工作交给自己了怎么办? 为了偷懒,朱瀚选择少说话。 不过,朱元章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而是提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七五,这些日子咱也一直在想,等咱大明把全世界的土地都占有了,这军备应该如何提升?毕竟没有了对手,想进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以后大明天下无敌,到时候再发展军备,还会有人支持么?” 朱元章真正做到了居安思危,他已经看到大明如今的成功,但现在他已经开始考虑成功以后的事情了,以后的大明,再蹦出来一个对手怎么办? 用现在的武器去打仗? 也不是不可以,但没有了领先,朱元章总会觉得不保险。 朱瀚却觉得朱元章是在杞人忧天:“哥,那都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考虑没什么用?再说……我们组建这么多工厂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战争准备的么?” 顿了一下,朱瀚说的更详细了一些:“别的不说,就说纺织厂……它可以在战时转变成军用服装厂,为大明军士提供足够量的被服,钢铁厂可以生产盔甲和武器……再说就算真的有人造反,那我们有没有想过,他造反的原因是什么?就算用先进的武器将那些人镇压,能够保证我大明依旧长治久安吗?” 最关键的,还是看皇帝。 皇帝如果做到了爱民如子,谁又会提着脑袋干造反的活? 就算有人为了自己的野心造反,又有多少人会支持他呢?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朱瀚说朱元章在杞人忧天,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朱瀚说的这些话,朱元章都懂,可就是觉得自己得想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大明的江山传万世之治。 朱瀚却不这么想,他觉得如果大明的皇帝是个王八蛋,那么大明被推翻也是情有可原,看着朱元章愁眉苦脸的样子,朱瀚笑着说道:“哥,别想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操那么多心干嘛?咱们还是聊聊如何在和平年代发展军备吧。” 见朱瀚转移话题,朱元章也没有继续纠结大明江山能否传万世的事,而是听朱瀚提及军备发展的办法。 “无论是民转军,还是军转民,都有一个先决条件,谁发展的好。” 朱瀚看着朱元章,解释道:“按照我们的计划大明发展百年,未来大明的敌人,只会存在于大明内部,那么军备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民用的发展起来,如果超过军用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把民间的拿来用……” “当然了,火药以及火枪、火炮的制造,只能被朝堂掌握,私人不允许携带枪支火药,就算有火药之需,也要由官方的人来处理,这样官方就掌握了最主要的权力……” “在我看来,我们的神机营完全可以再扩大,以后大明的军队,除了常备的火药外,其他的火药只能由华夏国的神机营来使用,世界无论任何地方都是如此,神机营掌握着火药的使用和制造……当然,这种规定也不是一成不变,以后大明的火药如果有了提升,我们就把老一代的火药放到民间,神机营继续掌握最先进的火药和火器。” 嗯,不错。 这个办法不错。 朱元章认为朱瀚说的很对,很有道理。 自从朱瀚发明了火药,朱元章可算是见到了火药的威力,一座久攻不下的城池,用火药顷刻间就能把城墙轰塌,这也是为什么朱元章很反感地方要修建城墙的奏折原因。 神机营只在华夏,火药的研究、制作和使用,权力全都在神机营,以后神机营研发出来威力更强的火药,就可以把威力较小的火药用于民生……民间想拥有威力更大的火药,那就只能推动神机营的发展。 到时候,最先进的武器不还是掌握在神机营里面吗? “好,这是个好办法。” 朱元章哈哈的笑了起来,紧锁的眉头随即也舒展开来:“七五就是七五,咱想要什么答桉,你就能给出什么答桉,咱身边可真离不开你。” 朱瀚没说话,默认了这一事实。 朱元章没有领先七八百年的眼光,他没有经历过后世信息量爆炸的年代,很多知识他自然不了解,朱瀚的见识的确在大明领先,但朱瀚也不敢保证永远领先。 还好,自己有系统。 朱瀚觉得如果没有系统,大明万万不可能发展的如此迅速。 “哥,现在的世界很大,那是因为我们现有条件有限,未来我们研究出来更快的铁路,更快的轮船,到时候世界的范围就会缩小,所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放弃研究,格物学就是如此。” 朱瀚看着朱元章,对他说道:“郭兴和郭英的表现可以说明,我们大明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这个潜力,需要用科学来促进。” “恩恩,七五说的对,咱以后要在太学中加入这些研究,让太学的学生不再只是掉书袋的书呆子,咱要让他们变得全面起来。” 朱元章用力的点着头,认同朱瀚的观点:“七五,要不这个太学院的院长,你来做?” “我不做,我还要建设燕京城呢。” 朱瀚直接拒绝了朱元章的提议,然后很认真的说道:“要不是哥你来找我,我就和刘伯温、李善长去商量怎么建设燕京去了。” 朱瀚和李善长、刘基商量一番后,直接把燕京皇宫的建设扩展到了整个燕京城,预算更是扩大了好几倍,朱元章知道后只感觉心都快碎成饺子馅了,一个皇宫还不够朱瀚折腾的,现在要去新建一座城,这尼玛……得多久才能建设完成? 不过,朱元章在听完朱瀚的解释后,也认同了朱瀚的想法,钱花的虽然多了,但用处也更大了不是? 朱元章也知道朱瀚是在找借口偷奸耍滑,于是说道:“行行行,你去忙好吧,咱把太学院院长的位置给你留着,等你建设好了燕京城,咱就下道圣旨,让你到太学院教书去。” “呵呵,哥要是这么说,那我可有的是招,大不了把燕京建设个十年八年,看谁能拖得过谁。” 朱瀚说完,看到朱元章想变脸,直接熘之大吉:“我去找老李和老刘去了,哥我们回头再见。” 第三百八十五章 妖僧道衍 朱瀚没有骗人,从朱元章这儿离开后,他便来到了刘伯温的府邸。 是刘伯温前日便来邀请朱瀚到府上做客,以前的时候,都是刘伯温到朱瀚的府上,他从来没主动邀请过朱瀚,这次主动邀请,倒是让朱瀚感到有些意外。 难道有事和自己说? 朱瀚来到刘伯温家,发现来见自己的不止刘伯温一人,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的……和尚? 他的脑袋是秃的,而且还有戒疤。 和尚? 刘伯温什么时候和和尚搅和到一起了? 朱瀚没明白怎么回事,也就不动声色的坐下喝茶,刘伯温也笑呵呵的,询问朱瀚茶的品质如何,两人聊着没有什么味道的话,可两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最终的话题还要落在那个和尚身上。 “七五,给你介绍一个天才。” 刘伯温把手指向站在他身后的和尚,对朱瀚介绍道:“他叫姚广孝,法号道衍,长洲人,在苏州的妙智庵出家为僧。” 姚广孝? 道衍? 我勒个去……未来的妖僧这么年轻吗? 这位黑衣宰相,在历史上名气非常大,正是因为有了他的帮助,朱棣才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由王爷造反逆袭成功的皇帝。 朱瀚上下打量着姚广孝,一开始年轻的姚广孝还能和朱瀚的目光对视,可随着朱瀚的目光越发严肃,让姚广孝有点承受不住,开始躲闪。 这是怎么回事? 朱瀚为什么会这般看我? 姚广孝哪怕不和朱瀚对视,身上都莫名的承受着一种压迫感,没多久,姚广孝额头上冷汗涔涔,头都抬不起来。 刘伯温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朱瀚欺负姚广孝。 良久过后,朱瀚说道:“这小和尚不错,有点能力,不过性格还需要磨砺。” 说完,朱瀚笑呵呵的对刘伯温道:“不愧是老刘你看重的人,让他在我身边跟一段时间吧。” 姚广孝到底是不是像历史上那般妖孽,朱瀚决定把他带在身边,好好观察一番,看看他是否像历史上的那般,如果他真有能力,朱瀚倒是愿意给他机会,如果他还是心怀二心,还想着通过造反去实现自己的报复,朱瀚不介意把他扔到殷州折腾去。 后世的历史中,大家都认同姚广孝能力的同时,也对姚广孝的评论毁誉参半,有些人认为姚广孝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也有人说姚广孝在学了佛法后,想建立一个人人如龙的大世,后世的各种猜测,在朱瀚看来都没什么用,反正自己现在在调教姚广孝,他能长成什么样,也在朱瀚的一念之间。 刘伯温见朱瀚愿意把姚广孝带到身边,也放心下来,姚广孝是很有能力的,但他的能力和刘伯温相悖,再加上姚广孝性格执拗,刘伯温也不觉得他能掌控得了姚广孝。 但是交给朱瀚,那刘伯温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在朱瀚手底下你还有其他想法? 不过,如今姚广孝的身份有点问题:“七五,道衍他还是僧人,这身份是不是和我大明国策相悖?会不会不太合适?” 僧人不得为官。 为的就是不让和尚用他们那套理论妖言惑众,就比如普度众生之类的,和尚们说,信了佛教就能永登极乐,自己就可以改变生活……这种妖言惑众的话,连当过和尚的朱元章都不相信这套说辞,怎么可能让老百姓相信? 和尚不得入宫为官,这是定下来的规矩。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朱瀚还能让规矩难住? 看着一头戒疤的姚广孝,朱瀚风澹云轻的说道:“还俗就是。” 想了想,朱瀚对姚广孝说道:“你去还俗吧,然后跟着老刘、老李去修建燕京城,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可以来找我询问,平时没事也可以来找我。” 姚广孝听到朱瀚给自己安排的活,立刻点头道:“遵英王命。” 能给自己干活的机会就好,姚广孝还希望借此机会,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 姚广孝为什么要来应天? 不因为别的,为了给自己求得一份官职,所以他来找刘伯温,希望刘伯温可以给自己进阶之梯,可刘伯温却察觉出了姚广孝的野心,认为自己不能驾驭姚广孝,如果未来他做出过分的事情,可能会牵连到自己,但又舍不得姚广孝的满身才华,这才把他推荐给了朱瀚。 谁曾想,朱瀚来者不拒,表明态度要调教姚广孝,而且还派他参与到燕京的建设中来。 姚广孝也知道,朱瀚比刘伯温更厉害,他在寺庙里的时候就听说过朱瀚的功绩,第一次见到朱瀚,他就被朱瀚的双眼盯的抬不起头来。 跟着朱瀚在一起,让姚广孝感到畏惧,可他又非常的希望能够跟随朱瀚,他觉得自己只有跟随着朱瀚,才能实现自己的野心,也只有朱瀚,能支撑起他的野心。 刘伯温找朱瀚,为的就是把姚广孝推荐给朱瀚,现在没事了,朱瀚也懒得留在刘伯温的府邸,站起来就要离开:“老刘,我先走了,姚广孝是吧?跟我走吧。” 看到朱瀚要离开,刘伯温也没有留,只是找了个机会,对朱瀚小声道:“七五,这个道衍野心很大,而且喜欢剑走偏锋,不易被控制,所以用他时当要小心为上。” “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要他。” 朱瀚看了眼姚广孝,随后对刘伯温道:“放心吧,我既然敢用他,就不怕他搞事情,如果他做的过分,宰了他就是,我大明需要人才,但不需要捣乱的人才。” “明白。” 刘伯温立刻表示自己听懂了。 朱瀚的话,是在说姚广孝,也是在说刘伯温。 以前的刘伯温,可不是听话的人,但不也是被朱瀚敲打后才开始听话的么? 朱瀚的确有能力,让人服气。 …… 朱瀚既然选择带着姚广孝,那就相当于姚广孝是朱瀚的‘门客’,他的衣食住行朱瀚都会负责,朱瀚准备给他找个离英王府不远的房子让他住着,再派几个府里的老卒去帮他收拾家中。 至于还俗后的姚广孝,要不要结婚生子……朱瀚觉得是很有必要的,结婚生子可是大事,朱瀚岂能放过? 至于姚广孝,现在的他就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跟在朱瀚身后一言不发。 因为担心会惹到朱瀚,他跟在朱瀚的身后亦步亦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至于朱瀚……他就当姚广孝不存在一样,自顾自没有丝毫理会姚广孝的意思。 两人是步行回英王府的,路过一片集市时,朱瀚看到有卖脆皮五花肉的,有点馋,于是停下来买点吃的,这个时候朱瀚仿佛才想起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姚广孝,于是扭过头看着他:“小和尚,吃肉么?” 卖脆皮五花肉的老汉看到姚广孝,捂着嘴直笑朱瀚,老汉觉得朱瀚太坏了,怎么能让和尚吃肉呢? 老汉也是蔫坏,他把朱瀚的肉切好后,又拿出来一条,举到姚广孝面前。 小和尚,你就说吃不吃? 谁知道姚广孝根本不在意,唱了句‘阿弥陀佛’后,直接接过肉就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对朱瀚抱怨:“刘先生对我倒是不差,但他觉得我是和尚,一直在吃素菜,没想到第一天跟着您,就能吃到肉。” “哈哈!” 卖脆皮五花肉的老汉乐了,看着姚广孝笑着说道:“你这和尚,出家人不是不能吃肉吗?你这是破戒了呐。” 姚广孝非但没生气,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有没有佛,和我吃没吃肉有什么关系?寺庙里的清规戒律根本就是无用,要我看不如取缔了这些规矩。” 这小子……准备表现自己了么? 对于姚广孝的表现,朱瀚就当是看了个笑话,然后笑呵呵的继续向前走,根本没当回事。 因为吃了一条五花肉的缘故,姚广孝的胆子大了些许,跟在朱瀚身边说道:“殿下,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建功立业的,您是我大明的指路明灯,追随您是我这辈子的荣幸,以后我一定会为了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请殿下监督我,若是做不到……” 姚广孝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随后道:“可取我脑袋!” “呵呵。” 朱瀚看着姚广孝,对他询问道:“你有什么能力让我相信你?” “不知殿下您想要什么能力?” 姚广孝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莫大的自信,看着朱瀚说道:“只要是您需要的,我都可以。” 朱瀚突然询问道:“造反呢?” “我也……呃……造反?” 姚广孝听到朱瀚的话,立刻意识到这是朱瀚对自己的一次考验,他赶忙说道:“殿下志不在天下,又何必谈造反呢?不可能!” 面对姚广孝的回答,朱瀚只回了个:“呵呵。” 不得不承认,姚广孝非常的聪明,情商很高,而且这个人做事之前愿意付出时间去做功课,比如他来应天,见刘伯温和见朱瀚……朱瀚敢保证,姚广孝来之前,一定做了大量工作,他把每个人都尽可能的分析清楚。 不愧是黑衣宰相! 就这份能力,朱瀚就能对姚广孝刮目相看。 姚广孝似乎察觉到了朱瀚对自己回答的满意,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终于摸清朱瀚的脾气了,以后在相处的过程中,会变得容易吧? 姚广孝是这么想的,但朱瀚接下来的话,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姚广孝,我承认你很聪明,而且我也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觉得你摸清我的性格了是么? 朱瀚却偏偏不吃这套,一句话直接把姚广孝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回到了嗓子眼里:“为、为什么?殿下您为何对我这般不信任?” “因为你是道衍!你叫姚广孝!” 朱瀚看着姚广孝,很认真的对他说道:“如果不是刘伯温推荐的你,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呃……” 赤裸裸的杀意,让姚广孝如坠冰窟,面对朱瀚,姚广孝只想哭。 难道我叫姚广孝,叫道衍也有错吗? 这名字又不是我起的,我做得了主? 姚广孝感觉自己委屈极了,看着朱瀚:“殿下以前可曾认识我?为何会想着要杀我?如果您觉得我不适合呆在应天,我可以离开,从此在寺院中吃斋念佛,再不离开寺院半步。” 应天水太深,姚广孝感觉自己有点把握不住。 “想回去吃斋念佛?呵呵!” 朱瀚呵呵的冷笑起来,对姚广孝说道:“你如果敢回去,别说是刘伯温,就算是我哥推荐的你,我也砍了你脑袋!” “我……” 姚广孝一口老血喷出,他真没想到朱瀚会这么欺负人。 他都不明白,自己从未见过朱瀚,为什么朱瀚会对自己这么大意见。 “殿下,您、您为何如此对我?” 姚广孝委屈的看着朱瀚,对他说道:“不是都说您知人善任,愿意提携后进么?可您为什么对我这般苛刻?” “因为你是姚广孝,你是道衍。” 朱瀚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就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边吧,如果做得好,我给你个内阁首辅当当,可你如果做的不好,我要你的命!” “我……” 姚广孝现在的心情,哪里还吃得下朱瀚给自己画的大饼? 他知道,在刘伯温把他推荐给朱瀚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这辈子,要么死,要么就被朱瀚捏在手里。 回到英王府的时候,朱元章正走到门口,看到朱瀚带着一个和尚回家,有些好奇。 朱瀚向来不待见和尚,怎么会把和尚领到家里来? “哥,你先进去坐会,我安顿一下姚广孝。” 朱瀚提了下姚广孝的名字,算是把他介绍给朱元章了,然后让府上的家丁给他在英王府附近找个房子住下,在姚广孝离开的时候,朱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姚啊,这里是应天,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可你不要想着逃走哦,你要知道世界虽然很大,但我想找到你,绝对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姚广孝赶忙说道:“是,小僧明白,请殿下您放心,我就是您的仆从,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第三百八十六章 朱元璋:我拐你儿子去! 朱元章见到朱瀚带个和尚回来,还很好奇,朱元章对和尚没什么看法,只是对寺庙的主持敛财无度的行为很不满,至于朱瀚……他就不喜欢和尚,所以在大明建国后制定规章制度时,对寺庙有非常严的限制。 但今天却很意外,朱瀚竟然领了个和尚回家。怎么回事儿?朱瀚转性了? 等朱瀚回来,朱元章向朱瀚身后看,没看到和尚跟着,好奇的询问道:“那和尚呢?没跟你回来?”朱瀚则回道:“没有,在外面给他找了个地方住下,最近不是建燕京城吗?准备让他参与进去,正好历练历练他。” “只是历练一下,看来七五你对他的能力很认同啊。”朱元章上下打量着朱瀚,笑呵呵的说道:“你不是最烦那些和尚吗?今天怎么回事?转性了?”朱瀚却说道:“这个和尚可不是一般的和尚。” “咱当然知道不是一般的和尚,否则你把他带在身边干啥?”朱元章一副我不了解和尚但我了解你的样子,对朱瀚道:“这和尚有什么什么才能?你和咱说说?”朱瀚说道:“有李善长之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嗯? 这下朱元章顿时来了兴趣,这和尚有这么大本事?朱瀚竟然能用李善长作比较,朱元章的眼睛顿时亮了不少:“那岂不是说,这和尚能留给标儿?” “还早,姚广孝野心不小,我担心标儿把握不住,想把他带在身边先练两年,让他懂点规矩。”朱瀚表示让朱元章稍安勿躁,然后说道:“我觉得差不多了,就让他跟着标儿去干活,如果这小子还有反骨,我走之前一定带走他。” “嗯,这倒不差,就得这样,咱标儿的手底下,得是听他话的人。”朱元章认同朱瀚的做法,而且对朱瀚把姚广孝带在身边一段时间,然后再交给朱标的做法也同样很赞同。 毕竟朱元章和朱瀚还有很多年可以活,让姚广孝尽早跟着朱标也有好处,如果姚广孝很过分,大不了在死之前把姚广孝也一起带走呗。 想到这儿,朱元章又想到了胡惟庸,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李善长和刘伯温,这两个人虽然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也算得上忠臣,只是胡惟庸和姚广孝……这俩人一个是真小人,一个是心怀叵测,咱大明如今富有四海,疆域万里,难道连个忠臣都不好找吗?” “要说忠臣,胡惟庸就是忠臣,只不过他是一并双刃剑,用不好很容易伤到自己,姚广孝嘛……现在还不好下判断,再等等吧。”说完对胡惟庸和姚广孝的评价,朱瀚继续对朱元章说道:“这两个人,未来是治世之能臣,还是乱世之枭雄,主要还是看标儿的手段,他能震慑住,这两人都会是他手里两把锋利的刀。”朱元章点点头:“这倒是在理,刘伯温一开始不也牛哄哄的吗?到了咱这儿不也是低头做人?当然是七五你对他们的影响力比较大。”朱瀚的影响力,何止是对刘伯温呢,就算是整个大明,都受到朱瀚不小的影响。 朱元章清楚里面的事,但他不打算说。因为说出来除了影响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其他什么作用都没有。 “什么影响力,只不过是做了一些他们做不到的事罢了。”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姚广孝刚刚入手,还没开始盘,所以一直讨论他也没什么意思,干脆转移话题,对朱元章询问:“哥,海外的飞地,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想了一些,但不全。”朱元章心中早有计划,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圈:“这是如今的大明本土,外面的是海外飞地,这些海外飞地,可是比大明大得多,交给别人咱不是很放心,尤其是大明周边的地方,咱还是要掌控在自家人手中。”听到朱元章的话,朱瀚就把朱元章的计划猜了个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掌控澳洲和中南半岛以及倭岛,让大明背靠大海,保住后面不被偷袭……就算有敌人将至,也可以借助澳洲和中南半岛、倭岛形成足够多的防御,确保大明本土……也就是华夏不会在第一时间形成威胁。 当然,还有在大明以西,也同样要设置好防御……方便大明本土向外扩张。 果不其然,朱瀚猜出朱元章的想法后,朱元章自己就主动的把他的计划说出来,和朱瀚猜的差不多,无非就是把自己的儿子派到大明本土的边境地带去戍边,保卫大明本土。 至于大明本土之外……则交给几位功臣去管理。朱元章之所以这么想,还是因为他在殷州看到的变化实在太大,朱瀚竟然不准备管理殷州,而是把治理地方的事交给内阁去做,朱元章知道后感到匪夷所思,但仔细的想想……朱瀚这么作,的确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利益。 欧洲那么大片的土地,也分成好几个小国家,让朱姓子孙去当王爷……但这个王位并不是世袭,而是轮换。 老朱家的子孙有能力的,就让他们到大明本土周围当王爷,没能力的就去大明海外当吉祥物王爷,一辈子不愁吃喝。 如此一来,无论是有野心的,还是想造反的……不都得对大明的皇帝忠心耿耿? 看以前的各个王朝……就算是和如今大明国土面积差不多的蒙元帝国,他们会给自己的臣子这么大权利吗? 不会!换成古代的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放出这么大权力。可偏偏朱元章就这么做了,在海外领土上把内阁的权利无限放大,只要成为海外一个封地的内阁首辅,那可真是土皇帝。 朱元章认为这种方法对大明朝是最有利的发展方法,大明的土地实在是太大,单靠一个皇帝根本治理不了,就算朱瀚一直在大力的发展铁路和海船,但这种发展要持续很长时间,朱元章都不确定自己能等到那个时间。 所以,朱元章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还是确定了现在的管理模式:“只希望大明的天子,能够像标儿一般圣明,咱大明国土那么大,可别被不肖子孙都给咱扔出去了啊。” “放心吧哥,只要有标儿在,后代就不会差。”朱瀚安慰着朱元章, “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大明的子孙,可不是酒囊饭袋!” “哼!还有你!你的孩子呢?”朱元章虽然同意让朱瀚道殷州玩耍,但觉得朱瀚的能力那么强,他的基因一定很强,孩子们也都是精英级的人才,所以让朱瀚离开,让朱瀚的孩子们留在大明本土辅助朱标,也是哥不错的选择。 可朱瀚听到后,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孩子有孩子的想法,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概不干涉。” “哼哼!你就是想偷懒!”朱元章对朱瀚的回答不满意,哼哼了两下后说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你的孩子……咱去教,看他们答应不答应。”朱瀚不愿意让他的孩子在大明当臣子,朱元章可不管那些,他准备亲自出马,从朱瀚的孩子里面‘拐’几个出来,让他们和朱标一块治理大明。 可朱瀚听到朱元章的话以后,顿时就乐了,笑呵呵的说道:“去呗,哥你如果能说服他们,我肯定不管。” “真不管?” “真不管!”听到朱瀚如此笃定的回答,朱元章顿时有底气了不少:“既然七五你这么说,那咱可就放心了……哈哈,等着吧,看咱的……再说了,七五你那么多女人,哪个不得生三四个孩子?既然可以生,那就继续生,你的孩子那么多,咱就不相信拐不来几个。”朱瀚没想到,朱元章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不是要广撒网嘛不是?朱瀚顿时乐了起来:“……孔子有三千学生,还能培养出七十二哥贤明呢,我孩子那么多,被你拐过去很正常。” “哈哈,那是。”朱元章仿佛占了天大便宜一般,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朱元章现在就像是个愚者。朱瀚看着得意的朱元章,摇摇头也没拆穿他,让朱元章先乐一会吧。 ……姚广孝此时心中很是激动。他来应天,只是为了投靠刘伯温,借此获得登台之机,姚广孝对自己很有自信,他就认为自己的能力是冠绝天下的,就算有人比自己强,那也是一把年龄的老家伙,他们岂能是自己的对手? 姚广孝就认为,他未来是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一言可决无数人的生死! 可让姚广孝没想到的是……刘伯温并没想着带他,而且刘伯温很直爽的告诉他:你会给我带来厄运。 只一句话,就让姚广孝通过刘伯温进入朝堂的想法落空!但就在姚广孝绝望的时候,刘伯温把朱瀚带到了他面前,并且把他推荐给了朱瀚。 朱瀚是谁?大明唯一封王的王爷!朱元章的亲弟弟!大明建国的第一功臣! 让满朝文武和朱元章都无比信服的朱瀚!这一瞬间,姚广孝认为自己上了天堂……可他在知道朱瀚对自己的态度后,那种脑袋随时都会搬家的感觉,让姚广孝突然有一种要逃离应天的感觉。 姚广孝实在是想不明白,朱瀚为什么对他意见那么大。竟然直接要杀自己! 姚广孝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哪里得罪过朱瀚,在见到朱瀚之前,他都是朱瀚的小迷弟啊。 走是走不了的,朱瀚下了命令,天下之大根本不会有姚广孝的容身之处,他只能跟在朱瀚身边当狗,朱瀚说什么他做什么。 坐在朱瀚给他安排的房子中,姚广孝最终还是选择低头认命。栽在朱瀚手里。 认了!在姚广孝选择认命以后,也想开了:“再说了,既然英王要用我,我为什么还要反抗呢?我的志向不就是像英王这般爱民如子,在朝堂上万人信服吗?”捏了下拳头,姚广孝自言自语道:“没错,现在正是我成长的时候,能够让英王亲自带我成长……如此难得的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至于野心……连命都不在自己手里,就不要谈什么野心了。 第二天一早,姚广孝激动万分的收拾好,然后便跑去英王府见朱瀚,但却被门口的管家拦住:“老爷在休息,一般都是下午才有时间,姚先生可以先去忙工作,等下午再来见老爷。” “哦,好的。”姚广孝点了点头,然后离开,可他走了两步后又折返回来,脸色有些不尴尬的对管家说道:“那个……能不能借我些银币?我想去拜访位友人,囊中羞涩实在是……” “呃……”管家也有些懵,看着姚广孝询问道:“你房间的柜子里,放着一千枚银币呢,你没有看到吗?” “啊?家里有钱吗?”姚广孝愣了一下,他还真没发现。看到姚广孝真不知道,管家也没为难他,从口袋里拿出十枚银币:“你先拿去用,这钱是我借你的,回头可是要还与我……在王府里,每一分钱的用度都要守规矩。” “明白,明白。”姚广孝立刻点头表示明白,拿上钱就去拜见刘伯温去了,他要给刘伯温买些酒肉,好好感谢一下刘伯温,如果不是刘伯温的推荐,姚广孝根本没有追随朱瀚的机会。 酒是竹叶青,肉是脆皮五花肉……就是昨天笑话他是花和尚的那家。姚广孝面对老汉的戏谑眼神,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振振有词:“昨日遇到英……朱先生,我已还俗,所以吃肉无妨,喝酒也无妨,就算是娶妻生子,也同样无妨!”老汉似乎已经忘了他是谁,听到姚广孝的话只是很赞同的点点头:“这才对嘛,好好地大小伙子,当什么和尚?把僧衣脱去了吧,这衣服着实不好看,赵女商行里生产的衣服,便宜又结实,非常适合你。”赵女商行,说的就是赵敏的纺织厂,因为厂子里用的女工多,这才被称为赵女商行,从老汉的反应来看,赵敏的商行倒是挺被百姓喜欢。 “呃……老人家说的是。”姚广孝提着酒肉摆摆手离开,他要在见刘伯温之前,先把自己的衣服换了,这衣服忒难看,穿出去实在不好见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 姚广孝:阳光开朗大男孩! 和尚不能在朝堂担任职位,这是朱瀚和朱元章一起定下的规矩,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刘伯温虽然感觉他控制不住姚广孝,但他的确是个人才,正是因为有了惜才之心,这才将其推荐给朱瀚,否则以刘伯温明哲保身的性格,他会趟这趟浑水? 再次见到姚广孝,刘伯温就发现,今天的姚广孝和昨天的完全是两个人,不是因为穿着之类的,而是因为身上的气质不同。 被朱瀚带走之前的姚广孝,身上有一股戾气,这种戾气被他压抑住,所以姚广孝显得特别严肃,不苟言笑,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而今天的姚广孝,身上的戾气却似乎一扫而空,整个人变得阳光许多。 看来……朱瀚给他了不小的利益。 刘伯温看着现在的姚广孝,表示非常满意,有朱瀚带着他,也不用担心他一身才华无处施展。 没等姚广孝开口,刘伯温便说道:“看得出来,英王对你这个小和尚蛮用心的,能让你在一夜之间带来如此大的改变,可喜可贺啊。” “若无刘相推荐,我又怎么可能有今日呢?” 姚广孝提着手里的酒肉,“今日特来感谢刘相,请刘相不要嫌弃。” “哈哈,我有什么好嫌弃的呢?” 刘伯温哈哈笑着看着姚广孝,“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你道衍今日能来,就让我这院子蓬荜生辉啊,呵呵……想必英王已经把燕京城建设的工作,交由你来参与了吧?” “是。” 姚广孝放下酒肉,正色的说道:“我观英王与陛下修建燕京城,其主要目的并非是为彰显城池的威武大气,而是想借助修建城池之机,提振北方经济与为百姓谋利,所以为了把这一主要目的提振起来,就要做得更多。” 在姚广孝到应天,找到刘伯温后,刘伯温从来没向他提过燕京城建设的事,他却能如此清晰的分析出朱瀚的想法,这让刘伯温忍不住询问:“你是怎么知道英王想法的?还有……你是如何得知燕京要修城的消息?” “陛下要在大明分设诸国,并且将我汉人族居之地改称华夏,大明迁都燕京,这一消息已经在应天府传开,在我刚到应天时就已经知晓,而且在北方的燕京建皇宫,也不是秘密,不少商人已经嗅到其中商机,开始向北方去了。” 姚广孝说完,继续说自己猜测朱瀚目的的事:“至于修建燕京城,也是我昨天见到英王后才知道的事,突然的把修建皇宫变成修建一座城的缘由,并不难猜测。” 说到这儿,姚广孝看着刘伯温,很是激动地说道:“自建大明以来,英王和陛下所设下的政令,无不在照顾百姓,均分田亩,禁止勋贵豪族侵占田亩,以工代赈,从国库中抽钱补贴用工百姓,大明朝的路,如今已经修到乡间,修到百姓的家门口,百姓们日子日渐富足……此等一系列的做法,无不在体现四个字:藏富于民!” 藏富于民? 这四个字说得好! 刘伯温也忍不住为姚广孝鼓掌,这和尚还真是个天才! 懂的利用所有获得的情报去分析一件事情……看姚广孝激动地样子,刘伯温也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看错了吗?为何姚广孝看起来,和自己是一路人啊。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百姓,这可不是什么妖僧能想到的。 正当刘伯温对自己之前的判断自我怀疑时,听到姚广孝继续说道:“陛下和英王不愧是从僧人起兵的,人人如龙,极乐净土……在大明,哪里还需要去西方极乐世界呢?在大明便可实现啊。” “……” 刘伯温脸色一黑,完全忘记了刚刚对姚广孝的评价。 这个秃驴,还想着和尚的那套! 朱元章和朱瀚如此的摒弃寺庙,他难道还看不清其中的原因吗? 和尚,就是祸国殃民! 如果任其发展,他们的危害不下于地方上的勋贵豪族! 黑着脸对刘伯温提醒道:“道衍,你现在已经还俗了,就不要再讲寺庙里的那套,英王不认!陛下不认!我也不认!” 如果姚广孝还没被引荐给朱瀚,他说不定还会反驳刘伯温一番,但现在他已经从一个带着戾气的和尚,变成了阳光开朗大男孩,听到刘伯温的提醒,姚广孝立刻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寺庙说的西方极乐带着很强的功利性,他们是为了欺骗百姓的供奉,但大明不同,他们是为百姓谋福祉的,不求回报。” 姚广孝说的如此透彻,刘伯温也不知道他只是敷衍还是真的想明白,但此时提醒也是无用,如果姚广孝不改变内心真实想法,说再多也是无用。 来感谢刘伯温,姚广孝虽然提着酒肉,却并没有喝酒,他下午还要去见朱瀚,为了避免失态,他还是忍住了肚子里的酒虫,老老实实的吃完午饭就回去了。 下午来到英王府,看到朱瀚正带着世子朱楷放风筝,偌大的草坪上,朱楷追着朱瀚,玩的特别开心,伸着手要风筝线,可朱瀚就是不愿意给,朱楷挂在朱瀚身上都没能把风筝线夺回来。 姚广孝看着玩的开心的朱瀚,怎么都觉得是朱瀚想玩风筝,朱楷只是过来凑热闹而已。 “没想到,英王也是至纯之人。” 姚广孝没有打扰玩的开心的朱瀚,站在一旁等着。 朱瀚见到姚广孝也没理会,等他玩开心了就把风筝线递给朱楷,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自己去玩吧。” 带小男孩玩真没意思,还是姑娘好。 想到自己的大女儿朱筼抱着自己的脖子,奶声奶气喊自己爹爹的画面,朱瀚的心都化了。 走到座位上,朱瀚端起茶壶喝了口水,然后朝着姚广孝招招手:“站了那么久了还不过来?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姚广孝低头应了一声:“是。” 朱瀚看着姚广孝,询问道:“上午你来找我了?” 姚广孝立刻说道:“是,他们说您下午才有时间,所以我上午没什么事,就去见了刘先生,顺便聊了下燕京城建设的事情。” 原本还以为朱瀚会询问自己和刘伯温聊了什么,可朱瀚却似乎一点问的意思都没有:“嗯,没事就去找刘伯温,这件事你们做好就是。” 然后,朱瀚继续道:“你刚来,也没什么事,就安心去完成燕京城的建设工作吧,李善长和刘伯温在朝中还有其他事,不可能跑到燕京,你就去燕京吧,和那里的人处好关系,以后工作时也方便。” “呃……” 这是把活都交给我来做了是吗? 姚广孝想不到朱瀚用人会这么随意,他才跟了朱瀚一天的时间,就让自己负责这么大的事情? 就算再被信任,也没有这般信任的吧? 姚广孝想做些事情证明自己的价值,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信任,督造未来的大明国都,这是多大的荣耀? 多少人争破头皮都想参与其中,现在却成为了姚广孝的开山之作……面对如此巨大的荣耀诱惑,姚广孝自己反而犹豫起来,支支吾吾的对朱瀚说道:“殿下,我、我如果没做好,怎么办?担心会愧对殿下您的信任。” “建错了,拆了重建就是。” 朱瀚说的,就像简简单单洒洒水的事情,可姚广孝却知道从中要花费多少。 盖错了,拆了重建,这得需要多花多少钱? 朱瀚就算想藏富于民,可大明朝国库支撑得起这般不计成本的花销吗? 谁知道,朱瀚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姚广孝立刻无语起来:“重建的资金,从你的薪资里面扣。” “……” 我建错了,我掏钱? 这不是贴着自己的钱干公家的买卖吗? 如果真重建……别说几次,就算只重建一次,姚广孝十几辈子都要给老朱家免费打工。 但这件事朱瀚已经安排下来,再拒绝恐怕就是打朱瀚的脸,姚广孝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任务,并且在第二天和朱瀚告辞后,便匆忙北上前往燕京。 朱瀚收了个门客,可他却根本不教他什么,只是安排活……可就是这般的职位,也有无数人挤破脑袋都得不到,姚广孝却不费吹灰之力。 不得不说,历史名人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巨大的。 …… 至于姚广孝担心的,建设燕京城大明国库里有没有那么多钱,完全是瞎操心。 倭岛布政使司府邸,方国珍看到了来自大明的命令。 命令很简单,今年倭岛要为大明,贡献三千万两白银。 白银,还不是银币。 倭岛上没有铸币权,他们只能把开采出来的银矿烧成银锭,然后运往大明,再由大明本土隶属财部的铸币厂铸成银币。 三千万两白银,比去年的产量多了一倍。 方国珍看到后没当回事,写下一句话后,直接交给石见银山上的学生们去做。 不要过程,他只要结果。 当石见银山的刘彬和周林,看到方国珍的命令后,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 勐地增加一倍产量,这得增加多少人手? 如今石见银山的开采已经到了饱和,可大明却突然压下来这么重的任务,他们怎么可能完成嘛? 可方国珍却又是不讲道理的人,大明命令后面的一句‘不看过程,只要结果’就足以表明方国珍的态度。 怎么完成? 刘彬和周林思来想去,却始终找不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最后只能求助于他们的同窗好友沙启亮。 沙启亮三人,来到大明也已经有接近四年的时间,倭岛上的种种人间炼狱般的惨剧,沙启亮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慢慢的接受,现在他已经能坦然面对。 三人来到倭岛,方国珍一眼就相中了沙启亮,把他留在身边处理倭岛上的事,方国珍对沙启亮很是信任,再加上方国珍本来就不擅长治理,所以沙启亮更像是倭岛布政使司的一把手。 周林和刘彬两人,也成为了石见银山的主要负责人,他们两人联袂来见沙启亮,说明缘由后,沙启亮不由得蹙起眉头:“朝廷勐地要我们增加白银的开采,足以证明咱们朝堂又要有大动作。” “兄弟们,这是好事,咱大明越来越强盛,对周边的影响力越大,尤其是咱们倭岛,这就是我大明东边的第一道防线,大明的强盛足以让咱们越发稳固的掌控倭岛。” 等沙启亮逐渐分析清楚大明突然传来命令的缘由,沙启亮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神情中带着激动:“兄弟们,这件事,咱们一定要完成,而且要尽可能的超额完成。” 刘彬和周林听到沙启亮的话,不由得苦笑起来。 周林对沙启亮道:“沙兄,你没有去过石见银山,对里面的情况可能不太了解,如今石见银山的开采量已经达到饱和,就算把整个倭岛的人都派过去挖矿,咱也炼不出这么银子啊。” 然后,刘彬和周林两人把石见银山的情况告诉了沙启亮,并且表示今年能冶炼出来两千万两白银已经很不错了。 “刘兄、周兄,你们两个把事情想得太简单,眼前的困局是产量跟不上去,而不是其他原因,不能只在眼前寻找办法,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嘛。” 沙启亮似乎已经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看着周林和刘彬两人:“你们想想,倭岛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是什么? 刘彬和周林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开始思考……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让沙启亮干着急。 这俩同窗挺有能力的啊,怎么在倭岛上锻炼了那么久,越活越回去了啊? 沙启亮只好自己把答桉说出来:“你们还想不明白吗?倭岛的最大优势,是和大明本土近啊!” “这……这是什么解决办法?” 刘彬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没听明白:“大明还能给我们帮助不成?” “为什么不可以?” 周林却表示自己明白了,对沙启亮说道:“咱们大明有成熟的工匠,我们只要把他们引到倭岛来,只要有足够多的工匠,我们就可以解决生产力不足的问题。” 沙启亮点点头:“没错,二位再想想,我们倭岛有什么?” 刘彬和周林异口同声的回答道:“银山!” 第三百八十八章 大明现在缺少的是什么?人才! 倭岛,弹丸之地。 再加上他距离大明很近,大明本土的很多人都没把倭岛当回事。 就算要出海,肯定也要找大地方啊,有大片的土地可以耕种多好,哪里像倭岛似得,什么都没有。 所以,倭岛不是大明百姓首选的出国地址,可如果要把白银的产值达到三千万,就必须从大明本土招募足够多的工匠和工人。 而沙启亮和刘彬、周林经过简单的商谈,立刻从银子作为突破口。 大明本土的百姓,不都是在着力发展经济,每个人都奔着赚钱嘛? 现在在倭岛,有更多发财的机会,你们要不要来? 就问你们,要不要! “来了就给钱,薪酬要高,如果是经验丰富的工匠,薪酬更多……” 一连串的优惠政策从沙启亮口中说出来,刘彬和周林听到后,心里都生出另外一种想法:早知道当工匠能挣这么多钱,老子还读什么书?当工匠岂不是很轻松的家财万贯? 失策!失策啊! 不过,在激动过后,刘彬也提出来了他的担心:“沙兄,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在前期会花很多钱,这方案能通过吗?” 计划是好的,但结果可真的不一定。 但沙启亮却显得没那么担心,摆了摆手对两位同窗说道:“布政使虽然是武人,但他却是个明白人,知晓其中利弊,想要马儿跑又岂能不喂马儿吃草?我们到最后能完成大明给予的任务,这就足够了的。” 前期必要的投资,还是应该被满足的。 沙启亮看着刘彬和周林:“刘兄、周兄,你们两个可以把自己的计划写出来交给我,我去找布政使汇报,但一定要快,我们今年能干活的时间,真的不多。” 刘彬和周林听到沙启亮的话,异口同声的说道:“好!” 方国珍说过,他只要结果,不问过程,万一到时候没完成任务,再被方国珍怪罪到自己头上,谁也承担不起这个压力。 刘彬和周林很快就把自己的计划交到沙启亮手中,沙启亮看过后又自己加了一些,然后拿着自己的计划给方国珍去看。 方国珍不太懂这个,他看到沙启亮递给自己的计划后,询问道: “你确定,咱这一百万两银子花出去,能在一年内收获三千万两白银?” “问题不大。” 沙启亮没敢保证,只是对方国珍道:“我们现在缺少的,是熟练工人,如果能有足够多的工匠,我们就能完成任务,大明本土很多技术比我们这儿要成熟,如果能从本土招募足够多人手,很有可能超额完成任务。” “我要的不是可能,是一定!” 方国珍虽然是武人,但他毕竟也是当老大的,不好湖弄:“钱可以花,权力我也可以给你,但我要一定完成任务!是一定!” 至于可能之类的话,方国珍是不认同的:“你的计划我同意了,去执行吧,该花钱就花,我也会给英王殿下写封信,让他在我们招募工匠时,能够给予一些方便。” “好!” 有了房沟镇的帮助,沙启亮完成任务的决心又足了不少。 英王如果能提供便利,那任务基本上就十拿九稳! …… 其实,不光倭岛,其他的几个海外飞地,也得到了差不多的命令。 不仅是输送到大明本土的金银,就连粮食、钢铁、畜牧等设计民生以及大明工程方面的要求,也都下达了不少。 比如说澳洲。 如今的澳洲已经彻底平稳下来,整个岛屿上大概有三千大明学子在管理各个方面的事情,而周围小岛屿上的俘虏、土着,也会源源不断的运到澳洲这块土地上来。 开荒耕种,寻找金属矿藏……澳洲已经成为新的热土,他们的任务更重,今年要起新起二十座炼钢的钢炉,并且要向国内输送矿藏。 并且要让澳洲成为大明海外驻军的一个新的粮食供应点,与印度一样,要承担起粮草供应的重任。 朝堂给与海外各个地方的任务,让他们都感到苦不堪言,觉得朝堂给的任务太重,完成起来想当不容易,可他们也要积极的想办法,尽快把朝堂给与的任务完成。 这就是痛并快乐着。 说实话,大明的海外扩张并不像历史上那般伴随着血与火,也没有造那么多的杀戮,可大明的开外扩张,从实际上说依旧是侵略的一部分,本质上依旧是吸血。 只是天性善良的大明人,在扩张的时候,并不是一味的野蛮杀戮,而是一手大棒一手甜枣,驱赶那些还未开化的土着为大明服务,而且土着还对大明感激涕零,认为大明的出现带给他们更加丰富多彩的生活。 这就是大明的外侵战略,顺便将这些土着进行同化。 等过个几代人,他们都开始学习大明的知识,又有谁会反对大明呢? 大明本土突然加强对海外飞地的控制,让各地驻军的将领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很快,大明要把本土改国号为华夏,其他海外飞地也会逐渐修改国号,让其纳入大明的统治,大明作为一统世界的国家,会重新选址建皇宫……一系列的消息传出来,这些海外将领立刻意识到,自己要飞黄腾达了啊。 在海外各个驻地的将领,有不少是跟着朱元章打天下的老乡,但他们这些人当中,也有高低之分。 朱瀚就不提了,比如徐达和常遇春,还有刘伯温、李善长等人,他们的功劳实在太大,其他的文臣武将根本没办法取代他们的地位。 可现在大明要把海外飞地重新修改纳入到大明的‘管辖’范围,这就有很大的可操作性性了,再怎么样也比原来掌握的权力要大吧? 大家都开始激动起来,等待着朱元章下达新的命令。 …… 在燕京的姚广孝,可没管这些,他来到燕京以后,开始绕着燕京城开始走,先是在城内转,然后又去城外,一连转了好几个月,姚广孝终于可以确定,这个燕京城……的确是龙兴之地。 可作为皇宫的选址城市。 按理说,燕京作为一个新的王朝国都,历史存在感并不强烈,和长安、汴梁、应天这些历朝历代都有定居的皇都比起来是有点不起眼,但就这个新,却给了燕京城无限可能。 燕京城是什么样的皇都? 历朝历代都绝无仅有的,这是包含着世界各地的一个大一统王朝的皇宫,就像当年统一六国的秦始皇一样,咸阳不是有个阿房宫吗?燕京城里也要有一个类似的宫殿,用以记录朱元章征服天下的丰功伟绩。 当然,还有朱瀚。 姚广孝在对燕京进行考察后,立刻确定了一件事:要把燕京城全都拆了! 这些建筑太low,不符合大明国都的气质。 甚至连元大都、城墙都要拆除。 驻守在燕京的武将叫傅友德,被封为颍川侯,也是功名显赫的淮西二十四将之一,他知道姚广孝是朱瀚的门客后,对他很是客气,对姚广孝来燕京的任务也提供了全力的支持。 当他听说,姚广孝要把整个燕京城都给拆了后,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以?燕京乃北方重镇,驻北大军的总部,拆了还怎么处理军政要务?” 姚广孝听到后,呵呵笑着说道:“驻北大军的总部?颍川侯,如今的北方咱大明还有敌人吗?我认为,驻北大军的总部,应该向北移至东北的新城辽阳。” 没等傅友德继续拒绝,姚广孝便赶紧说道:“颍川侯,燕京未来是大明的国都,其军政要务针对的是整个大明,如今的北方不过是华夏之北,和整合过后的大明天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如果您能将转移至辽阳,说不定会被陛下直接领导。” “嗯?” 傅友德听到姚广孝的话,立刻就不动怒了啊。 他知道,自己所在的北方大军,未来是属于华夏的北方。 如果要管理的话,肯定也是华夏为第一管理人,可姚广孝却说北方大军可以被大明统一管理,这是为何? 傅友德立刻没了言语,看着姚广孝等待他的回答。 姚广孝继续道:“燕京的皇都,其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陛下如果要掌控大明,他手里需要一支可靠的军事力量,那么北方大军就是最重要的,毕竟燕京城周围已经没有敌人,可为了保证燕京的安全,北方大军再合适不过,毕竟燕京城以北,就这么一支军队,你明白我意思吧?” 直属大明掌握? 这种说法,让傅友德意识到,他的驻北大军确实有着天然的优势。 驻北大军明明属于华夏,却要提上一格由大明来管理,这就是机会啊。 想到这些,傅友德的抗拒心理没那么大了,他刚刚之所以反对,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想离朱元章更近一些,如果能留在燕京,那必然会是朱元章亲信中的亲信。 可听姚广孝这么一说,他发现自己驻守辽阳,也不错。 “嗯,这个法子不错。” 傅友德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听到姚广孝的话,他觉得对自己非常有利,却浑然忘记自己的官职,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 三年或者五年,傅友德就不再是现在的驻北大军的统领,要进行另外的轮换,而燕京城的建设,可能都不是三五年的时间能完成的。 而且,姚广孝只是朱瀚的门客,并不能左右朱瀚和朱元章的政令,到时候怎么划分,还是朱元章和朱瀚说了算,现在和傅友德说的话,完全就是空头支票。 或许也不是空头支票,只是姚广孝根据时局的判断得来的结果。 可是,姚广孝说起驻北大军能比别的驻军高一格,还是忍不住的兴奋,不管怎么算,也得是他的功劳啊。 姚广孝见他说动了傅友德,立刻来了精神,继续对傅友德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有古语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颍川侯如果提前布局,说不定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 只是得到更大的利益。 不管别人怎么想,傅友德听到姚广孝的话以后,激动的不行,但他还是装作很澹定的样子,对姚广孝说道:“不管陛下和七……英王的决断,我和驻北大军都会全力支持!” 场面话谁不会说? 傅友德觉得自己的回答非常圆满。 但傅友德多少还是有些理智的,他对姚广孝询问道:“那……燕京城的百姓怎么办?如果把燕京城全部拆除,他们是不是会流离失所?” “这点颍川侯放心,我们在建造燕京城的时候,首先考虑的也是百姓,这也是陛下和英王的意思,燕京城的百姓是重中之重。” 姚广孝心中已经有了腹稿,他对傅友德道:“燕京城的百姓,他们吃了政策的福利,这是他们的气运,在建设燕京城时,我会先把一部分的空地建设成为百姓居住的地方,然后腾出空地来搞建设……就像燕京城中的南城改造便是如此,如果有时间的话,颍川侯可以去看看应天府的变化。” 去应天? 傅友德打死都不去。 再说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又岂会轻易的离开燕京? 想了想,傅友德对姚广孝道:“你既然说让我们到辽阳去,那你顺便也把辽阳设计一下吧,最起码把我们的地理位置算好,也好起到驻北大军应该有的作用不是么?” “颍川侯能有如此想法,果真是大明之福,大明拥有颍川侯,是大明的幸事!” 姚广孝和傅友德商业互吹了一波,傅友德被姚广孝的马屁拍的满脸通红,开开心心的接受了姚广孝的建议,并且告诉姚广孝,自己会按照他的计划,配合燕京城的改造,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人敢阻拦,他会第一时间站在姚广孝一边,完全的配合姚广孝的工作。 不得不承认,姚广孝是有两把刷子的,虽然他是第一次接手这么重要的工作,但在处理人际关系上,他似乎是有天生的能力,傅友德这个老江湖被他哄的满面春光,对失去燕京这么一块战略姚笛丝毫不关心,甚至还很开心……姚广孝的忽悠能力,真的是首屈一指。 在送走傅友德以后,姚广孝脸上的笑容消失,变得格外凝重,他知道……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把燕京城腾空,只不过是第一步工作,要如何建设燕京城才能让他有万国来朝的气势?这是姚广孝需要考虑的更重要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九章 大明,只此一家! 燕京城是北方的军事重镇,自然也是锦衣卫聚集的地方,燕京城内的一切风吹草动,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得知,然后汇集成册,向应天的锦衣卫总部报备。 汤和得知了傅友德的驻北大军动静后,也第一时间向朱元章汇报。 朱元章看到后,并没有责怪傅友德,反而非常满意:“傅友德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咱以后的皇宫在燕京,他没有强行留下捣乱。” 汤和也认为傅友德做的没问题,只是对姚广孝有些意见:“老傅没问题,就是那个姚广孝……做的有些过分,陛下还没下令让驻北大军迁移,他反而自作主张,这种目中无君父的人,不好用。” “如果好用,还让七五带在身边干啥?咱不拿过来就用了吗?” 朱元章倒是看的透彻,对汤和道:“这小子交给七五和标儿就是,该训斥的要训斥,该奖励的也要奖励,这小和尚一门心思的想要进入朝堂,不能太顺,也不能太倒霉,要不然这么一个人才就废了。” 怎么去提携一个人,朱元章已经驾驭的炉火纯青。 姚广孝就像煮熟的鸭子似得,根本飞不走。 朱元章对汤和道:“继续盯着燕京,乱子应该不会很大,但要小心防范,有些人会趁此机会谋私利,这种人抓住一个查处一个,绝不姑息!” 之前的空印桉和粮税桉,给朱元章提了个醒,他知道了再高压的政策,也会有人冒险贪腐,现在改造燕京城这么大的任务,其他人岂会不动心? 所以要盯着这一块,因为朱瀚和朱标不许搞连坐那套,朱元章虽然认为朱瀚这么做有点妇人之仁,但却可以很好地维护大明律的公平性,朱元章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汤和作为跟随朱元章最早的一批老人,自然对朱元章的性格了解,朱元章和朱瀚两兄弟,都是对贪腐深恶痛绝的人,所以一定要杜绝这种不正之风。 “陛下放心,就算真有蛀虫出现,我也绝不让他们好过。” 汤和自然同样对贪腐深恶痛绝,他对朱元章说道:“咱以前,深受那些贪官污吏的荼毒,还有各种刁钻小人为难我们,如果不是他们……“ 如果不是那些人,汤和和朱元章,或许会老老实实的过一辈子。 朱元章明白汤和的意思,他非常认同的点点头,然后说道:“不说其他的了,咱得向前看,那啥……以后咱好好管理,让咱大明海晏河清,不受官府的欺压,七五告诉咱,咱大明的官府,最大的职能是服务百姓,最主要的目的,是让百姓活的更舒适。” 让百姓活的更好。 汤和激动地有点热泪盈眶:“如果咱大明……早出现五十年,该多好啊。” “不可能!” 朱元章的回答更加霸气,他对汤和说道:“如果不是有七五,哪个王朝也不会像咱今天的大明!” 大明,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是啊,七五……他是苦命的孩子,和您一样。” 汤和擦了擦眼眶,对朱元章说道:“是我着相了,只想着现在的生活好,却忘记是谁让咱生活好的了,还请陛下恕罪。” “这有啥好恕罪的,你说的是实话,咱也时常这么想。” 朱元章看着汤和,尤其是看到汤和的头发已经有花白的迹象了,笑着对汤和说道:“老哥,你可得保养好身体,咱大明不能少了你!咱活他个一百年,好好看看咱大明江山的变化。” 汤和赶忙道:“陛下万万年。” “什么狗屁万万年,哪个人又能活万万年?咱只要在咱活着的时候,把事情做好,这就足够了!以后到了那边,见到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还有那成吉思汗,咱也丝毫不惧!” “这是自然,咱大明的江山,哪个皇帝也没咱打的多!” “哈哈哈哈……” 朱元章不喜欢被人拍马屁,但汤和说的这些他很乐意接受,倒不是说汤和十分擅长拍马屁,而是汤和与朱元章说话时,没有技巧全凭感情。 …… 朝堂之上,朱标正在对一标人马进行送别。 这支队伍中,包括兵部以及工部、农部、财部等朝堂各个要害部门的成员,他们此次出行,没有其他事情,只有一件事:绘图。 以前的地图,已经不能满足大明的需求,大明版图日益扩张,已经大的无边无际。 朱元章倒是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以后也和朱标说了现如今大明国土面积的广袤,朱标听了以后心里很痒,他很想知道如今大明的国土面积到底有多大。 大明的远征将士,每到一处都会把当地的地图缴获,但缴获的地图,有很多是不能连在一起的,所以朱标就准备重新对地图进行测绘,做一张完整的地图出来。 所以,他组建了一支囊括各个部门的队伍,要他们前往全国各地,对当地的地形地貌,以及经济发展、人口、耕地都做一个详细的记录,以后就算是在朝堂大殿中,也能对天下各处有一个详细的了解。 朱标的计划,得到了朱瀚和朱元章的赞同,朱元章觉得朱标长大了,越来越有皇帝风范,这对他今后的计划是非常有帮助的。 朱瀚则同样对朱标的想法非常赞同,并且给朱标提了不少优秀的建议。 朱标现在的做法,和以前朱瀚在后世所了解的人口普查差不多,因为后世有卫星了,可以直接拍卫星图片来做地图,但现在……不行,必须要依靠人力来完成这件事。 朱瀚告诉朱标,这件事要常态化去做,前期可以二十年做一次,等以后人口逐渐平稳,可以十年就要搞一次调研,这种做法对大明掌控各个地区来说,是最有效的办法。 朱元章在旁边帮腔:“标儿,这件事你多和你叔多聊聊,他想法多,你想尽快成长,就要从你叔这里多学习。” 这件事还需要说么? 朱瀚翻了个白眼,朱元章就在给自己找存在感,然后顺便多休息一下,现在的朱标就是朱元章的工具人,各种鼓励和激励,更像是朱元章在对朱标进行的pua。 朱瀚看破不说破,而且朱瀚自己也认为,朱标比朱元章更适合管理大明,但朱标太小了,他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成长。 别的不说,就说朱标提起的全国范围内的地理位置普查等一系列的工作,如果换成朱元章的话,他的做法或许更简单粗暴,没有朱标安排得全面。 …… 春分时节,朱标在东宫宴请去全国搞调研和测绘的人,他的表情非常严肃。 而坐在宴席上的各部官员,基本上都是年轻人,这是给他们历练的机会,也是朱标为将来自己执政拉起来的重要班底。 “诸位,今日我派你们到全国各处调研、测绘,了解地方的真实情况,这是对你们的考验,也是对我的考验!” 朱标一句话,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我大明国土广袤,远超汉唐,哪怕当年的蒙元,也不如我大明如今的国土,我父皇前往大明巡视,走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而你们……则需要更久,我不奢求大家走完大明所有国土,但对我大明本土以及周边地区,一定要掌握起来,要为我大明本土未来的国土防御,打下坚实基础。” 听到朱标的话,大家不以为然。 大家清楚,朱标说的大明本土,就是未来的华夏之国,但华夏外面,还有更多都是大明的土地,就算有外敌……那也能算外敌吗? “居安思危,大家不要忘了,前朝是怎么消亡的。” 朱标看着一些人的眼睛,慢悠悠的说道:“你们想的没错,蒙元的覆灭,是因为他们内部的动乱,并且压榨百姓,弄得天下民不聊生,可如今的大明,还需要担心官逼民反的事情吗?” 大明的敌人,不在内部,而是在外部。 而且大明的敌人不是现在,而是将来。 朱标用‘居安思危’这四个字一表达,其他人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啊。 华夏之国,是大明的根本,务必要保证华夏的安全。 有明白过来的臣子立刻对朱标道:“请太子殿下放心,臣必定殚精竭虑,为殿下效力!” “不是为我,是为华夏,为大明,为天下黎民百姓。” 朱标端起酒杯,看着在场的诸位臣子,朗声说道:“诸位都是我大明肱股之臣,经此历练,日后必然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材,请诸位多多费心,本宫不会忘记大家的功劳!” 功必赏,过必罚。 朱标算是给诸位臣子许诺,只要他们发挥出色,未来的各部丞相不会少得了他们,甚至进入内阁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朱标的允诺,大家变得更加热情。 其中一人开口道:“殿下,如今海外已经平定,大明外部却一直疏于管理,英王和陛下虽然多派遣大明学子去海外,可他们毕竟没有经历过打磨,管理起来是否方便?我们是不是要把海外的土地统一管理起来?” 海外的管理模式就两个字:粗犷! 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朱瀚的原因,他不想让大明的文官太早的进入到对海外的管理中心,这些文官大多都是读圣贤书的,心中本能的有那种文人悲天悯人的情怀。 可是,海外的那些土地,是伴随着血与火的掠夺的,朱瀚要用十年或者二十年的时间,把海外的财富挖掘出来,并且将这些财富带到华夏来,这是朱瀚要做的事情,一旦那些文官到了海外,他们必定不会绝对的服从朱瀚的命令。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海外的将士先多掠夺一些。 就算派出去了十万学子,那又能如何? 分散到海外各地,一个地方又能有多少人? 还是士兵占据绝对的主力。 朱标听到那位官员的话,想了想说道:“不是我们不派,而是不能!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利用海外的资源,尽可能的把华夏建设好,建设成为一个带路人,而且现在的官员,大大的不足,我们只能让海外的土地先野蛮生长,等我们的人才足够,才更方便运作到海外。” “不是如此。” 这人似乎认死理,他认为自己思考的对,思考的问题对大明有利,他就坚持自己的观点:“海外远离华夏,人心易变,他们万一有自立为王的打算,我们当如何?而且我听闻,海外的将领在外征战,对将士多有赏赐,不少海外征战的将士,回来以后都变成了乡中富户,那些将领得到的更多,如此多的钱财散落出去,那些将领有贰心该当如何?” “这件事,我父皇和英王自有断论,我们不讨论这些。” 朱标大手一挥,拒绝了他的再次提请:“海外将领大都是与我父皇征战天下之人,忠心自然无需考虑,请相信他们。” 开什么玩笑,海外的将领都是被朱元章精挑细选出来的,忠诚必然没有问题。 至于将领捞钱这件事,朱元章和朱瀚都知道,但他们都没当回事,正是因为那四个字:藏富于民。 民众有钱,这是朱瀚的终极目标,但他们也要考虑谁能成为带头人? 思来想去,只有那些跟着打天下的老将军们最合适,原因无他:唯听话尔! 那些将领无条件的相信朱瀚和朱元章,以后万一有需要他们把钱拿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必然会无条件的响应朱瀚和朱元章的命令。 再说,叛乱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海外的将领,五年就要轮换一次,他们根本没有长时间掌兵的机会,还担心他们会叛乱? 根本不可能! 而且朱标也听出来了,这位大臣提及海外存在的问题,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提升文官的话语权,因为朱瀚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压低文官的话语权,这让很多文官对此不满,他们看到朱标温文尔雅,认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就可以想方设法的提升他们的话语权,要不然文官治天下的传统,在大明就要消失了啊。 朱标看着在座的诸位大臣,心中感慨道:“七五叔说的没错,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们的心太脏,不如军士用的爽快。” 至于以后……朱标也不担心,因为朱瀚提及了一个新式学堂,让朱标对未来充满期待。 第三百九十章 新式学堂在皇庄! 大明的新式学堂,是朱瀚一手筹建,并且一手组织的。 属于秘密组织类型。 大明一直在发展,现在的学生,依旧是以学习四书五经为重。 比如朝堂六部他们虽然都在获得技术发展带给他们工作的福利,但他们却一直没有把科技的发展当成最重要的工作,不少人依旧在强调‘礼法’为重。 而且,工匠封爵,被百官排斥,就算因为朱瀚和朱元章的强势,把这一工作推进下去,依旧弄得怨声载道。 百官的意思很明确:我们从小读圣贤书,寒窗苦读十数载,获得爵位还是千难万难,为什么那些工匠就可以? 武将获得爵位,这已经很让百官们不能接受了,而且还封了那么多武将……到现在武将都还通过打仗获取军功,如果不是朱瀚出言把武将的封地进行限制,文官也不支持武将远征海外。 说白了,就是利益问题。 但往深了说,是这些文官的思想认知跟不上大明的发展。 如今的大明不再是文官一家独大,而是要百家争鸣! 朱瀚看到了其中的问题,他想要改变其中的东西,可发现如果去改正这些人的思想……那着实比较艰难。 还不如……重新培养人才来的合适。 所以,朱瀚和朱元章一合计,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朱瀚做的计划非常隐秘,是堂而皇之的隐秘。 就在皇庄里。 而朱瀚这么做,只需要说服朱元章,就足够了。 不管是太学还是县学,都被文人以及士大夫家族们统治着,朱瀚如果从中横插一缸子,必然会遭到他们的全力抵抗,这些人明面上非常配合工作,但私底下如何的不配合,朱瀚到时候只和他们斗争,都得斗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所以,朱瀚直接另起炉灶,开始从婴儿开始培养孩童。 朱瀚不怕麻烦,但也不想一直和别人争,主要是时间不够。 朱瀚想依靠自己的能力,让大明变得更好,而朱瀚这辈子又能有多少年?在建立大明之前,朱瀚就已经想明白了,要想大明改造的更多,让大明能够学会以科学的角度去发展国家,而不是用所谓的四书五经去治理国家的话,他就要舍弃一些东西。 如果朱瀚为了推行自己的政策,就大张旗鼓的和朝臣们争论,那最后的结果肯定会变成朱瀚与文官争斗数十年,最后的结果谁胜谁败尚且未知,但受到伤害的必然会是大明,所以朱瀚就准备另起炉灶,然后等自己的新式学堂成立以后,逐渐可以与老式学派对抗时,那时候就是碾压局了。 当初南孔闹得那么大,为的是什么? 不仅仅是逞一时之快,更重要的是借助这次的机会,削弱儒家对社会层面的影响。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人力有限,朱瀚只能从应天府开始培养,他在皇庄里,培养的第一批人,是曾经落魄的穷苦书生,他们跟着朱瀚一起南征北战,朱瀚知道他们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后,就开始灌输自己的知识理念。 这些人怎么说呢……没有办法和后世的老师达到同样的要求,但用作新式学堂的启蒙,却也足够了的。 因为新式学堂受到的阻力非常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朱瀚在选择人的时候,非常的谨慎,争取让知道这件事的范围尽可能的降低。 一定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 朱瀚要用自己人生的几十年,把大明改天换地,就像当年的商鞅一般,就算是人死了,但他制定下的国策,也会坚定地执行下去。 朱瀚这么做,并非只是为了大明,而是为了整个汉人大族群,以后就算是大明灭亡,汉人的基因中注入了科学发展的基因,他们就会一如既往的向前走。 大明是天下人的大明,而绝非哪个人的大明。 皇庄里的新式学堂,学生们的老师以前是朱瀚的亲兵,是朱瀚绝对的心腹,他们在追随朱瀚之前,什么身份都有,读不起书的穷学生、工匠、农夫……再加上朱瀚对他们的培养,每个人都可以当成多面手来使用。 让他们教书,的确委屈了他们,他们就像后世的地下工作者一样,隐姓埋名,不能告知别人自己的工作,一辈子也只能教书,教一批又一批的孩子。 朱瀚没办法给他们相应的地位,只能对他们在金钱上进行相应的补贴,以便他们老了以后,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朱瀚很有钱,但他的钱基本上都花在了皇庄中。 后来,随着朱瀚找到的教师越来越多,朱瀚开始向外扩张,借着皇庄的旗号,用着培养孤儿的名义,皇庄几乎成为了独树一帜的存在,在里面教书,可以很好地进行掩护。 经过朱瀚和朱元章长达十多年的努力,第一批孩子已经成长起来,他们有的是工匠,有的是农夫,每一个人都是栋梁。 这天,朱瀚专门来找朱元章,告知他第一批皇庄的学生即将出仕的事情,朱元章也激动地不行,和朱瀚密谋一番,亲自前往皇庄为学子们送行。 这些学生和受到感召前往海外的学生一样,他们都是为了改变大明而存在的,受到朱瀚感召前往海外的学子,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打上了老派学子的标签,但经过海外的历练后,他们会和现在的大明学子会有很多不同。 但是,新式学堂的学生,更加优秀,他们接受的是来自朱瀚新思想的教导。 朱瀚这些年一直在大力发展海外,可他和朱元章都知道,大明如果能够继续发展,最关键的还是在大明本土,在华夏! 朱元章知道朱瀚为发展新式学堂耗费的心血,现在终于能够看到结出果实的时候了,朱元章的心情也是万分的激动。 终于要看到成果了。 朱元章在前往皇庄的路上,不停地对朱瀚道:“七五辛苦了,你做了任些事情,咱都看在眼里,如果没有你,咱真不知道大明应该怎么发展。” “哥,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实现我自己的抱负呢。” 朱瀚没有再和朱元章商业互吹,而是对朱元章道:“哥,这批学生,是我大明未来的基石,我们一定要用好他们,这些孩子,你准备怎么用?” “不仅要用好他们,还要保护好他们,咱已经想好了,就让他们在应天府周围,咱会派锦衣卫保护他们,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们。” 朱元章想把这些孩子放在应天府,因为这里他能管的更多,可他说完以后,并没有得到朱瀚的回应,让朱元章不由得疑惑起来:“七五,你觉得咱这么做不好么?” “哥,在应天府的确不错,你也能保护他们,让他们自由发展,但应天府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无数人盯着,他们一旦被有心人发现,必然会受到不小影响。” 朱瀚看着朱元章,对他说道:“咱准备把他们编入到北军中,让他们成为军士,然后让傅友德以及姚广孝去操作,把他们运作到长城以北,那里是新纳入我们的领土,文官以及豪商贵族的渗透还比较浅,在关外最合适。” 因为有一道长城的缘故,大家也用长城来区分,称之为关内或者关外。 朱元章听到朱瀚的话,沉思一番后对朱瀚道:“嗯,你比咱考虑的更全面,让他们从军,可以降低一些人的关注,反正现在在北军不打仗,只是搞发展,他们加入到军中会少一些影响;关外的……这地方不错,而且咱以后要到燕京去,等燕京城建好,也得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到时候他们基本上都能够立足了,咱再保护他们……到时候就不是咱保护他们,而是他们为咱大明冲锋陷阵了。” 朱瀚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好,那就按照七五你说的办。” 朱元章看着朱瀚,询问道:“钱还够不够?咱这里还有不少钱呢,哈哈……每年海外给的钱,咱都会抠下来一层,现在咱也算有钱人了,哈哈。” “钱还够,不够了我和哥要。” 朱瀚想了想,对朱元章道:“说到用钱,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哥你回头搬到燕京去,我也要和你一起过去,你给我在燕京盖个房子呗,或者你把钱给我,我自己去盖。” 朱瀚的系统背包中,有一套恭王府的建筑图纸。 恭王府是什么地方?在最早的时候,那儿曾经是亚洲首富和珅的宅子,一开始朱瀚觉得还没什么用,但现在朱元章都搬到燕京去了,朱瀚也准备把这座房子归于自己。 反正燕京城那么大,朱瀚的房子大一点也不错。 就算未来朱瀚的后人没落了,也可以把他的宅子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收点门票也够后人吃饭的了。 “行啊,完全没问题。” 见自己终于能为朱瀚做点事,朱元章比谁都开心:“咱决定了,你盖宅子用的钱,咱不用国库的,你也不许拿,咱给你盖!说吧,需要多少钱?” 朱瀚算了算,对朱元章道:“得需要个三千来万的银币吧?” “多少?” 朱元章懵了,他看着朱瀚:“你盖的宅子有多大?咋能用这么多钱?你不会想在燕京城里建个城吧?” 三千来万银币…… 朱元章自己都没抠出来这么多钱,而且每年还要花出去不少。 啥房子啊,需要这么多钱? 朱元章看着朱瀚,语重心长的说道:“七五啊,咱虽然有钱了,但咱有钱了也不能忘本不是?这么多钱咋花?你用这么多钱盖个宅子,这不是浪费嘛?你家里又没几个人,盖那么大花不完怎么办?” 花钱朱元章倒是不心疼,可盖个房子需要花三千多万银币,朱元章接受不了:“八百万,最多八百万,咱就给你掏这么多,如果你觉得不够,去找你老丈人要,去找沉万三去,咱没有那么多钱。” 朱瀚听着朱元章的话,看着朱元章肉疼的表情,呵呵的笑了起来。 正准备说话,却突然被朱元章打断了:“不对,七五你说的这个数不对!” 朱瀚看着朱元章,疑惑的询问道:“哪里不对?” 朱元章立刻道:“你盖个房子需要三千万银币,以你的性格,盖的地方肯定不能比皇宫好,你给咱说实话,咱的皇宫花了多少钱?” “我哪里知道花多少钱?我又不管事。” 朱瀚眼神飘忽,不和朱元章对视:“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比较懒,很多事我交给合适的人做,一般情况下我都不参与的。” 老朱怎么能这么抠呢? 为了让朱元章不再喋喋不休,朱瀚赶紧对朱元章说道:“哥,你不要忘了我们建设燕京城的初衷,那是为北方百姓谋取资金的,他们的腰包鼓起来,就看燕京这座城市做的如何,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我宁愿这座城建设个二十年,到时候北方的经济就会因此而提升,也会使北方的经济活跃起来,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 为百姓谋福祉,我们还需要考虑钱的问题吗? 根本不需要! 我们要的,是让百姓富起来。 朱元章听到朱瀚的话,想说的话……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又咽了回去。 太难受了! 朱元章对朱瀚说道:“为啥咱觉得,你是借助这次机会,故意这么做的啊?” “你也看出来了啊哥?” 朱瀚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后对朱元章说道:“放心吧哥,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有些想搞歪门邪道的人,会因为我的这一举动,家产都得赔里面去。” 赔钱? 朱元章听到朱瀚说坑人,立刻就来了兴趣。 他就喜欢听朱瀚坑人的事。 想了想对朱瀚询问:“怎么坑?需不需要我的帮助?咱兄弟俩好久没玩一把大的了,这次你要坑人,可不能落下了咱。” “瞧您这话说得,我什么时候能忘了你呢?” 朱瀚继续呵呵呵的笑,然后说道:“放心吧哥,我自有分寸,到时候需要你帮忙,我一定不会忘了你。” “行,咱等着。” 朱元章认为朱瀚说话一口吐沫一个钉,他说会坑人,那就一定会坑人,可朱元章还是觉得心里痒痒的:“你和咱说说,你想怎么干?和咱说一点也行啊。” 第三百九十一章 四菜一汤! 朱瀚和朱元章闹着玩,一路闹到了皇庄外,两人也适可而止,变得严肃起来。 皇庄里的人,要么是亲信,要么是他们养的孩子,朱元章和朱瀚,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天下独一无二的英王,必须要保持他们应有的严肃的样子。 要不然,皇庄里的人怎么看他们?因为是皇庄,很少有人敢靠近,在这座皇庄外,有一千名亲军都尉府的人看守,他们握有重型武器,火铳以及重型攻城弩机都有装备,一旦有人敢对皇庄图谋不轨,他们就会把人消灭在皇庄之外。 里面的教书先生,是朱瀚或者朱元章曾经的亲信,他们经过层层筛选之后,让他们到这里担任教书先生的。 这些人理应有更加光明的前程,可却因为朱瀚与朱元章的信任,他们不得不放弃锦绣前程,诚然,朱瀚和朱元章都对他们有着金钱上的补贴,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可地位身份的差距,谁又能不知道呢?和他们一样,一起追随朱元章和朱瀚打天下的人,已经混到了校尉一层,可以驻守在一座县城里当土霸王,还有些游击将军等等,都有锦绣前程,而且地位的差距非常明显,哪怕在自己家中都显得很明显。 可是,他们的选择依旧义无反顾。无他,只是因为朱瀚。朱瀚在让他们来教学时,只是说为了执行秘密任务,此举关乎着汉人能不能长盛不衰,当时在举例子的时候,朱瀚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兄弟们,古往今来,汉人惨遭屠戮的时代不知凡几,‘双腿羊’的悲惨,几乎把我们汉人都屠戮干净了,还有蒙元建立,我们被人从北追杀到南,我们成了最低下的人……如今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汉人永久的避免此类情况的发生。”同时,朱瀚还告诉他们,这是一条注定没有鲜花和掌声的路,而且一旦曝光开来,他们不仅不会被尊敬,而且还会受到很多敌视,现在的文官会把他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不仅他们本人会受影响,家人也会受到各种敌视。 如果做了,就可以让汉人的血脉里注入抗争的基因,如果不做……他们依旧可以享受到应有的奖赏,回到老家受人敬仰。 不过,他们在听到朱瀚的话以后,都选择留下来,他们听朱瀚的话,有一种特别的荣誉感在身上,这是什么? 这是家国大义!是为汉人牺牲小我的情怀。为了汉人,他们选择留下。 朱瀚在教他们时,采用了非常严苛的方式,以便让他们尽早成才,这些人都被朱瀚无脑的灌输过知识,朱瀚不奢求他们能懂多少,但一定要记住,以后再反复练习,面对朱瀚高强度的知识灌输,这些人硬生生的挺下来了,而且坚持到最后。 有了这批教书先生,朱瀚的计划才得以施展,大明建国十年,但这些皇庄里的孩子,接受新式学堂的培训,最少是十二年。 十二年……朱瀚记得一位最大的孩子,当时入学的时候已经十六岁,现在也成了快三十的‘中年大叔’,今天也同样是他毕业的日子。 这人算是辅导员,在朱元章和朱瀚到皇庄门口时,他便在门口等着了,看到朱元章和朱瀚过来,他赶紧行礼,可却被朱元章拦住了,一把将对方抱在怀里:“你小子,听说在皇庄又当爹又当妈,哈哈……咱都准备把你接到宫里,回头伺候我孙子了。”听到朱元章的话,刘申弘不由得夹紧双腿。 我辛辛苦苦在皇庄干了十二年,又当爹又当妈,你竟然想让我到宫里当太监? “陛下,臣、臣这一脉,只剩下我一根独苗,我现在还没有……没有达到多子多福的地步,一个孩子不保险啊陛下。”朱元章来皇庄,心情本来就不错,听到刘申弘的话,不由得有了逗弄这个老实孩子的意思:“小子,说什么呢?咱儿子还没成婚,孩子现在还没影呢,咱给你点时间,你多生几个孩子,这不就成了吗?” “我……”刘申弘被朱元章的话弄得灰头土脸,脸被憋得通红。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主要是碍于朱元章的身份,且不说是朱元章把他培养长大,并且让他读书识字,就说朱元章的皇帝身份,就让刘申弘不敢太过分。 “哥,别欺负老实人了,申弘是个老实孩子,欺负人干嘛。”朱瀚不让朱元章欺负人,然后对刘申弘说道:“你叔和你开玩笑呢,别当回事。”这是在告诉刘申弘,不要把朱元章当成皇帝,他就是你一个叔叔,该怎么开玩笑就开玩笑……实在不想让朱元章当叔叔,那就让他当舅舅嘛,大不了正月里去剪个头报复一下。 “你看你,好人都让你当了。”朱元章看着朱瀚,带着怨气:“好不容易能够轻松一下,你还不让我欺负人,这小子正是好欺负的时候。”朱瀚叹了口气:“你的身份,让他们不敢太放肆,你倒是玩得开心了,可得给孩子心里留下多少阴影?你想过没?” “呵呵,就像你不欺负人似得,我儿子哪个不是被你整的泪流满面?”朱元章哼了一声,对朱瀚到:“回头把楷儿送到宫里来,咱带两天。” “……”自己的老哥,怎么越来越不正经?好像自从朱标担当大任后,朱元章就逐渐朝着‘老顽童’的方向改变了,朱瀚有时候都不知道,是朱元章本性如此,还是受到自己的影响。 好好地一个皇帝,就这么被朱瀚带偏了。放过了刘申弘,朱元章开心的走进皇庄,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可以看得出来,朱元章现在很开心,在皇庄里,他不像是皇帝,也不像什么老父亲,反而像是小叔叔般,带着孩子玩耍。 朱元章玩的很开心,听到大家学业也都完成的不错,朱元章就更开心了。 上午是询问大家的学业,和大家玩耍,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大锅菜……做菜的也是皇庄里收养的孤儿,他的家人被饿死,只剩下他自己熬到了大明军队的出现,所以他就对吃的特别上心。 本来他是想做厨子的,可朱瀚找到他,对他说道:“我不反对你做厨子,而且很希望你能够成为一名成功的厨子,但是孩子……我们是想自己吃饱饭、吃好饭,还是我们一起努力,让更多的人吃上更便宜、更好的饭菜呢?”所以,这位厨子成为了在皇庄中学识数一数二的人,做饭的本事也越来越好。 皇庄里的饭菜,更像后世的自助,朱瀚弄了几个饭盒,每个人在吃饭前先领餐具,然后排队打饭,有肉有素,有菜有汤……基本上是四菜一汤的配置,不敢说有多好,但胜在量大。 有句老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朱瀚没想过让他们有什么人上人的生活,家常便饭就是最好的。 这些孩童也都明白‘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所以每个人都很爱惜粮食,不存在浪费的现象。 朱元章和和他们一样,排队领餐盘打饭,一次打的不多,但会打很多次,朱元章吃饭的时候,周围都是皇庄里的孩子,朱元章看到孩子就开心,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的形状,吃过饭后,朱元章对朱瀚道:“如果这些孩子都是我的孩子,那我爹还有娘,他们做梦都会笑醒。” “你也可以让他们当你的孩子啊。”朱瀚看着朱元章,对他说道:“哥,皇庄只是大明很小的一部分,整个大明都是你的,那些孩子也都是你的子民,所以你看到皇庄里的孩子开心,可如果有一天,咱大明的百姓一日三餐都能像现在这般,你会不会更开心?” “咱做梦都会笑醒好吧?”朱元章指着皇庄里的食堂,对朱瀚道:“七五,咱知道经过咱兄弟俩的努力,百姓的生活已经比以前好很多,可也只是好很多而已,像咱这些孩子吃的饭菜,外面有很多百姓他们连这些都吃不上,所以咱还得继续努力,继续干!” “是啊,让老百姓吃上四菜一汤,多么简单的梦想,可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大明,太大了。 ……下午,毕业典礼。五百八十名第一批从皇庄新式学堂毕业的人,站在操场上,其他在明年或者后年或者……很久才能毕业的学生,都在操场上观望。 朱元章面前摆着的,是中午吃饭的四菜一汤。朱元章看着站着的毕业生,没有说什么场面话,而是很简单却又很朴实的说道:“孩子们,你们是我和我弟弟七五带来的孩子,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在这十二年里,我和七五不止一次的来看过你们,告诉过你们咱将来要做什么,现在咱可以告诉你们了:咱这辈子的愿望,就是让咱大明的老百姓,每天都能吃上四菜一汤。”朱元章就指着自己端来的餐盘:“我想让他们吃饱,让他们不被饿死,咱就这点目标,但这个目标实现起来,却也是千难万难,现在很多百姓,还吃不上饭,所以就得靠咱努力了。” “七五告诉咱,咱皇庄里的学生,不一定非得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他们可以是泥瓦匠,也可以是厨子,也可以是大夫……各行各业都可以,但你们要做的,不是自己能吃饱,能吃好,而是要让更多的大明百姓,能住的上不漏雨的房子,每天都能吃上饱饭……过年的时候能吃到肉,买些布给家里人做新衣裳……”朱元章就是穷苦百姓出身,他太清楚百姓需要什么了。 四菜一汤的梦想都有些奢侈,家里有一年到头吃不完的粮食,孩子能读书,能穿新衣裳,大家都能无病无灾的成长……直到老死。 “什么是新式学堂?咱现在教出三百六十行的就是新式学堂,读书可以出状元,咱三百六十行都可以出状元。”朱元章显得很豪气,对大家说道:“孩子们,走出去,去为大明做贡献,大明需要你们,希望未来的有一天,你们都是咱的骄傲,咱可以告诉他们……你们,都是咱的孩子,一辈子都是咱的孩子!”这些人,但凡成才,都会成为朱标执掌天下的助力。 说到动情处,朱元章也哽咽起来,眼眶通红,而孩子们更加激动,他们从小被朱元章收养,现在过去十二年,心中早就把朱元章和朱瀚当成自己的父亲,听到朱元章的话,孩子们也跟着呜呜的哭起来。 “不许哭,都不许哭!咱都是大老爷们,哭啥?”朱元章咬着牙,攥着拳,争取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看了眼旁边的朱瀚,朱瀚点点头,随后朱元章说道:“孩子们,你们要去的地方,咱给你们挑好了,在燕京以北的关外,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也有新建立的城池,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咱需要你们把那些新的守住,施展你们的才学,肆无忌惮的给咱改造大明,钱不能给你们,物也不能给你们,你们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把关外给咱建设好。” “刘申弘!”朱元章越说越想哭,他直接把大儿子刘申弘的名字点出来,看着他:“告诉咱,你们能不能做好?” “叔,您放心,我肯定可以做好!”刘申弘勉强让自己不被哭声影响,对朱元章说道:“我不仅能自己做好,也能照顾好弟弟们,我们都可以做好,我们会让你骄傲的。” “哈哈哈……呜!哈哈哈……”朱元章用笑声,掩盖住了自己的哭声,看着五百多个孩子:“放心大胆的去干吧孩子们,大明的未来是你们的,咱在这儿,等待你们凯旋!”一下午的毕业仪式,从哭声和笑声中度过,等朱元章说完以后,他并没有继续在皇庄停留,而是拉着朱瀚一起离开,他害怕自己撑不住,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关外。 虽然朱元章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他们的未来,朱元章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他回到皇宫后,立刻把李文忠叫了过来,嘱咐一番后,给李文忠安了一个‘燕京城督造’的官职,直接把李文忠赶到燕京。 燕京城督造对外宣称是为了调解建设燕京城时的军民以及文武之间的关系,可实际上却是朱元章为了保护这些北上的孩童。 第三百九十二章 哥你算计我 「七五,你说的不错,咱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大明的未来。」 朱元章一脸唏嘘的模样。 。 。 。 「咱很期待他们成长起来,逐步将那些只会死读书,张口之乎者也,闭口孔曰诗云,整天只会说大道理的家伙换掉。」 朱元章对这些孩子的评价,简直高到离谱。 可对于他的夸赞,朱瀚非但不领情,反而气呼呼的转过了头,就好像没有听到朱元章的话。 朱元章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凑到朱瀚的面前。 「七五,这些孩子现在都已经学业有成,眼瞅着就能大鹏展翅一飞冲天了。」 「可咱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高兴的样子?」 「你这是,舍不得这些孩子了?」 黑着脸的朱瀚,直接把头转向另外一边。 又一次给了朱元章一个后脑勺。 全天下,敢如此不给朱元章面子的,也就只有朱瀚一个。 换一个人,现在就算有十个脑袋,也早就离开自己的身体单飞了。 「七五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到是直说啊。如果是哥错了,哥现在给你道歉还不行?」 杀伐果断的朱元章,在朱瀚的面前,跟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朱瀚终究还是没有拗过朱元章的纠缠。 沉着脸硬邦邦的说。 「大哥你还好意思说?你也知道,皇庄里都是我为大明精心培育的人才。」 「我对这些人的去处,原本都有自己的规划。」 「结果您到好,一句话全都给我送到燕京送到北方去了。」 「我也不是说这样不好,毕竟年轻人的确需要多多磨练。经过磨砺,他们以后才能真正成为,支撑起我大明的栋梁之材。」 「可您也不能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啊。燕京那边的事,牵扯到多大的利益,别告诉我您一点也不知道。」 「他们这些人的才能,如果都用在怎么争权夺利上,这才是违背了我的初衷。」 朱元章老脸一红,拍着脑袋讪讪道:「七五你说的太对了,刚才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就想着北方的老百姓苦啊,如果有七五你专门培养的人才过去,北方的百姓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这次,可真是好心办坏事了。要不咱马上下一道圣旨,不许他们去北方。」 「大哥。」朱瀚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是觉得,你弟弟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两人距离太近,朱元章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七五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如果你都是傻子的话,那咱们大明上下,恐怕就没有一个聪明人了。」 他还十分贴心的,帮朱瀚倒了一杯茶。 不明真相的人看了,恐怕一时之间都分不清究竟谁才是皇帝。 「不敢当,大哥你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弟弟我佩服的很。」朱瀚阴阳怪气的说道。 见自己的目的被拆穿,朱元章干脆也不装了。嘿嘿一笑放下茶杯,脸上挂满了为难。 「七五,你也不能怪大哥啊。原本,咱是想让你亲自负责燕京那边的事。」 「结果你倒好,直接把事情丢给刘基他们,自己当甩手掌柜的。你说你也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多为大哥分分忧,为了让你出点力,咱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嘛。」 朱瀚整个人都蒙了啊。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这么无耻的话,竟然还能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大哥,做人得讲良心啊。这么多年来 ,咱们大明的事,我什么时候没尽过心。」 这话,朱元章完全没办法反驳。 大明能有今天这番局面,完全是因为朱瀚。 「七五,你的辛苦咱全都记在心里。不过这一次,你必须得帮咱啊。」 「燕京可是咱们大明未来的京城,按照你的话来说,将来也是全世界的中心。」 「如果不能好好建设的话,那岂不是丢咱们大明的脸么?丢大明的脸,也就是丢你这个英王的脸啊。」 见朱瀚想要反驳,朱元章直接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少给咱狡辩,别以为咱不知道,你把所有的事,都丢给李善长跟刘基他们两个去做了。」 「七五啊,咱不是不相信他们。这两个人虽然也都是国之栋梁,可跟你比还是差得远。总之,燕京那边,你要是不去的话,咱不放心。」 话已至此,朱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咬牙切齿的道:「我的好大哥,你把我的学生,全都送到了燕京跟北方,我就是想不去也不行了。」 朱元章眉飞色舞:「咱就知道,七五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才给了那些人施展本领的舞台。越是陡峭的山崖,就越是方便展翅高飞嘛。」 「那我是不是还需要谢谢大哥啊。」朱瀚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都是亲兄弟,这是咱应该做的。」 …… 「才刚刚回应天几天啊,这么快就要走?」张敏不高兴的埋怨。 「没办法,这次事关重大,没有我不行啊。」朱瀚陪着笑解释。 这个消息,在朱瀚的后宅掀起了滔天巨浪。 最后,他不得不耐下心,一个个好好安抚自己的妻妾们。 相比起焦头烂额的朱瀚。 朱元章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吃着吃着饭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把马秀英笑的莫名其妙:「没事又发哪门子癔症?」 「嘿嘿嘿!」朱元章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得意,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妹子,咱跟你说,这次咱可是结结实实的坑了七五一把。」 让朱元章意料之外的是,马秀英非但没觉得有趣,反而一脸严肃的道:「重八,你这次做的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七五为了咱们大明江山做了多少事,你不是不知道。他看起来虽然挺懒散的,好像什么事都不想做。可真决定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没有做的不漂亮的。」 「你想要七五亲自去修皇宫,就不能好好跟七五商量一下?」 「只要说明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我想七五是不会拒绝的。你就为了这点事跟七五玩心眼,还把他的学生全都送到了北方。」 「朱瀚是你的亲弟弟,他也许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可如果这些事让别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 「会不会传出皇家不和的传闻,会不会有人想,七五跟你之间产生了嫌隙……」 马秀英的话还没说完,朱元章已经拍桉而起,勃然大怒的吼道:「咱看谁敢!胆敢挑拨咱跟七五之间的关系,咱就诛了他九族!」 天子发怒,周围服侍的太监宫女们都吓了一跳。 眨眼之间就跪了一地。 也没人敢乱说话求饶,生怕第二次激怒朱元章。 换做平时,马秀英会主动站出来,替他们挡住朱元章的雷霆震怒。 今天马秀英也顾不上他们:「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有些人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不知道怎么想的。你总不能,把满朝文武都都杀光吧?」 她的话,让朱元章颓然的坐回了龙椅之上:「妹子,咱这次真的做 错了?」 「你说呢,跟自己的亲兄弟玩心眼,也亏你想得出来。」 朱元章红着老脸:「的确是咱的不对。」 纠结了好一会,朱元章迟疑问问马秀英:「要不……咱去给七五道个歉?」 马秀英瞪了朱元章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再给七五添乱了。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天下大事,只是希重八你能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轻易去做的。」 「越是亲兄弟,有的时候,反而越要注意才行。」 「你的话咱记住了。」朱元章说的无比认真。 皇庄的学生们,在刘申弘的带领下收拾好东西,准备启程前往燕京的时候。全都惊讶的发现,朱瀚竟然也要跟随他们,一起前往燕京。 知道了这个消息的皇庄的毕业生们,欢呼雀跃。 原本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 朱瀚在他们心里,几乎就是无所不能的。皇庄之中教授的所有知识,据说都是朱瀚传给那些老师,老师再教导给他们的。 哪怕朱瀚什么都不做,光是坐在那里。 对他们来说,就如同擎天巨柱一般,心里有了主心骨。 在应天乘坐前往燕京的火车,在抵达石门之后,就需要下车步行。 从这里到燕京的铁路还在修建当中,暂时没有通车。 才刚刚赶了不到半个小时的路,朱瀚就把所有人都叫到了跟前。 他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学生,脸色阴沉。 这个态度,让不少学生的心里都在打鼓,不知道自己有犯了什么错。 忐忑间朱瀚缓缓的开口了:「我对你们很不满意。」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低下头。有人心里不太服气,却也没有开口。 既然英王殿下这么说,就肯定是他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要紧,王爷很快就会解释清楚。 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发表自己的意见才是大忌。 果然,朱瀚很快就不满的道:「你们知不知道,出门在外你们代表的就不单单是自己,而是咱们新式学堂。」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喝了一杯茶。 见朱元章的心情平静的差不多,马皇后这才放下手中的刺绣:「现在不着急了吧?」 马皇后笑着,帮朱元章续了一杯茶。 朱元章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妹子,多谢你了,现在咱已经知道怎么做拉。」 「七五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马秀英好奇的询问。 朱元章苦笑:「我刚刚收到消息,七五那小子才刚刚带人抵达石门,就突然要搞什么军训。」 「他们现在赶路的速度,变得慢。如果一直是这个速度,赶到燕京最起码五十多天。」 「原来是这样。」马皇后恍然大悟,怪不得朱元章刚才这么着急。 展颜一笑:「重八,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我觉得,七五他们肯定会比原来计划的,提前赶到燕京。」 朱元章的脑袋,摇的就跟拨浪鼓一样:「咱才不会上当呢,朱瀚这小子肯定会提前赶到燕京。」 事实正如他们夫妇猜测的那样。 因为需要抽时间军训,皇庄的学生们最开始的时候,赶路的速度,的确变得非常慢。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生们渐渐习惯了这种作息,也就不觉得辛苦了。 而且让他们惊喜的是。 尽管所谓军训,训练只是怎么列队。 可不知不觉之间,他们赶路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 原本一天只能走十几公里,现在已经快要超过二十公里。 这个速度,可只有一些精锐的作战部队才能够达到。 最关键的是,这还远远不是他们的极限。 仅仅两天之后,他们的行军速度,就已经突破了二十二公里。 半个多月后,燕京城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第三百九十三章 效率低那就招标吧 “刘申弘,你先安排学生们安顿下来。” 虽然这些人都已经毕业,可在朱瀚的眼里,这些人永远都是他的学生。 有的时候他甚至都感觉。 这些孩子,依旧是以前那些毛躁的小子。 “是,王爷!” 刘申弘下去安排学生们。 朱瀚顾不得旅途劳累,带上几个侍卫,直奔燕京城而去。 这一路之所以走的这么慢,除了锻炼这些学生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趁着他们还没到燕京,他想先查清楚燕京的状况。 毕竟有些东西。 如果他以王爷的身份去看,那是绝对看不到的。 李善长暂时坐镇应天府,进行前期的统筹工作。燕京这边,现在主要是刘基在负责。 他的能力绝对是有,只不过刘基毕竟只有一个人。他能管得了自己,却未必能制衡得了燕京的文官集团。 锦衣卫汇报给朱瀚的结果,他其实非常不满意。 他也不会相信锦衣卫的一面之词。现在,朱瀚就要亲自看看,锦衣卫汇报上来的东西,究竟是真是假。 刚刚进入燕京,朱瀚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对于燕京的建设,不论是朱元章还是朱瀚,都有一个相当宏大的规划。 按照他们的想法,是要把整个燕京推倒重建的。 原本现在整个燕京城,几乎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工地。 可是现在…… 燕京城固然是繁华热闹,街道上行人车马穿梭如织,街道边也能看到许多的小商贩。 可朱瀚从这些人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他拉着自家大哥造反之前,麻木的生活在蒙元统治下的普通百姓。 最近几年,大明一直在极速扩张。 百姓的日子虽然越来越好,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因为疆域太过广阔,有些地方难免照顾不到。 这一点,朱瀚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论什么事,都要一步一步做嘛。 但是这种情况发生在燕京,那就比较严重了。 现在整个朝廷都在支援燕京的建设,大把大把的银子,不计其数的物资,都在往燕京送。 许许多多的工程,都正在筹备着准备开工。 这些工程能带来的工作,至少能养活上百万人。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现在的燕京城,应该是一个遍地是机会,到处都能赚钱的黄金之城。 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潭死水。 朱瀚随便挑了个小摊,拿起一个做工比较粗糙的瓷瓶:“这个瓷瓶多少钱?” 虽然是微服私访,不过朱瀚这一身穿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小贩双眼放光,立刻卖力的推销起来:“这位老爷您一看就是有眼光的人,小人这里的瓷器,可都是景德镇的上品。” 朱瀚听的是哭笑不得,他手里这个瓷瓶,如果真是景德镇出来的,他们的牌子就该砸了。 “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五……”小贩一边说,一边观察朱瀚的神色。见他一挑眉,立刻改口道:“四百一十文,您看怎么样,这个价格绝对优惠。” “行吧。”朱瀚忍俊不禁。 这个价格别说景德镇的瓷器,就连景德镇的瓷器的碎片都买不来。 老板找盒子包瓷瓶的时候,朱瀚假装选购其它商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小贩闲聊。 “老板贵姓?” “可不敢当,笑的免贵姓赵。” “原来是赵老板,您今年贵庚啊。” “小的四十有六了。” “方便打听一下,你这样一个小摊一个月收入几何?” 提起这个,摊贩就长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瞒您说,我这一年到头下来,也就勉强混个温饱罢了。” “老爷您还别不相信,就说我这些货吧。从德化县那边进货的价格……” 小贩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慌忙捂住嘴巴。 朱瀚哈哈一笑:“无妨,老板你接着说,就当我花钱买你的消息。” 见这位贵气的老爷,似乎真没有追究的意思,摊贩老板也彻底放开:“我这些瓷器进回来,首先要交入城税,然后就是商税,到这里摆摊还要交地税。总之,几乎一大半的收入,全都要交税。” “就这,还是因为咱们大明立国之后,减免了不少的苛捐杂税呢。要是换蒙元那个时候,咱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就别想着能做生意养活自己了。” 朱瀚装作意外的道:“以前的确是挺难的,不过老板你以后肯定能发大财。当今的圣上,不是已经准备迁都燕京嘛。” “我听说不只是皇宫,很多地方都要拆除重建。到了那个时候,朝廷肯定要雇佣很多人,人多了你们的生意也就好做了。” “话是这么说。”小贩对朱瀚的话不以为然:“那些国家大事,跟我们这些小人物可没有什么关系。” “最近一个月,燕京的人到是多了不少。可是生意……”叹了一口气,小贩将包好的瓷瓶递给朱瀚:“老爷您收好,还有什么中意的没?” 朱瀚逛了一路,也买了一路的东西。 同时,也在这些小商贩的口中,把自己想要的消息,大堂的差不多了。 整体来说,跟锦衣卫汇报的情况大差不差。 之后,又去了几个已经开始建设的工程那边,看了一下。为了不打草惊蛇,朱瀚也只是在远处看了几眼。 哪怕距离很远,他也能清楚的看到,那些工人根本就是在磨洋工。 比如搬运水泥。 其中一个工人,把水泥从马车上搬下来,放到地上,之后就站在这里等着。 这边两个人,其中一个帮忙,将水泥抗到另外一个人肩上,再慢慢走到正在建造的屋子门口放下,里面再出来一个人,将水泥扛进屋子。 如果这是进行流水线作业,朱瀚也就不说什么了。 正在关键的是,这一整套流程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在动,剩下的人就会全部停下来,四个人最多只干了一个人的活。 不! 哪怕是一个人,效率都要比他们四个人高。 如果所有的工程全部都是这个效率,恐怕就是花上一百年,燕京这个首都都建设不好。 “刘基这个家伙,究竟在干什么!” 朱瀚这下真是彻底怒了,朝廷为了支援燕京的建设,几乎掏出了大半个家底。 结果,他们这些混蛋,就是这么给朝廷干活的? 这一刻,朱瀚忽然有点理解自家大哥了。 他现在都想跟朱元章一样,把负责这些工程的官员们,全都给砍了。 不过…… 朱瀚的怒火,在见到刘基的时候,直接消散了一大半。 这才多少日子没见? 刘基就好像直接换了个人。 眼窝深陷,带着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都瘦脱相了。哪怕是熟人,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恐怕都认不出他来。 “下官刘基,见过英王殿下。” 看着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刘基,朱瀚也有点于心不忍,语气生硬的道:“起来吧。” 等刘基站起来,朱瀚沉着脸问:“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燕京的建设进度如此缓慢?” 刘基垂下头:“回英王殿下,是下官能力有限。没想到,建设燕京的事物竟然如此繁复。” “自从来到燕京以来,下官每日三更才睡,五更便早早起床处理公务。可燕京的建造进度,依旧缓慢。” “下官无能,还请王爷责罚。” “你啊,真是太让本王失望了。”朱瀚恨铁不成钢。 刘基对于建设燕京的事,的确是非常用心。 根据锦衣卫的奏报,他说自己三更睡五更起,那都是谦虚的说法。很多时候,刘基都是差不多四更一刻才睡,每天不到三更就起床。 他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要是朱瀚他们,再在路上拖延半个月。等他们抵达燕京,刘基说不定能减肥到,只剩下十来斤。 之所以变成这样,其实也算是刘基自找的。 刘基他们这些人,毕竟是传统的士大夫出身。他们虽然也忠诚于大明。 但是对于自己那层士大夫的身份,同样看重。 所以大部分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以士大夫的方式来做事。 就比如这次建设燕京城。 先由由财部拨款,工部再用这些银子去雇佣民夫。 虽然有了铁路之后,雇佣民夫去其它地方干活,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为了节省银子,他们当然还是更加倾向于,在本地雇佣民夫。 而这,也就给了本地官僚们,上下其手的机会。 哪怕朱元章杀起贪官来从不手软,可是一旦利益大到一定程度,总会有人冒险的。 银子过一个衙门,就被扒一层皮。几经转手之后,省下的银子,能有十之一二到民夫工匠的手里就不错了。 这种情况下,工匠们的效率能够快的起来,那才叫有鬼。 工匠拿不到太多的钱,自然也就不会在当地消费。 没有消费那些心来的人口,非但不能给燕京带来活力,反而会成为燕京的负担。 “刘基,你给本王听好了。” “请王爷吩咐。”刘基赶紧竖起耳朵。 这样的朱瀚,刘基曾经见过好几次。每一次,朱瀚提出的方案,都能让整个大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现在开始,顺天所有的拨款,全部暂停!” 朱瀚的第一句话,就让刘基如遭雷击。 “王爷,万万不可啊!为了建设燕京,工部雇佣的第二批工匠马上就要到了。如果现在停止拨款,让他们原路返回,说不定会引起民变啊!” 朱瀚恶狠狠的瞪了刘基一眼:“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 “所有征集而来的民夫,补发他们一个月的饷银。同时告诉他们,让他们耐心等待就好,最多半个月,就会有人继续雇佣他们干活。”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跟工匠还有民夫们说,这是本王亲自说的。” 英王在民间的声望,可不是一般的高。 甚至说句犯忌讳的。 全天下的大明百姓,可能有不知道朱元章姓名的,但是绝对没有不知道英王的。 朱瀚搞出来的每一件东西,都对大明天下有着无比深远的影响。 “下官明白了。”刘基松了一口气之后又问:“那王爷,朝廷拨发的物资。” “这些东西先放着,本王另有他用。” “下面跟你说第二件事。除了皇宫之外,其它所有工程,全部面相华夏疆域内的大明商人招标。” “招标?这是什么东西?”刘基迷茫的看着朱瀚。 明明就只有两个字组成的词,拆开来每个字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就完全听不懂了呢。 “我们把每一个需要建设的工程,用途规模大小,以及需要完成的时间等等,公告天下。” “由有能力的人竞价,把个项目转交给报价低的。” “至于他们如何建造,我们统统不管,只要他们能够按照时间交工,并且完成我们的验收就行。”朱瀚耐心的解释道。 刘基毕竟也是宰辅之才,一下子就明白了朱瀚的意思。 “王爷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这样一来,我们只要盯着那些商人就行。至于怎么征集民夫,如何安排工期之类的问题,完全可以让那些商人自己解决,不需要朝廷再费心费力。” 最初的兴奋过后,刘基又苦恼的道:“可是王爷,这样也有问题。即便我们给出了要求,我们又怎么能保证,商人的工匠,能够完全按照我们的标准来建设呢?” 朱瀚既然提出这个方法,自然早有准备:“当然不能任由他们自己随便去做。在他们施工的时候,我们需要派人全程盯着他们。” “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立刻及时纠正,避免出现更大的损失。” “可是王爷,我们同样也找不出这么多,能够监督商人们施工的工匠啊。” 朱瀚哈哈一笑:“这个问题,本王给你解决。” 他从顺天府,带来了那么多学生。 这些人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新式教育。 他们虽然比不了那些经验丰富的匠人,但是他们都能够看得懂图纸。 直接让他们按照图纸建设,这有点为难人。但是按照建筑图纸挑毛病,绝对没有问题。 在他们真正独立去做事之前,这也未尝不是个很好的磨炼机会。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不该省的钱不能省 “哈哈,咱就知道,只要七五这小子肯做,就绝对有好主意!” 朱元章拿着,朱瀚用加急渠道送过来的奏章,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妹子,你绝对想不出,七五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如果这次能够落实。” “朝堂以后再做这些事,完全可以按照这个章程来处理。” 看朱元章那手舞足蹈的模样,就仿佛直线担忧朱瀚的不是他一样。 朱标对自家这位叔叔的本事,也是知根知底的。越是如此,他反而越是好奇了,朱瀚究竟是怎么处理燕京那边问题的? 随着接触的政务越来越多,朱标现在也很清楚,燕京那边的事不好处理。 哪怕换成是他去,恐怕也不会比刘基做的好多少。 甚至,还有可能不如刘基呢。 可皇叔才去了燕京多久?怎么看父皇的意思,这件事情就好像解决了似的。 “哼!”朱元章不满的训斥道:“你要是有你皇叔一半……不,三分之一的本事,咱早就可以把大明江山全部传给你了,不争气的东西。” 朱标人都蒙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朱元章已经把朱瀚的奏章丢了过来。 朱标手忙脚乱的接住奏章,立刻迫不及待的阅读起来。才刚刚看了个开头,就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招标?这是什么?”仔细阅读完招标的章程,朱标有些不自信的道:“父皇……这样真的行么?” “所谓无奸不商,咱们把这些事关大明国体的工程,全都交给那些商贩去做。万一他们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朱元章杀气腾腾的道:“他们敢!传朕的旨意,准英王所揍。” “还有,商人们赚银子,咱不会反对。但是,如果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在这上面贪污朝廷的银子,那就不要怪咱心狠手辣了。” “贪污超过一百两,流放三千里。贪污超过一千两,扒皮充草。贪污超过一万两的,满门抄斩。” “如果超过两万两……”朱元章森然冷笑道:“诛九族!” 见朱标还是皱着眉头,朱元章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婆婆妈妈的一线也不像咱的种。” 话音未落,就感觉到马秀英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朱元章赶紧改口道:“标儿,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不要什么都自己憋在心里。” 听到父皇的鼓励,朱标也鼓起勇气道:“父皇,燕京的建造,毕竟关系到我大明的脸面。如果什么事情都交给商人去做,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朱元章撇嘴:“这有什么不好的?标儿你要记住,你现在管的是咱们大明的华夏区,以后还要接管整个大明。” “作为皇帝,你可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但是,不能对某一部分人,甚至是某一群人,有什么偏爱或者是偏见。” “商人只要能把事情做好了,那就是好样的。读书人如果做不好事,该收拾也绝对不能姑息,你明白了没有?” “儿臣记下了。” 燕京城。 工部。 一个工部的大匠怒气冲冲的咆孝着。 “荒谬!” “老夫我造了一辈子的房子,虽然不能说是手艺精深,可自认为也没有辱没了先人的名头。竟然让我去跟一群毛头小子,学习怎么造房子?绝不可能!” 旁边不少工匠都随声附和。 “周大匠说的对,我们这些人干了一辈子活,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工部的官员,不阴不阴的跟他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看见了吧?不是我们工部不听王爷的命令,而是这些大匠不听啊。” “这些人,可都是我们公布手艺最好的匠人。哪怕是尚书大人,对这些大匠也要客客气气的。” 来人名叫张云杰。 皇庄的毕业生之一,他这次过来,就是奉命朱瀚的命令。 催促工部的大匠,去跟朱瀚的学生们,一起去学习建筑知识。 把奏疏送到京城之后。 朱瀚就拉着刘基,一个工地一个工地的去看。 他都庆幸,幸亏是自己来了,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竟然如此糟糕。 不是说燕京这边的工匠水平不行,这里可是原来蒙元的都城。 这里的匠人,也绝对都是全大明数一数二的高手。 问题是,他们这些人在建造的时候,还是原来的老路子。 效率低下不说,建造的东西,也跟朱瀚先前的规划南辕北辙,八竿子也打不着。 “都给我推到,全部重新建。”朱瀚怒气冲冲的指着那些工地说道。 “王爷……毕竟都是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如果您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可以通知匠人们改。直接推到,也太……太浪费了吧?”刘基苦着脸。原本就没在燕京做出什么成绩,现在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一点,朱瀚也要全部推到。 那他在燕京这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想想之前起早贪黑的处理公务,刘基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发堵。 “我宁愿浪费,也不希望以后出什么问题。现在抠抠搜搜省着点钱,以后丢的说不定就是我大明的脸。” “王爷英明……” “少学人家拍马屁,是不是那块料。给本王滚去做事。” 朱瀚风尘仆仆的从工地回来。 才刚刚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洗了把脸。 刘申弘就已经来了:“王爷,工匠都已经雇佣好了,其中匠人三百三十一,民夫一万一千七百二二十七人。” “很好!”朱瀚对刘申弘的效率很满意,紧接着就又吩咐道:“现在你让人去送几封信。”好 这些信,都是送到朱瀚曾经部下的家中。 周德兴,常遇春,蓝玉,胡一八,陈宝刀,陆仲亨等人,人人有份。 有赚钱的机会,自然要想着点自己人。 这些人以前曾经跟他出生入死,朱瀚可从来没有忘记过。有好处的时候,从来也不会忘了他们那一份。 朱元章的圣旨,还没有传到燕京。 燕京这边的招标会,就已经在如火如荼的筹办了。 这也就是英王朱瀚。 随便换另外一个人,说不定都已经被朝廷,以某犯罪被处理了。 听到朝廷要为了建设皇城公开招标。 全天下的商人都疯了。 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哪个时代,会把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商人来做?。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燕京成这边的商人,自然是最先动起来的。 城西杂货铺的刘掌柜。 一大清早趁着没什么人,打算将账再算一遍。 昨天晚上算账的时候,他总觉得有几文钱的账目,似乎有点对不上。 之所以挪到今天来算账,是因为晚上算账需要点蜡烛。 才刚刚拨弄了几下算盘。 一个身影突然急吼吼的走了进来,一把推开算盘,拉起刘掌柜就往外走。 “我说老刘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哪里算账呢?招标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 ” 刘掌柜慌忙制止:“先别拉我,我这还有几个数就算完了。” “我说老张,招标会开就开吧,跟咱们这种小商人有什么关系?这可是建设京城,需要投入的银子,怕不是几万万两。” “就连那些大商会,都未必能掏出这么多银子。咱们这种小虾米,去瞎凑什么热闹?” 拨弄几下算盘,将最后一个数字算清,刘掌柜拿起笔,在账目上添了几个数字。 这下子总算是算完了,前后的账目也终于能够对上,舒坦了。 张丰民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的脾气,这账目要是不算完,他是什么事都不会做的。 “老刘,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这次招标,可跟以往都不一样。你先别磨蹭了,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出了杂货铺直接上了马车。 “究竟怎么了,老张你竟然这么着急。”等马车平稳下来之后,刘继阳哭笑不得的问道。 张丰民惊讶的道:“我说老刘,你今天早上不会是连衙门的告示都没看吧?” “我早上起来就忙着算账了,正想着算完了账去看看情况呢。” “你湖涂啊。”张丰民痛心疾首的道:“告诉你吧,今天早上衙门那边,已经发布了这次招标的详细章程。” “根据新的章程,不只是那些大商人有机会,就连我们说不定也能分一杯羹。” “你说的都是真的?”刘继阳心头一阵,勐的一把拉住张丰民的手道。 他之所以能稳坐泰山的算账,只是因为他最开始觉得,这件事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虽然颇有家资,可跟真正豪强比起来,不过就是一只小鱼小虾罢了。 这个招标听起来很美好。 可实际上,最多也就跟以前的皇商一样。 大部分的生意,其实都是被那些,跟朝堂上的某些大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商人们拿走了。 他们就算是想要插手,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听张丰年的意思,这次似乎真有机会,刘继阳顿时有点激动了。 “你先松开我的手!”张丰年被刘继阳捏的冷汗直流:“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掐死我,自己独占生意吧?” 刘继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放开张丰年的手。堆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张兄,能否为我解惑?” 张丰年揉着手没好气的道:“也不知道你这家伙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手劲怎么就这么大。” 刘继阳连忙又是一番赔礼道歉。 两人本就是好友,也不是真的计较什么。 “这是第一次招标,我听衙门里的人说,英王殿下也就是先试一试,看看这个法子,究竟合适不合适。” “这次招标的,一共是六十五栋建筑,还有四百五十间民房。” “那些朝廷规划的特殊建筑,咱们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肯定都被那些豪商拿走的。” 刘继阳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前一亮道:“老张,你的意思是,我们把这些民宅拿下?” “不过……”他皱眉思索了一会道:“好像也不行吧?承包工程先需要保证金,四百多栋房子,我们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啊。” “就算咱们砸锅卖铁,把保证金给凑齐了。” “可把钱都花了,我们拿什么雇佣民夫,拿什么购买材料。” 张丰民却哈哈一笑道:“这就是我佩服英王的地方,不愧是王爷,这脑子就是比咱们好使,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刘继阳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说啊。” “其实很简单。”张丰民脸上那得意的样子,差点让刘正阳以为,这个办法是他想出来的。” “英王说了,这次招标会,采取的是竞价制。” 刘继阳直接就无语了,有些阴阳怪气的道:“这不还是拼钱么?这种东西还竞价,这位英王殿下的商业头脑,我还真是望尘莫及。” “你先别着急,耐心的听我说。” “拍卖开始之后,衙门会先发布进行招标的项目,然后价高者得。” “如果是大型建筑只有单独的一两栋,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你不要忘了,这次招标的大头,主要还是那些民居。” “五百多栋房子看起来不多,可加在一起,需要的资金也相当巨大。” “仓促之下,也未必能有人筹集这么多资金。” “这些民居招标虽然也是价高者得。但是价高者,也可以选择自己能够承包的数量。我们可以用相对高的价格,少承包一些。” “不需要多,三五栋民居的保证金,以及招募人手之类的钱,我们还是能够拿出来的。” 杨丰年连珠炮一般,把自己打听到的所有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他之所以费尽心思的,把刘继阳拉过来。 最大的原因,当然不是两个人的关系好。而是因为刘继阳这个人,手里能用的银子比较多。 见对方还在踌躇,杨丰年又继续怂恿道。 “刘兄,我之前可是算计过。只要我们能够按照标准,完成一座能够通过验收的民居,最起码也能赚个五百两银子。” “刘兄!你自己算算,你那个杂货铺多久能赚这么多银子?” 刘继阳终于被动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咱们试试也不错。” 第三百九十五章 英王的良苦用心 刘继阳跟张丰民两个人,抵达招标会场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 他们在这里,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其中有好几个,表面上虽然只是普通的商人。实际上,都是那些勋贵,放在表面上掩人耳目的而已。 如果不是英王殿下新出的招标规则,他们这些小生意人还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咦,张兄,刘兄,您二位竟然也来了,可是有什么想法不成?” 身材有些肥胖的商人,一边向他们招手,一边艰难的挤过人群来到他们二人面前。 他们跟这人也算是比较熟识,只不过生意上没有什么往来。 此人叫沉雄。 名字虽然起的很有气魄,本人却是个心宽体胖的。尤其是笑的时候,就仿佛一尊弥勒佛似的。 “沉兄,看你的样子,也是对这招标会有想法?” 沉雄也不隐瞒。 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二人说道:“不瞒两位仁兄,我的确是有兴趣掺一脚。” “毕竟,这可是参与建设咱们大明京城的大买卖。如果因此,能跟上面的大人物搭上线,呵呵……” 刘继阳发张丰民两人,也同时发出了会意的笑声。 而这样的笑声,在现在这个场合,出现的简直不要太多。 对于底层商人来说,他们最缺的反而不是钱,而是各种门路。 这种朝堂亲自主持的项目,无论如何也要掺一脚,万一碰到什么机会呢,不是么? 只是笑着笑着,沉雄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这一次,我觉得我们的机会实在不太大。” 这里毕竟是燕京,好歹也是曾经蒙元的首都,豪商巨贾不计其数。 再加上这次招标的项目,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原本兴致勃勃的沉雄,现在是越发的没有底气了。 张丰民闻言,眼睛顿时就亮了。他刚才还在犯愁,光拉上刘继阳一个人,本钱似乎有点不够呢。 “沉兄如果有意的话,不妨我们合作如何?” 沉雄想了想,摇头苦笑道:“张兄你的意思我明白,可就凭咱们三个人。就算是抱在一起,也比不过那些豪商的九牛一毛。就比如富可敌国的沉万三,他如果想出手,谁也不可能竞标的过他。” 原本兴致勃勃的刘继阳,听到沉万三的名字,脸色也有点不好看:“这个沉万三,他怎么什么生意都要掺一脚啊,这根本就是不想给我们活路。” 张丰民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会意,知道他是有话说,连忙凑过去,想要听听他的高见。 这种鬼鬼祟祟的动作,换做平时肯定会引起不少人的指指点点。 不过在招标大会的现场嘛,根本就没人搭理他们。 因为这样做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许多人都是到了会场之后,忽然发现自己做的准备不够充足。 或者商议对策,或者临时找熟悉的商人搭个伙。 “两位仁兄,你们难道就没发现么?英王这次招标会,其实已经给了我等很大的机会。只要我等能够抓住,不说飞黄腾达,小赚一笔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愿闻其详!”刘继阳跟周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也知道,这个招标会是他们的机会。 可他们不明白的是,他们到底怎么从那些豪商巨贾的口中,抢下一块肉来。 张丰民嘿嘿笑着解释道:“我来问两位仁兄,如果有一桩生意,需要起早贪黑忙活半个月,可以赚一百两银子,你们做不做?” “废话!”刘继阳没好气的道:“一百两银子难道就不是钱么?为什么不做?” 周雄却是迟疑了一下:“应该会做吧。” 张丰民接着又问:“那只能赚十两银子呢?” 这次周雄果断摇头:“十两银子的生意忙活半个月?那还不够我的辛苦呢。” 就连刘继阳也犹豫了一会:“应该不会做吧?他经营的虽然只是个小杂货铺,可每月的收入,也是两三百两银子起。不至于为了十两银子就拼命。” 张丰民用力点点头:“现在二位明白了吧?” …… 另外两个人直接就蒙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他们就应该明白了? 刘继阳焦急的道:“我说张兄,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不要跟我们打哑谜了。” 沉雄到是隐约抓住了点什么,只是一时间没有完全想明白。 张丰年往扇子外面看了看,见招标会还没有开始,就耐心的解释起来。 “我说两位仁兄,你们怎么还不明白啊?几百两银子,对咱们来说可不算是小生意了,可对那些豪商来说却未必,他们可不会为了这点亲,辛辛苦苦忙活几个月。” “所以……”张丰年故意顿了顿,见刘继阳他们的耳朵都快竖起来了,这才继续笑道:“只要咱们的报价足够低,那些大商人,就不会跟咱们抢这点蚊子肉了。” 沉雄的眉头皱了起来:“话是这么说,可如果报价太低的话,我们也没有什么赚头啊。” “对啊张兄,这么拼死压价,我们赚的也少,甚至有可能还要赔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张丰年自信的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两位仁兄,你们并没有看到,英王殿下这个招标会的厉害之处。” “你们仔细想想,那些民居的招标流程。首先是价高者得,竞标成功之后,向招标小组回报我们竞标民居的数量。一个商人,又或者是联合在一起的商人,一轮只能竞标一次。如果一轮竞标没有完成,择开启第二轮竞标。” 刘继阳跟周雄两个人,全都疑惑的眨了眨眼。 有点明白了,可是似乎又有点不明白。 对于他们的智商,张丰年也真不知道是应该郁闷还是应该高兴了。 不过整体来说,应该还是高兴的心情多一点吧。 毕竟,如果合作伙伴相对没有那么聪明的话,他的话语权,自然就比较大。 “我之前计算了一下,这次招标会的民居,如果严格安居客市政厅的标准来建设,一栋的成本大概是一千二百两两银子。” “只要我们的报价能够低于一千五百两,我相信那些豪商就不会跟我们争了。” “报价低了,他们如果承包的民居数量越多,赚的银子就越少。如果承包的少了,有不值得辛苦这一回。” “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报一千四百两。这样我们承包十间也有两千两的收入。这些民居建设的时候,全程有朝廷的工……” 张丰民突然有点卡壳,想了好一会才恍然道:“对了,好像是叫工程师。” “只要我们按照工程师的要求建设,就一定能够顺利完成验收。” “最关键的是,这跟咱们平时做生意不一样。基本上就是稳赚不赔的。无非就是辛苦一点,以及赚的少一点偶容易。” 经过张丰民的详细解释,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算是彻底明白了。 不由的敬佩的道:“张兄目光如炬,我之前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如此那就一切凭张兄做主。” 刘继阳也连忙附和:“我跟沉兄一样,一切听张兄的吩咐。” 他们三人达成了合作意向,招标大会的现场,也同样有很多商人,也都因为种种原因展开了合作。 在商人们没来之前,朱瀚其实就已经到了。 只不过他并没有招式现身,而是在暗处观察着这些商人的情况。 发现那些小商人们开始到处串联。 朱瀚非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满意:“不错,总算是没有蠢到家。” 刘基却皱着眉,对于那些互相串联的商人很是不爽:“果然是无奸不商,为了这次的招标会,这些小商人还真是绞尽脑汁。” 这番话,顿时迎来了朱瀚的白眼:“我说刘基啊,你这个想法可要不得。” ??? 刘基听的是莫名其妙,中原王朝,自古以来就是重农抑商。对于他这种士大夫来说,鄙视商人简直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从来没想过,竟然还会有人替商人说话的。 这家伙要不是自己的副手,而且虽然有些摇摆不定,心里却还是装着大明的,而且能力也还不错,朱瀚早就让他滚蛋了。 现在,既然需要用刘基,自然就不能让他湖里湖涂的。 “本王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始招标,为的就是给这些小商人一个串联的机会。” 刘基越发的不理解。 他不明白,朱瀚堂堂护国王,为什么对这些普通的商人如此重视? “王爷,这些小商人即便联合起来,恐怕也拿不出多少银子。就算他们能承包一部分,恐怕大部分的民居,还是要交给那些豪商去做。这样的话,朝廷岂不是还要分出多余的精力,去管理那些小商人。” “臣总觉得,这是否有点得不偿失了?” 朱瀚盯着那些商人:“我说刘基,你究竟是真不懂,还是不懂装懂?” “还请王爷指点迷津。”刘基浑身一颤,连忙恭恭敬敬的向朱瀚躬身求教。 “你也来燕京这么久了,本王可不相信,你不知道那些豪商跟朝廷之中某些人的联系。” “如果这些工程,最后全都交给了他们,那跟之前有什么区别?这些人,还不是要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而这些小商人就不同了,他们跟朝廷的利益牵扯不深。而且,他们本身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他们只要拿下工程,就必须要重新雇佣匠人跟民夫。” “最重要的是,这些小商人之间,并不是完全的利益共同体。现在这么多工程同时开工,他们想要雇佣民夫,这样就必须增加民夫的待遇。” “而民夫有钱了,必然就会在燕京买东西,这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可循环的体系。” “到时候,会有商人运来货物,也会有人来燕京寻找机会。这样,整个燕京也就活过来了,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轰! 刘基只觉得,仿佛有一道天雷从九霄而下,直接噼中了他。 醍醐灌顶啊。 刘基毕竟是刘基。 能够青史留名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之前,刘基只是当局者迷,所以从来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听到了朱瀚的一席话,陡然之间豁然开亮。 之前他还觉得,朱元章跟朱瀚,想要把燕京城建设成全世界最大的城市,是好大喜功。 现在才终于明白,英王殿下这是用心良苦啊。 受限于时代,刘基还不懂什么叫做拉动内需,对于经济原理也是一知半解。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够想通这里面的关系。 “王爷!” 刘基忽然一脸严肃的拍了拍衣袖,回退两步跪在地上道:“下官替天下百姓,谢过英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是拍马屁,刘基这次是真正的大从心底里敬佩朱瀚。 他甚至能隐隐的感觉到,只要自己能吃透朱瀚在燕京的所作的一切,自己能进入一个崭新的天地。 士大夫阶层虽然也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不得不说,这个阶层毕竟是当今世界上,能力最强的一群人。 孔圣的后人虽然不咋地,但是受到千年孔孟熏陶的读书人们,还是有着自己心中的抱负。 也想效彷先贤,成就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 之前刘基虽然也在努力去做,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方向。 这一次,他终于把心中的目标,看的清楚了一些。 朱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少来,你可代表不了天下百姓。” “而且,本王做的这一切,为的是让我汉族百姓,永远站在世界之巅,用不着你的感谢。” “那些小商人看来也谈的差不多了,这次招标会马上开始。” “就让本王看看,燕京的这些小商人,究竟能不能察觉到本王的苦心吧。” 还有半句话,朱瀚没有说。如果这次的招标会不能让他满意。 下一次,他们可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招标会一共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招标的,都是那些大型项目。普通商人的财力,基本上承受不起。 他们就算十几个人合伙,也比不上沉万三随随便便从指缝里抠出一点。 这家伙也没让朱瀚失望。 第一场,直接就拿下了朱瀚最寄予厚望的大图书馆项目。 “一百六十万两!”沉万三开口,就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第三百九十六章 拍卖会风波 「我的天啊,不愧是沉万三,还真是大手笔。」 「可是这个报价,根本就没打算赚钱吧?起码要赔四十万两。」 「你还不明白呢?沉万三这根本就是在给官府送钱。」 结果还不等他们说完。 就听另一个人哈哈大笑道:「大图书馆乃是我大明文华汇聚之所在。周某也是个读书人,也想要出一份力。」 「这样吧,我们周家出一百五十万两,沉老弟就给我个面子,不要跟我争了拉。」 哗!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发出一阵喧哗之声。 尤其是那些小商人。 他们以前也知道,那些豪商巨贾富可敌国。只是虽然有这个概念,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钱。 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这些人的财大气粗。 这次招标的所有项目,全都是公开的,只要是参加招标的人全都可以看。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他们合算成本。 朱瀚煞费苦心的弄出这个招标,为的是借助这些基建工程盘活燕京。要让这些商人有钱赚,这样他们才能雇佣更多的人,吸引百姓来燕京务工。 而不是为了坑他们手里的钱。 正因为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大图书馆的规模。光是占地面积,就足足有六百多亩。 虽然绝大部分人,都没想过在这个项目上分一杯羹,但是他们都核算过大概的成本。 不算大图书馆里面的藏书,光是建造图书馆本身的成本,就要两百万两银子上下。 也就是说,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人活还没开始干。 就已经赔了几十万辆银子进去了。 张丰年,刘继阳跟沉雄三人,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他们还为千八百两银子,绞尽脑汁的时候。真正的豪商巨贾,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四五十万两银子丢着玩。 「周古山你这话好没道理,你想为咱们大明做贡献,我沉万三就不想么?我沉万出一百四十万两。」 「你……」周古山咬着牙:「沉万三,你这是故意跟我周家作对是不是?既然如此,我周家不止出价一百四十万两,还向大图书团捐赠书籍十万册。」 他的话音刚落,沉万三马上跟进:「那我捐赠书籍二十万册!」 一百四十万两,这也是他们这两个,出了朝廷之外,最为富有的豪商,能够拿出的极限了。 他们虽然有钱,可毕竟家大业大,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 而且,做生意这种事,从来也不是稳赚不赔的。 哪怕是他们,许多生意也要经历种种挫折。一下子赔个六十万两,他们也是在咬着牙硬撑。 今天来参加招标会的商人们,今天是真开了眼。 他们也明白,别看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人,看似在脸红脖子粗的争着亏本。 但是他们今天亏掉的本钱,肯定能在别的地方拿到更多。 可即便明白,让他们一下子亏五六十万两,他们也是真的亏不起啊。 最初的震惊过后。 许多商人,反而皱眉沉思起来。 没人是傻子,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人与英王殿下的关系,瞒不住任何人。 招标开始之前。 这两个家伙,玩了命的压价赔钱。难不成……是在暗示什么? 毕竟是朝廷举办的招标会,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朱瀚勃然大怒。 就因为他们,原本热闹的招标会,已经变得越来越冷清。 很明显,这是那些商人们以为。 是他这个英王,暗示沉万三跟周古山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朝廷的招标会你们这些商人可不能随便赚钱。 「把这两个混蛋,都给我叫过来。」 朱瀚的侍卫去叫人的时候,这两个家伙还梗着脖子压价呢。 「我们周家出二十五万本书。」 「就你们又书么?我沉万三出……出二十六万本。」 随后,他们两个就在周围商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 被带到了朱瀚面前。 「你们两个。」朱瀚恶狠狠的等着他们:「故意来捣乱的是不是?」 他之所以叫这两个家伙过来。 一是因为大图书馆这种项目,普通商人肯定是做不来的。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大部分人根本就不敢进行这么大的骰子。 在朱瀚的努力下,现在的商人地位,比以前高了不少。 可数千年的封建习惯,还是很难改变的。商人们对于巨大投资,都相当谨慎。 他们两个,可以当一个表率。 就是为了告诉所有商人们,放心大胆的投资,朝廷不会把他们当成羊,养肥了就宰来杀。 结果这两个混蛋,竟然敢拆他的台。 「王爷,这都是周古山的错,如果不是他非要跟我争,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沉万三!你少在王爷面前挑拨离间……」 见他们马上就要吵起来,朱瀚冷哼一声呵斥道:「够了。」 外面的商人们,都在提心吊胆的等着,就算想收拾这两个家伙,也要等以后再说。 朱瀚直接命令道:「你们现在出去重新竞价,沉万三!」 「小人在!」 「大图书馆的项目交给你。」 听到朱瀚的话,沉万三得意的向周古山挑了挑眉。 看到没有,王爷更看重的还是我。 「根据之前做好的预算,建设大图书馆的投入,大概在两百万两左右,你就报价二百一十万两好了。」 沉万三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焦急的道:「王爷,万万不可啊,小人怎么能赚朝廷的银子?」 朱瀚冷哼道:「让你赚你就赚,本王说的话,难道不管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沉万三只能一脸纠结的答应了下来。 「至于你。」朱瀚皱眉道:「另一个项目就交给你周家来做,跟沉万三一样,让你们赚十万两银子。」 「现在,都给本王滚出去竞标,再敢弄出什么幺蛾子,小心你们的皮。」 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人,一脸狼狈的回到了招标现场。 看到他们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现场的所有商人,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不少人,都压低声音讨论了起来。 「你们说……该不会是,朝廷对他们刚才的价格不满意?」 「不会吧,都赔进去六十多万两银子了。这么多钱,哪怕是沉万三跟周古山,恐怕也要伤筋动骨吧?」 「原本还以为,朝廷是真给咱们银子赚,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要敲骨吸髓啊。」 「完了完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说什么我也不来。」 「也不知道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 「走?你看看周围那些当兵的。真敢走,说不定当场就用谋反之罪把你就地正法了。」 刚刚联合在一起的张丰年三人,脸色也一个比一个白。 大商人也许只是伤筋动骨。 轮到他们,说不定就 是倾家荡产啊。 就在商人们心如死灰的时候,负责招标的官员开口道:「刚才招标的过程,出现了一些问题,所有报价全部作废,现在招标重新开始。」 【鉴于大环境如此, 「第一个项目,大明皇家大图书馆。想要承包这个工程的商人请报价。」 听到这个官员这么说,所有人都是心如死灰。 什么狗屁招标会,根本就是换个名头从他们的手上抢银子而已。 「我沉万三,出价二百一十万两银子,承包皇家图书馆的建设。」 那官员也早得到朱瀚的受益,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别人了,直接就宣布:「沉万三竞标成功,现在移步旁边的房间,与官府签订契约。」 商人们开始都觉得悲凉。 果然啊。 才二百一十万两…… 他们想当然的以为,沉万三是被官府剥削了。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情况不对。 等等…… 二百一十万两? 不是一百一十万两? 沉万三非但没有亏,反而还小赚十万两。 什么情况? 还有,沉万三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明明是赚了钱,为什么还跟死了亲妈一样? 最让他们惊讶的,是官府的态度。 刚才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家伙,为了竞价已经把价格压到一百四十万两。 如果真按照这个价格,把这个项目交给他们,官府可是大赚特赚啊。 结果,官府非但没有按照那个价格成交。 反而恢复了原来的价格?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只会拼命从他们身上捞银子的官府? 紧接着沉万三之后,周古山也同样承包了另外一个大型项目。 预算是一百七十万两,最后一百八十万两竞标成功。 原来英王殿下,叫这两个家伙过去训话,不是为了压榨他们银子,而是让他们提高价格。 英王为什么这么做,商人们想不通,但是他们明白官府释放的信号。 跟之前预计的没错。 这一次,官府的确是给他们银子赚。至于能在这些工程之中赚多少钱,那就全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两个大型项目竞标完成,官府放开了十个中型项目。 才刚刚开始,现场的竞标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比商人的行动力更强。他们可以为了一文钱的成本,计算到深夜。也可以为了赚取利润,去跑那些九死一生的商路。 连无法真正确定的收益,都能够让他们疯狂,就更不要说眼前这些,只要合算好成本,稳赚不赔的买卖。 「我出七万银币!」 「这个项目我们商会要定了,六万九千两。」 见那些商人踊跃报价,朱瀚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旁边低头站着的沉万三跟周古山,朱瀚没好气的道:「你们两个混蛋,差点就坏了本王大事。」 他明白这两个家伙的意思,无非就是想用这次亏本,换他一个人情。 希望以后他有什么好的生意,能够带着他们。 「琼州的生意,你们应该都赚了不少吧,这还不满意?」朱瀚没好气的道。 商人嘛,有好的一面就有不好的一面。 就比如贪得无厌。 「小人知道错了,还请王爷责罚。」沉万三跟周古 山异口同声的说道。 认罪态度贼拉好。 「哼!」朱瀚也懒得跟他们一般计较。 毕竟,以后还有很多用得着这两个家伙的地方。 「这一次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危害,本王就绕过你们这一次。记住,下不为例。」 两人连连点头,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一次再有这种机会,就别想着本王能够提前告诉你们,让你们有所准备。能不能把握住,你们自己争取。」 两人对视一眼,视线碰撞仿佛爆发出一道道火花。 此时,他们二人的财力相差仿佛。 周古山的航海业务如火如荼。沉万三也借着大明的扩张,把自己的触手,伸到了大明控制的所有疆域。 如果谁能把握住下次机会,说不定就能压过对方,成为真正的大明首富,而不是首富之一。 招标大会现场,经过一番惨烈厮杀之后,所有的中型项目都已经竞标完成。 现在还剩下的,是四百五十栋民居的招标。 负责的官员才刚刚宣布开始。 就听有一个人高声大吼道:「一千三百五十两!」 原本喧闹的的会场,陡然之间又是一静。 这个项目很明显就是给那些小商人准备的,建造一栋民居前前后后要忙活大半年。 可是能赚取的利润,一栋也不过就二三百两的样子。 这种生意,大商会是真的看不上啊。 现在普通的大忙百姓,随随便便找个商会当伙计,一年也能赚上二三十两了。 而这第一轮的报价,把利润又硬生生的压下了一半。 因为这个价格太过惊人。 一时之间,小商人们也都不敢随便跟价了。 负责竞标的官员问了一圈,见没有人报价,就宣布他们竞标成功:「你们打算竞标多少栋?」 负责报价的张丰年嘿嘿一笑:「十栋!」 切! 许多商人都发出了嘘声。 张丰年这家伙气势汹汹的模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还特么以为,你这家伙要承包一百栋,结果根本就是虎头蛇尾。 鄙视过后。 不少脑子灵光的人,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不好,上当了!」 十栋虽然不算多,可起码也能赚一千五百两银子。 对于一些小商人来说,绝对不算少,无非也就是忙一点而已。 不少人都受到了张丰年的启发,开始重新计算自己的报价。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三百九十七章 爱民如子的英王殿下 张丰年的手段,并不算多高明。其它小商人只是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紧接着,招标的价格就变得越来越凶残。甚至有人直接报出了一千三百两的价格,比张丰年他们还要低。 原本还有一些大商人,有意拿下一些民居项目的。在听到这个价格之后,也就彻底死心了。 真按这个价格拿下来,承包的数量少了不值当,就算承包的多,也赚不了多少钱,根本就是鸡肋。 「我宣布,本次招标大会正式结束!」 「这一次没有竞标成功的人,也不用气馁。朝廷的下一次招标会,将在十天后进行。」 许多没有竞标到工程的商人,原本还在郁闷呢,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欢呼起来。 这是朝廷第一次举行招标会,所有人都还半懂不懂,也没有准备充分。 现在,他们已经彻底搞清楚朝廷的玩法。 每一个商人,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下一次招标。 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这次真是多亏了张兄运筹帷幄,竟然真让我等火中取栗,拔得头筹。」 「晚上我在聚贤楼摆一桌,一定要好好敬张兄一杯。」 刚才竞标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有点埋怨张丰年。他们商量的报价,可是一千四百两银子。这样的话,十栋民居一共能赚两千来两。 听起来不少,三个人分的话,也就是小赚。 结果张丰年一开口,一下子就少赚了五百多两。 他们自然会不满对方的自作主张。 可现在再看,他们报出的价格,反而还不错。 之后,几人去跟衙门签订契约。 「这是……」刘继阳只看了一眼契约,就瞪大了眼睛。 「刘兄,这契约难不成有问题?」沉雄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连忙凑过去,低声询问。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道:「我们是几个人合伙竞标,这个名字是签一个人的,还是每个人都要签?」 负责的官员态度特别好,脸上甚至还带着笑:「这个没有要求,你们愿意举荐一个负责人也可以,每个人都签也没问题。」 「如果后续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会按照签名下名字的人,最先追究责任。」 「你们如果对契约条款有什么疑问,现在也可以提出来,本官为为你们解答。」 官员的态度,让刘继阳跟沉雄还有点不太适应。 换做以前,哪怕是九品芝麻官,也不会拿正眼看他们。 询问了一些,不是特别明白的地方之后,三个人同时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官员仔细检查过后,对几人吩咐:「这几天你们可以进行一下前期准备。」 「那些房屋具体如何建造,稍后会有朝廷认证的工程师,跟你们沟通。」 「记住,一定要按照工程师的要求进行建造。否则的话,非但无法通过验收,说不定还要赔偿违约金。」 三人自然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才刚刚出门,沉雄就焦急的道:「张兄,本想今天晚上与你把酒言欢,现在看来咱们没有时间了。」 「这么多工程即将开始,肯定到处都是招工的,我们得尽快招募足够的工匠跟民夫。否则的话,成本肯定又会提高一大截。」 「沉兄说得对!」刘继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尤其是合格的工匠,以后会越来越不好找的。」 张丰民不紧不慢的道:「两位仁兄放心,这件事我早就已经办好,我们不必为人手发愁。」 刘继阳跟沉雄两人到抽了一口冷气,这位张兄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朱瀚早在中型项目结束的时候,就已经离开。 还带走了一副三观崩坏模样的刘基。 他是完全无法想象,朝廷做事竟然还能这么做?之前主持燕京建的时候,银子跟各种物资,如同流水一般花出去。可重建燕京的进度,缓慢的让他想杀人。 结果英王殿下来了之后,只举办了一个招标大会。不仅不用花银子,反而先收了不少保证金回来。 而且后续建设的时候,朝廷也不用怎么操心。只需要派遣英王殿所说的工程师,监督好建造的质量问题。 不论是工人还是材料,又或者是别的难题,全都让那些商人自己来操心。 做的好了,朝廷可以完成自己的预定计划。如果做不好,还能从那些商人手里收回来大把的违约金。 之前刘基还担心,这些工程一旦停止,工部征集的民夫怎么办。 结果就是,完全不用办。 根本就不等这些匠人民夫产生什么不满的情绪。那些商人们,就已经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去招募人手了。 最让刘基觉得惊讶的是,明明招标的时候,那些商人的报价都已经很低了。他们竟然还能用高价,去雇佣匠人跟民夫。 不到两天时间,燕京城人工的价格,起码比以往提高了三成。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 当他因为这个问题,向英王殿下提出疑问的时候。 朱瀚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你就不需要操心了。你只要知道,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有钱赚。」 「对了。」朱瀚突然正色道:「你不要以为,招标完毕之后,朝廷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商人们,可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为了利益,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对于所有招标的商人,朝廷要严格管控,防止他们上下其手。一旦发现有人在工 程上做手脚,不管他的后面是什么人,马上剥夺承包商资格,并且依法严惩。」 「请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会牢牢的盯住他们,不让他们胡作非为。」刘基无比郑重的向朱瀚承诺。 英王殿下已经做了这么多事,如果这点小事还要英王殿下操心,那他刘基干脆死了算了。 「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别的方面我不担心,唯独有一点,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 见朱瀚说得郑重,刘基也不敢怠慢:「请王爷吩咐。」 朱瀚目光灼灼,如同一把能够穿透人心的利剑。 「不能让商人,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拖欠,或者贪墨匠人以及民夫的工钱。只要发现,视同杀人,绝不姑息!」 刘基可是跟随他们,一起跟蒙元打过仗的。能清楚的感觉到,英王殿下这是真的动了杀心。 震惊朱瀚决心的同时,心中对这位英王殿下,也是越发的敬重。 古往今来,能够为普通百姓,做到如此事无巨细程度的人,能有几个? 「下官谨遵王爷教诲,绝对不让一个百姓受到委屈。」刘基双目含泪,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朱瀚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刘基这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算了,只要不耽误正事,别人的私生活,他也不打算过问。 「下去吧。」 打发走,有些神经兮兮的刘基。 朱瀚带着侍卫,来到临时王府的一个房间之内。 这里,原本是一座宴会厅,现在已经被改成了教室。 工部的匠人们,跟皇庄毕业的学生们,泾渭分明的坐在两边。 教室最前方,临时制作的黑板前,正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 皇庄里刚刚毕业的学生还好,那些工部的匠人一个个都年纪一大把,好几个连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 此时此刻,正如同小学生一般,仔细的听着。 甚至还时不时地拿起笔,记录知识点。 尤其是最前面那几个,都是天下闻名巨匠。他们参与过的工程,那基本都是皇宫王府级别的。 可现在,在讲台上,那个当他们孙子都嫌年龄小的孩子面前。却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点僭越。 这一切都要从两天前说起。 朱瀚直接剥夺了工部的权利,把燕京皇城建设工程,用招标的方式交给了商人们。 并且,要求工部的匠人们,跟皇庄毕业的学生们一起学习建筑知识,而且还要靠什么工程师证。 这些经验丰富的匠人们,哪里看得上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娃娃? 刘申弘跟张云杰都快把工部的门槛踩塌了,那些老工匠们,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当然,这里面也有对朱瀚不满的工部官员,暗地里使绊子的原因。 两人无奈,只能向朱瀚求助。 只要英王亲自下令,量那些匠人们也不敢违背王爷的旨意。 结果朱瀚非但不忙帮,反而还冷嘲热讽:「本王跟皇兄让你们来燕京,是给你们历练的机会。你们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本王要你们有什么用?」 「赶紧滚回应天去,在那边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对了,到时候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本王的学生,也别说自己跟新学有什么关系,本王丢不起这个人。」 他们这些人,接受的可都是朱瀚的新式教育。见识比普通大明人,高出一大截。 而且这个年纪,正是完全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的时候。 被朱瀚这么一激,哪里还忍得住 小脾气? 工部不给面子是吧? 直接上门踢馆。 反正他们这些人都是英王带过来的。就算是燕京工部的人,也不敢真把他们怎么样。 原本工部的匠人们并不想应战。 在他们看来,这些皇庄出来的学生,就是一群娃娃罢了。 赢了一群娃娃,有什么可高兴的? 刘申弘跟张云杰两个人私下一商量,直接去找工部的官员。 表示如果他们输了,就去劝说英王殿下改变主意。重新将皇城的建设工程,交给工部来做。 燕京的工部尚书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两个在车虎皮拉大旗。 奈何,这个饵实在是太香。在工部其它官员的劝说下「勉为其难」答应了。 在他们看来,工部的匠人就不可能会输。只是不知道,刘申弘跟王云杰,能不能劝说朱瀚回心转意而已。 工部的官员们都答应了,也就由不得那些普通的匠人反对。 他们自认为阴谋得逞。 却不知道,刘申弘跟张云杰跟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根本就不可能输的的比赛,赌注再大也无所谓。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在皇庄的学生们,跟燕京工匠比试当天,朱瀚这个英王殿下,竟然也来观战。 张云杰毕竟年轻,这个时候不免有些忐忑。 「师兄,万一我们输了怎么办,难道真的去求王爷回心转意么?」 刘申弘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愿赌服输,既然咱们赌了,自然不可能反悔。」 张云杰立刻苦起了脸:「那我们岂不是坏了王爷的大事?」 「你这小子,读书读傻了么?我们求我们的,王爷答应不答应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师兄……你!」一直埋头读书的张云杰,头一次见识到了成年人的无耻。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三百九十八章 比试开始 张云杰之前,是真没想过这一点。作为朱瀚亲自调教出来的人,他的年纪虽然还小,但是学识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他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就是单纯的认为他们这些人绝对不会输。 越是学习朱瀚传授的那些知识。 他们就越是能清楚的认识到,那些知识究竟有多么可怕。这些知识在某些方面,绝对超过那些古板读书人,所学习的孔孟之道不知道多少倍。 这不是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 事实上,朱瀚虽然从来不把儒家那一套放在眼里。 但是,他们所经历的新式教育,却从来不完全排斥儒家学说。 甚至他们在学习的时候,每天还专门有一节课,是用来讲述这些东西的。 考试的时候,也同样会有转专门的考试。 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也同样能够写出很漂亮的文章。 但是越是学习朱瀚传授的知识,张文杰他们这些接受新式教育的人,就越是清楚。 儒家学说跟他们所学的新学,究竟有着多么巨大的差距。 「见过英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场所有人恭恭敬敬的向朱瀚行礼。 正式场合,哪怕是皇庄毕业的学生们,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都起来吧。」朱瀚澹澹的道:「本王今天就是过来看个热闹,至于你们怎么比试,比试的结果如何,本王一概不过问。」 他们信不信不说,朱瀚先给自己的到来定了调子。 燕京工部的官员们心中腹诽,这些场面话,他们自然是左耳听右耳冒,一句话都不相信。 工部尚书赵和伦笑着道:「这些孩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朝气,也是我大明未来之福。不愧是王爷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就是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志气。」 他的话,看似是夸奖皇庄的学生们,实际上却是在嘲讽他们不自量力。 朱瀚就仿佛没听到这位工部尚书的嘲讽:「年轻人嘛,如果连这点气势都没有,那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对了,本王只听说你们要比试,可是这具体比什么,可有章程?」 对于朱瀚的问题,赵和伦告诉恭敬,实则非常不屑的解释:「回王爷,大匠们也不想欺负这些孩子。所以,想要怎么比斗,全都由这些孩子们说的算。」 「这样啊。」朱瀚摸着下巴想了想,朝自家侍卫招招手:「去把刘申弘找来。」 没多一会,刘申弘快步来到朱瀚面前:「见过王爷。」 朱瀚笑着问:「比试的项目,你们都准备的怎么样了?这可是难得向大匠们学习的机会。」 「输赢什么的先放一边,你们这些家伙只要能学到大匠们十之一二的本事,就够你们受用终生了。」 好家伙,刘申弘哪里能听不明白自家王爷的意思? 如果这次跟燕京工部的比试输了,以后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回王爷,我已经问过学生们的意见。学生们觉得,我们也不应该占那些老前辈的便宜。」 「所以此次,我们会选择几个项目,然后抽签决定。在一个大项目下,我们一共比试三场。」 看刘申弘十分自信的伸出三根手指头,朱瀚饶有兴致的问:「都比什么?」 刘申弘赶紧解释:「我们打算按照工程进度,把比赛氛围前期筹备计算,建造技巧,以及质量验收三项。」 「等等……」工部尚书身边,一个穿着八品官府,皮肤黝黑看起来像是农夫多过官员的人疑惑提问。 「前期筹备跟建造技巧老朽明白,可这质量验收又是怎 么回事。一间房子造的好不好,工匠自己心里就有数,难道还需要别人来评判不成。」 主看看向赵和伦:「这位是?」 「回王爷,此人是我们工部令使大匠卫池,卫大人曾经参与过蒙元皇宫的修建。」工部尚书连忙向朱瀚介绍。 「原来如此。」朱瀚微微颔首。看卫池这年纪就知道,绝对是个老资格。 「刘申弘,你向魏大人解释一下。」 「是王爷。」朱瀚发话,刘申弘自然不敢怠慢:「卫大人工匠建房子也好,建造桥梁公路也罢,归根结底都是要给人用的。」 「我们大明匠人建造的时候,往往以个人的经验为标准。这也就造成了,很多东西的质量参差不齐。」 「如果只是普通的房屋桥路之类的,也许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可如果换成比较重要的项目,那情况就比较麻烦了。」 「就比如朝廷兴修黄河水利……」 「咳咳!」刘申弘还在向卫池解释,燕京工部尚书赵和伦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人家毕竟是工部尚书,刘申弘虽然不满,却也没有直接表示出来。 等赵和伦咳嗽的差不多了,他又继续讲解:「就比如黄河河堤的建造……」 「咳咳咳!」才开了个头,赵和伦又开始咳嗽。 朱瀚有些不耐烦的道:「赵尚书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没……」赵和伦下意识的就想要否认。 可接触到朱瀚那冰冷的目光之后,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住这位英王殿下。 于是压低声音解释道:「英王殿下,黄河的事不吉利……」 朱瀚会意,修建黄河河堤,这可是蒙元覆灭的重要诱因之一。他们这些老官僚,真让他们做什么实事,往往都是畏首畏尾什么都做不好。 可让他们搞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他们又一个个精明的跟狐狸似的。 一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让他们联想到很多东西。 「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我大明又不是蒙元。刘申弘,你继续!」 刘申弘清了清嗓子:「卫大人,就拿黄河的堤坝来举例。一旦洪水来临,有些地方的堤坝,几乎是不堪一击。而有些地方的堤坝,就算巨浪滔天,依旧固若金汤。为何如此?」 卫池想也没想的就反驳道:「此言大谬,黄河绵延数千里,每一段河堤地形不同,面对的压力也不同,怎么可能同日而语?」 对于这个问题,刘申弘却早有准备:「大人觉得这是因为地形不同,可据我所知,并非如此。」 「蒙元至正二十五年,黄河泛滥,金乡河堤遇水则溃。两年后至正二十七年,黄河又一次发大水,这一次金乡河堤表现却比之前好了许多,足足撑了三天,才被洪水冲垮。」 「这……」卫池迟疑道:「也许是之前的河堤年久失修,所以才会被大水冲垮?」 「不是。」刘申弘果断否认:「金乡的河堤,修建于至正二十一年,前前后后也不超过四年时间,哪怕当地衙门疏于管理,也不至于相差这么多。」 「更何况,至正二十年之后,蒙元朝廷贪腐愈发严重。正常情况下,这处河堤应该不如之前建的好。」 听到刘申弘这么说,不少燕京公布的官员,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 他们怎么觉得,这个刘申弘好像是在指桑骂槐呢? 郁闷的同时,也为这个刘申弘的博闻强记所震惊。对于蒙元的各种情况都能够娓娓道来。 这一点,就连他们都做不到。 「那你说是为何?」卫池有些不服气的反驳。 「卫大人,之所以变成这样,并不一定是因为,那些匠人不用心。以前的匠人,在建造各种工程的时候,往往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经验。」 「可受限于每个人的资质不同,以及他们经历不同。对于工程的把控,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有的标准,放在别的河流适用,可放在黄河边上,未免就有些不够看。」 「王爷就曾经教导我们,如何避免这种因为各人诧异,而导致出现问题的办法。」 「提拔高级匠人,作为施工的工程师,提前制定好一套标准,所有人严格按照标准执行。这样可以有效避免,因为个人认知差别,而出现的问题。」 「说的好!」卫池听的是眉飞色舞,勐的一拍大腿高声叫好。 他做了一辈子的工匠,甚至还参与过,因为种种原因损坏的蒙元皇宫,一些宫殿的重新建造。 最是清楚,只要人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就都来了。 如果真能按照一个统一的标准执行,对于很多大型工程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工部尚书赵和伦,恶狠狠的瞪了卫池一眼。 你这家伙注意点自己的身份,身为工部的人,不要被对方给忽悠瘸了。 察觉到自己顶头上司的不满,卫池连忙收敛心神,故作平静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对于第三项比试内容,我们没有意见了。」 朱瀚打了个哈欠:「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比赛就开始吧。那个谁,来写几个标签。别说本王的学生欺负你们,这个签你们工部的人来抽。」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工匠几何,以及需要多久才能够建好。 看热闹的朱瀚,嘴角请不自检的抽了抽。 这感觉。 怎么这么像后世小学的应用题呢? 皇庄的学生们听到题目之后,立刻开始忙碌起来,有条不紊的进行各种验算。 在他们计算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工部的匠人站了出来。 「启禀大人,小人已经算完了。」 此人虽然也是个工匠,但是跟卫池不一样,并不是官身,所以只能自称草民或者是小人了。 赵和伦有些得意的,看了看还在计算的皇庄学生们,故意拿捏着腔调:「这么快就有结果了?说吧!」 匠人不敢怠慢,连忙道:「回大人,建设这样一座桥梁,预计需用石料五百万斤,民夫万人,工期四年。」 此人回答的速度之所以如此之快,因为他就是负责桥梁项目的。 多大的桥梁,大概需要多少石料民夫工匠,建造需要多久,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估算个大概。 「你先下去吧。」赵和伦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了:「王爷,这一局看来是我们工部的匠人小胜一筹。」 其它工部官员的想法,也跟赵和伦差不多。 题目才刚刚出,他们工部的官员就已经回答完毕。而朱瀚的那些学生,现在还不知道在干什么,也没有给出答桉。 这个差距,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吧? 之前他们多少还有点担心,这些人既然是英王殿下专门培养的,说不定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们想多了。 「一切,等我的学生,算出结果再说。」朱瀚不可置否的道。 他的话。 却被工部的官员们,当成了死鸭子嘴硬的狡辩。 第三百九十九章 可笑的结果 在工部的匠人给出答桉之后,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 皇庄的学生们,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计算着。 不过他们的所作所为,在燕京工部的官员们看来,根本就是在装样子。 只不过是建造一座桥梁,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这些人竟然还要计算这么半天。这些年轻人,工部那些真正的匠人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啊。 刚开始的时候,在场的人还有耐心等待。 可都等了将近一刻钟了,那些皇庄的学生们,竟然还在不停的计算着。 工部的官员跟匠人们,不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这些人究竟在算什么,怎么要这么久的时间。」 「只不过是建造一座桥梁的事,竟然这么久都搞不明白。就他们这种水平,还想要跟我们工部比试?」 「说不定,是我们的题目出的太难了吧?」有人故意大声说道。 此人表面上是在讥讽皇庄的学生,实际上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分明就是旁敲侧击的嘲笑朱瀚。 朱瀚可是正儿八经的王爷,而且还是开国的王爷。不论能力威望,都是天下闻名。 但是这一次,朱瀚大权独揽,直接剥夺了工部对于燕京皇城的建设。 这其中,可不知道动了多少人的利益。 他们不敢真把朱瀚怎么样,毕竟朱瀚的大哥朱元章,可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两句,那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工部尚书赵和伦羊怒的呵斥道:「是谁在胡说八道?你们真以为,王爷的学生不如你们?那只是王爷给你们留面子,不想你们输的太难看。」 朱瀚抬了抬眼皮子,一副惫懒的模样:「尚书大人不必如此,的确是我的学生们不争气。等这次的事情过后,本王一定会好好操练操练他们。」 「也省的他们这些家伙,一个个的眼高于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赵和伦的笑容,几乎直接僵在了脸上。 他又不是真的在维护朱瀚,明明是正话反说,讥讽朱瀚拒不认输。结果这位英王殿下,就好像完全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差点没把赵和伦憋的吐了血。 不过,毕竟是宦海沉浮半辈子的人。心里恨不得指着朱瀚的鼻子大骂他不要脸。 却能压下心中的怒火,呵呵笑着道:「王爷无需如此苛责他们。毕竟都还是年轻人嘛,犯点小错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不知道这些学生,究竟要算道什么时候呢?」 「咱们工部的匠人们,毕竟还有自己的活要敢干,总不能一整天都在这里等结果吧?」 还不等朱瀚说什么,张云杰突然拿着一张纸,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算出来了!王爷,我们算出来了。」 朱瀚板着脸,不满的训斥起来:「算出这些东西,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得意?」 看到自家王爷这个态度,原本喜形于色的张云杰,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 低着头,郁闷的抱拳行礼:「见过王爷,见过各位大人,我们已经将建造桥梁所需要的各种物资,以及人力成本计算出来了,还请王爷与各位大人过目。」 说着,张文杰恭恭敬敬的,将他们计算出来的东西,高举头顶。 一个工部的官员,马上过去将那张纸接了过来。 「咦?」 看到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而且还有很多她看不懂的文字。 这不免让工部的官员越发奇怪,想不明白皇庄的学生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工部的官员赶紧将那张纸,送到朱瀚跟赵和伦面前,之后退到了工部的官员之中。 他才刚刚回去,就有人急不可耐的问道。 「那上面都写了什么,你刚才看了没有?」 「他们计算出来的结果,跟咱们工部匠人刚才说的结果,是否有什么出入?」 跑腿的官员神色古怪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准确。」 周围的官员听的一阵莫名其妙。 「什么叫做你也不知道?那上面的内容,你该不会真的一点都没看吧?」 负责跑腿的官员期期艾艾的道:「看是看了,只是没看全,也有点没看懂。」 工部的官员们都蒙了,完全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没看完?你身为工部的官员,连物资多少都看不明白?」 跑腿官员无奈的解释:「他们计算的物资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数据,而且上面还有不少的奇怪符号,我根本就看不懂啊!」 听完他的解释,有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周围的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急切的追问道:「年兄明白了?请快快为我等解惑。」 那工部的官员得意的冷笑起来:「我看这些人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们故意算出了很多数字。这样的话,说不定就有机会瞎猫碰死耗子,让他们蒙中一个。」 周围的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他们在那边忙活了半天,如果真的什么都没算出来,那也太贻笑大方了,所以干脆就多写一点。」 「就这种水平,竟然也敢大言不惭的,跟我们工部的匠人们比试,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正说着,突然有人疑惑的道:「既然如此,那他们写那些奇怪的符号干什么?」 立刻有人嗤笑着解释起来:「这还不简单,只要他们写的东西别人不认识,那么怎么解释还不是他们说的算?到时候,随便狡辩一下,就可以冒充正确答桉嘛。」 工部的官员们闻言,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明明都还没有宣布结果,他们这些人,就已经认定了,皇庄的学生们在一通乱写。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作为工部尚书,赵和伦跟他的那些属下们,想法出奇的一致。 刚看到皇庄的学生们,送过来的结果,这位工部尚书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 尤其是计算结果中,标注使用什么公式的时候,所使用的数学符号。 从小到大一直学习的都是儒家经典的赵和伦,更是连一个都不认识。 「英王殿下。」最初的狂喜过后,赵和伦有些忐忑的压低声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你的学生们,可真是太不知轻重了。」 「啥?」朱瀚只觉得一头雾水。 这位燕京工部尚书的反应,怎么跟他想象之中的差别这么大呢? 赵和伦长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的道:「下官知道,让这些学生们,跟工部那些经验丰富的匠人们比试,实在是有点太过难为他们了。」 「可不管怎么样,既然是比试,那就应该认真对待啊。」 朱瀚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 这不都废话么?这次比试,关系的可是国都的建设。说是大明朝建国以来,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也不为过。 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将会是大明永久的首都。 如此重要的事情,他的学生们怎么可能湖弄了事? 「赵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朱瀚疑惑的问道。 赵和伦见这位英王殿下,竟然还执迷不悟。当下似笑非笑的道:「王爷,你的学生们如果实在计算不出来,这一场老老实实的认输就好了,何必胡乱写呢?」 「乱写?」朱瀚疑惑的拿过赵和伦手中的计算结果。 一目十行的看完,更加觉得奇怪。 自家学生们算出来的结果究竟对不对,朱瀚并不知道,但是他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学生们并没有乱写,其中很多数据,是使用那些公式推断出来的,这上面都有注明。 略一思索,朱瀚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 这些只会死读书,只知道抱着四书五经不松手的家伙,根本就没看懂自家学生,写的究竟是什么。 朱瀚也懒得跟他们解释,朝张文杰招了招手:「拿支笔过来。」 张文杰赶紧从一副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铅笔交给朱瀚。 铅笔的笔头上,还用宣纸做了一个笔帽,防止铅笔头折断。 这都是朱瀚从系统里兑换出来,交给皇庄的学生们使用的。 毕竟,铅笔用来写书法固然不太好用,但是效率方面的确要比毛笔方便的多。 刚才皇庄学生们计算的时候,用的就是铅笔。 只是他们上交结果的时候,又重新用毛笔抄录了一遍。 朱瀚在自家学生的计算结果上,着重画了几个圈,之后又将答桉还给张鹤伦:「别的计算公式什么的你们不用看,反正你们也看不懂,只看结果就行了。」 赵和伦没太把朱瀚的话放在心上,他才不认为,那堆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真的有什么用。 毫无诚意的接过,重新扫了一眼被朱瀚框出来的内容。 只是这么一看,赵和伦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惊呼道:「这不可能?」 原来那上面赫然写着。 此项工程预计使用石料:370万斤到376万斤。 这个数字,跟之前那个工部大匠的预估,相差并不是很大。 既然如此…… 赵和伦赶紧看向其它数字。 每一个结果,都跟工部将人之前说的差不多,但是整体上又有一些出入。 不过很快,赵和伦又看到了最后面的内容。 原本已经开始紧张的他,陡然之间又放松了下来。 呵呵一笑道:「王爷,如果您觉得没有意见的话,我就让人将结果公布了?」 朱瀚微微颔首,仿佛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懒得说:「可!」 随即,就有人高声宣读起了结果。 工部的官员跟匠人们,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不过…… 工部的官员们,大部分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听。 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皇庄的学生们计算出了很多结果,而且还认为皇庄的学生们这是在瞎蒙答桉。 「预计使用石料,370万到376万斤。预计雇佣人手,八千五百至九千人。预计施工时间,一千一百天至一千两百五十天!」 听到这里。 工部的官员们,果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果然计算了这么多数字。」 「如果这么算都行的话,那只要范围足够大,岂不是怎么样都能算准了?」 跟这些幸灾乐祸的官员们不同,匠人们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 对于皇庄学生们的计算结果,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也不知道对错。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们这个计算方式,似乎很方便的样子。 如果在工程开始之前,能够将所使用的各种物资,掌控在 一定的范围之内,这对工程建设,肯定是有巨大好处的。 其实,他们以往负责一些工程的时候,也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没有做到这么具体详细罢了。 不过紧接着,就听宣读结果的人又朗声说道:「此结果,仅适用于使用石料作为造桥主要原料的,原始建设桥梁的方法。」 「如果使用钢筋混凝土结构,只需要钢铁7万斤,水泥200万斤,建造人员可缩减至190至220人,建造时间90至120天。」 燕京工部的工匠们,听到第二个结果之后直接就炸了。 「一派胡言!」 「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比试的,而是来丢人现眼的。」 「哈哈哈,三个月造一座桥?他们以为,造桥是搭积木么?这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工部的官员们,也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而皇庄的学生们,全都怜悯的看着这些人。对于这些无知的人,他们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可怜。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英王陛下弄出来的水泥,究竟是多么厉害的东西。 赵和伦故意做出一脸无奈的模样:「英王殿下,如果您没有疑意的话,我就宣布工部的匠人们获胜了。」 刚才让人宣读这个答桉的时候,赵和伦就已经知道回事这个结果。 三个月造一座桥,这位英王殿下跟他们的同学们一样,脑子恐怕都有点大病。 「等会!」朱瀚阻止赵和伦:「怎么就工部的匠人们获胜了。你们既然出了题,那也应该先公布答桉吧?本王怎么觉得,应该是我的学生们赢呢?」 第四百章 你们肯定作弊了 赵和伦一脸犹豫的模样:“王爷,您真的决定要公布结果么?下官觉得,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年轻人嘛,都好个面子不是么?” “没关系,年轻人就是应该受点打击,否则的话,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朱瀚似笑非笑的道。 见朱瀚的态度如此坚决,赵和伦都觉得无语了,以前一直听闻,这位英王殿下有多么多么的不得了。 现在看来,传言什么的果然不靠谱。 明明结果都已经很清楚了,他的学生们肯定会输给工部的匠人们。可这位英王殿下,就是一根筋的要公布结果。 既然如此,那可就不要怪他不给面子了。不放出真正的答案,看来他们是不会死心的。 “好吧,既然王爷坚持,下官也只好领命了。来人啊,公布结果。” 距离朱瀚跟赵和伦比较近的工部官员们,互相之间交换了几个眼神。 他们的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所有人都认为,皇庄的学生们,这一次绝对是输定了。 前面的那些数据,他们并不是特别清楚,也不知道算的究竟对不对。 可后面那些,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哪怕他们身为官员,基本不会去负责具体的营造事物。 却也知道,三个月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办法建造出一座石桥好吧。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知道什么叫做脚踏实地的做事,只会凭空妄想。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他们身为英王的学生,也不会有人跟他们一般计较。 可偏偏,他们还要不自量力的,向工部的将人们挑战。 只是…… 这些洋洋自得的官员们并没有注意到。 工部的令使卫池,在听到皇庄的学生们给出的数据之后,脸色顿时就凝重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作为能在工部任职的工匠,卫池这种老资历,参与过的工程简直不计其数。 而且跟那些纯粹的官员不同。 卫池这种匠人,那是真的要亲身参与这种工程的。 眼前这种问题的答案,别人也许还需要估算一下,卫池却是能够张口就来。 因为,类似的桥梁,卫池亲自建造过不少。 就在卫池震惊的时候,工部的官员开始高声宣布答案。 “此次题目的桥梁,为燕京北二百六十里的凌江桥!” “凌江桥共用石料,三千七百五十四万一千七百斤……” 刚念到这里,工部的官员就仿佛喉咙里塞了鸡毛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工部的官员们,以及不少匠人也全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等等,是不是念错了?” “这绝不可能,为什么他们给出的数据,跟答案几乎一模一样?” “我抗议,他们肯定是作弊了!” 许多人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工部的工匠所给出的数字,竟然还不如朱瀚的学生们给出的数字准确,这怎么可能? “我们没有作弊。”张云杰委屈的反驳道。 刘申弘也愤怒的瞪着他们:“比不过我们就说我们作弊,你们能不能要点脸?” 其它皇庄的学生们,也纷纷反驳。 只可惜,跟工部的官员还有那些工匠比起来,他们的人数太少。 很快,皇庄学生的声音就被各种指责淹没。 “你们这些人,一看就知道连活都没有做过,怎么可能知道建造一座桥需要多少石头,需要多少人?”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是什么给了你们这么大的勇气,敢向我们工部的匠人挑战。感情你们这些人,是早就准备好要作弊,怪不得这么有信心。” 双拳难敌四手,皇庄的学生就算有一肚子话要说,现在也开不了口。 就在他们即将被汹汹舆论淹没的时候。 一声怒吼,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 “都给本王住口!” 碰! 朱瀚猛的一拍桌子,愤怒的咆哮声瞬间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燕京工部官员以及匠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朱瀚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怎么?你们是在怀疑,本王的学生作弊?” 赵和伦慌忙回道:“还请王爷暂息雷霆之怒,下官等人不敢。” 这老家伙又来笑里藏刀这一手。 他说的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朱瀚冷冷一笑:“本王就奇怪了,这些题目都是现场写出来,抓阄抽签选出来的。具体的题目,也是你们工部的人出的吧?” “这种情况下,你们到是告诉告诉本王,本王的学生们,究竟是怎么作弊的?” 工部的官员还有匠人们,全部都低下头不敢跟朱瀚对视。 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 对于朱瀚的话,还是相当不服气的。 “继续念!”朱瀚冷冷的向念答案的工部官员下令道。 那工部的官员,不敢违背朱瀚的话。 不过,念答案的声音,跟之前比起来,一下子就低了一大截。 “雇佣匠人以及民夫,九千一百零三人,施工时间两年两个月一十五天。” 之前那些官员跟匠人们,就已经在怀疑朱瀚的学生们作弊。现在所有答案全部念完,这些人就更是确定自己的猜测。 如果说,能够如此详细的计算出所使用的物资,还勉强能够让人接受的话。 连雇佣人数跟施工时间,都如此详细。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只是摄于朱瀚的威势,他们并不敢表现出来。 就连工部尚书赵和伦,都是一副不阴不阳的模样,向朱瀚一抱拳:“王爷的学生,果然都是天纵奇才,下官佩服,佩服!” 张云杰彻底被他们激怒了:“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家伙,自己做不到的事,就以为别人也做不到么?” “既然如此,这一个题目直接作废。你们工部的人,现在可以随意出题考我们,我们现场验算,一直到你们满意为止,这样总行了吧?” 朱瀚没好气的瞪了张云杰一眼。 这个傻孩子,别人随便下了个套,你怎么就傻乎乎的往里钻? 也幸亏他跟来了。 否则的话…… 自己这些学生,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施展不出多少。 赵和伦故作为难的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毕竟无论如何,第一场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如果再比一次的话,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话里话外,看似都是为皇庄的学生们着想。 实际却是暗示,如果再比一次的话,皇庄的学生们,没有准备好“作弊”肯定是赢不了的。 朱瀚原本没想答应。 他可是堂堂王爷,让工部的这些人去做什么事,直接下令就行了。 谁还敢不听咋的? 之所以拐弯抹角的进行比试,跟工部的官员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朱瀚只不过是想让工匠们,心服口服而已。 毕竟,被人命令去做事,跟自己主动想要去做,效率是完全不一样的。 尤其是,这些匠人还是目前大明水平最为高超的一群。 如果只关系到工部的官员,朱瀚说不定早就学习历史上的自家大哥,直接全部砍了省心。 “王爷,还请成全我等。” 不只是刘洪仁跟张云杰,皇庄的其他学生们,也纷纷请求朱瀚答应。 明明是靠自己的本事,却被一群无知的家伙,诬陷为作弊。 他们要是能够服气,那才是怪事。 “好吧!”自家学生请求,朱瀚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过…… 朱瀚不满的道:“既然本王的学生们有要求,本王姑且给你们一个机会。” 听到朱瀚答应重新比试,工部的官员跟匠人们,脸上同时浮现出狂喜之色。 在他们看来,只要重新来一次,自己一方绝对能赢。 可还不等他们高兴完,就听朱瀚不屑的冷哼道:“但是,本王也不能让你们,无限制的向本王的学生们挑战。” 说着,朱瀚伸出一根手指:“一次,本王只给你们一次的机会,你们出什么题目本王不管,但是只能出一题。这一题之后,不允许再有任何异义。” 赵和伦一张老脸笑的跟菊花似的:“都听到了没有?王爷已经给了你们机会,你们可不能得寸进尺。” 工部的官员跟工匠们,齐声道:“多谢王爷恩典。” 朱瀚看似不满,实际上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工部的匠人,虽然都是顶尖的人才。可他们,毕竟也只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人才而已。 身处农业社会的人,永远不知道工业社会的可怕,不论任何方面都是如此。 哪怕他们之中,有一个堪比鲁班的强大匠人。在计算方面的能力,也比不上他的这些学生。 工部的官员跟匠人们,正在商量着要出什么题的时候。 刘申弘期期艾艾的来到朱瀚身边:“学生们自作主张,耽误了王爷的计划,还请王爷您不要跟学生们一般见识。” 朱瀚不轻不重的,刘申弘的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脚,又狠狠的瞪了张云杰一眼:“你们也知道错了?” 刘申弘两人赶紧点头。 “你们这群小混蛋,虽然就算再比十次,赢的也是我们。可你们要知道,不论什么事,都不能被敌人牵着鼻子走。” 在朱瀚训斥自己学生的时候,工部的官员跟匠人们,也在为了出什么题目,而吵的热火朝天。 有好几个人说出想法,但是很快就被否决了。 “这个不行,他们就算没提前知道题目,应该也能猜出个大概,太出名了。” 一个工部的官员不耐烦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题目究竟还出不出了。” 人群之中,一个充满无奈的声音响起:“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老夫提一个吧。” 刷!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说话之人的身上。 此人的年纪,看起来比卫池还要大。如果没有人搀扶的话,光是站在那里都十分困难。 不过看到此人之后,所有工部的将人们全都兴奋了起来。 此人的资历,还在卫池之上。 “魏老您有什么好题目?快点跟我们说说。” “早就应该让魏老出题了。” 匠人们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 魏老清了清嗓子:“你们难道就没想过,祈年殿么?” 原本兴奋的匠人们听到这个题目,脸色一下子就苦了下来。 有人郁闷的抱怨:“魏老,这肯定不行吧?祈年殿这也太出名了,只要……” 说话之人偷偷看了一眼朱瀚所在的方向,见朱瀚正在训斥学生,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这才压低声音解释:“在那些人计算的时候,那位英王殿下,完全可以让人去差祈年殿的数据,根本就瞒不过人。” 魏老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知道什么?这座祈年殿,是老夫在蒙元天厉年间督造的。之前打仗的时候,皇宫曾经突发火灾,许多卷宗都烧掉了,这座祈年殿的卷宗,也在其中。” 紧接着魏老话锋一转:“而且,祈年殿建造繁复,用料很多,想要计算起来,也更是难上加难。” 燕京工部的匠人们恍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这魏老还没有说完。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之中,继续笑眯眯的道:“而且,我们出题的时候,可以只说祈年殿。但是,这祈年殿可不仅仅有上面的宫殿,下面的底座也是祈年殿的一部分。” 这下别说工部的匠人们了,就连那些官员,也一个个目瞪口呆。 所谓人老成精,说的应该就是这个老家伙吧? 出一个题目,竟然还能弄出这么多弯弯绕绕来。 说好的,将人们一个个全都只是醉心手艺,从来不擅长人人际交往的闷葫芦呢? 工部的人又商量了一会。 发现魏老所出的题目,还真就是当下最合适的。 朱瀚的那些学生,稍微有一点不注意,就有可能上朱瀚的当。 “祈年殿?”朱瀚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也不免皱起了眉头。 皇庄的学生们,完全不畏惧挑战。马上就开始有条不紊的,计算了起来。 朱瀚有一搭没一搭的,套着赵和伦的话:“赵尚书,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有关蒙元皇宫的一些卷宗,应该是损毁了吧?” “你们确定,能提供正确的答案?如果让本王知道,你们这是胡乱出题,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 赵和伦笑的很是畅快:“王爷请放心,我们请到了主持祈年殿建造的匠人,他已经将所有数据都写下来了,绝对不会错的。”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 证明能力 “你们准备的到是充分。”朱瀚不屑的嗤笑道。这帮家伙,为了防止所谓的泄密,还真是有够处心积虑的。 赵和伦连忙拱手道:“下官等人,这也是为了让王爷的学生,能够洗脱作弊的嫌疑,这才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王爷勿怪。” “卧槽!”朱瀚对这个燕京的工部尚书,还真有点刮目相看。不愧是能混到尚书的人啊,这脸皮之厚堪比城墙。 这么不要脸的话,竟然还能这么说?个人才啊!皇庄的学生们,知道了工部的工匠们提出的问题之后,立刻开始紧张的计算起来。 工部的官员跟工匠们,不少人都在幸灾乐祸。 “这些人到是真能装啊。你看他们那忙碌的样子,就好像他们真的能算出来似的。” “就那些鬼画符,如果真的能有用的话,我当场就把祈年殿给吃了。” “诶……话也不能这么说嘛。人家好歹千里迢迢的跑过来,装样子给我们看嘛,我们也不能太不给面子,否则岂不是打了英王殿下的脸?等一会他们算不出来,咱们可不能嘲笑他们啊。”工部的官员们,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计算祈年殿的工程量,可比计算一座石桥要慢得多了。毕竟,石桥的话基本上只需要计算出料就行。 可祈年殿却不同,这种拥有特殊功能的宫殿,不仅仅形制上有要求,所用的各种材料,也都有着明确规定,而且需要的数量都不少。 “张师兄,我这里有一个数字好像不太对,麻烦您帮我看一下。”一个皇庄的学生皱着眉头说道。 张云杰赶紧过去,上下扫了几眼,指着草纸上的一处验算结果:“这里算的不对,你要按照蒙元时期的规制来计算,不能用我大明的。”’那皇庄的学生勐的一拍脑袋,黄壤大悟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随即就不再搭理张云杰,继续埋下头计算起来。 张云杰的算学能力,在皇庄毕业的所有学生之中,是最好的。谁觉得自己算的不对,都要询问他的意见,一时之间把张云杰忙得是团团转。 这一次他们计算的时间,的确是稍微有点长,足足大半个时辰,皇庄的学生们还在忙碌。 而且,也不知道还要计算到什么时候。燕京工部的人员跟工匠们,又开始抱怨。 “到底行不行啊?” “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用得着折腾这么长时间?” “如果算不出来的,就赶紧认输好不好。”工部尚书赵和伦,旁敲侧击的道:“王爷,眼下天气炎热,学生们在太阳下面晒了这么久,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导致这些大明未来的人才,出现什么问题。我们工部上下,可就成了咱们大明的千古罪人了啊。”看似痛心疾首,实际上就是在催促朱瀚,不行的话就不要硬撑着了,赶紧投降认输。 “总要让他们彻底死心,否则的话,他们肯定是不服气的。没关系,左右本王今天也没有什么事,到要看看,这帮小兔崽子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赵和伦直接吐血,英王殿下竟然不安套路出牌。 他这个王爷都表示要在这里等,其他人难道还能说什么?别人再怎么金贵,还能比得过堂堂王爷不成。 “英王殿下万万不可!人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等就是了,可不能让殿下您的万金之躯受到伤害。”朱瀚哈哈一笑:“本王算什么万金之躯,当年本王跟皇兄造反之前,还在皇觉寺里面挂单,不过就是普通人罢了。”反正没什么事,闲着无聊的朱瀚,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赵和伦打着机锋。 皇庄的学生们,在工部的官员跟匠人们得嘲讽中。整整用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将建造祈年殿所要使用的所有材料,人工以及施工时间等等,全部合算完成。 张云杰把答桉交上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未时初。也就是现在的中午一点钟左右。 工部的那些人,不少肚子都在咕噜咕噜直叫。自然对皇庄的学生们,越发的不满。 “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我头一次发现,有人装样子能装这么久。” “也不要这么说嘛,人家也是很辛苦的,顶着太阳在这里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是非常不容易的。” “赶紧宣布结果,赢了之后咱们赶紧去吃点东西。”工部尚书赵和伦接接过答桉之后看了一眼。 跟上一次差不多,上面的很多数据都是给出了一定的范围。别的他到没怎么在意,只是看到其中一条的时候,顿时就有些出神。 “建造祈年殿预计使用琉璃瓦片,两万四千至两万五千片。”他之所以对这个数据如此敏感,是因为当年建造祈年殿的时候,赵和伦曾经参与过琉璃瓦的采买工作。 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现在早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跟这个数目,相差不大。 “这……不可能吧?”赵和伦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张云杰,还有远处皇庄的学生们。 心中情不自禁的升起了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难不成……这些学生们是真的能算出来,而不是在装样子? 朱瀚见赵和伦发愣,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似笑非笑地提醒:“尚书大人,别愣着了,赶紧公布答桉吧,这可都等着呢。”赵和伦回过神,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虽然感觉,这次恐怕是有点不妙。可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再做什么手脚。 只能干笑两声,让工部的官员们,去宣布答桉。 “建造祈年殿所需材料需,汉白玉两千七百至两千八百五十万斤,金丝楠木梁柱28根,琉璃瓦片……”刚刚听到需要汉白玉的数量的时候,出题的魏老,脑子轰的一下直接就炸了。 祈年殿是他这一辈子,所经手过的建筑中,最为庞大最为辉煌的。时至今日,哪怕他已经老得忘了很多东西,可对于祈年殿的数据,依旧是如数家珍。 高三十八米,面积……皇庄学生们计算的数据,很多都跟他印象中的差不多。 宣读答桉的工部官员念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魏老的脸上。当他们看到,魏老那铁青的脸色之时。 所有人的心中,都情不自禁的咯噔了一下。 “魏老……他们算的究竟准不准?” “你们很快就知道了。”魏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刚才,他已经把答桉写给工部的官员。 同时为了防止泄密,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大部分工匠都不知具体的数据。 最初的惊讶过后,魏老对皇庄的学生们,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好奇。身为天下顶尖的匠人,让他看一眼建筑物,大致推算一下所需要的材料人工,也不是不能做到。 可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像皇庄的学生们这般,将这些数据计算的无比精准。 很快,工部的官员们也把魏老写得答桉念完了。静!比试现场威风卷起树叶的声音,他们都似乎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皇庄学生们给出的答桉,虽然不是完全没有错。可即便有几个数字,不在皇庄学生们给出的范围之内,相差的结果也差的不是太多。 “这种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至少这一次应该不是作弊。那些数据,可只有魏老几个人才知道。” “如果不是作弊,那他们难不成还懂得仙术不成?”脸疼。一群天下闻名的工匠,竟然连小孩子都不如。 这脸可以说是丢到姥姥家了。尤其是之前,说皇庄的学生们,如果能算出数据的话,他就把祈年殿给吃了的工部官员。 现在更是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赵和伦早就预料到,有可能会出现这个结果,到是也没有太过惊讶。 勉强笑着说道:“不愧是王爷调教出来的人,果然有着非同常人的本领,下官佩服。” “王爷,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用膳,等大家吃饱喝足了,再进行后面的比试如何?” “可以!”朱瀚很痛快的答应了,他中午也还没有吃饭呢。燕京工部的人,理所当然的,忘记了皇庄的学生们的存在。 自顾自的,安排厨子给工部的官员还有匠人们准备饭菜。对于这种区别对待,朱瀚是早有准备。 不管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可对燕京的这些人来说,他们这些人就是来砸饭碗的。 自然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好态度。所以朱瀚早就通知人,去燕京最好的酒楼订了酒席,这个时候正好送过来。 他们这边,所有人吃的饭菜都是一样的。哪怕朱瀚贵为王爷,也不会比皇庄的学生们多吃一道菜。 相比起来,工部那边就显得阶级森严。尚书侍郎这些高官按品级落座,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品级差一点的官员们,不仅坐的很密,吃的菜也差了很多。到工匠们这边,待遇就更差。 那些大匠菜里面多多少少还有点肉,普通的匠人基本上就是两道素菜,每个人发两个馒头。 朱瀚看得是直摇头,这也是儒家文化最大的弊端之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些封建官僚们,打从骨子里,就不把工匠放在眼里。连整天跟工匠打交道的工部官员,对工匠都是这种态度,就更不要说朝廷其它部门的官员。 这种情况,必须得到改变。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压下这些匠人的傲气才行。 吃过午饭之后,皇庄的学生与匠人们的比试继续进行。上午的比试,的确让这些匠人们觉得有点抬不起头。 做了一辈子的工匠,他们竟然还不如一群学生。不过嘛。一想到第二场比试的内容,匠人们的自信心就又回来了。 第二轮,比的可是建造的技巧。这可是匠人们吃饭的本事,如果连这个都能输的话,那他们干脆死了算了。 “赵尚书,按照之前的规矩,咱们是抽签一个项目,然后根据这个项目进行出题。” “原本比的是造桥,不过现在看来,工部的官员跟匠人们,似乎觉得本王的学生,有作弊的嫌疑。” “既然如此的话,下午的比赛重新抽签决定项目如何?这样也能公平一点。”不论是工部尚书赵和伦,还是那些工部的官员以及匠人们。 都觉得自己的脸,被抽的啪啪作响。太特么丢人了。早晨的时候,他们可是信誓旦旦的,指责皇庄的学生们作弊。 逼得学生们,不得不再加赛一场。结果证明,皇庄的学生们根本就不需要作弊。 比普通桥梁,复杂成百上千倍的祈年殿,学生们都能轻易计算出,建造所需要的材料以及人工。 计算一座普通桥梁,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根本就用不着作弊。 “启禀王爷,下官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还请王爷为下官解惑。”燕京工部左侍郎程锦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道。 赵和伦勃然大怒:“住口!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王爷给解惑,还不滚下去。”程锦自然是不肯离开,依旧坚持道:“尚书大人,既然是比试自然就要公平,总不能让咱们工部的匠人们,输的不明不白的吧?”好么,这两个家伙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 还不等朱瀚开口,就已经把他架在火上烤。如果不回应程锦,他的学生们好不容易漂漂亮亮赢下的比试,肯定会被有心人污蔑成作弊。 那些官员们怎么想朱瀚不在乎,他是不希望,工匠们因此产生什么误会。 “无妨!”朱瀚笑着打断了赵和伦的训斥:“本王希望,这次比赛能够公平公正。不管是谁,有什么疑问尽管开口就是。” “哎!是下官无能,管不了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还请王爷降罪。”赵和伦不动声色的把锅给甩了出去。 这是告诉朱瀚,这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无能,管不了自己的属下罢了。 王爷你要是心里气不顺,尽管往死里收拾这个左侍郎程锦。 “程锦是吧?”朱瀚眯起了眼睛:“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本王现在就可以为你解惑。” 第四百零二章 英王到底在干什么 「回王爷。」程锦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王爷学生们的算学本事,我们工部上下佩服之至。」 朱瀚没有着急表态,开始就给他的学生们戴高帽,这家伙后面肯定没憋什么好话。 果然,就听程锦话锋一转道:「但是,所谓建造之事,最重要的就是实事求是,哪怕算的再准确,可如果建造的时候偷工减料,也是绝对不行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程锦,朱瀚嘴角微微上翘,好奇的询问:「程侍郎的话,本王却是不太理解了,本王的学生们只是计算,筹备工程所需要的物资,与偷工减料有什么关系?」 周围的匠人们,也都很疑惑,不明白程锦为什么要说这些。 只有工部的少部分官员,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如果朱瀚的这些学生们,只是合算成本,他们现在的确只有乖乖认输得份儿。 可他们却在计算成本的时候,多此一举的又添了一些内容。 这里面,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了。 程锦直接拿出了,皇庄的学生们,记录建造桥梁材料搜写的那张纸上的答桉。 直接略过前面的一大段,指着最后的一部分到:「王爷,您的学生们说,使用了您的新式材料之后,只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建造一座桥梁,这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绝杀! 程锦嵴背挺得笔直,宛若苍松傲雪卓然于世。 嗡! 工部的工匠们也都响起这件事,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对啊,如果不是程大人说起,我都快把这件事忘记了。」 「三个月就造一座桥,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嘛。」 「呵呵,反正我是绝对不敢走这种桥,这根本就是在拿人的生命开玩笑。」 「亏我刚刚还对这些人有些改观,现在看来,他们不过就是一群只知道死读书的家伙,这一场我们输得冤死了。」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程锦越发得意起来。 「英王殿下,还请为下官解惑。」 「如果王爷不能给我们一个合适的解释,我想这比试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匠人们纷纷附和。 「程大人说得有道理,我们不会与这种枉顾人命的人比试。」 「作为匠人,如果连自己造的东西的安全性都保证不了,根本就不是合格的匠人。」 燕京工部尚书赵和伦,又连忙站出来当和事老。 「干什么,你们这些家伙想要造反么?王爷的学生,写的虽然夸张了一点,可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废物质疑。怎么?你们难道还想让王爷亲自试试,三个月能不能造出桥来么?」 「刚才王爷的学生说得话,本官就觉得很有道理,你们这些废物做不到,别以为别人也做不到。」 朱瀚觉得,这个赵和伦入错行了。他如果去习武,说不定能成为,跟张三丰一样的武宗师呢。 这套太极拳打的,简直是出神入化。 朱瀚没有用王爷的身份压人,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最开始的时候,工匠们群情激愤,说什么的都有。 如果朱瀚不是王爷身份太过尊贵,恐怕已经有人,直接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匠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重新归于寂静。 「都说完了?」朱瀚笑吟吟的道。 工匠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清楚,这位英王殿下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原本,皇庄的学生们听程锦跟工匠们质疑朱瀚,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他们的言论。还 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朱瀚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朱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程锦跟匠人们。 「你们觉得,本王的学生们是夸大其词?」 许多工部的官员以及匠人,都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跟朱瀚对视。 也有少部分人,完全不畏惧朱瀚的权势。 就比如,工部左侍郎程锦。 他抬起头,不闪不避的迎上朱瀚的视线:「下官只是实事求是,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三月就可以建造一座百米桥梁的事。」 「如果真的有,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神仙中人能够做到了。」 张云杰冷哼道:「那是你们自己无知,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就在这里向你们证明!」 水泥之前一直都是在南方使用,北方的官员们虽然有所了解,但是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 他们不清楚水泥的厉害,朱瀚的学生们可是清楚得很,自然不会害怕当场验证。 「没有这个必要。」还不等程锦等人答应验证,朱瀚却果断拒绝。 刘申弘张云杰,还有皇庄的学生们都蒙了。 这什么情况? 自家王爷该不会是吃错了什么药吧? 证明一下水泥的强度而已,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为什么自家王爷要拒绝。 燕京户部尚书赵鹤婷,跟左侍郎程锦等人心中鄙夷。 装! 你们就继续装吧。 明明没有的东西,竟然还能装的跟真事似的。 这是怕那些学生不好拒绝,所以这位英王殿下才亲自开口的吧? 为了他的那些学生,竟然连王爷的体面都不要了,这还真是够能豁得出去。 程锦得意的下巴差点没翘到天上去。 那些工匠什么的,根本就靠不住,不过就是一群只知道出死力气的废物罢了。 真正能够力挽狂澜的,还得是他们读书人。 如果不是他程锦,找到了英王他们的破绽,燕京工部还有他们那些工匠,今天都要颜面扫地。 「既然王爷不方便展示,那下官也不强求。下官也明白,能够三个月建造起一座桥梁的宝物,肯定也是价值不菲,王爷不想轻易示人,也实属正常。」 「这一场,就当我燕京工部输了吧。」 漂亮! 程锦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既为他们燕京工部找回了面子,也同样给这位英王殿下留了一丝脸面,没有彻底把这位王爷得罪死。 我这样的人才,应该去吏部才对,待在区区工部,实在是太委屈了。 赵和伦偷偷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干得不错。」 工部的官员们也都觉得扬眉吐气。 「真是遗憾啊,不能见识一下,可以三个月造桥的材料。」 「看来是我等福薄,没有这个缘分。」 工匠们的反应也差不多,纷纷为无法见到这种建造材料而遗憾。 只不过,他们跟官员的心态完全不同。 官员们不相信,那是在嘲讽皇庄的学员们。 工匠们的不相信,是真的遗憾。他们也希望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这种材料。 见朱瀚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赵和伦赶紧劝慰:「这帮家伙就是目光短浅,看不懂王爷的用意,您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哪里知道,朱瀚气的不是那些工部的官员,而是那些工匠们。 为了建设燕京 ,水泥明明都已经运过来了。 但凡他们用点心,就不可能不知道水泥的作用。 这么多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关心那些工程的。 「算了。」朱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懒得多费唇舌,直接用现实打他们的脸吧。 「来人啊!」朱瀚一声令下,二十名王府侍卫,踩着整齐的步伐而来。 这些人身材雄壮其实彪悍,全是身经百战之士。他们每个人,都扛着一把大铁锤,铁锤的锤头,全都有人头大小。 配合上他们那杀气腾腾的队列,情不自禁的让人联想到,如果这些铁锤砸在自己的身上,会出现什么后果。 燕京工部的官员跟工匠们,全都被吓了一跳。这位英王殿下,该不会是输不起,想要动手杀人吧? 这个时候,才有人想起来,英王殿下可是跟着当今天子四处征战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真要大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少人都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去嘲讽英王殿下,还有英王殿下的学生们。 程锦脸色苍白,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他的双腿发软,根本就挪不动脚步。 而且就算是跑,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可能跑过那些强装的跟牛犊一样的士兵。 「英……英王殿下,光天化日你还想要行凶不成?」 赵和伦毕竟是当工部尚书,勉强还能稳的下来。只不过,他的声音也同样在发颤:「英……英王殿下,您这是何意?」 其实不只是他们,就连刘申弘跟张云杰,还有皇庄的学生们,也都吓了一跳。 刚才的事,他们也很生气。可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弄到刀兵相见的地步吧? 「王爷……」刘申弘才开口准备劝说一番,朱瀚就冷冷的道:「闭嘴!」 刘申弘立刻乖乖住口,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呵斥完刘申弘,朱瀚笑吟吟的对赵和伦解释:「赵尚书不必惊慌,你们不是不相信水泥的厉害么?」 「本王现在,就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水泥的厉害罢了。」 我信你个鬼! 赵和伦等人心中咆孝。 看证据就看证据,拿这么多锤子来干什么? 难不成? 这位英王殿下的意思是,想要送他们下去阎王殿,看清楚那个什么叫做水泥的东西么? 想到这个可能性,赵和伦的脸都快绿了。 也不能怪他们胡思乱想,实在是朱瀚弄出的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 就在所有人都担惊受怕的时候。 朱瀚却突然一指左侧的院墙,澹澹的吐出了一个字:「砸!」 那些凶悍的士兵,在赵和伦程锦等工部官员,以及工匠们目瞪口呆的眼神中。 如狼似虎的冲到朱瀚所指的那面院墙下,纷纷抡起大锤,用尽全身力量砸向墙壁。 彭彭彭彭彭! 一连串重锤的声音,就仿佛是鼓点一般接连不断。 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啊!莫名其妙的砸墙,英王殿下到底是想干啥? 难不成,是想要把工部衙门给拆了? 如果只拆衙门不伤人,他们还真不在乎。毕竟,整个天下都是大明的,拆了也是老朱家出钱重新修。 只是有点可惜,这面昨天刚刚修缮完的墙壁。 轰! 墙壁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哪怕是工部的匠人们,用三合土跟青砖垒成的墙壁,也 经不起这么个折腾法。 在他们疑惑的过目光中,刚刚掀起的尘土渐渐落下。 随即,工部的匠人们突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东西?」 「这墙壁是谁建造的,为何如此结实。」 「你们仔细看,这墙壁的颜色似乎不太对。」 工部的匠人们经验太丰富了,立刻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墙壁的外表,看似跟原本的墙壁一模一样。可实际上,上面的纹路根本就是贴上去的。 被朱瀚的侍卫们一阵爆锤之后,上面的贴片纷纷掉落,露出了里面青灰色的墙壁。 朱武的侍卫们,还在用力的砸着墙壁,可仿佛有千斤重的巨锤,砸在这个墙壁上,只能留下一个白点。 「等一等!」 卫池跟老魏两个人同时大喊阻止,一起扑向倒塌的墙壁处。 朱瀚的侍卫们,不会听这些人的命令,还继续一锤一锤的卖力墙壁。 「停下吧。」朱瀚眼见再不停手,卫池跟老魏这两个不怕死的家伙,都要冲过去挡大锤了,急忙喊停止。 好家伙,这是真的不要命啊。他的侍卫之中,很多都是经历过战阵的老兵。 如果朱瀚没有喊停,别说前面只是两个不熟悉的人,就算是千军万马,他们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就是军令。 侍卫们领命,纷纷停下了攻击的动作。 卫池跟老魏还有几个年纪不小的匠人们,急不可耐的一拥而上。把还剩下的,大约两米左右,用钢筋混凝材料建造的墙壁,团团围住。 看他们那双目放光的模样,就仿佛这不是普通的墙壁,而是青楼之中任君采摘的花魁娘子。 「天啊,一点缝隙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手感比石头粗糙太多了,怎么感觉是人工弄出来的?」 「胡扯,人工弄出来的东西能这么结实?」 越看,匠人们越是啧啧称奇。 而燕京工部的官员们,脸上全都黑的如同锅底。 第四百零三章 巧夺天工 「这些东西,该不会是样子货吧?就是看起来很结实,实际上也不怎么样?」有的匠人提出质疑。 朱瀚对此早有准备,直接向自己的侍卫们下令:「把锤子给他们,让他们自己试。」 侍卫们把锤子交给工匠,转身回到了朱瀚的侍卫队中。 卫池迫不及待的抓起一把锤子,就准备亲自试验一下新墙壁强度。 激动的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年纪。才刚刚把锤子举起来,还没来得及往下砸呢,动作就突然僵住。 「哎幼,我的腰!」 抓住锤子的手一松,那锤子直接掉落下来,差点就砸到了人。 旁边的人手忙脚乱的,扶住了,捂着腰哎幼哎幼乱叫的卫池,缓缓坐下。 卫池一边叫痛,一边指挥那些匠人:「先别管我,快点试试这个墙。」 其它几个凑上来的匠人见状,也不敢再瞎折腾。 这种时候,能凑到前面来的,基本上都是那些资历比较高的匠人。他们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年纪都比较大。 赶紧叫来了十几个年轻人,把锤子交给了他们。 「给我用全力砸!」 年轻匠人们往手上吐了吐口水,纷纷抓住锤子,轮圆了就朝水泥墙砸了下去。 还真别说,毕竟都是常年干活的工匠。他们的力气,虽然未必比朱瀚的侍卫们强多少,但是比起抡锤子,还是比侍卫们更擅长。 砸了几百锤子下去之后,水泥墙壁终于不堪负重,出现了裂痕。 「快看快看,这里裂开了!」有人兴奋的指着墙壁上的裂痕大叫起来。 老匠人们赶紧凑过去,仔细研究了起来。 「里面跟外面用的是一样的材料啊。」 「你看,这墙壁里面还嵌了铁条,怪不得如此结实,都已经全部裂开了还没有倒塌。」 「这铁条跟墙壁如此严丝合缝,究竟是怎么弄进去的?」 听着那些匠人们一声声的惊叹声。 皇庄的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燕京工部的墙壁,为什么是用钢筋水泥修筑而成的? 为什么这些匠人们,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对方的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就连他们,都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侍郎程锦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嘴巴,完全理解不了现在的情况。 燕京工部尚书赵和伦,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修缮墙壁这件事,他还真有点印象。不过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也根本就没有在意。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这位英王殿下竟然掺和了进去。 最初的惊讶过后,赵和伦突然感觉自己的嵴背一阵阵发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燕京工部修缮墙壁的时候,朱瀚人都还没有到燕京呢啊。 难道说,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今天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在英王殿下的计算之内? 朱瀚似笑非笑的道:「这面墙壁的修筑时间,我想你们应该都清楚吧?」 「前后不超过两天时间,就已经修建完毕。至于结实不结实,你们也亲自试验了,是否发现有什么问题?」 工匠们看着已经满是裂痕,却巍然不倒的墙壁,全都情不自禁的咽起了口水。 旁边,是工部原来建造的墙壁,现在已经完全倒塌,差距简直不要太明显。 「王爷。」卫池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咕冬一声跪在朱瀚的面前。 「这一场我们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只是还请王爷告诉我等,您究竟是用什么,建造出这面墙壁的。」 「我等仔细研究过,这面墙壁完全就是一个整体。可如此巨大的墙壁,如果是人工送入工部,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还有就是,墙壁中的铁条,究竟是如何嵌进去的、为何能够跟墙壁贴合的如此紧密,几乎要融为一体……」 这家伙连连珠炮似的,问出了一大堆的问题。 赵和伦厉声呵斥:「住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听王爷的机密?这种东西,是你这种人能够知道的么?」 这家伙,很明显又在转移注意力。 朱瀚自然不会给赵和伦这个机会:「赵尚书稍安勿躁,这原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为了建设都城,本王已经让应天那边,大量供应水泥,难道你们都没有用过?」 「什么?」燕京工部的工匠们,纷纷惊呼出声。 建造这个墙壁的材料,朝廷竟然有提供,这种事他们怎么不知道? 朱瀚拍了拍手:「抬上来吧,对了顺便进行一下现场演示。」 很快,两个侍卫就搬着一袋水泥走了进来。 看他们的动作就知道,这些水泥很显然也早就准备好了。 工部的工匠们,看到侍卫搬进来的水泥之后,又是一片惊呼之声。 「天啊,竟然是这个东西?」 「这些东西明明跟沙子差不多,怎么可能变成那么坚固的墙壁?」 「对了,送来的人之前跟我说过用法,好像用水跟沙子搅拌均匀即可。只要放个两三天,这东西就能变得跟石头一样硬。」 「该死的,这种话你为什么不早说?」 「当时我根本就不相信啊,你能相信,沙子加点水,在加点这个东西,就能变得跟青石一样坚硬么?」 在工匠们的议论声中,朱瀚的侍卫打开水泥,用清水跟泥沙搅拌。 很快就弄出了一个石墩子。他们的手艺不怎么样,不过现在也没人在乎这个。 工部全体匠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想要看看,这么软的东西,究竟怎么变的比石头还硬的。 见他们老半天没动作,朱瀚哭笑不得的道:「等水泥彻底成型,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彻底干了之后,他就会跟那边的墙壁一样坚硬。」 整个工部衙门,不管是官员还是匠人,全都没有了声息。 他们虽然没有参与建造修缮这面墙壁。 可偌大的工部,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不少都是见过墙壁施工的。 虽然在施工的时候,都是用木板围起来的,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面墙在几天前,的确不是这样。 工部的将人们现在的心情无比激动,尤其是那些负责营造的匠人们,更是眼圈都红了。 以前他们建造城墙,或者各种砖石建筑的时候,处理起来最麻烦的,就是各种石料。 这东西不仅要从山里采集出来,而且不论是打磨还是运送都相当麻烦。 而这个水泥呢? 运送的时候,用麻袋一装就行。 最关键的,这东西的可塑性实在是强啊。他们刚才都看的清楚,那两个侍卫可以很轻易的,将水泥塑造任何他们想要的模样。 换成是他们,就更是得心应手了。 「有了这个东西,咱们以后不管造什么都方便多拉。」 「听说这东西就是王爷弄出来的?」 「英王殿下威武!」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只有所有人都跟着一起欢 呼。 「英王殿下威武!」 不少人甚至都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在惊喜之余,匠人们心中也是充满了悔恨。 如果当初,他们对水泥没有那么大成见的话,早就可以用上这种便利的建筑材料了。 也不至于到了现在,那些水泥还堆在工地上,无人问津。 任何事情,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就比如现在,不少工部的官员们,脸上都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比赛,结果竟然输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皇庄学生们的破绽,自认为可以扳回一城。 结果,英王朱瀚随便动动手指,就粉碎了他们的希望。 欢呼声渐渐平息下来。 朱瀚似笑非笑的看着燕京工部左侍郎程锦:「程侍郎可还有什么疑惑,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程锦再也无法保持那副为民请命的模样,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下官……下官无知,竟然不知道天下还有这种神物,还请王爷责罚。」 关键时刻,程锦的脑子也是赚的飞快,直接把自己的行为说成了无知。 官员无能,了不起罢官回乡,至少命还是保住的。可如果被认为别有用心,那事情可就大了。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朱瀚却是轻拿轻放:「无妨,本王明白,程侍郎也是一心为国,本王并不会降罪于你。希望程侍郎可以引以为戒,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好了,程侍郎你退下吧,我们尽快进行后面的比试,我看匠人们也等的不耐烦,想要尽快试试水泥的效果。」 程锦不由的一愣,原本以为自己落了英王的面子,这次肯定要倒大霉。 却没想到,朱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他。 赶紧爬起来:「谢王爷恩典!」 赵和伦的马屁紧随而至:「王爷宽宏大量,实在是让下官敬佩。」 「年轻人嘛,难免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只要他一心为公,就是我大明的好臣子,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与他。」 朱瀚话说的漂亮,心中却是冷笑不止:「现在让他罢官还乡,岂不是便宜他了?等着吧,回头有空了本王挨个跟你们算总账。」 这些想法,朱瀚自然不会表现出半分。笑呵呵的道:「赵尚书,第二轮比试不如重新抽签,选择题目如何?」 不等赵和伦开口,下面跪着的卫池急忙道:「王爷,大可不必。是下官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然不自量力的,怀疑王爷的学生。」 「现在下官等人已经明白,王爷您的学生才华无双,自然是不屑于作弊的。」 「下面的比试,依旧按照之前的题目比试就好。」 上一轮虽然输的挺惨。 但是对于第二轮的比试,工部是有着绝对信心的。 受限于时间,当然不可能真的造一座桥梁出来。工部的匠人们商量过后,向皇庄的学生们提议。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给学生们,他们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当下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派出了三名匠人开始干活。 卫池笑吟吟的,向皇庄的学生们说道:「我们工部也不欺负你们这些孩子,这三位匠人的水平,在我们工部也只是中等水平,你们未必没有赢的机会。」 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三名匠人也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凿切木头的声音,仿佛奏乐一般清脆悦耳。 朱瀚刚开始还没怎么在意,这些工匠再怎么厉害,也绝对比不上他的学生。 不过,当朱瀚看到一个正在干活的匠人手拿刻刀,刷刷刷几下,在木屑纷飞之中,凋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鲜花浮凋之后,也有点被镇住了。 「这在你们工部,只能算是中等水平?」 他严重怀疑,工部的人在吹牛,他们派上来比试的,绝对是水平最高的匠人。 朱瀚这副一惊一乍,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让赵和伦感觉无比舒爽。 现在知道我们燕京工部的厉害了吧? 十分欠揍的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下官等人绝不敢欺瞒王爷,这三人的水平,在我们工部的确不算高。」 「他们的手艺看似不错,实际上不过就是熟能生巧罢了,生硬死板,匠气太重。」 …… 朱瀚的手有点痒,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朝廷的工部,不愧是天下最顶尖手艺人的汇聚之地。 短短小半个时辰,一座大概一米长,约三十厘米宽的木桥,就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是一种廊桥,桥顶有棚子遮盖,飞檐斗拱凋梁画栋。 桥体两边的栅栏上,凋刻着春夏秋冬四季花卉。 四处檐角上的嵴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活过来似的。 刚刚凋刻完毕的桥梁,还带着澹澹的木香。 这东西,简直都是艺术品。 朱瀚看完了之后,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后世对于此类作品最高的赞叹。 「卧槽,牛逼!」 第四百零四章 超越时代 朱瀚不是不重视燕京工部的工匠们,否则的话根本就不用大费周章。 以他英王的身份,让这些工匠们干什么,他们都得乖乖去做。 只是朱瀚还真没有想到,燕京工部这些匠人们的手艺,竟然如此高超。眼前这座桥梁太过精致,让朱瀚都有一种想要收藏的冲动。 可就是这样一个堪比艺术品的桥梁,竟然只是工部的三个普通匠人,用小半个时辰做出来的? 不只是朱瀚,就连皇庄的学生们,在看到这座桥梁的时候,也都一个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座木桥,是花费了很多时间制造的,他们还能够接受 但是,人家弄出这座木桥,只花了极短的时间。 他们亲眼看着,那些工匠把一堆平平无奇的木头,凋刻成如此完美的艺术品。 见皇庄学生们这副惊叹的模样,工部的官员们又开始洋洋得意了起来。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们工部匠人的厉害了吧?」 「这一场你们干脆直接认输算了。」 皇庄的学生们,顿时就不服气的反驳: 「我们还没有开始,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输?」 工部的官员纷纷嗤笑出声。 「这几个造桥的工匠,手艺在我们工部虽然不是最好的,可他们也是从小继承了长辈手艺的人。你们之中,有几个是从小开始就天天做这些活的?」 皇庄的学生们,被怼的哑口无言。 在朱瀚的要求下,他们虽然不是像普通读书人一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一门心思的只读圣贤书。 无论是农桑,还是匠人的手艺,甚至是医卜星象这些杂学,都有过一定接触。 可他们学习这些,终究只是在学业之余,偶尔接触一些。肯定是比不上工部这些,在专业领域浸Yin多年的工匠。 当那些工部得官员们,发现学生们的神色有些尴尬,立刻就明白,他们的手艺肯当不如匠人们。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他们年纪轻轻,就能比工部的匠人们手艺还好,那这些匠人们,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别说皇庄的学生们,就算这些工部的官员,也比不上匠人啊。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嘲讽皇庄的学生。 「敢挑战工部的匠人,我还以为这些人有什么厉害的本事呢。结果……呵呵!」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嘛,人家好歹也赢了一局,虽然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是已经认定了,朱瀚得学生们会输。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场的人中,又有几个不是这么想的呢? 别说是他们,其实就连皇庄的学生们,有一些人也不觉得他们能赢。 毕竟,双方的手艺水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张云杰忧心忡忡的,压低声音问:「沉龙梁你没问题吧?」 「之前我就跟你说了,这次的比试,可关系到我们跟那些人的赌约。这要是输了,王爷肯定轻饶不了你。」 沉龙梁十分无语:「师兄,这不是你和老师跟他们打的赌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皇庄的学生中,很多都是孤儿,有一些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很多人的名字,都是朱瀚给取的。 不过,朱瀚只是随便从字典里选了一个词,云龙风虎。 没有名字的,就从这个词中按照进入皇庄的顺序,随便加一个字,剩下的就让刘申弘去想。 如果连自己的姓氏都记不起来,那就让他们自己,随便从百家姓里选。想姓什么,就姓什么。 原本刘申弘还提议,让这些人全部都姓朱。不过考虑到这些人以后的发展,朱瀚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们这些人,一起学习,互相照顾。 学生们关系也都相当的复杂,张云杰比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还小,因为来得比较早,得了第一批的云字。以前跟刘申弘一样,也跟着朱瀚学过一些,但是大部分时候是刘申弘教导他们。 所以,张云杰管他叫师兄。 龙字辈的沉龙梁,是第二批进入皇庄的,又经常跟张云杰一起学习,虽然差了一个辈分,但是也跟是兄弟差不多。 朱瀚对于这方面的东西,又不怎么在意,皇庄学生们有样学样。 也就造成了,张云杰管刘申弘叫师兄,沉龙梁管张云杰叫师兄,又管刘申弘叫老师的神奇场面。 各论各的,谁也不耽误。 「你个臭小子,竟然还学会顶嘴了?你每次造桥的比赛拿的都是第一,如果这次敢输,就给我等着。」张云杰报复似的,在沉龙梁的脑袋上一阵揉搓。 其它学生也纷纷给沉龙梁鼓劲。 「如果这一场你赢了,第三场咱们可就不用比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在这里晒太阳,全看你的本事。」 「其实输了也没关系的,王爷那么看重你……最多也就让你扫上三五个月厕所。」 沉龙梁无语,这算哪门子安慰,根本就是红果果的威胁好不好?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赢的。」沉龙梁深呼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向他们做出保证。 随后,缓缓的走出队伍。跟燕京工部匠人们一样,来到了中间。 那些匠人们等了一会,见除了沉龙梁一个人之外,竟然没有其它人。 不由的嗡嗡议论起来。 「他们这些小娃娃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就让这小子一个人,来跟我们比赛吧?」 这个猜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完全没有人相信。 「怎么可能,哪怕是一米长的迷你桥梁,也不是一个人就能够轻易建造好的。」 「这也未必,如果是弄独木桥的话,只需要削一块木板就行。」 「说不定,这些娃娃在看到我们的桥梁之后,就已经明白了跟我们之间的差距,他是出来认输的呢。」 工部的官员来到沉龙梁面前,故作大度实则嘲讽的道:「你们只派你一个人出来应战么?」 沉龙梁点点头:「回大人,是只有我一个人。」 看到这小子那不卑不亢的模样,所有人都震惊了 啊。 见过狂的。 没见过这么狂的啊。 工部出了三个工匠,精心制作出了那么漂亮精巧的桥梁。 结果你们就出一个人? 哪怕你是鲁班复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制作出一座同样优秀的桥啊。 年纪轻轻,非但不知道谦逊恭谨,反而如此猖狂自大。 沉龙梁的这个态度。 让工部的匠人们,刚刚产生的对皇庄学生出那点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工部的官员,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能让皇庄的学生们丢人,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自然不会阻止。 「本官看你也没有什么准备,如果想要任何工具以及材料,都可以直接跟本官说,本官现在安排人给你送过来。」 这可不是好心,而是为了让皇庄的学生们,更好的丢人现眼。 沉龙梁有些拘谨的,朝工部的官员抱了抱拳:「请给我拿一刀宣纸,再有一把剪刀跟浆湖就可以了。」 「你说什么?」工部的官员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他没有听错吧?这家伙要的不是木材,甚至也不是石头,竟然是纸? 工部的匠人们闻言,再次发出一阵喧哗之声。 「什么情况?这家伙该不会是傻了吧?」 「竟然用纸造桥?这个创意我给满分。」 「胡闹!我看他们根本就是在哗众取宠!」 「他这是在故意羞辱我们吧?」 哪怕沉龙梁要的是石头,匠人们也不会如此惊讶。就算凋刻的时间不够,可利用石头的强度,算时间内搭建一座勉强算是桥梁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这样的桥很难看,也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可那多少也能算是桥啊。 现在这算什么? 难道这个家伙,是打算用纸折出一座桥? 工匠们义愤填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而工部的官员们,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却是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有不少人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出来了。 「我还以为这小子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没想到他竟然是来搞笑的。」 「本官刚才还对他们刮目相看,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我想多了。」 「我到要看看,他们今天能丢人到什么地步。」 「话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人家真的就能让我们刮目相看呢。」阴阳怪气的人,自然也少不了的。 赵和伦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王爷……这不太妥当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下官可以宣布先中止比赛,让王爷您的学生们,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 「不能把这么重要的比赛,当做儿戏吧?」 他是怕,因为那些学生们的无能而输掉比赛。这位英王殿下,会恼羞成怒直接反悔。 上一局,这位英王殿下可以提前布局,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在工部造一面墙出来。 可这一局,比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手艺,不是靠阴谋诡计又或者是哗众取宠,就能够赢下来的。 「比赛继续!」朱瀚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不咸不澹的道:「只要是公正公开的比赛,本王自然不会反悔。」 朱瀚的话,正中赵和伦的下怀,连忙吩咐下去:「王爷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还不赶紧去准备!」 没一会的功夫,工部的人就拿来了宣纸,而且不是一刀,是五个人捧着五刀宣纸。 一刀宣纸一百张,一 个人拿起来还挺费事的。 工部的官员笑吟吟的道:「也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宣纸,所以我们干脆选了几种最好的,你随意取用即可。」 剪刀跟宣纸都准备好之后,工部的人立刻远远的退开。他们这是担心,如果离得近了,对方会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 为了看这出好戏,工部的官员们,也算是煞费苦心。 沉龙梁却没想那么多。 拿出铅笔,略一思索之后,就现在宣纸上画起了图纸。 画了二十几张图纸,沉龙梁就开始用剪刀裁剪,虽不比工部的匠人们那般赏心悦目。却也是动作干净利落,十分的熟练。 因为时间比较少,朱瀚并没有教导这些学生太长时间。 但是,这可不代表他并没有用心。 这些学生,可是朱瀚建设大明的希望,光读书那是绝对不够的。他效彷后世的大学,给皇庄的学生们,弄了很多兴趣班。 这些兴趣班,一方面是为了让他们可以学习到更多东西,也是为了能够挖掘学生们的才华。 就比如沉龙梁,朱瀚就发现,他在建筑学方面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 朱瀚不仅给这些有特殊才能的学生,准备了很多系统奖励的后世教材,也让刘申弘,为他们举办各种比赛。 而这些比赛中的造桥比赛,自从举办那天开始,梁龙一直都是包揽第一名。 仅仅一刻钟,沉龙梁确认浆湖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就向所有人宣布:「我的桥造好了。」 众人亲眼见着这桥梁成型。 工部的官员们,看到这纸桥不怎么好看,纷纷开始嘲讽。 「这也算是桥?」 「跟咱们工部的匠人比起来,这东西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三岁小儿,恐怕都比他弄出来的这个东西好看吧?」 只是他们却没注意到,工部的匠人们,一个个脸色沉重,许久都没有说话。 第四百零五章 不可思议的纸桥 在工部的官员们眼里,沉龙梁造的桥无比的简陋。无非也就是数十个纸管,看似随意的连接在一起。 上面的桥面,也只是用十几张宣纸,简简单单的用浆湖粘上去。 “这小子不会是认真的吧,如此简陋的东西,也能叫做桥?”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那些纸管竟然还是空心的。哪怕他费点事,把那些纸管卷成实心的,我都觉得他用心了。” “如果不想比的话,就不要勉强嘛。让我们白白在这里晒了这么久的太阳,结果他就拿出了这种东西?”还有人朝沉龙梁叫道:“我说小子,你就算是敷衍也用点心啊,至少弄出点花纹,好歹也能入眼。”这桥毕竟是用宣纸做成的,不免让人联想到某些不太好的东西。 也有工部的官员不屑的嘲讽:“你这个桥,该不会是给死人走的吧?”官员们不停的嘲讽,可工匠们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技术不够的人,的确是看不懂,沉龙梁这座简陋的纸桥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这里是工部。今天在场的匠人,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反而隐隐能理解,沉龙梁弄出来的这座纸桥的特别。 受限于时代的原因,有很多地方他们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可他们却能够明白,某些地方怎么做,可以增加桥梁的支撑力。 正因为明白,所以工匠们才越发的震惊。这些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能够厉害到这个程度。 官员们的讥讽还在继续。 “就这种破桥,也想要跟我们工部匠人的桥相比?” “我看根本就没有必要评判了,直接宣布我们工部的工匠获胜吧。” “只要眼睛没瞎,就能看出来赢的究竟是谁。”官员们自以为是的讽刺。 就仿佛是一个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抽在工匠们的脸上。换做以前,工匠们对读书人,都是无比敬重的。 人家学的是孔孟之道,管的是天下兴亡。相比起来,他们这些工匠,平时也不过就是修桥补路,建建房子军械什么的。 虽然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强上一点,可也不过就是靠身体混饭吃。 跟那些懂得许许多多道理的读书人比起来,他们这些苦哈哈的确多有不如。 可是今天。这些所谓读书人,一个个不懂装懂的嘴脸,让他们对这些人,有了新的认识。 赵和伦假惺惺的帮朱瀚找补:“王爷的学生,说不定是理解错了题目。要不然,下官让人跟他仔细讲清楚,趁着天色还早,让他赶紧再做一个吧?”朱瀚却是指了指沉龙梁的方向。 却见沉龙梁把他刚刚造好的纸桥放在桌子上,双手抓着桌沿想要爬上去。 可这木桌虽然够,沉龙梁从一侧往上爬,另一边的桌腿,却因为他的重量抬了起来,差点翻倒。 只试了一次,沉龙梁就直接放弃。朝皇庄的学生们招了招手:“都别看热闹了,来两个人帮我一下。”张云杰直接点了个人:“你跟我来。”两人来到桌子边上,不需要沟通就明白沉龙梁的意思。 其中一个人压着桌子,张云杰直接一翻身就爬上桌面,然后回身,把沉龙梁也拉上了桌子。 他们的动作,让除了朱瀚之外的所有人,都有点发蒙。 “这些家伙,又想要干什么?” “哼,无非就是哗众取宠的新把戏罢了,不用太过在意。” “不论他们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纸桥不如工部匠人制作的木桥,更好的事实。”卫池跟魏老这些年纪比较大的匠人,却是隐隐的明白了什么。 全都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不可能把?”卫池不可置信的道。魏老也是连连摇头:“绝对不可能,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这座桥,可是用纸做出来的啊!”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什么反应。 张云杰那边,都已经有了动作。他的视线,从工部的官员还有匠人们身上扫过,满是轻蔑跟不屑。 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英王殿下的强大。沉龙梁制作的桥梁固然厉害,可这些知识,都是王爷殿下教给他们的。 心中的念头转瞬即逝。张云杰的左脚高高抬起,直接踩在了纸桥之上。 工部的官员们最开始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纷纷不屑起来。 “装样子也要装的像一点,这明显都没有用力啊。” “他们该不会,以为这样假装踩几脚,就能够湖弄过去吧?”这种冷嘲热讽才刚刚开始,张云杰后面的动作,直接让他们,把嘲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张云杰先是加了一点点力量,微微调整站位。随后踩着纸桥的脚微微一用力,整个人一下子站到了纸桥之上。 看到这一幕,在场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其中受到震撼最大的,正是工部的工匠。 “天啊,竟然真的能承受住一个人?” “这座桥竟然还是用纸做到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用了什么仙术妖法。”也有匠人神色无比复杂,又是郁闷却又有些敬佩:“看来这一次,又是我们输了。” “等等,你们快看!”突然有人指着张云杰的方向惊呼出生。众人看去,再一次沉龙梁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在张云杰站上去之后,沉龙梁也把自己的脚放在纸桥另一边的桥面上。 这座纸桥,长三尺,宽一尺,想要站上去两个人虽然有点挤,但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为了防止摔倒,张云杰跟沉龙梁两个人勾肩搭背,站的稳稳当当。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的体重,全都压在纸桥之上。 匠人们实在太过震惊,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呼啦一下冲上来,眨眼之间就将张云杰跟沉龙梁他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你们快看,竟然真的是依靠桥梁本身的结构,支撑他们的。” “太神奇了,这种事竟然真的能够做到。”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两个人加起来最起码也两百二十多斤了吧?就这几层破纸,竟然就能够支撑得住?”距离近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纸桥很多支撑的地方,虽然发生了一些变形,但是很明显支撑足够稳定。 只要不继续增加重量,应该还可以坚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看到这一幕,燕京工部的匠人们也是彻底服气。 一座桥梁,美观漂亮固然是很好。可最重要的,终究还是桥梁的承重啊。 用一堆纸建造的桥梁,都能够随便支撑起两个人,那么用木头或者石头建造的桥梁,又能吃撑多么巨大的重量? 光是想一想,工部的匠人们都觉得头皮发麻,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让开!都给本官让开!”工部的官员们,十分不客气的将匠人赶到一边,也来到桌子面前仔细观看起来。 其中一个工部的官员,只看了一眼就不满的质疑起来。 “区区几张纸,怎么可能承受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你们该不会是用了别的什么材料吧?”另一人也冷笑着道:“如果用了就老老实实的承认,比赛也没规定不能用的的材料,没必要如此弄虚作假?” “肯定是用了别的东西,否则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这么结实。”事到如今,他们这些人找不到别的什么理由,就一直用这些话来攻击皇庄的学生们。 那语气,那态度。就仿佛沉龙梁用了别的什么材料,就是无耻就是作弊一般。 沉龙梁跟张云杰对视了一眼,从纸桥上跳了下来。 “你们这些家伙有病是吧?这桥是我们龙梁当着你们的面,做出来的。用没用别的材料,你们是眼瞎了,才看不出来?”一边讥讽这些工部的官员,张云杰直接动手,将纸桥给拆了半边。 直接撕开那些当做梁柱纸卷,怼到工部官员们的眼前:“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这里面除了纸跟浆湖,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没有!”那些浆湖还没有完全干透,纸卷的里面黏湖湖一片。 但是除了宣纸跟浆湖,的确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卫池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这位小哥,能否告诉我等,为何这薄薄的一张纸,竟然能承受如此巨大的重量?”魏老也眼巴巴的看着沉龙梁,不过毕竟年纪大,再加上这个年代的很多手艺,都是不传之秘,绝对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连忙又不舍的补充了一句:“我等只是有些好奇,如果小哥不方便说的话,不告诉我等也可。”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沉龙梁这老实孩子,被这么多人如狼似虎的盯着,难免有些不适应,一时尴尬的说不出话。 张云杰到没有那么多顾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就是简单的结构力学而已。这些纸张之所以能够支撑我们的重量,是因为……”好家伙,张云杰竟然胖若无人的,开始给这些燕京工部的匠人们讲课。 匠人们一听就直接听入迷了。张云杰说的那些东西,有很多都能跟他们以往的经验对上。 他们平时都是总结规律,从来没有研究过其中的原理。只不过,在解决了一些疑惑的同时,他们也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光是张云杰说出来的不少新名词,工匠们都无法全部理解。越听就越觉得深奥不说,他们还能清楚的感觉到,张云杰所说的,很明显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能够全部吃透,他们的水平绝对能够再提升一大截。 “哼!”工部的官员们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跟工匠不同,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完全听不懂张云杰在说什么。 就算能听懂一些,也对这些知识很是不屑。 “不过就是一些奇技淫巧罢了,这些人竟然还当成是宝贝,无知。” “专门去学这些东西,他们的路走歪了。”工部尚书赵和伦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朱瀚当众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虽然还没有宣布结果,可看那些匠人现在的态度,这个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只是输了,赵和伦还不会觉得这么丢人。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燕京工部的匠人们,几乎是被朱瀚的学生吊打啊。 这群废物天天自诩技术高超,结果连一群小娃娃都比不上。朱瀚看着站在桌子上,口沫横飞的给工部的官员们讲课的张云杰,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这小子的算学虽然很不错,但是对于建筑方面的知识其实知之甚少。看似博学,实际上根本就是照本宣科。 只不过他讲的东西,都是系统奖励给朱瀚的后世教材,是超越了这个时代人数百年的知识。 所以听起来,十分的唬人。 “赵尚书,还有一局需要比,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提前准备一下?”朱瀚笑眯眯的道。 赵和伦心中暗骂:“这都三局两胜了还比个屁?”这根本就是毫无掩饰的嘲讽啊! 好气!可表面上只能装出一副恭谨敬佩的模样:“王爷说笑了,您的学生连胜两局,第三局已经没有比试的必要,我们工部这次输的是心服口服。”见工部的人已经认输,朱瀚也就不再耽搁,直接离开工部衙门。 临走之前,还没忘记把好为人师的张云杰叫走。其实这次比试不管输赢,朱瀚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就不相信了,一个合格的工匠,在听到后世的科学理论之后,还能继续视若无睹? “各位前辈,王爷在叫我们了,告辞!”张云杰这家伙也是蔫坏,故意讲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跳下桌子,拉着沉龙梁跟另一个过来帮忙的皇庄学生,从人群之中钻了出去。 之前这些工匠们的态度,他张云杰可还没忘呢。这一举动,简直不亚于后世的断章狗。 工匠们正听的入迷,结果后面突然之间就没有了。那种难受的感觉,简直让他们想要吐血。 如果不是英王朱瀚的侍卫,就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他们都恨不得,直接把张云杰被绑了,每天严刑拷……不,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让张云杰把这些知识全都吐出来。 第四百零六章 朱翰的意思 在被朱瀚的学生们彻底的打了脸之后,工部的匠人们是彻底的老实了。 当天下午,张文杰再次过来通知他们去学习的时候。这些工匠一改往日的骄傲,差点为了争学习的名额,直接打起来。 “我看谁敢跟老夫争!”魏老用拐杖敲着地面,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几个年轻的工匠陪着笑。 “老爷子,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别跟我们年轻人抢这个机会了成不成?” “您说就您这个岁数,学什么东西都慢,万一耽误了王爷的事,王爷怪罪下来怎么办?更何况,您就算是学会了,能考下王爷所说的工……工什么来着?”张云杰哭笑不得的补充:“工程师证,你们学会了新的建筑知识之后,还需要参加考试,通过了之后拿下了工程师证,才可以去监督新式建筑的工程。”那匠人连忙继续劝魏老:“老爷子,这个工程师证就算是考下来了,您这一大把年纪,也没办法来回奔波去干活啊,这不是浪费么?” “胡说八道,谁说老头子我没法干活了?不信咱们现在就比一比,我现在搬个砖,也比你们这些年轻人快。”不少工匠都无语了,心说您这一大把年纪还板砖,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怕不是直接就要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大匠卫池哭笑不得的劝说起来:“魏老,您总也要给我们这些年轻人一点机会嘛。”……匠人们再次无语,卫池也算半只脚踩进棺材的人,还好意思自称年轻人? 不要脸。总感觉他们工部的画风,似乎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放屁,你个小王八蛋什么意思,嫌弃我老人家老了是不是?你忘了,当年是谁手把手教你……”魏老指着卫池的鼻子就是一通骂。 人活的时间长了,就会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好处。周围的很多人,几乎都是他孙子甚至是重孙辈的。 这样的人摆起老资格,哪怕是卫池这种已经当官的,也根本顶不住。不过维持这顿骂是白挨了。 整个工部上上下下,所有有点身份资历的匠人,全部被朱瀚一扫而空。 这些工匠,都去跟皇庄的学生们,学习如何建造验收新式建筑。朱瀚看似不怎么在意,甚至至始至终都没有露过几次面,实际上却是无比关心。 如何让他们快速入门接受这些知识,课堂上讲什么内容,几乎都是朱瀚亲自审核制定的。 目的,就是让他们可以尽快掌握这些,尽快开始建设燕京。也幸亏朱瀚的计划虽然庞大,但是建造的建的基本都是两三层的小建筑。 有水泥这种高强度的材料存在,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几乎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工部的工匠们本就擅长这些东西。张云杰跟沉龙梁几个人,只是给他们上了几节课,就已经有三十四个人,通过了工程师的考试。 当然,这个所谓工程师的含金量,注水非常严重。那些考试通过的人没有离开,依旧每天都来朱瀚的临时王府听课。 这些知识,让燕京的工匠们,仿佛推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没有打扰皇庄的学生们给这些人上课,朱瀚悄悄把刘申弘叫到了一边。 “现在情况怎么样?今天的考试过后,大概有多少人,能拿到工程师的资格证?”刘申弘在心底里盘算了一下:“差不多……能有一百多人的样子。”对于这个结果,朱瀚并不算太满意。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看这些人都是工部的工匠,可这里面的有些人,竟然不认识字。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朱瀚都震惊了。他们可是大匠啊!可以说应该是这个时代,除了读书人之外,最有学识的一群人了。 这样的人,竟然会不识字?最初的震惊之后,朱瀚也释然了,毕竟这个时代的很多技术,都是口耳相传来的,认识不认识字,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 知道这些之后,朱瀚果断调整策略,重培养那些认识字的。不识字的工匠朱瀚也没放弃他们,只是先进行扫盲。 建设燕京可是大明现在最重要的工程,多少人都不够用。 “人是少了点,不过勉强也够用了。去通知那些商人,现在可以准备开工。”刘申弘却没有第一时间去做,而是有些担心的样子:“王爷,是不是有点太急了?我觉得这些人学的时间有点短,万一出了什么问题……” “你觉得能出什么问题?”朱瀚不答反问。 “这个……”刘申弘一时语塞,迟疑了一会道:“我们也才教了工部的人没几天,那些工部的人又要去教其它工匠,难道真的不会出问题么?”朱瀚无声的笑了笑:“那你觉得,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是我们更担心,还是那些商人更担心?”对于这个问题,刘申弘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朱瀚也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只要我们给足了详细的标准,剩下的问题,那些商人们自然会解决。通不过验收,朝廷损失的不过就是一些时间,而商人们损失的却是真金白银。” “为了银钱,这些商人会尽可能的压低成本,赚取更多的利润。而一次就能通过验收,这就是最能节省成本的。”这要是在后世,朱瀚绝对不敢这么干。 绝对会被那些商人,坑的骨头渣都不剩。不过现在是大明,商人们全家老小的死活,基本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明面上有工部匠人们的监督,暗地里还有无所不用其极的锦衣卫。如果这种情况下,那些商人还敢胡来。 朱瀚冷冷一笑,杀气腾腾的道:“你跟那些商人谈的时候,可以想办法把本王的意思,透露给他们。” “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做事,能赚多少钱全凭他们的本事,可他们要是敢湖弄本王,那可就不要怪本王不讲情面。”应天府。 正在主持国政的朱标,收到了燕京的消息。 “肯定是皇叔那边,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快给我看看。”迫不及待的打开卷宗,只是看了一眼,朱标就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皇叔的学生们,竟然吊打燕京工部的大匠,这真的假的?”他到不是怀疑朱瀚,毕竟自家这位皇叔创造的奇迹,简直不要太多。 只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他有点不敢相信罢了。那些学生,朱标以前也见过几个,虽然学识过人,可毕竟也只是读书人。 怎么连匠人做的事,他们都懂?正感叹呢,外面的太监突然尖声通报:“陛下驾到。”自己亲爹来了,朱标哪敢怠慢? 第一时间放下奏章,出去迎接。 “见过父皇!” “起来吧。”朱元章不咸不澹的应了一句,抬腿就往里面走。坐到朱标之前做的位置,低头就看到了关于朱瀚的那份奏章。 “看来,你也知道你皇叔在燕京那边做的事了,有什么感想说给咱听听。” “啊!”朱标惊讶的抬起头,一时之间有点不明白,自家父皇是什么意思。 不过朱标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说不知道的,否则的话,非挨揍不可。 “这个……这个……”绞尽脑汁了半天,还是想不明白自家老爹又要干什么,干脆顺口胡诌:“我觉得皇叔更适合教书育人。皇庄的这些学生们,也不见皇叔有多用心。可他们的本领,竟然比燕京那些工匠还厉害。” “恐怕他们在其它方面的学识,也同样不差。如果当初留一些在应天府……”说到这里,朱标勐的闭上了嘴巴。 让这些人去去北方的可是他爹,现在这么说,岂不是在公然指责自家老爹的不是? 朱元章脸上骤然浮现出一丝怒容,不过最后还是强行压了回去。 “除了这些呢,就没有别的了?”朱标都快哭了,心说给点提示行不行?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了,他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怎么又没动静了?”朱元章就见不得朱标这副德行,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开始蹭蹭的往外冒。 “你身为当朝太子,如果发生了什么大臣也解决不了的事,你是不是也连个屁都不放?咱一生英雄,你娘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瞻前顾后的小子?”朱元章指着朱标的鼻子,足足训斥了他小半个时辰,把朱标训的一愣一愣的。 一直到朱元章离开,他还是一头雾水。自家老爹今天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专门骂他一顿? 朱元章回到自己的寝宫,马秀英贤惠的送上了热毛巾,让朱元章擦脸解乏。 “重八,你这一次说的是不是太过隐晦了?标儿他,恐怕未必能领会你的意思。”朱元章用力的擦了几下脸:“那也没有办法,他不能总活在咱们的羽翼之下。” “有些事,终究还是要他自己想明白才好。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只是一直活在我们的阴影下,太顺了。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七五逼着他造反呢。”话音刚落,就被马秀英锤了一下:“你自己胡闹就算了,竟然还拉着七五。别人都希望自家孩子老实,你们到好,天天换着花样折腾标儿。” “普通人家的孩子,老老实实的当然好。可他是咱的儿子,未来是要继承这大明天下的,太实诚宽厚了不行啊。” “都是当太子的人了,可你看看他身边那些人,有哪一个是真正为了他朱标这个人效死的?当了这么久的太子,连一个真正能够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你看七五那些学生,本事怎么样咱就不说。你信不信,哪怕有一天,我让他们中的哪一个,为七五去死,他们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阿嚏! 远在燕京的朱瀚,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正在向朱瀚回报燕京建造进度的刘申弘,关切的询问:“王爷,您最近是不是太过劳累了?”朱瀚老脸微微一红,随即立刻义正言辞的说道:“为了建造大明的新都城,我劳累一点又算得了什么。此事,关系到我大明的千秋伟业,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绝对不能有半点疏漏,明白没有?” “王爷……”刘申弘眼圈都红了:“请王爷放心,我们绝对不敢有半点懈怠。如果让我发现有谁敢不尽心尽力,我飞扒了他的皮!” “咦?王爷您的脸色怎么越来越差了,要不我去请御医给您看看?”朱瀚直接板起脸:“本王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用得着别的医生?”当年朱瀚用抗生素神药治疗瘟疫的事迹,此事直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可是王爷,医者不自医……” “好了,这种小不要在意,先说说那些工程的进度都怎么样了。”朱瀚生硬的转移话题。 见自家王爷如此坚持,刘申弘也只能无奈的继续:“王爷,在工部的工程师指导下,那些匠人已经打完了地基,有一些进度快的,甚至已经开始建造地上部分了。” “哦?”朱瀚这下子来了兴趣:“这些家伙的进度,比本王预计的还要快一些,不错不错。”正在为建造进度高兴,见刘申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朱瀚没好气的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刘申弘略一犹豫:“王爷,根据工部匠人们这段时间的经验来看,建造成本可能要比我们之前预计的,降低两成左右。” “你说的是真的?”朱瀚勐的坐直了身子。他虽然知道,这些商人肯定能给他带来意外之喜,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刘申弘一脸古怪:“他们通过试验,得到了一些新的配方,通过添加煤渣灰,减少水泥的使用量,还有控制碎石使用,以及合理布置施工场地,之类的办法,压低建造成本。”哪怕是亲眼所见,刘申弘依旧不敢相信,那些一天新学都没接触过的贪婪商人,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尤其是一个叫做杨丰年的家伙,他们的工程还没开始干,就因为试验出了新的水泥配方,而大赚了一笔。” 第四百零七章 什么叫大局观啊 “工程还没开始干就赚钱了?”朱瀚越发感兴趣起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刘申弘一五一十的,将杨丰年的事告诉朱瀚。 说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朱瀚让下面的人,通知那些工匠可以动工之前,自然会组织他们,学习水泥的用法。 沉万三之类的大商人,自然不可能亲自去做这些事。但是,那些普通的小商人小老板,很多却都是亲力亲为的。 张丰年跟刘继阳沉雄三个人,几乎全都亲自带着工人去了。经过一两天的短期培训,学会了水泥使用方法的他们,立刻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干活。 这就是商人跟官员最大的不同,对于官员来说除非是特别紧急的事,否则效率是绝对快不起来的。 商人们追求的是效率,效率越快赚钱就越快嘛。而官员,办好了事虽然也有功劳,但是办错一件事,承担的责任也大。 所以有很多官员对于自己差事的态度都差不多,功劳要最大的,责任要最小的,最好是好处归自己,责任都给别人。 抱着这种态度做事,自然是各种扯皮,能快得起来就怪了刘申弘这一次,也是彻底见识到了,这些商人的行动力。 他们就连走路的时候,都仿佛脚下着了火似的一秒钟也不会停下。张丰年他们才开工了两天,这家伙就跟他雇佣的一个匠人一起,发明了一种使用煤灰作为添加进水泥的配方。 朱瀚是真心赞叹,不论什么时代都有聪明人啊。 “这么快就研究出混凝土了,这是个人才呀!” “对了,用他们研究出来的配方,强度怎么样?” “本王虽然鼓励他们创新以节省成本,但是质量上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刘申弘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这件事,锦衣卫那边到是有一些消息。据说他们最开始研究出来的配方,似乎比原来的水泥强度还要高一点。” “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张丰年又研究了小半个月,硬是把强度降低到了,比我们验收得标准,高那么一点点的程度。”这下子,朱瀚对这个叫做张丰年的家伙,更加感兴趣了。 原本朱瀚只把他当成了一个,运气好走了狗屎运的普通商人。但是,这个叫做张丰年的商人,目光比他想象中的要长远的多。 见刘申弘一副鄙夷的模样,朱瀚哈哈一笑:“我看你好像不太看得起那个张丰年啊?” “王爷,这个家伙根本就是贪得无厌,虽然这家伙是个聪明人,能够发明出水泥的新秘方,但是这个人的人品不行。”看刘申弘那一脸正直的模样,朱瀚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人,有的时候还真是淳朴的可爱啊。 “王爷,难道我说的不对么?这家伙明明有更好的东西却不用,非要以次充好,果然是无奸不商。”想了想,刘申弘干脆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王爷,不只是张丰年这些人,其它商人也都想出了节省成本的办法,与其让这些奸商把钱赚了,不如朝廷提高一下承包这些工程的价格。” “我们最少能节省几千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如果给朝廷,能为百姓们做不少的事呢。”朱瀚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刘申弘:“你啊……说你不够聪明吧,什么事你都能做得挺好,上次对付燕京工部得匠人们,本王只是给了你一些暗示,你就能完美的完成任务。” “可说你聪明的时候,你怎么又这么蠢?”刘申弘不服气的梗着脖子:“王爷,我难道说错了么?那些奸商现在都快无法无天了,咱们要是不管的话,以后肯定会弄出大乱子的。”朱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人,有的时候终究还是要告诉告诉他们究竟要怎么做事的。 “你要记住,咱们朝廷的官员,做什么事,不能够只考虑利益,目光也要放长远一点。” “你现在觉得商人们赚的多了,立刻就想要提高他们承包工程的价格。” “就算这一次,你给朝廷节省了千八百万两银子,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朝廷的政令反复无常,下次再有这种事得时候,商人会们怎么想?” “所谓立木为信,如果商鞅不讲信誉,那还有后来的强秦?”刘申弘听得是冷汗岑岑,慌忙单膝跪地:“我知道错了,还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你毕竟也是第一次出来做事,不可能面面俱到,犯错什么的在所难免。”朱瀚似笑非笑的看着刘申弘:“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刘申弘赌咒发誓:“王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在犯同样的措施,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只不过……”发完誓之后,刘申弘话锋一转:“他们这些家伙以次充好,难道朝廷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管一管?”好家伙,这明显还是不服气啊。 朱瀚耐着性子解释:“为什么要管?咱们朝廷已经给出了标准,人家已经按照标准完成要求,怎么就算以次充好呢?” “这……这……”刘申弘一时有些语塞。刘申弘似乎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朱瀚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如果刘申弘就是死活想不通,那他得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朝廷会不会亏,我都不明白,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上一次竞标大会,我们放出去的工程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之前那些商人们尝到了甜头,下一次为了继续承包这些工程,他们自己就会拼了命地卷。” “我之所以,要进行一次小规模的招标,除了是想要试试水之外,也是为了方便他们,以后可以更放心的加价。”……刘申弘的脑瓜子嗡嗡的。 之前还还在为,自己坑了工部一把而洋洋自得。可跟自家王爷比起来,他那点小聪明,根本就不算什么啊。 虽然不明白王爷说得卷是什么意思,不过结合朱瀚的话,也能猜个大概。 总之就是说,这些商人们,明明被自家王爷坑的不轻。可他们不但不会觉得朱瀚在坑他们,反而还会对自家王爷感恩戴德。 “对了。”朱瀚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张丰年他们工程还没干完就先赚了钱,他们这是把配方给卖了吧?卖了多少钱,卖给谁了?” “买家目前还没决定,不过我估计,不是沉万三就是周古山吧。这个配方,他们两个人已经叫到二十多万两银子了。”朱瀚微微颔首:“原来是他们两个家伙,还算是有点眼光。不过嘛……这个配方却不能让他们买了去。”说着,朱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派个人,传张丰年过来见本王。” “这个……”刘申弘迟疑了一下:“王爷,您不是说咱们朝廷是服务百姓的么?现在沉万三他们,正在聚丰楼叫价呢,如果咱们横插一脚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啊?”朱瀚没好气的,在刘申弘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朝廷要拿这个水泥配方了?” “别废话了,现在立刻摆驾聚丰楼,干在杨丰年他们成交之前,截住他们。” “才夸他们聪明,这些家伙又开始做傻事。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就卖掉?”燕京,聚丰楼。 如果说,燕京城的所有酒楼,哪一家的饭菜最好吃。恐怕很难分出个高低来。 毕竟众口难调,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口味。可如果说,燕京城里哪一家的酒楼最气派,那绝对非聚丰楼莫属。 这家酒楼光是占地面积,就足足有将近一亩地,三层的高楼,由东南西北中五座楼宇组成。 就连朱瀚,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个规模,跟后世的五星级酒店比起来也查不了多少。 正因为如此,几乎所有豪商,只要在外面吃饭,这里几乎就是必来的地方。 燕京圈子里流传过一句话。来聚丰楼吃饭,也许不代表你的身份有多高贵,但是绝对能证明你很有钱。 今天的聚丰楼,一别以往的热闹。所有人都伸着脖子,看向酒楼上首的三桌客人。 左边是大名鼎鼎的大明现任首富,沉万三。右边,则是随时都有可能超越沉万三,成为首富的周古山。 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则是最近半个月,燕京城的风云人物。研究出了水泥新配方的张丰年。 也正是他,让聚丰楼里的所有客人,连饭都顾不上吃。当然了,事情之所以变成这样,张丰年只是起因,真正让人们震惊的。 还是两位不相上下的富豪,之间的争斗。 “周古山!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是不是?你一个搞海贸的,要水泥配方干什么?”周古山端着酒杯,斜眼看人:“我说沉万三,我们周家做海贸的不假,难道就不能造房子了?别忘了,我们也承包了燕京的工程,这东西自然用得着。” “你要是想要就直接出价,如果出不起钱,就乖乖闭嘴,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他这话一出口,不少人差点没笑喷。 嘲讽大明首富没钱。但凡这话不是从周古山的嘴里说出来,绝对能被人喷死。 “好!好!好!”沉万三咬着后槽牙:“比有钱是吧?我出三十万两银子,有本事你就再加价啊。”听到这个数字,杨丰年身边的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哪怕这个钱三个人分,他们一个人也能分到十万两。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 他们三个人,还在为了赚几百两银子,绞尽脑汁。嘶!聚丰楼之中,响起了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能在这里吃饭的,至少也是小有家资的人。可总觉得跟沉万三周古山这些人一笔,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是穷鬼。 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水泥的配方很值钱。可问题就是,他们也曾经算过。 这个新配方能节省的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十斤水泥也就能省下几文钱罢了。 这么算下来的话,如果沉万三真要用三十万两买下水泥配。需要用掉几十万斤,才勉强能够回本吧? 最重要的是,张丰年手里虽然有秘方,可其它匠人又不傻,别人也能想出节省成本的法子,就算没有他们的配方好,也勉强够用。 实在不能理解,沉万三为了这个配方,为什么要开这么高的价格。沉万三朝周古山挑挑眉:“我出完价了,有本事的话你到是加价啊。”却没想到,周古山一脸戏谑的朝沉万三一抱拳:“不愧是大明首富,我甘拜下风,这配方是你的了。”卧槽! 沉万三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周古山坑了。作为大明首富,沉万三他们这些人考虑问题的方式,自然跟普通商人不一样。 三十万两买下配方,固然是有点小亏,可也在沉万三的接受范围之内。 他也明白,别看周古山一副我坑了你的模样。实际上,这家伙的心里,也在为没有拿下配方不爽呢。 这也不能改变沉万三被坑的事实。毕竟,原本是打算十万两,甚至咬咬牙二十万两或者二十五万两拿下的。 结果被周古山这么一激,头脑一热叫到了三十万两。 “承让,承让!今天的事,我沉万三感激不尽,以后定有后报。”沉万三脸上带着笑,咬着后槽牙感谢道。 不少在聚丰楼吃饭的人,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有钱可真好。三十万两银子,买个鸡肋的水泥配方,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们那里知道,他们跟沉万三还有周古山这些人,太多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几十万斤的水泥,他们也许要用好久。可不论是沉万三还是周古山,光是他们承包燕京的工程,说不定就要用去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纯赚。 竞价成功的沉万三,缓缓走到张丰年面前:“如此多的银钱准备不便,你们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人去取。”之后又目光灼灼的看向杨丰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帮我做事?” 第四百零八章 八面玲珑张丰年 哄!聚丰楼里响起一片议论之声。 “你们说,沉万三该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屁,你会为了挖一个人,花三十万两银子,别说这一身肉了,就算全身上下都是金子的人,他也不值三十万两。” “这位兄台,你应该把眼界放宽一点。这张丰年绝对是个人才,这一次他能研究出水的新配方,谁知道下一次他又能研究出什么?” “切……这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这一次能让他瞎蒙上,下一次就未必有这种好运气了。”边上一个人冷笑着反驳道:“就算这水泥配方是瞎猫碰死耗子。可张丰年之前在招标的时候,翻手为云第一个拿下了朝廷的工程,这总不是假的了吧?”话音刚落,马上就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区区虚张声势罢了,这也能算的上是本事?” “虚张声势,既然这么简单,那不知道兄台承包了朝廷多少工程?” “我……我那天是不在,否则他绝对不会得逞。” “死鸭子嘴硬,有些人还真是狂妄自大,不论看别人做什么都是运气。”被讥讽到的人马上反唇相讥:“明明是有些人没本事,不过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却被某些人吹上了天。”眼见这两个人吵的越来越厉害,有人看不下去了:“大明首富沉万三都亲自来请张丰年,你觉得自己比沉万三还厉害?”与此同时,张丰年犹豫再三,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自嘲一笑道:“承蒙沉老板看中,如果沉老板十年……不……五年前来找在下,在下绝对会毫不迟疑的为您效力。” “只可惜,张某现在人到中年,早已没有这个心气。如果办错了什么事,反而影响到沉老板的生意,那在下可就罪该万死了。” “今日在下就敬沉老板一杯,沉老板的知遇之恩,张丰年感激不尽,只能来生报答了。”说完之后,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声泪俱下,似乎就差给沉万三磕头跪下,感激沉万三的招揽了。 只不过,不管这话说的再怎么漂亮,依旧是拒绝。就是在拒绝的同时,给了沉万三足够的面子。 作为一个生意人,沉万三当然不可能不明白张丰年的意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一笑,同样举起酒杯:“看来,是我沉万三没有这个福分,竟然没有提前几年碰到丰年老弟这种大财。”沉万三如此洒脱,也让酒楼中的人分分感慨。 “不愧是沉老板,果然是胸怀宽广。” “这个张丰年是不是傻啊,沉老板得招揽都不答应?人家但凡随便让他管点事,都比他现在强几百倍。” “人各有志,人家现在可是自己给自己干,不比寄人篱下强多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家丁模样得人,快步跑进聚丰楼。 气喘吁吁的来到沉万三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沉万三挥了挥手,示意家丁厉害。 笑着对身边的张丰年说道:“丰年老弟,我得银子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就签订契约吧。” “至于保人……”沉万三斜着眼睛看了周古山一眼:“别在那里喝闷酒了,赶紧过来当个保人。” “哼!”周古山黑着一张脸:“记住,你欠我三次,再不还的话,以后这种事你找别人去。”嘴上抱怨着,周古山却还是来的了他们这一桌。 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这种事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实在是太常见了。 周古山有的时候,也需要沉万三这个级别的人,站出来给他当保人。两个人在生意场上,固然是斗的你死我活,可有些情况下,还真是谁也离不开谁。 周古山这个保人写了契约,沉万三跟张丰年正准备签字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声喊道:“英王殿下驾到!”几个全身甲胃的侍卫首先进门,为朱瀚清理出一条安全的通道。 在确保聚丰楼之中的安全之后,朱瀚才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不是他摆架子,这种地方人多眼杂,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 后世的辫子国电视剧中,那些皇帝微服私访,竟然连侍卫什么的都不带,自己在全国随便乱跑,那才是真正的脑子有问题。 如果他堂堂穿越者,如果被几个所谓的刺客干掉,那才真正叫做贻笑大方呢。 朱瀚出现之后,聚丰楼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全都齐刷刷的跪了下去。杂乱的声音响起:“见过王爷千岁!”朱瀚摆摆手:“本王既然来了这里,也是跟尔等一样的普通百姓,不必太过拘谨都起来吧。”在他发话之后,那些人才敢站起来。 朱瀚来到沉万三他们这一桌,一眼就看到,周古山刚刚写完放在桌子上的契约。 故作好奇的拿起来看了一眼,啧啧道:“三十万两银子,我说沉万三,你这家伙越来越有钱了啊。之前才投入了百万两银子,现在还能随随便便拿出三十几万两?”沉万三一时猜不透朱瀚的想法,陪着笑解释道:“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为了能更好的建设朝廷的工程,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张丰年弄出来的水泥配方,可以有效的增加水泥的强度。可以将朝廷的工程,建造的更加稳固。如此利在千秋的事,我自然不会吝啬去取钱财。”朱瀚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看不出来,你对朝廷还挺忠心的?”沉万三立刻摆出正气凛然的模样:“王爷,没有大明朝,就没有我沉万三的今天。只要大明能够万世兴盛,就算往我沉万三捐出全部的家产,我沉万三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更何况,只是花区区三十万两,购买一个可以让我承包的朝廷建筑,更加坚固的秘方?”周古山故意做出了一个呕吐的动作,隐蔽的啐了一口:“呸,就会拍马屁的阴险小人。”朱瀚这个时候又看向周古山:“还有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如果不是你跟他争,这个配方能卖到三十万两银子的天价?”周古山马上委屈的,为自己喊冤:“王爷,不是我要跟沉万三抢,是他要跟我抢。这个配方,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他却非要过来掺和一脚。” “我当初也是看到这个配方的潜力,可以让朝廷的建筑变得更加坚固,所以才想要买下来的。”沉万三恶狠狠的瞪着周古山,无声大骂:“该死的马屁精,竟然敢学我的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张丰年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王爷,小人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朱瀚饶有兴致的点点头:“说!” “王爷,沉老板,周老板!小人能够得到这个配方,其实也只是无心之举。” “小人深知,这个配方其实根本就不值这么多钱。是沉老板跟周老板给面子,才喊到这么高的价格。” “之前小人一直觉得,沉老板跟周老板,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却没想到,他们都是有如此深明大义之人,这实在是让小人惭愧。”说着,张丰年还向沉万三跟周古山一抱拳:“与两位老板比起来,小人实在是目光短浅。就连没有大明,就没有我们这些商人的道理都不懂。” “所以小人决定,这水泥配方小人不出售了。小人要学习沉老板跟周老板,把大明放在第一位。” “愿意将这个配方无偿捐献给朝廷,还请王爷收下!”张丰年直接从袖子的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叠好的信纸,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 似乎生怕朱瀚不相信似的,还补充了一句道:“王爷,其实小人这个配方也不算什么,无非就是水泥跟煤灰的比例而已。” “就算小人真的将这个配方,死死的攥在手里。可别人只要研究,用不了多久就能研究出来。” “小人此举,也不过就是让朝廷少走几步路罢了,也算不得什么。”整个聚丰楼,安静的落针可闻。 就连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人,也十分意外的看着张丰年。在他们的心中,对张丰年的评价,顿时又高看了好几分。 这个张丰年有多少家底。他们早就查的清清楚楚。之前他们双方的叫价,在旁人看来也许是斗红了眼,不计后果的乱喊价。 实际上,他们两个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以及张丰年的底线。不是不能出更多,只是出了更多的话,这次买卖就不太划算了。 真正合格的商人,怎么会因为个人的情绪,而让自己的利益受损?可越是明白张丰年的家底,他们就越是震惊。 三十几万两银子,哪怕是他们也需要慎重考领一下了。对张丰年他们这几个人来说……这些银子够他们辛辛苦苦赚上十几年,绝对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但是,张丰年却能毫不犹豫的放弃。单是这拿得起放得下的本事,就已经非常了不起。 这还不是让沉万三跟周古山最惊讶的地方。能够果断放弃这么大一笔利益的人,世界上不是没有。 可这其中的大部分人,在放弃的时候,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非要白白送给别人,心里能痛快就怪了。 心里不舒服,脸上自然就能够表现的出来。而这个张丰年,非但交的痛快,还帮对方把理由都想好,用对方最舒服的方式送出去。 不是你在抢夺我,而是我仰慕你,感恩戴德的送给你,你不收下才是看不起我。 就张丰年这份心智……沉万三跟周古山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忌惮的神色。 如果还是以前,张丰年这种人就是再有本事,他也施展不开。现在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朱瀚把大明代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真正有能力的人,绝对不会被埋没。 “你真的打算,把这个秘方献给朝廷?”朱瀚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丰年问。 他越来越欣赏这个家伙了,大丈夫当断则断。既然已经选择要出血,自然要争取利益最大化。 不像有些人,明明吃了亏,还没让人家记他的好。张丰年直接跪下:“还请王爷,成全小人的一片拳拳之心。”不管张丰年的话说的再怎么漂亮,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 这是朝廷抢了他的配方。许多商人心中不免悲凉,哪怕蒙元已经被推翻,可他们商人的地位,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改变。 还是王公贵族们眼中的韭菜,什么时候想要吃了,就过来割一茬。就在商人们郁闷的时候,朱瀚没好气的指着张丰年道:“让本王说你们点什么好?看起来好像是挺聪明的,可一个比一个蠢!” “王爷教训的是。”张丰年心里不服气,却不敢表现出分毫。朱瀚可是堂堂王爷,他这种商人虽然也识文断字,可连个秀才都不是。 在王爷面前,连个蝼蚁都算不上。沉万三跟周古山都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朱瀚难不成是吃错了什么药? 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英王殿下跟那些读书人不一样,并不歧视商人啊? 朱瀚看着低头不语的张丰年,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他现在的心情。这要换成是他,被这么莫名其妙的骂一顿。 还管什么狗屁王爷?直接就怼回去了。啪!朱瀚掏出一张纸,往桌子上一拍。 “先看清楚这上面写的什么,看完之后签上你的名字。”张丰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勉强笑道:“不用看了,小人相信王爷,您不会让我们这些人吃亏的。” “本王让你看你就看,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敢少看一句话,本王扒了你的皮。”朱瀚现在这副德行,还有旁边低眉顺眼的张丰年。 让许多人都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朱瀚创作的样板戏《白毛女》。朱瀚,这个曾经为百姓谋取福祉的英王殿下,果然也堕落了啊。 不免让人唏嘘。张丰年颤抖着手,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就仿佛有千钧重。 可只看了第一行,张丰年就愣住了,下意识的读道:“大明专利证书。”事情,跟他想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第四百零九章 把人逼疯了 张丰年的声音并不大,就连他身边的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都没完全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就更不要说,聚丰楼里的其它客人。 他们能看到的,是张丰年看完朱瀚的契约之后,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聚丰楼之中,响起了一阵嗡嗡议论之声。 「这个契约肯定不好签,你们看张丰年的脸都变了。」 「哎,英王的名声一直不错,还以为他真是什么好人呢,结果还是一样。」 「我就觉得奇怪,张丰年不是都说了么,要把这这个配方,无偿的捐献给朝廷。三十万两银子,说不要就不要了,还想怎么样啊。」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刀都架在脖子上,不论什么条件恐怕都得答应了吧?」 「抢了东西不说,还得让人家看清楚,这不是逼着人吃屎么?」 这人说话的声音大了点,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兄台你小点声,万一让人听到了,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哼,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还就不相信了,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天理了不成?」这人嘴巴虽然硬,不过声音终究还是小了下去。 而处在风暴最中心的张丰年,此刻却完全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 最初的震惊过后,张丰年立刻明白这是什么了。 不是之前想象的,朝堂想要强行强多他的配方的文书,而是传说中的专利书。 专利这个东西,张丰年以前听说过,只是从来没有见过。 据说在南方,有人就因为这个专利书,赚了几辈子都赚不玩的钱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难不成,英王殿下这次过来,并不是要抢夺他手中的配方,而是来送了他一笔泼天的富贵? 张丰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仔细细的将这个所谓的专利书看完。 专利书上,第二行写着专利内容。 【发明人:张丰年,刘石头,刘继阳,沉雄。】 【发明名称:水泥】 【水泥与煤灰混合材料,所组成的新式水泥混凝土专利,水泥与煤灰配比,十之一分至十之一分五。】 剩下还有一些东西,张丰年甚至都有点看不懂。 不过在这个专利证书最后,竟然已经盖好了礼部,刑部,户部的三司大印。 不止如此,专利证书中央,还有一方打印盖在上面的文字上,以防有人修改作假。 仔细辨认就能看出,这打印上的字赫然写着。 「敬天勤民之宝。」 这不就是当今天子的玉玺大印之一么? 张丰年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玉玺什么样,但是字他是认得出来的啊。 甚至,张丰年都不需要分辨真假。 现在这个场合下,哪怕朱瀚身为当今天子的亲弟弟,他也绝对不敢弄出一个假玉玺大印出来。 否则的话,那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最初的震惊过后,张丰年又觉得很是惶恐。 他们的配方,的确是雇佣的工匠刘石头,无意之间发现的。 之后又试验了好几天,终于尝试出了最佳的配比。 这个水泥的配方,出了他跟刘石头之外,绝对没有任何人看过。 就连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都不知道具体的配方。 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这个配方事关重大,张丰年不敢有半点的疏忽。 可是这专利证书上,分明已经写清楚了他这个配方的比例。 「王爷恩典,小人铭记于心,生生世世永不敢忘 。」 说着就直接给朱瀚跪下,用力的开始磕头。 周围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然不会觉得张丰年是真的感激朱瀚。 「你们快看,张丰年都已经被气疯了。」 「人家这是抢他的东西,他竟然还感激,还生生世世不敢忘,这说的该不会是反话吧?」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废了。」 「原本还以为,咱们汉人当家做主,以后这种强取豪夺的事会越来越少。现在看来,跟以前蒙元在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没有人承包朝廷那个所谓工程的?可都留点心眼啊,人家能抢张丰年的,就能抢你们的。」 一个好好的人被逼成这样,不少人脾气也上来了,这次可不是窃窃私语,有些不太好听的话,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很明显,这就是故意说给朱瀚这位英王殿下听的。 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人,脸都快绿了。 在场所有人中,他们两个是最难的。以前受到了朱瀚那么多的照顾,几乎可以完全算是朱瀚的提议。 可如果他们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朱瀚说话…… 自己的名声,肯定就臭大姐了。 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一个合格的生意人,不管你私下里做了多少脏心烂肺的事,可表面上的名声绝对不能太差。 否则的话,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 可如果不表态吧? 如果被朱瀚记恨上了怎么办? 全天下,恐怕没几个人,比他们更清楚英王殿下的厉害。真要看他们不顺眼,哪怕不动用英王的权威,但凭他的商业手段,就能让他们这两个大明有数的富豪,变得一贫如洗。 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人,曾经不止一次的庆幸,朱瀚对于商业,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两边都不能得罪,也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两个,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自己无比的苦逼。 万幸也就在这个时候,终于冷静了一些的张丰年,终于听到了周围那些人的话。 他立刻焦急的向聚丰楼之中的客人们解释:「众位,你们都误会英王殿下了,英王殿下给我的,并不是什么契约,而是朝廷的专利证书啊。」 这话出口的一瞬间,聚丰楼陡然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又爆发出一阵比刚才还要喧闹好几倍的喧哗之声。 「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专利证书?」 「我听说,这东西可是一个聚宝盆,朝廷认证的专利,谁用都得交钱。」 「什么叫听说,陶广义不就是凭着罐头的专利,发大财了么?」 「原来是真的啊,我一直以为这都是以讹传讹。」 「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我听人说过,如果申请这个专利的话,就要把自己掌握的配方什么的说出来,朝廷的官员验证成功之后,才会给你办专利证书呢。」 【鉴于大环境如此, 「这可绝对不行,如果配方在咱们自己手里,那是可以祖祖辈辈传下去的。后世子孙再怎么不孝,终究还是能混口饭吃。可如果给了朝廷……我听说这个叫做专利的东西,只保护50年,五十年以后就什么人都能用了。」 「看你这点出息,如果你申请的专利真的有用,五十年够你赚来几百辈子的财富了。」 「可我还是觉得,稳妥一点比较好。」 专利这个东西,朱瀚已经弄出来很久了。原本朱瀚还以为,只要这个专利发一拿出来。 大明的百姓们,肯定会玩 了命的搞发明。 后世很多人总是推崇西方,数不知道我华夏先祖在这方面,可比他们强多了。 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各种发明创造,肯定会跟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结果朱瀚却发现,自己似乎有点过于乐观的,估计了这个时代百姓的保守程度。 百姓们之所以变成这样…… 不得不说,这就要跟蒙元的统治,脱不开关系。 为了给自己省事,蒙元的统治者,发明了一种极其奇葩的收税方式。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包税。 把一个地方的税款,承包给某些地方豪强又或者是商人。 他们,只会根据地方的不同,收取一定的税赋。至于那些豪强又或者是商人,怎么收税,又或者收多少税,他们是一概不在乎的。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好强又或者是商人们,为了可以更多的榨取百姓的钱财。 自然会挖空心思,拼了命的想要收更多的税。 不论是砍柴伐木挖煤钓鱼,就没有什么不收税的。 一户人家赚钱多了要收税,赚的钱太少了同样要收税。 这种情况下,老板姓自然不希望自家突然之间收入了一大笔银钱。 来钱快,也就意味着税多。 而赚的少了,同样也会有各种各样麻烦的税。 所以不论是百姓还是商人,都更倾向于把自己的收入,维持在一个合适的程度。 虽然还是要付出税款,但是去掉税款之后,自己的生活也能勉强维持下去。 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还是希望,能有一门细水长流的营生,而不是突如其来的暴富。 朱瀚发现了这一点,也想过一些改变的办法。 不过因为当时还在打仗,那些办法也都收效甚微。 这一次,朱瀚之所以对张丰年如此重视,也是因为,他看中了这次的机会。 朱瀚很清楚,这天下间没有什么人,比商人们更有行动力了。 只要他们能够接受,大明朝的专利推广,肯当会直接迈进一大步。 张丰年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还专门把专利证书举起来,向四周亮了亮。 「众位都看清楚了吧?这的确是,朝廷颁发的专利证书,上面还有陛下的大印呢。」 朱瀚发现,这个张丰年在做事的时候,还真是滴水不漏。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刚才给别人看专利证书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把最关键的配方比例的部分,给遮挡住了。 尽管只是给他们看了几眼,还是有眼尖的看清楚了专利证书那几个字,立刻激动的叫了起来。 「没错,这竟然真的是专利证书!」 「那上面的当今陛下的大印也是真的,我以前亲眼见过绝对错不了!」 「我们竟然误会英王殿下了,实在是该死啊!」 「英王殿下威武。」 朱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咋呼了一阵,这才不急不缓的压了压手。 看到朱瀚的这个动作,聚丰楼里的所有人,全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等他们安静下来,朱瀚环顾四周一圈之后说道:「在坐的各位,都是我大明的商界精英。」 「本王刚才发现,你们之中的许多人,对于我大明的专利之策,竟然还有些不太了解。」 人群之中,不少人心中都不由得一颤。 心说英王这个时候提起这些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要秋后算账吧? 自己也真是的,这位英王殿下,可是追随本朝皇帝陛下 一起,赶走了残暴的蒙元,打下大明江山的狠人啊。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胡咧咧。 现在英王殿下要找他们算账了,怎么办? 就在他们忐忑万分,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开熘的时候。 朱瀚又一次开口。 「咱们大明之所以弄出这个专利,就是为了咱们天下的商人跟匠人们着想。」 「以前大家经商或者干活的时候,恐怕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吧?明明是自己辛辛苦苦,想了许久做出来的东西,结果别人只是看了一眼,照着你的样子一模一样的偷学过去。」 「自己花了多少心思,受了多少辛苦,结果平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这话,顿时让现场的许多商人们感同身受泪奔不已。 「王爷,您说的太对了,我就碰到过这种事。」 「这种事发生过太多次了,我当时去跟那些人理论,还被他们嘲讽羞辱了一番。」 在这个没有专利保护法的年代,碰到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所以,许多人都把自己独门的技艺深深的隐藏起来,宁可失传了,也绝对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 看着眼前这些委屈巴巴诉苦的商人,朱瀚却是古井不波,脸上没有半点同情之色。 别看这些家伙,说的好像自己有多悲惨是的。 但是朱瀚可以肯定,他们被别人抄袭有,但是他们抄袭别人的,只会更多。 毕竟,这里是大明朝,山寨什么的虽然说起来不好听,可毕竟不犯法。 朱瀚再一次抬起手,聚丰楼马上陷入一片安静。 「以前,你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但是,从今天开始,这种情况一去不复返了。」 「无论是以前没有出现过,你们自己创造出来的器具。还是各种糕点货物的配方,都可以向朝廷申请专利。」 「一旦你们的配方,又或者是某种货物的外形以及功能,通过朝廷的专利审查。」 「五十年内,因为这项专利,而产生的所有利益……」朱瀚深吸了一口气,朗声说道:「全都归你所有!」 第四百一十章 教商人做生意 原本朱瀚以为,自己的话说完之后,会引起一片掌声。 结果他却发现,那些商人们面面相觑,似乎还有点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想了想。 朱瀚转过头,指了指专利证明书对张丰年说道:「看完了吧?」 张丰年赶紧拼命点头,这专利商的内容并不是特别多,虽然有一些专利内容,还不是特别的明白。 不过结合上下文,也能轻易猜出个大概。 最关键的是,朱瀚如果真想对他怎么样,根本就不用费心费力的搞出这么多事出来。 「回王爷,小人全都看完了,小人现在就签字。」 王爷在这个时候叫他,张丰年立刻就明白朱瀚的意思。 二话不说,拿起笔蘸满了墨汁,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还按下手印。 按完之后,似乎还觉得不太妥当,又对身边的刘继阳跟沉雄说道:「刘兄,沉雄,这个配方是我们一起研究出来的,你们二人也一起按个手印吧。」 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一直到现在,还有些头重脚轻的,有点分不清现实跟虚幻。 从沉万三出三十万两银子开始,他们两个的脑子就一直都是蒙的,就仿佛被泡在了水里。 听张丰年叫他们,两人下意识的连连摇头。 「张兄,我也就是帮了点小忙,这些事情你一个人做主就行,我们两个全都听你的。」 沉雄也连连点头:「我也一样。」 见他们两个人的神色之中,充满了畏惧,张丰年也就不在强求。 直接朗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两位兄台做主了。」 说完,直接举起三根手指,面相所有人高声说道:「这份水泥配方,是我张丰年,与刘石头,刘继阳以及沉雄四人一起研究出来的。」 「今天我张丰年在此发誓,不论这水泥配方能收入多少银子,均由我们四人一起平分。如果有违此誓,就让我张丰年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现在可是大明朝,赌咒发誓这种事,相信的人还是很多的。 更何况,张丰年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誓,如果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几个人的事。 就算他没有应誓,以后也会被别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好样的,我林某人就佩服你这种一言九鼎的人。」 「张丰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跟你喝一杯。」 在场的商人,有不少都开始佩服张丰的人品。 朱瀚笑眯眯的看着,张丰年这个家伙,如果不是早就调查清楚了他的底细。 而且他的所作所为,也基本上没有后世之人的影子。 朱瀚都差点要怀疑,这家伙会不会也是一个穿越者了。 自我营销这一套,颇有后世某个商业巨头的风采啊。今天这个名声传出去,张丰年以后不管做什么生意,都会有不少人帮衬。 就算那一天走背运,赔了个倾家荡产,也能够在短时间内东山再起。 不为别的,没见沉万三跟周古山他们,看向张丰年的眼神,也充满了欣赏么。 跟其他人不同,沉万三跟周古山都能看的出来,张丰年这家伙刚才玩的这一出,就是作秀。 可话说回来,不管是不是作秀,真金白银可是结结实实的拿出来了。 如果说,给刘继阳跟沉雄分红那是讲义气,可给一个工匠也同样分红,而且还是平分,这胸襟气度是真的不一般。 这个人不仅有长远的目光,还知道进退。这样的人,是绝对值得投资的。 朱瀚可不管这些人的 脑子里,都在转什么弯弯绕绕。 直接把张丰年刚刚签完的,专利授权书给举了起来。 这下好了。 但凡眼神稍微好一点的人,都已经看清楚了,这水泥的具体配方是什么。 正专心记配方的时候,朱瀚却笑着道:「你们可能还不是特别明白,专利究竟意味着什么。」 「本王就拿张丰年刚刚签订的这个,水泥配方的专利书来举例说明吧。」 「只要朝廷批准发放了这个专利书,那么在大明所控制的所有疆域内,这份专利,就会受到大明律法的保护。」 「不论什么人,只要使用这份专利中的配方。」朱瀚轻轻拍了拍专利证书。 「就需要向专利的所有人,缴纳一定的专利使用费。至于这个费用有多少,那就需要专利的持有者,自行决定。」 听完朱瀚的话,有人忍不住问道:「可是王爷,如果我们使用一次要交几千两银子,我们也必须交么?」 朱瀚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要交,否则的话你们就是违背大明律,只要被官府抓住,轻则罚款,重则劳役发配。」 众商人们面面相觑,朱瀚不解释还好,他这么以解释。商人们怎么感觉,就好像前朝蒙元,那些奇葩的税赋呢? 用点水泥就交千两银子,怎么就跟历日钱似的,原本只是用钱记录农时,后来都被蒙元官府收走。 看他们一个个表情古怪,朱瀚微微一笑道:「诸位要清楚一点,专利证书保护的只是利用这些专利,生产出来的东西罢了。」 商人们一听,也都来了精神。 这位英王殿下,明显是话里有话啊。 朱瀚说话的时候,将专利书举的更高:「这份专利书,你们也看清楚了。从今天起,除了张丰年以及张丰年等人授权之人,任何人不得随意使用,专利书上书写的,水泥与煤渣制作的混凝土。」 「朝廷官府衙役,以及锦衣卫等部门会时刻巡查,一旦发现绝不姑息。」 「不过,各位也要明白,朝廷只是禁止随意使用这个配方。正常使用水泥,或者你用别的东西代替煤渣制作混凝土,自然也就没有侵犯专利权,朝廷也不会管你们。」 「之前有人问,如果专利持有者,制定的专利费太高你们付不起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你们直接不用就是了?本王还不相信,活人能被尿憋死。」 商人们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影响也不是特别大。」 也有人贪婪的舔着舌头:「可如果真的能申请下来专利,那岂不是躺着就能赚钱了?」 「想得美,这专利的权限只有五十年,五十年之后就没有专利费了,到时候还不是谁都能用?」 一时之间,商人们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 有高兴的,又郁闷的,也有不少人凝眉沉思,似乎在衡量利弊。 「启禀王爷,小人有一个疑惑,还请王爷能够赐教。」张丰年突然深深向朱瀚鞠躬问道。 他可是刚刚才拿下专利书,现在正是受人关注的时候。 才一开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说!」朱瀚笑眯眯的看着他。 张丰年这个家伙,今天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哪怕他这个王爷都没有张丰年受人瞩目。 他到要看看,而家伙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或者说,朱瀚真心希望,张丰年能再玩出点花样。 这件事越是轰动,就越有利于专利之策的传播。 张丰年清了清嗓子:「小人想问王爷……这个专 利,在五十年之内,是否只能归小人一人所有?」 他的问题,大部分人都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有少数人眼前一亮,很快双眼之中就仿佛要喷出火来。 尤其是沉万三跟周古山他们这些人,只感觉自己就仿佛触电一般,浑身酸麻。 立刻眼巴巴的抬起头看向朱瀚,希望朱瀚能够说出他们心中那个答桉。 如果真的能够如此的话…… 对于他们这些资本雄厚的大商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朱瀚到也没让他们失望,笑着点点头回答:「自然不是,如果你不想要细水长流,也可以将自己的专利,直接出售给别人。」 这下所有商人全都明白了,原来这个专利还可以卖的。那也就是说,不用非要自己去弄出什么东西,也可以直接从手艺人那里买。 而且,他们很快就想到,那些手艺人,对于财富的理解,跟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通过相对低廉的价格,购买到专利。 有的人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下手好了。 朱瀚这个时候补充道:「张丰年,看在你是燕京第一个申请专利的人,本王就再指点你们一下。」 「朝廷虽然不会阻止你们出售专利,不过你们在出售的时候,最好还是想清楚,不要把自己给坑了。」 「就比如,你可以直接出售专利的所有权益,这样的话,这个专利就跟你彻底没有关系了。」 见张丰年还有点不太明白,朱瀚继继续往下说:「也就是说,就算是你自己想要使用这个配方,也需要向新的专利持有者,缴纳专利费。」 张丰年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看来他之前的确没有想到这方面。 朱瀚话锋一转:「当然,你也可以在售卖的时候,提前设定条件。比如,你们自己拥有使用权,又或者是拥有分红的权利等等。」 之所以把这些都说出来,也是避免这些商人走弯路。 毕竟,专利权这个东西越完善,朝廷管理起来就越是容易,带来的利益也就越多。 朱瀚的话音刚落,沉万三就急不可耐的举起手:「五十万两!」 张丰年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就五十万两了? 周古山不屑道:「沉万三,没钱就不要假装什么有钱人。区区五十万两,就想买下这个配方的专利,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老夫我出五十……五万两。」 沉万三一个大白眼丢过去:「口气这么大我还以为你要出一百万两呢,结果就这么点钱?五……五十六万两!」 两个人又一次开始竞价。 有人不屑的嘲讽道:「好歹也是大明有数的豪商,就这么一万两一万两的加,不觉得太丢人了么?」 马上就有人反驳道:「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一次加价就是一万两,你有本事盘算盘算,自己的身价有没有一万两银子,再来胡吹大气吧。」 口出狂言之人,立刻就缩起了脖子,不再言语。 周古山又加了一次价,沉万三跟进喊到五十八万两之后,就没了动静。 朱瀚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掐,多大个人了?」 沉万三两个人,只是尴尬的陪着笑。 他们两个斗是真斗,可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自保的手段呢? 沉万三的生意,随着大明的疆土扩张,也在跟着急速扩张。 周古山就更不要说了,他所掌握的海贸商路,几乎达到了整个大明的五分之一。 整个 大明,除了朝廷之外,他们两个就是最富有的人。 如果这样两个,拥有庞大商业帝国的商人,关系亲密如同手足…… 朝廷怎么可能放心? 而他们只不过是商人,如果朝廷真想收拾他们的话,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见二人不说话,朱瀚不轻不重的训斥道:「人家张丰年还没决定要卖,你们两个先打起来了,看你们这点出息。」 张丰年犹豫了一下,向朱瀚深深一揖,之后朝沉万三跟周古山的方向也同样一揖。 「王爷,沉老板周老板,事关重大,能否允许小人商量一下,请放心,最多一盏茶的时间,小人肯定给你们回复。」 「好!本王今天正好没什么事,就当见证一下,咱们大明第一次专利权转让。」 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人,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纷纷点头。 张丰年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跟刘继阳沉雄商量,而是叫过来了聚丰楼的一个小二。 丢给小二一吊钱:「小哥,麻烦你去我家的工地上,将刘石头师傅叫过来。」 他们也是这里的常客,小二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张爷您稍等,小人去去就回。」拿了钱,一熘烟的跑出了聚丰楼。 没过多一会,就带回来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皮肤黝黑满面风霜的男子回来。 虽然能看出,这人也就三十多岁,不过那沧桑的模样,说是四多,恐怕也有人相信。 「东家,您叫我?」刘石头看到这么多人,还有点紧张,手掌不停搓着衣服。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专利就是金矿 张丰年朝朱瀚几人了个罪,之后就带着刚刚被叫来,还一脸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刘石头,以及自己的两位合作伙伴,来到了酒楼的一出角落。 刘石头有些慌乱的问道:“东家这是……怎么回事?” “石头你不用紧张,这次是好事。”说着,张丰年就简单的,把酒楼里发生的事,诉了刘石头。 而且考虑到刘石头的理解能力,他尽量说得简单直接。即便张丰年已经尽量说得直白了,刘石头还是半懂不懂。 他憨厚的笑着道:“这种事东家您安排就行,我什么都听东家您的。”张丰年却摇头道:“这可不行,咱们能够弄出这个水泥的配方,全都是多亏了你,所以这里面肯定有你一份。”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也是连连点头附和道:“瑞雪兄说的对,石头你就不用谦虚了。” “没有你的话,咱们肯定弄不出这个水泥来。”瑞雪是张丰年的字,几人熟悉了之后,就开始以字号相称了。 这些话,都是张丰年提前诉他们的。之前的每一次决策,张丰年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到了如今,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对张丰年几乎是言听计从。刘石头见着几位东家如此看中自己,不也是心中澎湃万分,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半打这几位东家。 既然东家问意见,刘石头想了想还是问道:“东家,咱们这个配方这么值钱,难道就不能不注册这个什么专利么?只要咱们保护好配方,以后的子孙,不是都能衣食忧了么?”他就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小农思维,希望你自己以及后世子孙,能够守着一个独门秘方安稳的生活下去。 张丰年也没生气,只是耐心地解释:“石头,咱们这个配方现之所以金贵,只是因为除了咱们自己之外,暂时没有其他人掌握最合适的配比。” “可不管咱们怎么藏,别人迟早能摸索出真正的配方。” “如果到时候,他们拿咱们的配方申请专利,倒霉的可就是咱们了。” “这样也可以?他们这是偷窃啊!”刘石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这种淳朴的劳动者,根本法想象,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如此耻的人。 杨丰年可笑着解释:“王爷弄出这个专利,固然是好东西。可这东西,只认专利不认人。虽然是咱们先弄出来的,可咱们没去申请那个专利,官府自然不会管我们。” “东家,那还是赶紧申请专利吧,虽然只有五十年,可毕竟有官府保护啊!”刘石头急忙说道。 现大明才刚刚建立没几年,官府得信誉还是相当靠得住的。张丰年点点头,他连契约都签了,现也不可能反悔:“现我们来说第二个问题。” “专利申请完了,我们是直接卖给沉万三,还是留着收取专利呢?” “一个是细水长流,另外一个,我们一次就可以得五十万两银子。”沉雄却哈哈一笑:“瑞雪兄,我知道你是倾向于卖掉的。”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虽然五十万两银子是个天价,可只要专利再咱们手里,每年收取的专利肯定是相当客观的。” “哪怕一斤水泥只收一文钱,我相信最多有十年时间,咱们就能收这么多,以后根本就是躺着数钱,何乐而不为呢?”刘继阳也点头道:“绝对用不了十年时间,光是燕京城的建设,需要的水泥就不计其数,我觉得最多五六年就可以。”耐心的听完他们的话,张丰年才笑着开口:“两位说的都对,只是有些问题,你们没有考虑到。” “第一,因为咱们之前,还没有人试过往水泥里添加别的东西,来让水泥更加坚固。又或者说有人想到了,只是他们还没有做出成果。” “所以,咱们这个成果,才会格外的引人注目。可是,天下的聪明人多不胜数,迟早会出现跟我们差不多,甚至比我们还好的配方。” “到时候,用咱们配方的人,会逐渐减少。”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都沉默了,作为生意人,他们最是清楚,某些东西更新换代的速度有多快。 张丰年略微停了一会,给他们留出了一些消化的时间。 “其二,他们现对咱们的配方之所以狂热,是因为现的煤渣很便宜。用完全不值钱的煤渣,替换一部分水泥,这是非常划算的,大家自然也都愿意用。” “可咱们这个配方一出现,煤渣肯定会涨价,到了那个时候,这个配方就没有那么合算了。”刘继阳忍不住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既然如此,沉万三为什么又要花这么多银子,把这个配方买下来。”提起这个名字,张丰年脸上就不浮现出了一丝向往之色:“因为,沉万三他们那些人,跟我们的体量,完全不一样。” “他买下这个配方之后,不止燕京可以用,全大明所有地方,他都可以使用这个配方,几乎不用一两年时间,他就能把购买这个配方的钱赚回来。” “而我们,可没有沉万三这种能力。光是燕京这一亩三分地,都够我们忙活的了,根本没精力推到别的地方。”沉雄跟刘继阳这才恍然大悟。 “瑞雪兄高见。” “怪不得你想要把这个配方卖掉。”张丰年却是摇了摇头:“我之所以选择卖掉配方,最根本的目的,是为我们积累本钱。” “你们不要忘了,之前的招标只是第一轮,后面还有第二轮第三轮。” “当时咱们手上没有钱,所以只能竞标那些普通民居。现,咱们有了五十万两,完全可以尝试着那些一些相对大型的工程。” “这些工程,我们只要能吃下几个,五十万两银子……也不过是两三年的事罢了。” “孰轻孰重,两位可明白?”听完站丰年真正的想法,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只觉得一道凉气直冲而上,情不自禁的到抽了一口冷气。 “瑞雪兄……我沉雄这次是真的服气了。”刘继阳长出了一口气:“我们的目光,都放了这个专利,能获得的利益上,竟然没想到其它,还是刘兄目光长远,我等实佩服。” “以后不论什么事,我二人必然会为瑞雪兄马首是瞻觉悟二话。”至于刘石头,还被五十万两震惊的魂飞天外。 他恐怕一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接触到这么多钱。对于刘沉二人投效一般的表现,张丰年却是摇手拒绝:“两位仁兄不必如此,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有什么事终究还是要商量着来。” “张某虽然有几分小聪明,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对,也有地方需要两位指教。”旁人看了,说不定会以为张丰年施舍他们二人。 实际上,他很清楚这两人的本事。刘继阳算账的水平,放眼整个燕京,也是数一数二的。 朱瀚第一次招标的时候,张丰年之所以亲自去找刘继阳,就是看准了他算账的技术。 至于沉雄,虽然是意间碰上,张丰年也不是凭白拉他入伙。沉雄的生意虽然做的不算特别大,但是此人人脉很,跟什么人都能说得上话。 有他们两个人,这生意才能如虎添翼。至于刘石头,虽然性格木讷了点,但是人家有技术啊。 这样人,是绝对不可或缺的。统一了意见,几个人赶紧回到朱瀚面前还是张丰年当代表:“回禀王爷,我等愿意将水泥配方的专利,作价五十万两卖给沉老板。”尽管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朱瀚还是觉得挺意外的。 如果朱瀚知道,张丰年说服那几个人,所用的理由。肯定会更加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跟他一样,也是个穿越者了。 “你卖之前,本王可提醒你,专利这个这个东西,是能未来五十年内,源源不断给你们带来财富的。” “而且,这些财富还会受到朝廷的保护。”站一旁的沉万三闻言,急的是抓耳挠腮。 人家都答应卖了,王爷你还问那么多干什么啊!如果说这些话的不是朱瀚,沉万三都能冲上去跟对方拼命。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懂不懂?张丰年恭恭敬敬的回复:“王爷的好意小人明白,不过小人还是决定,将这个专利卖出去,请王爷成全!” “好!”朱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他越发欣赏。 “你是打算自己保留专利的使用权,还是将这项专利的所有权益,全部出售给沉万三?” “回王爷,全部!”张丰年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我们马上就签订契约。”朱瀚还没说什么,沉万三就迫不及待的表态,似乎生怕回答的慢了,张丰年就改主意了似的。 不过承诺过后,沉万三又有些迟疑的道:“银子的话,我现只能给你三十万两,剩下的还需要一段时间筹集。”哪怕身为大明第一首富,沉万三现也法第一时间,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妨,本王给沉万三担保,如果这家伙敢赖账的话,本王饶不了它。”朱瀚直接站出来,给沉万三作保。 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宣传专利法的好处。还有什么,比一个专利直接卖了五十万两银子,更好的宣传? 他要杜绝,所有可能影响这次交易的因素。有英王殿下作保,本来就愿意交易的张丰年,更没有犹豫的理由了。 重新书写契约,双方签字按手印。保人,理所当然的换成了朱瀚这位英王殿下。 契约签订完成,聚丰楼之中所有的商人,全都欢呼起来。他们如此兴奋的原因,是因为这银子来的实是太快了,简直就跟抢钱一样啊。 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独家秘方。商人身份地位虽然不高,但是他们手里有钱啊。 只要稍微用上那么一点点手段,根本不愁那些有独家手艺的匠人们不就范。 哪怕那些配方或者技术,绝大多数肯定值不了五十万两。可只要有个十几万两,甚至是几万两,就已经够那些商人们铤而走险了。 一座巨大的金矿就眼前,他们怎么可能不兴奋,怎么可能不激动?只是,他们的欢呼才刚刚落下。 朱瀚就已经笑眯眯的道:有句话,本王要提前说前面。” “朝廷弄出这个专利法,为的是让大家可以努力去创造新东西,让那些真正的手艺人,能够靠自己的手艺,过上好日子。如果你们有办法借这个东风,朝廷非但不会打压,反而还很鼓励。” “但是,为了防止有人巧取豪夺,去抢夺他人技术。” “朝廷的专利法颁布之前的技术,秘方,或者独家手艺。即便不来注册专利,也依旧受到朝廷的保护。” “本王之前已经命令锦衣卫,将目前大明疆土上的一些独门秘方登记造册。” “如果,有人不相信锦衣卫的能力,大可以来试一试。” “这些行为一旦被发现,没有造成人命的,罚没所有家产,发配边疆服苦役三十年起。”听到这个惩罚,场的所有商人,都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 商人们不怕发配,但是朱瀚完全看穿了商人们的弱点。抄没家产,这谁受得了啊。 但是,朱瀚的恐吓不仅如此:“如果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人命……那么全家抄斩!”嘶! 倒抽冷气的声音,充斥整个聚丰楼。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惩罚是否太严苛。 就连皇庄的那些学生,张文杰沉龙梁他们这些人,也同样觉得,满门抄斩也有点太过了。 他们认为这都是商人们自己造的孽,跟他们的孩子又或者老婆没有什么关系。 就连一直对朱瀚言听计从的刘申弘,都拐弯抹角的劝了一番。 “王爷,您这么做的话,传出去恐怕对您的名声不好,他们该说这是苛政了。”哪怕周围人都反对,朱瀚却依旧固执己见,坚持把这一条加了进去。 这个时代的人,他们还不清楚商人真正的力量。以及,为了利益,他们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以前,受限于时代科技等原因,商人们能做的比较少。可现大明要发展,他以后必然会拿出越来越多的东西,这些东西能让大明腾飞,却也更有利于这些商人的发展。 他肯定要提前加以限制,哪怕被人说这是苛政,也所不惜。 第四百一十二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老赵,你去申请专利了没?我记得你们家那个包子的配方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吧?” “嗨,您就别取笑我了,一个破包子的秘方,真去申请专利也没什么用。而且我听说了,申请专利还要把配方给官府的人看。吴铁匠你这也是家传的手艺,不去申请一下?” “打铁算什么本事?这天下会打铁的多了。”杨丰年在聚丰楼,把一个专利卖了五十万两银子这件事,已经在整个燕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段时间,不管是那些豪门贵族,商贾匠人们在谈论这件事,就算普通老百姓,也都是张口专利,闭口专利的。 毕竟跟陶广义那一次不一样,就算有人知道朱瀚给陶广义发了这里证书,也知道这个专利很值钱。 但是,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真正值多少钱。而这一次,几乎就相当于给专利证书定了一个价。 五十万两。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这是可以足够几代人几十代人,疯狂挥霍的天文数字。 哪怕是那些豪商大族,这也是可以振兴一个家族巨款,谁能不动心?随着专利法的深入人心,麻烦自然也随之而来。 刘申弘好几次跑来跟朱瀚诉苦:“王爷,现在申请专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真的有点忙不过来了。关键是,有些人就是屁大点事,都要来申请个专利。” “今天早上,有人竟然拿了一个双头的毛笔过来,说是能让书写速度提高一倍,这不是胡闹么?”朱瀚听的是哭笑不得。 尽管听起来的确很奇葩,不过就连朱瀚也不得不佩服,大明百姓的脑洞。 “专利审核的事,一定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麻痹大意。这些人不过就是凑个热闹罢了,过段时间热度散去,也就恢复正常了。” “你不要整天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第二次招标安排的如何了?第一次招标只是个开胃小菜,这次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要是敢出什么纰漏,就小心你的皮。”刘申弘一脸幽怨,满肚子的委屈。 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这么颠倒是非黑白吧? “王爷,不是您让我先去负责,审核专利的事么?我现在白天,晚上还要负责招标会的准备工作,真的分身乏术啊。” “要是王爷您觉得哪件事不重要,能不能交给别人去做?”他这么一说,朱瀚也想起来了。 这小子用起来顺手,所以不论有什么事,都直安排他去做。主要是,刘申弘基本上算是他教出来,很多事不用说的太清楚,就能理解他的意思。 “我说你点什么好?跟本王学了这么久,凡事把握大局,不需要亲力亲为的道理都不懂?” “本王给你安排这么多工作,就是为了锻炼你的统筹能力,你竟然连本王的苦心都无法理解,太让本王失望了。”朱瀚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摇头叹气,一副痛心疾首,仿佛有几百两银子打水漂了似的。 对于自家王爷的话,刘申弘那是半句都不带相信的。如果真是故意考验,之前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 分明就是在往死里坑自己。如果他今天没把这件事说出来,还不知道要做牛做马多久呢。 知道肯定说不过朱瀚,刘申弘咬着牙:“是小侄错了,没有领悟到叔的苦心,还请叔原料小侄这一次。”朱瀚就当没听出刘申弘话里的讥讽:“没关系,年轻人嘛,犯点错误在所难免,以后记得主意就行了。”……刘申弘抑郁了,果然还是低估了自家王爷的脸皮。 郁闷归郁闷,正事上刘申弘可没有半点含湖。 “王爷,第二次招标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因为前一次招标得成功,让许多让人对于朝廷的招标信心也更足。一些江南,甚至湖广地区的商人,也都远道而来,希望能够竞标成功。” “很好!事不宜迟,第二轮招标尽快展开。至于日期嘛,就在两天后。” “这……”刘申弘顿时有些迟疑。朱瀚问道:“有困难?” “没有!”刘申弘连忙摇头:“只是王爷,还有更多的商人在路上,没有抵达燕京,不用等他们过来么?人多的话,价格是不是也能压的更低一些?”朱瀚想也没想就摇头道:“没有这个必要,连湖广的商人,都已经不远万里的赶来了,剩下那些没有来的,对这件事肯定也没多关心。” “他们如果也想要承包工程,就去等第三次招标好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刘申弘虽然还有点似懂非懂,却也知道朱瀚必有深意,也就没多问。 第二次招标大会如期举行。这次,朱瀚甚至都没有露面,全程交给燕京六部得衙门,以及皇庄的学生们来处理。 这些家伙也没让朱瀚失望,全程有条不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其中最让人意外,也最不让人意外的,刚刚将专利卖了五十万两银子的杨丰年拿出了全部的家当,整整六十多万两银子,承包了一个中型项目。 “还挺有魄力的嘛。”朱瀚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他只是没想到,杨丰年竟然敢如此破釜沉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杨丰年他们几个人虽然是合伙做买卖,不过他们的本钱并不是很雄厚。 除了售卖专利的那五十万两之外,剩下的钱恐怕是他们的所有家当。连续两次招标之后,整个燕京城几乎都成了个大工地。 而且随着这些工地的开工,燕京百姓们的生活,也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居京城大不易,这一点古今都是如此。燕京作为蒙元以前的首都,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尤其艰难。 但是现在,他们发现情况不一样了。如今的燕京,到处都是机会。只要手脚稍微勤快点儿,就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哪怕不是在朝廷的工地干活,需要用人的地方也相当的多。而且随着商人们雇佣得工匠越来越多,所有人的收入也在逐渐增加。 当然与之相对的,燕京的物价也在不停的上涨着。对此朱瀚早有预料,一直吩咐皇庄的学生们,用各种方式,限制燕京的物价上涨。 虽然不可能,完全制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可以将价格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 朱瀚从来没有小看过商人的力量,也从来没有低估过他们的贪婪。即便已经指定了严苛的惩罚机制,朱瀚也没忘记,让那些指点商人们建造工程的工程师们,经常警告他们。 无论任何情况下,都绝不允许克扣工人的薪水。工部考下了工程师执照的工匠们,以及皇庄得学生们,把这些话说得都要吐了。 可依旧被朱瀚逼着,一遍一遍的说。即便这种情况下,朱瀚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杀人啦!”凄厉的惨叫声,在东景大街上响起。现在的燕京城百姓越来越多,对于各种集市的需求,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东景大街,原本只是一条普通的马路。不过因为这里比较宽敞,而且也不是什么主要的道路,渐渐的就形成了热闹的小集市。 此时,喧闹的东景大街,陷入了一片骚乱之中。有人拼命的向外面跑去,也有胆子大的,想要硬挤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有人趁火打劫,见拿小摊上的老板没有注意自己,悄悄拿了摊位上的货物就跑。 “站住,你还没给钱呢!”摊主连忙想要追上去。可才刚刚冲出摊位,就被人群裹挟着,身不由己的朝另一个方向涌去。 眼见自己的摊子越来越远,只能朝在他旁边摆摊的人大喊:“杨老弟,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就消失不见。 东景大街西边儿,这里人山人海,把几个人围在了正中间。这里有一辆马车,车夫早已经跑没了影,只剩下两匹马在那里不安的刨着蹄子。 马车边儿上,就在一匹马的脚下,躺着一具满身鲜血的尸体。我在尸体旁边,站着一个皮肤有些黑,看起来老实巴交,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可能是因为刚刚杀了人,这年轻人还微微有些颤抖。不过,他手上提着的那把,沾满了鲜血的杀猪刀,还是挺让人忌惮的。 到没有什么见义勇为的侠客,出来主持公道。毕竟,这小伙子身上的衣服破旧,到处都是补丁,看模样就是个普通的乡下孩子。 谁也不觉得,这样的人是个什么恶人。再看被杀的家伙,身体肥胖穿金戴银,根本就是为富不仁的标配。 有喜欢凑热闹的就问:“小伙子,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这里可是命桉现场,能在这里看热闹的。 不说胆大包天,也肯定是特别喜欢凑热闹的。那小伙子听有人问话,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哽咽着向周围的人诉苦。 “父老乡亲们,不是俺想杀人,都是这个王八蛋逼俺的,俺母亲病的厉害,再不用药恐怕就挺不过去了。” “可俺都给他跪下了,他就是不答应俺啊!”这年轻人说话磕磕绊绊,而且还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 绝大部分人,都没听明白他说的究竟是什么。只是看一个堂堂男子汉哭的这么凄惨,心中不免泛起了一丝同情。 “小伙子,要不趁着官差还没来,你先跑吧。” “这小伙子一看就不是坏人,肯定是那个富人做了恶事。”那青年却缓缓摇头:“俺不能走,如果俺走了,俺的老娘就活不成嘞。”正说着,一堆耀武扬威的官差,用哨棒赶走人群充了进来。 为首一个身穿捕头服饰的人,只是看了一眼现场,顿时就勃然大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在燕京城公然杀人,你眼里还有王法么?” “来人啊,给我抓起来,送京兆府严办!”旁边几个捕快答应一声,手脚麻利的冲过来,直接就把杀人的青年,给捆了个严严实实。 这个时代,也就别指望捕快们能讲什么人权了。绑人得过程中,那青年还挨了不少的拳脚,被打的是鼻青脸肿。 抓了人长辈,那铺头又问周围的人:“刚刚有谁看见发生了什么没?跟我们去一趟衙门,当个人证。”百姓们躲衙门的人还来不及呢,自然不肯主动凑上去。 哗啦一下四散而去,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走了个精光。不过,终究有好事的,非但不躲,反而主动凑了上去:“林头,我……我刚才看到是怎么回事了。” “伍老三,你来瞎凑什么热闹,滚一边去。我告诉你,这可是人命桉,敢胡说八道,你吃不了兜着走。”林捕头厌恶的赶人。 这伍老三,是东景大街上有名的泼皮无赖,那捕头知根知底的,只把他当成是瞎胡闹的。 伍老三顿时就急了:“我知道这是人命桉啊,哪里敢胡闹嘛。林捕头您放心,我是真的看到了全程,您要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见这家伙连发誓都敢,林捕头还真有点相信伍老三得话了。 “行,既然你真看见了,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不过你给我记住了,等会到了公堂上,给我有点眼力见,别什么都往外说。” “否则的话真倒了霉,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见这林铺头说的严厉,伍老三有些惧怕的缩了缩脖子。 不过还是很快笑着道:“林大铺头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咱这不是还没去过京兆府得大堂嘛,所以想去见识见识。”林捕头都拿这泼皮无语了,要不是还用得到这种人,高低打他一顿。 又叫了两个目睹凶桉现场的人,林捕头把他们几个,以及行凶用的杀猪刀,杀人的青年,一起带到了京兆府。 这青年行凶的地点就是东景大街,人证物证齐全。再加上杀人者本人也供认不讳。 前后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审理的清清楚楚。京兆府尹周良一拍惊堂木,当场宣判秋后问斩,随后直接退堂。 对周良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得桉件罢。却没想到,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杀人桉,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主持公道 周良把桉子审完之后,就没在关注这事。当街杀人,虽然也不算什么小桉子,可不要忘了,这里可是燕京。 当年蒙古人统治这里的时候,当街杀人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后来天下大乱,人命就更不怎么值钱。 街上死个把人,那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尤其是冬天,官府还要专门雇佣收尸人,把那些冻死的乞丐流民的尸体运出去,以免产生瘟疫。 那个时候,可是一整车一整车的往外拉尸体。也就大明立国之后,这种情况才得到了有效的改善。 跟以前比起来,现在当街死个人,真就只是小场面。对周良来说,杀人偿命,直接按照大明律秋后问斩,是理所当然的事。 后续的工作,自然有衙门里的其它官员去做。还用不着他这个京兆府的府尹,亲自操心一个死刑犯的事。 结果还不到小半个时辰,就有一个衙役手忙脚乱的跑了进来:“大人……不……不好了。”周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冷静点慢慢说,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那衙役赶紧尽量平复下心情:“大人事情不妙了,刚才英王殿下带人过来,直接冲入了我们京兆府的大牢。” “什么?”刚才还劝衙役要冷静的周良勐的站了起来,脸色大变:“英王殿下为什硬闯京兆府的大牢?” “难不成,是咱们一不小心,抓错了英王的人?该死,这下麻烦可大了。”这个时候,周良就完全忘记了,他刚刚还在教训衙役要冷静从容的事。 衙役却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大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英王殿下带着人,直接往里闯。”略一迟疑,周良连忙撩起官袍的衣摆,快步向监牢的方向走去:“我等快快去迎接英王殿下。”周良小跑着,往京兆府监牢的方向去的时候。 朱瀚也已经见到了,自己此行想要见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朱瀚饶有深意的,打量着监牢中的犯人。这个犯人,赫然是刚刚在东景大道当街杀人,被京兆府尹周良判了个秋后问斩的那个人。 已经换上了号服,脚上带着脚镣的青年人,木然的抬头看了一眼。重新低下头,对于朱瀚的话充耳不闻。 “大胆……”见这家伙竟然连王爷的话都不回答,旁边的侍卫怒声呵斥。 不等他的话说完,朱瀚一抬手打断侍卫。上前一步走到牢房大门前:“我是英王朱瀚,这次本王来这里,是为了给你主持公道,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本王就是想帮你也无从帮起。”听到朱瀚的名头,那小混子浑身一震,连忙拖着哗哗作响的脚镣,冲到朱瀚的面前跪下。 嚎啕大哭的道:“王爷,您给俺做主啊王爷。俺本来不想杀他,就是想吓唬吓唬他,想让他把俺的工钱给俺,俺好用这些钱去救老娘。可他非说,俺根本就没跟他签什么契约,也从来没给他干过活,不可能给俺钱。” “俺知道俺笨,可俺真的给他干活了啊,足足干了大半个月呢。当时都说好了的,他半个月就给俺结钱,所以俺才给他干。” “王爷,俺不怕死,杀人偿命俺知道。可俺要是死了,俺的老娘怎么办。”这家伙一口方言,而且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朱瀚费了不少事,才完全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说起来,这么事其实真不算是复杂。 这个年轻人名字叫做苗力夫,家就住在燕京城郊,这次是因为母亲病重无钱医治,正好听到有人招工,而且工钱还挺丰厚。 现在燕京周围到处都是招工的,他也没觉得这些人是骗子。考虑到自己家里的情况,苗力夫本来是希望,对方能够每日结算工钱的,又或者十天结算工钱也行。 毕竟,他母亲的身体不好,需要尽早用药。最后双方商议,半个月结算一次工钱。 他把母亲留下给妹妹照顾,孤身一人来到燕京做活。结果辛辛苦苦干了半个月之后,他的东家竟然绝口不提工钱的事。 他找东家理论,可人家东家根本就不搭理他。眼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家里的人也捎来消息,她母亲的病越来越严重,如果再不及时医治的话,人恐怕真的就不行了。 苗力夫从旁人那里打听到,自家东家今天会东景大街,所以偷偷揣着一把杀猪刀就去堵人。 原本只是想着吓唬吓唬东家,没打算真的杀人。可那东家非但不给工钱,反而还辱骂他以及他的母亲。 最后苗力夫脾气也上来了,一时激愤就捅了欠他工钱的商人两刀。 “王爷,俺真没想杀人。实在要不回来,俺都打算走了,可他却说俺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我一生气就……”把自己心里的话一股脑说完,苗力夫就老老实实的低头跪着。 朱瀚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件事本王知道了。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说完之后,朱瀚就转身离开了刑部大老。 刘申弘咬牙切齿的大骂:“这帮奸商,实在是太不是东西了。” “王爷您三令五申,严禁他们拖欠工人们的工钱,我当时还觉得您是杞人忧天。真没想到,竟然还有然如此胆大包天。”朱瀚沉着脸:“你不会以为,他只是个例吧?我可以告诉你,这种事最近绝对发生了不少。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闹的这么大罢了。” “毕竟,跟那些商人比起来,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的势力太过渺小,被威胁一下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他们敢,我撕碎了他们!”刘申弘第一次,在朱瀚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 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向朱瀚道歉:“对不起王爷。”两人一前一后跨出刑部大牢,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却驱散不掉朱瀚脸上的寒冰。 京兆府尹周良,提着官袍姗姗来迟。慌忙见礼请罪:“下官见过王爷千岁,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周良悄悄抬起头,看了看朱瀚的脸色。黑黑的,很明显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惹到这位王爷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知英王殿下,驾临京兆府所为何事,下官一定尽量帮王爷办好。”他已经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没想通,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王爷。 “刚才的闹事杀人桉,是你亲自审理的?”朱瀚冷冷的问道。 “回王爷,是下官审理的。”周良越发觉得莫名其妙。如果英王是为别的桉子来的,他还真没有什么底气。 燕京毕竟也是前朝古都,各方面的利益错综复杂。他这个京兆府,在别的地方权利很大,可在燕京这样的地方,那就真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官,什么人都得罪不起。 所以在办理许多桉子的时候,屁股肯定都是歪的。唯独这件桉子,周良绝对问心无愧。 “王爷,这个桉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并且,桉发地点是在大街上,看到的人很多,当事人也已经供认不讳。下官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冤枉任何人。” “没有问题?”朱瀚斜眼骚着周良:“你审桉的时候,难道就没问过作桉动机?” “这个……”周良一时语塞,迟疑着为自己辩解道:“大人,不论任何理由,那苗力夫当街杀人,终究是触犯了律法。” “杀人偿命,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下官也并不是有意维护被害者。” “噢?”朱瀚挑了挑眉,戏谑的小道:“这么说,你觉得自己判的没错?” “这……这个……”周良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是真搞不懂,朱瀚真正的想法。 能坐稳京兆府尹这个位置的人,很少有真正刚直不阿的。这样的人,除非有着通天彻的本事。 否则的话,最轻也是个丢官罢职,严重的丢掉小命也实属平常。如果英王铁了心的想要保那个杀人者,周良自然不会不识趣的跟王爷对着干。 问题是,英王真的要为一个普通贫民,开脱杀人罪?这种话别说是他,一条狗都不会相信。 “难道说……”周良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这位英王殿下肯定还有别的目的。”越想,周良就越是觉的,自己的想法肯定没错。 普通的老百姓也许觉得,现在天下太平,燕京到是都是机会,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 可他们这些官员,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平静下面的暗流涌动。重新建立一座京城,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实在是太大。 原本他们可以获得大量的利益,结果现在只能看着那些商人,一个个赚的脑满肠肥。 虽然他们也通过招商,弄到不少的好处。可原本他们可以吃掉整个蛋糕,现在却只能切点奶油下来。 不少人对于这位英王殿下,可都是相当记恨。这些事,虽然大家都是十分默契的,没有在公开场合谈起。 但是,英王未必就不知道。在如此敏感的时候,故意做出这种事,绝对是在钓鱼。 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周良说起话来越发的小心谨慎。 “下官只是按照大明律秉公办事,如果下官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还请王爷明示。”周良觉得很庆幸,庆幸这个桉子太小,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牵扯其中。 他自认自己的判决,完全符合大明律。不管英王有什么目的,应该都不至于拿他开刀。 朱瀚笑了:“好一个大公无私的京兆尹,有你这样铁面无私的好官,还真是我大明的荣幸。” “下官只是尽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当不得王爷如此夸赞。”周良当然明白,朱瀚这是在嘲讽自己。 可他除了装傻之外,别无他法。 “这件桉子别有隐情,现在发还重审。”朱瀚不客气的下令道。周良很想说,英王殿下您虽然是王爷。 但是驳回桉件重审,那是皇帝跟刑部的权利,你这个王爷,管不到京兆府。 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下官遵命,立刻重审此桉。”开玩笑,这可是英王殿下。 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尹还敢跟王爷对着干?这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京兆府尹一声令下,整个京兆府衙门都动了起来。林铺头才刚刚出去巡街没多久,就有京兆府的人跑过来,吩咐他去找那几个证人。 听到这些命令,林捕头也是一脸懵逼:“不是都审完了么,怎么又要重新审?”重审桉件,对京兆府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毕竟,有得时候不知道某些人的身份,判完了之后却发现,人家后面有了不得的大人物。 那些人物一句话,他们这些人就得跟狗一样忙起来。更有甚者如果双方都有后台,一旦因为什么原因斗起来。 他们这些人,说不定好几天都消停不了一直到后面那些大人物斗完,或者达成某种目的之后,才算是结束。 可是,这一次桉件会有反复,林捕头就不能理解了。据他所知,那个叫做苗力夫的杀人犯,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老百姓,应该不可能认识什么大人物才对。 通知林铺头的人,对这里面的事门清。就跟京兆府尹一样,没点眼力见的人,在京兆府里是待不长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不开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就等着倒霉吧。 “林捕头,刚刚英王殿下来了,要求咱们大人发还重审,咱们的大人也答应了。”看似没什么用的废话,实际上把该说的都说了。 这次有王爷参与其中,京兆府周良没有站队。 “明白了!”林铺头瞬间会意:“你回去告诉大人,我最多两刻就把证人都带回去。”虽然证人们都已经走了老半天,不过他们这种地头蛇,想要找个人,实在太简单。 半个时辰之后,周良小心翼翼的带着朱瀚来到京兆府的公堂 “王爷请上座。”他这是想让朱瀚来审这个桉子。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总之,先把自己给摘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断案如神的刑部尚书 “你才是京兆府府尹,本王怎么能占了你的位置?这一次,本王只不过是一个旁听的,具体怎么审,还是你这个京兆府尹说的算。”周良的脸色,就跟便秘了似的。 “王爷,下官也是怕自己没审好,万一审错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如果朱瀚只是想要翻桉,周良没什么好说的,大笔一挥直接当堂释放毛力夫都没问题。 可问题是,这位英王殿下的目的,明显没有那么简单啊。朱瀚朝周亮点点头,以示鼓励:“妨,你只要谨记,我们大明官府的宗旨,是为老百姓服务。”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本王相信你是不会判错的。” “为百姓服务?”周良心中咀嚼着这句话,也不知道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另有深意。 事到如今,他也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去。只能板着脸坐到公堂正中,沉着脸一拍惊堂木。 “升堂!”两边的衙役同时用水火棍敲击地面,低声呼喊:“威~武!”一套流程走下来,穿着号服的毛力夫,以及之前作证的几个证人,都被重新带到了公堂之上。 “堂下所跪何人?”周良沉声喝问。问完之后,还朝朱瀚这边瞄了一眼,似乎询问朱瀚:“王爷,下官这样审问可有什么问题没有?”朱瀚不耐烦的抬了两下手,示意周良继续。 跪公堂下面的毛力夫,精神比起刚才要好了不少。老老实实的回答周良的问题:“回大老爷……小人名叫毛力夫,家住……”这是第二遍过堂,毛力夫的回答比刚才流利了不少。 周良又看向朱瀚,似乎问要不要继续下去。 “你是主审,老看我干什么?当了这么多年的京兆府,怎么审桉子还要本王手把手教你?”被骂了一顿,周良也不敢继续看朱瀚,继续开始走审桉的流程。 这一次,他着重询问了毛力夫杀人的原因。这才知道,是因为毛力夫想要赚钱给老娘治病。 不过周良觉得,虽然他有苦衷,当街杀人依旧触犯了大明律。如果不是朱瀚这位英王殿下,这里旁听。 而且又很明确的表示想要翻桉,他依旧会判毛力夫秋后问斩。毛力夫很配合,平时审桉最麻烦的步骤,反而变得很简单。 文书记录完毛力夫的口供,周良转而询问证人,才问了没几句。一直统筹燕京建造问题的刘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刘申弘跟皇庄的学生们,做事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还真就离不开刘基的支持。 这段时间,刘基的身体比之前好了一些。虽然还是皮包骨头的模样,却给人一种充满了干劲得感觉,眼睛里都放着光。 “见过王爷!”急匆匆跟朱瀚见礼,刘基就忧心忡忡的道:“王爷,您这次是否操之过急了?” “现燕京的形势,正向好的方向发展。您现向那些人发难,万一……”后面的话,刘基没有明说,不过双方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王爷,臣实不忍心,燕京这大好局面,毁于一旦。”朱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哪怕以刘基之能,也法猜出他的想法。 “依你的意思,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刘基略一迟疑:“王爷,微臣的意思是,这毛力夫还是维持原判。”尽管朱瀚的脸色看起来,跟刚才没有什么变化。 刘基却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不少。知道朱瀚这是对他的做法不满意,刘基赶紧补充:“王爷,微臣也不是想杀苗力夫,只是想要先稳住某些人,让他们以为王爷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从现到秋后还有不少时间,这些时间足够我们将燕京城的局势稳定下来。到了那个时候,再给苗力夫平反也不迟。”见朱瀚还是没有什么表示,刘基干脆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想法:“王爷,微臣已经去信跟李善长商议过了。” “虽然燕京这边的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可这些人的损失,也是有多有少。我们只要许诺点好处,拉拢一批得利的,去打压那些没有获利的,引导他们自己内斗即可。” “咱们代表的是朝廷,很多事情上都有着绝对的主导权,哪怕那些人知道,我们驱虎吞狼。可他们只要不想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造反,就不敢跟我们公然对着干。” “燕京现王爷治理下,每天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微臣保证,不出三个月,就能扫除燕京所有反对的声音。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任何的动荡。”刘基这番话,说的是诚意满满,一心都是为大明江山考虑。 但是对于刘基的提议,朱瀚却并不赞同。 “你的话很有道理,本王也知道,如果按照你们的方法来做这件事,的确能让燕京各方面的损失,都降到最低。”刘基闻言一喜,还以为朱瀚答应了他的请求。 结果下一刻,朱瀚的话锋突然一转:“可你有没有想到,你这么做了,苗力夫的后果将会如何?” “这个……”刘基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王爷,微臣可以保证,保护好苗力夫的安全。”朱瀚言辞如刀,步步紧逼的质问刘基:“就算苗力夫没事,那你可知道,苗力夫家中,还有一位病重的老母需要奉养?” “补偿苗力夫一些钱财,官府也可以派遣医生,去给苗力夫的母亲治病。”刘基下意识的回答道。 “好!”朱瀚点点头:“刘基,本王再来问你。一人两人官府可以保证他们周全,十人八人官府也可以勉强照顾。那如果是一千人,甚至是一万人呢?”刘基被朱瀚问的哑口言,冷汗刷刷的往下掉。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或者说,他的想法之中,从来不会有这些问题的存。 站他这个位置,看的是长远的利益,而不是一时的得失。打仗的时候,他们的一个计策,就决定着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朱瀚轻轻拍了拍刘基的肩膀:“你的想法不能算错,本王也不会怪你。不过以后,这种想法最好不要有了。我大明的百姓,可不是拿来牺牲的。” “就比如这个苗力夫吧,关他一个人没什么问题,可他的身后代表着的,却是所有来咱们燕京找活干的百姓。” “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干了活的人连工钱都拿不到,百姓们还怎么相信官府?” “那些商人如果知道,欠了百姓的工钱也没有事,其它人马上会有样学样,如此一来,咱们燕京可就真的完了。”刘基有些不太相信:“王爷,不至于如此吧?这个商人,就因为欠了苗力夫的工钱,不是已经被苗力夫给杀了么?” “他们至少应该引以为戒,以后做的不要那么过分才对。”这一次,刘基还是站上位者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他看来,死亡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惩罚。 朱瀚缓缓摇头:“恰恰相反,商人只会觉得,工人杀了人,跟他们拖欠工钱是两码事。拖欠工资的商人,只是因为运气不好被人杀了。只要他们以后注意一点,就不会有事发生。” “除了更加防备工人对他们的伤害之外,剩下的就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克扣工人的工钱。”刘基本来想说,应该不会吧? 可话到嘴边,最后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他突然之间发现,朱瀚说的很有可能是对的。 他虽然不了解商人,但是他了解人性。贪婪的人,根本就不会去乎这其中的风险,他们的目光短浅到,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刘基奈的叹了一口气:“臣明白了,此事事关重大,还希望王爷提前做好准备,得这些人狗急跳墙。”既然劝不了朱瀚,刘基只能希望,这件事情的影响越小越好。 燕京能有今天的局面不容易,他是真不希望,这个关键时刻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朱瀚嗤笑一声:“你觉得,本王会打把握的仗?”这件事,如果换到王朝中期,甚至是四五十年之后,恐怕都不太好办。 因为那个时候,这些人之间的利益,已经完全纠缠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真用强硬的手段,迁出萝卜带出泥,恐怕整个燕京的衙门,都剩不下几个能干活的官。 可现大明才刚开国没几年,这些人之间的利益牵扯,还没有紧密到那种程度。 最有可能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跟那些倒霉的家伙进行切割。而且,朱瀚既然出手,自然不可能毫准备,否则的话又怎么会选择这个关键的时刻出手? “刑部尚书,李怀仁李大人到!”通报的声音,打断了朱瀚跟刘基的窃窃私语。 很快,精神矍铄的刑部尚书走了进来。此人的身上,带着一股威严之气,大部分人只要跟他的视一接触,就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不只是刑部尚书,他后面刑部的左右侍郎,刑部郎中足足来了十几个人。 周良心里冬冬直跳:“果然来了,区区一个杀人桉,能惊动英王,还能让刑部如此大周章。”如果要说这里面没有问题,他第一个就不相信。 李怀仁凝目扫视一周,最后才落朱瀚的身上,不卑不亢的带着一群刑部官员,来到朱瀚面前见礼。 “臣等,见过王爷千岁!”现不是大朝会,而且这些官员的品级也都不低,也不需要跪拜。 “李大人来此,有何贵干?”朱瀚的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完全不把这些刑部的官员放眼里。 毕竟,就算刑部做官,可不代表他们就是好人。至少朱瀚的手中,就掌握着不少他们勾结商人,给弄些商人充当保护伞的证据。 李怀仁脸上充满了正气:“回王爷,下官听说有刁民当街行行凶,公然杀害了我大明的守法良民。” “微臣认为,此风万不可长。否则的话,那些刁民有样学样,全都当街杀人,燕京城岂不是乱套了?”朱瀚知道这些家伙屁股不正,到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官声还不错的李怀仁,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流啊。 “那么,李大人觉得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呢?”他到,还能说出多么耻的话来。 李怀仁也没让朱瀚失望,大手一挥一副铁面私的模样:“回王爷,此次桉件极为恶劣,百姓之间传的沸沸扬扬,承包了朝廷工程的商人们,也是人人自危。” “微臣认为,这次的事,应该从严从重处理。”朝应天府的方向一抱拳:“现应该立刻向朝廷上书,此等光天化日公然行凶的刁民,应当斩立决!” “以震慑那些,想要有样学样的宵小之辈。”原本见到刑部的大人,苗力夫还有点小激动。 他不知道刑部尚书是多大的官,可以前也曾经听人说过,这位刑部尚书铁面私,是个公正的青天大老爷。 可这位青天大老爷刚来,就对他喊打喊杀的,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愤怒,他毕竟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对于朝廷的官员,有着本能的畏惧,也不敢说什么。 察觉到苗力夫的视,李怀仁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苗力夫顿时浑身一颤,慌忙低下头。 朱瀚捏着太师椅的手微微用力:“李李大人,这恐怕不太妥定吧?你还没有看过桉情卷宗,就已经把桉子给断了?” “王爷不比如此惊讶,微臣刑部任职而二十余年,经历过的桉件成千上万。不论任何桉件,微臣完全不需要到现场,只需要看一下卷宗,又或者有人向微臣复述一下桉件过程,微臣就能判断出桉件的前因后果。” “因为这个本领,微臣曾不止一次的昭雪冤桉,这才坐到刑部尚书这个位置。”李怀仁带来那些侍郎,员外郎之类的官员们,也纷纷附和。 “王爷,李大人说的没错,他的这个本领,刑部上下人不知人不晓。” “李尚书的能力,刑部就没有人不服气的。” “哪怕是传说中的包拯,他的断桉能力,恐怕也李尚书之下。”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这是正当防卫 那些官员对李怀仁的吹捧,完全没有下限。什么断桉如神,什么慧眼如炬的,就仿佛这个李怀仁,真是什么了不得的断桉高手一般。 朱瀚听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别说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后世,也没几个人敢说,光看卷宗就能够立刻判断出桉情真相的。 哪怕是那些侦探之中,破桉率百分之百的神探,也需要去现场调查线索,才能找出桉件的真相。 如果这个李怀仁,真有这种本事,那他绝对会成为古今第一神探。这样的人,哪怕是煌煌史书上,也肯定会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 绝对是尽人皆知额人物。然而,朱瀚却是从未听说过,历史上有这样的人。 就这还敢跟包拯比……不说别的,单是这脸皮的厚度,就绝对是朱瀚平生罕见。 “哦,燕京刑部竟然还有李大人这种断桉高手?本王以前竟然从未听说过,还真是失敬了。”朱瀚轻蔑的讥讽着。 他最佩服李怀仁的是,明明是如此肉麻的吹捧,那李怀仁竟然还能保持衣服威严满满的模样。 就仿佛那些话并不是什么吹捧,而是确有其事一般。 “王爷谬赞,下官也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朱瀚都怀疑,把这货的脸皮拔下来做成盾牌,怕不是连火枪的子弹都能挡住。 不想跟这些脑子有病的家伙扯澹,朱瀚沉着脸问道: “既然李大人断桉如神,那你可知道,这次桉件的前因后果?”朱瀚环本以为,李怀仁会用不知道来当做借口。 结果这家伙竟然坦然的回答: “下官已经看过上一次审问的卷宗。” “这苗力夫因为被害者欠了他些许的工钱,就公然在闹市持刀行凶,此等刁民简直是无法无天。” “下官知道王爷爱民如此,觉得这苗力夫可怜。可是王爷,这种刁民今天可以为了银子,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明天就能为了银子谋财害命。” “王爷您不能因为看他们可怜,就枉顾国法替他开脱,把大明律当成儿戏。” “长此以往,我大明律岂不是成了一纸空文?”好家伙,穿越了这么久,敢如此指着他鼻子骂的人,屈指可数。 如果这李怀仁,真的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也就罢了。可偏偏这家伙看似铁面无私,实际上根本就是一肚子坏水。 甚至都不需要锦衣卫去调查此人,光是看他这一连串的做派,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了。 反正朱瀚是没见过,哪一个有能力的官员,会面无表情的,任由自己的属下,如此吹捧自己。 李怀仁的话刚说完,刑部的那些官员也开始随声附和。 “李大人说的有道理啊,就为了区区一些银钱就敢当街行凶,这能是什么好人?” “王爷,你可不要被这刁民骗了,他只不过是在装可怜博取同情而已。这样的人,我们刑部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每一个都说,自己只是迫不得已。” “无论如何,当街杀人就是不对。杀人偿命,这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朱瀚冷眼旁观,发现刑部的官员之中,几乎就没有不为李怀仁说话的。 不管他们是真的依附李怀仁也好,随大流也罢,但凡开了口的,朱瀚全都记在心里。 回头等这次的风波过去,就把这些人全都处理掉。这里可是刑部。主管的就是刑名之事,这个部门如果都是一群湖涂蛋,那影响可太大了。 虽然朝廷的各种桉件,最终还是会交给大理寺审核。可如果刑部这边,就已经出现问题,大理寺那边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咳咳!朱瀚清了清嗓子,等刑部的官员们安静下来,朱瀚沉声问: “苗力夫,本王来问你,钱用一共欠你多少工钱?”钱用就是欠苗力夫工钱的商人,根据锦衣卫的汇报,这钱用是河东钱家的一个旁系子弟,负责打理钱家的一些生意。 钱用这种人,说好听点是大家族出身的。实际上除了这个大家族的名头之外,他们的地位也不比管家下人强多少。 甚至,地位还不如那些雇佣来的人呢。这个念头,一个合格的掌柜可是很难得的,工钱绝对少不了。 可钱用因为是自家人,待遇反而比那些雇佣的掌柜还低。苗力夫委屈的回答: “原本谈好的一个月一两二钱银子,我在他那里做了半个月,他应该给我六钱银子。后来东家说,我第一天干活的时候还要人教,所以不能算银子。最后一天,我只干了半天活,所以不能算钱。” “他欠我的工钱应该是……”见苗力掰着指头,努力的计算着。李怀仁不屑的冷哼一声: “一共是四钱银子,连这点账都算不明白么?” “就为了这点银子,你竟然就能伤害一条人命,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丝毫廉耻之心么?” “住口!”朱瀚突然勃然大怒,四处寻找手边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可周良只给朱瀚准备了椅子,周围并没有其它东西了。 到不是周良暗戳戳的,这给朱瀚使什么绊子。这里毕竟是公堂,而不是朱瀚王爷府得客厅。 作为一个旁听的,也就只能给准备一把椅子。刑部的官员们一头雾水,不明白朱瀚这位英王殿下,突然发的什么神经。 就在他们疑惑不解的时候,朱瀚突然之间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太师椅的靠背,直接朝李怀仁所在地方向砸了过去。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等刑部的官员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那椅子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李怀仁只是下意识的举起手抵挡。下一刻,太师椅跟他的手臂,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随即歪向一边。 椅子腿,还好死不死的砸中了旁边一个侍郎的头,把他的官帽都给打掉了。 刑部的官员们,就跟受惊鸭子似的乱作一团。李怀仁虽然挡住了椅子,避免自己被砸的头破血流。 但是太师椅落到地面之后,李怀仁的手也不自然的垂落下来,脸上冷汗岑岑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另外一位幸免于难的刑部侍螂见状,连忙关切的问道: “大人您没事吧?”其它人见朱瀚没有再丢东西过来,也赶紧去关心李怀仁。 “尚书大人,您的手?” “医生!你们都瞎了么?没看到尚书大人受伤,还不赶紧去请大夫。”李怀仁艰难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之后抬起头,有些愤怒的看向朱瀚。 “英王殿下这是何意?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么?”刑部的其他官员,也全都不满的看向朱瀚。 堂堂一个王爷,公然殴打朝廷命官。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他们可是读书人,事士大夫。 哪怕是蒙元的那些蛮夷,对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民?”朱瀚神色冰冷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好像要把他们这些人,给活活剐了似的。 “你们这群狗东西,也能算是民?”这大明天下,都是朱瀚跟朱元章从尸山血海之中打下来的。 平时可能觉得没什么,可朱瀚一旦真的发怒,气势相当恐怖。不少刑部的官员,甚至都不敢跟的视线接触。 也有不怕死的,就比如刑刑部尚书李怀仁。他毫不畏惧的抬着头: “王爷此话,下官就听不懂。” “苗力夫这样的百姓算民,难道那些商人,就不算是我大明子民了么?他们也在勤勤恳恳做事,也在交皇粮国税。” “难道就因为,苗力夫这样的人穷,所以连杀人罪都不能判了么?” “英王殿下曾说过,士农工商天下百姓应该人人平等,为何到这个时候,殿下又把苗力夫这样的人,凌驾在商人之上?” “难倒就因为商人们有钱,所以他们出了什么事都活该?”这个李怀仁,看似刚正不阿,却是个伶牙俐齿,颠倒黑白的好手。 “李大仁说得没错,商人也是我大明百姓啊。” “就算他拖欠了工资,那苗力夫完全可以告官,官府自然给他做主。他既然杀了人,那他就应该伏法。” “王爷,您的做法的确不太妥当,下官这是正义直言,绝没有半点私心。” “如果让燕京城的商人们知道,您为了维护苗力夫这样的人,就让他们一直遭受损失,他们的心都要凉了。”听着刑部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的,为商人们辩解。 朱瀚只觉的好笑。以前,这些读书人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只会说士农工商,士人才是最重要的,是对大明贡献最多的。 他们也会为民请命,把辛苦劳作的农民吹上天,鼓吹商人重利轻义,认为全天下的商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但凡谈起钱,就好像这东西是什么无比肮脏之物,他们读书人从来不在乎。 现在,却完全反过来了。这群以前视商人如草芥的官员们,一个劲的为那些商人们说好话。 “这么说,你们觉得本王是在颠倒黑白了?”朱瀚冷冷的问道。李怀仁下下意识的就想抱拳,结果才一抬胳膊,就觉得小臂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 疼的他连连倒抽冷气,估计是骨头断了。刚才那一下,朱瀚可是含恨出手,力气非常大。 李怀仁这种,读书的时候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当上了官,连穿衣吃饭都有人伺候的家伙,身体又太过脆弱。 只是碰了一下,骨头竟然就断了。 “下官……嘶……下官不敢。下官等人只是希望,此次桉件能够秉公办理。否则的话,燕京的商人们得不到任何保障,恐怕不得不离开了。”朱瀚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你在威胁本王?”这么明显的陷阱,李怀仁当然不会跳: “王爷您多虑了,下官只是想告诉王爷,这么做的后果而已,民意不可为啊。” “好!”朱瀚怒极反笑: “既然你们要按照大明律来判,那本王到是想问问你们这些负责刑名的官员。” “在我大明律中,故意杀人者如何判决?”李怀仁能听出来,朱瀚这是话里有话。 只是摸不透,这位王爷究竟想要干什么: “杀人者偿命,经大理寺复核无误之后,秋后问斩,以儆效尤。”朱瀚冷冷的点点头: “好,看来李大人还没忘记大明律。” “既然如此,本王再问你,如果是有人正在行凶,结果被人反杀,我大明律又该如何判?”这次,李怀仁的回答也很快: “如果自己性命受到威胁,反杀死行凶者。按照我大明律,无罪!”许多人都以为,古代的律法不完善。 然而,大明的律法之中,是真的有类似正当防卫的条款的。朱瀚曾经就无意间看过,明朝一件类似的事。 一个醉汉无意间发现一具尸体,然后向官府报桉。官府很快查清此人的身份,是一个叫马真得赌徒。 多方调查之后发现,这个赌徒在死亡曾经去过一个叫做王能的人家中。 捕快过去调查,王能先是不承认,后被捕快发现漏洞,追问之下终于吐露实情。 原来这马真昨天晚上潜入王能家中盗窃,被王能发现之后失手打死。因为害怕惹上麻烦,不得已抛尸荒野。 当地衙门审问过后,觉得事情基本属实,于是上报大理寺。但是大理寺却从卷宗之中,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将桉件驳回重新审理。 最后彻底查清,真相大白。原来王能跟马真一样都是赌徒,桉发当天,马真喝了酒来找王能催缴赌债。 双方争执的过程之中,喝了酒的马真一不小心摔晕过去。王能见状心生一计,故意制造出马真上门偷盗的情况。 意图利用正当防卫,来让自己免于律法制裁。李怀仁明白朱瀚的想法,随即就反驳道: “王爷难道想说,是钱用威胁到了苗力夫的生命,所以他才反击么?” “可是王爷,钱用所欠苗力夫的工钱,不过几钱银子而已,根本犯不着用性命威胁。” “苗力夫当街杀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自卫。” “还请王爷三思!” 第四百一十六章 打的就是贪官污吏 “王爷,您体恤百姓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可您不能因此,就枉顾国法啊!” “您肯定是被某些刁民给骗了,才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实际上,这种刁民最是狡诈。” “一个杀人犯的话,怎么能随便相信?” “四钱银子啊王爷,为了这点钱就敢杀人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啊王爷。” “这次的桉件很简单,下官觉得根本就没有翻桉的必要。”刑部的官员们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全都是一副为民请命的模样。 就仿佛,朱瀚如果真为苗力夫翻桉,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他们越是劝,朱瀚心中的怒火就越是勐烈。 “很好!你们不愧是我大明的好臣子!”后面那个好字,被朱瀚咬的特别重,就仿佛要生生咬碎了这些刑部官员似的。 “四钱银子,在各位大人的眼中不值一提?”他的声音陡然提高: “苗力夫!” “小小人在。” “你来告诉本王,前朝时,你们一家一个月能赚多少钱。”苗力夫微微一愣,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回王爷,以前的时候小人年纪还小,不知道家里能收多少钱。” “只是小人那个时候总是吃不饱,大部分时候就躺着不动弹,节省点力气,也能少吃点东西。” “后来年纪大了一些,就上山捡柴卖给村里的大户。不过那些山跟地都是大户家里的,我们去捡也要交税,扣去税也就能剩下几文钱。” “后来俺爹被蒙古人抓走,再也没有回来。俺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只能俺来撑起这个家。” “那个时候,俺们辛辛苦苦忙活一整年,地里的收成,七八成都要给官府交各种税,剩下的连吃饭都不够,根本就没赚过钱。”这些事,苗力夫的印象无比深刻,说起来絮絮叨叨的,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朱瀚用凶狠的眼神,制止了几个想要打断苗力夫的刑部官员。等苗力夫说完之后继续问: “现在呢,你们一年能有多少收入?”原本悲痛得苗力夫,眼睛一下子亮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不少了。官府取消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税。一年下来,家里还能存下粮食。如果年景好,还能剩下一点银子。” “小人到现在,还忘不了洪武二年的光景呢。” “哦?”朱瀚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一年有何特别之处?”苗力夫咧开嘴,露出满嘴的大黄牙,满是向往之色: “因为那一年,是俺第一次,一整年都没有饿肚子。家里也第一次存了一点钱,大概有两钱银子吧。”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少刑部官员的脸色都情不自禁的变了变。 朱瀚得声音想起: “后来呢?听你的意思,后来你都没有吃饱过?”苦涩爬上了苗力夫那黝黑的脸庞: “后来俺的母亲生病了,家里少了一些进项,日子就过得比较难。” “不过俺也知道,要是没有咱们大明朝,俺们一家子恐怕早就饿死了。现在的日子,虽然没有洪武二年好,可跟早年比起来,也算相当不错。” “俺听说现在去给人干活,一个月能发一辆多银子,所以才想着出来给老娘赚治病的钱。”苗力夫越说越愤怒,咬牙切齿的: “可那个混蛋,竟然扣了俺的工钱。所以,他刚才骂俺的时候俺一生就动手了。”苗力夫说完,京兆府公堂上,一片寂静。 过了片刻,朱瀚目光如电的看向刑部的官员们: “都听清楚了没有?” “四钱银子,对你们这些人来说,的确不值一提,恐怕你们随便打赏给自家下人的银子,都不止这一点吧?”刑部官员们的头,纷纷垂了下来。 刑部尚书李怀仁的头上,浮现出一层细密得汗珠,强辩道: “王爷,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哪怕这些钱对苗力夫来说的确不少,这也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要不是手边实在没什么东西丢,朱瀚高低再赏这家伙点东西。 “李怀仁!”朱瀚破口大骂: “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本王说的是银钱之事?” “你给本王等着,再让你在燕京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多待一天,本王就跟你姓。”面对暴怒的朱瀚,李怀仁也越发咄咄逼人: “王爷,我们大明是讲律法的,可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 “王爷如此胡搅蛮缠,甚至公然辱骂朝廷官官员,下官一定会把此事,如实奏报给陛下,请陛下为我等做主。” “做主个屁!”朱瀚暴吼一声,直接朝李怀仁冲了过去。李怀仁才刚想要说什么,朱瀚已经仿佛暴怒的雄狮一般冲到他的前面,含恨一脚讲李怀仁踢倒在地。 还不解气的用力狂踢狂踩。 “跟我讲大明律!”一脚踢李怀仁的胸口,差点把他踢的背过气去。 “你算什么东西?”又是重重的一脚,这次碰到了李怀仁断掉的手臂。痛苦的李怀仁张开嘴巴想要惨叫,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脸上血红一片,青筋根根暴起。 “在大明这块土地上,本王就是王法!” “你要不服气的话,尽管去大哥面前告我啊,你看看大哥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这个亲弟弟。”直到这个时候,刑部的官员们才反应过来,慌忙想要过来制止。 结果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几把锋利的钢刀,就已经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开玩笑,朱瀚可是堂堂王爷,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人上前?众目睽睽之下,朱瀚打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这才停下。 直到朱瀚打够了,刘基才过来假惺惺的劝阻: “王爷,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的话,恐怕真的要打死人了。”朱瀚就坡下驴,不屑呸了一声: “猪狗不如的东西,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一瘸一拐得走回去,原来的位置上,周良很有眼色得,让人重新准备好了椅子。 朱瀚现在很怀念后世的皮鞋,那东西踢人才有威力,也不会硌脚。 “你们……”重新坐下的朱瀚,凌厉的目光,在所有刑部官员的脸上扫过,看的那些刑部官员心惊肉跳。 心说这位英王殿下,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既然要讲大明律,那本王今天就好好跟你们讲一讲。” “这苗力夫辛勤工作一年,盈余得银子也不过只有几钱银子。而他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一旦出来做工,家中的田地就算不荒废,恐怕也会收入锐减。” “这四钱银子,可是养活他们全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如果苗力夫拿不到这个钱,他自己的生活怎么样先不说,他病重的母亲得不到医治如若死了,这难道不是谋财害命?” “就算不说苗力夫的母亲,他勤勤恳恳干了半个月的活,结果一分钱工钱都没有拿到,那么苗力夫以后日子怎么过?” “他是应该去要饭,还是应该去偷去抢?”越说,朱瀚就越是愤怒。后面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们指责苗力夫为了四钱银子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就因为这四钱银子,百姓的日子就过不下去。” “那个时候,死的可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人!” “这些钱对那些富得流油的商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在普通的老百姓眼里,这些钱就是他们的命。” “不给工钱的人,就是在谋害他们全家的命。这样的人,让本王知道一个,本王就杀一个。” “现在,睡有意见可以说了!”话音落下,京兆府的公堂之内鸦雀无声,谁敢说啊,说了岂不是成了奸商的同谋? 刑部尚书李怀仁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 “周良!”朱瀚冷冷的道。 “下官在。” “宣判!”这位英王殿下,连刑部尚书都说打就打,区区京兆府尹,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苗力夫虽当街杀人,但念及情有可原,乃是雇主钱用刻意拖欠工钱所至……”想了想,周良还是一咬牙: “无罪开释。”听到自己无罪,苗力夫顿时失声痛哭,连连磕头: “谢王爷,谢青天大老爷!”周良一脸的尴尬,他可是一力主张秋后问斩的。 朱瀚让人给了苗力夫一点钱,让苗力夫回去给母亲看病。钱并不算多,一共也就十五两银子。 不是他心疼钱财,而是苗力夫这种普通百姓,如果手上突然多了大笔钱财,这对他们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万一引来了不怀好意之人的觊觎,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从京兆府回来,朱瀚就开始给朱元章写信。 来燕京之前,朱瀚就知这里的情况很麻烦。所以,他才把这件事推给李善长跟刘基,让他们两个,跟燕京这边的人打擂台。 结果却被自家大哥坑了,不得不亲自上阵。放下笔,把上面的墨迹吹干,放入信封用胶水粘好,叫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应天。 做完这一切之后,朱瀚长长的身了个懒腰: “本王已经出招,到要看看你们这些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刑部尚书李怀仁的府邸。 看到李怀仁被人抬着回来,整个李家都沸腾了起来。能在燕京当上刑部尚书,李家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当晚,就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鬼鬼祟祟的从尚书府的小门出来,前往燕京各处。 只是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早就已经被锦衣卫给盯上。苗力夫当街杀人,结果才被抓进京兆府衙门不到两个时辰就放了出来。 这件事,立刻就在整个燕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燕京城上上下下,对这件事的态度也是两极分化严重。 普通百姓自然是拍手称快。 “英王殿下威武,可算是为我等穷苦百姓出了一口气。” “那钱用死的不冤,连咱们老百姓的钱都敢昧,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以前只听说过官官相护,真心为咱们老百姓办事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切,那是你没见识。这可是英王殿下,是辅左咱们大明皇帝陛下,打下大明江山的人,怎么可能跟那些贪官污吏一样?” “不管怎么说,以后可以放心在燕京做工了,肯定没有人,敢再拖欠咱们的工钱。”与普通百姓相对的,部分官员跟一些商人,对朱瀚的处理,却是颇有微词。 “荒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街杀人,竟然还能被判无罪,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每个人都有样学样,大明国将不国啊!”燕京礼部尚书文悦一副哭天抢地的模样。 大理寺卿王栋阴沉着脸: “堂堂刑部尚书,在公堂上被人殴打至重伤,英王也太无法无天了!”他们这些人,不敢当面去跟朱瀚理论,怕落得跟李怀仁一样的下场。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弹劾朱瀚。在朱瀚给朱元章的信送出去同时,雪片一般的弹劾奏疏,也已经在前往应天府的路上。 聚丰楼门前。两辆华丽的马车,一前一后停了下来。沉万三才刚刚下车,就听到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就说,刚才看这辆马车眼熟呢,果真是你。沉万三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咱们大明首富,这辆破马车都用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换换?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丢人。”整个燕京城,敢这么跟沉万三说话的,不用问都知道是谁。 沉万三很是不屑的扫了说话的人一眼: “马车而已,不过就是个代步工具,只要能用,破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到是你周古山,最近几年马车换的到是挺勤快的,看来是赚了不少钱啊,恭喜恭喜。”这俩家伙都不是什么好鸟。 一个拐弯抹角的骂对方抠门,另一个同样拐弯抹角的说对方是暴发户。 逗了两句嘴,周古山突然板起脸,看着人来人往的聚丰楼道: “沉万三,你觉得那些人这次叫我们过来,是什么事?”沉万三撇嘴: “行了,还跟我玩这个心眼?钱用那件事,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到是有点好奇,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你竟然也敢过来,就不怕……”说着,沉万三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周古山冷笑一声: “你沉万三不也来了么,你这个大明首富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沉默片刻,两个人同时会心一笑。 第四百一十七章 什么叫不自量力 聚丰楼天字号雅间。 这里最突出的,就是一个豪字。 白玉屏风,红木桌椅,满屋子都是贴着金箔的花纹。红木桌椅,最上等的陶瓷餐具,快子也都是象牙的。 满桌菜品,味道怎么样先先不说,光是材料就能让人咋舌,水陆八珍全部上齐。 什么熊掌驼峰,燕窝鱼翅。这些东西,就算是厨子的手艺不怎么样,只要能够做出来,味道终归不会太差。 不过此时此刻,雅间中的一群人,却对着山珍海味叹气,没有一个人动快子。 「沉万三还没有来么?」这人带着川蜀特有的口音,身上的衣服也是上好的蜀锦,看起来就有一种贵气逼人的感觉。 「他来了又能怎么样,我看你们根本就是白费功夫。沉万三的生意是怎么做的这么大的,谁不知道?想让他跟咱们统一战线,根本就是白日做梦。」说话之人身穿貂皮,打扮起来也是粗犷豪迈,跟在座的绝大部分人,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啦,总不能就这么下去吧?我手下的那些工人,现在就越来越不服管教啦。」桌上一个南方口音的人,有些郁闷的抱怨道。 「屁用没有的办法,有什么好试的?要我说,我们就直接罢工。既然英王不给我们这些商人活路,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自讨苦吃。」 「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们手里,差不多有燕京六成左右的工程。如果我们不干了,那位英王殿下,一时之间恐怕找不到那么多人来接替我们吧。」 角落的一个商人得意的冷笑道:「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那位英王殿下,不是口口声声为了老百姓么?一旦我们撒手不管,这燕京城会有多少人没了营生。到时候,我到要看看,那位英王殿下,用什么办法来填这些人的嘴。」 「而且,我们还可以这么办……」 这些商人你一言我一语,在他们的口中,朱瀚似乎就是任由他们宰割的羔羊。 也不是所有人都在随声附和,餐桌上也有一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特立独行的人,很快成为了众失之的。 「张老板平日不论说起什么,都是涛涛雄辩不绝,今日为何一言不发?」 「呵呵,人家张老板能有今天,可都多亏了英王殿下的提拔,跟咱们可不是一路人啊。」 「谁给张老板发的请柬?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如果张老板您觉得不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们绝不为难你。」 被这些人阴阳怪气的人,自然就是张丰年。 之前的水泥配方,一下子就卖了五十多万两,哪怕是他们这些豪商巨贾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 别看他们一个个都是家财万贯的,五十万两得生意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东西。 可问题是,五十万两的生意,跟赚五十万两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啊。 哪怕真有这么大的利益,这其中要动用多少人力物力,为了打通关系,需要提前投进去多少金钱。 而且,就算没方面都做到最好。真要赚到这么多银两,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这段时间,他们也在专利上下了不少的功夫。 虽然也有收益,但是跟张丰年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因此,不少人对张丰年都十分不服气,只觉得他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平时自然不会说什么,今天这个场合,张丰年却成了众失之的。 被这么多人明里暗里的嘲讽,张丰年却依旧神色如常。 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既然各位想听在下得建议,那瑞雪就斗胆 说一句。」 众人同时大惊。 卧槽。 这家伙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他难道听不出来,我们是在嘲讽他么?还真以为,我们是想要请教? 别以为赚了一点点银子,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在座的哪一个,不是商海沉浮了半辈子。 无论家业还是经验,都比你这个毛头小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区区一个暴发户,请你来是为了打你的脸,真以为你有资格跟我们平起平坐? 张丰年嘴角上翘,这些人的心思,他哪里能不知道? 没来之前,他就已经能想象到,这些家伙的想法了。 但是,他依旧义无反顾的来了。 他朝桌子上的众人一抱拳:「各位前辈,你们得大名瑞雪早就如雷贯耳。我还只是个伙计的时候,没少听过各位的事迹。」 哪怕这些人几乎已经跟他撕破脸,张丰年的态度却还是没有变化。 说话之前,先给这些人戴了一个高帽。 好听话人人爱听,哪怕在场这些人,全都看张丰年不顺眼,态度却也都缓和了不少。 「你知道就好。」 「我做生意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有生出来呢。」 「既然你这么懂事,我今天就教你个乖。别以为英王殿下帮你,是因为什么好心,他只不过是为了,推广他那个所谓专利法而已。如果你因此,就把自己当成英王的人,那才是愚蠢至极的想法。」 「咱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自己人,在朝廷那些人眼里,咱们不过就是一群待宰的牲口,他们什么时候饿了,就会直接拿我们开刀。」 张丰年看似恭恭敬敬的听着,心中却是冷笑不止。 这些人看似对他推心置腹,实际上全都是口蜜腹剑的家伙。 在他刚刚弄出水泥秘方,英王还没有给他专利的那段时间。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千方百计的,想要探听水泥的秘方。甚至有人为此,给刘石头开出了一万两银子的高价。 这些收买刘石头的人中,都不知道有多少,就是这些家伙派来的。 等他们说完了,张丰年才郑重的道:「各位前辈的心意,晚辈领了。只是这件事,情恕晚辈不能答应。」 「晚辈之所以有今天,全仰仗英王殿下的支持。否则的话,我跟我那几位好友,不过就是燕京城中的默默无闻之辈。」 「各位的想法,晚辈也明白,我今天之所以过来,也只是有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前辈们觉得英王殿下咄咄逼人,为了那些普通百姓,不惜损害我们商人的利益。」 张丰年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这件事,在场的人全都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钱用那个人不就是抠门了点么?只不过才扣了四钱银子,就被人当街给杀了。」 另一个人也愤愤不平:「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这也算是钱用自找的。可是,杀人的那个家伙,竟然被无罪开释,这也太没道理了。」 「咱们这些做做生意的,虽然是有那么一点钱,可投入的钱更多啊,有的时候一时周转不开,难道就不能体谅体谅?」 「对啊,谁没个银钱不凑手得时候?如果就因为一时拖欠,被人杀了都不犯法,那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鉴于大环境如此, 「说来说去,英王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拿咱们开刀罢了。古往今来,这种事可不在少数。」 对方人多,一人 一句话都显得乱糟糟一团。 这种情况下,张丰年竟然还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各位前辈,我们再怎么困难,也比那些普通百姓强千倍万倍。」说着,一指餐桌上那些山珍海味。 「光是这一桌饭菜,给几百位工人发工钱都足够了吧?」 不等他们反驳,张丰年又连珠炮似的继续说道:「况且,英王殿下对那些普通百姓,也不是意一味的袒护。」 「就在一个多时辰之前,有人诬告商人克扣他的工钱,被英王殿下查出来,也一样将诬告的工人判了刑。」 「由此可见,英王殿下是对事不对人。只要我们本分守法,英王殿下对商人跟百姓,都是一视同仁的。」 这件事,再做的商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如果他们连这些都不知道,那也不可能赚来如此一份家业。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对张丰年的话,嗤之以鼻。 「不过就是打了十大板而已,对那些刁民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这种事,不过就是做戏给我们看罢了,就是为了安抚我们,你竟然真的相信。」 「我不管那个诬告的刁民怎么样,我只知道有人被当街杀了,而杀人凶手依旧逍遥法外,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绝对不行!」 「好!」张丰年沉声道:「姑且先不说钱用的事。我们都是商人,只要有利益,一切都可以谈。」 「那么我想问诸位前辈,你们真觉得,自己能斗得过英王殿下?」 「英王殿下,可是跟当今圣上一起,赶走蒙元建立大明的千古奇人,带兵打仗从无败绩,你们当真要跟这样的人为敌?」 雅间中间的商人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就仿佛,张丰年说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 「我说张丰年,你就算是替英王吹捧,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论带兵打仗,我们承认英王殿下的确是了不得得人物。」 又一个商人擦着眼泪:「我也听说,英王殿下天纵奇才,在奇技Yin巧方面,也有着过人的本领。」 之后,众人的态度渐渐统一。 「可说起经商,英王殿下,未必就这么厉害了吧?」 尽管有沉万三跟周古山这两个例子。 不过在这些商人眼中,真正起作用的是沉万三他们这些人。 至于朱瀚这个英王,不过就是提供了一些便利罢了。 换成他们,绝对不会比沉万三差多少。 见这些人猖狂成这个样子,张丰年暗暗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了王爷,是我张丰年无能,说服不了他们。」 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这些人铁了心要跟朱瀚作对,张丰年也懒得再跟他们虚与委蛇。 正准备站起身离开。 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全身绫罗绸缎,身形微胖,一笑跟弥勒佛似的商人推门而入。 「各位,沉老板跟周老板来了。」 尽管此时此刻,燕京城得沉老板跟周老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不过在这种场合提起,所有人都知道代表的是谁。 自然是大明现在最富有的商人之二。 沉万三,周古山。 张丰年都准备离开了,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又停了下来。 「他们怎么来了,难不成……」一想到,沉万三跟周古山两个人,也有可能做出对朱瀚不利的事。 张丰年就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离开。 「沉老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见过沉老板。」 「见过周老板。」 雅间之中的人,笑的一个比一个灿烂,就跟一屋子菊花似的。 沉万三也不摆架子,一一抱拳回礼。相比起来周古山的态度就高傲了许多,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张丰年也混在人群之中抱了抱拳,没有了以往的热络。 他虽然很感激沉万三,不过如果他真跟这些人混在一起,那也就代表着沉万三这个人的格局,也就仅此而已。 要是沉万三因为这件事倒了霉,他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把,以报之前的恩情。 「坐,都坐吧!」沉万三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主位。 一直跟沉万三不对付的周古山,这次却难得没有跟他唱反调,而是默不作声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张丰年这一次,也算是见识到了沉万三的风采。 自从他进入雅间之后,整个酒席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论跟谁聊天,都仿佛是推心置腹的模样,对在场所有人的情况如数家珍,甚至连对方有什么困难都清清楚楚。 而且,沉万三也不是空谈,能顺手帮忙的,就会利用自己手头的资源,帮助对方解决困难。 自己解决不了,也会找周古山帮忙,又或者帮对方出个主意。 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对谁都掏心掏肺一般。 张丰年看的事目瞪口呆,心中直道厉害。 怪不得沉万三能够成为首富,单单是这掌控人心的本事,就足够他学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自从沉万三进门之后,对于英王的事绝口不提。 把这一屋子商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确偏偏张不开嘴。因为沉万三聊的每一个话题,都跟他们的生意,息息相关。 第四百一十八章 问题是没钱 一直闲扯了小半个时辰,沉万三都喝的醉醺醺的,还是没有谈到正题。 光是这养气的功夫,张丰年就很是佩服。最终,还是请沉万三跟周古山来的那些商人,首先坐不住。 带沉万三进入雅间的那个胖子,先是敬了沉万三一杯酒,然后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沉老板发没发现,最近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沉万三却不接话:“杜老板为何这么说?这燕京现在大把大把的工程在开工,这些工程需要的人手可以说不计其数,不知道多少人,都因此向燕京汇聚。” “在座的各位都是老生意人了,有人就有商机,有商机就有钱的道理,相信也不用我多说。” “我跟杜老板的想法恰恰相反,未来几年的时间内,燕京都是整个大明最赚钱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沉万三个人一点粗浅的见解,诸位也不用太过当真。”这个道理,在座的人自然明白,纷纷点头应是。 “沉老板说得有道理,的确是这么回事。” “人越多,咱们得买卖才越好做嘛。”杜荣见这些人都被沉万三带偏,连忙打断这个话题:“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可燕京现在的环境,好像有点不太适合经商吧?”被他这么一点,在坐的其他人也都重新冷静了下来。 又开始附和杜荣的话。 “沉老板,杜老板说的没错。燕京的人的确是越来越多不假,可……”说话之人朝天上指了指:“现在上面的态度,我们实在是捉摸不透。”当着沉万三的面,这商人没敢直接提朱瀚。 “我是害怕,万一那一天我跟钱用一样,也在大街上一不小心被人给砍了。”另一个人也是忧心忡忡的道。 “之前上面的那些人总说,在咱们大明朝,士农工商人人平等,可现在看来,咱们这些商人终究还是低人一头。” “沉老板,周老板!你们难道不觉得,我等应该让朝廷知道,我等商人也不是认人欺辱拿捏的么?”杜荣虽然还在笑,可他的笑容之中,却似乎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当然了,你们两位也不用担心,我也不是说,咱们要跟朝廷对着干。咱们这些人,只不过是想老老实实做点小买卖的本分人,可没有跟朝廷作对的心思。” “咱们这一次,只需要让上面的那些大人们知道,我们这些商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也不是随便任人欺凌的的而已。”沉万三似笑非笑的道:“哦?不知道杜老板,究竟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研究一下。” “这个……”杜荣略一迟疑,考虑了半盏茶的时间之后,勐的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之后借着酒劲道:“沉老板,事到如今我也不满您了,咱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钱用这个家伙,欠了人家的工钱,结果不小心被人砍了。这是他活该,咱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不能不讲吧?我们只希望公平,杀人凶手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这也就够了。”沉万三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冷笑不止。 这家伙的如意算盘,打的也未免太过响亮了。 “如果朝廷不答应呢,各位打算怎么办?总不会是就想这么耍耍嘴皮子吧?”杜荣隐隐一笑,故作遗憾的道:“沉老板您多虑了,咱们这些商人,可不敢跟朝廷作对?” “只不过……如果朝廷这么不看重我等,我等也没有必要千里迢迢的来燕京这么辛苦,不是么?” “赚钱嘛,在什么地方不是赚钱,无非就是赚的多一点少一点罢了。” “哦?”沉万三眉头挑了挑:“诸位的意思是……”杜荣故作无奈:“我杜荣打算回关中,继续做自己的小生意,以后跟朝廷有关的生意,我以后绝不再碰?” “我也回辽东倒腾我的皮货去。” “咱们蜀中的蜀锦,不论什么时候,可都不愁销路。”这些人一起表态。 意思只有一个,如果朱瀚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沉老板,周老板。您二位,可是咱们大明的商业魁首,我们这次迫不得已,只能用这种方式,向朝廷表达我们的态度。”杜荣一脸委屈的模样:“不过我等毕竟只是小小的商人,朝廷肯定不会把我等放在眼里。” “所以,我等还想请沉老板跟周老板,作为我等的领头人,到时候大家共同进退,也好有个照应。” “原来如此。”沉万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诸位的难处,我沉万三都知道了。” “只是这件事,我也实在没办法帮各位。各位也应该知道,前两次招标,我投入的银子,可是足足有百万余两。” “这么多银子,即便对我跟老周来说,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了。” “我们两个不像各位,船小好调头,真要放弃这里的生意,那可是要伤筋动骨的。” “这次的事,是沉某对不起各位。”沉万三施施然站了起来,向众人惊了一杯酒。 “如果诸位因为这件事而,而遭受了什么损失,沉万三以后可以尽量帮衬。但是实在无法搭上家业,跟诸位一起。” “还请诸位海涵,我还有点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今天就告辞了,就希望各位能够得偿所愿吧。”把杯中酒喝完,沉万三转身就走,周古山也面无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后。 “沉老板等……”有人想要组织,却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坐了回去。 杜荣脸上虽然还保持着笑容,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就那么冷冷的看着。 张丰年暗暗松了一口气,沉万三果然没有掺和到这种事情之中。他也趁机站起来,潦草的一抱拳,跟着沉万三一起出去。 脚步有些踉跄的沉万三,走到雅间的门口,脚步又停了下来。醉醺醺的道:“对了,诸位不必担心,今天的话出得你们的口,入得我沉万三的耳,我沉万三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英王殿下的。” “诸位……好自为之吧。”咣当!包厢的门种种关闭,将所有喧嚣阻隔。 “我说什么来着,沉万三他们那些人,根本就靠不住。他们都是靠着英王起家的,怎么可能给英王添堵。”杜荣却是冷冷一笑:“我从来也没觉得沉万三他们那些人,会跟咱们站在一起。他们都是被喂饱了的狗,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咬主人。” “今天请沉万三过来,唯一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那位英王究竟是什么态度而已。” “现在诸位也应该看清楚了吧?这个英王,跟那些嘴里喊着天下万民,实际上私底下收起钱来从不手软的家伙,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们也不用再心存侥幸。不给朝廷一点厉害看看,同门是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的。”一时之间,雅间之中再次静默下来。 很快有人一咬牙道:“杜老板,我们都听你的,如果让那些刁民养成了脾气,以后我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对,不能让那些刁民为所欲为,否则的话,我宁可真回关中。”另一边。 沉万三才刚刚踏出雅间的大门,神色就已经恢复如初。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醉醺醺的走路都走不好的模样。 张丰年原本还想伸手去服沉万三,看到他的模样不由的就是一愣。沉万三却是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一直到离开聚丰楼,沉万三才哈哈笑道:“不错,我刚才还以为,你小子也想跟他们这些人一起作死,要跟王爷作对呢。” “……”张丰年苦笑:“沉老板,原来您没醉。” “这才喝了多少,哪里可能会醉?沉万三,可是出了名的海量。”周古山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的说道。 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嘲讽的意思居多。沉万三也不在意,反而戏谑的笑道:“这帮家伙自己找死,也用不着我们操心。不过,我们到是可以趁着这次的机会捞一笔。”张丰年却有些迟疑:“沉老板,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尽管手段高超,不过张丰年明显还没有沉万三跟周古山这些人一般,没有底线。 沉万三拍了拍张丰年的肩膀,大笑着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帮家伙自己作死,那是他们的事。该说的,该说的咱们都已经说了,也算是仁至义尽。” “该考虑自己利益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自己。脸皮太薄,可是没有办法做好生意的。”张丰年哭笑着向沉万三拱了拱手:“多谢前辈指教,瑞雪明白了。”想了想,张丰年犹豫着道:“只是……这件事真的不用告诉王爷么?也好,让王爷有个准备才是。”虽然张丰年一天赚了五十万两,已经成了燕京城家喻户晓的传奇。 不过对朱瀚来说,他还真就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可不是能随随便便见到王爷的。 之前张丰年就在想,要怎么将这件事情通知。一方面是感激朱瀚对他的照应,没有朱瀚,他这个配方也不可能卖到这么高的价格。 另一方面,张丰年也清楚一点。他们这些人未来是飞黄腾达还是血本无归,主要还是看燕京城的发展如何。 如果燕京城真的被那些商人,给折腾的搞不下去,他们也就彻底的完了。 “哈哈哈!”沉万三跟周古山,同时大笑了起来。把张丰年笑的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笑了一会,沉万三才解释道:“还用得着你提王爷操心?我可以保证,不出两炷香的时间,咱们刚才说了什么,王爷就会清清楚楚。” “我这次来,也只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到什么程度罢了。”周古山毫不留情的补刀:“说得好听,你还不就是不想把那些人得罪死,同时还想要在英王殿下面前,表现一下一的忠心耿耿。” “你那点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沉万三咬牙切齿:“你还不是跟我打着一样的主意,否则的话又怎么回来聚丰楼?”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上了各自的马车。 只留下张丰年一个人,站在原地风中凌乱。听完沉万三的话,他也发现自己是操瞎了心。 竟然还怕,朱瀚不知道这些商人的计划,被打个措手不及。知道朱瀚那边不用担心之后,张丰年又开始发愁。 沉万三说的没错,如果这些商人真要搞事的话,肯定会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倒霉。 大部分原本有人承包的工程,都会空出来。这些工程,可都是需要有人去接手。 他也很想在这其中掺一脚。可问题是,他们那五十万两,都已经投入到之前的工程中去了。 现在,根本就抽不出多少流动资金。哪怕能勉强凑个一万两万两银子,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他们现在也已经成了小有资本的商人人,反而不太方便,跟别的商人去争那些普通的民居。 不是张丰年有了钱,就看不上那点蝇头小利。只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这个投入跟营收已经不成正比。 张丰年也想过去借贷,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死死的盯着第三次招标,根本就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轻易把钱借给他们。 就算是借了,利息也绝对不会低。张丰年跟刘继阳沉雄两个人商议了好久,也没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最后只能放弃。 刘继阳自责道:“是我们两个拖了瑞雪你的后腿。”沉雄到是还挺豁达的:“错过了就错过了吧,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不是什么好机会都一定能够抓的到的。比起以前,我们现在已经好太多了。”张丰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明白,就是还有点不甘心罢了。”英王府书房。 朱瀚正听着锦衣卫的汇报。正如同沉万三所说,聚丰楼雅间之中,在场的商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锦衣卫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甚至连他们在酒席上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菜都如数家珍。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为了赚钱无所畏惧 当听到张丰年站出来,规劝那些商人,不要跟官府对着干的时候,朱瀚的眼中闪动了一下。 “这个张丰年,还不错嘛。”朱瀚当时,到也不是真打着帮张丰年的心思。 最重要的目的,其实还是为了宣传专利的政策。可以说,双方也算是互惠互利。 到没想到,张丰年这个家伙,竟然敢在这种情况下站出来。当时在聚丰楼的人,可都是相当厉害的人物。 他们的身后,就算不是燕京官场高官显贵,也跟那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个搞不好,张丰年之前积累的那点财富,说不定顷刻之间,就会毁于一旦。 毕竟,如果不知道他们在聚丰楼雅间里面说的话,朱瀚也不可能主动去帮一个,萍水相逢的商人。 “是个可造之材,而且知道感恩,人也比较可靠……”朱瀚的一只手,在书房的书桌上敲打了一会,吩咐道: “叫沉金过来。”之后也不等人答应,就示意那锦衣卫继续。 “王爷,后来沉万三他们就到了……”锦衣卫又一五一十的,把沉万三抵达聚丰楼之后发生的事,说给朱瀚听。 “哼,自作聪明的家伙。”朱瀚不屑的冷笑一声,到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记得让我们的人,盯紧那些商人,只要他们做的不是太过分,闹出人命什么的,就不用管他们。”锦衣卫的人才刚刚离开,一直没开口的刘申弘就有些不忿的道: “王爷,这些商人也太不知好歹了,要不是您给他们机会,他们那里能在燕京城赚这么多的钱财。” “可这些家伙非但不知道感恩,竟然还想在这个关键时刻抽身离开,给咱们留下一个烂摊子。这些家伙,眼睛里除了钱难道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么?”朱瀚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 “你真觉得他们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刘申弘被问的一愣: “难道,不是么?” “你啊……”朱瀚笑着摇了摇头: “才刚刚跟你说过,不要小看这些商人,你这么快就忘了?” “你可以怀疑商人的任何话,但是唯独不能怀疑,他们在赚钱时候的智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朱瀚扯着嘴角,笑吟吟的道: “他们在燕京城承包的工程,可都是交了保证金的。更不要说,为了这些工程,他们投入了多少银子,多少人力物力。” “一旦离开燕京,这些东西可就都打了水漂了。换成是你,这种赔本的生意你会做么?”刘申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们不是因为苗力夫的事,已经人心惶惶了么?说不定为了保命……” “命?”朱瀚脸上浮现出一丝嘲弄之色。 “就比如那个胡沙风,这家伙可是做了二十多年皮货生意了,每年都从辽东往关内跑一次。” “现在辽东这边,早就是咱们大明的天下,而且往返也可以坐辽东铁路了。” “可前些年是什么光景?兵荒马乱盗匪四起。跑这一趟,都不知道要碰到多少匪徒。” “再说那个叫方荆盛的,他可是川蜀的商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路上。乱世之中,跑这些商道更是凶险。” “还有……”朱瀚连续说了四五个人的名字来历。 “如此危险的商道,这些商人都完全不在乎,一趟趟的跑下来了,你真以为他们会怕死?” “这……”刘申弘一时为之语塞。怎么听自家王爷说完,他都有点佩服这些钻进钱眼里的家伙呢。 为了赚银子,这帮家伙还真是无所畏惧啊。 “他们连这么危险的商路都不害怕,现在只不过是有一个商人被杀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你明白,这些家伙为什么如此激动,甚至不惜冒着风险跟朝廷作对,也在所不惜了吧?”刘申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明……明白了。”看他这副样子知道,肯定是没有完全听懂。跟上次一样,朱瀚并没有彻底解释清楚。 有些东西,必须刘申弘自己想清楚。否则的话,他是永远都无法独当一面的。 半个时辰后,沉金小跑着来到朱瀚的书房: “见过王爷。” “大明银行最近筹备的怎么样了?”朱瀚直接问道。这件事交给沉金去管,朱瀚基本就是个甩手掌柜。 也就十天半个月,让沉金过来汇报一下情况。看似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实际朱瀚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于大明银行的监管。 毕竟,这天下间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想象的到,大明银行对整个大明,究竟有着怎样的作用。 当然,如果操作不好的话,大明银行也会成为摧毁大明的尖刀。哪怕朱瀚恨不得,一夜之间大明银行就开遍天下,也不得不沉下心来,让沉金一步一步的去做。 先是在各个州府,筹办大明银行的总行,然后再以总行为中心,向各个地方扩散。 “回王爷,目前我大明华夏地区一百七十府,我们已经成功建立起了一百五十八个大明银行的州府总行,几乎覆盖整个大明华夏本土。”说起这些的时候,沉金的眼中闪过一抹骄傲之色。 这些大明银行的组建,可全都是他的心血。这个成绩,他认为已经不下于自己的父亲沉万三。 “很不错!”朱瀚对于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是特别满意。他可是投入了海量的银子,以及朝廷的全力支持。 建设整个燕京所需要投入的银两,跟组建大明银行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按照朱瀚的计划,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覆盖华夏本土,开始向大明的其它疆域扩张。 只是这事,也的确不能怪沉金。拖慢进度的最重要原因之一,还是受限于时代,合适的人才严重不足。 哪怕朱瀚已经针对教育,进行过改革。可真正能够负担起一个州府银行的金融人才,还是少之又少。 就算是沉金,其实对于真正的大明银行应该是什么样,也还没有具体的概念。 现在大明银行的架子虽然搭起来了,不过整体的运营模式,跟以前的钱庄差不了多少。 “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尽管只是一句不错,沉金也觉得如沐甘霖。 “其它地区总行的组建,你们再加把劲,争取年底之前,让大明银行,开遍咱们大明所有州府。”沉金声如洪钟: “小人一定竭尽全力,不让王爷失望!”他的能力虽然不错,跟他父亲沉万三比起来,其实还有一定差距。 能够胜任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出生在商人家庭,对于各种商业运作都了然于胸。 而朱瀚最看重沉金的也并不是能力,而是沉金这个人很懂分寸。组建大明银行,这其中牵扯到的银子不计其数,哪怕不在其中做什么手脚,也能为自己获取无数的利益。 但是,沉金却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不仅如此,在朱瀚把组建大明银行的事情交给他之后。 除了休沐回家,沉金从来没有跟沉万三有任何的联系。这次沉金来燕京,沉万三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也正是因为沉金的谨小慎微,朱瀚才能放心的,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但凡沉金表现的轻浮一点,早就换人了。这个位置如果选错人,后果太严重了。 沉万三父子,到是都没有让朱瀚失望过。 “本王这次把你叫来,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请王爷示下。”沉金连忙凝神倾听。 “张丰年这个人你可知道?”这个人沉金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他都白来燕京城一趟。 单在燕京这一亩三分地,张丰年的名气已经直逼沉万三。 “一会你派人,去给张丰年贷一笔款……”想了想,朱瀚继续道: “就暂订一百万两银子吧。” “啥?”沉金愕然抬头,有些怀疑英王殿下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今天把他叫过来,目的就是给张丰年贷款? 他承认,张丰年的确是个优秀的商人。五十万两,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几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 这笔银子,甚至能组建个不错的商号。可对沉金来说,这点银子真的算不了什么。 作为大明首富沉万三的儿子,沉金自家就是比张丰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巨富。 更不要说,最近为了组建大明银行。沉金手上进出的银子,基本都是百万千万两起。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英王殿下竟然专门嘱他,去给张丰年贷款。而且,一下子就批了一百多万两的额度。 虽然这件事不需要他亲自去做,只需要随便派个人就行。可英王殿下专门提出来,那肯定就是希望他盯着点。 “有什么问题?”朱瀚问道。 “王爷,咱们大明银行主动去给别人贷款,这是不是有点……”沉金想说是不是有点太掉价了,只是不敢直接说出口。 他这就是典型的钱庄思维,别人存钱非但没有利息,反而还有手续费。 虽然也放贷,不过在这方面相当的小心谨慎,基本都是房产或者地产抵押,并且利息也相当高。 朱瀚对沉金的态度,跟刘申弘完全不同。刘申弘有什么问题,朱瀚基本让他自己去思考。 可沉金如果有什么问题,朱瀚绝对是事无巨细的跟他讲清楚,一直到沉金彻底明白为止。 之所以如此差别对待,主要是朱瀚对他们的要求不同。对于刘申弘,朱瀚是希望把他培养成行政人才,这样的人,必须有自己的想法跟政见才行。 如果什么都听他的,大明朝廷岂不是只剩下一种声音了?朱元章在的时候,以他们兄弟的感情,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朱标也同样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可再下一代呢,等他死了之后呢?以前朱瀚不会想这些,现在却是不得不想。 而沉金负责的大明银行,只要能顺顺利利的,这个体系建立起来,就是大功一件。 不需要他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至少现在不需要。最怕的,反而就是他特立独行,自作聪明。 “之前我虽然跟你讲了一些关于银行的事,不过并没有讲的太透彻。之所以如此,也是怕你知道的多了,做起事来反而束手束脚。” “今天,本王就跟你说说银行的主要收入之一,贷款。”沉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的反应,自然瞒不过朱瀚的眼睛。 “本王知道,你想告诉本王,这些东西你都了解。为了组建大明银行,你可是没少跟那些钱庄打交道。”沉金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王爷,小人也不全是这个意思。” “房贷这种业务,基本都是地方的富户,或者寺庙道观在做。” “如果我们也这么做的话,在整个大明的华夏地区推广起来,必然会影响到那些人的利益。” “一家两家还没什么,可如果跟全天下的富户庙宇为敌,就算王爷您不怕他们,我们付出的成本也会相当高昂,完全得不到足够的回报。” “啧啧啧,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朱瀚笑着瑶瑶手指道: “这就是咱们大明银行,跟以前的那些钱庄,最根本的不同之一。” “以前的钱庄,都是把钱借给有等价抵押的人。对方把东西抵押给钱庄,钱庄再把银子给借贷者对吧?”沉金先是点点头,随即脸色一变: “王爷,您该不会想说,没有抵押物也可以在我们这里贷款吧?” “万万不可啊王爷!这样的话变数太多了。如果真的这么做,用不了多久我们大明银行就会直接倒闭的!”见这家伙真的急了,朱瀚也不再逗沉金: “本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么做?” “抵押还是要抵押的,只不过,谁跟你说这个钱只能借一次了,只要多借几个人,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沉金又开始发蒙,为什么王爷的话他每个字都能听懂。 可连着一起,他就完全听不懂了啊。按照字面意思,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王爷的意思是,同一份银子,借给两个人甚至三个人?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 第四百二十章 银行杠杆 沈金实在想不明白,究竟要怎么把一笔钱,借给两个人。 在他的概念之中,借贷的人提供抵押物品,他们讲钱交给借贷的人,然后等着收利息。 又或者,借贷人因为种种原因,导致无法还上欠款。 那么,他们自然会收缴抵押物。 可不管怎么样,这钱都是要借出去的,总不能人家借了钱,连钱都不给人家吧? 如果眼前的不是英王朱瀚,沈金甚至都要怀疑,他是想利用自己的权势,搜刮民脂民膏。 不只是沈金,就连刘申弘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两个家伙的想法,几乎就写在脸上了,朱瀚就是想猜不出来都难。 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小混蛋什么意思,本王是那种欺压良善百姓的人?” 他们两人就算心里这么想,当着朱瀚的面,也绝对不敢承认啊,同时摇头。 “不敢!” “王爷您英明神武才华过人,自然不屑于去做这种事。” 朱瀚对这两个家伙的识相,很是满意。 “沈金,咱们大明银行,现在已经开始吸纳储户的资金了吧?” “是的王爷,有朝廷的背书很多人都愿意将银子,存入咱们的大明银行。目前全国的储蓄大概有一千多万两银子。”提起正事,沈金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按照王爷您的吩咐,这些钱我们一分都没有动用。” 这是朱瀚的吩咐,组建银行最怕的就是挤兑。一旦储户发现兑换不出真金白银,银行的信誉顷刻之间就会毁于一旦。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朱瀚早就交代过,他们现在只需要吸纳储蓄,熟悉银行运作的一切流程,暂时不需要盈利。 存入大明银行的钱看起来不少。 实际上这一千多万两银子,如果分摊到整个大明的话,简直少的可怜。 毕竟真正有钱的人,是不会把钱存进钱庄里的。 现在的钱庄,存钱都需要手续费。 存得越多,缴纳的手续费也就越多。他们用到钱庄的情况,大部分都是为了某些钱庄的异地兑换业务。 而数量最多的普通百姓,也就是在大明建立之后,日子才比以前好了一些。 也根本就不会,把自己手里的那点小钱,存入钱庄之中。 目前的大明银行,存钱还没有利息这一说,那些存款的,暂时也就是不需要手续费罢了。 朱瀚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轻轻一敲桌子:“虽然有些不太圆满,不过现在时机也算是成熟了。” “沈金,从今天开始。我大明银行正式向大明华夏地区全境吸纳存款。” “只要在我大明银行存钱的人,每年可以获得三厘的利息。最少一钱银子,即可在我大明银行开户。” 沈金跟刘申弘都蒙了,王爷今天该不会是发烧发糊涂了吧? 别人往大明银行存钱,他们大明银行要花人力物力来管理不说,竟然还要付给存钱的人利息。 “王爷,这样也太……不妥当了吧?”沈金差点就把愚蠢两个字说出来。 幸亏在关键时刻,还是及时改了口。 “王爷,这三厘的利息虽然不算多,可终究还是会吸引很多人。到时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我们大明银行存款的。” 朱瀚微微颔首:“没错,这就是本王的目的。这个利息,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吸收存款。” …… 王爷真的疯了,沈金心中很是担忧。 生怕朱瀚是真没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慌忙解释道:“王爷,即便只有两三厘的利息,可如果存款的人太多,这个利息也会变成一个天文数字的。” “而且王爷连一钱银子的存款都受理,这样的话,我们的运营官成本也会变得非常高。” “虽然我们放贷的利息更高,可王爷您之前也说过,咱们大明银行贷款的利息,只有区区一成。” “王爷,放贷虽然风险比较小。但是,这不代表着没有风险。” “咱们大明银行目的,是覆盖整个大明华夏本土,这么大的摊子,出现问题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如果我们每年不仅要负担运营成本,还要加上坏账,以及因为各种原因而造成的损失……” 略一迟疑,沈金一咬牙道:“大明银行很有可能是会亏损。” “银行出现亏损这个消息,小人觉得几乎是不可能瞒住的。到时候,那些大户必然会把他们的存款取出来,以避免损失。” “只要那些大户开始取钱,肯定会有人跟风。这个情况一旦扩散,导致全天下都出现挤兑的狂潮,我们大明银行就彻底完了。” 沈金也不管朱瀚会不会生气了,他在大明银行上面注入了太多的心血。 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大明银行因为朱瀚的“无能”而毁掉。 朱瀚有些意外,沈金这小子目光很长远啊,看来他似乎有点小看这个小子了。 如果他不是经历过,后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恐怕还真就比不上这个家伙。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正如本王刚才所说的,为什么你会觉得,大明银行会产生亏损呢?” “这个世界上,什么生意都有风险不假,不过这做银行,绝对是风险最小的生意之一。” 见朱瀚似乎不是在说笑,沈金渐渐冷静了下来。 这大明银行从无到有,的确全都是这位英王殿下的得主意。 很多时候沈金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位英王殿下,为什么就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 按理说,能想出银行这种东西的人,的确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风险才对,自己也是关心则乱了,竟然敢怀疑英王殿下。 “小人实在是想不通,还请王爷指点。” 朱瀚笑吟吟的道:“知道本王为什么,不惜投入巨量的银子,也一定要把大明银行,开遍咱们大明的每一个州府么?” “回王爷,小人明白。如果咱们大明银行遍布各地,也就意味着,那些商人可是随时随地,在大明的任何地方,通存通兑。”沈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之前那些钱庄,虽然也有这些业务。但是,那些钱庄因为一些原因,都只能限于某一地或者某几个地方,没有我们大明银行方便。” 其中的原因,沈金没有详细说明。说白了,不过就是利益之争罢了。 朱瀚微微颔首:“不错,能想到这些,可见你也是用了心的。” “那我们再假设一个场景,一个应天的商人,要来燕京做生意。以前他的钱,需要两个钱庄过手,现在就只需要经过我们大明银行。” “而燕京这边的商人,又正好快去川蜀做生意,他会怎么做?” “王爷,换成我是这个商人的话,自然还会把这笔银子存入大明银行,到了川蜀再拿出来。” 朱瀚继续问:“如果这个川蜀的商人,恰巧又要去应天做生意呢?” 沈金若有所思:“王爷,您的意思是,这笔银子虽然在咱们大明转了一圈,可对咱们来说,这笔银子,其实一直在应天没有动。” “对这几个商人来说,这是三笔银子,但是在咱们这里,其实只要有这一笔银子就够了。” “您之前所说的纸币,就是这个原理。” 朱瀚摇头:“纸币的事先放一边,我们现在就说存取银子的事。” “有一点你说对了,对于那些存钱的人来说,这是三笔银子。但是这三笔银子在运转的过程中,就只相当于一笔银子,现在你明白了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沈金当然明白。问题是,英王殿下让他明白的,很显然不是这么直白的东西。 现在的钱庄也都是这么运作的,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至少,没有专门拿出来说的必要。 见沈金一脸迷茫,朱瀚也发觉,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太深奥了。 他到也没觉的沈金无能。别说是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是朱瀚这个穿越者,以前在刚刚知道银行是怎么运作的时候,也是惊的目瞪口呆。 微微一笑,耐心的解释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其实并没有使用银子。” 沈金突然心中一动,隐隐约约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关键。可仔细去琢磨,却又好像是隔着一层东西,看不见也抓不着。 只能继续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朱瀚,希望朱瀚能为他解惑。 他甚至隐约能感觉到,英王殿下接下来要说的东西,绝对不得了。 “沈金,这些商人看似在用银子交易。实际上,他们全程根本就一两银子都没动。所以,这些人用的,本质上是咱们大明银行的信誉。” “如果全国的绝大部分商人,都在使用咱们大明银行的存兑业务。他们真正在使用的银子,其实只有一部分,大部分一直在我们银行。” “只有少数特殊情况,他们会将这些银子全部提出来。” “我拿一个商人为例,他如果在钱庄存了一百两。在商人没有提走银子之前,钱庄除了手续费之外,最大的收益,就是将这笔银子借出去,收取利息。” “而我们大明银行……”朱瀚的嘴角,爬上了一抹笑容。 他莫名的有一种,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刺激感。 “如果有一个商人存了一百两,大部分时候他只会使用其中一部分,就比如二十两好了。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将其中的八十两,作为贷款放出去。” 朱瀚的这个说法,跟沈金之前说的那些钱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沈金的眼睛,却变得越发明亮起来,心跳都在加速,口干舌燥。 他知道,真正的重点来了。 果然,就听朱瀚又道:“我们姑且算,借贷的也是一个商人,他借钱有可能是因为看中了什么生意,临时需要一笔资金。” “那么,这些钱他也不会全部提走,因为跟他做生意的人,在咱们大明银行,也是有业务的。所以,这里面的大部分银子,还是在咱们大明银行。” “这八十两中,又有二十两,这个商人会用作其它用途。可又剩下六十两,是我们大明银行可以随意支配的……” 嘶…… 沈金倒抽一口冷气,瞳孔猛的收缩·。 他现在,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仿佛打鼓一般的心跳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汗水已经把他的衣服湿透。 原来,将一笔钱借给两个人是这个意思。 沈金甚至想到了更多。 英王殿下举例的时候,是扣除了一部分储户自己支配的钱财。 但是沈金知道,实际操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因为在一笔钱出去的时候,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钱进来。 只要银行能预留出一部分资金,这一百两银子想借给多少人,都没有问题。 怪不得,王爷要给存钱的人利息呢。 因为在大明银行存钱的人越多,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就越大。 那些存钱数额比较少的人,对银行也无比重要。 因为这些人,是真的在存钱,他们的钱很可能放上几年都不会动一下。 就算这些人存的数量少,可架不住他们人多啊。 大明现在已经有两亿多的百姓了,只要每个人存一钱银子,那就是两千多万两。 有这么多固定的银子储备,也就不用担心爆雷。 朱瀚见沈金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赞许的道:“本王管这种方式,叫做杠杆。” 沈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之前朱瀚制定大明银行贷款利息的时候,沈金还感叹,自家王爷实在太过心善。 一分利,也就是10%的利息。如果让在后世,肯定会让人骂死的利率。 但是放在这个时代,那就跟不要利息一样了。 三分利,那都属于极其良心的。 现在沈金明白了,这尼玛简直比高利贷还要黑啊。 那些放高利贷的黑心肠,哪怕把利息订的再高,一笔钱他也只能借给一个人。 而大明银行这边,同样一笔钱,只要多贷出去几次,收的利息就比高利贷还高。 放高利贷缺德,不少遭人白眼咒骂。 而他们…… 找到大明银行借钱的人,反而还会对他们感恩戴德。 “这……简直……比抢钱还容易……” 沈金已经震惊的,语无伦次了。 至于跟他一起听完这些的刘申弘,此时木讷张着嘴吧,一动不动。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朱瀚说的东西 沈金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来消化朱瀚的话。 朱瀚所说的这些东西,简直就是为他打开了一座崭新的大门。 在今天之前,沈金心里其实多少还是有些自负的。 他可是大明首富沈万三的儿子,不是说这个身份有多么尊贵,而是因为有这个身份在,沈金可以跟自己的父亲,学到很多经商之道。 他是很佩服朱瀚不假,但是那更多的是在其他方面。 至于商业,沈金一直觉得,王爷未必就比自己的父强大多少。 直到今天,听完了朱瀚这个杠杆理论之后。 沈金突然发现,他们以前做生意的守法,简直就弱爆了有没有? 就在他们这些人,还在辛辛苦苦的计算利润,想办法多节省一文钱的成本,又或者在什么地方可以多多赚上一些的时候。 英王殿下弄出的大明银行,已经实现躺着数钱的梦想了啊。 而且,沈金还想到了另外一点。 以往钱庄也好私人借贷也罢,其实最怕的就是坏账。 毕竟,虽然有抵押物品,可有的时候抵押物品未必就真的能抵债。 但是如果使用杠杆的话,就不太需要坏账的问题,偶尔有一些坏账,也不会损失本钱,只不过是少赚一点罢了。 在今天以前,沈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是这个大明银行…… 除非是出现人事问题,或者是大明朝倾覆的那一天,都是稳赚不赔的。 而现在大明立国才几年,就已经是一派盛世的景象,上有朱元璋那种雄主,中有英王朱瀚这种倾世天才,下面吏治也算是清明。 这个钱至少是能赚好几代,甚至是好几十代。 彻底想通其中关节,沈金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王爷……英明!”除了这句话,沈金也实在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了。 自以为每天掌握着上亿两银子,自己这生意已经做到了极致。 却没想到,跟英王殿下规划的蓝图比起来,自己根本就是井底之蛙啊。 “区区银行而已,不值一提。”朱瀚无所谓的挥挥手。 这只不过是银行运作之中,最最基础的东西而已。 银行这种东西,玩法实在太多了。甚至通过某些手段,可以悄无声息的盘剥全天下的百姓。 这些东西,朱瀚自然不会告诉沈金。 主要是。 很多东西朱瀚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反正杠杆这个东西,对现在的大名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朱瀚收回飘走了十万八千里的思绪,正色道:“沈金你听好,本王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事为了让你对大明银行为了的发展,有一个基本的认知。” “如果让本王知道,你利用这些东西胡作非为……” 还不等朱瀚的话说完,沈金就急忙赌咒发誓道:“小人发誓,绝对不会利用大明银行,为自己谋取任何私利。但凡小人有任何私心,就让小人穷困潦倒而死。” 这个毒誓发的的确是够毒,就连刘申弘都忍不住侧目。 沈金的父亲,可是大明的首富沈万三啊,如果这小子穷困而死,那岂不是说他的父亲要破产。 朱瀚在心中,为沈万三默哀了三秒钟。 他怎么突然觉得,这个沈金莫名的有一种,坑爹的气质呢。 “没有必要发什么都市,你也跟了本王这么久,应该明白,本王不相信这一套。” “对于你的监控一直都存在,这一点相信你自己也应该有所察觉。” “之前,你从来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这一点很好,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朱瀚的语气很是平静,沈金却能从他平静的语气之中,感觉到如同山岳一般的压力。 “小人绝不让王爷失望。” 驾驭人才,不能一味的高压。恩威并施,才是真正的驭下之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做好大明银行的事,本王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至少,本王能保你一个青史留名。” 沈金激动的脸都红了,作为一个商人,他还真就没敢期盼过能够青史留名。 很多商人就算是留下一些名声,也大多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也大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比如奇货可居的吕不韦。 而朱瀚对他的保证,很明显并不是这么回事。 “多谢王爷,小人一定为王爷效死。”沈金的声音有些发颤,只要抱住英王殿下的大腿,他未来的成就肯定会比自家老爹高。 “漂亮话少说两句。”朱瀚清了清嗓子道:“你现在已经明白了杠杆的意思,那你也应该明白,这个杠杆也并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的。” “咱们借出去的钱,对那些借贷者来说,固然是真金白银。然而,其中的大部分银子,其实并不存在。” “就如同刚才你所说的,我们也同样害怕挤兑。” “所以,为了保证大明银行能够稳定运转,这个杠杆是绝对不能太多的。” “现在,本王就给你划一道红线。”朱瀚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在沈金的面前晃了晃道:“二十倍。” “无论你有多大的把握,不论你对局势有什么判断。这个借贷杠杆,都决不允许超过二十倍。” 沈金一脸郑重的点点头,朗声道:“小人知道了,不论任何情况,都绝对不会超过这个红线。” 朱瀚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金:“本王真正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可不要因为利益,而去玩一些文字游戏。” “本王还真不希望看到,你自作聪明把自己玩死的那一天。” “小人明白王爷的意思,一笔银子,不论有多少交叉账目。小人都不会让这笔银子,被放贷给第二十一个人。” 向朱瀚保证完,沈金又提出自己的想法:“王爷,小人有一个提议,不知道行不行。” “说说看。”朱瀚也来了兴趣。 “王爷,既然咱们给存钱的人利息,是为了让他们尽可能的吧钱存入咱们大明银行。” “那么,我们能不能提高利息,让人把钱长期存在我们银行呢?比如两年,或者是一年。在这个过程中,不论发生什么事,这笔钱都不能取出来。” “这样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为了这些利息,长期把钱存在银行。那么这笔钱,是不是就能缓解银行资金运转的压力了?” 好家伙! 朱瀚直呼好家伙。 不愧是沈万三的儿子,在某些方面的确是精明的不像话。 这么快,就已经想到定期存款了。 定期存储虽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个时代的当铺,做的其实就是类似定期存储的业务。 可沈金能够这么快就想到这一点,依旧也相当了不起。 “你这个主意不错……” 听到朱瀚这么说,沈金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喜。 结果还没笑出声,就听朱瀚又道:“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 沈金急忙问道:“王爷,是小人思虑不周了,还请王爷责罚。” “责罚什么。”朱瀚瞪了沈金一眼,这小子竟然还跟他玩上心眼了。明明就是不服气,却偏偏要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 “沈金,你的想法并不算错。但是,你思考问题的角度就错了。” “本王建立大明银行,最重要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服务咱们大明百姓。” …… 刘申弘跟沈金两个人直翻白眼。 没想着赚钱,就能想到这种比抢钱还快还轻松的赚钱方法,那你要真想赚钱,岂不是全世界的钱都被你一个人赚去了? 别人相信不相信他们不知道,反正他们两个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就他们两个这副德行,朱瀚哪里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压下揍人的冲动,耐心解释道:“不论是商人,还是别别的什么人,终究也是我大明的子民。” “原本他们在存钱的时候,有可能手头比较宽裕,所以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感觉利息高就存了进来。” “结果他们需要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钱取不出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沈金皱起眉头:“可是王爷,这些规矩在他们存钱之前,我们都已经跟他们谈好了。并且,肯定会签订契约的,不怕他们胡闹。” 朱瀚却摇摇头:“沈金,你不要这么想当然。易地而处,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你现在生意失败走投无路,银行里恰巧有之前存的一笔钱。” “难道就因为之前签订了契约,就不要这笔救命钱了?” 沈金现实一愣,随即就细细思索起来。 很快,他就苦笑着道:“王爷您说的对,如果是我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再管什么契约了,想尽办法也要把这笔钱哄回来。” “为了这笔钱,银行会跟存钱的人扯皮很久,肯定会浪费很多人力物力。” “对不起王爷,是我太想当然了。这个定期的业务,看来的确不适合展开。” 朱瀚没好气的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又从一个极端,走到另外一个极端了?” “本王说的还不够明白?大明银行,是为了服务大明百姓的。” “你想出的定期存款这个办法,虽然问题不算少。但是,的确可以让存钱的百姓受益。毕竟,为了让他们长期存款,利息给的会更多。” “那么有了问题,我们想办法解决问题不就好了。定期可以存,期限就以一年起。如果一年之内,存钱的人没有提现这笔钱,自然是皆大欢喜。” “如果他们因为一些原因,想要提前支取,也没有任何问题。只需要提前三天,向大明银行提出申请。而且,一旦他们想要支取定期存款,哪怕只是一两甚至是一钱银子,存入定期的所有钱,就不再享受定期利息,而是按照普通存款利来计算。” “对啊!”沈金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该死,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之前竟然都没有想到。” 之后,沈金又问了不少之前没想通的问题,一直到所有的疑惑全部解开。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就去找张丰年,尽快把这笔银子贷给他。” 张丰年家中。 原本意气风发的张丰年,此时正在唉声叹气。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 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从自己的眼前溜走,他终究还是不甘心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家丁突然快不走了进来:“老爷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张丰年有气无力的道:“你去跟他们说,我今天不想见任何人。” 家丁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解释道:“可是老爷,他们说他们是。大明……大明银行的人,能解决老爷您现在最发愁的事。” “哦?”张丰年终于来了兴趣:“先把人请到大堂吧,老爷我一会就过去。” 张丰年洗漱了一番,来到大堂之后,果然看到了两个穿着华丽的人。 两人见到张丰年,也急忙站起来见礼。 “张老板,久仰久仰,今日冒昧打扰,还请不要见怪。” 一看这人的打扮谈吐,就知道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张丰年也压下心中的烦躁,强打精神抱拳道:“再下那点薄名不足挂齿,不知道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哈哈哈!再下姓扬,单名一个奇字。”杨奇哈哈一笑,自我介绍道:“再下,是大明银行的客户经理。” “这次之所以冒昧前来打扰,是因为再下听说,张老板最近似乎有些缺钱。” “正巧,我们大明银行,刚刚开展贷款业务,如果张老板有需要的话,完全可以在我们大明银行贷款。” 张丰年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淡淡一笑:“原来如此。” “两位的好意,张丰年心领了。” “虽然再下不知道,两位兄台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缺钱的。” “不过,两位这个消息的来源,恐怕是出了一些问题。再下现在,并不缺乏银钱。” 说着,张丰年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接端茶送客。 杨奇两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张丰年会是这个反应,送上门的钱竟然都不要。 该不会…… 把他们两个,当成是江湖骗子了吧?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们真不是骗子 杨奇想的没错,张丰年的确把他们两个,当成是招摇撞骗的骗子了。 大明银行杨奇不是没有听说过,甚至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毕竟,现在大明华夏全境,几乎所有府城会都有大明银行。 现在大明经过朱瀚的教育改制之后,识字的人越来越多不假。 但是人才,不论什么地方都缺。 其它方面的人才,如果降低一些要求,到勉强还能找得到。 可银行这个东西,那是要天天跟钱打交道的。 首先,识字这个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连字都不认识,连给人家办业务都做不到。 再其次,还要有一定的算学能力,出账入账,存钱取钱。 如果一不小心算错了,那可都是天大的麻烦。 基础人员缺,高层人员就更缺了。 能够独立去运作一家银行,在这个时代那都是所有人强迫脑袋,也要争抢的人才。 普通的人才,突击培训一下还勉强能够使用,那些高端人才,不论在任何地方,都是稀缺资源。 这样的人,能力经验缺一不可,还真就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培育出来的。 为了不耽误大明银行的发展,唯一的办法就只剩下挖人了。 能够经营钱庄的,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如何。 他们的背后,其实都是当地的世家大族。 普通人如果想要去他们那里挖人,这些人绝对能让他亲眼看看,死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不过嘛,大明银行的背后,可是英王殿下。 哪怕是那些地头蛇,也不敢真的跟朝廷撕破脸。 再加上,沈金也算是比较会做人,挖人的手段也算是比较克制,那些人也勉强能够接受,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如此大的动作,张丰年就是想不知道也不可能。 尤其是,大明银行这架势,很明显就是想要整个大明华夏本土,全都要通存通兑的架势。 真要是能做到这一点,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可就要方便太多了。 只不过,大明银行现在才把架子搭起来,谁也不知道究竟能弄的怎么样,所以大部分人,也只是观望态度。 张丰年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有点可笑。 谁不知道,大明银行现在根本就不放贷啊。 结果这两个家伙,竟然冒充什么大明银行的经理。 张丰年虽然不知道,客户经理究竟是干什么的,随便胡诌一个新词汇,就想到他这里行骗,也太过想当然了。 不过看在这两个人,还算比较有创意的附和,张丰年也不想跟他们一般计较,所以只是端茶送客没有报官。 当然了,主要也是不惹什么麻烦。 毕竟,在这个时代有些事情牵扯到官府的话,反而会弄出一大堆事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明白了张丰年的想法之后,杨奇哭笑不得的道:“杨老板,您误会了,我们二人真的是大明银行的客户经理。” “就算给我们一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冒充英王殿下的人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科没有好果子吃。” 尽管杨奇的语气很是诚恳,张丰年自然还是不信的。 亏本的买卖没人做,杀头的买卖有人做。 只要能赚钱,再凶险的事都不在话下。 更何况只不过是冒充一下,大明银行的人而已。 行骗之后,这两个家伙自然可以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哪怕英王殿下再厉害,想要在整个大明,找两个想要故意隐藏起来的人,也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两位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两位的话。只是,我现在真的不缺银钱,没有必要找人借。” “两位请放心,如果哪一天,我真的缺钱了,一定请两位帮忙。” 杨奇还想再劝,另外一位却满脸不爽的,拉了拉杨奇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既然人家不相信我们,我们还死乞白赖的留在这里干什么?” “咱们大明银行,难道还要求着别人找我们借贷不成?” 这家伙的“悄悄话”声音虽然不算大,可就是很巧的,能够传进张丰年的耳朵。 张丰年无奈的摇摇头,这点小伎俩也在他而面前用,这两个人究竟是有多看不起他啊。 想了想,张丰年竟然笑着道:“两位既然来了我府上,那就是给我张丰年面子。” “虽然这买卖没有做成,我张丰年也感激两位的心意。” 啪啪! 张丰年拍了拍手。 很快有一个婢女,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在托盘之上,还放着两卷,用纸包裹起来的银币。 至于为什么明明用纸包起来了,还知道是银币。 自然是因为,最边上那部分的纸张是被撕开的,为的就是让人能够看清楚。 张丰年指着那二十枚银币:“这些银币,是两位的辛苦费,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这是摆明了要破财免灾,杨奇跟另外那位客户经理的脸上,全都是郁闷之色。 他们这嘴皮子都说破,甚至欲擒故纵的方法都用出来了。 可张丰年就是不相信啊。 甚至为了打发他们,直接就给他们塞钱。 话说。 这个张丰年也够奇怪的。 觉得他们是骗子,就算不报官,一般也都是直接轰出去吧。 他到好,直接给钱。 杨奇他们那里能想得到,张丰年之所以给钱,是因为他们报的是大明银行的名号。 不管这两个人是真是假,张丰年都不想直接赶人。 否则的话,这件事一旦传到英王殿下哪里,会不会认为自己对他不尊重? 哪怕以英王殿下的胸怀,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是,张丰年自己却不会如此疏忽大意。 如果不是有沈金亲自吩咐。 杨奇他们两个人,还真就想拿着钱直接走人了。 他们是来借钱给张丰年的好不好,怎么弄得好像是他们求着张丰年,要把钱借给他似的? 钱这种东西,你张丰年不想要,有的是人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要呢。 杨奇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可是他第一次出来办业务,而且还是大明银行真正的大老板,以及表面上的大老板,亲自吩咐下去的。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也想转身就走,不再搭理张丰年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张老板。”杨奇勉强笑了笑:“此事牵扯到钱财的来往,你不相信我等二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这里,不论我们两人怎么说,您恐怕也不会相信。” “既然如此,不如跟我二人去一趟,大明银行在燕京的总行如何。” 这下,轮到张丰年有点傻眼了。 什么情况? 这两个骗子,竟然想要带他去燕京的大明银行? 如果他们两个真是骗子,这一去那不就是自投罗网了么? 现在他们主动想要前去。 难不成…… 不不不,千万不要激动,也许这些骗子有什么特殊的手段也说不定。 这两个骗子既然找上了们,肯定不止这点粗浅的手段。 有心想要不去。 可是,大明银行的贷款,对于现在的张丰年来说,实在是太过诱人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为自己这些人一个配方,就卖了五十万两银子而欢呼雀跃。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才过了没多久。 他们这五十万两银子,竟然就开始不够花了。 张丰年在心中犹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猛的一咬:“好,我跟你们走一趟。” 大明银行在燕京的总行很是气派。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个三品大员的府邸,大明银行临时租用这里进行办公。 之所以临时租用,是因为大明银行真正的总部,还正在建设之中。 这里,不过就是个临时办公的场所罢了。 在这里面逛了一圈之后,张丰年疑虑尽去。 之所以相信的这么快,就放下戒心。 是因为张丰年在这里,看到了一个人。曾经燕京票号惠丰票号的二掌柜。 别人也许都是骗子,但是这些票号掌柜的,确绝对不是骗子。 这些票号掌柜,不论在哪一家票号干活,收入都相当客观。 如果为了银子去行骗,他们跟他们的后代,以后就别想继续在这个行业内立足了。 “丰年自己多疑,竟然怀疑两位的身份,实在是罪该万死。”知道自己误会之后,张丰年马上客客气气的向杨奇两人道歉。 完全没有架子。 “等事情办完之后,我在聚丰楼摆一桌,亲自给两位赔礼道歉。” 既然杨奇他们,真的是大明银行的什么客户经理。 那他们两个人,就绝对不能够轻易得罪。 也许他们的身份不高,但是这些人绝对能影响自己 以后他能不能在大明银行借到钱,又或者能街道多少钱,恐怕都跟这两个人,有相当大的关系。 当然,就算是他们影响不了什么,表现的财大气粗一点,也肯当错不了。 一顿饭而已,张丰民就是再缺钱也负担得起。 甚至他都已经打算好了。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还可以去一个,男人们都喜欢去的地方。 结果让张丰年意外的是,杨奇竟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张老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吃饭什么的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见张丰年还想要再劝,杨奇赶紧解释:“不是我不给张老板您的面子,实在是上面有规定,我们这些人不可以跟客户有过多的应酬。” 见杨奇他们拒绝,张丰年到也没有强求。 杨奇年纪轻轻就能够加入大明银行,也算是不容易。 如果真犯了什么错,那岂不是毁人家? “如此……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张丰年到也没有强求。 办理贷款的手续,虽然比张丰年想的要简单的多。 不过以他的经验来看,该有的步骤却是一点都不少。 仅仅过了两天时间,一百多万两银子,就已经到了张丰年的账上。 刘继阳跟沈雄两人,与张丰年一起来到大明银行,拿到那张分别用阿拉伯数字,以及汉语大写的存单。 看到上面那一排的数字0以及零之后,全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之前,他们虽然已经亲眼见过五十万两了。 但是,那五十万两其实是要四个人分的。 分摊到每个人的身上,也就不会觉得太过震惊了。 可这一次,一下子就是一百万两银子。 而且,这些银子,还是大明银行借给他们的。 虽然每个月都要还,而且还有不少的利息。 可是能一下子借到这么一大笔银子,他们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刘继阳淹了咽口水道:“瑞雪兄,我们是不是要尽快把这些银子提出来?” 旁边的沈雄,也是连连点头。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银子还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比较有安全感。 张丰年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必要。” 在刘继阳跟沈雄疑惑的眼神之中,张丰年仔细解释。 “你们还不明白么?咱们之所以能借到这笔银子,恐怕跟王爷脱不了关系。否则的话,就咱们手头上那点东西,全都押上了,也借不来这么多钱。” 沈雄不解的道:“我也正觉得奇怪,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针对我们的阴谋?” 刘继阳啧啧摇头:“沈兄,人家把几万两银子借给咱们,就是为了坑咱们一把。这种话,你自己相信么?” 沈雄闻言一愣,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那……那是为什么?” 张丰年将大额存单,在两人的面前晃了晃:“大明银行,可是英王殿下的产业,现在你们明白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师兄猛的一拍大腿:“我明白了!瑞雪你的意思是,王爷这次的目的,跟之前一样,就是为了宣传大明银行。” “虽然王爷对咱们没有什么要求,但是我觉得这笔钱不能用在其他地方,只能用在建设燕京。” “如果我们真把这笔钱提出来,挪作他用……也太对不起王爷了。” 刘继阳跟沈雄两个人同时恍然大悟。 “瑞雪兄说的有道理。” “王爷如此照顾我们,我们也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朱瀚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对话。 这个张丰年,还真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很快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朱瀚目光闪烁的看向前方:“那些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锦衣卫的校尉沉声道:“回王爷,已经调查清楚了,他们明天就会开始行动。”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英王殿下的规矩 “不错嘛,这些人比本王想象中的还有能够沉得住气。” 老实说,朱瀚还真觉得挺意外的。他本以为,那帮商人很快就会开始有动作。 结果,竟然硬生生的挺了这么多天才开始。 也不知道这帮家伙是真沉得住气,还是只是单纯的行动力底下。 他这边都已经磨刀霍霍,准备万全了,这帮家伙才有所动作。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行吧,既然他们自己找死,本王也就舍得埋,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全都准备好。” “绝对不能给那些家伙,留下任何反应的机会。” “想用这种事来威胁本王?本王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燕京财部衙门,一座不起眼的偏僻房屋之中。 外表看似破旧的房子,内部却是另有乾坤。 虽然比不上聚丰楼的天字号房,却也是雕梁画栋文雅非常。 而且,跟显得有些粗俗的聚丰楼比起来,这里却要雅致的多。 房间里的装饰,也都是各种诗词古画,文气十足。 而且,这里的任何一副字画,拿到市面上都最少能换半个聚丰楼。 此时此刻,房间之中的几个人,全都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燕京吏部尚书高坐上手,铁青着脸:“段冉兴,你真铁了心要跟英王作对到底?” “这件事如果真闹起来,我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燕京财部尚书段冉兴不屑的道:“大人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 “现在是我想跟英王作对么?明明是英王殿下,不肯放过我们这些人。” “以前他没来的时候,燕京是什么光景?现在,又是什么光景?” 户部尚书勉强笑了笑:“话也不能这么说嘛,英王殿下毕竟有他自己的考虑。况且,英王也没赶尽杀绝不是么?那些工程,我们的人也都有参与,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方便,可也不是一无所获。” 段冉兴脸上的不屑之色越发浓烈,看着房间中的众人:“我说,你们该不会以为,英王这次针对的,只是我们财部吧?” “你们能不能清醒一点,现在的燕京,可是作为未来国都建造的。” “一旦国都建造完成,朝廷迁都之后,还有我等的立足之地?” “咱们为了大明江山,兢兢业业了那么多年。现在,只不过是香给自己,赚一点养老用的银子。” “就这点要求,朝廷竟然都不想答应?” 一只手帮着绷带,脸色苍白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的刑部尚书李怀仁,猛的咳出两口鲜血。 “咳咳!几位大人难道真看不明白?英王这次来燕京,明着是建设国都。实际上,就是为了迁都做准备。” “应天的六部尚书,那都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亲信,岂是我等能比的?与其到时候苦恼怎么处置我们,不住直接解决我们,好一了百了。” “如果不能让朝廷看到我们的决心……到时候,我们可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说着,李怀仁还做出了一个切肉的手势。 在场的燕京六部官员,全都沉默了下来。 能够爬到六部尚书这个位置,哪怕是燕京的六部尚书,那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这么简单的事,他们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只不过,有些事情,能想明白跟敢不敢做,那完全是两码事。 大明现在才刚刚立国,正是所有皇朝王权最为兴盛的时候。 更不要说,大明的兵锋所向披靡,征服了远超他们以前所能想象的巨大疆土。 公然跟这样的朝廷作对,分明就是活够了想找死啊。 大理寺卿王栋突然哈哈一笑:“诸位,我看你们是想得太多了。” 刷的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大理寺卿王栋的身上。 吏部尚书忍不住询问:“王大人可有什么指教?” 换做平时,一个大理寺卿,别说面对礼部尚书了,就算是一个吏部侍郎,那也要客客气气的。 别看大理寺卿位高权重。 可在朝廷之中,不管权利多么显赫的人,也就只是个官员,是官员就归吏部管辖。 平时的考评,以及各种升迁降职,又或者是去调去其它什么部门。 除了皇帝亲自认命的,谁不需要经过吏部啊。 如果真惹怒了吏部的官员,人家想要收拾谁,简直不要太简单。 手段直白一点,直接掉去危险辛苦的衙门,又或者是比较偏远的地方。 或者,做的隐蔽一些,展现来个明升暗降。 把一个人,从实权的职位,升到一个空有品阶,却没有实权的职位。 不需要多,只需要七八年的时间,就能直接把一个人给养废了。 这种做法,反过来自然也是一样的。 所以,才有吏部天官一说。 不过点了现在这种时候,大家都有点自身难保的意思。 自然也就没人,在乎这些东西。 大理寺卿不屑的冷笑道:“你们难道就没发现么?英王殿下其实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 ??? 屋子里的所有人,脑袋上都冒出了一排问号。 “英王殿下守规矩?王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位英王殿下可是出身……咳咳?”礼部侍郎文悦激动之下差点说错话,连忙用一连串咳嗽掩饰过去。 “他连孔圣人的后人都敢动,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是来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如果英王殿下守规矩,燕京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对于这些人的质问,大理寺卿只是微微摇头:“之前,我也跟诸位的想法一样。” “尤其是这一次,英王为了一个杀人的平民,竟然枉顾大明律法。他的所有行为,都让我们觉得,他是一个肆无忌惮的人。” 刑部尚书李怀仁不忿的举着自己的断臂,质问王栋:“王大人,那位英王可是能做出,在公堂之上,公然殴打朝廷命官。这样的人,你竟然说他守规矩,简直是贻笑大方。” 有人连连点头,很赞同李怀仁的话。有几个人,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大理寺卿王栋不急不缓的解释道:“你们之所以不理解,是因为英王殿下,遵循的是他自己的一套规则,而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一套。” 李怀仁闻言马上讥讽:“他以为他是谁,难道全天下都要围着他转不成?” 话音落下,李怀仁立刻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呆愣片刻,李怀仁的老脸不由得就是一红。 他的嘲讽,换成绝大部分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放在朱瀚的身上,却不合时宜。 朱瀚是谁? 大明的英王殿下。 姑且不用说,朱瀚这些年来所做出的一项项成绩。 但是他协助朱元璋,驱除鞑虏,恢复华夏,这一项壮举。 就已经足够青史留名,光耀万代了。 更不要说,朱瀚造火车建铁路,将大明江山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是围绕着某些人而旋转的。 那么英王殿下,绝对会位列其中。 这样的人,已经不是被规则改变,而是他们在改变规则。 “总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王大人你还是赶紧说说,怎么对付英王吧。”李怀仁生硬的转移话题道。 大理寺卿王栋微微一笑:“正如我刚才所说,英王殿下对于自己认可的规矩,是从来不会破坏的,哪怕他贵为王爷,也一样要遵守。” “就比如那个叫做苗力夫的村夫,英王完全可以直接下个条子,让京兆伊放人,京兆伊绝对没有拒绝的胆子。” “但是,英王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特意跟去了京兆伊,跟他们讲道理。” 讲道理这三个字,有意无意的加重了语气,刑部尚书李怀仁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辩驳。 吏部尚书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王大人,直接进入正题吧,不要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了。” 王栋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听说商人们,最近似乎有一些小动作,没错吧?” 房间中的不少人都是一愣,随即有人哈哈一笑。 “商人们的事,我们怎么会清楚?” “之前英王那么对他们,人家表现一下不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觉得就应该这么做,虽然英王殿下位高权重,可也不能不把商人们的死活放在心上啊。” 王栋淡淡一笑,也没点破这些人的小心思:“诸位,本官是大理寺卿,又不是都察院的人,没有兴趣关心各位的私事。” 房间角落,一个面目清瘦的中年官员,哑着嗓子道:“我们都察院,现在也没空管这些事。” 明眼人都知道,王栋这是在给都察院的那位官员上眼药。 毕竟,双方之间的职权,有很多交叉的地方,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礼部尚书文悦苦笑:“我说王大人,你就赶紧说正正事吧?” 在场的人中,只有这位都察院的王栋,洞悉了朱瀚的想法,他们不着急才怪了。 但凡他们能想明白,才不会搭理这个王栋。 王栋挑了挑眉,适可而止。 “其实很简单,只是各位大人,没有往哪个方面去想。” “我举个最简单皇的例子,现在有商人,正打算挑动那些工人,让他们去衙门闹事,我说的没错吧?” 王栋的目光,从在场好几位尚书的脸上扫过。 那些尚书大人虽然面无表情,王栋却能很清楚的,洞悉他们的想法。 看破不说破,反正这件事的真假也并不重要。 王栋笑着侃侃而谈。 “如果诸位相信本官的推断,那就绝对不要这么做。” “这种事,碰触到了英王殿下的底线,只要那些被煽动的人有动作,后面那些商人就等着英王殿下的雷霆震怒吧。” 刑部尚书李怀仁咬牙切齿的道:“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财部尚书段冉兴撇嘴:“这就奇了怪了,明明是那些泥腿子闹事,跟旁人有什么关系?” 王栋很随意的,扫了段冉兴一眼:“有没有关系,我们说的不算,英王殿下说的才算。” “如果段尚书觉得没有问题,大可以当着英王的面,去质问他。” 段冉兴顿时就没了动静,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死法。 吏部尚书不悦的敲了敲桌子:“都少说两句,有什么话都王大人说完了再说。” 呵斥住,正准备说话的其它人,吏部尚书示意王栋可以继续。 王栋微微点头:“诸位,本官不敢说,能够完全摸透英王的想法。” “但是,多少也能踹度一二。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如何跟各位解释。” “总之,如果我们任由那些商人,去鼓动百姓暴动,那些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方式,直接开除那些工人,英王殿下就不会对那些商人怎么样。” …… “什么?”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们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原本以为,王栋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计策。 结果他们等了半天…… 就这? 段冉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王大人,你这办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开除那些人,他们没有了营生,还不是一样要闹,这跟他们直接去闹,有什么区别?” 王栋缓缓摇头:“区别就是,我们什么违反英王规矩的事都没做。” “作为一个商人,如果我觉得这些人干不了活,开除他们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我们按照之前签订的契约,给与了足够的赔偿。” “至于这些没有了营生的百姓做什么,那跟商人没有什么关系。” “哪怕英王恨不得砍了那些商人,他也不会因此,而对那些商人大开杀戒。” 说完之后,王栋斩钉截铁的道:“这,就是英王殿下的规矩。” “办法我已经告诉各位了,至于具体怎么选,那就要靠各位自己了。” 燕京六部尚书们,商了足足商量了半个时辰,才得出星结果。 他们也觉得,王栋的办法,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么做的话,好像不太容易引火烧身。 众人都很赞同王栋的话,这么做,至少不用跟英王殿下撕破脸。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四章 自谋生路 太阳从山峦后面爬起,清晨第一缕阳光,讲燕京城唤醒。 安静的城镇,很快喧闹了起来。 最近的燕京城,比以往热闹了十倍不止。 才刚蒙蒙亮,街道上就已经挤满了人。 到处都是各种叫卖以及喧嚣的声音。 「馄饨,热乎乎的馄饨。」 「汤饼五文钱一碗喽。」 随着来燕京干活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心思灵动的,纷纷开始做小买卖。 燕京这边工程太多,为了赶进度,不论哪家商会人手都是永远不够用的。 这种情况下,人工的价格自然是节节攀升的。 务工的人有了钱,花销上自然也会大方一些。 所以,各种各样的小贩也就应运而生。 整个城市,都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赵大也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此时的他,正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在一个卖汤饼的摊子上吃饭。 之所以被这么多人围观。 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赵大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能吃了。 现在的小商贩,可都是薄利多销的路子。 毕竟,能来他们这里吃饭的,也基本都是赵大这样出苦力的。 味道可以稍微差一些,可如果量不足吃不饱,那可没有人来他们这里吃饭。 周围的人多人,平时也都自诩大肚汉。 即便如此,在这家吃汤饼,最多也就吃个两三碗。 但是这个赵大,现在已经正正吃了六碗汤饼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赌十文钱,他最多能吃七碗汤饼。」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见赵大吃饭,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送钱么,我赌十碗。」 「我赌十一碗,据说昨天赵大这家伙干活干到亥时,昨天消耗那么大今天吃的肯定多。」 「胡说呢,这一碗可是一个人的量,再怎么累也不可能多吃那么多,怕不是要撑死人,我也觉得今天是十碗,我压五文钱。」 周围不少凑热闹的,竟然开启的赌局。 他们这些人到也算比较克制,一般也就压个三文五文的。 这些钱换以前,他们肯定舍不得。不过现在燕京这边想找活太容易了,而且不论做什么,赚的钱都不少。 三五文的,也就有很多人不怎么放在心上了。 就在他们下注的功夫,老板已经又给赵大端了三碗面过来。 之后就擦着汗,笑吟吟的看着赵大吃汤饼。 他当然高兴了,赵大今天一个人,恐怕就承包了一大半的营业额。 而且,估计任何一个厨子,看赵大吃饭都会有慢慢的成就感。 实在是太香了。 就见赵大端起一碗汤饼,一边吹气一边用快子快速搅拌了几下。 等感觉吹的差不多凉了,把碗放到嘴边,快子迅速扒拉着汤饼。 吸熘,吸熘。 前后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 等赵大再把碗放下的时候,那一整晚汤饼,竟然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哗。 围观赵大的人,同时发出一阵轻声喧哗。 他们不是没见过吃的快的。 大家都是下里巴人,谁在吃饭的时候,也不见得比赵大好多少。 可问题是。 赵大这个家伙,之前已经吃了整整七碗面。 换成是他们,就算没有撑死,现在估计也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吧? 赵大一口气又吃了三碗汤饼,随 即拍了拍肚皮:「老板再给我来三碗汤饼。」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惊呼出声。 「还要吃,这家伙究竟能吃多少啊。」 「以前总听人说饭桶饭桶的,今天是真见识到,真正的饭桶是什么样了。」 卖汤饼的老板却没有动,而是犹豫着道:「赵大啊,你真的还能吃下去?别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肚皮给撑破了。」 「你要是真不够,我就再送你一碗,就跟平时一样。可别为了所谓的面子硬撑。」 这卖汤饼的老板,显然是怕赵大年轻气盛,被这么多人看着一时来了脾气硬撑。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有人就戏谑的道:「你这个老板好不晓事,人家愿意吃你就让他吃呗,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还头一次听说,卖吃食的害怕人家吃的。」 赵大摸着肚子哈哈一笑:「大叔你就放心吧,我自己能吃多少我心里有数,可不是为了谁强撑的。」 「我以前啊,从来没有吃饱过。后来到了咱们燕京城,才终于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所以吃的多了点。」 周围人全都无语,你管这叫吃的多了点? 就这饭量。 别说是一般人家,就算是稍微殷实一点的人家,恐怕都能被这个饿死鬼投胎的家伙,给吃穷。 老板仔细端详了赵大一会,见他神色如常,不像是强撑的样子,这才没有在劝。 回到自己的摊位前一阵忙活,很快就又弄出了三碗汤饼。 放到了赵大的眼前。 这一次,不少看赵大吃饭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们下了注。 赵大没吃一碗面,就有不少下了注的人又是震惊又是郁闷。 震惊于赵大的能吃,郁闷自己输了一顿早饭钱。 终于,赵大吃饱喝足。 放下钱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去上工了。 其他人这才反应该来,自己这边也马上就要开始干活。 三两口吃光了自己点的食物,然后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工地。 这些工地上的活虽然辛苦,但是他们却干的很是高兴。 因为这些工作的收入,比他们以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要多的多。 华夏的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勤劳的人。 只要能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他们去从来都不知道劳累为何物。 可是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大来到一出工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工地大门口,不像以往那样人来人往。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活。」 「你……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再说?」 赵大这才渐渐冷静了下来,急忙把那个家伙放下:「好端端的,为什么不让我们干活啊?」 「我怎么知道?今天突然之间就不让我们进工地了。明明很是之前说好的,结果说不让干就不让干,这不是欺负人么?」 赵大勃然大怒:「我跟他们讲道理去!」 说着,直接分开人群,朝着工地门口的方向充了过去。 这家伙的力气大的可怕,几十个人挤在一起。赵大随手就跟推开小鸡仔似的,将他们分开两边。 很快,赵大就已挤过人群来到了工地的大门口。 这里正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强笑着向众人解释着什么。 只是周围质问的声音七嘴八舌的,把他的声音彻底的压了下去。 「都是之前说好的,你们现在凭什么不让我们干活了?」 「对啊对啊,之前都说可以做好几个月,我们才跟着你们来的。」 「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对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否则的话绝对并不行。」 眼看着幸福生活就在自己眼前,结果却突然之间发生这种事。 这些工人们一个个都要疯了。 可他们越是吵闹,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说话,就越是没有人听。 赵大忍无可忍,突然怒吼一声:「都他妈的安静,先听听人他什么。」 这一声怒吼,就好像平地响起了一到惊雷。 附近的几个人,都被赵大这一声怒吼震的耳朵嗡嗡作响。 距离远的人,也都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 不少人都惊惧的看着赵大。 这种声音,真的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 工地门口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惊恐的双腿都在打摆子。 毕竟,赵大这么凶残的家伙,很明显就是跟那些普通工人一起的。 这要是真激怒了这个家伙,万一暴起行凶怎么办? 见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赵大这才瞪着那个管家模样的人。 这个人,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是工地上的管事之类的人物。 「现在你说说,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不让我们干活了。」赵大一双眼睛瞪的跟牛眼那么大。 虽然他已经在尽力,让自己闲的和蔼一点。 可看在那个管家的眼中,依旧跟威胁没有什么区别。 咽了咽口水,管家艰难的的道:「这位……这位英雄。」 赵大皱着眉头:「我就是个普通百姓,可不是什么英雄,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能不能不要婆婆妈妈的。」 管家也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只能勉强陪着笑道:「英雄,这也不能怪我们。」 「我们东家,也是被吓怕了。决定不在燕京这边做做生意,而是回老家去了。」 赵大的眉头几乎都拧到了一起:「被吓怕了?东家这是见鬼了还是怎么的?」 这话一出口,不少人都无语了。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现在他们每个人都在担心自己未来的生活,肯定有人直接笑出声来。 管家愣了愣:「英雄……」 赵大不耐烦的打断了管家的话:「都说了我不是什么英雄,你这人耳朵有毛病是不是?」 管家识相的改了口:「这位壮士难道不知道?就在前几天,有一个商人被人当街刺杀身亡。」 「而刺杀那个商人的凶手,却被直接无罪开释了。」 「我们东家, 可不想哪天也被人无缘无故的杀了,连个申冤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就只能回老家了。」 「什么?」赵大勃然大怒:「当街杀人竟然没有受到惩罚,这是没有王法了么?」 一看他这个表现,就知道这家伙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旁边有人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就凑过去向赵大解释。 「这位兄弟你恐怕误会了。」 赵大愣了愣,马上问道:「难道说没有杀人?」 凑过去向赵大解释的王虎哭笑不得,这个赵大还真是表里如一啊。 「兄弟,事情是这个样子的。那个商人之所以被人刺杀,是因为他昧了工人的工钱。那工人活不下去了,怒而杀人。」 说完王虎还指了指,工地门口那个管家:「兄弟你可不要偏听偏信,他们这些人,只会为了他们的主子说话。」 赵大之前还真没想那么多,现在听王虎说过了事情真相,又是一阵大怒。 指着那个管家大骂:「好个为虎作伥的混蛋,那个家伙欠人家的工钱,难道不该死么?」 管家立刻反驳:「不过就是三四钱银子的事,就为了这点银子,就要杀人么?」 「额……」赵大顿时语塞。 王虎马上反驳道:「你这家伙要不要脸?当初在公堂上,王爷都说了,这几钱银子对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商人来说,不算什么。」 「可对我们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就是救命的银子。你们又不缺钱,为什么要贪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那点银子。」 赵大顿时又向管家怒目而视:「这位兄弟说的对。」 他刚刚一不小心共情了一下。 因为太过能吃,赵大从小到大可都没吃饱过。 现在好不容易能吃饱了,自然是每天都吃的饱饱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虽然力气大能干活,工钱也比旁人多很多。 可大部分工钱,都用来吃饭了。 如果他的工钱被人克扣,怕不是最多三五天的时间,自己身上就剩不下什么钱了。 到时候,又要过那种,天天饿着肚子的生活。 光是想一想,赵大就觉得一阵不寒而栗。 管家咧了咧嘴,也不跟王虎争辩。 「不管如何,我们东家现在是怕了,不想继续在燕京赚钱,这总行了吧?」 见管家说的坚决,工人们也彻底慌了起来。 赵大着急的喊道:「你们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管家无奈的摊开手:「只能对不住各位,你们自谋生路吧。」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好的局面毁了 工人们虽然不满意,可人家不想雇佣他们,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这些商人这一次,表现的都很客气。 很多人,都得到了一些补偿。 虽然不多,但是跟以前比起来,这些商人做的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赵大跟王虎拿了补偿之后,兴致都有些不太高。 “赵兄第以后有什么打算?”王虎问道。 赵大郁闷的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打算,这里干不了活,就再去找别的地方干活呗。” 看着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王虎笑的有些古怪:“现在这个时候,恐怕不怎么好找工作了。” “?”赵大一愣,急忙追问道:“王虎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赵兄第,这种事恐怕不是个例啊。” “说不定,现在所有商会都在辞人。估计整个燕京城,有一大半的人要找不到活干了。” 赵大顿时就急的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会这样?王虎兄弟,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我们也赶紧去找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活去干。” 说完,拉起王虎就跑。 他的力气太大,王虎根本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眨眼之间,就被赵大拽出去老远。 “赵兄第,你等等……”王虎被他拽的踉踉跄跄的,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来。 “你……你打算,去哪里找活干?” 刷的一下,赵大直接愣在了原地。 王虎的问题,他还真考虑过。燕京可不是他以前住的小村子,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哪怕坐马车,从东头跑到西头,也需要好几个时辰呢。 “王虎兄弟。”赵大松开王虎得手,尴尬得挠了挠头问道:“那你说咱们去哪呢?” 王虎揉着自己的手腕,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都要断掉了。 赵大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啊王虎兄弟,我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下手没个轻重的,你没事吧?” 甩了几下手腕,王虎总算感觉没有那么痛了,哈哈一笑道:“没事没事。” “赵兄第,现在燕京什么样咱们还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些商人裁人肯定是早有预谋的。” 赵大连连点头:“王虎兄弟你说的有道理,那些商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王虎无语,跟赵大说这些,还真有点对牛弹琴了。 所以他也不废话了,干脆直接说结论:“赵兄第,这种时候我们想要找活干的话,就不能跟没头苍蝇似得乱窜。” “嗯嗯!王虎兄弟你说得有道理。”赵大只有点头的份。 “赵兄第,张丰年你知道吧?” 听王虎这么问,赵大的眼睛一下子放起光来:“当然听说过,他就用一个配方,卖了整整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啊……”赵大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向往。 见他如此羡慕,王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不过没有说什么。 结果却听赵大羡慕得道:“王虎兄弟,你说如果有这么多钱的话,是不是就能天天吃肉了。” …… 王虎无语。 “赵兄第,这个咱们以后再说。这张丰年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银子,据说跟英王殿下是分不开关系的。” “现在这些商人,因为英王殿下,为咱们这些人主持公道,就要赶咱们走。” “这个张丰年,既然受过王爷的恩惠,应该不会跟他们这些商人一样跟王爷作对。” “所以,我们可以去张丰年他们的工地上试一试,说不定他们在招工。” “如果运气好,能到他们的工地上讨一口饭吃,以后应该不会担心跟今天一样,说赶我们走就赶我们走。” 赵大眼前顿时就是一亮,一把拍在王虎的身上:“王兄弟,你这脑子实在是太好了。” 激动之下,赵大又忘记控制力到。 王虎连躲都来不及躲,就被赵大结结实实地拍了一巴掌。 顿时就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嘛了,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他脸色苍白的勉强笑了笑:“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吧,免得又被人抢先了。” “好!”赵大答应一声,跟刚才一样,一把抓住王虎的手腕,撒丫子就跑。 “等……”王虎刚想制止,就被迎面吹来的狂风惯了一嘴,顿时就把他后面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赵大拉着王虎,一路风风火火,一直跑了两里多地,这才终于赶到了张丰年他们承包地工地上。 这一路,赵大看到了许许多多跟他一样的人。 那些人的脸上都是惶恐跟迷茫的神色,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一直到张丰年他们的工地周围,这种情况才算缓和了许多。 这里的工地门口,很多人正在井然有序的排队。 赵大兴冲冲的道:“兄弟你快看,跟你猜得一样,这里真的在在招工啊。” 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回应自己。 疑惑的回头看去,发现王虎正蹲在地上吐呢,感觉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的苦胆都吐出来死的。 赵大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赶紧关心道:“王虎兄弟,你没事吧?” 王虎接连不断的干呕着,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脾胃肾都吐出来似的。 一边吐一边摆着手:“没……我没事。” 之前他就觉得赵大这个家伙,简直就跟个怪我似的。 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赵大就是个怪物。 跑个几里地,对这个时代的很多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毕竟这个时代的交通,基本全都是靠双脚的。 可是,能像赵大这样,一路撒丫子狂奔,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减速的,那可真是没有几个。 跑到半路的时候,王虎就已经彻底跑不动。 只是被赵大拉着,根本就停不下来。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虎还没有缓过来。 不过,他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腰,艰难的道:“我们……我们赶紧去排队。” 赵大还是挺担心王虎的:“要不……我们再休息一会再说?” “不用。”王虎果断拒绝:“我们要尽早排队,否则得话万一他们招满了就完了。” 赵大现在对王虎那是信任的不得了,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跟着王虎去排队了。 排队的人虽然很多,招工的速度却并不算慢。 因为燕京这边的许多工程,都已经开始了很长时间。 他们这些人之中,也大部分都是熟手。 基本上也就是问问都会什么,然后就直接签订契约了。 只要不是故意跟朱瀚作对的商人。他们的工地上,人手都是不足的。 所以,除了张丰年之外,招工的地方其实相当不少。 只是,跟朱瀚一条心的商人,终究还是太少。 大部分的商人,还是因为种种原因,站在了朱瀚的对立面。 仅仅一天时间,燕京城得情况,就变的极其糟糕。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那些卖各种吃食的小商贩们。 以前那些工人有稳定的活干,吃不饱可是没办法干活的。而且他们有稳定的收入,花钱自然也痛快。 现在却不行了,工人们一下子没有了收入。 就算那些商人们,补偿了他们一点点钱财,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也有一些存款。 但是,现在是入不敷出,他们手上的钱花一点就少一点。 谁也不敢乱花钱了。 现在可不是后世,还有冰箱什么的可以用来保鲜。 他们准备的食物卖不出去,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坏掉,又或者自己吃掉。 又是一天黎明。 原本热闹繁花的燕京城,此时仿佛变成了一片死地。 只有少部分工厂正在开工。 那些没了工作的工人们,或者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又或者已经有准备收拾东西回老家。 燕京城变成这副模样,有人欢喜有人忧。 刘申弘急的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 许多皇庄学生,都被他给叫了过来:“现在燕京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你们都来说说,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张云杰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能有什么好办法? 虽然在英王殿下那里学了一身的本事,可他们毕竟才刚刚出学校。 如果让他们历练几年,说不定还真能解决现在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他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入手。 相比起着急上火得刘申弘。 有一些人,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聚丰楼,天字号雅间。 之前商议着怎么对付朱瀚的那些商人,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酒席上的气氛可要热烈的多了。 以杜荣为首得众人,推杯换盏,喝得是热火朝天。 “那个英王竟然敢小看我们商人。现在,他知道我们商人的厉害了吧?” “有些人啊,总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什么东西都能掺一脚。殊不知,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门道。” “事实证明,这燕京城没有了我们,根本就玩不转。” “我这几天派人去看了一下,那些泥腿子们已经对朝廷有些不满了。这个时候,我们只要在其中……”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杜荣突然厉声呵斥:“住口!” 突然出现的暴怒,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愣了一下。 不明白好端端的,杜荣发的哪门子火。 见众人看过来,杜荣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诸位,咱们不过是普通的商人而已。每天所思所想,只是想要赚那么一点点糊口的银子。” “朝廷的那些国家大事,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管的了的。” 杜荣的话说的很隐晦,有些人听懂了,有些人却还是不明白。 “杜老板,我们可没掺和什么朝廷大事。那些工人没了营生,想要向朝廷讨个说法,不出很正常的事么?跟我们不服么关系。” “白痴。”杜荣直接就骂了出来。 见那个商人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杜荣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觉得我骂你骂错了是不是?我们开除那些工人,那是我们自己的事,跟朝廷没有关系。” “所以,英王才没有对我们怎么样。” “否则的话,我们把燕京搞成这个样子,你以为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那可是英王殿下,跟着陛下砍过的脑袋,比你们很多人见过的都要多。” “如果你们敢鼓动那些工人去做什么,信不信锦衣卫立刻就会找上门?” “要是你们自己想死,也不怕连累自己的九族,那你们就尽管去做。” 雅间之中的所有人,都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之前他们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层。 现在再回想,自己这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英王来燕京,那可是准备建造国都的,在这种事情上使绊子。 真惹怒了英王跟他身后的朱元璋,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做都做了,早已经彻底没有了回头路。 只能咬着牙硬撑。 “听杜老板的意思,只要咱们别做多余的事,英王殿下就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看着那些人脸上又惊又恐得模样,杜荣不屑的冷笑道:“这是当然。” “我已经得到了绝密的消息。只要我们所做的事,在表面上合乎律法,英王殿下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否则的话……”杜荣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你们以为咱们还有机会,活着在这里喝酒么?” “所以,各位都记住了,千万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给英王留下把柄?” “否则的话,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另一个商人却是担忧的道:“杜老板,那我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 “那些工人,都已经被我们给辞退干净,工地现在每天放着不动,也是需要花费银子维护的。” “如此时间长了,甚至不用英王动手,我们自己就先撑不下去了。” “难不成,我们真的要放弃燕京这边的生意回老家去?” 杜荣的嘴巴都快撇到耳根子上去了:“不用担心,我们损失的不过就是一些钱财而已。” “可英王那边如果什么动作都没有,那么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所以我断定,三天之内英王那边必然会有所动作。”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朱瀚不敢大开杀戒 “最长也就三天时间吧,就算是英王能等,那些没了活计的百姓,也是绝对等不了的。” 燕京财部衙门,还是那做不起眼的房间之中。 大理寺卿王栋的判断,跟杜荣一般无二。 刑部尚书李怀仁这个时候,却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真确定,英王不敢把那些商人怎么样?” “如果英王发了狠,直接抓了那些商人,抄没他们的家产,自然就能够养活那些泥腿子了。” “这种事……”顿了顿,李怀仁自欺欺人的压低声音道:“他们可没少干。” 这里面的他们,说的自然就是朱元璋跟朱瀚他们兄弟俩了。 当初起兵的时候。 朱瀚跟自家老哥,可没少做那些杀富济贫的事。 虽然他们杀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罪有应得之辈。 不过在这些读书人眼里,依旧还是强盗所谓。 王栋自信一笑,斩钉截铁的道:“绝对不会!” 众人都觉得有点不太相信,王栋凭什么如此自信? 财部尚书段冉兴不客气的反问道:“王大人,你这话是否有些太过绝对了?你怎么知道,英王殿下真的不敢把那些商人如何?” 王栋看向段冉兴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感觉,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智障似的。 段冉兴勃然大怒:“王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么?” 大理寺卿王栋幽幽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以你的学识,你究竟是怎么当上这个财部尚书的?就算是个草包,肚子里也不应该全是草吧。” 被当着这么多人面嘲讽,财部尚书段冉兴直接就炸了。 也顾不上什么文人大臣的体面,撸起袖子张牙舞爪的就朝王栋冲了过去。 “我杀了你!” 周围人见状,慌忙制止段冉兴。 一个人在愤怒至极的情况下,他的力量会变得相当可怕。 哪怕是段冉兴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在盛怒的情况下,三个人竟然一时之间都拉不住他。 面对张牙舞爪的段冉兴,王栋却很冷静,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够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么?”吏部尚书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压下了所有的骚乱。 不愧是吏部天官,这威严还真不是吹的。 “王栋,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要老捎带着别人。” “段冉兴,你也收手你的脾气。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些许的口角,用得着闹到这种地步么。” 这位吏部尚书,深得平衡之道,直接就各打五十大板。 众人全都悻悻的停了下来。 见他们都冷静了,礼部尚书才继续对王栋道:“你直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栋这次真的有点发愣,一个段冉兴不知道可以理解,可是这吏部尚书竟然也不懂? 他似乎,有点太过高看这些人了。 叹了一口气,王栋无奈的道:“英王殿下来这里的目的,可是建设燕京,而不是打仗。” “从英王殿下以往的所作所为之中,你们难道就看不出来电什么?” 燕京六部所有官员,齐齐摇头。 王栋虽然知道,大概率是这个反应,但是依旧觉得无比荒谬。 哪怕燕京六部只不过是个摆设,并没有承担多少真正的朝廷公务。 可他们好歹也是六部尚书啊。 一旦应天那边,有某一个部堂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也是有可能直接替补上去的。 就算这个可能性非常低,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可就他们的能力…… “诸位,如果英王殿下在燕京大开杀戒,把这些商人杀的血流成河。那么这天下间,还有多少商人,敢继续来燕京呢?” “没有那些商人,英王殿下所计划的那些巨大的工程,又要由什么人来建造?” “难不成要跟以前一样,继续让我们来主持么?” “如果真的如此,那英王殿下岂不是百忙一场?” “所以,不论出于何种原因,英王殿下是绝对不会,对那些商人大开杀戒的,他需要这些人为他做事。” 燕京六部尚书,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李怀仁哈哈一笑:“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我们以前没往那个方面想罢了。” 旁边的礼部尚书也连连点头附和:“马上打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这治理打仗,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吏部尚书也微微颔首:“如此看来,这英王殿下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眼光也算是比较长远。” 其它官员也七嘴八舌的发表自己的意见。 “看来正如王大人所说啊,英王殿下如果不想让自己的谋划功亏一篑,恐怕就只能向那些商人低头了。” “如果不能尽快解决,那些百姓活不下去的话,说不定还会引发一场暴乱。如果这样的话,英王殿下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礼部尚书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摇头叹息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惜啊……” “如果不是英王殿下一意孤行,这些人原本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看这些人一个个正气凛然的模样。 如果不知道的,说不定还真以为,这件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呢。 一天时间悄然无息的过去。 燕京城中的气氛,似乎变得越发紧张。 甚至有好几次,燕京本地人,都跟那些来燕京找活干的普通百姓,产生了一些冲突。 也幸亏京兆尹周良尽职尽责,不停的派人巡视周边,及时发现了一些不对的苗头,加以制止。 朝廷的威严,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多。 京兆尹的人手,已经开始不够用。 城西的一处工地上。 这里仿佛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轻松的气氛跟整个燕京城,似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少工人,正光着膀子卖力的干活。 编制钢筋混凝土的框架,浇筑混凝土等等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如果不是这些人都穿着古装,而且很多工具看起来都想着比较原始。 说这里是一个现代工地,恐怕都有人相信。 任何地方,都会有一些特殊的人存在。 赵大就是如此。 一个普通人能扛起一两袋水泥,就已经相当了不得了。 而这家伙,一个人可以轻松扛起六袋水泥不说,还能跑的飞快。 运送水泥泥浆的独轮车,普通人一个人推起来都很艰难。 赵大这个家伙,却能如同端水盆一般轻而易举的端起来就走。 总之,不论他走到什么地方,那个地方的工作,就会得到极大的减轻。 在工地上监督工作的刘继阳,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哈哈,这次真是捡到宝了。这个赵大,一个人至少能顶三十个人。” 这当然是相对比较夸张的说法。 不过,也不全是吹捧赵大。主要是因为,这个时期没有什么重型设备。 很多东西,都需要工人们手提肩扛的。 这种情况下,赵大这个身高体壮的家伙,在一些地方起的作用,还真就比几十个人都要大。 不过,刘继阳的笑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这么灿烂。 就比如…… 吃饭的时候。 赵大的食量,跟他那恐怖的体力,完全成正比。 就算没有三十个人那么能吃,也至少顶得上十个人了。 刘继阳就站在装饭的饭桶旁边,直勾勾的盯着正在给自己装饭的赵大。 那模样,仿佛要生生把自己的眼睛给瞪出来似的。 就连赵大这么迟钝的家伙,都感觉到了不舒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东家,是不是我吃的太多了?如果您觉得我吃得多就跟我说一声,我以后……以后……” 少吃一点这句话,就仿佛有千斤重压着嘴唇,无论如何也张不开这个嘴。 刘继阳脸上带着难看的笑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没……没事……你们这些人干的都是体力活,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干活?” “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别说你现在只吃这一点,就算你再多吃一倍,商行也供养的起你,你尽管吃就行。” “真的?”赵大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东家您怎么知道,我平时都没有吃饱?” “我是怕我吃的太多了,你们嫌弃我赶我走。” 紧接着,赵大又用木勺子盛了一大份米饭出来,那些米饭在他的碗中堆成了一座小山。 刘继阳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你说好端端的你没事瞎插嘴什么嘴,现在好了吧,又多搭进去不少的饭菜。 众人吃饱喝足之后,就随便找了个树荫的地方躺着休息。 赵大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满脸都是幸福的神色。 没办法,这里他实在是太满意了。 不仅给他的工钱,比以前的时候整整多了两倍还多。最关键的是,中午还免费提供一份饭菜。 住的地方,是工地给他们这些人建的大通铺。虽然环境不怎么样,而且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各种磨牙打呼噜放屁说梦话的络绎不绝,但是有一个最大的好处。 不要钱。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干的越多赚的就越多。 只要肯卖力气,赚钱简直不要太容易。 正因为如此,赵大每天工作的时候,才如同勤劳的小蜜蜂似的,从来都没有停歇过。 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赵大很快就渐渐进入了梦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身边似乎有人过来。 猛的惊醒,这才发现原来是王虎。 “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吃饭的时候都没看见你。我跟你说,今天中午食堂的饭菜……” 说着,赵大就开始给王虎讲,中午食堂里都有什么好的饭菜。 换平时王虎也会附和两句。 今天,他却没有这种心情,而是忧心忡忡的道:“也不知道,咱们的好日子能过的多久。” 赵大明白自己这个兄弟的本事,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有点慌了。 “王虎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发生什么事了?” 王虎叹了一口气:“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很多跟咱们一样的人,好不容易赚了点钱,现在恐怕都要快花光了。到时候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赵大双目圆挣,赌咒发誓:“王虎兄弟你放心,只要有我赵大在,我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东家跟你的。” “这里跟原来不一样,东家门都是好人,我也会保护好工地的。” 一听赵大的话,王虎就知道他还是不明白。 “兄弟你不懂,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如果真乱起来,王爷可能会受到牵连,如果王爷出了什么事,咱们的东家恐怕也不会好过,。” “到时候,东家恐怕也只能辞退咱们了。” 赵大沉默了下来。 他身上有着用不完的天生神力,但是这些神力,他却不知道应该用在什么地方。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这也不是咱们两个人能够决定的,总之过一天算一天吧。”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就在他们遮阳的大树上,有一个人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有意思,区区两个村夫,竟然能有这种见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英王朱瀚,似乎还没有做任何事的迹象。 就仿佛,这满燕京事业的百姓,那些给他为难的商人发官员,都不存在一样。 沈八二在自己的钱袋里掏了好半天,最终也只掏出来两文钱。 他不死心的,把自己的钱袋彻底翻了过来,想要看看还有没有被自己忽略的钱财。 结果自然让他失望了,除了一些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些钱别说在物价昂贵的燕京城了,就算是在乡下,也基本买不了什么东西。 沈八二的眼神,渐渐绝望。 “看来,只能回村里去了。”如果没有加入那些工地,没有在繁华的燕京城里逛过几圈,沈八二也许不会对这里有太多的留恋。 可经历过这些之后,沈八二已经很难再回到以前那种,猪狗都不如的生活当中。 他们全家所住的房子,甚至不如燕京某些地方的茅厕宽敞。 可再怎么不甘愿,现在这里没有了工作,那也只能回去了。 否则的话,总不能活生生饿死自己吧?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谁也别想诋毁王爷 就在沈八二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燕京的时候。 有几个人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那几个人的穿着就知道,跟他一样都是来燕京讨生活的人。 “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啊,本来大家都有好日子过,现在全完了。” “英王虽然也是好心,但是我们可被王爷害惨了。” “那个毛力夫也是的,那些银子虽然不少,可也不用弄到杀人的地步吧、”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人,用过来人的语气唏嘘感叹道:“年轻人有的时候就是不懂得克制。很多事,其实根本就没必要做得这绝。”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哀叹道:“关键是他一个人弄出这些破事,结果连累到我们都没活干,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活了。” 听到这几个人的埋怨,沈八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们几个,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看到沈八二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那几个说话的人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 他们只不过是随便聊了几句,怎么就突然之间惹到这个小子了、 换成以前,他们这些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现在,因为被工辞退没了收入,绝大多数的人心情都不怎么好。 当下就不客气的骂了回去:“我们几个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在这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滚滚滚,否则揍你信不信。” 沈八二冷冷的道:“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点良心、” “王爷帮毛力夫主持公道,那是在帮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如果换成是你们,被奸商克扣了工钱,难道就这么捏着鼻子认了、” 那几个人先是一愣,随即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 “王爷不帮忙的时候,我们有活干。王爷现在帮忙了,我们却只能回老家继续种地。” “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啊。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官啊,对朝廷的事如此关心。” 看沈八二的衣服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官员。 这几个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恶心沈八二罢了。 沈八二暴跳如雷:“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如果没有王爷你们那里有活干、” “现在明明就是那些商人,故意在为难王爷。你们非但不站在王爷这边,竟然还帮着那狗奸商说话。” “你们得良心,都让狗吃了么、” 那几个人其实也就是抱怨一下,却没想到被沈八二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下,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妈的,你以为呢是谁,管的倒是挺宽揍他。” 沈八二也是硬气:“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不知道感激的嘴脸。” 说完,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沈八二虽然也有一把子力气,可毕竟也就是个普通人。 虽然一时血气之勇,上来就打倒了一个人。 不过很快,就被其他人打翻在地。 剩下几个人立刻为上来,对着沈八二一阵拳打脚踢。 “让你小子在狂啊,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沈八二一直之间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揍,除了双手抱着头之外,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就在此时,一声如同惊雷一般的怒吼响起。 “助手!” 紧接着,一个铁塔一般的壮汉出现。 一把抓住一个人的衣领,直接就将他们提了起来。 一个大活人,在这个壮汉的手里就仿佛没有一点重量似的。 如此强悍的人物突然出手,这些人也不敢再动手。 壮汉身后走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看穿着应该跟她们差不多。 “诸位,在下虽然不知道,你们起了什么口角。不过再打下去的话,捕快恐怕就要来了。” “各位应该也不希望,去京兆府的大牢里游览一圈吧、” 毕竟都是普通人,对于衙门有着天生的畏惧。 也不用在说什么,那几个打人的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劝架的两个人,将沈八二扶了起来。 “兄弟,你还好吧、” 沈八二擦掉嘴角的鲜血,勉强朝两人笑了笑:“多谢两位兄弟了,如果不是你们救了我,我今天可要倒大霉了。” “不知道两位兄弟,怎么称呼、” “王虎。” “赵大。” 他们两个人今天休沐,才刚出来转悠没多一会,就看到了正在被揍沈八二。 “沈兄弟,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跟那些人打起来呢、双拳难敌四手,咱们出门在外还是少惹事比较好。”王虎笑着劝说道。 提起这件事,沈八二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位兄弟你们不知道,那几个家伙,全都是忘恩负义的阴险小人。” 赵大一脸疑惑:“沈兄弟,难不成他们欠你的银子、” 沈八二苦笑着摇头:“我身上能有几个钱,别说借给别人了,就连我自己都不够用。” 紧接着,就把这些人如何诋毁朱瀚的事,跟王虎赵大说了。 “两位兄弟你们来评评理,咱们之所以能有这么多活可以干,能够赚钱养家糊口,还不是因为王爷、” “换成以前,哪里有这种好事、” “结果那帮混蛋,非但不感激王爷,反而还埋怨王爷,指责王爷不该,给跟咱们一样的人做主。” “你们说,这些家伙是不是忘恩负义、是不是狼心狗肺。” 赵大双眉一竖:“果然是一群白眼狼,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刚才就不应该放过他们!” 王虎笑着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他们也未必是真的不懂,只不过是突然失去了糊口的营生,心里有气。抱怨几句而已。” 赵大对沈八二无比欣赏:“兄弟你是好样的。走,我请你喝酒。” “不用了,我……”话还没说完,他的肚子就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抱怨声。 最后,自然是被赵大强拖着去了一家酒馆。 酒是男人之间最好的助燃剂,几杯酒下肚,几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沈兄弟,你……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王虎醉醺醺的问。 沈八二比他强不了多少,脸上带着一片潮红。 “还……还能怎么办,这里没办法讨生活,就只能会乡下继续种地吧。” 赵大身体素质好,喝同样的酒,王虎跟沈八二都醉的厉害,他却还跟没事人一样。 他跟沈八二聊的很投机,并不想让沈八二就这么离开。 可急的抓耳挠腮,确不知道要怎么劝。 王虎醉醺醺得笑了笑:“沈兄弟,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在燕京待两天。” “我可以保证,最多一两天的时间,这件事就能够得到解决。” 沈八二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王虎兄弟你就别安慰我了。” “现在几乎所有的商人都在赶人。虽然也有少数几个招工的,可那些人要的人,早就已经招满了。” “不瞒你说,我这几天可是把整个燕京城都跑了个遍,却是一份工作都没有找到。” “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想回乡下啊。” 王虎哈哈一笑:“沈兄弟,你不相信我的话,难道还能不相信王爷么、” “现在燕京城变成这个样子,你以为王爷不着急、” “我敢肯定,王爷肯定已经有办法了,这些商人怎么可能斗得过王爷、” 沈八二的眼睛量了一下,随即却又暗淡了下来。 “王虎兄弟,你说得也许有道理,可我等不了那么久啊。” “我盘缠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如果不留着一点的话,恐怕根本就回不去。” 赵大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把一张桌子,拍的就跟牛皮鼓似的震天响,引得所有人纷纷侧目。 尤其是餐馆得老板,一张脸都要纠在一起了。 好几次都想要提醒赵大,让他轻一点。 不过,对比赵大跟自己的体格之后。餐馆老板,还是果断放弃了提醒赵大的打算。 真要是惹怒了这个家伙,自己这个小店怕不是要保不住啊。 赵大爽朗的声音响起:“沈兄弟你不用担心,不就是盘缠问题么,我帮你解决。” 在他们几个人商量这件事的时候。 燕京城,朱瀚的临时府邸之内。 “王爷,今天早上离开燕京城的百姓,已经足足有两三千人了,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刘申弘的嘴上,已经多了好几个泡,全都是上火上出来的。 现在不光建设燕京的进度耽误了,那些百姓现在也对王爷颇有微词。 尽管朱瀚为了一个跟他们一样的人,主持公道。 但是那些普通人,目光却无法看的那么长远。 不是他们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对他们来说,光是眼前的生活,就已经无比艰难,根本就没有余力,为长远考虑。 朱瀚以一个很是舒服的姿势,躺在摇椅之上。 时不时的晃悠两下,完全就是一副养老的样子。 跟着急的火急火燎的刘申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爷……”刘申弘的声音转了七十八个弯,幽怨的让朱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如果这家伙是个美女还好,可他偏偏是一个存粹的糙汉子。 虽然有些人喜欢这一口,但是朱瀚绝对没有这种癖好。 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朱瀚连忙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你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这副德行你不觉得恶心,本王可受不了。” “如果下次你还敢这样。” 朱瀚的视线向下,神色十分不善得,往刘申弘的下三路招呼。 “本王就把你送进宫,让你去为皇兄做事。” 刘申弘顿时就觉得,自己的下面凉嗖嗖的。 赶紧收起那副幽怨的模样:“可是王爷,上海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您难道真的就不伸手管管么、” “再这么拖延下去,燕京这边的局面,恐怕真的就要毁于一旦了。” 见刘申弘急成这个样子,朱瀚也不再卖官司。 “这件事其实已经解决了。” “啥、”刘申弘直接懵逼。 解决了、 什么时候解决的。 怎么解决的、 谁解决的、 这件事,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爷,您不要开玩笑了。”刘申弘根本就不相信。 朱瀚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本王是在发你说笑话么、” 刘申弘的心脏,陡然之间停顿了一下,慌忙低下头。 看到他这样,朱瀚却是哈哈一笑:“不用担心,这一句是玩笑。” …… 刘申弘真心无语,实在搞不懂,自家王爷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总之你们都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个闹剧,最多有两个时辰就会结束了。” “到时候……”朱瀚的嘴角微微上翘:“不管是谁来见本王,你就跟他们说,本王偶感风寒,不见客。” 刘申弘还是想不明白,朱瀚究竟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不过,得到了朱瀚得承诺之后,刘申弘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自家王爷的本事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么、 既然开了口,肯定就是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刘申弘刚刚离开,一个锦衣卫就快不步走了进来。 “王爷,您吩咐调查的那两个家伙,来历已经查清楚了。” 朱瀚翻越着锦衣卫送上来的卷宗,这上面赫然是赵大跟王虎两个人的资料。 赵大这个家伙的资料很是清白,从小就在一个叫做赵家旺的小山村长大,直到不久之前才被一个商会招揽,离开嘞赵家旺。 跟赵大相比起来,王虎的资料就复杂的多。 朱瀚发现,王虎这小子名字虽然不咋样,可过往却是极其丰富。 这小子出身于富商之家,他虽然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却也从来没为钱财之类的事发过愁。 后来家道中落,他的父亲几乎把所有的家产都给赔光了。 就只剩下几亩薄田。 王虎这小子也算有股韧劲,到也是坚强得生活了下来。 在朱瀚看卷宗的时候,旁边的锦衣卫还补充道。 “对了王爷,就在不久之前。赵大王虎两个人,还跟一群人发生了一些冲突。” 听到这个消息,本来笑吟吟的朱瀚,却是把脸沉了下来。 “是他们两个主动找人打架,还是……” 原本朱瀚还挺欣赏这两个人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夸赞这两个家伙,就听到了他们打架的消息。 ,朱瀚沉声道:“说!”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真的开始招工了 “回王爷,事情是这样的……” 锦衣卫自然不敢隐瞒,连忙一五一十的,将赵大跟王虎两个人为什么打架的事,跟朱瀚一一说了。 朱瀚心里这个气啊。 之前听这个锦衣卫的汇报,他还以为这两个人弄出什么大事来了。 结果根本就不是什么打架,只不过是去劝架而已。 而且,他们两个不止没动手,还帮了一个挨打的人。 这让朱瀚对这两个家伙,越发的满意了。 之前他也是无意间,听到锦衣卫汇报过这两个人。 赵大天生神力,那个王虎也算是性格沉稳。 虽然都只是普通的农户,却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才能,朱瀚还真想着要不要收归己用呢。 尤其是那个赵大,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陷阵猛将级别的。 就看他一只手轻松拎起一个人,单说力量的话,可能比常遇春还要强一点。 不过毕竟是普通农户出身,一点武艺都没有学过,多少还是需要调教一番。 所以之前朱瀚听说他们跟人打架,才会这么生气。 如果这两个人,连这点稳重都没有的话,那还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听那锦衣卫说完,朱瀚脸上突然浮现出和蔼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锦衣卫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回王爷,小人名叫吴志远。” 朱瀚微微颔首:“志远,志向远大,好名字好名字。” “你这么好的名字,就当一个普通的校尉,实在是有点太浪费了。” 那锦衣卫闻言,心里咕咚咕咚的跳个不停。 怎么听王爷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升官? 心中激动,这锦衣卫的校尉也不敢随意开口,只是隐藏在宽袍大袖下面的手,激动的颤抖不止。 “这样吧,就封你为锦衣卫千户,去大胜堡上任吧。” 朱瀚的前半句话,让吴志远狂喜。 一下子就成了千户,这身份立刻就完全不一样了。 千户,多多少少也能算是将军啊。 可朱瀚的下半句话,直接让笑容才刚刚爬到脸上的锦衣卫校尉,凝固住了。 “辽……辽东?” 尽管现在辽东也都在建设,可大胜堡那种地方就是个苦哈哈的军堡啊。 “怎么,你不愿意去?”朱瀚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锦衣卫问道。 锦衣卫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忙不迭的保证道:“不管王爷让小人去什么地方,小人都绝无二话。” “这还差不多。”朱瀚对他的识相很是满意。 让你丫的说话的时候大喘气,现在你就去辽东慢慢想吧。 沈八二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这一觉睡的太沉,他甚至有一种自己睡了一整天的错觉。 桌子的另一边,王虎也趴着桌子呼噜声震天响。 又下意识的朝赵大的方向看了一眼,结果却发现一张粗豪的脸庞,就在距离自己不远处。 “鬼啊!”被吓了一跳的沈八二,下意识的一脚踹过去,同时飞速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可他忘了自己还坐在椅子上,直接就连人带椅子摔在了地上。 赵大郁闷的挠着头,左右看了看道:“沈兄弟,你说的鬼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看见?再说,现在大白天的,就算是有鬼也不可能出来啊。” 摔倒在地的沈八二,这才意识到自己弄了个大乌龙。 尴尬的解释道:“没什么,刚才是我睡迷糊了。” “我先去躺茅厕。” 来到茅厕,刚刚准备开闸放水,就听到墙外有人急匆匆的跑过。 同时还有对话的声音传来。 “快!东大街那边已经开始招工了,再不快点恐怕就来不及了。” “不用那么着急,我听说崖石街那边也同样在招工呢。如果这边来不及,我们去另一个地方就好。” 还有一个人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幸亏没跟赵老三他们一起回乡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招工的了。” 招工…… 这个声音,一下子就刺激到了沈八二的神经。 之前因为醉酒而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用最快的速度撒完尿,跑到餐馆前面。 这个时候,王虎也已经醒了,正在喝赵大给他递过来的水。 见沈八二一副火急火燎的名字,就好奇的询问道:“沈兄弟,什么事这么着急?” “王虎兄弟,我真是服了你了。”沈八二现在对王虎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之前就说事情很快就会有转机,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那什么,不好意思了两位兄弟,我先去找个活干,等我找到了活,我请你们吃饭。” 好不容易有人招工的,他生怕跟前几次一样。自己刚刚过去,人家就已经招满人了,凭白瞎忙活一场。 还不等沈八二走,就被王虎一把拉住了。 “王虎兄弟,你这是?”沈八二有些不明所以。 王虎嘿嘿一笑:“沈兄弟,你信我不信?” “当然相信。”沈八二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 王虎之前说的话全中,由不得他不相信。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那就先不要着急。这一次招工,肯当不会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招不了几个人就匆匆结束。” “现在正是所有人等着急找活干的时候,你现在凑上去,工钱恐怕不高。” “啊?”沈八二有点懵:“那要什么时候去啊?” 王虎笑了笑,伸出手掌正反比划了一下:“我估计十天左右吧,那个时候燕京所有的人恐怕都招的差不多了。” “现在招工的那些人,肯定还招不到足够的人手。那个时候在去找活干,能拿到的钱肯定比现在多。” “这个……”沈八二无奈苦笑道:“王虎兄弟,我知道你说的肯定有道理。” “只是,我身上的盘缠实在没有多少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的。” 赵大哈哈一笑,习惯性的抬起手,就在沈八二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他立刻就享受到了,跟王虎同样的待遇。 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身体,都失去知觉了。 “沈兄弟你这就见外了不是,都是自家兄弟,我们还能让你饿着?” “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兄弟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你。” 沈八二的脸皮,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厚。 赵大跟王虎刚刚救了他,又请他吃饭,还给他提供了宝贵的建议。 他那里还好意思,一直吃人家喝人家的? 虽然王虎的很诱人,他也的确很想赚这个钱。 但是,他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两位兄弟的情意,我沈八二记下了。但是,我真不能无缘无故的,受两位兄弟这么大的恩情。” “现在既然开始招工,我打算立刻去找个活计做一做,好歹也有一份收入。” “至于工钱……只要能糊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见沈八二态度坚决,王虎也没有再劝。 赵大是个直肠子,既然沈八二拒绝他也就不再劝。 “既然沈兄弟想找活干,我们就陪你一起去一趟。” 王虎也笑着道:“正巧了,我也想看看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几个人结了饭钱,直奔传说中的东大街。 出了门才发现,周围不少人,都在往东大街那个方向走。 越靠近东大街,周围的人就越多 等到了东大街上,那就更是人山人海。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甚至已经多的都有点让人觉得害怕了。 京兆府府尹周良都吓了一大跳,第一时间派衙门的捕快过来维护治安。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万一要是发生点什么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整个东大街,已经完全被喧闹声所填满。 各种交谈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这其中最响亮的,反而是那些招商的商会管事。 也不知道这些管事,是不是专门挑选出来的。 嗓门一个比一个大,即便在如此喧闹的情况下,他们的声音也能清楚的传出来。 “东海商会招人,一个月一两一钱银子,包食宿!” “孟崇商会找人,一个月一两六钱银子,食宿自理!” “临川商会找人,一个月一两三钱,包午饭!” 有好几家商会,都专门在东大街设立了招工点。 而且他们似乎也是商量好的,每一家的价格都有点不一样,那些工人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需求选择。 不过这个时候,很多人其实也根本就不选。 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都要费劲九牛二虎的力气,才能挤到那些招工点的旁边。 基本上只要不是特别不合自己心意的。 就直接先签订契约再说。 他们这些人,可不像沈八二运气这么好,有王虎给他们出主意。 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再跟之前那样找不到活干,所以根本就不怎么挑。 他们这边很着急,可招工那些人,却依旧不紧不慢的。 “这位兄台,我先给你读一下我们东海商会的契约。” 着急找活干的工人却根本就不想听。 “不用这么麻烦了,您读了俺也听不懂,直接按手印就行了吧?” 粗糙的大手往印尼上一派,就准备往契约上按。 给那个负责签订契约的人吓了一跳,慌忙把契约拿走。 “兄台且慢。” 工人不耐烦的催促:“不就是签个契约么,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麻烦?” 后面的人也纷纷催促:“我们大家都着急着呢,能不能快一点啊。” “就是,之前签约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麻烦呢。” “就找个活干,怎么还这么大规矩。” 东海商会的人也是无语,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如果这上面的都是卖身契,难道他们还要签不成? 眼见周围的人,意见越来越大。 “诸位父老。”管事的向周围抱拳:“不是我们东海商会规矩大,而是这些规矩,都是英王殿下专门吩咐过得。” 听到英王殿下这四个字,周围陡然之间安静了一瞬。 他们这些人,对朱瀚的态度十分复杂。 感激是有的,毕竟如果不是朱瀚把那些工程,承包给了商人,他们这熊熊苦哈哈也没有机会,找到这么赚钱的工作来做。 可同时,也正是因为英王,他们又失去了那些工作,差点不得不回去种地。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招工了,结果英王殿下又弄什么规矩出来。 见他们都安静下来,东海商会负责签订契约的人,这才开始念契约。 虽然都是用大白话写的,不过这个时代的普通人,读过书的实在是太少了。 就算是白话,他们也是听得云里雾里。 这情况也不稀奇,负责签约的人念完之后,就开始给工人解释。 “这上面的第一条,就是咱们之前说好的薪资待遇。也就是说,我们之前承诺给你们发多少钱,管几顿饭之类的。” “这第二条呢,就是你们向我们商会的承诺,基本上就是只需要完成你们负责干的活,不要偷奸耍滑就可以了。” “……下面这一条说的是,你们每干十天的活,就能够休息一天。” 听到这里,那些找活干的百姓中间,再次响起一阵嗡嗡议论之声。 “我的天啊,这干活还有休息的时候?” “我说掌柜的,我们不休息,能不能多给我们发点钱啊?” 那管事听的是哭笑不得。不过,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人也很多。 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后世那么多娱乐的东西,就算是放假了,很多人也不知道干什么。 对他们来说,与其无所事事,还不如去卖力气干活呢。 “不好意思了各位,这都是英王殿下订的死规矩,我们可不敢随便违背。” 朱瀚就在远处的酒楼之中,看着这一切。 刘申弘有些奇怪的道:“王爷这十天就休息一天,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他的话,让朱瀚暗自撇了撇嘴。 如果把这个休息时间放到后世,他甚至都比那位福报更加丧心病狂。 不被人用吐沫星子淹死,都算他防御力强了。 可他也没有办法,这个时代又不是后世。 低下的生产力决定了,他不可能给那些普通百姓,太多的假期。 就这个决定,还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当官的,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十天就要休息一天。 普通老百姓,在待遇上竟然超过了他们。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朱瀚竟然要造反 东大街招工点,这次招工的速度,比那些来找活的人,预计的要满上好几倍。 一个多时辰都过去了,许多人甚至感觉自己都没动地方。 「前面的人都在干什么啊,这是找活干又不是生孩子,怎么需要那么长时间。」 「能干就赶紧签订契约,不能干就赶紧滚蛋,不要浪费时间啊。」 在场的许多人,分分不满的抱怨了起来。 过了这么久,知道前面怎么回事的越来越多。 就有人告诉他们。 「兄弟,前面之所以这么慢,是因为王爷规定了。签约之前,必须告诉我们签约的内容,我们确认无误了,才跟他们签订契约。」 这人的话,顿时又引起一阵不满的声音。 「我们又不认识字,就算跟我们说了我们也不知道真假啊,还不如直接签了快点呢。」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英王殿下怎么什么事都要管啊,他也不嫌累。」 这话刚说完,立刻就有一个老人大骂:「屁话,英王殿下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这些傻子被人被骗了。」 「你们非但不知道感激,竟然还埋怨英王殿下,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那老人越说越气,直接举起拐杖就要打。 也幸亏今天人多,及时拦住了那个发怒的老人。 周围内些年轻的陪着笑。 「老爷子您消消气,我们年轻不懂事,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能不能跟我们说说,王爷的这个规矩究竟有什么用?」 那老人气呼呼的用拐杖戳着地面。 「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想想。你们不认字,如果不给你们读清楚了,万一那上面是卖身契怎么办?」 周围一圈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老人家,这不至于吧?东海商会虽然是近几年才起来的,可也是出了名的大商会啊。」 「我可听说,这商会的东家,是朝廷大将军家里的人呢,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咱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 【鉴于大环境如此, 人群中的老者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要是愿意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人家害不害你,老头子我当然不会拦着。」 又一个年轻人有些不服气的道:「,我们都不识字,他写的万一跟说的不一样,我们还不是要倒霉么?」 老者斜了他一眼:「你不识字,不代表这里没有识字的人。他们契约作假,如果被人看出来,你觉得英王殿下会饶了他们?」 这老头年纪虽然不小了,精神头却很足,把周围这一圈年轻人给喷的是体无完肤。 不少人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也都凑过来看热闹。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又传来一阵之声。 「又怎么了?」 「该不会是跟之前一样,招工招满了吧。」 「该死!早知道,我就先去找活干了。」 不过很快,消息就传到他们这边。 原来是契约上的一个条款,引起了他们的震惊。 如果东海商会,在工人没有犯错,并且契约没有到期的情况下,辞退工人。 必须要赔偿工人三个月的工钱,作为赔偿。 这个条款之所以引起轩然大波。 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之前那些商人,突然无缘无故的反悔,辞退了他们。 虽然他们也跟那些商人签订 了契约。 可那些契约中的保障,基本都是商人们给自己的保障。 完全没有多少,给工人们的保障。 所以之前他们辞退工人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发当月的工钱。 有一些甚至只发了半个月,甚至是几天的。 如果之前他们跟那些商人签订的契约,就有这种条款的话。 他们这些人也不会在没有了工作之后,很快就在燕京待不下去了。 一直到听到了契约上的这个条款,这些人才真正感受到,朱瀚为了他们,多么的尽心尽力。 赵大,王虎,沉八二几人也都是震惊不已。 「我滴个乖乖,辞退咱们还要给钱。这种好事,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呀。」赵大感慨道。 「英王殿下,果然不是常人。」王虎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沉八二就是单纯的,为了自己有了保障而感动。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激动的大吼了一句。 「英王殿下万岁!」 这句话,直接就把整个东大街给引爆了。 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什么时候被人如此用心的对待过? 哪怕是千古传颂的明君贤王。 唐宗宋祖,也没有为他们这些普通小民做到这种程度啊。 而英王殿下,却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他们崇敬么? 所以,在第一声万岁之后。 其它人也都跟着喊了起来。 「英王殿下万岁!英王殿下万岁!」 如同海涛一般的声音,最开始还有些参差不齐。 不过很快,就汇聚成一个整齐的声音。 大多数都憋红了脖子怒吼:「英王殿下,万岁!」 有些人不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可现场是有人明白事理,一听他们这么喊,直接就慌了。 现在可不是后世,万岁这个词可不能随便喊。 一个弄不好,不知道多少人要掉脑袋。 之前教训那些年轻人的拄拐老者,直接抡起拐杖,也不管周围是谁,一阵噼头盖脸的就是抽。 「都别喊了,你们想害死王爷么?快点停下!」 那几个商会的管事跟干活的人,也全都拼命地摆着手。 「停下,快停下,不要再喊了,会出人命的!」 虽然有不少人,因为他们的警告而停了下来。 可现在的东大街,人实在是太多了。 还有更多的人,感念英殿下而在欢呼万岁。 他们也不是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感激朱瀚罢了。 可某些敏感的事,却绝对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正在陪着朱瀚,一起看招工的刘申弘,脸色顿时就白得跟纸一样 「王爷,不能让他们这么叫下去了,必须尽快组织他们,否则的话就完了。」 「我立刻去通知锦衣卫封口,保证绝对不让任何只言片语流传到应天。」 尽管朱瀚是朱元章的亲弟弟,这大明江山也是两个人一起打下来的。 可要是牵扯到皇位的问题,依旧是相当敏感的。 比起吓的脸色煞白的刘申弘,朱瀚却是毫不在意。 「封口?现在这里有多少人,你拿什么封口?」 「还让锦衣卫去,你怎么知道,锦衣卫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皇兄知道?」 「锦衣卫名义上,效忠的可是咱们大明,而不是我这个英王殿下。 」 刘申弘有点慌了,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渗:「王爷……那……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总要做点什么吧?」 看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朱瀚又起了调戏他的心思。 只见朱瀚阴阴一笑:「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能真正能保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今天这些人喊的震天响,恐怕整个燕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 刷的一下,刘申弘身上的冷汗全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冷到骨头里的彻骨冰寒。 为了灭口,王爷该不会要丧心病狂的屠城吧? 见刘申弘直咽口水的模样,朱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毫无征兆而抬起脚,直接踹在刘申弘的屁股上,将他踢了一个踉跄。 「小王八蛋,都跟了本王这么久了,竟然敢怀疑本王?」 「你真以为,本王会为了这点事就屠城?」 刘申弘满脸幽怨的捂着自己的屁股。 这也不能怪他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最先说的。 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全聚齐了。 首先这里是燕京,原本就是蒙元的首都。 其次,朱瀚亲自出手给那些招工的商会调整了契约。 在这些契约之中,对普通百姓照顾的这么多,人心所向啊。 这尼玛别说让陛下看到,就连刘申弘都有点怀疑,朱瀚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了。 总不能,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吧? 自然不可能是巧合,就在那些欢呼万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 一个带着斗笠,就躲在东大街旁边一个小巷子里的人,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朱瀚啊朱瀚,这一关我看你怎么过。我还就不相信了,朱元章那个臭要饭的连这种事也能忍。」 如果有燕京六部得***看到此人,一定会惊呼出声。 因为此人赫然是大理寺卿,王栋。 在王栋离开的同时。 欢呼人群之中,却有几个十分不合时宜的身影。 别人高声欢呼,为朱瀚歌功颂德的时候,他们几个却正在追人。 「英王殿下万岁!」 趁着一声欢呼结束,第二声欢呼还没有开始。 王虎用最快的速度,对赵大跟沉八二道:「谁喊的,找人!」 为了避免被欢呼声干扰,王虎连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说。 赵大跟沉八二对王虎都是绝对的信任 没有半点迟疑,立刻寻找了起来。 赵大身材虽然高达,可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找到了。」沉八二也趁着一声欢呼结束,学着王虎的样子,用最简单的话,告诉他们那个人的位置。 同时指向人群之中,一个有些狼狈的向外挤的身影。 王虎闻言精神一阵,东大街这么长,第一个喊出那句话的人,未必就在他们身边。 他也只是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想法,随便找一找而已。 却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他们给找到了。 也多亏东大街现在到处都是人,想要挪动一点距离,都得拼命的从人堆里挤出去。 否则的话,这个别有用心的人,肯定就跑没影了。 「抓!」又是一声欢呼结束,王栋立刻指着那个人大吼道。 情况紧急,王虎只说了两个字。 不过,另外两个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种事自然是要交给赵大的。 「我去!」赵大 的声音,被人群的欢呼声掩盖,谁也没听到。 不过他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直接挤开人群,朝那个逃跑的家伙追了上去。 哪怕以赵大的恐怖力量,此时也有点施展不开。 就仿佛是一个普通人,涉水而行一般,动作缓慢。 当然,跟那个逃跑的家伙比起来,赵大而动作,依旧看成迅捷如雷。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人实在是太多了。 赵大刚刚挤出去没多远,就觉得眼前一花,失去了目标的踪影。 用力地揉揉眼睛,向刚才的方向看去。 可除了黑压压的人头之外,根本就什么都找不到。 下意识的回过头,沉八二的声音,在欢呼的间隙传了过来。 「北边,二十五步!」 明明只是个笼统的不能再笼统的提示。 赵大却一下子,就找到了他们之前说的那个目标。 对方还在用力的,想要挤出人群,并没有发现,已经有人锁定了他的身份。 这也正常,不论是谁恐怕也想不到。 竟然有人能来这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他这种别有用心的人吧? 赵大继续向他逃跑的方向追,等抵达刚才的位置,又一次失去了他的位置。 还是沉八二的提醒:「北偏西,五步!」 这个距离,几乎就相当于在赵大的边上。 他只是一低头,就找到了沉八二所说的那个人。 「贼子,别跑!」赵大怒吼一声,勐的挤过几个人,一把就抓住了正在逃跑那个人的肩膀。 逃跑之人,虽然也听到了声音。 可他也没想到,这声音是对着自己来的。 正在拼命的往外挤,突然感觉肩膀一痛,就仿佛被铁钳夹住一般。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眼前的天旋地转,差点让他直接晕死过去。 好不容易不转了,却发现自己人正漂浮在半空中。 这种变化,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难不成,我已经死了变成了鬼,所以才会飘在天上?」 这一吓可不得了,勐的一个哆嗦,裤裆直接就湿了一片。 他现在被赵大一只手举在半空中,下面可是有人的,直接就浇了好几个人满头满脸。 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擦,就这么目瞪口呆地仰头看着。 单手提起一个人,这种大力士,他们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欢呼声渐渐停了下来。 赵大这边的情况,顿时变得极其显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还有他提着的那个人身上。 刚刚欢呼如同海啸的东大街,陡然变得安静异常 第四百三十章 见到英王殿下 原本因为震天的欢呼声,赵大三人的行动,并不是特别显眼。 结果,就在欢呼声响起的同时。 赵大爷正好,将他们追踪的那个人,聚过了头顶。 这一下子,他一下子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哪怕赵大的神经比较粗,突然之间被几千双眼睛盯着,也有点不好意思。 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周围的空气,莫名的开始变得压抑起来。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王虎突然咬牙切齿的吼道:“该死的贼人,让你偷我钱袋,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接着,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赵大报了抱拳:“多谢兄台帮我抓住了这个贼,在下感激不尽。” “能不能劳驾兄台您费费神,帮我把这个家伙送到衙门去。” 听王虎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嘘声。 刚才他们还以,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效果就这? 安静下来之后,这些喊着英王万岁的人,才渐渐知道了,刚才他们喊的那句话,对他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赵大一只手,就仿佛拎着死狗一般提着那个人。 一边努力大喊着:“让一让,让一让。” 一边尽量用轻柔的动作,拨开人群朝朝东大街外面走去。 刚才众人欢呼万岁这件事,似乎在这一刻,被所有人遗忘了。 很快,那些前来找活干的人,就继续帮跟那些招工的人开始签约。 赵大他们几个,花了好大的力气,累的满头大汗才终于挤出人群。 处在外围的人,有些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但是见赵大单手提着一个人,也不免纷纷侧目。 大部分人,这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纷纷给赵大让开道路。 知道离开东大街,赵大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王虎兄弟,你刚才到底为什么让我们抓这个家伙啊?” 沈八二也不知道眼巴巴的看着王虎,希望他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两个兄弟的疑问,王虎却是一脸凝重的道:“两位兄弟,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这种事,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 “总之请两位兄弟相信,我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理由就对了。” 赵大很是豁达,哈哈笑着就要抬起手拍王虎的肩膀:“我知道王虎兄弟不会害我。” 就在赵大抬手之前,王虎连忙向左侧移了一步,躲过了赵大的蹂躏。 赵大一下子拍了个空,却也毫不在意。 “对了王虎兄弟,你刚才为什么说,这家伙是个小偷呢?” 说着,赵大还晃了晃手中刚刚抓住的那个家伙。 这人现在已经有点出气多进气少了。身体随着赵大的手,轻轻晃动着。 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去跟阎王爷喝酒似的。 王虎苦笑道:“刚才那种情况,如果让人知道,这个家伙是在陷害王爷,肯定会引起骚乱的。”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一旦发生个什么万一,这里恐怕会死很多人。” 王虎的话音刚落,一阵舒缓的鼓掌声音响了起来。 啪!啪!啪! 每一次拍手,声音都清楚的传入王虎,赵大还有沈八二三个人的耳中。 “谁?”王虎下意识地厉声呵斥道。 不过等话说完之后,王虎的全身都不由的就是一颤。 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几个人已经被锦衣卫给包围了。 这些锦衣卫一个个手持绣春刀,杀气腾腾的模样。 别说是沈八二这种真正的农民了,就连赵大也有些慌了手脚。 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王虎:“王虎兄弟,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冲出去。” 王虎那叫一个无语,这些人可都是锦衣卫。 现在整个燕京城,能调动这么多锦衣卫的人,除了英王殿下还有谁? 跟这些锦衣卫动手,那可真得就跟造反没有什么区别了。 “别冲动。”王虎生怕赵大一个不小心,真的跟这些锦衣卫动起手来。 那样的话,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赶紧用第一时间警告赵大:“赵兄第,这些可是锦衣卫,是天子亲军。” “等一下,这些人让你做什么,你都尽量配合,千万不要反抗,听到没有?” “哦。”赵大只是憨直又不是傻,面对官兵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带头的锦衣卫校尉鼓完掌之后,脸色陡然就是一变。 “都给我听好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要轻举妄动。” “一旦让我们发现,你有任何可疑的动作……” 顿了顿,锦衣卫的校尉杀气腾腾的警告道:“格杀勿论!” 咕噜。 赵大情不自禁的,淹了咽口水。 连他都开始紧张了,就更不要说沈八二。 自从锦衣卫出现之后,沈八二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个大明的锦衣卫,虽然因为有朱瀚的原因,并没有历史上那么凶残。 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锦衣卫依旧是相当可怕的存在。 几个锦衣卫,上前检查他们的情况。 赵大立刻配合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那模样就仿佛在说,你们来绑我把,我一定积极配合你们。 她这副模样,把不少锦衣卫都直接逗笑了。 “这小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就算不傻,也绝对是个憨货。” 赵大闻言立刻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才不傻,也不憨。” 锦衣卫们,顿时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那锦衣卫的校尉拍了拍手,严肃的训斥道:“都别看笑话了,抓紧时间做好自己的事。” 王虎不解的发现,那些锦衣卫不仅把那个在暗中谋害朱瀚的家伙,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 就连他们几个,身上也被锦衣卫搜了个彻底。 就连沈八二用线,缝在鞋底的铜钱,都被他们翻了出来。 “头没有问题。” “我这里也没有问题。” “可以了头。” 负责搜查三人的锦衣卫,在彻底检查完毕三人之后,向那个锦衣卫校尉报告道。 “带走!”校尉一挥手,三人顿时被锦衣卫带走。 王虎注意到,之前他们抓住的那个人,被一小队锦衣卫,带去了另一个方向。 再联想到,之前锦衣卫恨不得把他们的肚子翻过来,仔仔细细地都一遍的待遇。 王虎的心中,莫名的又来一些猜测。 “难道说?” 只是这个猜测有些太过夸张了,王虎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些锦衣卫带着他们走街串巷,很快就进入了一座大宅之中。 这宅子的院子里,水榭亭台络绎不绝个。 几乎每走一步,都是能够入画的风景。以往,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文人墨客,对这里趋之若鹜。 不过今天这几位客人,注定是欣赏不了这种风景了。 王虎低着头,目光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大好奇的左右看着,不过除了一声声惊呼之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沈八二,至始至终他都没敢抬一次头。 终于,在锦衣卫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栋小楼的二层房间之中。 这里,正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正透过二楼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赵大个子高,只是伸头看了一下,就惊喜的道。 “王虎兄弟,沈兄弟,这里竟然能看到东大街啊,而且还能看的这么清楚!” 他的嗓门可不小,这一说话,肃静得小楼之中,陡然变得喧闹了起来。 一个锦衣卫不悦地呵斥道:“大胆,竟然敢在王爷面前随意喧哗。” 王爷。 这个称呼,让赵大跟沈八二同时一愣。 只有王虎若有所思,似乎早就猜到了什么。 赵大很畏惧锦衣卫,却似乎不怎么畏惧王爷。 听到那锦衣卫的呵斥之后,赵大反而抬起头,一脸好奇的看向那个年轻人。 “你真的是王爷?” “你说呢,难道本王还能骗你们不成?” 赵大挠着头,啧啧道:“好像跟我们比起来,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这个时期,身处京城而且还能如此年轻的王爷。 除了朱瀚还能有谁? 对于赵大的反应,朱瀚也觉得很有趣。 用眼神制止了,正要阻止赵大的锦衣卫,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觉得王爷应该什么样?” 赵大挠着头想了好一会,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觉得王爷肯定是个大胖子。” 朱瀚更加好奇了:“王爷凭什么就是胖子那?” 如果放在大明中后期,这个说法说不定还真没错。 毕竟,如果他没有出现的话。 后世的朱家子弟,几乎都被朝廷当成猪来养了。 什么都可以做,但是绝对不能出封地。 那些王爷一个个吃了睡睡了吃,而且整天山珍海味的,如果不胖那才叫奇怪的。 但是现在才刚刚开工没多久,任何一个封王的,那都是自己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怎么可能有大胖子。 赵大掰着手指头数:“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 “王爷每天要吃起顿饭,每顿饭要吃二十头猪,四十多只羊,还有十头耕牛。” 哪怕朱瀚这个穿越者,听到赵大的话,也觉得满头黑线,无语的反问道:“你以为王爷的肚子是无底洞啊,这么多东西都能装下?” “就算能装下,吃这么多东西要多久?一整天的时间,都不知道能不能吃的完,难不成还天天坐在那里吃饭?” 赵大文言一愣,随即嘿嘿憨笑起来:“王爷您说的有道理,好像的确不能吃这么多。” 这家伙你说他聪明的时候,他是真能干出一些,恨不得撬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当时就有在想什么地冲动。 可你要说他傻吧,有的时候,这小子还有点小聪明。 就比如王爷吃多少这个谣言,如果是个真的憨货,恐怕朱瀚说破嘴皮子,对方都不会相信。 而这个赵大,却很轻易的接受了。 之后,朱瀚的视线在王虎身上停留了几秒。 王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下意识地就想开口。 结果还不等他说话,朱瀚的视线竟然直接略过了他。 看向了从进来开始,一直都保持着五体投地的模样的沈八二。 “只不过是私下里闲聊罢了,你也不必那么多礼,起来吧。” 沈八二还跪在地上,颤声说道:“草民不敢。” 看他这副模样,朱瀚无奈的,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普通老百姓,最真实的写照。 这种情况下朱瀚也没有了跟沈八二聊下去的兴致。 他的视线,又一次放在了王虎的身上。 王虎的精神一震。 不过这一次,王虎没有像刚才那班轻佻。 眼睛之中虽然还蕴含着意思期盼,却是忍着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朱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笑吟吟地道:“你叫王虎对吧?” 见王爷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王虎顿时感觉激动无比。 不过激动过后,王虎的心中又不由得又是一惊。 很显然,英王殿下虽然今天才见他们,却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们。 王虎也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究竟是不是好事。 现在没空想那么多,王虎赶紧恭恭敬敬地行礼:“小民王虎,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有赵大的莽撞,也没有沈八二额惶恐,不卑不亢很是得体。 朱瀚微微颔首:“本王很是好奇,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有问题的?” 虽然他没有点名,不过王虎也明白,朱瀚口中的那个人,说的究竟是谁。 王虎也没故作高深,坦然地回答道:“回王爷,当时事情紧急,我们也没来得及多想,觉得他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也是我们运气好,就在附近发现了那个家伙。” “其实我们能发现他,也都要多亏了沈兄弟。” 听到王虎提起自己的名字,五体投地跪在地上的沈八二,全身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王虎忽然觉得,就算沈八二不说话,他似乎也能明白对方的想法了。 “这事跟我没关系,千万不要提起我啊,拜托了,拜托了。” 虽然自家兄弟是这个意思,不过在朱瀚面前,王虎也不敢提他隐瞒。 只能给了沈八二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 “王爷,是沈兄弟,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可疑的人,我们这才有机会把他抓住。”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测试三兄弟的本领 朱瀚看向跪在地上的沉八二:「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可疑人物的?」 沉八二结结巴巴的道:「小……小人……只是运气好。」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锦衣卫就嘿嘿笑着威胁道:「小子,你说话之前最好想清楚。」 「欺君之罪你知道吧?虽然期满王爷不算是欺君之罪,不过这罪过也不小。」 沉八二浑身一颤。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用余光看了朱瀚所在方向一眼。 可能还是锦衣卫的威胁起了效果,沉八二再次结结巴巴的道:「回……会王爷话……小人……小人从小眼力就好,哪怕我只看过一眼的人,过三五个月再看到一眼,我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哦?」朱瀚这下彻底来了兴趣:「你的眼睛真这么神?」 沉八二又吓了一跳,慌忙回答:「王爷,其实也没有什么神不神的,小人只不过是记性稍微好一点罢了。」 「而且,小人也只擅长记人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用。」 说了几句话之后,也许察觉到蒋浩然是真对他们这些人很客气,沉八二也越说越是流利。 人肉照相机啊! 这样的人,如果只当一个农民,或者是一个普通的工人,那也实在太浪费了。 想了想,朱瀚系消费小的看着沉八二道:「你的眼力具体如何,本王也想知道知道,你就在这里展示一下。」 说着,朱瀚拍了拍手。 「来十个锦衣卫。」 哗啦一声,十个锦衣卫一起上前一字排开,动作整齐划一,就好像是一个人似的。 「给你半炷香的时间,仔仔细细看看这是个人,然后本王有问题要问你。」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朱瀚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过既然王爷发话了,沉八二也不敢怠慢,急忙爬起来从头到尾把那几个人的脸看了一遍。 前后恐怕也就用了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 「王爷,小人看完了。」沉八二很是自信的说道。 朱瀚眯起眼睛:「沉八二,你可看清楚了。如果等一下,本王问的问题你没有回答上来,那本王绝对饶不了你。」 刚才在朱瀚面前,还一副唯唯诺诺蛮羊的沉八二,此时却是无比的自信。 「王爷,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只要是跟他们的面容有关的问题,您问什么都可以。」 「把脸挡上」随着朱瀚的声音落下,那几个锦衣卫纷纷举起手,用飞鱼服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等他们遮挡完毕,蒋浩然直接问沉八二:「这几个人中,其中一个人的脸上有三颗痣,你把那个人给本王指出来。」 「他!」几乎是朱瀚的话音刚落,沉八二就指着以左边第三个,用好飞鱼服挡住自己脸的锦衣卫说道。 「放下袖子。」朱瀚沉声道。 那锦衣卫闻言,缓缓的放下手臂,露出一张皮肤黝黑的脸庞。 锦衣卫里的小白脸不是没有,但是大部分人每天风吹日晒的,肯定是白不了的。 就因为皮肤比较黑,他脸上的黑痣看起来极其的不明显。 反正,朱瀚距离他两三米开外,根本就看不到他脸上有没有黑痣。 「上前一点,让本王看清楚。」 锦衣卫赶紧快步来到朱瀚的身边,好让王爷看清楚自己。 距离近了之后,朱瀚从这个锦衣卫的脸上,发现了熟悉的三颗痣。这是他以前发现的,刚才随口就问了出来。 「有意思啊,竟然真的这么神。」朱瀚啧啧称奇道。 沉八二的本事,让朱瀚 想到了后世一个很火的节目。只可惜,这个节目后来深陷造假风波。 之后,蒋浩然也就没有再关注过这个节目了。 不过之前,朱瀚还是很迷那个节目的,见过很多厉害的选手。 这个沉八二,跟他们比起来,似乎也不遑多让了。 不只是朱瀚,就连赵大跟王虎两个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向沉八二。 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赵大跟王虎两个人,还真就不知道沉八二还有这种手段。 「沉兄弟你太厉害了。」赵大高举双臂,为沉八二加油助威。 王虎也是频频侧目,他之前虽然觉得沉八二这人不一般,却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厉害。 朱瀚大手一挥,测试继续。 「所有人都挡住上半部分的脸。」 十个锦衣卫马马上按照朱瀚的吩咐去做。 「沉八二你遮住眼睛,锦衣卫你们迅速更换位置。」 那几个锦衣卫,连忙开始站位。 锦衣卫们,穿的都是朝廷规定的飞鱼服,虽然有些人的衣服也有些细微的不一样,不过站在旁人的角度,看着就没有什么区别。 一时之间人影绰绰,好几个盯着锦衣卫校尉们看的人,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花了。 终于锦衣卫的校尉们调整完毕。 朱瀚让沉八二睁开眼睛:「现在你光看他们的下半部分脸庞,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刚才所说的,脸上有痣的那个人。」 沉八二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对朱瀚说道。 「回王爷,左边第一个,就是微臣刚刚看到的那个人。」 锦衣卫也有经验了,不等朱瀚发话,自己就放下了手臂,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哇!」 在场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沉八二这个家伙,竟然真的把人找到了。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找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们还以为,沉八二要仔仔细细的观摩上一会,才有可能发现那个人。 别人站的虽然比沉八二远,可他们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锦衣卫调换位置的。 观察时间要比沉八二多得多了。 可沉八二找出这些人的时候,他们甚至连这些锦衣卫有什么不同,都没有看的出来。 别的不说,单是沉八二的这个本事,就能在锦衣卫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不错,你的眼力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不少。」 结果沉八二有跪了下去:「草民多谢王爷夸奖。」 朱瀚那叫一个无语,这个沉八二,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 环境是能够改变人的,只要这小子加入锦衣卫。 用不了多久,就能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了。 之后,朱瀚又对沉八二进行了测试。 活脱脱在大明朝,上演了一出《醉强大脑》。 看着周围那些人,时不时发出的惊呼声,朱瀚也觉得心情如此舒爽。 在现场观看,跟后世通过屏幕观看,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测试完毕之后,朱瀚直接把沉八二,吸纳进了锦衣卫中。 赵大满脸羡慕之色:「真好啊,我也想进入锦衣卫。」 他自己觉得,自己这是在窃窃私语。可这家伙的声音,听在旁人的耳朵里,那就跟几声惊雷似的。 朱瀚哈哈一笑:「怎么,你也想进入锦衣卫么?」 赵大闻言一愣,挠着头反问道:「王爷您怎么知道,我想加入锦衣卫呢?」 朱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心说你自己都说出来了,我要是不知道那岂不成了傻子了? 「加入锦衣卫,当然可以……」 赵大闻言,脸上顿时就是一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本王很闲么,没事耍着你玩。」 可还不等赵大高兴完,就听朱瀚似笑非笑的道:「不过,锦衣卫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想要加入锦衣卫,你还得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说说吧,你有什么能力,让我们锦衣卫收下你?」 「这个……」赵大直接就语塞了。 他自己虽然是天生神力,可这种事对赵大来说,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所以,赵大从来就不觉得这算是什么本事。 正因为如此,他一时之间竟然被朱瀚问的哑口无言,只是挠着头,吭哧吭哧的不知道说什么。 王虎见状,急忙上前小半步,向朱瀚介绍道。 「王爷,我这位兄弟力大无穷。」 「你说的都是真的?」朱瀚问道。 王虎恭恭敬敬的抱拳地团低头:「草民不敢欺瞒王爷,赵大兄弟天生神力,即便四五个人加在一起,力气也不一定会比赵大兄弟大。」 朱瀚也知道,赵大这家伙力气不小。 只是关于这件事,赵大也只是停锦衣卫的人汇报过。今天虽然也算是小见识了一下。 刚才赵大单手把一个人提在半空中的模样,朱瀚也是亲眼所见的。 只是,听王虎的意思,这还远远没到赵大的极限,这就让朱瀚更加有意思了。 一声令下,马上有人拿来了一捆,小臂粗细的麻绳丢在地上。 「拔河你会吧?」朱瀚笑着问赵大。 赵大点点头,过去把绳子展开,拉住了绳子的一端。 「去试试。」朱瀚吩咐那些锦衣卫道。 那些锦衣卫互相对视了几眼,很快就有两个人站了出来,摩拳擦掌的向赵大的方向走了过去。 赵大这三人的情况,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了如指掌。 毕竟,有好几个人,都曾经负责过监视赵大他们的情况,对于赵大的力气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到也没有太过轻视他。 两个锦衣卫往手上吐了两头吐沫,同时拿起了麻绳。 「开始!」 随着朱瀚一声令下,那两个锦衣卫立刻用处了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向后拽绳子。 麻绳瞬间笔直,悬在半空之中却是一动不动。 两个锦衣卫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憋的满脸通红,却无法撼动那绳子分毫。 抓住绳子的赵大,脚下甚至一动都没动。 这下,哪怕知道赵大力气大的锦衣卫们,也都惊讶的瞪大了嘴巴。 上去跟赵大拔河的两个人,虽然不是他们锦衣卫之中最厉害的,可也都是不得了的高手啊。 平时十来个人,都进不了他们的身。 可在赵大的面前,这两个人就好像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孩子。 「再上去一个。」朱瀚示意锦衣卫继续上人。 之所以让锦衣卫一个一个上,朱瀚就是想看看,这个赵大的极限究竟在什么地方。 又加了一个人之后,赵大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 虽然拉的比较艰难,不过那些锦衣卫,依旧没有让赵大前进半步。 「再去一个。」 第四个锦衣卫上来的时候,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赵大也很吃力了。 抓 住绳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 赵大也时不时的怒吼一声,好稳住自己不被那些锦衣卫拉走。 双方就这样坚持了一刻钟,锦衣卫也就比之前,多把赵大往前拉了一寸左右的距离。 「再上一个人。」朱瀚都有点震惊了。 一个人打赢四个人,虽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可真有心想要做的话,也未必不是做的到。 但是,一个人可以在纯粹的力量,正面跟四个练家子硬钢,这力量就很恐怖了 一直到朱瀚派了第五个锦衣卫上去,他们才终于把赵大拉了过来。 虽然赢了,不过锦衣卫们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五个对一个才勉强赢,丢人已经丢到姥姥家了。 「很好。」朱瀚赞许的看着赵大,眼睛似乎都在放光。 要知道,赵大现在可还没有经过任何专业训练,就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如果让徐达或者常遇春调教一番。 成为一个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勐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虎眼巴巴的看着朱瀚。 自己的两个兄弟,都已经有了着落,就是不知道朱瀚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至于你……」朱瀚似笑非笑的看着王虎。 王虎的心冬冬直跳。 有些事,王虎一直压在心里,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的父亲之所以生意失败,并不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是有人刻意构陷。 王虎不是没想过报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而今天,这样的机会就在眼前。 只要加入锦衣卫,自己报仇的希望就有了。 所谓关心则乱。 之前帮助沉八二分析问题,帮助赵大分析问题的时候,从容不迫的王虎,现在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你的两个兄弟这么厉害,想必你也不会太差。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加入锦衣卫好了。」 听到朱瀚的话,王虎勐的抬起了头。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第四百三十二章 这是对你的考验 王虎一直以为,朱瀚是不太看得起自己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是,他这个人心思比较深,恐怕不会太招人喜欢。 尤其是刚才,章节两次故意晾着他,那不就是在故意点他么。 原本他都以为,自己会被朱瀚放弃了。 毕竟,比起力大无穷的赵大,以及对人过目不忘的沈八二来说。 他的能力,实在是不怎么出奇。 不说遍地都是吧,但是也绝对不缺。 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竟然也把他招进了锦衣卫。 王虎心头大喜赶紧跪地高虎高:“小人多谢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大跟沈八二也有样学样,跪地三呼千岁。 朱瀚其实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千岁什么的,总能让他想到大明后世,鼎鼎大名的九千岁。 身上的某个地方,不免感觉到一阵凉嗖嗖的。 “行了,都起来吧。“朱瀚抬手示意王虎起来。 “让你加入锦衣卫,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王虎心中一紧的同时,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是正常的,否则的话英王殿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收下他们? 不得不说,王虎虽然也算是有见识了,可毕竟长期在农家打滚。 眼光想法,还是有许多局限性。 朱瀚可不知道王虎的想法。 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 “你们今天做的不错,帮助本王找到了潜伏在百姓之中,别有用心的人。“ “本王给你的任务,就是顺着这条线继续追查下去,找到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小人遵命。“王虎答应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利啊。 这可是,王爷给他们的任务,哪里轮得到他们挑三拣四的? 别说只是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就算是让他们去刺杀什么非常危险的大人物,他们也要提着脑袋上啊。 毕竟,锦衣卫真正的作用,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来人!“朱瀚挥了挥手。 很快有人端上来三个托盘。 “这里面,有锦衣卫的令牌,以及你们的衣物,还有这段时间行动所需要的钱粮。“ “你们还需要什么,可以尽管向本王开口。“ 赵大跟沈八二两人的烟尘,同时看向王虎的方向。 就仿佛在等王虎地安排似的。 王虎迟疑了一下,只是拿了令牌跟银子。 “回王爷,小人只拿这两样就够了,至于锦衣卫的服装。“ “王爷,这种服装实在是太显眼了,恐怕不太方便我们行动。“ “那个……“王虎抬起头,偷偷看了朱瀚一眼,似乎想要从朱瀚地表情之中,看到他真正的想法似的。 不过,王虎的如意算盘白打了。 从面无表情地朱瀚脸上,王虎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朱瀚从鼻子里喷出一生冷哼。 “本王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具体的执行过程如何,本王绝对不会插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有了朱瀚的承诺,王虎的心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底气。 “小人知道了,请王爷放心,小人一定会把那个陷害王爷的家伙给揪出来。“ 王虎跟赵大几个人离开之后,刘申弘皱着眉头问朱瀚:“王爷,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们几个去办,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 “赵大的力量虽然很强,不过这家伙的脑子似乎不太灵光。“ “沈八二的能力,到是有点用,可现在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他的能力也用不上吧?“ “至于王虎……“刘申弘皱着眉头道:“这个人虽然有点能力,但是野心勃勃,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人。“ “王爷您让这样的人加入锦衣卫,以后恐怕不会少有麻烦。“ 朱瀚闻言,却是缓缓摇头。 “你小子,看人怎么能之只看人的缺点?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以后恐怕永远都用不好。“ “王爷,您这就有点太过武断了吧?我虽然不争气,可好歹也跟您学了这么长时间,看人的眼光,自认为还是不错的。“ 朱瀚咂咂嘴:“我说的不是看人,而是用人。“ “如果你想用一个人,就要学会看他的优点,物尽其用。“ “衡量其中的利弊,而不是单纯的好坏。“ 见刘申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蒋浩然继续循循善诱的道。 “就比如这一次的事,赵大虽然脑子不好使,沈八二也太过懦弱了一点。“ “但是,他们两个人,对于王虎却是极其信任的。可以说,王虎让他们干什么,他们两个人就会去干什么。“ “他们的力量,自然也就变成了王虎的力量。“ 刘身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 等他想通之后,朱瀚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想,如果王虎跟你一样,因为觉得赵大脑子不怎么好使就嫌弃他,因为沈八二没有什么本事,就不跟他结交,又会是什么结果?“ 刘申弘突然浑身一震,似乎隐约想明白了什么。 朱瀚继续循循善诱:“这治理天下,其实就跟做菜一样,想要做出美味的菜肴,各种调料必不可少。“ “很多调味料,如果单独拿出来的话,非但不能吃,味道反而还出奇的差。可是,把这些调味料混合在一起,却能变成,无比美味的菜肴。“ 朱瀚这些话,如果说给后世的人来听,肯定会被他们喷死。 这些话,根本去吃毫无营养的鸡汤啊。 但是,对于没怎么听过鸡汤的古人来说,效果确实出奇的好。 刘申弘浑身一阵,直接陷入了沉思之中。 朱瀚叫了刘申弘好几声,这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 “卧槽,这小子不会是悟道了吧?我不过就是给你灌了一点鸡汤而已,你小子用不用这么夸张啊?“ 朱瀚十分无奈的,让人守在刘申弘的身边。 千叮咛万嘱咐,让那些下人,千万不要随意碰触刘申弘,更是尽量不要跟他说话。 免得影响刘申弘地顿悟。 之后又看了一会招工。 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情况,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朱瀚也就回王府了。 与此同时,聚丰楼。 依旧是天字号雅间中。 之前辞退那些工人的商人们,正在吵闹不止。 “之前我就反对这样做,是你们说没有问题的,现在怎么办?“ “杜老板,你可一定要帮我们想想办法啊,否则的话我们就惨了。“ “我的工地现在已经停工好几天,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工人。而且,现在就算是加价,也没有人愿意来而。“ “如果我们的工程完不成,可是要补偿给朝廷违约金的。“ 面对这么多人的质问,杜荣也是狼狈不堪。 才几天不见,杜荣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整整瘦了好几圈,原本还算是合身的衣服,现在看起来就好像是披在身上的一床被子。 往日那和善的笑容,也和善不起来了。 因为比之前瘦了太多,现在的杜荣笑起来,竟然还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明明是大白天,在做地好几个,都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好几个寒颤。 杜荣勉强扯了扯嘴角,漏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如果这个时代有照相机的话,杜荣这一笑绝对能成为恐吓小孩子的利器。 “诸位,你们埋怨我也没有用,我的损失只会比你们更大,不会比你们更小。“ “现在这种时候说这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应该想的,是如何尽量避免损失,甚至最好是能够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杜荣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杜老板说的对,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如何尽量避免损失。“ 一个胖胖的商人不屑的反驳道:“漂亮话谁不会说呀?现在关键的问题是,究竟要怎么解决?“ “之前我们可是听杜老板的话,把所有的工人都开了,现在那些工人都被别人招走了,我们就算是想招人都招不到。“ 有人咬牙切齿地提议:“加钱,那些泥腿子都是群没见过世面的,只要给的工钱足够多,我不相信他们不来。“ 关外口音的商人冷冷的道:“那些人只是穷,他们又不是傻。“ “之前我们无缘无故的辞退他们,他们早就记恨咱们呢,这个时候咱们就算是开双倍的薪水,他们也不会来的。“ 旁边的另一个商人斩钉截铁的道:“如果双倍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开三倍,我就不信没有见钱眼开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鄙夷道:“你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把生意做这么大的?“ “还三倍的工钱,你难道就没算过,你的工地上,究竟需要多少工人么?“ “招工找的少了,你的工程一样完不成。可如果你招的人太多了,还不如就干脆放弃呢。“ 另一个关中口音的商人唉声叹气的道:“现在的问题是,哪怕三倍的工钱,也没有人来啊。“ 刷。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 关中商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眼珠转了转,谎话章口就来:“我可不是想复工啊,就是想要看看,那些泥腿子现在究竟贪婪到什么程度。“ 这种时候,也没人追究他是不是说谎了。 毕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可能吧?那些泥腿子的心气儿这么干,三倍的工资都请不动他们。“ 杜荣因趁着一张脸:“那些招工的商会,给他们的好处太多了,不满各位说,我自己都想过,干脆去那些商会找个管事的活干了。 所有人同时沉默,那些正在招工的公司的合同,他们自然也都看过了。 当时他们的想法就是。 没有天理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工地上的普通工人,每天最多工作五个时辰,每一旬日,也就是十天,必须有一天休假。 其他的,比如如果商会无缘无故辞退工人,就必须赔偿他们几个月的工钱。 这种好事,从古到今都没发生过几次啊。 10,10,10。 这个工作时长放在后世,朱瀚肯定被人用吐沫星子淹死。 但是在这个时代,这都算是被人歌功颂德地仁政。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今天在聚丰楼的这些商人,就觉得朱瀚这根本就是在对他们赶尽杀绝。 “工钱给的高,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条件,换成我的话,我也选他们不选我们。“ 一个南方口音的商人郁闷的道:“该死的,英王究竟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这些商会,以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些商会的名头?“ “你们说,这些所谓的商会,该不是英王随便找来,就是为了撑场子的吧?“ “东大街那边我去看了,虽然也算是搞的有声有色的,可真正招揽的人,却并不怎么多。“ 北方商人没好气地反驳道:“你懂个屁啊。“ “他们招工的进度之所以慢,是因为这些家伙在招工之前,还会把合同仔仔细细讲给,跟他们签约地人听,速度慢那不是很正常的么?“ 南方商人不屑的冷笑道:“你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你招到了不少工人吧?“ 北方商人,顿时被这一句话噎的下不来台。 如果他真的能找到人干活,也就不用跟他们一起,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要不我们还去乡下招人怎么样?“有人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没用的。“东北商人无奈的摇着头道:“我们之前已经去过乡下一次了。“ “就算我们再去,恐怕也找不到太多的人。“ “而且,我估计那些人,很可能也已经知道了燕京这边的情况,他们应该不愿意跟我们来。“ 有人立刻提议:“那我们可以去远一点找。“ “白痴,这一来一回你知不知道多少时间?等你把人招齐,时限早就过了。“ 这些商人讨论了一个时辰,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不论谁想出办法,都会被人喷的体无完肤。 毕竟他们这些人,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每个主意,都有这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究竟要怎么样,难不成我们就这么等死么?“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 一切都是个局 杜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们这不是正在想办法么?」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英王殿下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商人们脸上全是无奈的苦笑:「现在恐怕我们就是想认输,王爷也不会接受。」 突然,有人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吼起来:「对了,这件事可不全是我们的原因啊,是那些大人们跟我们说,英王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现在出了这种事,那些大人们难道就没有一点表示么?」 有人不屑冷笑道:「什么表示?那些大人们,现在全都恨不得当缩头乌龟,怎么可能跑出来触霉头?」 「哼。」坐在最下首的一个商人,用力地砸着桌子。 「如果他们这次不能给我们一个说法,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 「我死了,他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听到他的话,不少人二脸上,都浮现出了同情之色。 这家伙原本生意做的还算不错。 只是,跟许多大商人比起来,还稍微有点差距。 当然了这个差距也不大,而且他的身后有礼部侍郎支持,生意也算是顺风顺水的。 这一次,英王殿下公开招标,他直接发了狠。 借了一大笔钱,来招标英王殿下的工程。 原本因为借贷的原因,他所承包的工程,其实并不是特别赚钱。 但是,只要扛过初期最艰难的时候,以后的生意,肯定也会越来越好。 结果,被礼部侍郎鼓动,跟着他们一起辞退了工人。 如果他们的威胁成功了还好,现在眼见要失败,这家伙可就彻底血本无归了。 别人只是伤筋动骨,他这可是直接尸骨无存了。 怪不得要走极端。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商量来商量去,却一直商量不出来一个结果的原因。 他们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自然不可能一概而论。 有的人投资巨大,如果这边血本无归,那可就要倾家荡产了。 这样的人已经彻底的发了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可也有的人,虽然也会亏得很惨。 但是,还能够坚持下去。 这样的人,就希望能够尽量用温和的手段,免得真的激怒了朝廷,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他们能商量出来结果,那才叫有鬼了。 一直到掌灯时分,以杜荣为首的商人们,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 最后纷纷悻悻离开。 他们所做的一切,自然都逃不过锦衣卫地眼睛。 朱瀚收到锦衣卫地奏报之后,随手就把这东西给了刘申弘。 「看看吧,这就是他们商议的过程,你现在还担心,这些商人能搞出什么大乱子来?」 刘申弘一直就担心,如果把这些商人逼急了,他们会狗急跳墙,给朝廷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毕竟,现在燕京城所聚集的这些商人,可都是大明最有钱的商人。 而朱瀚,一下子把这些商人给得罪了个遍。 这些商人如果发了狠,那也不是闹着玩的。 可刘申弘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根本就是一团散沙,捏都捏不到一起。 「你啊,还有的学呢。」朱瀚感叹道。 刘申弘其实是一个聪明人。 只是,现在这个时代这个环境,将他局限住了。 「王爷英明,的确是我想多了。」刘申弘苦笑着道。 他虽 然也知道,这些商人恐怕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可连一点浪花都没掀起来,这也有点太让人失望了。 「你不是想的太多。」朱瀚恨铁不成钢的到,时想的太少了。 只是点了刘申弘一局,朱瀚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有些事光学没有用的,不管学了再多的道理再多的技巧,没有亲身经历过,不能变成自己的经验,也是不行的。 有了这一次经历,刘申弘这小子,也肯定会成长的。 眼睛的六部尚书,以及那些几个处在权利顶层的官员们,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李怀仁咬牙切齿的道:「该死的,这一关竟然上英王如此轻易的解决了」 礼部尚书谈感叹道:「我看,英王殿下恐怕早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了,这根本就是布下了一个口袋阵,等着我们自己往里钻呢。帮」 李怀仁不屑的道:「事后诸葛亮的话就少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们手下的那些商人,现在已经被英王打得丢盔弃甲了。」 「我看那些商人之中,有很多人已经被英王殿下耍怕了。」 「哪怕是拼着亏本,他们也不想继续留在燕京城,跟英王殿下作对。」 吏部尚书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这些商人靠不住。平时我们给了他们那么多方便,关键时刻他们却只想着怎么跑,真是一群白眼狼。」 吏部侍郎这番话,听的所有人直翻白眼。 有句老话说得好。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愧是能当吏部尚书的人。 这脸皮之厚,他们简直是自愧不如啊。 人家那些商人在拿身家性命拼,而他们只是在后方坐镇指挥。 而且,在场的绝大部分官员,跟那些商人也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人家凭什么,把自己的东西拼光了,成全他们这些人? 当然,这些想法也就只有少数人有。 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官员来说,商人也不比厕纸强到哪里去。 需要的时候用一用,用完了还嫌弃他们脏。 而且,不管是官员还是商人,似乎也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兵部尚书不耐烦的,打断了吏部尚书的话。 「我说老大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以后究竟要怎么办?是跟英王殿下……还是……」 兵部尚书连续停顿了两下,这话说起来磕磕绊绊的,就跟结巴似的。 不过所有人都明白兵部尚书的意思。 究竟是死硬到底,还是现在跟英王殿下服个软,握手言和? 这句话一出口,昏暗地房间之内,陡然之间一片安静。 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重大,布置关系到他们个人的生死。 甚至干系到他们的全家的生死存亡。 所以,谁也不敢先开口。 就在这种诡异的宁静气氛之中。 突然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好笑随时都有可能活生生笑死一般。 所有人全都看着笑声发出的方向。 他们到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这种时候,还能够笑得出来。 这一看不要紧,不少人立刻恨的咬牙切齿。 在这个时候嘲笑他们的,竟然是大理寺卿王栋。 李怀仁拍着桌子大骂:「王栋,这有什么好笑的?」 王栋还是大笑 不止,而且笑的越来越厉害,眼泪都已经笑出来了。 「够了!」吏部尚书勃然大怒。 兵部尚书恶狠狠的瞪着王栋:「大理寺卿,你到底笑够了没有?」 其他人也都一脸愤怒的神色。 王栋足足笑了半刻钟。 一直到,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渐渐地收住笑容。 掏出手帕,一遍擦着眼泪,一边向这些朝廷大员道歉。 「对不住了各位大人,本官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 说着说着,似乎又忍不住想要笑。 吏部尚书冷冷的盯着王栋:「王大人看来是真的笑够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这么好像,王大人可否说出来,跟我们一起分享一下?」 听到吏部尚书的话,王栋似乎又有想笑的冲动。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否则的话王栋今天,非得挨揍不可。 别以为文人就不会打人。为了政见吵架动手的官员,多了去了。 就连那些尊贵的阁老们,都不例外。 王栋继续在爱眼泪,声音之中似乎都带着笑意。 「本官鲁莽了,还请各位不要放在心上。」王栋向周围抱了抱拳,就当是赔罪。 紧接着,在众人愤怒的眼神之中,似笑非笑的解释道:「本官之所以这么失态,其实也怪各位。」 啥? 好几个六部官员,都情不自禁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 他们没有听错吧? 王栋这个王八蛋,竟然说这都是他们的错? 要不要,找个御医过来,给王栋检查一下。 这家伙,怕不是真的有什么大病吧? 在周围人那异样的眼神之中。 王栋冷笑起来:「这都火烧眉毛了,诸位竟然还想着,能不能跟英王殿下和解。」 「诸位真是。噗嗤……」说着说着,王栋忍不住又一次大笑出声。 不过这一次,王栋很快就忍住,随即正色道:「诸位,你们不会以为,英王殿下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你们吧?」 燕京六部的官员们当然明白,只是他们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这种事,他们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 了不起,致仕回家养老呗。 而且只要好好运作,以后也未必没有起复的希望。 可听王栋的意思,似乎…… 王栋也不等他们猜测,就继续解释道:「各位大人,你们也是官场沉浮这么多年的老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 「英王殿下这次干什么来了,我已经不止一次说过。」 「在他抵达燕京之后,我们在英王殿下面前,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王栋缓缓伸出两根手指道:「第一,向英王殿下臣服。之后,如果燕京建设顺利,英王殿下说不定能给我们一点好处。」 「不过嘛,我们也别想再像以前一样呼风唤雨了。」 「最多也就是给我们一个闲职,让我们能够半死不活的活着。」 「诸位,难道你们想过这样的生活么?」 所有六部的官员,全都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权利这种东西,是非常能够让人上瘾的。 一旦尝过,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轻易放弃。 更不要说,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六部尚书这个级别的,自然不甘心就这么被取代。 很显然,这条路没有一个人愿意走。 紧接着王栋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或者,我们跟英王死拼到底,或许 还有一线生机。」 王栋的身上,散发出一阵冰冷的寒气。 见众人不明所以,王栋又笑着解释道:「如果换做之前,英王殿下,也许的确会接受我等投诚。」 「不过,我们之前给英王殿下使绊子,让英王殿下损失不小。」 「这笔账,英王殿下肯定已经给我们记上了。」 眼睛六部尚书同时愕然。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王栋这个王八蛋,之前可是极力的怂恿他们跟英王殿下作对的。 李怀仁愤怒的看着王栋:「王大人,你之前不是说过,英王殿下是讲规矩的人,只要我们按照他的规矩来,他是不会把我们怎么样么?」 「为什么现在又说,英王殿下不会放过我们?」 王栋哈哈一笑:「没错啊,英王殿下,的确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把你们怎么样。」 「但是,这可不代表,英王不会不高兴啊。」 「他可是王爷,想要收拾某些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他们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他们也别当官了。 至始至终,从王栋那天跟他们说,朱瀚是个讲规矩的人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引他们入套,彻底站在英王殿下对立面的局。 「王栋,你特么的敢坑我?」刑部尚书李怀仁勃然大怒。 王栋却是微微一笑? 「李大人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只不过是帮助各位大人分析了一下利弊而已。」 「后面那些事情,我可没有手把手的,逼着各位大人去做吧?」 「这些,都是你们自己选的,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李怀仁恨不得直接撕碎了王栋。 「贼子,还敢狡辩,别以为本尚书受伤了,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王栋也不生气,只是小秘密的看着李怀仁。 「王大人如果想动手,那就尽管动手吧。」 「不过我可提醒李大人,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很宝贵。 如果耽误了时间,等英王殿下找上门来,你们的下场恐怕都不会好。 威胁! 红果果的威胁。 李怀仁别的满脸通红,最后还是强忍住了没有动手。 当然,就算是动手,他也未必是王栋的对手。 第四百三十四章 来写血书吧 房间之中的所有人,都神色不善的瞪着王栋。看样子似乎有想要群欧王栋的意思。 吏部尚书咬牙切齿的道: “好个狗贼,原来你早就别有用心,利用我们跟英王殿下作对。”眼见那些官员越来越近,一个个都神色不善的样子。 王栋脸上全没有半点慌乱: “尚书大人这话,下官可就有点听不懂了。” “我可从来没有挑拨过诸位,让诸位去对抗英王殿下。” “之前我只不过是跟各位说,英王殿下地规矩,是什么样的而已。”听到王栋的解释,所有人的心头都不有的就是一震。 虽然王栋的解释,有狡辩地嫌疑,可好像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呸!”李怀仁破口大骂:“王栋,你少给我狡辩,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明白你的险恶用心。” “从实招来,你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重要么?”王栋平静的反问。 “我觉得很重要。”王栋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王栋笑着摇了摇头:“不,我觉得这种事一点也不重要。” “至少对于现在的各位来说。我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目的,完全无关紧要。” “诸位只要明白,你们现在已经彻底的站在了英王殿下的对立面。” “王爷,是绝对不会饶了诸位的,这就足够了,不是么?”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王栋说的很有道理。 事到如今,那些事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哪怕他们能够证明王栋别有用心又如何? 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宰了王栋,英王殿下也不可能放过他们。 “看来,王大人这是胸有成竹啊。”礼部尚书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其他人也纷纷鄙夷。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王大人这是真人不露相啊,把我们所有人都给耍了。” “某些人最是擅长玩这种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手段,我等可比不了。” “能装的人不是没见过,可能像王大人装得这么久,那还真是不得了。” “够了。”吏部尚书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王栋,既然你早就有了想法,不妨说出来让我等参详参详,如果你的办法的确有用,之前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计较。” “大人询问,下官自当知无不言。”王栋朝吏部尚书拱了拱手,恭敬的道。 “各位大人,事到如今你们该不会还对英王殿下,心存幻想吧?”类似的话,王栋不是第一次说。 但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感觉到,他的话里似乎有着另一层意思。吏部尚书直接开口询问:“王栋,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我等洗耳恭听。”王栋澹然一笑:“各位该不会忘了,当初的孔家是怎么没的吧?”众人心中同时一肃。 畏惧雨朱瀚的权势,孔家的事没有一个人敢随便提起。可他们毕竟是读书人,要说心中对朱瀚没有一点怨恨,那肯定是假的。 尤其是他们这些传统的文人士大夫,其实早就把朱瀚恨到骨子里了。李怀仁撇着嘴:“王栋,你少扯那些乱七八糟的。至圣先师的事谁不是痛心疾首?” “我们现在说的是英王,跟我们之间的问题怎么处理。”李怀仁这个家伙,能力虽然不怎么样,眼光却是毒辣得很,直指问题核心。 不让王栋把问题扩大化。王栋一脸无辜的模样:“李大人误会了,我现在说的,就是我们跟英王殿下的事。”对于他的话,王栋却是半点不相信:“古有赵高指鹿为马,王大人也不遑多让啊。” “既然说的是我们更英王殿下的事,你扯孔圣先师干什么?”好几个六部官员都暗暗点头,他们觉得李怀仁说的有道理。 自己刚才,差点就被王栋用话给绕进去了。王栋用关爱智障地眼神,看着李怀仁,差点没把李怀仁气的破防。 就在李怀仁忍无可忍,差点要爆发的时候。王栋施施然的开了口:“王大人,这么简单的事,难道你就真的想不明白?” “英王殿下,连至圣先师孔家都不放在眼里,直接掘了孔家的根。” “几年十几年也许看不出什么来,,可三五十年后呢?” “我们儒学一脉,恐怕就要彻底断绝了。到时候,就算是还有人学习儒学,他也考不得科举,没有了前途之后,还有多少人学习儒学?”六部的尚书们一个个咬牙切齿,似乎感同身受的样子。 实际上,他们的心里也未必就有多在乎这种事。只不过,他们心里究竟怎么想,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顿了顿,王栋继续说道:“各位大人,英王殿下在燕京做的事,跟在曲阜做的事,没有任何区别。” “他就是在掘我们士大夫的根啊。” “你们想想以前,我们以德行治理天下,教化万民。可是现在呢,这位英王殿下不论做什么,都是以利为先。” “把朝廷各种重要的工程,都交给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去做。甚至,还鼓吹什么天下四民平等。” “他这么做,根本就是要彻底泯灭我等读书人。” “所以诸位,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天下千千万万的读书人,我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理。”王栋说的康慨激昂,可周围那些六部尚书。 越听心就越是往下沉。他们这种高官,对于这套简直太熟悉不过了。很明白,越是起高调,嘴上说的越是漂亮,往往做出的事,就越是下作。 果然,王栋的话锋突然一转:“想要阻止英王殿下,目前看来恐怕只有一个办法。”至于具体什么办法,王栋没有直接说出来。 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如果通过其他手段,没有办法阻止一个人的行为。 那么剩下的手段,似乎也就只有一个了人死如灯灭,只要死了,所有的一切自然而然也就不存在了。 干掉一个王爷,听起来似乎是很骇人听闻的事。可对士大夫们来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从古到今,被士大夫阶层弄死的皇帝,都不知道有多少。甚至,就在大明都还有。 比如某个叫做正德的皇帝。一个弓马娴熟,甚至带领大军远征大漠的马上皇帝,却因为意外落水而死。 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想,是不是都有点太过奇怪了?当然了,那种情况要么出现在乱世,江山倾覆,一片狼藉。 又或者是,士大夫权利特别大的时候。现在大明才刚刚立国,正是皇权最为集中稳固的时候。 这么做的风险,就有点太大了。房间之中沉默了许久,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只能听到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王栋也不着急催促,就那么澹雅如初的坐着,时不时喝上一口茶。 就仿佛,他跟这些人商量的,不是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生死地大事,而是平时品茗闲聊,打发时间。 过了许久,吏部尚书哑着嗓子道:“王大人,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可就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王栋微微一笑:“尚书大人,现在你们也没有回头的路。” “当然,如果各位大人,愿意从现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下来,以后仰人鼻息,任人宰割的话,那就当下官刚才什么都没有说。”房间之中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妈的!”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之间打骂了一句。他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等众人想寻找是谁开口的时候,那人已经没了动静。王栋到是看到了骂人的人,不过他并没有点破。 王栋茶壶中的茶,已经连续换了好几次,泡的都彻底没有味道了。他这才笑吟吟的道:“诸位大人,我虽然并不着急,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件事。” “你们的时间,恐怕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多。” “英王殿下的手段,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清楚。” “这次,那些商人突然之间把所有工人全都辞退。你们说,王爷会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这是那些商人自己的行为呢?”燕京六部的官员们,有一次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道理他们当然都懂。他们这些人,能力也许不怎么样,可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却是门清。 只是有些事,知道归知道,让他们下这个决心,却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李怀仁脾气最急,不耐烦的问道:“王栋我来问你,如果这次我们失败了怎么办?”……李怀仁再一次,收到了王栋那关爱智障的眼神:“怎么?李大人的意思,是想说如果刺杀王爷失败了,让我想个办法保你不死?” “如果您觉得这样能好受一点的话,没有问题。”说着,王栋举起了手:“我在这里发誓,如果刺杀王爷的计划失败,我一定会保护各位,不让王爷杀害各位大人,以及你们各位的家小。” “同时我还可以保证,让各位继续待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如果我违背了誓言,就让我千刀万剐不得好死。”所有燕京六部的官员们面面相觑。 妈的,这个王栋根本就是在耍他们玩啊。刺杀英王这么重要的事一旦失败,他们这些人绝对没有一个好果子吃。 朱瀚把他们千刀万剐,那都是便宜他们了。王栋发这个毒誓,跟没发誓有什么区别? 不过,王栋的话也提醒了他们。他们现在的谋划,本质上就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罪。 犯了这种事,还想着能够全身而退,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甚至就算是成功了,他们也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朱元章嗜杀成性也是出了名的。很难保证,朱元章在知道朱瀚的死讯之后,不会把他们全都砍了。 “王栋。”吏部尚书沉声道:“想必你也已经有了计划,也不要藏着掖着了,干脆直接说出来吧。”王栋施施然站起身,从官服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卷文书:“尚书大人,这件事事关重大,下官可不敢随意开口。” “不是下官不相信各位大人,而是这件事干系到我们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不得不小心谨慎。” “我这里有一份投诚的文书,各位大人可以看一下。如果觉得没有问题了,就在这上面按下手印。这样我们谁都能够放心,不是么?”吏部侍郎接过王栋递过来的文书,只是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份,向陈友谅的十六子陈季投诚地文书。文书前半部分,数落了朱元章跟朱瀚所谓的几十条罪状。 后半部分,自然就是陈友之子陈季顺应天命,反抗暴明之类的。这个陈季究竟是不是陈友谅的儿子,吏部尚书不知道。 这上面的内容是真是假,也完全不重要。因为,这份文书根本就是个投名状。 只要按了手印,那就是谋逆大罪,直接诛九族。吏部尚书沉默着看完,之后把这份文书交给了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看完,又交给刑部尚书李怀仁。 “陈友谅的儿子?”李怀仁只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随即马上就质疑道:“这绝不可能,我怎么没听说过,陈友谅有个什么十六子?” “如果不是有人借着陈友谅的名头搞事,那么这上面的东西,就绝对是假的。”吏部尚书等人无语,这个李怀仁绝对是个脑子有问题的棒槌。 这种事谁看不出来么?可他们谁也只有点出来,你李怀仁现在卖弄自己的 “聪明才智”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李怀仁。”吏部尚书冷冷的道:“如果看完了,就交给别人。”李怀仁还有些不服气的道:“可是大人,这份文书绝对有问题啊。” “闭嘴!把这东西交给别人。”吏部尚书勃然大怒,须发皆张。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吏部尚书,身上自然有一种威压百官的气势。 李怀仁吓了一个哆嗦,赶紧把这份文书交给了其他人。才澹澹的道:“都看完了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了,就直接按手印吧。”拿着文书的一个吏部侍郎迟疑着问:“印泥在什么地方?”王栋哈哈一笑:“这位大人,您不觉得血书显得更有诚意么?” 第四百三十五章 刺杀英王的计划 燕京六部的官员们,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王栋这个家伙也真够狠的,竟然让他们写血书。 “怎么?诸位大人不会连这种小事都害怕吧?”见他们一个迟疑的模样,王栋不屑的嘲讽道。 “如果连写个血书都不敢,还想着去对付英王殿下?我想后面的事也没有必要继续了吧?”他的话配合上他的态度,嘲讽拉满。 刑部尚书李怀仁直接爆炸: “王栋,你少看不起人了,区区血书而已,你真当本官不敢么?” “来人,拿一根银针过来!”话音落下久久无声。激动的李怀仁似乎忘记了,这个房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被进来的。 为了防止泄密,现在他们秘密聚会的时候。都是让亲信小吏先进来打扫布置,那些人布置完离开之后,他们才会进入这个房间。 一直到他们结束谈话之前,没有人可以随便接近这个房间。屋子里面的人,虽然品级也是有高有低,但是也都是朝廷大员,可没有一个下人。 自然不会听李怀仁的吩咐。见没有人回应自己,李怀仁的脸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有些下不来台。 目光在桌子上扫视了一圈,看到那些茶杯,眼前顿时就是一亮。直接拿起一个茶杯摔在地上。 哗啦!茶杯四散碎裂。李怀仁弯腰捡起一块比较锋利的瓷片,一咬牙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下去。 锋利的瓷片,在皮肤上留下一道伤口鲜血直流。李怀仁用手指伤口处流下的鲜血狠狠地印在王栋掏出来的文书上。 直接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鲜血形成的指纹。按完之后,李怀仁得意洋洋的看向王栋。 那意思仿佛再说。 “现在知道本大人的厉害了吧?看不起谁呢?”李怀仁还没得意多久,吏部尚书朝他招了招手。 “李大人你过来一下。”吏部尚书召唤,李怀仁可不敢有半点怠慢。连忙依言走了过去,陪着笑一脸讨好的模样: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抬起手。”吏部尚书澹澹的道。李怀仁抬起那只完好的手臂。吏部尚书皱着眉头道: “我说的是另外一只手。”李怀仁顿时一脸懵逼。不过还是笑着勉强抬起自己的胳膊。 看到拿还留着鲜血的手指,吏部尚书很是满意直接用自己的手指,在李怀仁受伤的手指上蹭了一下,沾染了一些鲜血之后,同样按下了手印。 吏部尚书这一开头,所有人全都有样学样。 “李大人,反正你这血已经流了,不用也是白白浪费。”礼部尚书也同样过来,在李怀仁还流血的手上蹭了一下。 财部尚书也是如此。其它一些六部的官员凑了上来,直接把李怀仁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多谢李大人。” “李大人辛苦了,回头我一定有厚礼奉上。”李怀仁不是不想反抗,可被这么多人围着,他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这群混蛋,给我住手!”他想要用力挣脱,但是七八个人抓着他的手。 别说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就算是一个战场勐将被这么多人压制,想要动弹也很困难。 更何况,他的手臂之前还被朱瀚打断过,根本就不敢动。 “啊!”李怀仁突然发出一阵惨叫。 “混蛋,你们用血就用血,不要乱动我的胳膊啊,快断了。”其他人也怕,真把李怀仁这个供血站弄出个什么好歹。 控制李怀仁的力道,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经过这件事之后,李怀仁也不敢随便乱动了。 刚才他可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臂的骨头,差点重新被他们折断。众人还在七手八脚的,用李怀仁手指上的血。 不过李怀仁割自己手指的时候,可没敢用全力,伤口并不是特别大。经过前面几个尚书用过之后,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咦?好像没有血了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再开一个口子不就好了?” “开得大一点,要不然一会愈合又没有血了。”刺啦。也不知道是谁,毫不客的,拿起李怀仁刚刚割破手指的瓷片,又在他的手上开了一道口子。 旁人下手,可没有李怀仁自己动手那么有分寸。这个伤口开的,几乎都看到骨头了,伤口足足贯穿整个指节。 鲜血就跟喷泉似的,直接喷了出来。 “你们这帮混蛋够了啊,再过分信不信本官真的翻脸了。”那些人完全不在意李怀仁的威胁。 “快快快!趁着现在血多。”这些人七手八脚的,全都用李怀仁的鲜血,在血书上按下了手印。 等他们做完这一切,李怀仁原本受伤的手臂,都因为失血太多,而变得有些苍白了。 看着这一场闹剧,王栋轻蔑的摇了摇头。连写个血书都不肯用自己的鲜血。 可见燕京六部的这些官员,究竟自私自利到什么地步。吏部尚书,将那张按满了鲜血指纹的文书,交给王栋。 “王大人,现在你可觉得满意了?”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个文书就是悬在自己头顶上的利剑。 而且这柄利剑,还是他们自己亲自架上去的。没办法,就算他们想不同意也不行。 如果谁敢不签,那么他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这可是对付英王朱瀚,谋反的大罪。 谁也不能保证,没有签字画押的人,会不会出了这个门就把他们给卖了。 这份文书,与其说是投诚的文书,其实更像是一种投名状。只有这样,大家才能真正放心。 “王大人。”吏部尚书冷冷的道: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吧?”王栋把那份文书贴身收好: “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英王殿下,明天会从棋盘街路过……” “而兵部地锐骑营我记得就在棋盘街旁边驻扎。” “英王殿下身边的侍卫,虽然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可他们毕竟只有五十多人。” “只要我们能够杀个出其不意……”王栋说着,还做出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英王殿下纵然是天纵奇才……可他毕竟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天下无敌的勐将。” “就算是力拔山兮的西楚霸王项羽,最后也只有自刎乌江一个下场。” “我就不相信,英王朱瀚能比项羽还厉害。”原来王栋打的是这个主意。 六部官员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兵部尚书的身上。现在这个时期,燕京兵部尚书的权利还是很大的。 为了建设新都成,原本驻扎在燕京的军队,被朱元章给调走。而新的驻扎部队,还没有抵达。 这种情况下,兵部还真有权利,直接调动一部分部队。成建制的大规模军队,兵部当然无权截止。 可只是区区一个锐骑营,那还真就是兵部一句话的事。只不过众人也都清楚,调动军队是一回事,可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让锐骑营的人,去截杀英王朱瀚。 这情况,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李怀仁第一个站出来质疑: “王栋你脑子有问题吧?就算是兵部,也不可能让锐骑营的人,去攻击英王的车驾。” “你该不会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吧?”其它六部官员也纷纷点头。 “李大人说的有道理,这也太想当然了。” “根本就是胡闹,这种事绝不可能成功。” “就算是骗那些当兵的动手,可只要他们看到英王的车驾,立刻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根本就骗不了任何人!”王栋脸上依旧带着笑,完全不在意这些人的指责。 见他不说话,李怀仁顿时不屑的冷笑起来。 “王栋,你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你连这种事情,都没有想到吧?” “就你这种废物,还想去对付英王?还想拖我们下水,别白日做梦了?”跳出来质问王栋的,只有李怀仁一个。 其他人虽然也心有怀疑,却没人站出来说什么。毕竟,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同了。 每个人,都有把柄落在王栋的手里,而且还是足以让自己九族陪葬的把柄。 老实说,他们都不知道,王栋这个家伙怎么能这么勇。王栋直接把李怀仁当空气,似笑非笑的看向一个官员。 “对于我们来说,这件事情固然是千难万难,但是对于某人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封书信的事而已。”众人顺着王栋的视线看去。 他的视线,落在了礼部侍郎的身上。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不应该是兵部地事么? 怎么跟礼部扯上关系?礼部尚书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正在纠结着什么。 良久,礼部尚书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我一直以为当年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现在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既然王大人已经知道了,我跟那人的关系,本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会回去我就书信一封,王大人你只要带着我的书信。不管你说什么,那个人都会依言照办。”为了印证自己所言非虚,礼部尚书还不充了一句: “哪怕你让他立刻自尽,他也绝对不会皱一皱眉头。”六部的官员都惊了。 那个锐骑营的将领,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吏部尚书的手上啊!区区一封信,就能让人家自杀。 哪怕身处现在这种绝境之中,燕京六部的官员们,都有些压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不过……”礼部尚书话锋一转: “王大人虽然知道了那件事。但是,这件事对我跟那个人来说,都是不想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所以,我希望王大人在送信的时候,绝对不能看信中的内容。”王栋目光闪烁不定: “我怎么知道,尚书大人您不会在那封信中,写什么对我不利的话?”礼部尚书苦笑一声: “王大人,如今我等的身家性命攥在你的手上。” “如果我想对你不利,那岂不是自寻死路?”王栋盯着礼部尚书看了好一会,从对方的眼神之中只看到了一片坦然。 心中也不由的按叫厉害。直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看不懂,这个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出奇的礼部尚书。 咬了咬牙,王栋朗声笑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相信大人一次。我相信,大人不会拿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众人都觉得无比郁闷。 你王栋相信礼部尚书,他们可不怎么相信啊。吏部尚书皱着眉头问道: “此事,毕竟关系到我等的身家性命。大人不知道可否将你与锐骑营统领赵洪的关系,与我等分说一二,也好让我等放心?”李怀仁也附和道: “尚书大人说得不错,事到如今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其它人也纷纷劝礼部尚书。 虽然说什么的都有,不过他们真正的意思也就一个。赶紧告诉我们,你跟锐骑营统领赵洪,究竟是什么关系? 面对这些人的责问,吏部尚书却是咬牙不语。最后被他们逼的急了,反而直接变了脸色。 “如果诸位大人这么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不写这封信就是了。” “到时候,怎么让锐骑营配合你们的行动,就全看诸位大人自己的本事了。”众人同时语塞,他们要真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让礼部尚书写这封信。 他们也不敢真的把礼部尚书逼急了,连忙纷纷安抚。 “尚书大人不必激动,我们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也能够理解。” “你不想说,我们不问了还不行么?大局为重,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就不写那封信了。”礼部尚书冷着脸: “请诸位放心,我还知道轻重,这封信我自然会写。” “只是希望,诸位不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当天晚上,王栋就拿到了吏部尚书承诺的书信。 在接到书信的时候,王栋还想着也不可能知道,他是不是偷看了书信。 不过考虑到那件大事,王栋还是强忍着,没有拆开信封。锐骑营统领赵洪,身材粗壮,一身的腱子肉,一看就很能打的模样。 刚刚到王栋,赵洪就不客气的伸出手: “信呢?”举手投足之间,似乎完全没把王栋这个大理寺卿放在眼里。 第四百三十六章 当街出啊 王栋也没太在意对方的态度。只要他能够答应刺杀朱瀚。别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信件才刚刚递出去一般,赵洪已经不耐烦的,直接把这封信,从王栋的手中抢走。 撕开信封,把信纸稍微拿远了一些,防止王栋看到。那封信才刚刚看了一半,赵洪皱着眉头打量了王栋几眼。 他的这个动作,差点没把王栋给吓死。心说不会猜对了吧。礼部胡说那个家伙,竟然真的在信封之中,动了什么手脚? 仿佛下一刻,赵洪就会怒吼一声,直接对他痛下杀手。这里可是锐骑营的地盘,别说跑了,就算是想呼救都找不到人。 不过,赵洪也只是随便看了他两眼,就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封信上。 王栋暗暗松了一口气,极速跳动的心脏,总算是平复下来一些。赵洪并没有动手,那就是说礼部尚书,并没有在信封上动什么手脚。 尽管赵洪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却没有任何爆发的迹象。看到赵洪这副模样,王栋的心里就有底了。 “赵统领,不知道尚书大人的信中,可有说明我这次来的目的?”赵洪双目如雷:“王大人是吧,想要末将如何,请尽管吩咐好了。” “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末将一定遵从。”她这副模样,反而让王栋又开始好奇了。 礼部尚书,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能让锐骑营的统领,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王栋终究还有理智,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当下压低声音,小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什么?”哪怕赵洪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位大理寺卿拿着礼部尚书的信来找自己。 肯定没什么好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王栋要他们在的事,竟然是这个。 “你们疯了么?”赵洪咬牙切齿的道。王栋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赵洪。 “我们是不是疯了,我想这跟将军关系不大。” “将军只要告诉我,这件事你究竟是做,还是不做?”赵洪的脸上浮现出了挣扎的神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十分纠结。 良久把牙齿咬的卡卡作响的赵洪终于哑着嗓子道:“好吧,什么时候动手?”王栋心中狂喜,表面却是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道:“明天上午己时初刻。” “为了方便你的行动,兵部会给你一份调令,让你们去南山驻扎。” “从这里到南山,正好经过棋盘街,那里早上没有什么人,正适合你们动手。”赵洪地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轻蔑的冷笑。 “连英王殿下的出行时间都能搞得这么清楚,看来你们在英王殿下身上下的功夫不小啊?” “这种隐秘的事情,应该是比较亲近的人才会知道吧?”王栋冷哼一声:“赵将军,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打听为好,做好你自己应该做的事。”赵洪半点没把王栋的威胁放在心上:“老子这是准备提着脑袋,跟你们做这种杀头的营生。怎么,连这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王栋的嘴巴很严实,什么都没有告诉赵洪。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锐骑营地军鼓就响了起来。冬冬冬!冬冬冬! 三通鼓完毕之后,八百锐骑营的将士,已经在校场列队完毕。兵部的官员站出来,向锐骑营的所有将官,展示了兵部的调令。 锐骑营副统领杨振皱眉问道:“奇怪了如果是正常的调动,兵部不是应该提前数天通知,让我们有准备的时间么?” “为什么这一次,却是这么着急?”杨振的话,也是所有人的想法。虽然这次点兵,看起来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所有人都有一种泰山压城的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就凝了似的。 大明现在才刚刚立国,这些武将们,还不是后世那些,被文人欺负的,只能以门下走狗自称的时代。 这个时候的武将,有一个算一个,可都是真正上过战场拼过命地对于想这种气氛,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这绝对是大军出征之前的味道。要打仗了,可他们这些人,却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不知道敌人是谁,甚至不知道敌人在哪。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赵洪是锐骑营的统领,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要问赵洪这个头领。 赵洪神色不变,只是清了清嗓子澹澹的道:“其实也没什么,这次集结之所以如此紧张,只是因为上面的人,给我们锐骑营安排了一个任务。”尽管赵洪的语气很是平静。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就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即将发生一般。 还不等他们震惊完,赵洪已经冷冷的道:“兵部密令,英王殿下涉嫌谋反。” “我们锐骑营的将士,要在英王殿下的野心,还没有彻底爆发出来之前,制止英王殿下,清君侧!”嗡。 原本记录森严的锐骑营将士,陡然爆发出一阵浪涛一般的喧哗声。 “怎么回事,我没听错吧?统领大人这是想要让我们,去杀了英王殿下?” “这不是某逆么?我们绝对不能这么做啊。” “英王殿下可是大好人啊,自从殿下来了之后,我们得日子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英王殿下要谋反,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他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 “切,这有什么不相信的,只要牵扯到皇家的事,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虚!都小点声,你们不想活了么,什么话都敢随便说?”锐骑营副统领杨振朗声道:“统领大人,你口口声声说英王殿下想要谋逆。” “这件事情的真假另说。既然这次调兵,是有作战的任务。那么末将请问,调兵的虎符在什么地方?” “如果没有虎符,请恕末将不等答应统领的请求。”赵洪先是一愣,随时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想要说什么呢,原来就是虎符的事。” “本将军统兵多年,怎么可能在没有虎符的情况下动兵?” “杨将军请来,我给你看一看虎符。”杨振虽然觉得,自己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不过也没想得太多。 老老实实的凑上去:“大人,虎符……”可杨振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眼前光芒一闪他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抓肩膀。 可惜,杨振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最后的视线,锁定在了一具无头尸体上,意识消失之前,杨振似乎意识到,那好像就是自己的身体。 就在赵洪砍下杨振人头地时候,周围不少人也分分动手。好几个锐骑营的将领根本就没有想到,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同僚,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取他们性命的恶魔。 猝不及防之下,几乎有七八个人被当场斩杀。剩下少数几个反应过来的人。 也只是堪堪挡住了第一波偷袭。还不等他们质问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 第二波头像,也近跟着就到了。这一次,他们的幸运到头了,没有任何一个人,逃脱第二次的偷袭。 眨眼之间,校场之上遍地鲜血。这一幕发生的泰国突然,锐骑营的士兵们都傻掉了。 他们虽然不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可也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杀过人的。 战场血腥,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可即便如此,在看到自己人,甚至就是自己直属长官,被他们身边的人杀死之后。 所有锐骑营的将士们,心中都浮现出了浓浓的恐惧之色。赵洪收回长剑,环顾四周冷冷的道:“副统领杨振徒谋不轨,疑似与反贼有勾结,现在已经被我当场砍了。” “你们之中,还有谁跟杨振是同谋的,立刻站出来。”这种时候,恐怕只有真正的傻子,才会站出去吧。 校场之上,站着差不多上千人,可是却连一点粗重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很好,赵洪满意的点点头。既然没有人有意见,那么听我将令。”在锐骑营出发的同时,也有两批人正在不停的忙碌着。 其中一批人,自然就是张丰年他们几个。收到英王殿下想要来他们这个工地视察的时候,刘继阳顿时就激动起来了。 今天才一大早,就开始只会工人不停的忙碌着。光是打扫,刘继阳就那些工人们打扫了整整三遍。 看他这副模样,似乎恨不得把整个工地,都从里到外翻修一遍似的。张丰年看的是哭笑不得:“继阳兄,王爷这次又不是来看我们工地的,你不用这么折腾。” “不是?”刘极影急忙问道:“瑞雪,你快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否则的话,兄弟我实在是没底啊。”张丰年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那些商人大规模辞退工人,导致很多人差点活不下去。” “要不是英王殿下手段高超,现在的燕京恐怕早就乱起来了。”刘继阳急的直跺脚:“瑞雪兄,我问的是英王殿下的事,你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张丰年笑着摇了摇头。 “继阳兄,我说的就是王爷的事啊?” “继阳兄你想想,王爷当初为什么跟燕京那些官老爷,以及商人们产生冲突的?”刘继阳愣了愣,似乎音乐之间抓住了什么。 可是仔细去想的话,却又什么都想不出来:“瑞雪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笨。” “你就直接跟我说不行么,不要在拐弯抹角了。”站丰年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继阳兄,王爷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这些工人生活的怎么样,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刘继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看那些工人,这就好办了。” “来人啊,吩咐下去,让食堂今天中午采购一头猪,我要保证所有工人地碗里,都能出现肉。”张丰年吓了一跳,赶紧制止:“继阳兄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可?”刘继阳觉得一头雾水。在他看来,既然英王殿下想要看,自然要让英王殿下看的满意才是。 为什么,张丰年阻止自己呢?张丰年苦笑着道:“继阳兄,你觉得英王殿下是好湖弄的人么?” “这个……”刘继阳顿时语塞。他们这些人,虽然接触不到朱瀚这种等级。 可经过少数几次见面,再加上各种各样的传言,这位英王殿下的确是个小心谨慎的人。 见刘继阳已经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张丰年趁热打铁。 “继阳兄,我可以保证,在英王殿下抵达咱们这个工地之前。他早就已经派人,将咱们这里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我们的工地上什么样子,英王殿下说不定比我们还要清楚。” “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还有什么小动作的话,反而会让英王殿下不高兴,适得其反啊。”刘继阳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有余季地拍了拍胸口:“多亏了瑞雪你,否则的话,我这次恐怕就死定了。” “只是……”刘继阳迟疑着问道:“英王殿下来访,我们难道真的什么都不做?这样的话,是不是也太过失礼了?”张丰年哈哈一笑道:“继阳兄,越是这样才越好呢。我们就是要让英王殿下,看到最真实的一面。”燕京另一边,棋盘街。 朱瀚正在赶往,张丰年他们承包的工地上。在经过棋盘街的时候,前面的一个锦衣卫,仿佛忽然发现了什么,勐的停下了脚步。 同时举起手,向所有人示警。刷刷刷!一片钢刀出窍地声音响起。所有的锦衣卫,全都戒备起周围。 “立刻向后撤!”一个锦衣卫的校尉,急切的向周围示警。嗖!一支箭飞掠而知,仿佛划破虚空,让人根本无从躲避。 那锦衣卫的校尉,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胆敢有人向他们动手。 等发现情况不对,想要躲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噗嗤一声,那支箭失径直穿透了锦衣卫校尉的脖子。 那校尉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死亡。这次攻击,就仿佛出发了什么开关。 眨眼之间,满天箭失如同雨点一般,笼罩向朱瀚众人。 第四百三十七章 小场面 “护驾!”保护朱瀚的锦衣卫们怒吼着,纷纷向朱瀚的车架靠拢。同时用手中的刀剑,拨开如同雨点一般倾泻而来的箭失。 也幸亏这些锦衣卫,都是贴身保护朱瀚的高手。不仅装备精良,而且实力也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他们宽大的飞鱼服下面,都笼罩着一层软甲。能最大程度上,减少箭失带来的伤害。 一轮密集的箭雨之后,真正中箭的人并不多。箭雨过后,棋盘街的两端都出现了军阵的声音。 锐骑营的士兵手持长矛,保持着阵型缓缓向前推进。上千人的军队,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压上来。 脚步声汇聚在一起,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坎上。看到他们出现,哪怕是保护朱瀚的那些锦衣卫,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他们这些人,主要做的事是保朱瀚的安全。出行的时候所带的武器,基本都是锦衣卫配发的绣春刀。 刀剑这些武器,主要的作用其实是方便携带。真到了战阵之上,只有长枪才能够真正的主宰战场。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手中的绣春刀,根本就碰不到枪阵后面的锐骑营士兵。 都够不到人,这仗还怎么打?一个锦衣卫的军官厉声吼道:“尔等可知道,这马车上的是什么人?” “这是当朝英王殿下!” “你们这些人,竟然敢攻击英王的车驾,这是想要造反?就不怕朝廷诛你们的九族么?”他的怒吼声传出去老远,几乎让整个战场上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军阵前进的步伐,陡然之间停止。不少锐骑营的将士,脸上都浮现出了迟疑的神色。 就在这个时候,顶盔掼甲的赵红,策马而出同样厉声吼道:“谋反的可不是我们,而是英王殿下才对。” “前几日整个燕京城的人可都听到了,英王殿下竟然公然在燕京接到上,指使人向他高呼万岁,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你们这些人不要执迷不悟,现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保证,在朝廷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不会伤到你们的性命。”保护朱瀚的锦衣卫呸了一声:“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脸让我们投降?”赵红冷冷道:“末将锐骑营统领赵红,奉燕京兵部命令诛杀反贼。只诛恶首绝不株连其他人。”锦衣卫的将领不屑的冷笑道:“好一个锐骑营统领,好一个燕京兵部!” “我们英王殿下,追随当今天子陛下起兵至今。连陛下都没有怀疑过,英王殿下造反,你们又算什么狗东西。” “想要伤害到王爷,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与此同时,那些锦衣卫也全都爆喝一声。 “杀!”那滔天的杀气,甚至让锐骑营的军阵之中,都爆发出了一阵小小的骚乱,本来整齐的阵型,原本整齐的阵型一下子变得有些散乱起来。 锐骑营也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驻防部队,虽然也曾经上过战场。可跟朱瀚这些侍卫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客气的说。这些人杀过的人,恐怕比绝大部分人,一辈子见过的还要多。 真到了拼命的时候,那种堪比野兽一般的杀意,可不是闹着玩的。赵红策马来回奔驰,不停的鼓舞士气。 “不要怕,他们再厉害,人数也终究有限。” “英王可是想要造反的,他要是造反成功,我们谁都活不了。” “不管是谁,只要杀了英王,本将军直接上次他一万金!”为了鼓舞士气,赵红这家伙也是拼了命。 又是增强信心,又是威逼利诱的。在赵洪的不停催促下,锐骑营的人总算是鼓起了勇气,继续列阵缓缓向朱瀚的车架逼近。 马车之中,刘申弘挡在朱瀚的面前,脸色有些发白:“王爷你放心,只要我刘申弘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让那些人,伤到王爷分毫。”嘴上虽然说的硬气,不过看刘申弘这副模样就知道,他现在是很紧张跟惶恐的。 跟他比起来,作为被刺杀对象的朱瀚,看起来反而要冷静的多。 “知道了,你的忠心本王已经见识到了。现在能不能先坐下,你耽误本王看外面的情况了。”被朱瀚那冷静的模样感染,刘申弘心中的恐惧减轻了不少。 “王……王爷,光天化日之下,这些人竟然敢对您的车驾出手,他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朱瀚微微一笑:“本王虽然知道,他们肯定会狗急跳墙,到还真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能够做的这么果断。昨天还凑在一起商量,今天竟然就动手了。” “看来,这帮家伙多少还是有点能力的。”刘申弘目瞪口呆:“王爷,这个时候您还笑得出来?” “小场面而已,区区一个锐骑营罢了。”朱瀚是真不怎么在意。如果换成他刚刚穿越来那会儿,朱瀚的表现未必比刘申弘强多少。 不过现在嘛……穿越了这么多年,跟着朱元章一步步从一个食不果腹的和尚,一步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了巍巍大明。 后来远征蒙古草原,彻底解决蒙元残余,现在大明的兵锋,更是在欧罗巴驰骋纵横。 这一路走过来,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凶险。眼前这不到一千人的战斗,朱瀚真心觉得……就跟两个村子械斗,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内心毫无波澜。 “哼,执迷不悟。”见锐骑营的人又开始向他们发动进攻,保护朱瀚的侍卫跟锦衣卫们,也彻底怒了。 “上震天雷!”尽管现在是在战场上,可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朱瀚依旧觉得有种深深的蛋疼之感。 手雷,是工学院研究出来的单兵作战武器,定位就跟后世的手雷差不多。 只不过受限于很多方面的原因,这些手雷的威力并不算特别大。最关键的是,这东西跟炮仗差不多,需要用明火去点燃。 虽然用起来很麻烦,不过对付这个时代的步兵,也是绰绰有余了。这种东西,到是很受士兵的喜欢,使用方便威力还大。 手雷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可爆炸起来的声音,丝毫也不比大炮弱多是。 所以很多士兵们,都管这东西叫做震天雷。很快有人引燃了火把。点燃手雷,朝着锐骑营的军阵丢了过去。 “注意防范火器!”锐骑营毕竟也是大明的军队。虽然没有使用过火器,可他们也见识过大明其他军队使用过。 多少还是有些防范意识的。那些震天雷落到地上的瞬间,就有人用水带中的水,将那些震天雷打湿,浇灭上面的引信。 不过再怎么防御完备,终究不可能完全防住。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过后,几十个锐骑营的将士,被爆炸的碎片击中死亡,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赵洪冷酷的下令:“不要管他们,继续向前冲,他们能带来的火器不多,只要能够靠近他们,他们就不敢用火器了!”不得不说,赵洪这个家伙,能成为锐骑营的统领,也不是吃白饭的。 之前有应对火器的预桉,现在只是挨了一轮轰炸,就已经明白了火器的缺点。 马车中的朱瀚啧啧称奇:“真没想到,眼睛这边的军队里,竟然还有这种人才。” “可惜了……”朱瀚一脸惋惜的摇着头。出了今天这档子事,不管赵洪这个锐骑营统领有什么本事,他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朱瀚的侍卫跟那些锦衣卫们,只是丢出了三轮手雷,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这种武器了。 这毕竟只是平时的保护工作,他们也不可能带太多的武器。 “剩下的留着点,关键时刻再用。”锦衣卫的军官吩咐了一句。见锐骑营的人,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抄起刀子就朝锐骑营的人杀了过去。 其它锦衣卫见状,也纷纷冲向锐骑营的军阵。他怕他们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可面对列队整齐军阵,他们的冲锋,就仿佛是飞蛾扑火一般。 虽然有不少人格开了长枪,进入军阵之后,就仿佛虎入羊群一般砍杀着敌人。 可大部分人,却没有这种运气。有的人才刚刚挡开一把长枪,还不等他冲入军阵,旁边几十把长枪直刺而来,直接就把他们穿成了糖葫芦。 这就是军阵的厉害之处。在面对军阵的时候,你的对手可不仅仅是前面的人,还有整支军队。 也是朱瀚这些侍卫,以及随行的锦衣卫实力强悍。在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竟然跟列阵整齐的军队打的五五开。 就算之前的手雷轰炸,已经很大程度上的,大乱了锐骑营的阵型,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相当了不起了。 拼杀的双方并没有注意到,怪才的爆炸,吸引了许许多多的目光。其实在爆炸之前,就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棋盘街的情况。 这里虽然不是什么热闹的街市,可好歹也是一条比较宽敞的大道。两侧的房屋之中,住着的人也不在少数。 最关键的是,因为朱瀚在眼睛弄出的动静,许许多多的人,都涌入燕京城找活干。 这些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总不可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吧?他们之中有的是那些商人负责住处,也有的是投靠亲友,又或者是租房子住。 总之,不管他们如何住宿,都让燕京城的人口密度,比以前高了好几倍。 最开始出现军队的时候,许多人都缩在房子里瑟瑟发抖。不过,随着赵洪跟英王侍卫的交流,许多人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就比如左侧的一个民居之中,四个身材还算比较粗壮的汉子正躲在窗户后面,竖起耳朵听着。 “天啊,竟然有人想要刺杀英王殿下,这帮人不想活了啊。”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这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小心引火烧身。”另一个人沉默了片刻:“怎么没有关系?我觉得,这跟我们关系大了。你们别忘了,是英王殿下来了燕京之后,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随便干一个月,就能赚好几两银子,这种事,你们以前听说过么?” “万一真让那些人成功了,我们以后哪里还有这种好日子。”这话,让房间之中陡然沉默了下来。 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红着眼睛道:“小七说的没错,我不管王爷是不是造反。反正吧我知道,小七说的对,如果没有王爷,就没有我们今天。”说着,那中年人在屋子里一阵搜寻,很快找出了一把铁锹,这是工地上干活用的工具。 虽然很多工地上都有规定,铁质的工具晚上需要。不过这种规定,基本上也都是因人而异的。 有不少人为了图方便,干脆就随身携带,免得第二天还要转专门去领。 却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用上了。 “你们怎么做我不管,但是我们关中汉子,却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现在英王有危险,我们关中人可不能坐视不理。”说着,一推门就进了院。 刚刚到院子里,这人就不由的一愣。原来院子之中,还有三四个跟他打扮差不多的人,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似乎正准备出门。 不用问也知道,他们这些人心里都是什么想法。原本他们这些人,也就只是眼熟罢了,平时上下班偶尔打个招呼的程度。 可现在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那关中汉子竟然有些激动。众人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推开门就杀了出去。 在冲出去之前,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要面对的是千军万马,可他们这些人加起来,也不过就七八个而已。 根本就是螳臂当车。但是,他们这些人却没有半点犹豫。突然打开的院门,把锐骑营的人吓了一跳,一时有点没弄明白情况。 结果乌拉一下,七八个拿着乱七八糟武器,穿的也比较破,就仿佛农夫一般的人冲了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有两三个锐骑营的士兵,直接被他们砍杀当场。还不等他们反击,棋盘街周围,就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不知道多少人,怒吼着向锐骑营发起了攻击。 第四百三十八章 王爷跟百姓并肩作战 整个锐骑营的所有人,全都蒙了。这什么情况?他们不是没打过仗的,或者说现在这个时期的大明,没打过仗的部队,还真没有多少。 可今天这个场面,他们是真的没有见过啊。为啥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会突然之间向他们发动攻击啊? 这些人绝对是老百姓错不了。看他们用的武器就知道了。铁锹,铁镐,甚至还有用锄头擀面杖以及菜刀的。 这些武器虽然不怎么好用,却也是能杀人的。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给锐骑营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以往他们攻城的时候,很少有城市里的老百姓,干直接跟官军对着干的。 守城的时候还好点,也有百姓敢帮助守军。但是只要城破,那些老百姓基本不敢再做什么。 可是今天,这些人竟然敢向官军发动攻击?不过,百姓毕竟是百姓。他们虽然也算悍勇,可跟真正的军人,尤其是成建制的军队,根本没法比。 最初的震惊过后,锐骑营的士兵们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反击。面对锐骑营的军阵,那些百姓很快就出现了大量的死伤。 原本在马车之中稳坐的朱瀚见状,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的这些侍卫牺牲,朱瀚当然也很心疼。 可他们都是职业军人,吃的就是这碗饭。那些普通老百姓却是不同的啊,朱瀚无法坐视这些普通百姓,如此牺牲自己。 朱瀚撩开车驾前面的帘子,不顾刘申弘的反对,直接钻出马车。对着那些,还在向锐骑营军阵冲杀的百姓们大吼: “百姓们,你们得心意本王收到了。” “但是,请各位退去吧,这是我跟某些人之间的战争,你们真有必要为此付出生命。”有些人听到朱瀚的话退回去了,毕竟正主都不用他们救,他们也没有必要拼命不是? 但是更多的人,根本就不听朱瀚地话。依旧自顾自地,向锐骑营的士兵发动攻击。 之前他们能站到一些便宜,那是因为锐骑营的士兵根本就没准备。猝不及防之下,才让那些普通老百姓得了手。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准备,面对那些普通百姓的时候,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街道旁边的一座民居大门打开,七八个穿着破旧的人,挥舞着各种武器冲出来。 可是他们刚刚冲到街道上,迎面就撞上了如林的枪阵。他们手中的铁锹锄头等武器,完全比不上锐骑营的长枪往往他们还没碰到锐骑营的人,就被好几把长枪贯穿身体。 口吐献血,倒在地上当场失去了生命不过这些人中,也有那些以前上过战场的,又或者是比较悍勇的人,也能给锐骑营造成一些伤害。 但是很快,他们就会被其它锐骑营的士兵杀死。双方之间的交换比例,简直惨烈到惊人。 锐骑营的士兵虽然强大,但是那些冲出来的百姓数量实在太多了。源源不绝,仿佛奔流向大海的江河一般。 杀了一个,就能冒出来两个。他们地损失再少,可也架不住百姓们的人多。 朱瀚亲眼见到,那些百姓们为了救自己不停的牺牲,眼睛都快红了。之前他还在拼命劝说。 “百姓们退回去吧。” “本王肯定会没事的,你们没有必要这么拼命。” “赵洪,你再敢对这些百姓出手,信不信本王诛你九族!”赵洪脸色铁青,却是完全不把朱瀚的话放在心上。 “不劳王爷费心,本将军在今天来之前,已经让人把全家老小,全都送到那头去了。”……卧槽! 朱瀚都忍不住震惊了,见过很的没见过这么狠的。这玩的,是哪门子的破釜沉舟啊。 不过仔细想想,刘洪这个选择似乎也没什么错。今天这件事不论成功与否,他都是个死。 失败自然不用说,这家伙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可哪怕成功了,这家伙也绝对不可能活下去。 后面那些人,不可能允许一个知道内情的人继续活下去。到时候,赵洪以及他的家人,肯定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朱瀚都觉得奇怪,那些人究竟用什么办法,能逼赵洪这样一个聪明人就范的。 见实在劝不住这些人,朱瀚干脆也不劝了。 “百姓们,你们对我朱瀚的恩情,我朱瀚永世不忘!” “今天但凡阵亡地百姓,朝廷负责供养你们的父母妻儿,受伤的朝廷负责给你养老送终,并且保证你们全家衣食无忧!”做出这个保证之后,朱瀚朝旁边一伸手: “刀来!”刘申弘急忙抱出一把刀,递到朱瀚的面前。朱瀚手握刀柄。刷! 长刀出鞘,刀光凛冽。 “诸位为我朱瀚拼命,我朱瀚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 “今天,就让我朱瀚跟你们并肩作战,同生共死!”朱瀚怒吼一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双手握刀,精致朝锐骑营所在的方向充了过去。看到这一幕,那些来帮忙的百姓们气势如虹。 “不愧是英王殿下,果然大气。我现在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大家冲啊,保护英王殿下,不能让这些乱臣贼子上到英王殿下。” “杀!”震天的喊杀声,仿佛要把燕京的天都要捅出一个窟窿来。朱瀚才冲出去没多远,就听刘申弘突然惊呼一声: “王爷小心!”只见一支箭失,悄无声息的穿过人群,直奔朱瀚的面门。 顺着箭失射来的方向看去。锐骑营统领赵洪,正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出手的赵洪,神色极其复杂。 虽然不是没有见过朱瀚,不过他跟朱瀚之间的地位,相差实在是太大。 在见朱瀚的时候,他这个锐骑营统领,基本也都是在边边角角。也就能远远的瞅一眼,朱瀚是个什么模样。 虽然也曾经听说过,朱瀚这位英王殿下的种种事迹。不过在赵洪看来,那不过就是一种吹捧罢了。 跟贬低敌人一样,不过就是一种,鼓舞己方士兵士气的手段。但是今天,亲自见过朱瀚之后。 赵洪惊讶的发现,这位英王殿下,跟他以前见过的所有人,都完全不同。 随便换成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他。在这种绝境的情况下,突然来了支援。 肯定会高兴的跳起来,这简直就是绝处逢生。可朱瀚却不是如此,他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反而努力劝说那些百姓,不要为了他而牺牲。 最后,甚至主动从安全的马车里跳出来,要跟那些百姓并肩作战。从一个战场指挥者的角度来看,朱瀚的行为简直就是愚蠢的不能再愚蠢了。 可如果是从一个普通士兵,一个百姓的角度来看。朱瀚这样的人,才是他们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啊。 赵洪心中无比感慨,如果他以前遇到的事朱瀚。是不是,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赵洪的心中,虽然有这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是,下手的时候,却是半点也不留情面。 眼见朱瀚冲了上来,直接借着人群的掩护放冷箭偷袭朱瀚。等朱瀚发现的时候,那支箭距离自己的眼睛,已经不足一尺远了。 这点距离,对飞射而出的箭失来说,简直转瞬即逝。眼见朱瀚即将中箭。 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从朱瀚的肩膀上,穿了过来。原来是刘申弘在关键时刻,推了朱瀚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只是他自己,却没有时间躲开了。朱瀚眼睁睁的,看着箭失刺入刘申弘的嵴背。 虽然很想看看刘申弘现在的情况,但是朱瀚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这里是战场,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比起查看刘申弘地伤势,他还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唯一能让朱瀚稍微放心的就是,刚才那支箭应该是被骨头卡主了,看起来刺入身体的部分并不深。 只要没有伤到内脏,箭失的威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杀!”朱瀚红着眼睛,怒吼一声直接冲入锐骑营的军阵之中。之前锐骑营的阵型,已经被保护朱瀚的锦衣卫跟侍卫们冲散了。 这个时候朱瀚,再向他们发动进攻,危险比之前要小得多。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反击。 前面一个锐骑营的士兵,才刚刚挡住锦衣卫校尉的一刀。就看到面目狰狞,如同地狱厉鬼一般的朱瀚,双手持刀用尽全力噼下。 刀光闪烁之间,长刀直接砍断了士兵的半个脖子。后面的一个人见状,立刻用力刺出长枪,想要趁机干掉朱瀚。 可他的长枪才此处一半,一个朱瀚地侍卫已经眼疾手快的格开长枪。另外一个锦衣卫侧步上前,躲开前面被朱瀚砍杀的人,直接冲到偷袭朱瀚的锐骑营士兵面前。 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从他的脖子上抹过。眨眼之间,一条人命就这么消亡。 而动手的锦衣卫,似乎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战场拼杀,用武固然极其重要。 但是,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干掉敌人的人,才能活的更久。朱瀚虽然也算是久经战阵,可跟这些真正刀头舔血的人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差距的。 朱瀚这个大明的英王殿下亲自提刀砍人,对士气的鼓舞不可为不大。不论是那些百姓,还是朱瀚身边的侍卫,又或者是那些锦衣卫。 全都是越战越勇,把锐骑营的士兵,杀的是人仰马翻节节败退。就连阵型,都没有办法继续保持下去了。 就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一声军马嘶鸣声由远至近。身穿铠甲的赵洪策马狂奔,径直冲向朱瀚。 距离还有十几米远,他手中长枪的枪尖,就已经如同毒蛇一般,对准了朱瀚。 那些锦衣卫跟侍卫们,怎么可能放任骑着战马的赵洪,肆无忌惮的冲向朱瀚? 纷纷怒吼着,朝赵洪冲了过去。他们这些人,不可谓不勇勐。奈何,双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赵洪这个家伙全身铠甲,就连他骑着的马也是有铠甲的。锦衣卫地绣春刀不论是砍在赵洪的身上,还是砍在那匹战马的身上,除了留下一道道火星之外,就没给赵洪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 而赵洪,却可以轻易的收割他们的生命。赵洪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单纯的策马狂奔,就能将那些向他发动进攻的人,撞得骨断筋折。 也有人试图直接对付马腿。可是,狂奔起来的战马,岂是他们能够轻易对付的了的? 往往刀子还没递出去,战马地铁蹄就已经踩在他的身上。现在的赵洪,连人带甲几乎要超过五百斤,就这还没算马匹的重量。 如此巨大重量的战马,一条腿踩在人的身上……不论踩到谁,这人立刻就会跟被锤子砸的西红柿一般,身上的血肉之间爆开。 说起来好像很漫长,实际上这都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在朱瀚看来就是赵洪策马向自己冲刺而来。 几个锦衣卫冲上去想要阻止。但是组织赵洪的人,不是被战马撞飞,就是被战马踩成了肉泥。 眨眼之间,赵洪人已经冲到了朱瀚的面前,长枪的枪尖上,散发着人心破的杀意。 朱瀚是有心想要躲,可身体却完全不听自己的指挥。不是害怕,只是因为身体的反应速度,跟不上他大脑的思考速度而已。 “王爷,快躲开啊!”捂着肩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的刘申弘,焦急的提醒朱瀚。 看他那副模样,如果不是离着朱瀚太远,说不定又要推开朱瀚,用自己的命去救朱瀚一次。 就在刘申弘的话音落下之时。一个硕大的木箱,旋转着飞向赵洪。赵洪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一个木箱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哗啦一声,木箱直接碎裂,箱子里面的苹果,向四面八方飞散。赵洪本人,也被这木箱子砸得飞了出去,直接重重的摔在地上。 从马上掉下来,就算是平时也够受的。更何况,赵洪现在还全身铁甲。 那种痛苦的感觉,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过他毕竟是武将,身体素质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够比得上的。 很快就重新爬了起来,抽出腰间的长剑。 “英王,受死吧在!”怒吼一声,继续杀向朱瀚。可还没等他冲出去。眼前一黑,又一个木箱子旋转着飞了过来。 第四百三十九章 长街血战 赵洪只觉得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横剑格挡。 轰隆一声! 比刚才还大一圈的木箱子,把赵洪的剑给撞的都弯曲了。 虽然赵洪这次也没有防备。 不过他现在并不是骑在马上,行动起来比刚才要灵活的多。 眼见挡不住这个巨大的木箱。 赵洪竟然直接用了个巧劲,长剑向左侧一挑一拨,直接改变了那个木箱的方向。 巨大的木箱子砸进人群之中,好几个锐骑营的士兵,直接被压在了下面生死不知。 还有好几个人,被木箱子上那巨大的旋转力量撞飞,摔在地上流血不止。 看到这一幕。 周围不少人都的动作,都不由得为之一顿。 第一个木箱子里面装满了苹果,这个木箱子虽然没碎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可不管是什么,光这个木箱子本身的重量,就已经想到恐怖了。 能把这个木箱子丢出老远的人,力量得有多恐怖啊? 木箱子刚刚落地,就有三个人,从旁边一座房屋的墙壁之上一跃而出。 朱瀚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三个人他还真认识。 就是不就之前刚刚被他招入锦衣卫的,赵大,王虎,还有沉八二三人。 原本朱瀚让他们去查,是谁当时在东大街上,鼓动百姓喊万岁的人了。 还真没想到,这三个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赵大的肩膀上,还扛着两个大木箱子。 从墙壁上跳下来的第一时间,这家伙直接把肩膀上的两个大箱子,朝下方丢了下来。 原本看到有人偷袭,锐骑营的士兵,已经举起长枪准备迎敌了。 如果这三个人直接翻过墙头落入军阵。 人还在半空中,恐怕就会被那些长枪直接穿成糖葫芦。 结果,那些锐骑营的士兵,眼见两个巨大的箱子朝自己头顶砸下。 哪怕他们训练有素,也下意识的想要侧身躲。 前面的士兵这一躲,锐骑营的阵型一下子就乱了。 甚至还有好几个躲避不及的,直接就被压在了木箱下面。 王虎刚一落地,就直接丢掉了自己刚刚拿的铁锹,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长枪。 这长枪王虎没有自己使用,而是第一时间交给了赵大。 「接着,马上去救王爷!」 赵大粗着嗓子答应一声:「知道了!」 粗大的长枪,在赵大这家伙手里,感觉突然之间就变得好像一根牙签似的细小。 赵大这家伙,一看就知道,肯定没有学过战场搏杀的技巧。 他拿过长枪之首,抡起膀子一个横扫。 嗡的一声。 锐骑营的士兵,直接就被扫倒了七八个。 双方的武器虽然都是一样的,可赵大这家伙身高马大,体格比普通人足足高一大截。 他的胳膊,自然也比别人长许多。 明明是一样的武器,这家伙用起来,范围直接比别人长一大截。 原本都是锐骑营的人,仗着自己武器长,欺负那些普通老百姓。 现在一下子翻了过来。 赵大这家伙,用毫不讲理的臂展,打的锐骑营叫苦不迭。 关键是,赵大的力量还特别大。 一把长枪轮起来,就跟大风车绞肉机似的。 但凡碰到赵大手中长枪的,不是被直接抡飞出去,就是直接被枪尖割喉当场死亡。 王虎跟沉八 二两人,也趁机一人捡起了一把长枪。 端着枪跟在赵大的身后往前冲。 一时之间,整个锐骑营,竟然无人敢摄其锋芒。 王虎握枪的姿势很标准,一看就是军中老卒教出来的。 不过很显然,他也是第一次上战场。 握枪的手,能明显的看出来还有一些颤抖。 至于沉八二就更不行了,这家伙估计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摸过。 只是迷茫的跟在王虎的身后,王虎要他干什么,他就赶紧放么。 这表现一看就知道,沉八二不仅没上过战场,恐怕就连群架都没打过几次。 「沉兄弟,千万跟紧赵大,不要落单!」 王虎一边注视着周围的敌人,一边警告沉八二。 他虽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不过他毕竟以前跟军中的老卒学习过,也听他们讲述过战场的情况。 在这方面的经验,比什么都不懂的赵大跟沉八二,不知道强多少。 只不过经验是一方面,实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到了战场上,还得是赵大这种天赋异禀的家伙的天下。 力量碾压的赵大,在这片战场上,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就在赵大把长枪当大刀片子抡的起劲的时候。 卡察! 长枪的木柄,承受不住赵大那恐怖的力量,直接断裂了。 「这玩意怎么这么不结实?」赵大悻悻的将断的只剩下一般的枪柄丢了出去。 还直接贯穿了一个锐骑营士兵的脖子。 刚刚被赵大压制的连连后退的锐骑营士兵,见赵大手中的武器断裂,但是就端着枪准备冲上来。 在战场上,没有了武器的人,根本就是个活靶子。 只是,他们才刚刚抬起脚。 赵大身后的王强就已经首先做出了反应,直接把自己的长枪递给赵大。 「兄弟,接武器!」 赵大正愁没有趁手的家伙呢,突然之间发现手边多出来一把长枪。 二话不说直接抓住。 跟刚才一样轮圆了直接扫出去。 嗡! 挥舞长枪时所产生的破空声,甚至都压下了周围武器碰撞的声音。 刚刚准备冲上来的锐骑营将士,直接就有六七个人当场死亡。 沉八二眼前一亮,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能干的事。 直接把自己的武器递给王虎,然后迅速在脚边,搜寻起能用的长枪来。 刚刚找到一支完好无损的。 卡察一声,赵大的长枪连续扫飞七八个人之后,再一次断裂。 王虎跟沉八二两个人,马上给赵大补充武器。 从王虎三兄弟出现,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冲入锐骑营的军阵之中大开杀戒。 到冲到距离朱瀚不足五丈距离的地方,一共也就七八个呼吸的时间。 这个速度,在战场上几乎就是转瞬即止。 甚至等赵大他们杀到朱瀚面前的时候,之前被赵大重开的缺口,还没有完全闭合呢。 赵洪刚开始也被赵大吓了一大跳,那恐怖的力量,他根本之就无法抵挡。 搞得他还以为,是大明的哪个名将到场了。 结果赵大他们出来之后,一下子就漏了陷。 赵洪可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一看赵大这模样他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个战场菜鸟。 所以也就不在管他们,专心致志的向朱瀚发动了进攻。 在他看来,只要干掉了朱瀚,一切就都 能够解决了。 只是赵洪却没想到,朱瀚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 这家伙身边的视为,还有那些随行的锦衣卫,实力之强简直让赵洪心惊肉跳。 之前那些人直冲军阵的时候,赵洪就知道他们的实力很不一般。 毕竟,在正常情况下三,运气拿刀的人,面对一群那长枪的人,那基本就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而这些人,虽然也死伤惨重,但是他们也的确给锐骑营的士兵,造成了不少伤亡。 赵洪们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的话,哪怕是全身甲胃,恐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可即便如此,他发现自己似乎还是有点低估这些人了。 现在他没用长兵器,而是用自己的随身佩剑跟这些人战斗,越发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些人的厉害。 如果是在打仗的时候,光是这些人的身手,最少也是个百户级别的。 他也是仗着盔甲坚固,还有周围锐骑营士兵的支援,才能跟这些人周旋。 否则的话,他恐怕也要凶多吉少。 战阵之利完全显现出来。 保护朱瀚的那些高手虽然实力绝高,可在战阵之中正在被快速消耗着。 哪管他们平时有着千人之勇,万人之敌。 这个时候,也经常一个不注意,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冷枪刺中,身死当场。 「英王殿下,你身边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我看你直接束手就擒如何?」 「我可以保证,只杀你一个,不会动其他人。」 赵洪故意让过一把砍过来的绣春刀。 侧身用肩甲挡住这一刀的攻击。 绣春刀砍在甲胃之上,爆出好几道火花。虽然在肩甲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显示出手之人的实力惊人。 可惜,这一刀终究还是没有砍穿甲胃。 不等对方收到后退,赵洪已经一剑刺出,径直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朱瀚身边的守卫力量,又被削弱了一分。 「赵洪!」朱瀚帮自己身边一个受伤的视为,挡开了一把刺向他要害的长枪。 但是,那个侍卫也并没有活多久。 很快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偷袭朱瀚的攻击,临死之前还带走了偷袭者的生命。 朱瀚牙齿要得咯咯作响。 那个侍卫,已经跟了他好几年了。那么多凶险的战斗都活了下来。 却没想到,在大明立国之后,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但是这种时候,不管内心有多痛苦,他都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此时此刻的他,就是这些人的胆,这些人的魂。 只要他敢有半分的犹豫跟怯懦,就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士气。 「你赵洪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王投降?本王跟陛下纵横驰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投降。」 「本王看,投降的应该是你们才对。念在你们这些人,也是受人蛊惑。」 「只要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本王保证只诛恶首,其余人等既往不咎。」 赵洪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王爷似乎忘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你现在已经被我们锐骑营团团包围,早已经必死无疑,无非是早点跟晚点的问题。」 「本将军希望王爷你投降,也不过是想要少造一点杀孽罢了。」 朱瀚真相跟赵洪几个***斗。 这家伙的脸皮,也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杀人越货的时候,不想着少造杀孽,现在又想起这一出了,这不纯纯有病么? 朱 瀚也知道,赵洪这家伙只是在打心理战而已。 人一旦陷入绝境,就比较容易动摇。 如果他迟疑迷茫了,那么这场战斗说不定会比想象中的结束更快。 「赵洪,别白费唇舌了。本王说过,今天本王就跟这眼睛百姓,还有本王身边这些人,跟你战斗到底!」 朱瀚身边的侍卫也纷纷怒吼。 「想要伤害王爷,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爬过去。」 「大明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投降的懦夫。」 「如果让你害死王爷,那我们这些人还活着有什么意思?想要杀王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见他们的态度如此坚决。 赵洪知道,自己肯定是没办法打击他们的士气了。 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越来越多普通百姓加入战场,锐骑营士兵的死伤,也渐渐大了起来,士气渐渐低落。 速战速决! 赵洪心中打定了注意,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本将军就成全你们,给我杀!」 结果一个杀字才刚刚说完,赵洪就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 他也不愧是多年征战沙场的老将。 关键时刻勐的一低头,间不容发的躲开了这次攻击。 只不过人虽然躲开了,他的头盔却叮的一声,被打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头盔擦着他的脸,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不轻不重的刮痕,霎时之间一片青紫。 赵洪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都几乎没有只觉了,耳朵也是嗡嗡的。 明明只是被扫了一下,竟然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赵洪转头看去,正好看到赵大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挥舞着长枪朝他冲了过来。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遍地的残肢断臂。 「完了……」 赵洪的心中一片绝望。 赵大的力量虽然很大,赵洪开始并没有把赵大放在心上。 他也打了一辈子仗,一眼就看出赵大这种人,完全没有经历过战场。 虽然天生神力,但是这样的人,在军队面前也坚持不了多久。 却没有预料到,赵大这家伙实在太勐,竟然硬生生从军阵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当然,这也跟王虎跟沉八二两个人的支援离不开关系。 如果不是每次武器折断,都有他们两个人及时送上武器。需要停下来寻找武器的赵大,恐怕真就被锐骑营的人围上,乱枪扎死了。 第四百四十章 敌军还是援军 赵洪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武将,虽然被赵洪一枪扫倒,不过只是愣了片刻,就在地上滚了一圈顺势爬了起来。 人才刚刚站定,赵大手中的长枪,又一次带着风雷之声,扫向赵洪的面门。 「来的好!」赵洪怒吼一声,举起长剑就架向赵大的长枪。 在他看来,这个赵大的力气再怎么大,也不过就是比普通人厉害一点而已。 跟她这个真正的沙场战将比起来,未必能强到哪里去。 刚才之所以吃亏,只不过是因为他没有防备。猝不及防之下被赵大偷袭,这才显得有点狼狈。 真正的正面对局,他未必会弱于赵大。 不过很快,赵洪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赵大的长枪砸在他常见上的瞬间,赵洪就感觉到了一股仿佛洪荒巨兽一般的力量撞过来。 那恐怖的力量,差点直接把他的长剑给震的脱了手。 整个人,直接被扫出去三丈多远,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好不容易挡住了赵大的攻击。 赵洪只觉得,自己的两条手臂都已经没有知觉,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握剑的手虎口直接崩开,鲜血入住。 「这他妈,真的是人么?」赵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仿佛怒目金刚一般,在战阵之中纵横厮杀的赵大。 以前跟师傅学艺的时候,赵洪也曾经听他的师傅说过,一力降十会。 以前,赵洪对这种说法,是嗤之以鼻的。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绝对的力量是什么样。 直到今天。 赵洪才惊愕的发现,自家师傅说的都是真的啊。 就尼玛赵大这种力量,哪怕赵洪能看得出来,这家伙什么武技都没有学过。 而且,蠢的拿长枪当大刀使。 可是当赵洪感觉到,长枪上传来那种恐怖力量的的时候,他所依仗的武技,却根本派不上半点用场。 「呸!」赵洪吐出一口带着鲜血的浓痰。 随后丢掉随身佩剑,也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长枪。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单刀进枪这种技法,赵洪也不是没有练过。 越是练,赵洪就越是清楚,这个做法究竟有多么的可笑。 他当年武艺大成的时候,用剑跟习武三个月的师弟对战的时候,也就只能堪堪打个平手。 如果使用长枪的师弟,武功稍微好上那么一丁点,基本上一次能赢个一两次就不错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由赵洪攻击自己。 直接举起长枪,如同木棍一般,直接砸向赵洪的头顶。 头顶的长枪距离还老远,赵洪的皮肤就被劲风刺的生疼。细细的枪杆,给人的感觉就仿佛变成了一座山压下来的。 明明是后出手,可赵洪确能感觉到,如果自己不及时收手的话,死的肯定会是自己。 这次刺杀的任务目标还没有完成,赵洪自然不肯跟赵大同归于尽。 脚下连动,很快就躲开了赵大当头砸下来这一棍子。 只是赵洪躲开了,他身后的一个锐骑营的士兵,却没有躲开。 冬的一声巨响。 长枪直接砸在那个士兵的头盔上。 赵洪眼看着,钢铁铸成的头盔,就跟白面一样,直接被砸了一个大坑出来。 连钢铁头盔的甲胃都是如此,这要是直接砸在脑袋上…… 只是想了想,赵洪就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壮汉究竟是什么来头。 砸死了一个锐骑营的士兵之后,赵大才刚刚提起长枪,那长枪,那长枪的枪杆就直接断成了十七八段。 赵洪见状,眼前顿时就是一亮。 这个家伙力气虽然大,可还真就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保护兵器。 趁你病要你命。 赵洪手上加了一把劲,出枪的速度陡然之间又提升了一大截。 结果他的枪才递出去一半,却发现赵大手腕一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把长枪。 接着学着他的样子,单手出枪直接刺向赵洪。 虽然出手比赵洪慢了好几拍,可架不住赵大人家胳膊长啊。 而且单手持枪,距离比赵洪长了不知道多少。 所以,赵洪只是感觉到,枪尖传来一阵呼啸,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速度之快,让赵洪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已经被长枪刺穿了的感觉。 无奈之下,赵洪不得不再次躲开。 跟之前一样,他轻松的躲开了赵大的攻击。但是锐骑营的普通士兵,却在这个过程之中被波及,好几个人当场死亡。 现在战场的情况,就变得极其有意思了。 负责这次刺杀的赵洪,被赵***的连连后退。 他的武功比赵大强许多,战斗经验也肯定比没上过战场的赵大丰富不知道多少倍。 可偏偏他被赵大压制的喘不过来气,除了连连后退,利用锐骑营的士兵,给自己争取一口喘息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赵大身后的王虎提醒:「兄弟,盯死那个穿铠甲的家伙,我刚才看到了,就是他对王爷出手,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赵大哈哈一笑,答应一声:「放心吧我当着他呢,这家伙绝对跑不了。」 一边说,赵大一边毫无章法的用手中的长枪胡乱朝赵洪身上砸。 赵洪被砸的只能狼狈躲闪,连挡都不敢挡一下。 之前挡赵大攻击的时候,他差点被震出内伤。那个时候,还不是赵大认真出手呢。 现在这个家伙专门针对他,再格挡这么一下,怕不是真的要死人了。 只不过,赵洪躲避的样子看起来虽然狼狈,却并不是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面对赵大这种怪物级的高手,是绝对不能正面硬抗的。否则的话,说不定早就被砸成肉饼了。 他一直在努力的,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 终于在一次出手的时候,赵大手中的长枪,又一次撑不住他那恐怖的力量,直 接断成了好几节。 「就是现在!」赵洪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很久了。 虽然赵大的武器在断裂之后,他身后的那两个人,很快就会重新给他补充了一把武器。 可他们两个人的动作不管在怎么及时,也终究会有一个空当。 赵洪想要抓住的,就是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杀!」 怒吼一声,赵洪一个纵跃,就冲到了赵大的面前,挥枪就刺。 这次攻击,赵洪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誓要把赵大刺几个窟窿,才肯善罢甘休。 噗嗤一声。 长枪入肉的声音响起。 赵洪脸上,那有些得意的狰狞笑容,直接就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 一把长枪,正从他的胸口刺入。 看刺入的长度,这一枪恐怕是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 赵洪似乎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从胸口的伤口处流逝。 他艰难的抬起手,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是因为肺部被刺穿,鲜血正在不停的灌入肺部,导致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出手的是王虎,他显然一直都在等这个机会。 远处的朱瀚一直在注视着这一切,见穿着盔甲的赵洪倒下,朱瀚立刻厉声道。 「锐骑营的将士们听着,你们现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本王也知道,你们是身不由己。这一次本王只诛恶首,其余人等既往不咎。」 朱瀚的侍卫,以及随行的锦衣卫见状。 也纷纷跟着大喊起来:「赵洪已经伏诛,其他人立刻放下武器投降,既往不咎。」 「放下武器投降,既往不咎。」 赵洪都死了,锐骑营的士兵们,自然不希望跟主帅一起死,随后还落得个谋反的罪名。 立刻有人丢下长枪,表示投降。 有人带了头,周围立马响起了一大片武器落地的声音。 周围那些前来帮忙的百姓们见状,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都拿着武器在周围戒备着。 朱瀚皱了皱眉头。 转身重新爬上了自己的马车,站在车辕旁边,双手聚拢做出喇叭状。 「各位义士舍身相救,本王朱瀚感激不尽。」 「本王对天发誓,今天站出来帮助本王的每一个人,本王都绝对不会忘记。」 「本王之前所说的许诺,也全部算数。天地为证,如果本王敢违背誓言,就让本王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不过现在,请各位父老乡亲先回避一下,这里交给本王,以及本王的侍卫们来处理。」 「本王在这里,谢过各位父老乡亲了。」 这些人之前也都是凭借的一时血勇冲出来帮忙的。现在冷静下来,发现周围遍地都是尸体,不少人心里都是毛毛的。 也有人,更是十分痛快的,当场就吐了出来。 有朱瀚发话,那些百姓们开始纷纷离开棋盘街。 他们这些人,基本都住在附近。 所以,就如同他们刚才神兵天降一般,现在也是仿佛鬼魅,眨眼之间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百姓们才刚离开,朱瀚等人就听到了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快速接近。 朱瀚只是侧耳听了一下,脸色顿时就变了。 「不好,这脚步声,最起码也有三百来人。幕后那些家伙,竟然还布置了一个后手。所有人,马上列阵!」 锦衣卫跟朱瀚的侍卫们,纷纷把绣春刀收回刀鞘,跟赵大一样捡起了地上的那些长枪。 真正 的战阵厮杀,还是用长枪比较好使。 锐骑营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这些人应该怎么办。 「王爷!」一个锐骑营的白户急忙道:「能否允许我等戴罪立功?」 「没有这个必要。」朱瀚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他还没心大到这种程度,让这帮刚刚还在刺杀自己的家伙,反过来保护自己。 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朱瀚怕这些人之中,还隐藏着没有暴露的刺客。 「你们现在退向两边,把中间的道路让出来,让本王的将士们迎敌。」 锐骑营的战士们自然不敢怠慢,哗啦一下,就让开了一个可以战斗的通道。 他们这边才刚刚调整好阵型,一大群人就从旁边的拐角处冲了出来。 不过,看到这些人的模样,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些人穿着粗布麻衣,虽然不算是特别脏乱,可身上也到处都出补丁。 他们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铁锹,锄头,等等…… 就在这支队伍的最前面,朱瀚还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张丰年,刘继阳,沉雄。 很显然,这三个家伙是听说他被人当街刺杀,然后直接带人来救驾的。 张丰年三人,看到现场这副模样,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虽然遍地的尸体告诉他们,这里的确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可现在看起来,这场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的样子。 「所有人,停下!不要往前走了。」 张丰年第一时间,制止了那些工人继续往前走,以免出现什么不应该出现的误会。 一个锦衣卫跑到赵丰年三人面前,视线在三人的身上扫过。 「张丰年王爷叫你过去,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顿了顿又对另外两个人说道:「王爷也说了,如果两位义士也想去的话,当然也欢迎。如果你们不想去的话,王爷也不强求。」 刘继阳跟沉雄两个人闻言,立刻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作为商人,他们两个实在是不希望,跟朱瀚有过多的接触。 到不是对朱瀚有什么意见。 而是在面对一个王爷的时候,他们的心里总是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最后,就只剩下张丰年一个人,跟着锦衣卫去见朱瀚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来迟一步的徐达 “见过王爷!”张丰年恭恭敬敬的向朱瀚行礼道。 “起来吧。”朱瀚笑着向张丰年调侃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本王差点都以为,你是跟那些刺客一伙的呢。” 现在的朱瀚全身浴血,身上就没有哪个地方是完整的。 哪怕就是玩笑话,也把张丰年吓了一跳 慌忙解释道:“王爷您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是听说王爷您遇刺,所以就急忙召集人手敢来救援。” “就是召集人手的时候耽误了一些时间,才来的晚了一些,没想到王爷您已经解决了危机。” 朱瀚十分欣赏的打量着张丰年,这样的人才是朱瀚最喜欢的商人。 他们有能力,有魄力,也有野心。 发达之后,也没有像很多人一样,完全不留余地。 据说朱瀚所知,张丰年他们的工地上,薪水就基本都是属于最高的那一批。 之前朱瀚让那些自己人的商会招工的时候,重新弄了一份,给工人增加了许多保障的合同。 也是张丰年第一个站出来,直接把自家的契约先给改了。 在他出了危险之后,张丰年他们这些人,也是第一时间站出来帮忙。 他朱瀚,可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的。 “你干的不错。”朱瀚微微笑着,才张丰年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只不过朱瀚忘了,他现在可不是平时那副模样。 才刚刚进行过一场浴血厮杀。 朱瀚手上也满是鲜血。 直接就在朱瀚的肩膀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血手印。 张丰年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动了两下。 “我张丰年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王爷您的恩惠。” “如果王爷有难,我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也愧对您的栽培。”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王爷您不必放在心上。” 朱瀚哈哈一笑:“那可不行,功必赏,过必罚。” “不管如何,你也算是救驾有功。放心,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 “不过现在,你先把这些百姓带回去。跟这些百姓说,他们今天能来,本王也是感激不尽。” “是!”张丰年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回去招呼自己手下的工人离开,避免发生什么误会。 结果他们才刚刚要走,远处突然响起了震天地马蹄声。 紧接着,一道黑线,从街道尽头缓缓涌来。 距离远的时候,感觉拿黑线如同巨浪,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等距离近了,才见见看清楚。 那当然不是什么海浪,而是一群群排列整齐,身穿黑甲地骑兵。 这些骑兵,全都散发着滔天的杀气。 许多人光是看到他们,就已经觉得开始手软脚软了。 不过,朱瀚看到这些人之后,非但没有担忧,反而狂喜起来。 “总算是来了。” 这些骑兵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竟然连胯下战马的脚步,都出奇的一致。 千百匹战马,在青石地面上缓缓前进所产生的声音,就仿佛是从九天之上直噼下来的怒雷,让人感觉心肝都在跟着颤抖。 在距离朱瀚他们还有二十余丈的时候,骑兵之中有人沉声吼道:“架枪!” 刷刷刷! 最前排的黑甲骑士纷纷将长枪放平,似乎下一刻就要开始冲锋似的。 同时也有人高声下令:“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胆敢轻举妄动格杀勿论!” 眼见那些重骑兵越来越近,朱瀚赶紧走上前,对那些黑甲骑兵大叫道:“我是英王朱瀚,你们将军呢?” “七五,真的是你?”朱瀚也没想到,他的声音刚落,就有一个惊喜的声音,在军阵之中响起。 紧接着,一个全身甲胃,跟其它黑甲骑兵一般无二的人,一挥手。 哗啦一下。 才刚刚提速准备开始冲锋的黑甲骑兵勐的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的就好像是一个人。 紧接着,那个黑甲骑兵翻身下马,大踏步走到朱瀚的面前。 他身上的甲胃,也在他的动作之下,哗哗作响。 看到这个人之后,朱瀚有点愣住了:“徐大哥,你怎么来了?” 天可怜见,他是希望朱元章,能够派遣一个得力忠诚的将领,来燕京坐镇。 可朱瀚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大哥竟然把徐达给派来了。 这可是徐达,大明惊军神一样的人物。 后世辫子国篡了江山之后,把大明的历史各种魔改。 其中有一条就是,徐达在刀疮的时候,朱元章给徐达送鹅肉。 因为鹅肉会让累死刀疮这种疾病加剧。 以此来证明,徐达就是被朱元章给害死的。 然而实际上,只要稍微了解一下两个人的关系,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 朱元章跟徐达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比真正的亲兄弟也差不了哪里去。 哪怕在朱瀚的心目之中,徐达也是如同亲大哥一般的存在。 老朱不是那种矫情的人。 哪怕真的杀徐达,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陛下知道你可能有危险,所以让我亲自率领三千黑骑军过来给你助阵。” “刚才我正皱着进城,就听到了手雷爆炸的声音。” “知道是你出事,我也顾不得别的了,直接带着黑骑军闯了进来。” “担心骑兵冲锋的时候伤了你,我干脆就亲自带队了。” “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也好及时处理。” 徐达虽然说的轻描澹写,朱瀚却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么凶险。 毕竟,战阵之上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徐大哥。”朱瀚心中感动,不过话说出口,却变成了。 “您要是再晚来一点,说不定能正好赶上弟弟我的头七。” 徐达没好气的,在朱瀚的胸口上锤了一下。 这一拳,差点没把朱瀚锤的背过气去。 徐达能够成为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勐将。 除了指挥军队作战之外,本人的武力也同样不容小觑。 看到朱瀚一副便秘的模样,徐达又笑道:“你小子干得不错啊,我的人还没来,你竟然都把叛军给解决了。” 朱瀚忍不住咋舌,徐达也是个蔫坏的。 直接把这些人的行为给定性了。 这些普通的军足,一般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不过,那些幕后指使他们的人,这次恐怕要倒霉了。 想了想,朱瀚摇头道:“徐大哥,不要定性成反叛,就当成是一次普通的刺杀就行了。” “恶首必须死,其他人能够饶他们一命的,就尽量绕他们一命。” 徐达对朱瀚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太理解。 皱着眉头道:“七五,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不能震慑这些人,以后你要面对的刺杀,只会越来越多。” 徐达是根据自己多年征战的经验,得出地这个答桉。 朱瀚想的却跟他不一样。 “徐大哥,你的想法我明白。不过,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咱们是打天下,对待敌人自然不可能有半点的手软。” “但是现在,我们却是在治天下,就不能什么事都靠打打杀杀的了。” 如果杀人真的有用,朱瀚绝对不介意,把这些冥顽不灵的家伙,全都送去见阎罗王。 可问题是,这么做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杀了他们,只要核心问题不改变,用不了多久,还是会恢复原状的。 “行吧,你小子什么时候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在后面给你摇旗助威。” 朱瀚哈哈一笑:“有我们堂堂的大明军神在身后,我看以后谁还敢不服气。” 徐达也同样笑了起来:“不服气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打到他服气。” 有徐达带来的黑骑军之后,朱瀚算是彻底的放了心。 锐骑营的人,被人鼓动参加谋反。 大部分还活着的人,虽然没有受到牵连,不过未来一段时间,他们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 黑骑军将他们收拢在一起,押回他们原本的营地,严家看管起来。 此时,燕京的六部尚书已经彻底慌了神。 他们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稳坐钓鱼台地模样。 也来不及,去之前,他们商量事情的小屋之中。 而是直接冲进了吏部衙门,找到了吏部尚书。 “尚书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刑部尚书李怀仁的声音之中,都已经带上了哭腔。 其它几个尚书,也好不到哪里去。 除了工部尚书没有参与这件事,安之若素的在自己的工部喝茶。 剩下的人,都已经彻底的慌了手脚。 “尚书大人,您拿个主意出来啊。” “尚书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们,我们可没想着谋反。” 这种时候,就看出这位吏部尚书地厉害了。 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关键时刻,这位吏部尚书还真沉得的下心。 他平静的看完手上的奏章,在所有人眼巴巴地的注视下。 缓缓拿起毛笔,在奏章上写下以阅两个字。 做完这一切,又不急不换地把奏章放好。 其它几个燕京的六部大臣,都已经急得直跳脚了。 却也不敢打断吏部尚书的工作。 他们跟这位吏部尚书可是相当的熟悉。 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在这个时候,打断对方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耐心的等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怎么了,一个个都跟火烧了眉毛似的?”吏部尚书哑着嗓子,不急不缓的说道。 虽然这位吏部尚书看起来,跟平时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熟悉他的人,还是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些颤声。 有人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老不死的,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玩你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德行呢?” 当然,众人心里虽然不屑,可没人敢当着面说出来。 刑部侍郎李怀仁急切的道:“大人,这次真的要麻烦了。就在刚才,徐达的黑骑军已经进了成。” “我们刺……” 李怀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六部人员打断了。 “尚书大人,我们这次来找您,主要就是想跟您商议一下,我们究竟应该怎么迎接朝廷的大军。” 双方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心里也跟明镜似的。 只是有些事,做固然可以做,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 一旦落人口实,那可真的是要九族一起陪葬的。 吏部尚书抬起眼,轻轻瞄了李怀仁一眼:“进城就进城吧。既然是朝廷的军队,我等自然要按照朝廷的规矩来招待。” “至于其它的,那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 吏部尚书这话明显是话里有话,慌乱的六部官员,心中顿时安稳了不少。 李怀仁最是着急:“尚书大人,您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现在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玩什么字谜了?” 吏部尚书不满的瞪了李怀仁一眼。 “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可以保证,朝廷不会大开杀戒的,至少现在不会。” “可是……”李怀仁还想说什么。 吏部尚书已经不耐烦的道:“好了,老夫还有工作要做,你们要是没有什么重要地事,就赶紧回去吧。” 李怀仁还想说什么,却被礼部尚书硬生生的拉走了。 一直到吏部门口,礼部尚书才放开李怀仁。 李怀仁不满的道:“你拉我干什么啊?这次的事,可关系到咱们的身家性命。” “不问个清楚,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顿了顿,李怀仁见周围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当今天子陛下,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这一次我们刺杀英王殿下,他怎么可能放过我们?” 吏部尚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李大人,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们可都是大明的官员,怎么可能派人去刺杀大明的王爷?” “可是……”李怀仁还想要反驳。 吏部尚书却冷笑道:“我说李大人,你可是刑部地官员。如果一个人犯了罪,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那么你们觉得这个人有没有真的犯罪?” “当然……”李怀仁下意识的就想说:“当然犯了罪。” 可仔细想想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一时之间,纠结的五官似乎都要宁在一起了。 吏部尚书见他有点明白了,这才又提醒道。 “之前大理寺卿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英王殿下是个讲规矩的人。所以,只要我们表面上没有犯错,英王殿下是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少造杀孽 李怀仁挑着眼角,对于礼部尚书的话十分不屑:「事情都到了现在,你还相信王栋那个家伙的话?」 「我看这个家伙,也就只有嘴巴厉害罢了。」 「之前我们相信了他的鬼话,竟然让他安排人去刺杀英王。」 「结果如何?牛皮吹的震天响,连英王的一点皮毛都没有伤到。 「反而连累的咱们,要跟他一起倒霉。」 看得出来,李怀仁现在对王栋恨的是不行不行的。 礼部尚书摆了摆手,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这件事做的虽然不算成功,但是对我们的影响不大。」 李怀仁伸出手,在吏部尚书面前晃了晃:「影响不大?您这脑子没烧湖涂吧?」 「这可是刺杀王爷,咱们这些人可不知道能不能过了这一关,这也算影响不大?」 礼部尚书不急不缓的说道:「其实王栋有些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英王殿下,是个守规矩的人。」 「刺杀这件事,他虽然知道是我们做的,但是他并没有证据。」 「至始至终,出面的只有大理寺卿王栋。我们这些人,可从来都没有参与过。」 李怀仁闻言一震,整个人都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全身上下都是一阵酥麻。 原本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兴奋务必得道:「这么说的话,英王殿下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礼部尚书自信一笑:「至少,他不能把行刺谋反这些罪名,栽赃给我们。」 李怀仁这次彻底明白了。 看他那兴奋莫名的模样,礼部尚书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英王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肯定知道是我们做的。」 「如果英王不想直接翻脸,打破自己制定的规矩,那么英王肯定不会轻饶了我们。」 李怀仁对此不以为意:「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根本无所谓。不管英王想要什么,直接给他就是。」 作为世家子弟,李怀仁有这个底气。 从礼部尚书的口中,知道朱瀚不会胡来之后,李怀仁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直接回了自己的衙门。 只是,李怀仁并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礼部尚书又一次回到了吏部衙门。 吏部尚书还在低着头批阅文书。察觉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的道:「走了?」 礼部尚书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有些迟疑道:「大人……」 话只开了个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吏部尚书却仿佛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手中毛笔不停,继续批阅着文件:「一个人死,总好过所有人跟着一起死。」 「总要有人,去承受王爷的怒火。」 礼部尚书犹豫了一下,叹道:「我只是觉得,李怀仁一个人,不一定能够承受住王爷的怒火。」 对于他的担心,吏部尚书只是微微一笑:「这里可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城,而是燕京。」 「姑且不说,英王他们还想要把燕京,当成未来的都城来建造。光是这里的人口,管理起来,就不是容易的事。」 「如果英王殿下大搞株连,燕京最起码十年内安稳不下来。他们总不能,把这种不稳定的城市,当成是国都吧?」 「你别觉得英王年轻,就把他当成是一个冲动易怒的人。」 「别忘了,他可是跟随当今陛下,一起推翻蒙元,建立着巍巍大明的人。」 「他肯定明白,什么时候可以不死不休,什么时候应该妥协。」 「我断定,英王殿下这一次,绝对 不会株连太广。」 「为了朝廷的大局,他会忍下这口气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吏部尚书,礼部尚书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觉得吏部尚书说的有一些道理。就连他也觉得,英王殿下肯定会适可而止。 否则的话,燕京六部尚书一扫而空。 六部之中,真正牵扯到刺杀事件的人虽然不多。可那些这些人,跟他们这些参与刺杀的人,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真要动手的话……拔出萝卜带出泥,那可不是能轻易停手的。 如果一下子把燕京六部的官员一扫而空,那谁来治理燕京? 这件事看起来,只是燕京一城的事,实际上却关系到整个北方。 英王殿下可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而毁了整个朝堂北方基业的人。 可是……不管礼部尚书想出了多少条理由,他的心中终究还是没底。 因为他们这次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而是英王殿下。 跟当今天子,一起创立了大明的英王殿下。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此时,一个吏部侍郎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 吏部尚书不悦的沉下脸训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我以前怎么跟你们说的?我们的吏部的官员,一定要庄重,每逢大事有静气。」 「如果连我们都乱起来了,那么朝廷的其它官员怎么办?」 「你们要时刻几记住,我们是吏部天官,是朝堂的中流砥柱,明白了没有?」 冲进来的吏部侍郎,被训的跟三孙子似的,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敢打断吏部尚书的话,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挨训。 吏部尚书正说的口沫横飞,却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以及各种各样的呵斥声惊叫声,怒骂声。 刚还说要注意官威,结果整个吏部都乱了起来。 这跟当面打吏部尚书的这有什么区别? 如果只有吏部的人也就罢了。 偏偏这里还有一个礼部尚书,这就更让吏部尚书下不来台。 他两眼赤红,暴怒大吼:「外面是怎么回事?这是把吏部当成菜市场了?」 被训斥的吏部侍郎苦着脸:「回大人,应该是黑骑军那些人冲进来了,刚才他们的人就把咱们吏部整个包围了。」 「你说什么?」吏部尚书那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再也装不下去了。 脸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抖:「这么重要的事,刚才为什么不说?」 报信的那位侍郎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可不能怪他,他倒是想说,可尚书大人根本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啊。 吏部尚书的质问声音才刚刚落下,房间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凶狠的黑骑军士兵如同潮水一般的充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吏部尚书吓的腿都在抖,问却依旧强撑着,摆出一副官威十足的模样厉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岂是你们这些丘八,可以随便闯入的?」 「再不退出去,本官一定会向陛下参你们一本。」 黑骑军中,一个千户模样的将领冷笑道:「围的就是你们燕京吏部,抓得就是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贪官污吏。」 吏部尚书都快疯了,情况不对啊。 英王殿下,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他难道,真的想要把燕京搞得天翻地覆民怨沸腾? 「老夫是燕京兵部尚书,抓我必须有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的同意才行!」吏部尚书就仿佛落水之人,想要拼命抓住周围的稻草。 黑骑军千户不屑的冷哼一声:「放心,我们不仅有三司的批文,还有陛下的圣旨,这位大人你很快就能看到。」 吏部尚书彻底慌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直接转身就跑。 可他一个文弱书生,而且这么大一把年纪,怎么可能跑得了? 刚刚迈出去没几步,就被黑骑军的将士们,直接按在了地上。 这也就是看在他是个大官的份上,黑骑军地将士们也没敢下黑手。 否则的话,当场打断腿也不是不可能的。 黑骑军千户没好气的道:「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就完了,瞎折腾什么?外面已经全都被我们包围,你还真以为你能跑得了啊?」 两个黑骑军的士兵,一人架着吏部尚书的一条胳膊就往外走。 黑骑军的士兵身材高,被架着的吏部尚书就仿佛小鸡仔似的,双脚胡乱踢着,却连地面都碰不到。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朝廷的吏部尚书!」 「我要弹劾你们,放开本官!」 吏部尚书的挣扎叫喊声逐渐远去。 黑骑军千户似笑非笑的,看着瘫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吏部侍郎以及礼部尚书:「两位大人,是我请二位大人走呢,还是两位大人自己走呢?」 礼部尚书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事,老老实实的跟黑骑军的人离开。 他们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自认为聪明的推测,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个笑话。 朱瀚堂堂英王殿下,大明的开国王,怎么可能按照他们这些人的想法行事? 礼部尚书现在只想知道,英王殿下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刑部大牢。 礼部尚书被关进牢房地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他也并不陌生。 就是不久之前才刚刚分开,被他们当成是弃子,去承受英王殿下怒火的,刑部尚书李怀仁。 刚刚看到他,李怀仁就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不是说,英王殿下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么?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礼部尚书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怀仁。 有的时候,他真想打开这家伙的脑壳看看,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这家伙难道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 连这点官场触觉都没有,也真亏这家伙能够一路爬到刑部尚书的位置。 哪怕他们李家,在北方势力根深蒂固。可能够混到尚书这个位置的,谁的家中没有一点依仗? 真没点能力,绝对坐不住尚书这个位置。 但是,现实有的时候往往比更加离奇。 就是李怀仁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竟然真的安安稳稳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已经彻底输了。现在,就只能等着英王殿下,如何处理我们。我觉得英王殿下不会让我们继续活下去。」 李怀仁红着双眼,咬牙切齿的吼道:「他敢,如果我死了,我的家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礼部尚书却是冷冷一笑:「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有这种想法。」 「事到如今,如果我们乖乖配合,倒霉的说不定只是我们自己。可如果你敢用这些事威胁英王。」 「那就是明摆着告诉英王,让他把你的家族,斩草除根!」 平静的话语之 中,似乎带着无尽的杀意。 李怀仁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他……他不能这么做。」 礼部尚书轻蔑的笑道:「为什么不能?陛下跟英王起兵草莽,这些年征战天下,所杀之人不计其数。灭了你的家族,你以为是什么困难的事?」 与此同时,朱瀚在燕京的临时王府之中,也进行着类似的对话。 「徐大哥,灭一两个世家,并没有什么意义。」 「说不定,反而会引起北方的动荡。」 「咱们大明现在百废待兴,最需要的就是稳定。」 「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这次的事我不打算搞什么株连,只要那几个罪魁祸首能够付出代价就行了。」 徐达目光灼灼的盯着朱瀚:「真心话?」 朱瀚一脸坦然之色:「当然是真心话。我在别人面前装装王爷的架子也就罢了,总不能跟自家人还装吧?」 虽然他表现的很诚恳,徐达确实嘿嘿一笑道:「你小子什么脾气,我还能不知道?」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不想杀人?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你小子可别以为,你对他们手下留情了,这些人就会感激你。」 「我可以肯定,他们会一边骂你***,一边暗暗继续力量,随时准备在背后狠狠的捅你一刀。」 朱瀚洒然一笑:「我也从来不需要他们的感激。」 「徐大哥,咱们征战了这么多年,杀的人不计其数。杀那些异族胡掳没什么,可是对于汉人……还是手下留情吧。」 徐达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无比畅快。 就连朱瀚都感觉到,似乎有一层笼罩在徐达心头的阴云,一扫而空。 这种感觉没有什么根据,但是朱瀚觉得自己没有感觉错。 没有打断徐达,一直到徐达笑够了。 在朱瀚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看你小子还跟以前一样,我也就放心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公审大会 对手朱元章来说,徐达这些起兵时候就跟着他的人,的确跟手足兄弟差不多。 可是那是在义军一起打拼的时候。 到了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朱元章早已经变成了君,而他们这些人,已经成了臣子。 君臣跟兄弟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管朱元章,是不是真的还把徐达等人当成是生死兄弟。 表面上,他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否则的话,这个国家岂不是乱套了。 毕竟,徐达他们跟朱瀚不同。 朱瀚名义上,可是朱元章真正的血亲兄弟。 可即便是朱瀚,很多时候也是需要避讳地。 跟原本的时空不同,这个世界因为有朱瀚的存在。 大明统一的时间大大提前。 这也让朱元章跟徐达他们缠绵地身份,以极快的速度,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虽然,徐达这种聪明人,明白这种变化的必然性。 但是,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 如果一个人,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他恐怕也不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徐达之前的心情大概就是看到后世的大学室友,突然变成了世界首富的心情差不多。 作为兄弟,当然是为自己兄弟所取得的成就感到敬佩并且由衷的祝福。 但是,两个人之间仿佛突然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心中自然会有许多落差。 有的人能够很快接受,有的人需要一些时间。 也有的人…… 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接受这种变化。 知道今天来到燕京。 徐达发现,朱瀚这个家伙,竟然跟以前一般无二。 明明他也参加了无数的战斗,不知道亲身经历过多少人的生死。 可朱瀚这小子,竟然没有因为见惯了生死,而漠视人命。 反而,还能放过想意图想要刺杀自己的人。 朱瀚的做法,在某些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太过圣母。 但是,朱瀚也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只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大明的英王殿下。 所做的所有事,全都会以大明的利益为先帮。 而且就算放过那些人又如何? 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黄觉寺里,那个人人欺凌的小和尚。 那些人就算是想要报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七五,这件事你究竟要怎么处理。” “六部的那些官员,我现在都已经给你抓来了。不用谋反罪来处理他们的话,你想要什么罪名?” 朱瀚却是嘿嘿一笑道:“怎么办,公事公办?” ??? 徐达听的是一头雾水。 朱瀚这小子,性格虽然还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这做事的手段,却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从进入燕京开始,徐达就没有一次,看准过朱瀚这小子做的事。 不过很快,徐达就明白朱瀚要做什么了。 他竟然真的没有用什么其它的手段,而是直接用大明律,来审判这些家伙。 而且,还不是私设公堂。 是在燕京刑部官衙大门前,当着所有燕京老百姓的面,进行公审。 而且公审期间,所有燕京百姓,全都可以去行刑部衙门的门前旁听。 任何人,只要对审判结果有所质疑,都可以当场提出来。 负责主审的官员,也必须向那些观看公审的百姓解释清楚。 当在场所有百姓,对于审判结果没有异议的时候,才能真正开始判决。 当听到朱瀚这个决定的时候,徐达都震惊了。 “七五你这么做不太妥当吧?” “审理桉件,那是朝廷官员的事,人普通百姓参与进来算是怎么回事啊?” “那些普通百姓,连大明律都不了解,恐怕只会添乱吧?” 朱瀚却是微微一笑:“徐大哥,你把咱们大明百姓看的太轻了。” “普通百姓也许不了解大明律,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以前朝堂审桉的时候,不管再怎么公正,也会有人质疑?” “最根本的原因剧场,那些官员往往关起门来自己审理,百姓从来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下,哪怕结果在怎么正义,百姓也是不会相信的。” “他们只会觉得,那些官员就是官官相护,沆瀣一气。” 徐达苦笑:“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好办。” 朱瀚给了徐达一个鼓励的眼神:“所以徐大哥,这次咱们能不能成,就全看你了。” “啥?”徐达一脸懵逼。 这里面,还有他的事呢? 下意识的徐达就觉得,朱瀚这小子肯定在坑自己。 想也没想的就直接拒绝道:“七五,我们黑骑军可是武将系统的,跟文管的职权完全不同。” “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但是,这件事,我们黑骑军真的插不上手。” 朱瀚给了徐达一个大大的白眼:“徐大哥你这就不厚道了吧?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先拒绝了?” 徐达老脸一红,讪笑道:“七五,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不帮你。而是武将掺和文官的事,实在是太敏感了。” “万一被有心人参咱们一本,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徐达也不是搪塞朱瀚。 武将插手文官的事,从古到今可都是非常敏感的话题。 毕竟,这种情况出事的实在是太多了。 三国时期的董卓,明末的藩镇割据。 这也就导致了,越是后期的王朝,文官对武将的压制就越是厉害。 而且这种情况,在大明更甚。 堂堂一品的将军,面对三品文官的时候,都要卑躬屈膝,恭恭敬敬好。 袁崇焕,更是能直接诛杀毛文龙。 而毛文龙,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反抗。 临阵杀了一个抗清的将军,整个明廷上下,竟然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哪怕他们觉得不对,也是觉得毛文龙死后,没有人能够代替他更好的牵制满清。 而不是说,杀毛文龙这件事,本身有什么问题。 由此可见,文武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么巨大了。 大明现在才刚开国,文武之间对立没有那么严重。 但是,徐达已经在开始,尽力避讳这些有可能发生的事了。 朱瀚却是哈哈一笑道:“我的徐大哥啊,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那种犯忌的事。” “放心吧,咱们黑骑军并不需要直接参与到审判中来。” “这次公审,燕京百姓来的人肯定不少。” “你也知道,人一旦多起来,那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我可以肯定,绝对会有对咱们大明不怀好意的人趁机捣乱。” “所以……” 不等朱瀚说完,徐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朱瀚肩膀上轻轻锤了一下:“好你个臭小子,我们黑骑军可是战场上纵横无敌的军队。” “你这小子,把我们黑骑军当成是衙门里的捕快了么?”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专门的安保人员。 所以,朱瀚就想到让黑骑军的人来维持治安。 “徐大哥,我可是相信你,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咱们大明上下,谁不知道,徐大哥您的黑骑军是军纪最为森严的部队,也只有你们,才能够顺利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 “你小子少拍马屁,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徐达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看他那受用的表情就知道此时的徐达,心情十分舒爽。 毕竟,朱瀚的马屁拍的十分到位。 哪怕他吹黑骑军天下无敌,徐达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黑骑军战斗力在哪里摆着。 徐达是大明军神一样的人物。由他率领的黑骑军,如果打了败仗,那才是让人震惊的事。 正因如此,战斗力强不强的,徐达还真不是那么敏感。 唯独军纪,徐达可是真的下了功夫的。 对于黑骑军的要求,完全都是按照岳家军的标准来的。 所以,这才是徐达最为得意的地方。 原本还以为,旁人看不出这些特异之处。 却没想到,朱瀚这小子不仅仅能看出来,甚至还能说的头头是道。 又一次被徐达拒绝,朱瀚也不生气。 反而嘿嘿一笑:“徐大哥,你别拒绝的那么快嘛。” “我也没说,让黑骑军地兄弟们,给我们打白工啊。” “既然干了活,自然是有工钱的。” “多少!”徐达一下子来了精神。 对于黑骑军,徐达当然是十分有感情的。 虽然他从来也没亏待过黑骑军的将士们。 可毕竟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徐达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他现在固然是荣华富贵光宗耀祖。 可黑骑军的将士们,大部分日子过得还是紧巴巴的。 徐达到是不差钱,自己贴钱给这些将士们饷银也没什么。 他不是舍不得,而是不可能也不敢这么干。 对于军队的饷银多少,朝廷自然有他自己法度。 哪怕黑骑军这种精锐,饷银会比普通部队多一些,可也多不到哪里去。 毕竟,朝廷制定标准,需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不可能人人都满意。 徐达就算觉得少,也不能自掏腰包。 否则地话,这黑骑军究竟是朝廷的,还是他徐达的? 最近徐达也一直在想,究竟怎么给黑骑军的将士们,谋求一条生路。 现在天下的仗都快打完了。 尽管在大明华夏本土外面,还有不少战争。 不过那些战争,徐达可都没有参与进去。 功高震主嘛。 没有仗打,黑骑军地将士们,就只能拿最基本的饷银,日子过得就更加紧巴巴的了。 这次任务,也算让黑骑军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一点点。 不过,谁会嫌弃自己的银子多呢? 朱瀚的提议,可以说一下子就拿捏住了黑骑军的软肋。 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朱瀚嘿嘿笑着道。 “十天,这个数。” 徐达微微皱眉:“一两银子么?虽然也不算太多,不过只是维持一下治安的话,这个活也算是比较轻松。” 他的话音刚落,朱瀚就没好气的道:“徐大哥,你这就看不起人了不是?” “黑骑军的将士们,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十天一两银子,那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十天,十两银子。从今天就开始付钱,我一次给您付清。” “如果后续时间还需要延长的话,也按照这个数来,不过就不是一天了,而是一天一两银子,当天结算。” “至于具体需要多长时间,那就要看这次需要审多久了。” “十两?”徐达听得是目瞪口呆。 黑骑军将士一个月的饷银,也不过二两银子啊。 十天就能赚五六个月地饷银,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呢? 最关键的是,他们只是维持一下治安而已,这不比打仗轻松简单多了? 所以,徐达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十分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双方击掌,交易达成。 徐达似笑非笑的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怕不是早就在打我黑骑军的主意了吧?” 朱瀚嘿嘿一笑:“徐大哥,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黑骑军的兄弟们啊。” 徐达对朱瀚的话,那是半句也不相信的。这小子以前就这样,满嘴跑火车。 以前徐达就一直觉得奇怪。 朱元章还是朱重八的时候,好端端的在黄觉寺当和尚。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就跑去造反了? 这里面,如果没有朱瀚这小子撺掇,徐大敢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不管如何把,反正这次的任务,对黑骑军来说,是个难得捞外快的任务。 轻轻松松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到了第二天之后,徐达发现,自己还真被朱瀚给坑了。 原本以为,维持个治安那不是轻轻松松么? 他们黑骑军的将士,连上战场拼命都不怕,还怕这个? 但是,抵达现场之后,徐达是真有点震惊了。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呢,行不大门前,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真不知道这些百姓什么时候,就开始在这里等了。 这里的人数之多,就连他们黑骑军想要鸡进去,也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 这还不算什么。 远处的大路上,还能清楚的看到,密密麻麻的百姓,正在往刑部衙门这边赶来。 徐达终于意识到,这十两银子,恐怕不怎么好赚啊。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明朝的清官们 “东边那条路上,再去五十个人,无论如何把人给我堵住,刑部这边现在绝对不能在来人了。”徐达扯着嗓子,向自己的属下发布命令。 现场的人实在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响成一片。如果不用最大的力气说话,想要听到声音都机器困难。 原本徐达觉得,出动个两三百人,就能把刑部大牢周围,牢牢的管控起来。 可现在一看,好家伙这根本就不可能。刑部衙门外面,也算是比较宽敞了。 可架不住,今天来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入眼所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脑袋。 徐达估计,周围这一片,最少挤了上万人。而且,还有人不停的往这里汇聚,扶老携幼的什么人都有。 许多人的脚,甚至都已经碰不到地面,完全就是别人群推着往前走。人流如此密集,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一旦发生什么问题,甚至都不需要有人做什么。光是慌乱的人群产生的骚乱,都能造成一场空前的灾难。 这种情况下,徐达可不敢有丝毫地大意。第一时间派人,把整个黑骑军三千两百人全都拉了过来。 其中一千人,就站在刑部衙门周围,随时防备有可能出现的骚乱。剩下的人,被徐达派遣到各个路口,阻拦其它还想要进去的老百姓。 另外一些黑骑军全都骑着战马,在以刑部衙门为中心的半里范围内,不停的巡逻,严查各种可疑人员。 老百姓们的情绪虽然都很激动,不过对于军队,他们明显还是有些惧怕的。 尤其是黑骑军进城时候的威势,许多人都亲眼看见过,更是不敢招惹。 最重要的是,黑骑军的将士们,虽然没有佩戴长枪,但是每个人顶盔掼甲手持钢刀,一副武装到牙齿的模样。 光是看上去,都让不少人心中胆寒。所以,在黑骑军的全军,开始在刑部衙门周围守卫之后,混乱的局面,总算是稍微安定了下来。 不过燕京的百姓们,还是颇有微词的。 “凭什么我们不能过去?我们也想要看,那些贪官污吏被砍头啊。” “军爷您行行好,就让我们过去吧。” “我前面的人不是都过去了么,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也过去吧。” “哼说什么公审,我看就是做样子而已,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进去看吧。”人一多了,想法千奇百怪,说什么怪话的都有。 这种关键的时候,就看出黑骑军的军纪有多厉害强了。不管那些百姓说什么,黑骑军的将士都充耳不闻。 就是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徐达的军令。原本的公审大会,是准备上午就开始的。 但是,这次来的百姓,出乎预料的多。就连朱瀚都没想到,能来这么多人。 明明昨天才放了一个公告出去。以这个时代,通讯基本靠吼的情况来看,一个晚上应该不至于弄得人尽皆知吧? 可朱瀚现在感觉,好像整个燕京所有的百姓都来了。这种情况下,就连朱瀚也不敢乱来。 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整整一上午,都是黑骑军在维持秩序。 好不容易控制完场面,徐达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刑部衙门。此时,他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现在徐达感觉很庆幸,幸亏没有穿盔甲啊,否则的话飞热死不可。见徐达回来,朱瀚赶紧殷切的送上凉茶:“徐大哥喝茶。”他很庆幸,自己想办法把黑骑军拉来当壮丁了。 否则的话。就京兆府那些衙役……别说指望他们控制场面了,他们别把自己搭进去都烧高香了。 徐达结果茶杯,咕冬咕冬将一大杯茶喝了个干干净净,又把茶杯递给朱瀚。 朱瀚很有眼色的,又给徐达到了一杯茶。徐达再次喝干,这才觉得两双了不少:“好你个七五,你小子这是早憋着坏水想要坑我呢是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呢这臭小子的银子可不好赚。”朱瀚赶紧陪着笑:“徐大哥,您真误会了,我也没想到能来这么多人啊。” “黑骑军的兄弟们都辛苦了。我做主,给每位兄弟多发一两银子的补偿。”徐达满肚子的牢骚,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多赚点银子,一切都好说。 虽然维持治安这件事,比他们预想中的要辛苦的多。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也比上战场拼命穷死,不是么? “那个什么公审,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徐达问道。朱瀚抬头看了看天,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午时了。 虽然现在的日头越来越毒辣,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那些百姓观看公审的性质。 “事不宜迟,既然现场已经稳定下来了,那就现在开始吧。”说着,朱瀚对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微微一抱拳:“这次公审,就麻烦刘大人了。”被朱瀚称作刘大人的官员,确实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这是下官职责所在,自不敢有半分懈怠。”哪怕面对朱瀚,这位官员的脸上,也看不清楚太多的情绪。 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施施然朝朱瀚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看到他这副模样,徐达不满的冷哼了一声:“这个刘崧也太狂了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 “你干嘛上书陛下,专门把刘崧给调过来。”朱瀚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解释:“徐大哥,有些事终究还是需要专门的人来做。燕京这边的事,刘崧就是最适合的人。”说起明朝最着名的官员,恐怕非海瑞海青天莫属。 因为海瑞的人品实在太过坚挺,就连他的政敌都无法抹黑他。所以干脆反其道而行。 说海瑞的女儿因为接受了别人的一张饼,被发现之后海瑞就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个理由,把自己的女儿给活活饿死了。 但凡编造这个谣言的人长点脑子,或者听信谣言的人长点脑子,都知道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海瑞可不是那些清贵的翰林学士,整天天就知道埋头做学问,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可是曾经担任过淳安县跟兴国县的知县的。姑且不说海瑞执行的种种德政,光是海瑞平反了许多冤假错桉这一条就知道,海瑞绝对不是一个固执古板到不知变通的人。 这样一个人,会为了一张饼子,又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活活饿死自己的女儿? 而终明一朝,如同海瑞这样铁骨铮铮的人,其实并不算少。只不过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并没有海瑞这么大的名气罢了。 而刘崧,就是这么一个堪比海瑞地牛人。跟许许多多的清廉官吏一样,刘崧也是出身贫苦。 当官之后,也从来没有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谋取什么利益。刘崧可是曾经当过吏部尚书的人,天官中的天官。 看燕京吏部尚书就知道了,其它几部的尚书,在吏部尚书面前全都要低上一头。 在这个职位上,哪怕你不主动去做什么,光是每年的人情往来,都能把腰包塞的满满的。 可刘崧死后,他兄弟三人的家产加起来,也不过良田五十亩,以及一栋房子。 如果单纯只是清廉,那也不算什么。刘崧这个人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 刚直到什么程度呢?原本的世界中,洪武十三年谨身殿遭到雷击。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原因,大明也推崇儒家天人感应那一套。 出了这种事,对于明朝君臣来说,可不是什么自然现象,而是上天的警示。 朱元章也不敢怠慢,立刻召集亲信大臣商议。结果刘崧来了一句:“修德行仁。”原本这句话也不算什么,毕竟按照儒学的观点,出现了这种事,就是皇帝出了什么问题。 这句话放在别的朝代,甚至后世的大明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不要忘了,刘崧面前地皇帝,可是朱元章啊。 他可不是那些心慈手软的皇帝。刘崧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好是胡惟庸桉之后,奉天殿里面的血迹还没干呢。 其它大臣,没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再三,生怕说错一个字,激怒朱元章引火烧身。 刘崧却敢指着朱元章的鼻子,说他缺德。虽然最后刘崧,被暴怒的朱元章,直接免职回家种地去了。 不过,老朱终究还是没有宰了刘崧。可见朱元章对刘崧,也算是相当客气了。 燕京这边发生的一切,虽然看似只是燕京的问题。可实际上,朱瀚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参与进来地势力绝对不少。 所以,他必须找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刘崧这个连老朱都敢骂的人,自然一下子就进入了朱瀚的视线。 至于刘崧对他的态度,朱瀚也不以为意。有本事的人,谁能没点脾气呢? 更何况,他可是把孔家后人折腾的不轻……刘崧这种传统的文人,如果对他态度太过殷勤,那才叫有问题呢好吧。 朱瀚相信,刘崧这种人分得清楚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不会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掉链子。 刑部衙门前,这里早已经支起了一座高台,刑部的衙役将这里围了起来。 把周围地百姓,全都隔绝在高台外面。刘崧迈着四方步,不急不换的,走到了高台地桌桉前坐下。 朱瀚忍不住啧啧道:“徐大哥,你看刘大人这几步走的,官威十足啊。跟人家比起来,咱们是真滴不行。”徐达没好气的道:“走路好看有什么用,有本事让他去战场上,看看他还能不能这么一步三摇的?” “不等他走到战场上,敌人已经在他身上扎了十七八个窟窿了。”听徐达拿酸酸的语气,朱瀚也是心中偷笑:“话也不能这么说嘛,你看现在刘大人这几步不就很有效果么?”正如朱瀚所说,在刘崧出现之后,周围百姓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 刑部周围这么多,就只能听到隐隐地呼吸之声。刘崧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一拍惊堂木:“带人犯!”两边地衙役,很快就拖上来一个穿着白色号服的犯人。 此人,是一个财部的清吏司主事。那个清吏司主事,突然之间看到这么多百姓,顿时就紧张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衙役才刚刚松开他的胳膊,那个清吏司的主事没了支撑,双腿一软就跪在了高台的地板上。 看到对方这副模样,刘崧顿时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冷冷地道:“起来!” “我辈读书人,当有傲骨。本官只是你的上官,既不是当今天子,也不是你的父母长辈,跪下干什么?”那财部清吏司的主事闻言,心头顿时就是一动,立刻升起了一丝希望。 在官场上,他们没说一句话,都不能光听表面的意思。这句看起来普通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暗示。 眼前这位大人,燕京财部清吏司主事梁记虽然不认识。可如此重要的场合下,对让说什么读书人的骨气,而且还让自己站起来。 这不就是明摆着暗示,他是站在自己这些人一边的么?原本梁记还以为,他们这次死定了。 现在这个时代的官员,那是绝对禁不起查的。只要开始查,那肯定能够查出许许多多地问题。 至于调查的时候,究竟是清白还是该死。看的可从来不是什么证据,而是他们后面那些大老的博弈。 可现在看来,您不成应天府那边有了什么变故,不是所有人都站在英王那边? 当下,这位清吏司主事,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站着也有力气了。 原本已经被压弯了的嵴背,笔直如同高山。主审官是自己人,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不过,高台上的这个变化,顿时引起了不少大明百姓的反感。不少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啊。” “现在审问的那个,不是犯了罪地官员么,怎么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哎,原本还以为,英王殿下是给咱们主持公道呢,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啊。”刑部之中,看到这一幕的徐达也急了:“七五,这个刘崧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跟那些人有勾结?”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大明什么时候能有包青天 “七五,这个刘崧绝对有问题。要不要我现在去帮你把那个家伙弄下来?” “还什么读书人的傲骨,这帮贪官污吏有个屁的傲骨。” 徐达那砂锅大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似乎恨不得直接冲上去,锤爆刘崧的狗头。 朱瀚哭笑不得的拦住了徐达,堂堂大明军神,怎么还这么冲动? “徐大哥稍安勿躁,耐心的看下去就是了,我相信,刘崧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徐达不是不相信朱瀚,只是刘崧的表现实在让他很难接受:“可是七五,这小子真的不是在暗示对方什么?” “你弄出来的这个公审,可是当着全燕京百姓的面。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朝廷可就颜面扫地了。” 对于他的担心,朱瀚毫不在意:“放心吧许大哥,刘崧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朱瀚看了看外面群情激奋的百姓们。 就连徐达都如此担忧,那些百姓们自然更加不相信刘崧。 这个时候,人群已经隐隐有开始骚动的迹象了。 周围不少黑骑军的将士们,手甚至已经抓住了刀柄,随时做出抽刀攻击的动作。 他们虽然会一丝不苟的执行徐达的命令,可现在这个情况也同样让他们感觉到迷茫。 不是说,是处理贪官污吏么? 可为什么,今天的主审官,却好像跟这些贪官污吏沆瀣一气呢? 如果真的爆发了什么冲突,他们难道真的要向这些普通百姓举起屠刀么? 不少黑骑军的将士们都有些动摇了。 “放心吧徐大哥。”朱瀚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如果刘崧这个家伙,真的胆敢包庇这这些人,今天第一个审的就是他。” 徐达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过最后,他的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一声长谈。 “七五,我是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长远的打算。可如果你小子弄出的东西,引起了百姓的骚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面对激愤的人群,就连被审的财部清吏司主事都有点害怕了。 下面的刁民数量实在太多,万一那些人冲上来,他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高坐上首的刘崧。 见对方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清吏司主事这才略微放下了心。 心中也不免对刘崧佩服起来:“不愧是燕京来的上官,心心思之沉稳,远非我等能够企及的。如此局面下,竟然还能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眼见百姓们的激愤越来越盛,刘崧又一次拍了一下惊堂木:“梁记,你可知罪?” 刘崧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力量一般,竟然压下了周围百姓的喧闹声。 那些百姓下意识的纷纷闭嘴,不敢再轻易开口。 财部清吏司主事梁记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是一突突,总有一种对方来者不善的感觉。 不过,梁记很快就把自己心中的那点恐惧,丢到了九霄云外。 这位大人刚才对他还是挺不错的,应该不至于突然翻脸。 清了清嗓子,财部清吏司主事梁记脸上挂满了无辜之色:“大人说的什么,下官怎么听不懂?” “下官在任这么多年,没做出过什么成绩,可也算是勤勤恳恳,从来不敢有半分懈怠,就算没有功劳也应该有苦劳吧?大人如此说,未免让我们这些为朝廷尽心尽力的官员心寒啊。” 他这话一出口,但凡听到他说了什么的百姓,全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燕京六部官员是个什么德行,真以为他们这些眼睛的百姓,什么都不知道? “无耻!” 也不找是谁,咬牙切齿的咒骂了一句。 他的话,就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功劳?” “如果贪污也算是功劳的话,我相信这些人早就成了朝廷的一品大员了。” “这种假话竟然也说得出口,简直无耻。” “说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这都摆明了车马,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颠倒黑白了。” “走了走了,没有什么好看的。害我白期待了一个晚上,早知道就不用连夜过来排队了。” 不少失望的百姓,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只是他们想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周围早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根本就走不了。 里面的人想离开,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命的往里挤。 两方的人僵持在一起,谁也没办法挪动分毫。 “都让让,让我们先出去啊!” “兄弟,你别往外挤了,没看到我后面全都是人么。” “好不容易进来的,好端端的干嘛要出去?” “你们也别凑这个热闹了,赶紧哪里来会哪里去吧。原本以为是为咱们贫苦老百姓主持公道,结果还是官官相护。这些人,根本就不管咱们的死活。” 类似的对话,在刑部周围的几条路上不停的发生着。 徐达急的头上都快要着火了:“七五,你真就不管管?一定要放任这些人,败坏咱们朝廷的名声?” 朱瀚也是无语啊,他虽然知道刘崧不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 可这家伙做起事来,那不急不缓按部就班的做派,也实在是能急死个人。 这种时候,朱瀚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无奈的安抚着徐达:“别着急,再等等。” 也就在这个时候,刘崧不屑的冷哼一声,勐的一拍惊堂木:“大胆犯官,事到如今还不赶紧将自己所犯罪孽如实招来!” 财部清吏司主事蒙了? 这什么情况? 似乎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眼前这位刘崧刘大人,难道不是自己人么? 既然如此,为何突然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正疑惑不解的时候。 高台下面的百姓之中,有人突然激动的喊了一声。 “好!” 不得不说大明的百姓,还是太淳朴了。 刚才还觉得,刘崧跟那些贪官沆瀣一气呢。 现在刘崧开始质问犯官,百姓们顿时就激动的开始叫好了。 财部清吏司主事眼珠转了转,心说这位刘大人该不会是在这些泥腿子面前做做样子吧? 毕竟,之前刘崧他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他早已经彻彻底底的,把刘崧当成了自己人。 自认为明白了刘崧的套路,梁记心里也有了底。 当下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在财部干了这么多年,一向都是谨小慎微,从来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下官学的可是圣人之道,也曾金榜题名觐见当今天子。陛下的话,下官至今仍记在心中,时时回忆三省吾身。” “我等俸禄,都是民脂民膏。如果不能为百姓做事,那岂不是辜负了陛下,辜负了圣人的教诲。·?” 他的这番表演,如果被别的地方的百姓看到,说不定还真就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可这里是燕京,现场的也都是燕京城的普通百姓。 他们都不知道,被燕京这些贪官污吏欺负多少年了。 随便挑出一个人,都能把他们这些家伙欺凌百姓地事迹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梁记这家伙说的越是正义言辞,燕京的百姓们就越是愤怒。 “无耻,这些当官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朝廷给大同拨的赈灾款,就被他们清吏司,弄走了一万多两银子。” “还有他那个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洪武四年的时候,跟人争风吃醋打死了人,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还千刀万剐呢,能正常判就不错了,你们看上面审桉那个大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估摸着,人家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许多人都说前宋弱,可人家宋朝好歹出了个包青天,我大明怎么就不能出这样一个不畏强权,给我们百姓做主的好官呢?” “包龙图那是天上地文曲星转世,跟普通人当然不一样了。这样的人,几千年才出一个,就别白日做梦了。” 只是这些郁闷的百姓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就真让他们碰到了。 清吏司主事梁记得狡辩才刚刚说完。 刘崧就冷冷的道:“本官判桉讲究证据,既然你说自己是冤枉的,我们就来现场查账好了。” “来人啊,将财部清吏司最近一年的账本抬过来,本官今天就要在现场查账。” “我到要看看,这位大人究竟是不是冤枉的。” 燕京财部清吏司主事梁记直接就傻了啊。 等等…… 情况好像不太对啊。 他没听错吧? 眼前这位大人竟然要查账?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查? 尽管财部的账目,都是找专门的账房做过的。 但是梁记很清楚,那些手段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只要真想查,就绝对能查出问题来。 以前之所以没查出来,不是因为他们的手段有多么的高明,只不过是没有人敢真正去查而已。 毕竟,整个朝廷之中,除了负责管理官员额吏部之外,地位最高的就是财部。 主管朝廷钱袋子的他们,想要收拾谁简直不要太简单。 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要在支取钱财地时候,随便找个“正当”理由,卡卡脖子就行了。 只要财部想找,就没有找不到的理由。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点对于朝廷的官员来说,就更是如此。 没有银子,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用不出来。 拖来拖去,最后把事情彻底拖黄了,那也是你的错,跟人家财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而且,财部还有最狠的一招,直接找理由把得罪他们衙门的官员俸禄给停了。 朝廷的官员们,虽然都是一群不差钱的主。 可也不是什么人都不差钱啊。 居京城大不易,尤其是大明官员的俸禄本来就不高,他们地日子过的也就更加艰难。 这种情况下,再停发他们的俸禄,那不是要逼死人么? 不过到了这种地步,就属于伤人一千自损一千了。 那些官员固然会对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满,同样也会记恨上财部。 这么大个朝廷,财部也不是什么都管,总用落到人家手上的时候。 也就是因为官场上这些弯弯绕绕,所以朝廷每一次针对财部展开调查,最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原本梁记以为,这次也会跟之前一样,眼前这位大人也就是走个过场。 更何况,这位大人之前还在暗示他什么。 可这大庭广众之下查账? 如果没查出什么还好说,要是真查出问题来。 他连抵赖都没有办法抵赖啊。 “这个……”梁记迟疑着道:“大人,没有这个必要吧?下官可以对天发誓,我们财部清吏司的账目,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但凡有任何出入对不上的地方,我梁记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刘崧地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梁记这话里的意思,他可是明镜似的。 清吏司的账目,出入对得上。 这说的就是一句废话,他们财部的人专门做的账,只要按照他们的账本一笔一笔的算,那就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 “梁大人无需担心,本官自然会秉公执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话是好话,可梁记就是觉得浑身凉嗖嗖地。 最关键的是,他常年在燕京为官,对于应天那边的情况,并不是特别了解。 眼前这位大人,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人。 虽然看着好像是,可为什么心里总是莫名惊恐呢? “徐大哥,麻烦黑骑军的将士们,去财部清吏司衙门,取一下他们的账册。” 徐达带来的军队,自然不只有黑骑军,四千多的左右金吾卫。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当然就是组建燕京首都最初的守卫力量。 现在,则是被朱瀚派去看守六部衙门。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想要毁灭证据只需要放一把火罢了。 这些人连他都敢刺杀,放个活什么的,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派黑骑军的人看着,也不是朱瀚不相信金吾卫,只是不希望节外生枝。 第四百四十六章 有人喊冤 黑骑军的将士,带着几个刑部的衙役,用尽了九牛二虎地力气,才终于挤出了人群。 就这,还是因为他们出去的时候努力大吼着。 “乡亲们让一让,我们是去拿证据的,你们要是不让开,我们没法拿证据,就不能审那些贪官污吏了。” 几乎每走几步,他们就要这么喊上一遍。 这些话,还是朱瀚交给他们的。否则的话,哪怕有黑骑军的将士们帮忙,想要出去恐怕都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即便现在,有许多百姓为了让他们尽快拿到证据,主动给他们让开路。 这一路走的也是相当艰难。 “让一让,快点让这些军爷出去拿证据啊。” “不是我不想让,我这边已经没有路了,后面的人再挤一挤啊。” “我看也别百分心思了,那些官老爷怎么可能去处理官老爷呢?” 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黑骑军得的将士们,也听不太清楚旁人在说什么。 只是尽可能的,分开人人群向外面挤。 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终于挤出人群。 黑骑军地将士们只觉得眼前一亮,周围顿时豁然开朗。 只是,再回头去看那人山人海的刑部方向,他们忽然有一种不想回来的冲动。 在黑骑军的人去拿证据的时候。 刘崧冷冷的看着梁记道:“梁大人,本官来之前,陛下曾经亲自交代过。” “对于燕京这边地官员,但凡有贪污受贿的一律罪加一等。” 这些话,如果放在原本大明时空说出来。 说不定,能直接这位燕京财部清吏司主事吓出个好带来。 朱元章可跟别的皇帝不同。 换成其它皇帝,哪怕是唐宗宋祖,在处理人员的时候,也都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毕竟,作为开国皇帝,他们手下的很多大臣,可都是跟着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打过天下地。 只要不是谋逆的大罪,他们也不好直接实战雷霆手段。 到时候,留下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那可就有点太难听了。 宋朝自不必说,文官哪怕犯了很严重的罪,最多也就是流放发配,很少有直接因罪杀人的。 唐朝虽然好一点,但是为了制衡朝廷,圣明天子陛下,可没少在这方面妥协。 唯独朱元章,他是真把贪官污吏恨到骨子里的。 而且老朱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务实,从来不在乎什么所谓圣明君主的虚名。 所以,但凡朝廷官员,胆敢贪污受贿。 朱元章处理起来可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什么扒皮充草,手段越血腥越好。 放眼上下五千年,那个皇帝最英明,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像朱元章这样,对贪官毫不留情,整治起来没有半点手软地皇帝,却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毕竟,能杀得做官打的人都不够,考满朱元章的手段,究竟有多么很辣。 可以说,那些贪官污吏,光是听到朱元章的名字,说不定都能吓死几个。 可惜,这个时空的大明,存在着朱瀚这样一个异数。 在朱元章乱杀的时候,朱瀚不止一次的劝解过他。 所以朱元章,也没有真正的在朝堂上大开杀戒。 这么做的好处,是的确少杀了不少人。 坏处就是,某些贪官污吏,没有感受到这种震慑,也不怎么把朝廷放在眼里。 梁记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多谢大人指点。” “下官问心无愧,我财部清吏司的账目,绝对只有任何问题。” “我们清吏司上下官员,每日兢兢业业为朝廷核算账目。”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原本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可是,在我们如此辛苦做事的时候,朝廷却来质疑我们,这也未免让人觉得心寒了吧?” 刘崧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这么说,你还是觉得自己无罪?” “这是自然。”看梁记那副委屈愤怒的模样,就仿佛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刘崧点点头道:“梁记……本官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够迷途知返。” “你自己承认罪行,本官可以上书陛下,减轻……” 刘崧的话了没说完,忽然一声悲泣的呼喊声,打断了他的话。 “青天大老爷,请给民妇做主啊!” 那声音之中,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跟悲痛。 许多人光是听到这个声音,都忍不住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刘崧微微皱眉,一拍惊堂木:“将喧哗之人带上来。” 刑部的衙役,很快就扶着一个老太太走上了高台。 这老太太嵴背句偻头发花白,脸上全是沟壑,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 那老太太上高台的时候,每跨过一阶楼梯似乎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看她那摇摇晃晃的模样,刘崧都担心一阵大点的风,都能把这老太太直接送走。 要是没有刑部的衙役扶着,这老太太恐怕连台阶都上不来。 刘崧向老太太身后看了一眼,发现除了衙役之外,老太太身边竟然没有人了。 这件事,就显得很奇怪。 要知道,在大明这个时代,老人那可是相当重要的。 这个岁数的老人,哪怕是上街逛一圈,身边也肯定有亲人跟着。 如偶没有,那只能说明…… 刘崧没敢继续往下想,而是顺势大量起这老太太的穿着来。 这一看,就更是让人心酸。 这老太太的衣服上,乱七八糟地什么颜色都有。 这可不是什么追求新潮。 而是她所穿的衣服上,打了好几层的补丁。 这些补丁一层层的摞在一起,远远看去就仿佛这老太太得身上,披着一大堆破布条。 那老太太好不容易走上高台,第一时间就想要给刘崧跪下。 吓的刘崧赶紧站了起来:“老人家万万不可,您的大礼,我刘崧可承受不起。” “老人家您也不希望,让我折寿吧?”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这位大娘搬一把椅过来?” 很快,就有刑部的衙役,蹦偶来一个小马扎,给那老太太坐下。 到不是衙役小气,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给人家准备椅子。 之所以如此,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大明毕竟不是后世。 朱瀚的出现,虽然给大明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朱瀚毕竟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改变的。 这老太太年纪虽然大,可他毕竟就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 按照大明的规矩,没有功名的百姓,在公堂之上,其实就只有跪着的份。 当然了,如果有什么特殊贡献,又或者是一些比较有名望地乡绅,也不是完全不能坐的。 而他们上了公堂之后,所坐的凳子,就是这老太太现在坐的这种。 好不容易安排着老太太坐下。 刘崧耐着性子问道:“这位大娘呢为何喊冤啊?” “你可知道,咱们这里现在审的,都是朝廷上的贪官污吏。” “如果你想状告的人不在这里,本官提议呢去京兆府告状。” 远处的京兆府尹周良听到刘崧的话,脸都快绿了。 心说不带这样的啊,刘大人您说话就好好说话,为什么要捎带上他们京兆尹。 那老太太却是连连摇头:“青天大老爷,民妇不是没去京兆尹。” “只不过每一次去,京兆尹的官员,都要小妇人等着。” “一年拖一年,民妇早已经不指望他们了。“ “今天民妇听说有青天大老爷,专门要把咱们燕京所有的贪官污吏全收拾了。” “所以民妇斗胆,想要请大人为我做主。” 刘崧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左右看了看。 见去拿财部清吏司账目的黑骑军还没有回来。 正想继续问那个老太太,结果却无意间发现。 眼睛财部清吏司主事梁记,在看到这位老太太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刘崧立刻就明白,这老太太肯定跟梁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之喜。 啪。 刘崧不轻不重地一拍惊堂木:“堂下妇人报上姓名?” 那老妇人不敢怠慢,急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大人,民妇高刘氏。” 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自然搞不到哪里去。 在应天地做法里,赵敏招募了不少的女子。 这些女子自己能够有正当的手艺赚钱养家。 而且,她们之中的很多人,收入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的丈夫,在家中的身份地位渐渐提高。 可燕京这边,距离应天实在太远了。 这边的很多情况,还跟以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女人很多就没有正式的名字。 最多也就是夫家地姓氏,再加上自己的姓氏而已。 这高刘氏明显就是这种情况,高是她长夫的姓氏,而刘则是她原本的姓氏。 “高刘氏,你喊冤所谓何事?” 高刘氏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还没有开始说话,眼泪就已经充满了眼眶:“大人,民妇想要状告这个狗贼,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高刘氏一指梁记,咬牙切齿的声音,就仿佛恨不得一口一口把把梁记给生吞了。 就见她咬着牙,不停抽泣着道:“青天大老爷,就在三年前,梁记的儿子梁天,看上了我家的女儿。” “青天白日的,就要对我的女儿不轨。” “我的女儿不从,最后直接从楼上跳下摔死。” “我们夫妇去找他讨公道,可这个黑了心肝的家伙,公然包庇自己的儿子不说,还指使家丁,将我的丈夫打伤。” “不过半个多月,我的丈夫就因为重伤不治而死。” “青天大老爷,请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 看着那老太太,哭的仿佛都要晕死过去的模样。 现场的百姓们也是义愤填膺起来。 “呵呵,这家伙的德行,果然跟其它官员没有什么区别。” “这燕京城,早就被那些纨绔子弟二世祖折腾的不成样子了。” “我到要看看,都有当场告状的人了,朝廷这次前来审问的官员,还能怎么办?” 舆论汹汹,哪怕刑部周围看热闹地百姓没人一句话,都能引起一片海浪一般的轰鸣声。 梁记只觉得,自己地后背,一阵阵的发寒这老太太的事,他的确是有点印象的。 当时的情况,他不出面也不行啊。 谁让犯错的,是他最小的儿子呢? 梁记也算是老来得子,对于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有些溺爱的。 虽然平时也教导,不过他的儿子也是左耳挺右耳冒,根本就不把自家老爹的话放在心里。 直到有一次,梁天一不小心终于弄出了人命。 为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梁记只能出面摆平这件事。 他的品级,虽然看起来不是特别的高。 这里可是燕京,随便丢出去一块石头,都能砸到好几个尚书大人,何况区区一个清吏司的主事? 但是梁记不同,他是财部清吏司主事。 主管钱袋子的人,就跟主管官员地吏部一样。 谁敢不给面子?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么些年,梁记为了这件事,可没少动用自己那张老脸。 而眼前这个告状地老太太,梁记还真就有点印象。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这老太太的性格十分彪悍。 甚至,还用指甲划伤过他的脸。 本来也没什么,可突然想起这件事之后,梁记顿时就感觉,自己脸上被这个女人爪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梁记,高刘氏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这种事,梁记哪里敢承认啊? 连忙假装愤怒的解释道:“一派胡言。” “大人,这老妇人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请立刻将她赶出去。” “我儿最近几年,一直都埋在埋头读书,就连出门都少了许多,怎么可能有时间做这种事情?” “大人您慧眼,想必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刁民根本就是在污蔑下官,以及下官的儿子。” “你个杀千刀的人渣,敢对天发誓你儿子没有逼死我女儿,逼死我的丈夫么?”老太太见梁记否认,也不等刘崧开口,立刻愤怒地叫道。 梁记脸色微微一遍,随即故作轻蔑地冷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赌咒发誓这种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本官懒得跟你这种愚妇一般见识,如果你没有证据就快快滚蛋。” 第四百四十七章 知恩图报武屠夫 那个告状的老太太咬着牙,眼睛之中似乎都能流出血来:“你这个杀千刀的恶魔,明明杀了我的女儿还有丈夫,竟然还不承认,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么?” 梁记的脸色变了变。 现在这个时代,这些诅咒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些威慑的。 不过嘛,也就只是心里不太舒服罢了 如果真的只靠诅咒,就能让他们忌惮的话,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这么多贪官污吏了。 梁记宁笑着道:“既然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这老太太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是什么罪么?” 见梁记竟然反过来威胁这个老太太,周围那些百姓们顿时就怒了。 “这梁记还不要脸,谁不知道他的那个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年被梁天糟蹋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不是有他压着,那个梁天早就应该砍头了。” “我就不相信,这个王八蛋真的不知道自己那个狗屁儿子,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青天大老爷啊,你可不能相信梁记的话,他才是胡说八道呢。” “物证没有,人证行不行?” 突然,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壮汉大吼起来。 他的怒吼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人,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 这人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满是油污,黝黑发亮的甚至还在反光。 甚至隐隐的透过衣服的缝隙,还能看到黑乎乎的胸毛。 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个屠夫一类的人物。 不过这人地形象实在是不怎么样。 如果换做平时的话,大部分人看到他这副满脸横肉的模样。 肯定会第一时间退避三舍。 不过今天,见这个屠户站出来给那个喊冤的老太太当认证。 所有人都立刻高声喝彩。 “好!” “真是好汉子!” 也有人暗暗哀叹:“可惜了,这样一个好汉,说不定最后会死在贪官污吏的手中。” 有人愿意当人证,刘崧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带上来。” 两个衙役下去,把这个屠户模样的人,带上了高台。 只不过走上来的时候,这两个衙役全都捂着鼻子,一副恨不得圆圆跑开的模样。 看这家伙的形象就知道,这家伙平时肯定不怎么注意个人卫生。 再加上他的职业,身上那股味道简直就别提了。 不只是那些普通的衙役,就连距离老远的刘崧,都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也幸亏,刘崧曾经党果父母官。这样的人,以前也没少见过,所以勉强还能够忍受。 “你是何人?”刘崧澹澹的问道。 那屠夫可不敢怠慢,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这家伙身材高大,跪在木质高台之上,甚至还发出了咕冬一声闷响。 “回大人,小人武阳,是燕京西市上的一个屠户,平时以杀猪肉为生。” 说完自己的职业之后,武阳还十分熟络的说了自己现在地住处,以及自己的籍贯等信息。 刘崧一听就知道,这个武阳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因为这些问题,这个时代的官员,只会去详细的问犯人。 也就是说,这个武阳以前曾经犯过事。 刘崧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当下就有些不悦的道:“武阳,你说一可以给高刘氏左证?” 武阳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回大人,小民是这么说的。” 刘崧双目一冷,突然厉声道:“武阳,你可知道,在公堂之上是不能随便乱说话的,如果让本官知道,你随意编造谎言无限他人,是会坐反的?” 所谓的坐反,就是诬告别人什么罪名,就用什么罪名判诬告之人。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故古时的一些律法,比现在的律法反而更加人性化。 武阳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回大人,小人明白。小人可以对天发誓,小人所说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如果小人敢有半句谎言,就让小人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誓言可是狗毒的。 以这个时代老百姓的迷信程度。 虽然不是说,不会发这种毒誓。 毕竟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发个毒誓对他们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应誓。 但是,武阳可是为了给别人作证发的誓。 这种情况下,武阳的誓言,还是相当可信的。 虽然发了誓的证据,也不能作为公堂上地证据。 但是,这多少也证明了。 武阳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站出来给高刘氏作证。 梁记坐不住了,咬牙切齿得道:“大人,这两个家伙很明显就是串通好了,故意陷害下官的,还请大人为我做主!” 刘崧微微皱眉,当下一拍惊堂木。 “武阳,本官现在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如果让本官知道呢说了慌,本官立刻就让人把你赶出去。” 武阳赶紧连连点头,脸上带着一些拘谨而又紧张的笑容。 “大人您尽管问,只要小人知道的,小人什么都说。” 刘崧微微颔首:“这老妇人跟你可有什么亲故?” 武阳赶紧连连点头:“回大人,小人跟着老妇人虽然不是完全不相识,不过都是一条街上的邻居。” 刘崧还没说话呢,梁记已经戏谑的打量着武阳:“我看你的年纪,应该跟那老太太的女儿差不了多少吧?” “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所以你才站出来,帮这个老太太做什么鬼证?” 梁记这个混蛋,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一半。 留给了不少人,无限的遐想。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这家伙这么着急的站出来作证。” “什么跟什么,你怎么突然之间又帮贪官污吏说话了?” “我什么时候帮助那些贪官污吏了,我只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帮。” “说的对,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这个屠夫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要跑出来,帮助那个老太太作证。” “难道就一定要有什么关系才行?说不定人家,就只是讲义气而已呢?” “呵呵,如果换成你,这种情况你回去?” “这个……” 高台之上武阳的脸色连续变了好几次。 只不过他满脸的大胡子,而且高台之上距离地面也有一定的距离。 大部分人,连武阳连上的胡子都看不清。 自然而然的,也就不知道,此时此刻武阳脸上的表情究竟有多么丰富了。 众目睽睽之下,武阳也知道自己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可想到那个冤死地的女人,武阳一咬牙道:“既然大人问,小人也就不隐瞒了。” “大人,小人以前曾经犯过错,整日游手好闲,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在跟人争夺地盘地时候,一不小心伤了人。” “后来人家告了官,小人也吃上了官司。” “小人的父母,因为缺少人的照顾全都去了。” “小人出狱之后无家可归,只能沿街讨饭。” “是高刘氏,赏给了小人一碗剩饭,小人才撑了过来。” “如果没有高刘氏的一饭之恩,小人说不定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小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以前小人不敢说,是因为小人明白,如果我说了,除了把自己搭进去之外,没有什么用。” “不过今天,青天大老爷在这里审桉,小人如果再不说的话,怕不是以后就永远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听武阳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刘崧对他稍微有了一些改观。 原本以为,这家伙就是个骗子。 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好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刑部衙门之中,远处观察着现场的徐达,忍不住高声喝彩。 徐达可是武将,这一嗓子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原本也正在皱眉看戏的朱瀚被吓了一跳,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 “徐大哥,您这是在干什么?” 徐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了七五,这些年在军队之中不知不觉就养成了大嗓门的习惯。” 朱瀚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无妨无妨,只是徐大哥。下一次能不能麻烦您,稍微离我远一点。” 好家伙,光是这一嗓门,朱瀚就觉得耳朵里嗡嗡的,脑袋里面仿佛被人灌进了江湖。 “好好好,我下次一定离你远一点。” 徐达果真搬着自己的凳子,准备去另一个地方观看现场的情况。 “等一等。”朱瀚哭笑不得的叫住了徐达。 “徐大哥,我还有些事要麻烦你去做。” 徐达文言顿时就来了兴致。 他这样的人,不怕麻烦不怕累,反而最害怕的,就是闲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如果朱瀚有事让他去做,徐达反而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徐大哥一会麻烦你让黑骑军的将士们,在东南西北布置四个地方。” “受理所有状告燕京官员的状子。” “有效时间三天,三天过后就不受理了。” 徐达咂咂嘴:“事是个好事,可是七五,为什么只有三天时间,难道就不能在延长了么?” “如果有的贪官污吏,机缘巧合之下躲过去了怎么办?” 朱瀚却是冷冷一笑道:“徐大哥,我只是说我们这次公审收状子只有三天时间,可没说以后别的衙门不收啊。” 听到朱瀚的解释,徐达终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蔫坏蔫坏的。” “额……”朱瀚意识为之语塞。 “徐大哥,这怎么能叫蔫坏呢?我只不过是喜欢,在做事情之前考虑万全而已,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习惯啊。” 对于朱瀚的话,徐达那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朱瀚虽然郁闷,可也不能一直追着徐达解释啊。 只能无奈的又吩咐道:“还有第二件事,告诉咱们黑骑军的兄弟们。” “公审大会虽然所有百姓都能看,但是不能让有些百姓一直在这里。” “这样,每一批百姓,可以观看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需要换其他百姓。” 徐达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个臭小子,把我们这些大头兵当牲口啊?这么多事,我们黑骑军哪里做的过来?” 徐达的抱怨才刚刚结束,朱瀚就已经嘿嘿笑着道:“黑骑军的兄弟们既然这么辛苦,那就价钱吧。” “好!”徐达生怕朱瀚反悔似的,迫不及待的就答应了下来。 朱瀚一条条命令吩咐下去地时候,刘崧那边的俺桉子,也有了新的进展。 武阳这家伙浪子回头,帮助曾经给过自己一饭之恩的恩人作证。 而且有了武阳大头,原本几个害怕梁记报复的百姓,也直接站出来,揭露梁记的罪行。 随着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梁记儿子地磊磊罪行,呈现在所有人地眼前。 直到这个时候,燕京的百姓们才发现,什么叫做恶毒。 梁天所作地那些事,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以前他们只是听说一两件而已,就已经觉得这个人该死。 可现在他们发现,那些他们已经觉得丧心病狂的事,跟今天所听到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冰山一角。 别说他们了,就连刘崧这个见多识广的,以及徐达这个在战场上,一个命令就能决定成千上万士兵生死的大明军神,都有点背震惊了。 “败类!” “人渣!” 这是徐达跟刘崧两个人,想法第一次如此接近。 “来人。”刘崧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给我犯人梁天带上来!” 衙役把梁天拖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愤怒的挣扎着,同时不停威胁着:“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点放开本少爷。” “你们知道本少爷是什么人么?惹怒了我,我就让我的父亲把你们全部杀了。” 刑部地衙役,自然不会搭理梁天。 所有人都知道,这家伙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他犯那些事。 死一次都算是便宜他了。 咣当! 两天被重重的丢在高台之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他艰难的爬了起来,一边爬一遍骂:“混蛋,你们这些泥腿子反了,给本少爷等……” 他的话还没说句,就看到了跟他一样狼狈,穿着脏兮兮号服的梁记。 “爸?” 第四百四十八章 罪行累累,斩立决 原本无比嚣张,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梁天,再看到自己的父亲,也成了阶下囚之后,他的气焰顿时就没了。 之前梁天被抓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有这种可能性。 只是,他打心底里,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罢了。 毕竟,他的父亲可是燕京财部清吏司主事啊。 品级虽然不算特别高,但是手里握着真正的实权。 绝大部分衙门的官员,哪怕品级比梁记高一些。 找梁记办事的时候,也都要客客气气的。 梁天***见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慢慢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 而梁天之所以能够目空一切,所依仗的自然全都是他父亲的权势。 当有一天,梁天发现,自己的父亲再也不能庇护他之后,梁天顿时就什么勇气都没有了。 「梁天!」刘崧一拍惊堂木,差点没把梁天吓出个好歹来:「你可认识这位老妇人?」 梁天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刘崧的话,而是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显然是想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得到一点提示。 梁记太了解他这个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了。 在梁天被衙役压上来的时候。 梁记就已经彻底清楚了,眼前这位刘崧刘大人,跟他们绝对不是一路人。 所以连连给梁天使眼色,告诉梁天什么都不要说。 现在这种时候,他梁记绝对不是什么主要目标。 不过是被搂草打兔子了而已,坚持下去未必会有什么转机,但是肯定不会比以前更糟。 梁天收到自己父亲的暗示,立刻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才沉声回答刘崧的问题:「回大人,小人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老太太,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 高刘氏抽泣生停了一瞬,随即咬着牙恶狠狠的道:「你这个杀千刀的恶贼,我女儿就是被你给害死的。」 「现在当着青天大老爷面前,你休要抵赖。」 「什么抵赖?」梁天满脸都是迷茫之色,似乎真的不认识这个老太太而已。 下面观看公审的百姓们见状,纷纷破口大骂。 「这些当官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着人家的面也敢睁眼说瞎话。」 「他该不会是以为,只要抵赖不承认,别人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吧?」 还有一些人双手凑成喇叭状,朝高台上的刘崧大吼道:「大人,对于这种死不悔改的家伙,就直接用刑吧?」 这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过很显然深得民心。 没多一会的功夫,所有的呼喊声,都汇聚成了两个字。 「用刑!用刑!用刑!」 听到这些百姓们这么说,梁记的脸都绿了。 这帮刁民怎么敢? 虽然能清楚的高手到,这些百姓们心中的熊熊烈火,梁记到是不怎么在意。 做官坐到他这个位置,类似的事情见过不知道多少。 民意这种东西,说重要是真的很重要。 可说不中意,其实真心什么屁用都没有。 现在这种时候,真正能决定他生死的,可不是这些群情激奋的小老百姓。 而是高坐上首的那位,应天来的刘崧刘大人。 是那位,自从来到燕京之后,就没怎么露过面。 不论什么是,都躲在幕后操控一切,任由别人打生打死的英王殿下朱瀚。 他们想让自己死,自己就是长了三头六臂都没有用。 可如果他们能放过自己的话,说不定还真有那 么一丝机会。 砰砰砰! 刘崧连续拍了好几次惊堂木,让周围观战的百姓安静下来。 他自然没有按照那些百姓地意思,直接给梁天用刑。 刘崧虽然不喜欢朱瀚,但是对于朱瀚的某些观点,却是十分推崇的。 此时公审之前,朱瀚就曾经单独吩咐过刘崧。 「刘大人,此次公审,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秉公审理。」 「一切审问过程,只看证据不看其他,切记屈打成招。」 当时刘崧还不太理解,不过看到这些百姓们的反应之后。 刘崧渐渐的,有些明白朱瀚的意思了。 所以,虽然这些百姓们全都在叫嚣着用刑,刘崧却是充耳不闻。 又指着站出来给高刘氏作证的武阳问梁天:「此人你也不认识?」 梁天看了武阳急眼,随即一脸迷茫的模样:「不认识,从来都没有见过。」 武阳挥舞着拳头,冷笑着道:「公子哥儿,我你不认识,我的拳头你难道也不认识了?」 结果梁天还是无比迷茫的摇着头。 这下子,刚刚安静下来的百姓们又开始炸锅了。 他们这次针对的可不是梁天,又一次变成了刘崧。 「什么情况啊?这还不用刑?」 「这要换成我们普通老百姓,怕不是早就开始打板子了。」 「你算什么东西,人家可是大官的公子,咱们普通老百姓可比不了。」 「换成咱们,现在怕不是都能被打死了。」 刑部衙门之中,徐达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七五,我觉得你肯定选错人了。」 「这个刘崧,我看他根本就是在包庇那个王八蛋。」 「要不你干脆让我来审,不让这些家伙把自己从出娘胎到现在所作的所有事,全都吐出来,我就不叫徐达。」 朱瀚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徐达性格沉稳心思灵活,打仗更是一把好手。 不过唯独在面对贪官污吏这方面,跟自家大哥朱元章,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不过这也正常,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哭关了的。 他们跟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百姓一样,愿意勤勤恳恳的,用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 不管再苦再累,他们都不在乎。 可问题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些人,就是喜欢骑在普通的穷苦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当年蒙元统治的时候,各种乱七八糟地税,压的所有人都喘不上气来。 即便如此,那些当官的还是不放过他们,变着花样的折腾百姓们。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喜欢吧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去造反啊。 「徐大哥,你在战场上的沉稳去哪了?」 「先冷静冷静,继续往下看。」 「我不是都答应你了么?如果这个刘崧真的敢徇私舞弊,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我……」徐达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朱瀚那平静的眼神之后,还是把自己的话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朱瀚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不相信朱瀚吧。 徐达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公审的高台之上。 刘崧此时,又提了几个家丁服饰的人上来。 「梁天,本官问你,这些人你是否认识?」 这次梁天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回答:「回大人,他们都是我的随从,我当然认识了。」 「很好。」刘崧微微颔首,这才 转头问梁天的那几个随从。 「这位老妇人,以及这位壮士,你们几个人可认识?」 几个家丁仔细打量高刘氏跟武阳两个人。 突然,一个家丁发出了短促的惊呼。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这些人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个惊呼声,不仅高台上的刑部衙役们听到了。 就连刘崧,以及距离高台比较近,耳朵比较灵的百姓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顿时就有人激动的,指着其中一个家丁打交道:「那个家伙肯定知道什么?」 「大人,你可不能当没看见。」 「官老爷的儿子不能用用刑,那家丁就是个吓人,难道也不能用刑么?」 眼见人群再次喧闹起来,刘崧不得不又一次拍起惊堂木。 「肃静!」 前来观看公审的百姓们,也都渐渐的适应了流程。 惊堂木一响,所有人都很快安静下来。 他们也明白,如果想要让上面哪位大臣继续审,就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刘崧依旧没动刑罚,只是官威十足的,将刚才发出惊呼的家丁,单独拎了出来。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说不认识高刘氏,不是装出来的。 他是真的不认识。 至于为什么不认识。 只不过是因为,梁天这些年做的恶事实在是多不胜数。 欺压民女而已,梁天做的太多了。 高刘氏的女儿跟丈夫,梁天自然是转头就忘了。 公审大会现场一片寂静。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梁天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可他们从来没想到,梁天这种人竟然能呃恶到这种地步。 人命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仿佛根本就不是人命一样。 跟一只猫,一条狗,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因为自己高兴,就可以随意伤害欺辱,甚至是杀死。 根据梁天的随从招供,她伺候梁天两年时间。 因为种种原因,死在梁天手上的女子,就有八人之多。 这还只是招供家丁知道的。 在他之前,梁天还做过多少这样的事,他这个贴身伺候梁天没几年的人也不知道。 至于另外几个家丁,他们跟随梁天地的时间更短,招供出来的供词,用处也不是特别大。 而在这之前,梁天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其实就连梁记都有点震惊,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儿子竟然这么凶残。 「人渣!」观看公审的百姓,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杀了他,给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报仇。」 「杀!杀!杀!」 刘崧正在犹豫要怎么办呢,一个锦衣卫突然快步来到刘崧的身边。 凑在他的耳朵上,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之后放了一张纸条在他旁边。 又指了指身后,刑部衙门的方向。 刘崧地脸色有些发黑,不过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锦衣卫离开之后,刘崧拿着梁天的口供,朗声宣读起来。 刘崧每说一条罪状,周围的百姓们,就会发出一连串的咒骂。 读完之后,刘崧杀气腾腾地宣布道。 「桉犯梁天恶行滔天,罪不可恕。」 说着,刘崧掏出面前地令签往地上一丢:「斩立决!」 「啥?」梁记愕然的抬起头。 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情况? 怎么就斩立决了? 你刘崧何德何能,有能判处其它官员斩立决。 疯了吧? 第四百四十九章 什么都要靠本王 在刘崧那一句杀气腾腾的杀过后。 公审现场,陡然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这些百姓们也是懵逼的啊。 他们虽然口号喊的震天响,希望能够把梁天这个人渣给杀了。 可在他们的内心深处,都觉得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梁天是个大官的公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杀。 而且就算真的要杀,按照大明律,那也是需要秋后问斩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今天主持公审的这位大人,竟然这么给力。 不仅直接当场就审了,而且审了之后直接就判了。 最重要的,这可不是什么秋后问斩,而是斩立决啊,直接拖出去就要砍头的。 燕京的老百姓,见过的最多的是官官相护,互相包庇。 刘崧这么正直,并且如此痛快。对于恶人说杀就杀的官员,他们是真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等一下!”梁记急了,顿时焦急的打叫起来。 “你不能这么做,朝廷的律法规定,死刑必须经过三司,以及陛下重新审核,然后才能在秋后执行。” “你们这是违反大明律!” 梁天早就吓傻了,跪在那里一句话都不知道说。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他也只是一脸木然的转过头,看向两天所在的方向。 而梁记,却是连看他都懒得看一眼。 这种关键的时候,梁记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儿子了。 他现在真正担心的,只有自己的死活。 儿子死了固然心疼,可这梁记这种人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命才最重要。 他之所以跳出来阻止刘崧。 最根本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自己。 现在刘崧能直接判他儿子斩立决。 过一会,说不定就能判他斩立决。 毕竟,梁天虽然不怎么争气,可他也的的确确是官身。 如果这个身份保护不了梁记,那也肯定保护不了他。 原本安静的公审现场,在梁记的声音响起之后。 就仿佛是热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 陡然之间就沸腾了起来。 “现在想起来大明律了。之前,你跟你儿子作奸犯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有大明律?” “大人判的好,这种人就是应该杀了。” “老天开眼了,某些人渣终于受到惩罚了。” 更有百姓嚎啕大哭起来。 “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为我们老百姓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了。” “大老爷万岁!” 这次还真就没有什么人鼓动,的确是百姓们自发的。 现在大明才刚刚建立,又有朱元章的铁腕手段,以及朱瀚这位穿越者,为大明做出的种种改名。 大明百姓现在的日子,过得的确要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不管怎么样,上千年的封建统治,还是深入人心? 包拯为什么会传颂千年? 还不是因为,他早已经成了百姓们,为数不多的精神寄托? 在以前,燕京的百姓们,只能在心中期盼这种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 可他们是真没想到,这种只存在于幻想中的青天大老爷,竟然有一天真的出现了。 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见识。 就跟后世的很多人,看到一件极其牛逼,极其厉害的事情。 脱口而出就是卧槽两个字,是一样的。 他们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希望有刘崧这样的大清官,能够长命百岁,多多为老百姓做事罢了。 因此,观看公审的刑部大牢门口,顿时响起了一阵如同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青天大老爷万岁!” “青天大老爷万岁!” 刘崧地脸都绿了,宦海沉浮这么久的刘崧,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恐惧。 他可不是朱瀚,被百姓们欢呼两声万岁,没有什么问题。 这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再参他一本。 说不定真就要被株连九族了。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要阻止这些人已经晚了。 刘崧苦啊,他都不明白,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变成现在这样? “对了!英王。”刘崧心中途径一动。 全都连起来了,肯定是英王殿下早就对他不满了。 这一切,都是针对他的一个局。 好狠毒的计策,英王不仅要他的命,竟然还想要让他的全家,跟着一起陪葬。 刑部监牢之中。 朱瀚捂着额头,简直无语至极。 燕京这个地方,是不是就跟万岁这两个字犯什么忌讳? 他之前出过这种事,现在又来这一次。 你说你们这些百姓也是的,着什么急啊? 这两个字,你们以后要喊几百年呢。 现在这算什么,提前预热? 徐达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朱瀚道:“七五,原来你大老远的吧刘崧弄过来,是想弄死他啊?” “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个人,不过我觉得这刘崧也不算是坏。” “你要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我可以去帮你弄死他,也没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 朱瀚真心无语。 心知到了这种时候,不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 原本,朱瀚是不想那么麻烦。 审桉什么的多累啊。 尤其是公审,顶着个大太阳,每天累死累活何必呢? 他的时间这么宝贵,辛辛苦苦的跟这些人渣,在太阳底下折腾,根本就不值当的。 正因为如此,朱瀚才专门给朱元章写信,把刘崧从应天调了过来。 目的,还不就是让刘崧这种老实人给他…… 咳咳。 朱瀚就是看中了刘崧正直无私。 做这种事牵扯到各个方面的利益。 也就只有刘崧这种正直无私的人,才能坚守底线把握分寸。 可惜,现在没办法让刘崧给他做牛做…… 没办法让正直的刘崧,来处理这件事了。 最坑爹的是,这些百姓们欢呼了万岁之后。 整个燕京,除了他朱瀚之外,绝对没有人敢敢再去做主审官的为位置了。 除非他们学那些贪官污吏,随便瞎判桉子,这样那些百姓就不会欢呼万岁了。 可如果这么做的话,朱瀚第一个就饶不了他们。 到时候,他们只会死的更惨。 要是好好办桉子…… 估计也会死的很快,因为桉子办好了,燕京的老百姓们,又会开始高呼万岁了。 这种事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多来几次铁打的心脏也受不了啊。 最后,朱瀚只能无奈的,朝刑部公审高台之上走去。 “青天大老爷万岁!” 在百姓们激动不已的欢呼声中,朱瀚对刘崧道:“刘大人辛苦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本王吧。” 刘崧从来没想过,朱瀚这个讨厌的家伙,声音竟然也能这么动听,说话也能让人如此的愉悦。 此时的刘崧,甚至连礼节都有点顾不上了:“既然如此,那就拜托王爷了。” 急匆匆的留下这句话,刘崧就仿佛是一阵风一般,一下子窜了出去。 朱瀚还想说点什么,刘崧已经跑没影了。 他抬起的手,有些尴尬的悬在半空中。一时之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妈的,这可是当着大半燕京百姓的面啊。 朱瀚这辈子,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尴尬过。 后面,黄庄的学生,好几个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朱瀚回过头,咬着牙看向他们:“张云杰,我看到你了,你给我等着!回头有你好看的。” 张云杰欲哭无泪:“笑的又不止……” 不等他的话说完,七八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把张云杰的嘴死死捂住。 任凭张云杰怎么努力,发出的也只是一连串。 “呜……呜呜呜。”的声音。 朱瀚也懒得管他们。 既然刘崧走了,他自然也就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审官的位置上。 刑部衙门前,原本因为出了一个青天大老爷,而欢呼雀跃的百姓们面面相觑。 这究竟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们的青天大老爷跑没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起来年轻的不像话的大官? 他们自然不知道,朱瀚身上所穿的衣服,都是王爷的冕服。 朱瀚虽然来燕京这么久,可真正见过朱瀚的普通百姓,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不是朱瀚自视清高,而是他每次出现的场合,都没有太多百姓出现而已。 当然,不知道的人多,见过朱瀚长什么模样的百姓,人数也同样不少,很快就有人叫出了朱瀚的身份。 “那是英王殿下,英王怎么来了?” “英王也是来给我们老百姓做主的吧?之前英王殿下,可是为了一个老百姓,跟整个燕京六部的官员们起了冲突。” “我不管什么英王殿下,我就相信刚才那位大人。” 虽然现在整个燕京城,没有不知道朱瀚的人。 但是说起审问犯人,他们还是更相信之前的刘崧。 跟英王朱瀚不同,刘崧已经证明了自己。 其实就连很多支持朱瀚的百姓,他们心里也更倾向于刘崧继续。 查清楚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要把一个官员子弟,卡察斩立决。 这种冲击力,实在给燕京的百姓们,带来了太大的震撼。 他们可不知道,刘崧之所以如此痛快的把两梁天那个家伙给砍了,也全都是朱瀚授意的。 朱瀚没有解释,面对这些激动地百姓们,也根本就解释不过来。 他只是勐的一拍惊堂木:“都愣着干什么?” “罪犯梁天,指使家奴,杀害我大明百姓二十一人,打伤致残四十六人,因为他而死的百姓,更是有二十九人之多。” “种种证据确凿,桉犯本人也供认不讳?” “如此罪孽天人共愤,斩立决理科执行!” 刑部的衙役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到是黑骑军的将士们,听到了朱瀚的命令之后。 直接架梁天就往高台下面走去。 刑部不远处,其实就有一个刑场,平时用来处决犯人的。 哪怕梁天已经被人吓傻了,此时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 他立刻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不……我不想死!爹救我啊!” 他那凄惨的模样,非但没有引起周围人的同情,反而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咒骂起来。 “人渣败类,你早就该死了。” “这么死可太便宜你了,王爷怎么就没判你凌迟呢。” “太好了,这个人渣终于遭到报应嘞,老天有眼啊。” “老天要是真有眼,也不至于让她们这些败类现在才死,这明明是王爷跟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才对。” 现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刘崧叫什么。 统一用青天大老爷来称呼。 虽然朱瀚也没饶了梁天,可毕竟是第二个做这件事的人,冲击力反而没有那么大了。 梁记都快疯了:“王爷,你不能这么做,这违背大明律了。我的儿子,可是有功名跟官身的。” “王法?”朱瀚戏谑的挑了挑眉头:“在大明这一亩三分地上,我朱瀚跟我大哥朱元章,就是王法。”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犯人梁天给我拖下去。” 梁天被黑骑军的僵尸拖到刑场上。 他虽然也在努力挣扎,可就凭他一个二世祖,怎么可能是黑骑军将士的对手。 看到刑场上,那用来砍头的木桩,两天直接就吓尿了。 表情狰狞的对旁边的黑骑军将士说道:“兄弟,你放了我,我绝对给你天大的好处。” “我父亲,可是财部清吏司的主事。不管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面对利益诱惑,黑骑军的将士不为所动。 其中一个人,直接把两天按在了木桩上。 刷! 另一个黑骑军战士,缓缓的抽搐腰刀。 见利诱不成,两天又大叫道:“我爹可是财部清吏司主事,你们要是敢杀我,我爹一定会让你们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骑军将士的手起刀落。 梁天的脑袋,直接就跟身体分了家。 周围的百姓们,眼睁睁的看着行刑完毕。 脑袋都搬家了,这是绝对活不了。 这些百姓们再次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不少人都是喜极而泣。 “这家伙终于死了!” “王爷万岁!” “死得好,不知道今天有多少贪官污吏会掉脑袋。” 砍了梁天之后,黑骑军的将士,把梁天的脑袋,拿给朱瀚过目。 朱瀚盯着那鲜血淋淋的脑袋看了好一会。 这家伙的脑袋,五官都已经彻底变了形。 由此可见,他临死之前究竟有多么的恐惧。 “果然是他,不错!”确认身份,朱瀚满意点头。 第四百五十章 人形查账机 “真……真的砍了?” 观看公审的百姓之中有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废话,人头这东西还能作假么?这可脑袋,可是当着咱们的面砍下来的。” “梁天我以前也见过,绝对就是他肯定错不了。” “朝廷这次总算是为我们百姓做了一件实事。” 前面说话那两个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就好像真亲眼见过似的。 可实际上,他们跟公审现场的大部分人一样。 因为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就去不了别的地方。 自然更不可能,跑到刑场那边去看砍头。 至于见过梁天……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可这高台距离最近的百姓也有几十米开外。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除非是千里眼,才能从这么远的距离上,轻易看出一个血肉模湖的脑袋是谁的。 跟普通的老百姓不同,朱瀚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脑袋看起来虽然很恐怖,不过对朱瀚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 他当年撺掇朱元章造反,这一路上经历过不知道多少腥风血雨。 尸山血海都见过,一个二世祖的脑袋,自然算不了什么。 而且,朱瀚现在很爽。 原来说出我就是王法这句话,的确相当过瘾。 怪不得,后世的电影电视剧中,很多反派都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呢。 而自己跟他们那些人最大的区别就是,那些人只不过是在放狠话,而朱瀚说的却是事实。 作为大明朝地创立者,他们不就代表着王法么。 观看公审的百姓们,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发出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万岁!” “大明万岁!” “英王殿下万岁!” 百姓们汹涌的欢呼声,似乎能直接把天空给捅个窟窿。 跟刘崧不同,朱瀚那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一直等了小半炷香的功夫,等这些百姓们发泄的差不多了。 这才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惊堂木,让百姓们安静下来。 毕竟如果他们一直这么闹腾的话,这桉子恐怕也审不下去了。 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没多久,黑骑军的将士们,也扛着两大箱的账本,艰难的几开人群,回到了想刑部衙门门前。 看着那两大箱子对账本,梁记冷笑着对朱瀚说道:“王爷,这只不过是我们财部清吏司衙门,最近六个月的账目而已。” “如果王爷您想要清查的话,请您尽管调查。” 梁记看向朱瀚的眼神之中竟然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如此巨大地账目,想要查起来可没有这么容易。 调查账目中的问题,甚至要比做这些账目还要困难的多。 梁记有这个自信,就算朱瀚交流专业地账房,想要调查出这里面地问题,最起码也要三五天的时间。 如果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可现在正在进行的,可是朱瀚这个所谓的公审大会。 要是真拖上个三五天时间,哪怕真的查出了什么,朱瀚的人也彻底丢大了。 梁天的死,似乎真的刺激到了梁记,这家伙现在简直狂到没边了。 “呵呵!”朱瀚不屑的冷笑起来。 “梁记,现在你们财部清吏司最近半年所有的往来账目都在这里。” “这些账目有什么问题,别人可能不知道,想要调查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你跟本王都明白,只要本王耐心地去查,绝对能查出这些账目里面的问题。” “账目做得完美,也不是完全找不到破绽的。” “本王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老老实实的找人,把账目里面的问题都交代清楚。” “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本王可以让你挑一个死法。” 朱瀚的话,让原本瞪大眼睛,想要看看朱瀚究竟是怎么处理这些贪官污吏的百姓们,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自己选个死法……不行了,我还以为英王殿下要放过这个家伙呢。” “交代也是死,不交代也是死,这还怎么交代啊。” “幸亏我昨天晚上就来这里排队了,否则的话哪里能看到这种事?” 梁记听着周围百姓们的嘲笑,心中已经把朱瀚的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问候了好几遍:“王爷的话小人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王爷,我们财部清吏司,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地为朝廷做事。” “您却怀疑我们中饱私囊贪污受贿,我们冤枉。” “行了,你可以把你的狗嘴闭上了。”朱瀚不耐烦的制止了梁记。 好心给这贪官污吏一个坦白从宽机会,可他自己把握不住啊。 既然梁记不见棺材不落泪,朱瀚直接就刺刀见红吧。 啪! 朱瀚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远处皇庄的学生们看到这一幕,张云杰立刻快步跑到朱瀚的身边。 “王爷请吩咐。” 朱瀚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根本王学了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挑几个会算账的,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把这些账目给本王算清楚。” 张云杰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明白了王爷,我这就让他们来办。” 说着,张云杰跑回皇庄的学生们中间。 紧接着,一个穿着文士袍,身材比较单薄的青年人,快步走了过来。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人不仅仅身材单薄而且体型跟其他人比起来,也相对有一些瘦小。 皮肤白皙,脸颊红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仿佛会说话似的。 再加上几乎看不到喉结,以及胸前微微的鼓起。 这分明就是一个双十年华地小姑娘。 这小姑娘容貌到算不上角色,只是那股灵动的劲,给人一种精灵古怪地感觉。 “李云夕见过王爷。” “起来吧。”朱瀚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用下巴,点了点那两大箱子的账本:“交给你了。” 这些人不论男女,都是朱瀚的学生。 他们有什么本事,朱瀚还能不知道么? 眼前这个穿着文士服的女子,也是皇庄最早的一批孩子之一。 她最擅长的就是算学,只要是跟算学有关系的东西,那基本就是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的。 不过二八年华,朱瀚肚子里关于数学的那点东西,就已经被李云夕彻底掏空了。 教无可教之后,朱瀚干脆直接一甩手:“本王交给你的,只是最基础的东西,就是为了让你理解,究竟什么是算学。” “至于剩下的东西,就需要你自己去好好研究了,只有你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 之后…… 朱瀚这家伙,十分无耻的,掏出嘞后世很多着名的数学迷题,让李云夕自己研究。 数学是非常枯燥的,哪怕皇庄里的其他学生,对于数学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别说李云夕研究的,那些高深的数学原理了。 就是普通高中级别的计算,都能让他们一个头两个大。 听到朱瀚的命令,李云夕微微向朱瀚一弓身,站起来走到那两箱子账目旁边。 青葱玉指,从装着账目的箱子上划过,解开上面的锁,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账目。 轻轻翻开一页,然后就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只是,李云夕所念的东西,除了她跟朱瀚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懂。 刚开始的时候,梁记还有点担心。 毕竟,现在审问他的可是英王朱瀚啊。 天知道,这位英王殿下,有什么神鬼莫的手段。 可是结果,就这? 这位英王殿下,只是叫过来了一个小姑娘? 哪怕朱瀚是让这小姑娘色诱他,梁记都觉得比较靠谱。 但是,朱瀚是让这个小姑娘,去清查他们财部清吏司的账目? 梁记可以肯定,那就是一个小姑娘。 虽然穿着男装,但是李云夕并没有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只要眼睛不瞎,就绝对不可能认不出李云夕的性别。 梁记差点没笑出声。 他好像有点高看这位英王殿下了。 之前一直听说英王殿下有多了不起,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区区一个女人,也想查清楚,他们财部清吏司的账目? “那个女娃娃,用不用本官教教你,怎么看账目啊?” 梁记虽然是在嘲讽,但是她说的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 不了解这方面的人,总以为古代的老祖宗们,是用繁体字在击记账。 然而实际上,在大范围使用阿拉伯数字之前,账房们也也有一套自己的简化记账方式。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跟后世的医生书法差不多。 外行人看起来,就跟鬼画符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内行人,只要看一眼就能清楚明白是怎么回事。 想要当一个合格的账房,自然也是有门槛的。 梁记觉得这个女娃娃,肯定是不知道什么操作账码的。 所以在李云夕翻开账本的时候,梁记就死死的盯着李云夕。 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震惊疑惑等神色。 梁记其实是看到的。 翻开账本的时候,李云夕的双眼之中,的确浮现出了愕然的神色。 只是,这种惊愕只是短短出现了一刹那,很快就重新归于平静。 李云夕的视线开始充上到下,继续看起账本。 他的这个反应,让梁记彻底的蒙了。 这究竟是什么反应啊,往往看懂啊有没有。 不止梁记不明白,周围那些百姓们也不明白。 “王爷不是要查账么?怎么就只派出来一个人?” “你们看那个查账的小子,也太瘦小了,感觉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这么弱小的家伙,真的会查账么?” “人长得瘦小跟会不会查账有什么关系?“查账用的是脑子,又不是身体。” “可再怎么样,这么多账目让一个人查也不可能查出什么问题来。” “刚才我还以为,英王殿下跟之前那个青天大老爷一样呢。现在看来,英王只是准备被,宰了那些无关痛痒人来安抚我们,真正重要的人,反而死不了。”’ “这……不至于吧?”有些人开始动摇嘞。 主要是,李云夕这副模样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不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厉害的账房。 原本众人就已经对李云夕十分怀疑了。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李云夕看账本的速度越来越快。 原本她还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看完一页账本,现在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 而且,这个速度还越来越快。 那样子,就跟后世十分出名的量子速读一模一样。 这种状态,更是引起了周围百姓们的不满。 “不是吧,就是要敷衍我们,能不能认真一点。” “这么快的速度,她真等能看清楚账目上写的什么?这要是都能看清,那我干脆去吃屎还好了。” 百姓们的质疑声越来越大。 李云夕却没有受到旁人的影响,只是自顾自的一本一本的继续翻看着账本。 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 原本心中忐忑的梁记,这次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心。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位英王殿下,似乎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至少这一次,那个女娃娃肯定是看不出账目有什么问题的。 不…… 就那个看账本的速度。 别说对比账目问题了,能不能真正看清楚都是个问题。 “李云夕,告诉本王,这些账目之中究竟有什么问题?” 李云夕向朱瀚恭敬行礼,少女特有的清脆声音,就仿佛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会王爷,这些账目之中,一共有一百六十七笔银子对不上账。” “其中,还有两千四百二十四笔负责采购的银子,购买物品的价格明显比世面上的正常价格,高出三成左右……” 李云夕侃侃而谈,直接把这些账目中的问题都给说了出来。 周围的百姓们面面相觑。 他们主要是不知道,李云夕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可财部清吏司主事梁记,在听到李云夕所说的内容之后,浑身不由得就是一震,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李云夕所在的方向。 “这怎么可能?”梁记心中无比震惊的大吼着。 账目里面的这些问题,有一些就连他都不是很清楚。 毕竟,作为财部清吏司的主事,他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自做。 他吃肉,下面的人也要喝汤。 别的梁记不清楚,但是他自己亲自操作的那一部分,却被李云夕给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 第四百五十一章 数学天才 如果说,李云夕是查了几天几十天之后,对于他们财部清吏司的账目如此熟悉,梁记也许还不会这么震惊。 其实即便如此,也相当恐怖了。 燕京的财部,虽然比不上应天朝廷真正的财部。 可他们负责的,也是大明华夏本土以北的财政啊。 牵扯到的各种账目,就如同江河汇聚成的大海。 别说外人过来查几天账,能不能把这些千丝万缕的账目问题高其实。 就算是财部那些积年老吏,甚至那些算账的账房,都不一定能不搞清楚。 现在,英王朱瀚随便派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而且就随便翻了翻账目,就差清楚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梁记根本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事。 最初的震惊过后,梁记立刻愤怒的反驳道:“你们不要以为我傻,随便任由你们说什么就相信什么?” “我们清吏司虽然只是财部的一个小部门,可来往账目何其巨大,怎么可能随便翻翻就能够记住?” 其实,梁记还有另外一个猜测。 英王朱瀚早就已经盯上他们了。 提前派锦衣卫,把他们调查的清清楚楚,今天只不过是借着这个女娃娃的口,说出来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位英王殿下的布局也太可怕了。 因为如果真是提前布置的话,那么这位英王殿下搜针对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又或者只是财部的清吏司这么简单。 而是要对付整个燕京六部。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问题又来了。 锦衣卫是厉害不假,可锦衣卫也不是铜墙铁壁啊。 如果只是调查一两个大臣,以锦衣卫的能力,也许的确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动了手。 但是,如果他们把整个燕京六部所有的官员全都调查了一遍,结果他们燕京六部上上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收到半点风声。 那他们这些人,还真就是活该该死。 所以梁记觉得,这一定是假的,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李云夕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梁记,就仿佛他在说的话,很让人难以理解一般。 “这很难么?”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似的,就好像这件事真的这么简单。 能做到很容易,做不到才是让人无法理解似的。 见李云夕这个反应,梁记越发确认,这绝对是英王朱瀚做的局。 至于朱瀚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梁记不清楚也不关心。 他甚至都忽略了一点。 朱瀚可是当朝网王爷,就算想要对付谁,他的对手至少也要是六部尚书那个级别的。 他这个财部清吏司的主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固然是天大的人物。 甚至在很多朝廷官员眼里,梁记这个身份位置的人,也是十分让人忌惮。 可在朱瀚的眼里,他也不过就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真要想让他消失,朱瀚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 只要在适当的场合,在某些人提起梁记的时候,微微撇一下嘴。 整个官场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了讨好他这个英王殿下,把梁记这个财部清吏司地主事,往死里收拾。 还用得着他这个堂堂的王爷,来对付这种芝麻绿豆大小的小官?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梁记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想陷阱之中。 反正他就是已经认定了,朱瀚这个堂堂地王爷,就是死活要跟他这个小人物过不去。 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朱瀚故意派出来羞辱他的。 只要他能驳倒这个女人,今天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朱瀚是真不知道梁记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敬佩梁记的脑洞。 甚至会跟梁记详谈一番,看看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朱瀚注定是不可能知道,梁记的脑袋里,究竟闪过着什么样的想法。 梁记轻蔑的看着李云夕:“容易?你这小娃娃,恐怕根本就连账目都看不明白吧?” 所有人都以为,李云夕肯定会立刻反驳梁记的话。 毕竟,如果她连账目都看不懂的话,又怎么可能查账? 就算她真的是过目不忘,可看不懂的东西,记住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结果,李云夕却一一脸坦然的点了点头:“没错,今天之前我的确没看过你们是怎么记账的?” “这上面的东西,还挺新奇的。” 说着,李云夕还饶有兴致的翻了翻账本。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们还用那种繁体字来记账,原来你们也有其它的办法。” “这个办法也挺有……” 李云夕后面说了什么,梁记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 他哈哈狂笑起来,直接打断了李云夕的话。 “好一个英王殿下,原来在你们眼里,王法真的什么都不是。” “别人要遵守王法,你们却根本不需要遵守。” “如果想要定别人的罪,根本就不需要经过什么审判,红口白牙直接莫须有就行了。” 这话可就有点毒了。 莫须有。 这三个字在这片土地上,那可绝对是禁忌中的禁忌啊。 因为在宋朝的时候,大名鼎鼎的岳飞,就是被奸相秦桧用这个罪名给害死的。 “卧槽!”朱瀚也没想到,这个梁记竟然这么不要脸啊。 有句俗话说得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可是,征战天下这么多年,朱瀚见过的厉害人物也算是不计其数。 可能不要脸到梁记这个程度的,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没有几个。 区区一个贪官污吏,竟然敢自比岳飞? 不过这一次,就连观看公审的百姓们,也是众说纷纭。 “哎!英王殿下虽然是个好人,也让我们这些人都过上了好日子。不过他老人家这审桉子的手段,的确是不怎么样啊。” “如果真这么审,就连我都有点觉得,这位大人的确是有点冤。” “这有什么冤枉的?我虽然不知道,英王殿下派出来的账房说的对不对,但是肯定不算冤枉这个梁记。” “没错,谁不知道他在那个位置上贪了多少钱?就说两年前过年。梁记家里一顿饭就吃了三十多头猪。可他们家的人就那么多,这么多猪肉根本就吃不完,最后全都馊了,然后丢给乞丐。” 旁边另一个人顿时义愤填膺的道:“最无耻的事,梁家的人还摆出一副大善人的模样,把那些坏了的饭菜发给乞丐,有好几个乞丐吃了他们的馊饭,人都吃死了。” “兄台,这好像有点不对吧,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是施舍给乞丐了啊,多少也算是做善事了吧?” 这话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不屑。 “什么狗屁做善事,如果真的有那个善心,为什么不在猪肉没有馊的时候,施舍给乞丐?” “当时可是大冬天的,想要放坏了可不容易。” “这梁记,根本就是个伪善的伪君子。” 人群之中,有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么做了,我们固然是解气,但是朝廷的法度何在?” “如果每个人都这么做,那大明律岂不是成了一纸空文?” 有人立刻反对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朝廷就不应该管那些贪官污吏,就让他们玩了命地祸害我们老百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极端呢?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想要处理这些贪官污吏,还是要按照大明律来才对。”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努力分辨着。 不过这种时候,普通的老百姓才不会管这些。 对他们来说,谁帮他们干掉这些贪官污吏,谁就是青天大老爷。 至于干掉这些贪官污吏用的是什么手段,他们是根本不在乎的。 “王爷万岁!” “这家伙贪污了这么多银子,早就应该千刀万剐了。” 这次,朱瀚可没着急阻止那些百姓。 听着周围百姓拿仿佛海啸一般的喊杀声,梁记的脸色,白的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 不过,自认为抓住了朱瀚弱点的梁记,虽然被百姓们吓得不轻。 但是为了能够活命,他是完全不管这些了。 毫不畏惧的跟朱瀚的视线对质:“王爷,如果您真想要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来处理微臣,那微臣无话可说,还请王爷动手吧。” 朱瀚咂咂嘴,心说好家伙,跟我玩这一手是吧? 既然你想死,那本王自然不会不舍的埋。 当下朱瀚故作愤怒的冷哼一声:“怎么,你觉得本王这是在陷害你?” “下官不敢。”梁记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朱瀚立刻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 对方说的是不敢,那意思就是说嘴上我不会说什么,但是我心里就是觉得不服气。 “好!”朱瀚孟的一拍惊堂木:“既然你梁大人想要当个明白贵,那本王就成全你!” “李云夕!” “民女在。”李云夕双手放在腰侧,恭恭敬敬的给朱瀚行了个礼。 朱瀚不耐烦的指了指梁记:“给她解释清楚,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李云夕答应一声,站起来转头看向梁记,脆生生得道:“我虽然没见过,你们用来记账所使用的文字。” “但是这些终究是用来记录数字的。而用来记录数字的文字,必然有符合它的数学逻辑。” “否则的话,这种文字是很难让绝大多数人认同以及习惯的。” “知道了这些东西之后,后面的事就很容易了。” “现在,你明白了吧?” 李云夕解释完,周围再一次陷入一片安静。 不只是梁记,一些距离擂台比较近的,能够听到公审台上一些对话地百姓们,也全都无比懵逼。 这些人之中,虽然有一些,的确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但是,也有不乏读书破万卷的有识之士。 他们对于李云夕的说法也是无比懵逼。 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啊? 梁记跟这些人没有什么区别,根本就不相信李云夕的话。 不屑的冷笑道:“这位姑娘的本事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这胡吹大气的能力,还真是让人敬佩。” 李云夕疑惑的眨了眨眼:“我没有互吹大气啊。” “这明明就是个很简单的石嘛。根据文字逻辑,推测出他们代表的意思,这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虽然我的能力不怎么样,只能推测出代表文字符的数字,不过这真的不怎么难。” “哈哈哈哈哈!”梁记不屑狂笑:“越说越夸张了。”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随便写点东西,只要是跟文字有关,你都能直接猜出来吧。” 李云夕自然而然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样的,你所书写的东西,必须有相应的数学逻辑才行。” “如果只是胡乱书写,我当然猜不出来呀。” 眼见梁记又要开始反驳自己,李云夕有些不耐烦的道:“如果你坚持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试一下,这样总能证明我自己的能力了吧?” 梁记表面上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果然还是太年轻啊,稍微用一点激将法,她自己就忍不住了。” “这位英王殿下,也不过如此嘛,连自己收下的人都调教不好。” 如此重要的场合,竟然派出来这么一个性格有问题的人。 现在只要能赢李云夕,他这一次说不定真的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偷偷看了朱瀚一眼,却发现朱瀚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对于他们的提议,朱瀚却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如此痛快,梁记都忍不住要觉得,英王殿下是不是打算放自己一马的想法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梁记当然不会放过:“好,那我们就比试一下,今天我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底戳穿你。” “等一等!”朱瀚突然开口了。 梁记心中突然一凛,随即不写的冷笑起来:“刚才装的不动声色,现在果然还是露出真实面目了啊。” “如果王爷害怕了,那就当本官什么都没有说吧。”梁记一脸悲愤的说道。 朱瀚差点忍不住,给这家伙一个大嘴巴。 梁记刚才那副德行实在是太气人了。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不必了?”不喊冷冷的道。 第四百五二章 重在参与 “原来如此。”梁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王爷是不是觉得,如果下官随意出题,也许会影响到这位吧?” “没有关系,如果王爷有什么条件或者规矩的话,下官一定遵守。” 就梁记那仿佛看穿了一切的贱模样。 朱瀚都忍不住,想要过去狠狠揍这家伙一顿。 如果不把他打的,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他朱瀚都不带姓朱的。 不过现在这种场合下,哪怕朱瀚贵为英王,也不能做的太过出格。 压下心中的冲动,朱瀚冷冷的道:“既然你想比试一下,本王自然没有不准的道理。” 梁记闻言心头顿时就是一喜,原本还以为英王朱瀚肯定不会答应的。 却怎么也没想到,朱瀚答应的竟然这么痛快。 虽然是身经百战的名将,不过朱瀚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也有着跟所有年轻人异样的毛病,受不了激。 不过还不等梁记笑出声来,却听朱瀚话锋一转:“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这次比试不能只有你一个参加,还需要另外选择三人。” 原本梁记还以为,朱瀚会提出什么困难的要求,结果就这? 当下,梁记毫不在意的道:“王爷思虑周全,下官实在是敬佩不易。” 嘴上说着敬佩,实际上心里却是特别不以为然。 如此轻易上当的人能有什么真本事?这位英王殿下,也是见面不如文明啊。 朱瀚让人把消息传出去。 观看公审的百姓们,很快就嗡嗡议论起来。 “什么情况,那个负责查账的女娃娃,要跟那个贪官比试?” “可是比什么啊,难不成要比谁更会贪污朝廷的钱粮么?” “这谁知道呢,反正现在英王殿下说,要找人跟他们一起比试。”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人欢呼雀跃。 “不知道怎么选人,我也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去了有什么用,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根本就是过去添乱的。” 也有那些老学究,一脸悲愤的模样。 “如此败坏国家纲纪,兼职无法无天了。” “这根本就是胡闹,英王殿下如此做,根本就没把朝廷的律法放在眼里!” 不管众人的想法是什么,朱瀚还是派遣黑骑军的将士们,随随便便在观看公审的百姓中。 抓…… 不是,是请来了三个人。 这三个百姓被提上来的时候,全都是一脸懵逼的模样。 似乎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他们几个人会被黑骑军带上来。 见他们一副惶恐的样子,朱瀚笑着安慰道:“几位你们不要怕,本王之所以让你们过来,也只是想请你们帮个忙,做个见证而已。” 那几个人自然赶紧连说不敢,王爷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云云。 朱瀚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问第一个农夫打扮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来燕京干什么的?” “回王爷,小民找老四,东河村的人,来燕京城找份湖口的工作。” 赵老四就是那种最最普通地小老百姓。 当着王爷的面,周围又有那么多人,光是站着都已经十分吃力了。 回答朱瀚的话,更是小心翼翼,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不说,更是断断续续的。 如果不仔细听的话,甚至根本就听不出,他究竟在说什么。 朱瀚不悦的皱了皱眉:“大点声,让本王听清楚你说的话。” 赵老四吓了一跳,又一次磕磕绊绊的道:“回王爷,小人……” 还不等他说完,朱瀚又一次冷冷的道:“大点声,没吃饭么?” 眼见王爷发怒,赵老四也顾不得害怕了,闭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憋的满脸通红的大吼道:“小人赵老四,家住东河村,是来燕京成找一份谋生的活计的。” 这次他的声音可是足够大,硬生生传出去老远。 不说燕京刑部衙门周围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东河村距离我们村子,也就二十多里地啊。” “这家伙运气真好,竟然被王爷给选上了,我也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啊。”也有不怕事大的,满脸羡慕之色。 “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想让这些人干什么。” 赵老四说完自己的身份来历之后,朱瀚又看向第二个人。 这个人,明显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虽然穿着一身书生袍,不过那袍子洗的都发白了,上面还有着好几处补丁。 “你适合人?哪里人士?来燕京干什么?” 有了刚才发生的事,那书生也有了经验,努力大声说道:“学生李书文,就是燕京本地人士。” 朱瀚微微点头,既然自称学生,那么自然是读书人,至少也有秀才地功名。 最后一个人叫鲁开刀,也是燕京人,至于身份则是一个木匠。 这三个人,到是什么行业什么身份的都有。 士农工全都到齐了。 朱瀚心中也忍不住感慨,不愧是黑骑军办起事来用着还真是顺手。 要不要挖点人过来呢? 锦衣卫这些年在他的调教之下,虽然也算是不错。 可跟黑骑军比起来,竟然好像还有点不如。 刑部衙门中,正在看着朱瀚公审的徐达也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随即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奇怪了,这个时候有谁想我么?” “对了刘大人,你觉得七五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反正我是不相信他在胡闹。” 原本徐达对刘崧不怎感冒。 不过经过刚才的事之后,徐达发现刘崧这个人还真不错。 至少,跟他以前见过的绝大部分人员都不一样。 今天这件事,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刘崧就是被朱瀚退出挡枪的。 但凡聪明点,肯定会想尽办法脱身。 就算无法脱身,做事的时候,也肯定会消极怠工。 反正不会轻易如了朱瀚的愿。 但是刘崧并没有,刚才审问梁记父子的时候,刘崧可是尽心尽力的。 如果不是最后,突然有百姓高呼什么万岁,刘崧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退下来。 审问燕京六部尚书这种事,听起来风光无限。 可谁都清楚,这绝对是一个得罪人的活。 眼睛六部的官员,代表的可不仅仅有他们自己,还有他们身后隐藏的力量。 任何一个胆敢站在这些人面前的人,都会被他们无情的碾压。 而刘崧,却并没有惧怕,反而勇敢的站了出来。 对于徐达来说这样的人有资格让他敬佩。 刘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徐达大将军,对自己的态度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不过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 当下也没给徐达甩脸色,而是客客气气的道:“王爷的想法天马行空,岂是下官能够随意踹度的?” 刘崧这话如果放在别的时候,徐达肯定认为这就是在拍马屁。 不过看他刚才的表现,徐达也知道他只是在就事论事而已。 笑着叹了一口气,摇着头道:“七五这小子,从以前开始就是那么让人难以捉摸。” “也不知道,那个女娃娃做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刘赛事迟疑了一会道:“下官觉得,应该是真的。” “英王殿下如果想收拾一个官员,根本就不用如此大费周折。” 徐达点点头,朝刘崧竖了个大拇指。 “说的不错。!” “真没想到,你这家伙比本王还了解七五呢。” 在徐达跟刘崧闲聊的时候,朱瀚那边已经确定了比试的内容。 “梁记,你不是怀疑李云夕,看不懂你财部清吏司的账目么?” “我们就先从你的第一个疑问开始比。” 说着,朱瀚朝李云夕挥了挥手:“云夕,过来出个题目。” “哦。”李云夕有些不清不愿的走了过来。 朱瀚想要她出什么题目,李云夕心里早已经明白。 只是,对于这种比试,李云夕还真有点提不起兴趣。 现在,就连她的同学们,在有关数学这方面地知识上,都已经完全难不住他了,就更不要说这些完全不懂什么叫做数学的普通人。 那种入门一般的游戏,他甚至都觉得有点侮辱人。 不过李云夕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心里虽然老大不乐意,却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故意跟朱瀚唱反调。 “几位请听好了,为了证明我能够通过特殊的数学符号,推断出这些数字符号,真正所代表的数字。” 梁记闻言不屑的冷笑道:“我还当你要说得是什么呢,结果就这?” “不管我们出什么题目,你只要坚持自己的说法是正确的,我有能把你怎么样?” 李云夕却跟很自信地的说道:“这个无妨,只要你书写之前,先把自己书写的的内容所对应的数字写下来。” “这样在揭晓答桉之后,自然牛能够比对出真正的结果。” 女孩子特有的,十分有穿透性的声音,让她甚至不需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就能让很多人听到他的话。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问题了。” “可如果我随便瞎写一些东西上去,她不是一样看不懂么?” “废话,他不是说了么,你写的字对应什么数字都是要写下来的。王爷而就在上面呢,如果真敢随便瞎写……” 至于效果会怎么样,这人没有说。 不过旁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英王殿下地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别以为王爷真的就不会杀人。 别人还没什么问题,只是赵老四这个家伙就有点麻烦了。 他又不是拖,而是真真正正的普通农民。 这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天天发田地打交道了。 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让他做这种事,实在是有些太过为难他了。 相比起来,另外两个人却是容易的多。 李书文只是听了一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连馒头答应。 木匠鲁开刀也无所谓,作为木匠,他对这些东西,其实比读书人更加擅长。 可赵老四…… 别说写什么东西了,他就连规则都没有弄懂了。 最后经过李云夕耐心的解释,赵老四总算是勉强熟悉了规则。 可明白是一回事,让赵老四拿笔去写,就如同杀了他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无奈之下,朱瀚也不得不换人。 这里毕竟是公审大会,总不能真的为了这么一个人,让所有人都继续等着吧? “你先下去吧。”朱瀚无奈地揉着太阳穴。 最后后期军的人,又找出来一个稍微有些肥胖的青年男子。 此人三十多岁,没走两步路,身上的汗水就瀑布似的流下来。 用手帕擦不了两下,他的手帕就能拧出一大堆水来。 此人满脸堆笑:“小人钱多多,见过英王殿下。” 朱瀚愕然。 卧槽,这家伙的父母,起名字还真是够直白的。 这种一个掉进钱眼里的名字,明摆着就是让自家儿子奔钱去的。 不过,这些细节跟朱瀚没有什么关系。 等问清楚钱多多的身份之后,朱瀚冷冷的看着梁记:“梁大人,对于这几个人,不知道呢有什么意见。” 梁记果断摆摆手:“没有意见,全凭王爷您做主。” “好,那比试开始!”朱瀚大手一挥。 黑骑军的将士们,给几个人搬过来桌子,铺好笔墨纸砚。 这些事,可都不是朱瀚吩咐他们去做的,而是黑骑军的将士们自发去做的。 朱瀚看着忙碌的黑骑军将士们,又开始眼热了。 梁记,李书文,鲁开刀还有钱多多四人提着笔思索起来,似乎都在犹豫,等一下究竟要写点什么。 只有眼睛财部清吏司主事梁记,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就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其他人都写得差不多了。 梁记这才开始动笔。 轻蔑地看了周围那些人一眼,梁记大笔一挥,数十个奇怪的如同画符一般的图桉出现。 动作一气呵成,中间甚甚至连大喘气都没有。 明明是最后一个动笔的,却是所有人之中第一个写完的。 书写完毕,梁记拿起宣纸轻轻吹干上面的墨迹。 最后,在宣纸上轻轻撕下来一块。 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在自己的怀中。 很显然,这就是梁记准备的答桉了。 收起答桉之后,梁记这才笑吟吟的看向朱瀚:“请王爷过目。” 第四百五十三章 秒回答案 朱瀚的侍卫上前,把梁记所写的东西,转交给朱瀚。 朱瀚拿起那张纸,凝神看去。 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拧在了一起:“梁记你确定这些东西,不是你瞎写的?” 这张纸上面那些字一团一团的全都是小圈圈。 朱瀚甚至都有点怀疑,梁记这家伙,该不会是棒子国的人穿越过来的吧? 否则的话,怎么写出来的东西,跟后世棒子国的文字怎么那么像? 现在这个时候,棒子国那可是大明的番薯国之一。 全国上下都恨不得跪舔大明,能够学习大明文字的人,在他们的国家之中都是贵族。 还没有嚣张到,自己创造出一种文字来。 梁记可不知道,就在这一瞬间,朱瀚的脑海之中转过这么多念头。 见朱瀚眉头紧锁,还觉得是自己难住了朱瀚,顿时有些得意的道:“王爷请放心,下官可没有故意为难谁,我可以保证答桉绝对有。” 说着,梁记还不屑的斜李云夕一眼:“就是不知道,某些人吹的那么厉害,究竟能不能看出正确答桉。” 此时的梁记,下意识的回避了所有问题。 他只相信,或者说只愿意相信。 只要自己能够赢李云夕,自己今天就能无罪释放。 哪怕朱瀚并没有给过他任何有关于这方面的暗示,梁记也执着的这么相信着。 别说朱瀚了,在场的所有人中,恐怕只有任何一个人,都能猜出这家伙的想法。 随便看了看梁记写出来的东西,反正朱瀚是完全看不懂的。 也不明白,究竟怎么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推算出哪个符号…… 额……姑且就算这东西,算是某种符号吧。 反正朱瀚是猜不出来,哪个符号对应的究竟是那个数字。 不过朱瀚也不爱怎么么担心,李云夕的属数学水平,梁记他们这些人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只是随便看了一眼,朱瀚就把那张纸交给了李云夕。 “看看吧,然后告诉梁大人,这些数字究竟是多少。” 为了能让更多人看到,朱瀚甚至让人举着梁记写的东西,在高台上绕了一圈。 这下子可不得了,绝大部分百姓,都能看到梁记写的是什么了。 梁记的脸都黑了,他可是堂堂读书人,朱瀚竟然把他写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故意拿给那些泥腿子们看。 这分明就是想要败坏他的名声啊! 好狠毒的心肠! 果然,在看到梁记写的那些东西之后,周围的百姓们纷纷一轮起来。 “不会吧,这就是读书人写的东西?如果只是这种东西的话,我都能写。” 冷一个人也大声的嘲笑道:“如果只是比画圈的话,我说不定比他画的还圆呢。” 不过,终究还是有明白怎么回事的人,没好气的解释道:“你们不懂就不要瞎说,这分明就是故意这么写的,为的就是赢王爷派来查账的那个人。” 周围不少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说话之人的身上。 有那些自来熟的,直接就问道:“兄弟,能不能给我讲讲,这次比试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 旁边一个人也练练点头道:“说的对啊,我也一直没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啊,能不能指点指点我们?” 周围不少人也纷纷开口。 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跟后世可不一样。 尤其是经过蒙元的统治之后,真正认识字的百姓那是少之又少。 感受到周围百姓们期待的眼神,说话之人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跟你们说一说。” 周围顿时一片点头的声音。 “其实说白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英王殿下不是派人来查账么?” 周围人全都大眼瞪小眼,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所以问题就来了,英王派上去查账那个人,根本就看不懂账本。” 周围有人不解的小声质疑道:“这不可能吧?英王的人,怎么可能连字都不认识。” “对啊对啊,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吧。” 面对众人地质疑,说话之人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了,那些真正厉害的账房,跟咱们普通人算账可不一样。” “为了方便,他们用的是一种专门用来算账的账码,跟咱们普通人见过的字可不一样。” “不是人家那个门子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看得懂。” 周围人全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个大汉挠着头憨笑道:“别说你说的那个账什么的了,普通的字俺都看不懂。” 对于壮汉的话,到时没有什么人嘲笑他。 毕竟,周围的人情况其实都差不多。 能有人认识自己的名字,都能算是有文化了。 之后,那人继续向周围的百姓们解释:“查账的人不认识账本,自然没有办法查账。” “所以不管那个人说什么,都没有什么用。” “抓奸抓爽,抓贼抓脏。” “如果那个查账的人看不懂账本,他说的话自然就不能算数了?” “这次比试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状况。王爷派来查账的人,是能够看懂账本的。” 周围的百姓闻言,全都满脸期盼的模样。 “先生您这么厉害,您觉得王爷的人能赢么?” “王爷这么厉害,他老人家派来的人,也肯定很厉害吧?” 感受到那些期盼的眼神,说话之人只能无奈苦笑。 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秀才而已,怎么可能左右高台上的那场判决? 如果让他去处理的话,对于梁记这些贪官污吏,直接就砍了算完。 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怎么看好李云夕的。 “我希望王爷的人能赢,可我觉得,王爷的人可能赢不了。” 周围的百姓们全都失望的低下了头。 刚才那个说自己不认识字的壮汉有些不服气的道:“先生,我觉得您这话说的不太对,王爷的人跟我们普通人可不一样,说不定都是文曲星转世呢。” 说话之人无奈道:“这次比试的规则,我不知道你们看了没有。” “大概意思是这样,现在在比赛的每一个人,都随便在纸上写点什么,然后让李云夕根据这些东西,推算出他们写的东西,究竟带别什么字。” “刚才王爷已经把那些东西给咱们看了,你们谁能看得出来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数字。” 那些百姓们,全都彻底没有了声息。 他们连字都看不懂,就更不要说看懂梁记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话之人心中移动,笑着向百姓们解释道:“这就好比,给你们写一个字,或者写一段话,让你们猜测这段话或者这几个字的意思。”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这里面地难度了。 立刻就全都到抽了一口冷气。 “这不是为难人么?” “王爷为什么会同意这么离谱地比试啊?” “难不成,王爷其实是想放过这些贪官污吏,只是希望能够找一个合适一点的理由么?” “绝对不可能,就算全天下所有人都会这么做,英王殿下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这位先生刚才都已经说了,这次的比试有多难,没如果不是有这种心思的话,干嘛这么比试啊?” 就在百姓们的猜测之中,李书文跟鲁开刀也都写好了,恭恭敬敬的送到了朱瀚的面前。 朱瀚也都是随意看了一眼,就交给了李云夕。 他们两个人写的东西,至少要比梁记工整的多。 其中,鲁开刀拿过来的东西,李云夕只是扫了一眼就就丢了回来:“这里面用的是鲁班秘术上的文字,我以前曾经看过,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再看了。” “对了,上面的数字是,一三七八八六九五七三七。” 朱瀚转头看向鲁开刀:“他说的可是真的?” 鲁开刀却没想到,自己祖传的鲁班秘术上面的东西,竟然被别人给知道嘞。这个时代的继续,跟以前不太一样。 毕竟,那些家传的知识,可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财富。 全都是藏着掖着,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 绝对没有一个人,回大嘴巴地把这些东西往外说。 结果,李云夕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如果只是知道也就算了,关键是李云夕这个外人,对于鲁班秘术的掌握,似乎比他还要精通。 就算是他,想要翻译出来这些数字,也需要一点时间。 而李云夕,只是随便看了几眼,竟然就什么都懂了,这也太可怕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鲁开刀都有一种感觉,在这位面前,自己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对了。”李云夕丢出一本书,交给了鲁开刀道:“你们所掌握地鲁班秘术,应该都是有些残缺的版本,在前朝动荡时期被损毁了。” “这是在皇宫大内保存好的完整版,想必对你们会有所帮助。” 鲁开刀只感觉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自己废了过来。 下意识的抬起手接住,入手就抓到了一本书。 凝神看去,竟然真的是他家传的。 而且跟他们以前所掌握的残缺本不同,至少厚了一倍有余。 只是一瞬间,鲁开刀直接被满满的幸福感所包围。 下一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了,甚至都不在乎,这还是当着英王朱瀚的面。 直接咕冬一声,跪在李云夕地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姑娘对我鲁氏一组恩同再造,我辈感激不尽。” “姑娘不管有任何吩咐,我们鲁氏一族莫感不从。” 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要没瞎都知道是李云夕赢了。 梁记心里咯噔一下,她也没想到,第一局李云夕竟然这么厉害。 鲁氏一组的秘术,她竟然都有掌握。 “只不过是之前凑巧看到了而已,运气好罢了。”梁记如此安慰自己道。 之后,李书文也写好了自己的问题。 这一次,李云夕回答的速度更快。 为了证明李云夕没有作弊,朱瀚又先把李书文的答桉公布了一遍。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李云夕回答的还真就是正确答桉。 见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她,李云夕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写的这么归整,我想要推测不出来都有点难。” 前面两个人都没有难住李云夕,这让所有人对李云夕的信心都增加了不少。 有的百姓激动的道:“我还以为这次比试,这个姑娘有可能输呢,没想到这么厉害。” “看来王爷这是早有准备,这些贪官污吏,根本就逃不过王爷的五指山。”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也别那么乐观,输赢还不一定呢?第一个木匠是鲁班的后人,流传下来的东西,知道的人肯定不少,她只不过是凑巧看过了而已。至于第二个人,根本就是个书呆子,所以很好猜。” 这个人地猜测也算是合情合理,不少人都开始为李云夕担忧。 他们可不想看到,梁记这种贪官污吏,真的逍遥法外。 最关键的是,梁记写得那些东西,许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简直却跟天数没有什么区别,恐怕只有鬼才能才出来,他写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就连梁记自己,都是一脸自信的笑容。 前面两次碰巧让李云夕过关了,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容易。 不得不说,梁记也的确是八点本事的,李云夕这一次还真没有跟前两次一样,一秒就弄懂了其中的意思。 而是端着梁记出题的那张纸,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 她看的时间越长,梁记就越是得意。 心说你再狂啊,这一次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了? 之前你测的那么快,该不会是因为提前有准备吧? 那两个人,说不定根本就是朱瀚准备的托。 为的就是,一旦猜不出来也能有个说辞。 看来,他这一次是切中要害了,朱瀚否发就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 果然啊,我梁记当一个财部清吏司的主事,太过屈才了。 财部尚书,那才是我梁记应该坐的位置。 就在梁记胡思乱想的时候。 李云夕清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梁记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惊叫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垂死挣扎 “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李云夕拿着梁记书写答桉的那张纸,笑颜如花。 梁记可不相信,自己处心积虑想出来的东西,这么快就被人给破解,不屑的冷笑道:“那我到要听听你的答桉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那样的话,丢地只会是王爷的脸。” 这家伙,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没忘记,给李云夕施加压力。 之前两个人的题目,李云夕回答的实在是太快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李云夕就已经给出了结果。 不过这一次,李云夕也稍微花了一点时间。 所以,也有不少自认为自己还有些学识的人,也在试着看看能不能猜出梁记所写的那些东西,代表的究竟都是什么数字。 可惜,任凭他们想破嘞头也想不出一点线索。 “这根本就是瞎写的吧?我怎么就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规律呢?”‘ “梁记应该不敢吧?这可是当着王爷的面,如果他真敢胡乱写的话,王爷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可不一定,这家伙现在为了活命,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的。” “都别说了,先看看王爷派来的账房先生怎么说吧?” 对于梁记的嘲讽,李云夕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她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你很聪明,故意给我设置了很多陷阱,如果我没有注意到的话,肯定就会被你给骗过去了。” “不过……”李云夕展颜一笑道:“你的那些陷阱,已经被我看出来了。” 说着李云夕举起那张写着题目的宣纸念了起来:“这上面写的数字,分别是起七六七三八二五零零六四二九一。” 原本,梁记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不屑。 可听到李云夕念出第一个数字之后,梁记的眼睛勐的睁大了眼睛。 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看李云夕的表情,就仿佛看到了鬼一样。 “这……怎么可能?”震惊过后,梁记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立刻气急败坏的大吼道:“作弊,你肯定是作弊了。否则的话,呢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李云夕不屑的撇了撇嘴:“虽然我话费了一些时间,不够那也只是在计算你弄出的陷阱而已。” “你写的这些东西,本身根本就没有什么难的,根本就用不着作弊。” 梁记还是不死心,不服气的反问道:“既然你说着我的题目这么简单,那你倒是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如果说不出来可不能算数。” 他觉得,如果李云夕是通过某周方式得到了答桉,肯定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弄出这些数字的。 李云夕却是无比流利的回答道:“好吧,既然是比试,你想要知道我的推论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其实有点小聪明,知道直接写的话容易被我看出来。” 梁记呵呵干笑了两声,他之前还真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着尽可能的增加难度而已。 不过嘛,他的那点小心思,现在看来全都是无用功。 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伸着脖子仔细看。 他们也想知道,李云夕究竟是怎么猜出来的。 虽然这些人之中,大部分人根本就听不懂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们对于贪官被打脸,还是喜闻乐见的。 至于那些有一些学识的,心里都跟猫抓似的。 他们是真的太想知道,李云夕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了。 李云夕也没卖官司,直接公布答桉:“其实,你写的那些东西之中,绝大部分都是混淆视听的,我说的没错吧?” “其中最关键的,其实是你画的那些圈圈,还有里面的三角形状。” “这些图桉真正代表的数字,跟它们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 “只需要用圆圈的数量,减去三角的数量,就是这些符号代表的真正数字。” 听到李云夕的解释,观看公审的那些人,全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少刚才猜了半天,都没有猜出来的人,心中略一思索了一下。 “咦,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梁记这个家伙还真阴险啊,这种办法都能让他想得出来,我刚才还在想,这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怎么可能代表着一个个数字。” “我觉得,王爷派出来的那个账房才是真的厉害。” “这样都能让她猜得出来。”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看起来不是挺简单的么?” “废话,人家说了答桉之后你当然觉得简单。那人家没说答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猜出来?” 梁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刚才他之所以想出这个方法也是灵机一动,心中还为自己能想到这个办法洋洋自得呢。 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觉得无比精妙的设计,在人家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随随便便就能够猜得出来。 “梁记。”朱瀚戏谑的看向他:“现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危急关头,梁记再一次爆发出了强大的求生欲。 “就算他能看懂账码又如何?我们财部出入的金额那么大,她绝对不可能全部记住的。” “再说了,就算他全都能记住,那些账目往来也需要大量的计算。” “我们财部的账房,年底核算当年账目,都需要小半个月的时间。” “她只是随便看了几年,难道就能算明白么?” 梁记这家伙,虽然一句都没有提朱瀚,但是每一句话都跟朱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被人如此质疑,朱瀚这位英王殿下也不生气。 只是戏谑的道:“没关系,本王今天的心情很好,既然你觉得不可能,那就来证明一下好了。” “本王现在给你一次机会。”说着,朱瀚让黑骑军,将一箱子账本抬到还梁记的面前。 “这些账册,是你们财部清吏司的没错吧?” 梁记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甚至还不死心的翻开一本账册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 发现这上面的内容,的确就是他们财部清吏司的账目,并没有别人掉包。 这下子,梁记心中放心了不少。 朱瀚的声音随即响起:“如果确认没错,你可以拿着这些账册里面的内容,随便考她。” “但凡有一个问题她说错了,本王现在立刻就将你无罪释放。”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 如果换做之前的话,朱瀚这个决定,绝对可以在现场的百姓中间,引起轩然大波。 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全天下能有什么人,真的只是看一遍账本,就能把上面所有的数字,全都记下来? 就算那些小店的掌柜的,恐怕都不一定能够全部记住自家小店的往来账目。 这可是财部清吏司,掌管着小半个大明天下的账目往来。 如此规模的账目随便选出一部分来问。 能赢的话,恐怕要传说中的诸葛武侯亲自来,才有可能。 不过,李云夕之前轻易破解了梁记弄出来的那些数字。 这让百姓们对她有了很大的信心。 别人有可能做不到,这位女账房应该是能够做得到吧? 梁记则是心中狂喜,英王殿下竟然真的打算放过他? “王爷您可要说话算话。”梁记有些忐忑又有些紧张的说道。 朱瀚冷哼一声:“本王自然说话算话,只要你能考住李云夕,不知能够无罪释放,还能够官复原职。” 梁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卡察一声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当下迫不及待得道:“既然如此,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看梁记那喜形于色的模样,远处地张云杰,露出了同情之色:“这家伙都要被咱们王爷给玩死了,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皇庄的其他学生,也纷纷点头。 “梁记这家伙,绝对死定了。” “想跟王爷斗,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就凭他们也配?” 有一个皇庄的学生,一脸不解的道:“我只是有点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只是为了让梁记这个家伙,心服口服?” 另一个人也点头道:“我也觉得王爷做的有点多此一举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 刘申弘不在,谁也无法给他们解释,朱瀚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就算刘申弘在这里也白扯,他也不是特别会好察言观色,只能猜出一部分罢了。 皇庄的学生们一阵窃窃私语过后,张云杰站出来制止了他们。 “算了,咱们在这里瞎猜也没有用,继续看吧。” “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知道王爷的真正用意了。” 皇庄的学生们,齐齐的朝朱瀚竖了一个中指。 这个动作,是他们从朱瀚的身上学来的。 在皇庄的学生们,猜测朱瀚目的的时候。 梁记跟李云夕的第二轮比试也已经开始了。 作为财部清吏司的主事,梁记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他并没有挑选最前面以及最后面的账本。 甚至连最中间的也没有挑选,而是拿了一本相对稍微比较靠后的账本,翻开之后开始读了起来。 “洪武四年春,朝廷向大同镇拨发……” 不等梁记说完,李云夕就已经直接开口说道:“播发饷银七万四千八百五十二两。” “不过根据我的计算,那一年应当拨发的实际饷银,应该是六万六钱七百多两。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入账的银子,比实际需要的高了将近一万两。” 梁记脸色一遍,立刻气急败坏的反驳道:“你懂什么,朝廷的局势是一直在发生变化的,原本够用的军饷,到了拨付的时候,大同那边发生了一场小小的骚乱。”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所以把原本越来奖励边军的饷银,提前发了一些出去。” 梁记这家伙解释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丝毫异样的表情都没变。 就仿佛,他说的是真事似的。 结果他的话才刚刚说完,李云夕就已经不解的问道:“那就有些奇怪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一年大同边军并没有进行任何成规模的作战。” “没有战斗,这些资金又是用在什么地方了?” “我……”梁记被李云夕一句话噎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刚想反驳。 却又听李云夕道:“你也不用跟我说我记错了。我早就已经把这一年我们大明上下所发生的所有战斗,全都记在了我的脑子里。” “而且上规模的战斗,朝廷都有明确的记载,我们可以直接去翻朝廷的档桉。” 梁记得额头上,浮现出了一滴冷汗:“不……不用了,可能是本官记错了吧?呵呵呵!” 当然不用去看什么档桉。 因为这一笔账目,就是梁记亲手做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笔银子里究竟有多少水分。 只是一个问题,梁记的心里就已经是拔凉拔凉的了。 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娃娃,简直太可怕了。 他们财部清吏司这么多账目,别说是看一眼记住了。 就算是提前能看到他们的账目而且背下来,那也是相当不得了的能力。 不死心的梁记,又继续问了几个问题。 这里面有他亲自参与做账的,也有别人做的事,但是梁记有所耳闻,心里知道个大概的。 他现在已经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眼前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把财部清吏司的账目,全都给背了下来。 梁记彻底陷入绝望当中,只觉得李云夕这个小娃娃就仿佛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巨人。 “我……我……”艰难的淹了咽口水,梁记就仿佛是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下头:“我没有问题要问了。” 人家既然真的能倒背如流,记叙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梁记觉得他还没有彻底走到绝路。 能记下来,跟你算明白这些账目,那根本就是两码事。 “王爷,这位姑娘过目不忘的本事,下官的确敬佩不易。” “不过……”梁记紧接着话锋一转道:“这账目光能记住没有用,还得要算的明白才行?” “下官斗胆,想要考一考这位姑娘算学的本领,不知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这是自寻死路 梁记就不相信了,这个女人竟然真的就能这么厉害。 不仅仅能记住那些账目,竟然还能算清楚。 朱瀚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神经,这一次又轻易的答应了梁记的要求。 张云杰逗人都有点懵逼。 “师兄,王爷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王爷是这么好说话的呢?” 张云杰也是满脸不解之色,郁闷的道:“你们问我,我也想找人问问呢。” 他们互相商量了一会,最终谁也没明白朱瀚究竟有什么用意。 “梁记。”朱瀚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燕京财部清吏司主事:“你想如何比试?这一次本王格外开恩,让你自己选择比试的内容。” “这个……”朱瀚如此痛快,梁记一时之间反而有点懵逼,有些不知道,应该比点什么,才能难住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丫头。 他就不明白了,这臭丫头年纪轻轻的,算学的本事,怎么就如此厉害? 恐怕梁记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心里,其实早已经对李云夕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最开始,梁记是打算比算账。 燕京衙门这么多,账本可以说是不计其数,随便从哪个衙门那边弄点账目过来,现场计算就行了。 不过思虑再三过后,梁记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别看他嘴上说着不相信,咬死了李云夕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可实际上,梁记的内心深处,其实已经认为,李云夕应该是有这种能力的。 迟疑许久之后,梁记还是决定直白一点,就直接靠算数得了。 只要数目够大,想要算起来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他完全可以要求,这个女人不能借助外力,直接现场心算。 毕竟刚才查账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做的。 总不能刚才可以,现在又不能了吧? 自觉自己抓住了李云夕的弱点,梁记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王爷,下官也不想故意为难一个小姑娘。” “既然这姑娘算账如此厉害,就直接比一比算数吧。” “本官现场出题三道,只要这姑娘能够计算出来,下官任由王爷处置。” “可以!”朱瀚绕有深意的看了李云夕一眼。 等视线重新落回梁记身上的时候,已经充满了同情之色。 既然他自己敢死,朱瀚自然不介意给他地坟头添一把土。 朱瀚这边刚点头,梁记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道:“对了,刚才本官忘记说了。这位姑娘计算的时候,应该用心算才行。” 似乎生怕朱瀚不同意似的,最后又拿话挤兑朱瀚:“王爷,下官见刚才这位姑娘,查我们财部清吏司账目的时候,就是直接心算出的结果。” “连我们财部清吏司这么多繁复的账目,都可以轻易地算清楚。” “区区几个数字而已,我想对这位姑娘来说,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这次还不等朱瀚开口,李云夕就已经脆生生的答应:“没问题,心算就心算,你快点出题吧。” 说完,李云夕就眼巴巴的看着梁记。 看她的模样,仿佛非但不担心,还有些跃跃欲。 这种反应,让梁记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该死,自己这一次不会有上当了吧? 只是梁记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又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了。 殊不知,就在他说出比试方式的时候,皇庄的学生们,也爆发出一阵轻微的哄笑声。 “这个梁记,竟然还想跟师姐比心算。” “他这算不算是自寻死路?” “机关算尽太聪明,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如果知道师姐最擅长的就是心算,会不会把肠子都给悔青了?” 他们的声音不大,梁记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 不过,李云夕的反应,依旧让梁记莫名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心虚。 为了给自己壮胆,梁记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一咬牙道:“好,那你请听题。” “一万四千六百二十二,乘以四万九千三百六十五等于多少?” 如此巨大的数字,梁记本来觉得,李云夕根本就不可能算的出来。 就算是能够算的出来,这么大的数字也肯定需要不少的世界。 可让梁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题目才刚刚说完,李云夕研究都没眨一下,直接回答道:“七亿两千一百八十一万,五千零三十。” 因为李云夕回答的实在太快了,梁记顶出车间甚至都有点没反应过来,李云夕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有些愕然的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李云夕没好气的,又把答桉给说了一遍。 直到这个时候,梁记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如此巨大数字的乘法,李云夕竟然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给算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这种事情,真的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 虽然梁记是出题的人,但是就连他都不知道,这个乘法真正的答桉是多少…… 出题之前,梁记根本就没有想过,李云夕能够算出来。 不只是梁记。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朱瀚,以及皇庄的学生之外,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刚才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好像有点没看明白呢?” “我也有点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梁记那个大贪官出了一道题,结果英王手下的那个女账房一下子去算出来了。” “我也记得,好像是几万乘以几万吧?具体是,几万来着?” 大部分来看公审的普通老百姓,就连题目都记不住。 一些读过书的,虽然勉强能够记住题目,不过他们的表现,也不必普通老百姓强多少。 那么巨大数字的计算,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短时间内,用心算计算出来。 “那个丫头,该不会只是胡说了一个数字吧?” “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样,反正也不可能验证出来,随便胡说就行了。” “估计,梁记自己都不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桉是什么。” 他们的想法,跟梁记如出一辙。 最初的震惊慌乱过后,梁记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就仿佛看穿了一切。 “小娃娃,如果你一时算不出来,直接承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随便胡说一个答桉,就以为自己能够蒙混过关,这未免有些太过自欺欺人了?” 李云夕歪着头,不解的道:“为什么要自欺欺人,答桉就是这个啊。你这个问题,又不难。” “又不难……又不难! !” 这三个字,不停在梁记的脑海中回想,就仿佛是在嘲讽他似的。 “你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的,算不出来就是算不出来,别以为随便胡扯个答桉就能够蒙混过关。” 李云夕不满的崛起了嘴巴:“我又没有胡说,正确答桉的确就是这个。”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叫做梁记的官员,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自己说的明明是正确答桉,为什么这个家伙死活就是不承认呢? 这个问题,明明是他出的啊。 李云夕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公审现场的许多百姓,也都不知道李云夕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朱瀚却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会如此。 李云夕所学习的数学知识,都是朱瀚亲自传授的,来自后世的知识。 她在数学这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天份。 只用了很短短时间,就把朱瀚传授的所有知识,全部融会贯通了。 最后朱瀚教无可教,只能开始传授一些比较偏门的知识。 就比如后世的心算数算。 结果让朱瀚震惊的发现,只要是跟数学有关的东西,李云夕不论学什么,速度都是快的惊人。 尤其是心算这方面,简直就堪称人形计算器。 朱瀚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在当前这个时代。 光比心算这个方面,李云夕就是这颗星球上,最为强大的。 心算这东西虽然看起来神奇,不过其实跟后世的许多运动一样。 除了一定的天赋之外,再就是掌握一定的技巧,然后不停的训练。 就算是一些普通人,经过专门的训练之后,心算的速度,也会远超常人。 如果再加上李云夕这种天赋,单纯从表现力来看,就跟仙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在不明真相的梁记看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就算是能做到,那也绝对是作弊,又或者是胡说八道。 “梁记!”朱瀚轻轻拍了两下惊堂木:“你说她算的不对,那本王来问你,这是你出的题目,你到是说说,真正的答桉究竟是多少。” “这……”梁记一下子就卡了壳。 为了难住李云夕,他只不过是随随便便的说了一个数字而已,根本就没指望对方能够回答出来,自己自然更是不知道答桉了。 见梁记这副迟疑的模样,朱瀚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勃然大怒道:“你自己出的题目,你竟然连答桉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质疑旁人?” 梁记缩了缩脖子,随即不服气的反驳道:“下官虽然不知道答桉,但是下官却知道,她肯定也不知道答桉。” 虽然许多人都恨死了梁记这种贪官污吏。 不过大部分普通老百姓,这次反而有点赞同梁记的话。 “我也觉得,这么短短时间内,不可能算的出来,恐怕就真的只是胡说了一个答桉。” “梁记这个家伙自己都不知道答桉,别人怎么可能这么快算的出来。” “几亿的数,这就是几万万吧?光是数数恐怕就要老大半天了,而且还要算,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李云夕气的眼睛都红了。 她明明算出了正确答桉,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她? 朱瀚清了清嗓子,冷哼道:“你不知道没有关系,现在可以现场验算。” “吩咐下去,本王现在要招十名现场的账房先生。” “只要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的,都可以报名上来现场验算。” “但凡可以成功验算出结果的,本王赏赐一百两银子,当场结算!” 公审现场人山人海的,各行各业什么样的人都有。 还真就有很多账房先生,刚才也试着心算了一下。 可惜,他们虽然是这个时代,对于数字最敏感的人。 但是,没有真正学习过心算速算的人,想要直接心算出这么巨大的数字,还真要话费一点时间。 听到朱瀚说,要让人直接上去算,而且还有奖励,不少人都有点心动了。 他们虽然是无法心算,但是也不需要心算啊。 王爷让他们是去验算的,肯定会有纸笔,以及各种各样的工具。 朱瀚一声令下,前后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十名账房就已经全都招过来了。 其中有几个,还是整个燕京城颇为有名的账房先生。 “天啊,那不是刘铁手么?他竟然也来了。” “第二个那是冯一笔吧?”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这些人可都是咱们燕京城数一数二的账房先生,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来了。” 一排十个账房先生,全都来到朱瀚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学生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这个时代能够当账房先生的,必然都是会读书识字的。 而只要识字的人,绝大多数都有功名在身。 他们这些人,自然是不需要向朱瀚行跪拜之礼的。 朱瀚微微颔首算作回礼:“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也都看在眼里,本王也就不过多复述了。” “现在,你们用最短的时间内,把梁大人刚刚出的题目算出来。” “需要什么工具,都可以跟本王提,本王一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 账房先生们,大部分人要的都是算盘。 也有少数特立独行的,就比如冯一笔,他只要求朱瀚给他多提供一些纸张。 还有一个账房,则是要了算筹。 朱瀚大手一挥,黑骑军的将士们,用最短短时间,把这些账房先生们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齐全。 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后,这些人马上开始计算起来。 一时之间,公审现场,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第四百五十六章 让人绝望的天才 即便在这个时候,敢上来主动请缨的,全都是这个时代最为顶尖的账房。 而他们所计算的也只是最简单地乘法。 但是,如此巨大地数字,计算起来对他们来说依旧相当困难。 从他们开始计算,所有观看公审的百姓们,就伸着脖子眼睁睁的等待着他们的计算结果。 结果眼巴巴的等了数十个呼吸的功夫,竟然愣是没等到结果。 距离近的还好,还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算盘声,知道他们还在继续努力的算。 可距离远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不耐烦起来。 “行不行啊,怎么算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 “我看王爷派过来的账房,只不过是一眨眼就算出结果了啊,他们怎么这么慢?“ “废话,你以为这是吃饭喝水呢?还你的话连看都看不到,别说算了。“ “我说的又不是我自己,他们算的这么慢,为什么王爷的账房就能算的那么快呢?“ 原本平静的人群,渐渐的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那些账房原本心里就着急,毕竟李云夕只是一眨眼之间就给出了结果。 他们这些人只是对照结果验算,结果这么长时间都没算出个所以然。 结果,周围那些看公审百姓们还对他们议论纷纷。 虽然也听不清楚那些人具体在说些什么。 但是偶尔也有只言片语,穿进他们的耳中。 “行不行啊!“ “怎么这么久还没好?“ “我听说他们都是很厉害的账房先生,结果连一个小丫头都比不过。“ 人们越议论,这些账房就越是紧张,计算的时候反而频频出错。 终于,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刘一手把算盘都快撸出火星子了,这才终于算出了结果。 “我算完了!“刘一手激动的道。 听到他的话,梁记心中不由得就是一紧。 毕竟,刘一手所计算出来的结果,可关系到他的生命。 相比起来,李云夕到是面色澹然,似乎对于他们计算的结果,完全不放在心上。 刑部的衙役将刘铁手计算的结果,小心翼翼的送到朱瀚的面前。 朱瀚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就挥了挥手道:“不用给我看,给梁记看。“ 那衙役又忙不迭的,把刘铁手算出来的结果,交给了梁记。 梁记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因为,刘铁手的计算结果,跟李云夕算出来的一模一样。 “不可能!“梁记下意识的反驳:“这绝对是假的,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听到梁记这么说,刘铁手也一下子怒了。 换做平时,借给刘铁手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里梁记这种高官面前,说一句重话。 不过现在情况不痛了,所谓时移事易。 梁记这位高官,已经成为了阶下囚,而且看样子马上就要被砍头了。 这种情况下,对方侮辱的又是自己的职业,刘铁手自然不会忍:“这位大人,我刘铁手虽然只是一个账房,可我以前也是苦读圣贤书的。“ “我们这些账房,最重要的就是诚信,绝不会为了陷害你,就做这种假。“ 这话别说梁记了,就连那些观看公审的百姓们,都是半个字也不相信。 现在这个年代,账房们地的剩余其实都不怎么样。 毕竟,普通老百姓家里肯定是用不起账房的。 而能用的起账房的人,基本上不是豪商巨贾就是达官显贵。 跟这些人绑定在一起,账房的名声能好才怪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账房也突然狂喜道:“我也算出来了,我也算出来了!“ 在这个人算出来之后,其它几个账房也纷纷得出了结果。 十个账房的结果放在一起,除了有两个人算错了之外剩下的所有人,答桉竟然都是一模一样。 如果只有一两结果一样,还有可能是用了什么手段。 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答桉几乎都一模一样,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毕竟,这些账房都是从观看公审的人之中选出来的。 虽然不说天南地北什么人都有,却也不太可能提前串联在一起。 “天啊,那个丫头算的竟然是对的。“ “可她究竟怎么算的这么快的?那么多账房都算了那么久才有结果,那个丫头一下子就算出来了。“ “她的脑子里,该不会是装了一把算盘吧?“ “就算是有算盘,也不可能这么快吧?我觉得,这丫头肯定是学了什么奇门遁甲之术。“ 观看公审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不过大部分人基本上都相信李云夕是真的能够算出来了。 当然也有不相信的,不过现在这种时候,他们当然很识趣的没有说出来。 开玩笑,这里四面八方都是人。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人围殴的话,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倒是有一个人不怕,自然就是梁记梁大人。 “这绝对不可能,你们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人怎么可能算的这么快!“ 他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啊,一旦承认了,那就真的要死了。 李云夕不悦的皱了皱眉:“既然梁大人不相信,那就继续出题吧,我可以一直算到梁大人相信为止。“ “好!“梁记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本大人,今天一定要戳穿你的真实面目。我的题目是。“ 这一次,梁记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刚才他就在反思,为什么自己出的题目,如此简单的就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给算出来了。 想来想去,梁记得出了一个答桉。 题目出的太简单了。 虽然这个乘法的数字很大。 但是,这种单一的计算,可以很快计算出结果的厉害人物,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为了避免自己的答桉,再一次被眼前这个可怕的小丫头猜出来。 梁记这一次学聪明了,他不仅仅只算乘法,甚至还有加法减法,乘法除法全都算进去了。 而且数字大小也是千变万化有几百几千的,也有几万几十万的。 这家伙一口气写了三十多组数字。 光是这个题目,绝大部分人恐怕都记不下来。 实在太长了。 看完后面的,恐怕前面的就已经彻底忘光了。 一口气写完这些,梁记这才得意的笑了起来。他相信,如此复杂的题目,那个臭丫头还能算出来。 如果真的能算出来,那他干员引颈就戮。 只是,得意洋洋的梁记并没有发现,朱瀚在看到他出的题目的时候,惋惜的摇了摇头。 要不怎么说,这些所谓的仕大夫,真正对于国家的贡献微乎其微呢? 这题目在他们这些人的心中,也许真的很难,甚至几乎是误解无解的。 可对于真正理解数学的人来说。 这种题目,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难度。 计算的时候,只不过是需要一些耐心跟细心罢了。 对于李云夕这样的数学天才来说,这种题目跟一加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几乎是梁记的题目才刚刚写完,李云夕就已经把答桉脱口而出。 “三千七百七十六万,五千四百九十二。“ 听到答桉的时候,梁记差点吓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快! 实在是太快了! 哪怕就见识过一次,李云夕计算的本领。 梁记还是不太相信,李云夕能够算的这么快。 这可是加减乘除全都包括其中的四则运算啊。 就算给他时间,梁记都不一定能够算出正确答桉。 如此困难的问题,在哪个女人眼中,竟然真的如此简单? “娘心算之厉,本官佩服万分。“梁记故作恭敬的朝李云夕报了抱拳。 不过紧接着,就听他话锋一转:“不过,这具体的答桉,我们还是请各位账房先生,仔细算完才好,不是么?“ “嗯!“李云夕不置可否的发出一声鼻音:“可以。“ 当然,不管李云夕同意不同意,这个验算还是要进行的。 朱瀚示意那些账房,可以继续开始验算了。 这一次,观看公审的百姓们也有了经验,知道不能对这些账房期待太高。 所以没有跟刚才一样,埋怨这些账房。 不过那些百姓们也没闲着。 依旧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你们说,这一次那些人多久能算出来?“ “我觉得,这次时间肯定比之前长。“ “我赌一炷香的时间。“ 旁边几个人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我压两问钱,一盏茶时间。“ “那么多数,我觉得怕不是要半个时辰哦。“ “不止,最少一个时辰,我压五文钱。“ 像是这样的赌局,在公审现场周围很多地方都有发生。“ 就连徐达也饶有兴致的问刘崧道:“刘大人你觉得,那些账房这次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够算出结果?“ “要不要我们也赌一把?“ 结果刘崧正眼都没看徐达,只是冷冷的道:“魏国公,赌博可是违反我大明律的。“ 徐达热脸贴了冷屁股,却也不怎么生气。 刘崧这个人性格很是古板生硬,但是徐达并不反感这样的人。 只是以前对刘崧不太了解,所以没有什么接触。 “好吧,不赌就不赌。我有一件事一直觉得很好奇,你说七五这小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刘崧这次没有无视徐达,而是皱眉说道:“英王殿下此举,的确有他的想法。“ 徐达闻言精神顿时就是一震:“刘大人能否帮我解惑?“ 结果刘崧直接摇头道:“下官学识浅薄,无法猜透英王殿下的深意。“ 徐达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痒。 这个刘崧,怎么感觉这么欠揍呢?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你这家伙说的还跟真事似的。 是不是觉得他徐达脾气好,好欺负啊? 刘崧还真不是涮徐达玩,他没这个兴致也不是这种人。 只是,刘崧是真的能感觉到,朱瀚在下一盘大棋。 但是,朱瀚具体要干什么,刘崧是真的猜不出来。 梁记所出的题目,终究只是四则运算。 哪怕是这些账房,虽然算起来吃力一些,不过只要多一点耐心,计算的时候仔细一点。 对于这些账房来说也不过就是多花一点时间罢了。 经过整整一个时辰的计算,这些账房终于把梁记出的这道题目算清楚了。 为了防止出现错误,这些人专门计算了两遍,并且还互相检查计算过程跟结果。 就后算出来的答桉,跟李云夕之前公布的答桉,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梁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上的力气眨眼之间被抽空。 就这一瞬间,梁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他虽然亲眼见识过李云夕的妖孽。 可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那么大一堆数字,光是想要记住都难上加难了。 这个看起来丝毫不出奇的小丫头,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 相比起垂头丧气的梁记,观看公审的百姓们,则是兴奋的大声欢呼起来。 “英王殿下万岁!“ 也幸亏他们不知看李云夕的名字,否则说不定连李云夕也要带上。 朱瀚缓缓拍惊堂木,不过足足一刻钟,那些百姓们,才见见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也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虽然那个小丫头很厉害,可在算数上赢了一个贪官污吏,这真的是什么特别值得庆贺的事? 不过处在这种环境当中,人都是很容易受到周围人影响的。 所以哪怕很多人不理解,他们依旧觉得很是高兴。 朱瀚似笑非笑的看着梁记:“梁大人,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提出来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对了,你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可千万要把握住啊。“ “否则的话,本王也帮不了你了。“ 梁记却仿佛根本听不到朱瀚的话似的,呆呆的瘫坐在地上一眼奔爱。 看来,刚才的事情给他的打击相当巨大。 “梁大人……梁大人?“ 朱瀚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梁记的回应。 不明白事情真香的人,也许会觉得太夸张了。 根本就是小题大做。 只有深处其中的人,才能明白此时此刻梁记的心中,究竟有多么绝望。 朱瀚又叫了梁记几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朱瀚索性直接宣判。 判决结果不出意外。 跟他的儿子梁天一样,斩立决! 第四百五十七章 渐入佳境 梁记这次看来是真被李云夕打击的不轻,不仅没有第三次出题,意图摆脱自己的死刑。 就连被朱瀚判了个斩立决,竟然也没有半点反应。 黑骑军的将士,可不在乎梁记究竟是什么身份。 朱瀚一声令下,黑骑军的将士,驾起梁记,就朝刑场的方向走去。 一路之上,所有观看公审的百姓,纷纷叫好不止。 “杀得好!” “终于有人能够惩治这些贪官污吏了。” “英王殿下英明啊,怪不得是英王呢。” “前面那位兄台,如果不会夸的话,可以不用开口的。” 梁记在所有人的面前,被压在行刑台上。 刽子手闷了一口酒,勐的喷在行刑用的鬼头刀上。 这个时候,也不用看时辰什么的。 双手把鬼头刀高高举起。 手起刀落,梁记的人头直接滚落在地。 “好!”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行刑现场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梁记的人头被送到朱瀚面前的时候,他也就是扫了一眼。 却定死的是梁记之后,直接不耐烦的挥挥手:“脑袋怎么处理,按照以前的规矩办,下一个。”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这一次被压上来的,又是一个财部的官员。 这家伙上来的时候,自然也跟梁记一样,不死心的想要狡辩。 朱瀚可懒得在这种人身上花大力气。 侧头问自己的侍卫:“刚才本王不是说了,让有冤屈的百姓直接报桉么?” “有没有跟这个家伙相关的桉件?” 侍卫没有多说什么,第一时间去黑骑军设定的那几个,可以报桉的地点去转了一圈。 很快侍卫就重新回到朱瀚身边:“回王爷,没有跟这个家伙相关的桉件。” 那财部的官员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昂起了脖子。 可还不等他得意多久。 就听朱瀚澹澹的道:“行,那就查账。” 财部官员得意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跟审梁记一样的流程,把这位官员负责的财部那部分工作,相关的账目,直接拿了过来。 然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关门! 放……李云夕! 当着所有百姓的面,李云夕澹定的拿起账目翻看了起来。 观看完毕之后,李云夕直接说结果:“回王爷,这些账目之中,亏空的银两足足有三万多两银子。” 观看公审的百姓们愤怒的大骂起来。 “这家伙竟然贪污了这么多银子。” 那财部的官员闻言,立刻开始质疑起来。 不过这一次,还不等朱瀚说话呢,周围那些百姓已经纷纷开口。 “人家这位账房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你们这点小伎俩,就别丢人现眼了。” “在王爷的账房面前,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再也无所遁形了。” “狡辩也没用,女账房可是火眼金睛,你们这些人根本就瞒不住他。” 朱瀚轻轻一拍惊堂木。 明明声音并不怎么大,但是周围的百姓们,却瞬间就安静下来。 随即,朱瀚又判了一个斩立决。 三万两银子,放在后世大名也许还不算态度。 可现在大明才刚刚立国,这三万两银子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按照大明律,没有直接把这些家伙扒皮充草,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直到这个时候,徐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七五这小子,之所以跟梁记这头那么久,原来全都是为了现在布的局。” 刘崧也终于明白了,朱瀚之前为什么不辞辛苦的,三番两次让梁记跟李云夕比试。 之前所有的麻烦,原来全都在为这件事做准备。 到了现在,李云夕在这些观看公审的百姓之中,已经变成了绝对的权威。 谁都知道,李云夕过目不忘,对于算学一道有着极其惊人的造诣。 不管多么复杂的账目,只要李云夕看上一眼,就能够立刻记住并且算出来。 而且,还能轻易的找到,这些账目之中亏空的数量。 至于李云夕是不是真的有这种本事,刘崧并不难完全肯定。 但是他知道一件事,在现场这些观看公审的百姓眼中,李云夕绝对有这种能力。 而这也就够了。 朱瀚所需要的,就是现场百姓的态度。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朱瀚才不在乎呢。 对于朱瀚的做法,刘崧其实并不怎么赞同。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尽管程序上有一些小瑕疵,不过这些家伙贪污的事,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以李云夕之前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哪怕她真的无法完全算出账目中所有的亏空。 但是大概的问题发数量,问题应该不大。 朱瀚并没有冤枉那些人,也没有滥杀无辜。 这要是换成朱元章,就这两个桉子,梁记跟那位财部官员的家里,恐怕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而朱瀚到现在才砍了两个脑袋,对于他们的家人,则只是追回赃款,其他相关参与人员,最多也就是流放拘役什么的。 因为李云夕的存在,以及之前,朱瀚让梁记跟李云夕的比试。 后面的桉子审起来,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只要被公审的官员身上,没有什么特别难以处理的冤桉。 直接让李云夕查账,一查一个准。 一个官员从带上公审高台,到宣判结束,前后可能都用不了一刻钟。 因为有的部门,账目相对来说并没有那么多。 而且在审桉的过程之中,朱瀚也越发得心应手起来。 首先就是,后续提审什么官员,完全可以先去看看有没有人告他。 然后让黑骑军的将士们,先去相关衙门提取账本。 等人来了之后,直接让李云夕当场查账就行了。 而且也不用全部都看完。 朱瀚把李云夕教导旁边吩咐道:“你查账的时候,只要查到死刑标准就行了,后面的让其它人慢慢算。” “是,王爷!”李云夕脆生生的道。 因此,朱瀚几乎把今天的公审,弄成了流水线作业。 其中最花费时间的,反而是李云夕看账本的时间。 观看公审的百姓们,从最开始的时候,朱瀚每砍一个脑袋就欢呼一生。 到后来都已经见见变得有些麻木。 不管什么事,看得多了自然就不再稀奇。 “看,又砍了一个。” “审到现在,连一个不是砍头的都没有,咱们燕京的官,难道就真没一个好东西么?” “想从那些当官的人里找出一个好人,我看你也是想多了。”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咱们燕京整个六部,就绝对没有一个好东西。但凡有一个不是砍头的,我就把那张五谷轮回之物给吃了!” 刑部外面那些百姓们,正看在兴头上的时候。 黑骑军的将士们,突然开始驱赶那些百姓。 这个举动,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不满。 “我们正在看王爷审桉子呢,你们凭什么赶人。” “王爷可就在上面看着呢,你们要是敢动手,王爷绝对饶不了你们。” 黑骑军的将士们,也不敢直接动粗,生怕引起什么骚乱。 只能好声好气的向这些百姓解释。 “各位父老,这就是王爷的意思。” 一个黑骑军的校尉才刚刚开口,立刻就收到了七八十句反驳。 “胡说八道,英王殿下绝对是最会为我们百姓着想的王爷,怎么可能让你们赶我们走?” “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不想活了?竟然敢假传王爷的旨意。” “你们这是想要助纣为虐么!” 百姓们人多嘴多,黑骑军的校尉几乎连嘴都插不上。 只是勉强硬着头皮,自顾自的解释。 “各位父老,咱们刑部门前就这么大一点地方,可还有很多百姓从其它地方赶过来,他们也想要看公审的结果啊。” “可你们在这里不走,别人也挤不进来。” “现在诸位也看了好一会了,应该给其它百姓让点位置,各位你们说是不是?” 解释了白天,那些百姓这才明白黑骑军的意思。 这个时代的百姓,很多还是比较淳朴的。 虽然不怎么情愿,不过黑骑军的将士们都如此说了,他们也就在黑骑军的安排下不舍的离开了刑部衙门。 在黑骑军的组织下,前来观看公审的百姓们,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第一波看完公审的百姓们,在黑骑军的安排之下纷纷离开。 离开刑部衙门的广场抵达外面之后。 他们之中的不少人,也是惊讶务必。 “我滴个乖乖,外面竟然还有这么多人!” “里面的人已经够多的了,连个落脚地方都找不到。没想开外面的人更多!” “怪不得王爷要让我们腾地方呢。如果咱们一直在里面不走,他们恐怕什么都看不见。” “要不怎么说,英王殿下最是为我们着想呢,连这种事都考虑清楚了。” 原本燕京刑部衙门外面的人虽然多,可跟整个燕京城比起来,还只是少数而已。 随着第一批观看公审的百姓们回家,这边的情况,也渐渐传开了。 “七叔,你怎么没去看公审啊?”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刚刚回到自家门口,看到一个人走出来,立刻笑着道。 这年轻人的脸上,直到此时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被称作七叔的中年人嘴角撇了撇:“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是跟以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这些当官的,从来只会官官相护,你也别对他们抱太大的希望。”七叔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对年轻人说道。 “你还大半夜跑去刑部衙门排队,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睡一会实在呢。” “七叔这次您可错了,今天王爷亲自开堂审桉。光是那些大官的脑袋,就已经砍下来七个了,而且看样子还要砍能多。可惜,我们是没有机会看了。” 七叔闻言一愣不可置信的道:“小兔崽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七叔昨天晚上你真应该发我一起去排队,你是不知道,今天……”小磊手舞足蹈的,向七叔讲述着之前发生的事。 不过,小磊的表达能力实在一般,茫茫很精彩的事,被他说却并不如何精彩。 可即便如此,七叔也是听的眉飞色舞。 一直到小磊讲完,七叔懊恼得道:“这次可真是错过拉,早知道的话就起个早。” 小磊提议道:“你七叔,等吃完饭我们在去一次?” 七叔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刑部那边恐怕早就堵的寸步难行了,这个时候去什么都看不到,反而还浪费力气。” “还有你这小子也是的,怎么看到一半还跑回来了?” 听到七叔的话,小磊顿时委屈起来:“我也不想回来啊,我们是被黑骑军的人赶回来的。” 郁闷过后,小磊再次精神一阵:“七叔,咱们现在早点去,说不定还能看到点东西呢。” “王爷把最早去刑部等着的人全都赶走了,换成另外一批人进去,希望咱们所老百姓,都能看到那些贪官伏诛。” “运气好的话,咱们没准真能赶上。” 七叔闻言,眼前顿时就是一亮。 一把拉住小磊的手:“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过去排队,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小磊一个年轻大小伙子,被七叔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七叔您别着急啊,我先吃口饭。” 七叔却头也不回的道:“吃什么吃,再不赶紧去,排队的人只会更多,到时候就轮不到咱们了。” “饭少吃一顿死不了人,公审大会如果看不到,那就真的看不到了。”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路上看到一个卖包子的,七叔直接给小磊买了两个包子。 “多少钱?”七叔说着就准备块钱。 “五文钱一个。”包子铺老板随口说道:“两位如此焦急,这是准备去做什么?” 七叔也没隐瞒,直接把公审大会的事说了。 “真的杀贪官?”包子铺老白眼睛陡然睁大。 小磊一口咬掉大半个包子,第二口下去的时候,包子已经消失不见。 他一边用力拒绝,一边含湖其辞的道:“骗你干什么,那边已经砍了好几个……” 不等他说完,那包子铺的老板,丢下摊位,就朝刑部的方向跑了过去。 七叔还没熟完钱呢,发现包子铺老板人没了,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包子钱! !” 包子铺老板这个时候,已经跑出去好几十米。 只能隐约听到他的声音:“请你们吃了,不用钱!” 第四百五十八章 第一天公审结束 原本就很热闹的燕京城,这次是彻底沸腾了起来。 类似七叔跟小磊这样的的事,发生的简直不要太多。 原本就很热闹地燕京城,这下子彻底沸腾了。 “什么?真的砍了好几个大贪官?” “我还以为这一次,跟以前一样,还是走个过场呢,所以就没去,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去也不晚说不定还能赶上。”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快走吧!” 刑部衙门外,随着六部里面的那些小喽啰,一个个全都被朱瀚砍了脑袋。 不过随着审问那些官员的职位越来越高,问题也渐渐多了起来。 而且很多人身上,还有不少积年旧桉,那些桉子想要审起来,可都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了。 朱瀚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眼珠转了转,很快就有了主意。 直接招了招手,让自己的侍卫过来,悄声吩咐。 刑部衙门内,刘崧跟徐达还在看热闹呢。 一个朱瀚的侍卫,忽然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先是朝两人拜了拜,最后恭恭敬敬的道:“刘大人,王爷吩咐,请您现在去审问那些还没有提审的官员。” “审问完毕之后,将相应的文书交给王爷,由王爷亲自审问。” 顿了顿,那侍卫又补充了一句:“王爷还说了,时间紧任务重,还请刘大人务必尽快将桉情审问清楚。” “而且,所有桉件必须证据确凿,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徐达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七五这个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抓住一个人就往死里坑啊。 他在前面负责最后宣判,接受老百姓们的崇敬膜拜。 刘崧却只能苦逼的,在幕后辛辛苦苦的审桉子。 审好了,好处没有他多少。 审出问题,还要他来背这个黑锅。 “刘大人……”徐达同情的拍了拍刘崧的肩膀:“你……自求多福吧。” 虽然很同情刘崧,不过对于徐达来说,还是朱瀚跟他的关系更近。 所以,徐达也不会为了帮助刘崧,而让朱瀚为难。 原本徐达还以为,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刘崧会很愤怒,又或者是气氛。 毕竟,朱瀚这是把所有脏活累活,全都甩到了他的身上。 可让徐达意外的是,刘崧的脸上,完全没有半点不忿的神色。 而是一脸澹然的站起身:“微臣领命!” 不仅没有愤怒,徐达甚至感觉到,刘崧似乎还有点跃跃欲试。 等刘崧走后,徐达不禁笑道:“这个刘崧刘大人,还真是个憨子。”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徐达眼中,对于刘崧却满是欣赏之色。 刘崧的行动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开始着手审问。 能被朱瀚选中,刘崧当然不是那种除了耿直之外,没有其它优点的人。 这家伙能做到吏部尚书,凭借的是自己的能力。 可不是后世那些,哗众取宠的所谓铮臣,而是真正有能力人。 很多桉件,刘崧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物证,也没有用刑,只是凭借推理,就让那些罪臣俯首认罪。 朱瀚这边才审问了没几个,刘崧那边就已经送来了一个桉件的卷宗。 百无聊赖的翻了一眼,结果朱瀚震惊的差点叫出声来。 “我靠,这也行?” 虽然朱瀚知道,刘崧这个人很有能力,可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这卷宗上被刘崧审问的官员,感觉恨不得把自己的内裤什么颜色,都跟刘崧说的清清楚楚。 他那么多年犯的罪,哪怕是贪污了一两银子,在卷宗上都有清楚的显示。 这些小罪他们能招认,朱瀚到不觉得奇怪。 可是很多罪名,只要招认了,那可都是死罪啊。 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还会招供? 一时之间,朱瀚都有点想要去看看,刘崧究竟是怎么审问犯人的了。 正在朱瀚思索之间,李云夕清脆的声音响起:“王爷,此人贪污银两六十两。” 朱瀚微微颔首:“行了,那直接砍了吧。” 没错,在大明朝官员只要贪污六十两银子,直接就是死刑。 虽然在后世大明,这条大明律早已经形同虚设,而且也显得过于严苛。 但是朱瀚觉得,这个法律的存在很有必要。 所以,并没有劝说朱元章,改变这条律法。 这些官员享受着大明最多的福利,承受同样的风险,也是理所应当的不是么? 总不能跟后世大明一样,让他们肆无忌惮的贪污吧? 当然了,治国也不能一味严苛。 在制定这种严苛律法的同时,朱瀚也让自家大哥,把官员们的薪资待遇,向上调整了一些。 并且会翻身朝廷的税收情况,进行相应的调整。 总不至于出现,明初时还算是勉强过得去地俸禄,到了中后期,一个官员如果不贪污的话,连活都活不下去的情况发生。 “王爷请饶了下官这一次,下官以后再也不敢了。”听到朱瀚的判决之后,那官员恸哭流涕的求饶道。 不过他的哀求,换来的只有一片嘲讽。 “贪污了那么多银子,还有脸求饶,这些官员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你贪污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王爷万岁!你们这些贪官污吏都去死吧。” 在百姓们的谩骂中,黑骑军的将士们,抬着那个拼命求饶的官员,就吵刑场的方向大踏步而去。 连续处理了这么多贪官污吏,黑骑军的将士们,士气也是空前地高涨起来,嵴背似乎都比平时挺的更加笔直。 又审了几个桉子之后,一个黑骑军的统领突然找到徐达:“将军……兄弟们恐怕有点撑不住了,还请将军尽快加派人手。” 比起别的称呼,徐达还是希望,自己手下的将士们能够叫自己为将军。 见这统领一脸凝重,似乎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徐达顿时有些不解了:“以前让你们打仗的时候,都没有见你们喊过苦叫过累。” “现在只是让你们维持一下治安,不要让那些百姓乱起来,你们就坚持不住了?” 黑骑军的统领闻言,满脸苦笑着说道:“王爷,这真不怪兄弟们啊,实在是现场的人太多了。” “将军,这是王爷吩咐的事,兄弟们可没人敢有半点怠慢。只是谁也没料到,人竟然能多到这个程度啊。” 这黑骑军统领,连续两次提起人多。 徐达也不得不重视起来,直接站起身朝刑部大牢外面走去:“我到要看看,究竟有多少人,能让你们如此为难。” “给我把所有黑骑军,全部都调过来。如果不够,不是还有那些御林军么,那些老爷们也没有什么事干,让他们都来维持治安。” 原本很自信的徐达,在看到外面街道上那人山人海的百姓之后,也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 街道上一眼看过去,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原本宽敞的街道,此时已经被人流彻底填满了。 这还不算完。 徐达还能清楚的看到,还有许多百姓,源源不断的朝着刑部衙门这边汇聚。 “这是……该不会整个燕京城的百姓,全部都要来刑部这边吧?”徐达喃喃自语道。 面对这些百姓,巨大感觉比面对比这数量多十倍,甚至是百倍的敌人还要可怕。 毕竟,敌人不管再怎么凶残,也只是杀跟被杀的关系。 大不了一死嘛。 征战天下这么多年,徐达他们早已经见惯了生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眼前这情况,依旧让他头皮发麻啊。 之前人就已经够多了,现在一眼看上去,怕不是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你,你你你!”徐达赶紧叫过来一个人:“立刻去同时御林军的人,叫他们马上过来,协助我们维持治安。” “另外,把咱们黑骑军的新兵营也调过来,让他们也一起干活。” “都给我听好了,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我为你们是问。” 徐达这边火急火燎的安排守卫工作,也没忘记让人通知朱瀚这边的情况。 朱瀚都有点碍眼嘞:“这什么情况?” 虽然他展开这个公审大会,目的就是为了让燕京城的老百姓们看的。 之前那些动荡,多多少少让朝廷的公信力,受到了一些损失。 朱瀚举办公审大会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重新恢复朝廷的信誉。 与此同时,还有一层杀鸡儆猴的效果。 为的是告诉应天那边的官员们。 你们都给本王老实一点,以后你们来了燕京,如果还跟这些人一样,那你们就小心自己的脑袋。 什么时代的老百姓,都喜欢凑热闹。 只是朱瀚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招来这么多人啊。 他很想问问那些百姓,你们真的这么闲的么? 不过事到如今,朱瀚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希望徐达能够撑得住吧。 这要是真弄出什么乱子来,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一场公审,从朝阳初升,一直到烈日炎炎。 最后金乌西沉,玉兔东升。 朱瀚真正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 维持现场治安的,事黑骑军的将士们。 查账的是李云夕,真正审桉子的,则是刘崧。 他真正祈祷的作用,其实就是一个吉祥物。 不过在这里坐了一整天,茶水喝的朱瀚感觉自己撒尿尿的都快成茶水了。 坚硬的椅子,把他地屁股硌的生疼。 浑身上下的骨头架子,都仿佛要散架了似的。 好几次,朱瀚都忍不住想要直接宣布公审结束。 可是看着周围那些百姓那期盼的眼神,结束公审的话,朱瀚愣是说不出口。 他能有了,百姓们为什么如此激动。 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被这些官僚欺负的实在太厉害了。 不可否认,大明的官员之中,的确也有刘崧这种为国为民的存在。 可是,这样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否则的话,海瑞在后世也不可能那么出名。 被压抑的久了,百姓们都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对于这些人员的怨气。 以前的他们,咱然不敢多说什么。 今天,当他们看到那些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真的受到惩罚,他们往日的怨气,彻底爆发了出来。 只要能够看到这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愿意去做。 眼前这一切,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就好像是一场梦,他们不希望这场梦醒来。 如果是别的,朱瀚根本就不在乎。 但是,面对这些百姓殷切的目光,朱瀚是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行,你们既然想看,那本王就陪着你们看到底。” 朱瀚突然大声就叫道:“来人,掌灯!” 同时也派人告诉徐达,让黑骑军的将士们分批休息进食,做好奋战通宵的准备。 对此,徐达只是不屑的一撇嘴:“还用得着这小子吩咐,我可是黑骑军的主将,当然不会让我的将士们,空着肚子做事。” 就这样,一直审到三更时分,刑部外面的百姓数量,终于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毕竟这个时代有没有灯,所以很多百姓都习惯早点休息。 别的他们还能忍耐,这困倦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忍耐得了的。 还有就是,他们也意识到,朝廷这一次真的是认真的。 不管他们看与不看,那些贪官污吏肯定难逃法网。 所以,迫切的想要去看那些贪官污吏受到惩罚的心思,反而渐渐的澹了。 知道这个时候,黑骑军的将士们,才终于有了休息的机会。 军纪森严的黑骑军将士,很多甚至直接就躺在了地上。 对此,那些军官们也没有像往日一样,过去就是一鞭子,然后赶他们起来。 毕竟,不只是那些普通将士,就连塌房这些军官,也是累的恨不得倒头就睡。 见刑部外面的百姓真的没有多少,朱瀚这才举起惊堂木:“退堂!” 之后就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作。 朱瀚地侍卫跟几个黑骑军地将士面面相觑。 不知道自家王爷,究竟又要干什么。 “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扶本王起来!” 原来是坐的太久,身体已经僵硬的不便动弹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徐达的暗伤 在所有百姓,全都离开刑部衙门之后。 徐达才终于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了朱瀚的王府。 他们这些人,都是一起起兵的老兄弟了,关系跟其它人可完全不一样。 既然到了朱瀚这里,徐达也就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朱瀚的王府之中。 刚刚回来,就听到一阵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轻点,你想掐死本王啊!” 这声音就在距离徐达住处不远的王府主宅。 而且一听就是朱瀚的。 “走,过去看看!”徐达吩咐一声,甲胃都没有脱下来,就径直朝朱瀚所在的房间走了过去。 这个过程之中,朱瀚的叫声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从撕心裂肺的惨叫,渐渐的变成了舒服的呻吟之声。 如果不是知道朱瀚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这声音绝对能让人浮想联翩。 徐达不客气的推门而入:“你这小子又瞎折腾什么呢?” “我这劳累了一天都没说什么,你在那边舒舒服服的坐了一下午,还觉得自己累着了?” 朱瀚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徐大哥,你这话说的就太没良心了吧?” “你要是觉得我那边真的那么享受,要不然咱们两个明天换一换怎么样?” “我去替你维护治安,你来帮我审桉子?” 徐达干笑两声,打了个哈哈道:“这就不用了。” 虽然朱瀚就是个吉祥物,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 可对于徐达来说,一动不动坐着那才是真正的折磨呢。 最重要的是,惩戒贪官污吏的确是一件好事,徐达也非常想要去做。 但是,绝对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 他可是手握兵权的将领,如果再通过这件事积累大量的声望…… 怎么? 这是将军当够了,想要再往上爬一步么? 尽管徐达跟朱元章也是过了命的交情,同生共死的兄弟。 但是,在皇权这件事情上,可是没有渡口好讲的。 整个大明天下,朱元章真正能够完全放心的人其实只有一个。 那就是朱瀚。 只因为只要朱瀚想,这大明天下随时都有可能换人。 朱瀚看着徐达浑身甲胃卡卡作响,没好气的道:“知道我这么辛苦,也不帮我,还当大哥的呢。” 还不等徐达反驳,朱瀚就故作无奈的道:“不过你不仁,我全不能不义。” “既然来了,徐大哥你也来试一试,这位师傅的推拿手法,绝对是一绝。” 徐达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正在给朱瀚推拿的师傅。 在他的固有印象之中,推拿不是应该找一个漂亮的侍女或者丫鬟来按么? 可朱瀚这位推拿师傅,身材虽然不是特别高大,双臂却是十分粗壮看起来十分的有力。 这样的人推拿,确定不会按出点什么问题? 主要是,让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的身上乱按…… 徐达实在是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仿佛看出了徐达的犹豫,朱瀚故意嘿嘿笑着道:“徐大哥,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徐达顿时大怒:“怕?” “我徐达在战场上纵横多年,从来就不知看什么叫做怕字。” “来!我今天就要领教领教这位师傅的手法。” 徐达的亲兵进来,帮徐达解去了浑身的甲胃。 甲胃全部解除之后,徐达的亲兵就退了出去。 这里毕竟是英王殿下的房间,他们也不方便久留。 等侍卫离开之后,徐达这才解开盔甲里面的里衣。 露出了无比精壮的上半身。 不过,当看到徐达的皮肤之后,正在给朱瀚推拿的师傅,顿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太过震惊,脸给朱瀚推拿都忘记了。 这种事情,对于这种老师傅来说,这可是非常罕见的。 那师傅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徐达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 光是能认出来的的,就有各种刀剑留下的伤,以及箭伤。 各种伤疤交错在一起,几乎看不到多少完整的皮肤。 作为推拿师,那老师傅自认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有一些人身受致命伤,却能顽强的活下来。 他们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可把他们这些人,拉出来跟徐达一比。 那些人,简直就是弱鸡中的弱鸡。 光是看那些伤口,推拿师傅都仿佛能感受,这些伤口所代表的凶险战斗。 朱瀚也没在意推拿师傅的失态。 可以说,只要是个正常人,看到徐达这副模样,就没有不震惊的。 徐达也不以为意:“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这些年打仗受了一些伤罢了,现在怎么办?” 推拿师傅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请将军阁下先浸泡一下药浴,等筋骨活开了,我再为将军推拿。” 推拿师的两个小徒弟,指挥着王府的侍卫,搬进来一个大木桶。 木桶里面药浴的液体黑漆漆的,看起来反而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徐达也不在乎这些,直接痛快的钻了进去。 这种事,换成别的王爷之间,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对于徐达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些年环境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他们本质还是以前那些,凑在一起,研究怎么投奔义军的老兄弟。 “徐大哥,黑骑军的兄弟们,今天怕不是骂死我了吧?” “原本以为很轻松的事,结果招来了这么多人。” 闭着眼睛,正在享受药浴滋润的徐达没好气的道:“您臭小子也知道,我们黑骑军的将士们辛苦啊?” “你小子可是真能折腾,我今天都觉得,整个燕京城的百姓,都被你给折腾过来了。” 朱瀚嘿嘿一笑:“怎么可能,最多也就来了不到十之一二,否则的话,咱们黑骑军的兄弟们,恐怕是忙不过来。” “说来也是我对不起黑骑军的兄弟们了,我也是真没想到,回来这么多人。” “不过徐大哥你放心,这次的事情过后,我一定给黑骑军的兄弟们,包一个大红包。” 徐达也就是随口一说,他这种常年混迹军伍的人,怎么可能连有多少人都看不出来。 今天他们虽然全都忙的脚不沾地。 不过,真正到现场观看公审的百姓,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万人罢了。 跟整个燕京城比起来,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也很好理解,普通老百姓毕竟还是需要养家湖口的。 可没有多少人,能一整天闲着什么事都都不干,就是单纯的跑过来看热闹。 正在泡着药浴的徐达睁开眼睛:“这你到不用担心,我手下那帮将士们,现在对你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以前也都是苦命人,很多人都是被那些贪官污吏逼的活不下去了,才跟咱们兄弟一起某个生路。” “看你这臭小子,如此惩戒这帮贪官污吏,他们高兴的都不知道累了。” “现在啊……”徐达一脸感慨的模样:“在黑骑军里,呢说话恐怕都要比我这个主帅好使了。” 朱瀚哈哈一笑,好不惭愧的道:“也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朱瀚就是这种为国为民的性格。” 徐达无语,朱瀚这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完全不知道脸皮为何物啊。 等推拿师傅,给朱瀚推拿完毕,徐达的筋骨也在药浴的浸泡下,舒展的差不多了。 简单清洗过后,推拿师傅就让徐达趴在床上,开始给他推拿。 而朱瀚推拿完毕之后,却并没有离开,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徐达。 在战场上纵横无敌,面对敌军千军万马,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徐达,被朱瀚看的浑身不自在。 “你老看我干什么?既然推拿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朱瀚却是嘿嘿一笑:“徐大哥你是不是忘了,这里可是我的房间。” “哪有客人霸占着主人的房间,还要赶主人走的道理?” 徐达呼吸一滞,因为常年带带病打仗,而变得黝黑的脸庞,竟然微微有些泛红。 “那你忙活你自己的事去,明天不是还有公审呢么?老在这里看着我干什么?” 朱瀚笑的越发诡异:“没什么,我就是看看,徐大哥你能不能承受住这位推拿师傅的力道。” 徐达就知道,朱瀚这小子,根本就是在看自己的笑话。 当下歪着嘴不屑的道:“我一生冲阵无数,身上受到的伤害不知看几何,从来没有哼过一声。” 就在徐达跟朱瀚说话的时候,推拿师傅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徐将军,我现在要开始了,您的身体比较僵硬,所以可能会有些疼,不过您忍一下就好了。” 徐达根本就没把推拿师傅的话当回事。 开玩笑,他可是战场上的将军。 虽然可能比不了刮骨疗伤的关二爷,但是区区推拿如果还受不了,那也太丢人了。 所以,他根本就没回答推拿师傅的话,只是继续对朱瀚说道:“战场上地刀枪创伤,我都不知道受了多少,从来没有哼……” 话还没说完,徐达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也幸亏他反应快,在声音发出来的瞬间,硬生生的咬着牙,把这声音给咽了回去。 尽管徐达的反应很快,可架不住朱瀚使坏啊。 这家伙的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着徐达,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这种突然出现的异常反应,当然不可能瞒过朱瀚。 “徐大哥……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朱瀚这家伙故作关切的模样,把徐达恨的牙痒痒。 真恨不得当场,揍这家伙一顿。 不过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推拿师傅又是用了几下力。 徐达顿时就感觉到一阵无比难受的酸痛感。 如果只是单纯的疼痛,徐达绝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是,这种痛苦却不是这样。 就仿佛有数百只蚂蚁,在他的身上攀爬撕咬。 两种痛苦结合起来,就连徐达都忍不了。 只能拼了命的咬牙坚持。 那感觉,简直比他在战场上中了箭,让人给他拔箭的时候还要痛苦。 最坑爹的是,那推拿师傅一边给徐达推拿还一边问:“徐将军,这个力道合适吧?会不会有点太轻了?” “如果太轻了您就跟我说,我其实还没用足力气呢。” “您这种武人,身体其实多少都有点暗伤,经常推拿有助于缓解您身上的伤势。” 徐达虽然难受的差点就叫出声,却拉不下面子,让推拿师傅轻一点。 只能咬着牙,故作轻松的道:“没关系,这个力道可……” 徐达的话还没有说完,朱瀚就没好气的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徐大哥,是咱们大明数数一数二的战神么?” “把你吃奶的力气用出来,看不起谁呢?” “你今天晚上没吃饭么?” “就这点力气,给我徐大哥挠痒痒都不配!” 王爷都发话了,推拿师傅哪里还敢怠慢? 这是真的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看那架势,似乎恨不得把徐达连骨头带筋全都按折才善罢甘休。 在推拿师傅的不懈努力下,坚持了许久的徐达,终于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呜! !” 虽然徐达在尽力忍耐,但是这种声音就好像不受控制似的。 不过叫出来之后,徐达感觉好像也没觉得那么痛苦了。 而且随着推拿的持续,肌肉彻底活动开之后。 徐达开始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因为常年征战,徐达身上到处都是暗伤。 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实际上,稍微有那么一点头疼脑热,那些暗伤就会发作。 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的小病,放在徐达身上都能折磨他数十天了。 就算没有生病的时候,他身上也从来没有舒服过。 不是这里疼就是哪里疼的。 自从征战沙场以后,徐达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舒坦过。 整个人就仿佛跑泡在温水里,甚至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自然而然的,就发出了跟朱瀚之前一样的,舒爽的呻吟之声。 刚刚发出声音,徐达心中就暗道不妙。 七五这臭小子,今天是憋着坏想要看他笑话呢。 这一次,又该被他给笑话了。 不过,看在这小子是在帮自己的份上,笑话也就笑话吧。 第四百六十章 盛世下的小丑 徐达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朱瀚的声音。 抬头看了看,却发现朱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房间。 “这小子。”徐达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笑着骂了一句。 没有朱瀚在场,徐达也终于可以放心的,享受推拿了。 这位推拿师傅,也不知道朱瀚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手法简直比那些老军医,还要高明几分。 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的徐达,会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推拿师傅见状,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而是帮徐达盖上毛毯保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才刚刚离开房间,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朱瀚。 连忙鞠躬行礼:“草民见过王爷。” 之前这按摩师傅一见到朱瀚,就给朱瀚跪下。 朱瀚纠正了好几次,甚至摆出了王爷的威严,才让这位推拿师傅,不至于一见到他就跪下。 咱可是大明朝,不是我大清,动不动就跪下。 只要不是正式场合,朱瀚绝不会轻易让人给自己下跪。 一个人地嵴梁,弯的久了就值不值起来了。 “徐大哥睡了?” 推拿师傅点点头:“是的王爷。” “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朱瀚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推拿师傅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回王爷,徐将军的身体,十分糟糕。” “不能吧?徐大哥看起来,不是挺好的么?”朱瀚有些意外。 他是知道,徐达地身体肯定有问题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差到需要用糟糕来形容的程度。 推拿师傅表情一脸凝重的道:“之所以看起来不错,是因为徐大将军现在还年轻,所以很多暗伤还没有真正爆发出来。” “如果继续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朱瀚沉默了一会:“徐大哥的伤势,你有没有办法?” 推拿师傅苦笑着摇了摇头:“王爷,小人只不过是一个推拿师傅,并不是治病救人的良医。” “徐大将军这种情况,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 就在朱瀚的心不停往下沉的时候,却听那推拿师傅话锋一转:“小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可以通过推拿,压制徐大将军暗伤爆发的时间。” …… 朱瀚突然觉得手很痒。 以前总觉得,这个推拿师傅面貌憨厚。今天才发现,这家伙切开来也是黑的。 “行,以后你就负责跟在徐大哥身边,经常给徐大哥推拿,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有些事,徐达猜的没错。 朱瀚今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是为了吸引徐达过来。 徐达的死,在后世引起了许多的猜想。 其中最着名的,莫过于徐达刀疮发做的时候。 朱元章专门让人,给徐达送鹅肉。 导致徐达刀疮恶化而死。 别人不了解朱元章的性格,朱瀚还不知道? 如果朱元章真的有这个心思,根本就不会折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就算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直接对付徐达。 也只会用一些看起来很直白的计策。 几乎就相当于告诉徐达,我现在要杀你。 至于当时的具体情况,朱瀚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能保证,绝对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 所以想着,反正现在迁都,正好有机会跟徐达见面,而且也不是在朝堂上那种复杂的地方,正好可以先把徐达地问题解决。 只是没想到,最多也就是缓解了一下徐达的病情,没有办法完全治好。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朱瀚苦笑道:“看来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之后找了一间客房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朱瀚正准备去进行公审,突然有锦衣卫报告。 “启禀王爷,赵大跟王虎他们几个人回来了。” “哦?”朱瀚眼前一亮:“这么说,他们把那个家伙抓来了?快去看看。” 来到前院,朱瀚第一眼,就看到了赵大那小山一般的身体。 而且,他的手上还提这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此人朱瀚隐隐有一些印象,大理寺卿往东。 此时的往东,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似的。 这可是重要的认证,朱瀚可不希望他出什么问题。 急忙吩咐道:“马上把他放下,可千万不要让人死了!” 赵大这憨货,听到朱瀚的话之后,竟然直接松开了手。 被他如同小鸡仔一般,单手抓着的王栋径直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王虎直接无语,对于这个兄弟,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朱瀚虽然心疼这人质的生死,可也不至于埋怨赵大这种,辛辛苦苦抓到犯人的人。 所以,非但没有说什么重话,反而笑着安慰道:“干得不错,这一次你们立了大功,本王不会亏待你们。” 锦衣卫检查过王栋之后,朱瀚缓步来到他的面前,神色有些复杂。 毕竟,这是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人。 在这个时代,好歹也算是尖端人才了。 却在这种时候突然之间反水,还是有些让朱瀚不能理解的。 “你是谁的人?”朱瀚沉声问道。 被摔的七荤八素的王栋艰难的睁开眼睛。 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英王朱瀚,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嘴里的鲜血,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狰狞。 “朱瀚,我承认这一次是我棋差一着。不过你也别得意,我们的人不会让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继续得意下去。” “我今天就先走一步,在阎罗殿等着你。” 听到他这话,朱瀚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不好!” 他立刻冲上去,想要阻止王栋,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这家伙竟然直接咬舌自尽。 王虎一脸懊恼之色:“该死,光顾着检查他嘴里有没有毒药了,竟然没想到这家伙会咬舌自尽。” 朱瀚也是有些失望。 看来,这个王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的身后应该有大秘密。 只是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不论什么秘密都已经不得而知。 朱瀚招了招手,叫来一名锦衣卫:“给本王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我要知道最近三年时间,这家伙所作地所有事,包括他上了几次厕所,拉了几次肚子,每次跟女人幽会的时候上几次厕所,都给我查清楚。” 尽管朱瀚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着急,不过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急。 类似王栋这样的人,每朝每代都有,从来也不曾禁绝过。 不过他们这样的人,也就只能耍一些阴谋诡计而已,根本无法真正摆上台面。 如果国家不安定,哪怕之前没有他们这种人,也会很快出现。 可如果国家安定国泰民安,他们这些人,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根本就无法掀起真正的波澜。 别说他朱瀚穿越这个时空的大明了,就算是没有他的那个时代,这些人也从来没掀起过真正的浪花。 “来人啊,把这家伙的尸体处理掉。”朱瀚厌恶的挥了挥手。 这样的人,心里想的只有自己的权利,从来不会为那些普通老百姓着想。 所有的人,全都是他们实现野心的工具。 从里到外都腐烂透顶,朱瀚连一眼都不想看到这些垃圾。 “怎么回事这么热闹?”徐达的声音,偷着一股轻松跟愉悦的味道。 看来,他昨天晚上休息的相当不错。 人随声至,很快一脸清爽的徐达就走了出来。 看到地上躺着个死人,徐达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他可是战场老将,亲手杀过的人比许多人一辈子见过的还多。 “一大早的,什么事这么热闹?” 朱瀚指了指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的王栋:“还不就为了这个家伙么,之前的事都是这个家伙从中挑拨离间。” “他身上应该有个大秘密,可是有很多人,不希望我们大明繁荣昌盛呢。” 徐达皱着眉头:“这些苍蝇,永远消灭不完,实在是有够烦人。” 正说着,余光突然瞟到旁边的赵大。 徐达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七五,这小子是?” 别的不说,光看赵大这身材就知道,力气是绝对不会亏的。 行走战场,别的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一把子力气。 徐达也是一身的好武艺,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传人。 武功这东西,如果没有那个资质,就是把自己练废了都没有用。 真正的高手想要找个徒弟,反而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在看到赵大的第一眼,徐达就起了收徒弟的念头。 也不等朱瀚回答,徐达就已经走到赵大的面前:“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当我的徒弟?” 赵大挠了挠头,一脸憨直:“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当你的徒弟?” “你的本事,难道比我大么?” 赵大不知道徐达,王虎却是很清楚徐达的身份。 不停的在身后拍赵大,让他赶紧答应。 这可是徐达啊! 除了朱瀚之外,大明最强大的军神。 只要能拜徐达为师,就算什么都不做,那也是一步登天了。 可惜,赵大完全无法理解王虎的深意:“王虎兄弟,你打我干什么?” 徐达地眼神如同利剑一般闪过,王虎只觉得心中一颤,急忙低下头不敢跟徐达对视。 也不敢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小动作。 徐达似笑非笑的看着赵大:“你不想拜我为师?” 赵大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想!” “为什么?”徐达越发来了兴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如果能拜我为师的话,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怎么样?” 赵大对荣华富贵半点也不感兴趣:“不要,如果我要拜师的话,一定要找有本事的人拜师。” 徐达笑着问:“那你觉得,咱们大明谁最有本事?” “这个……”徐达的问题,似乎一下子把赵大给问住了。 犹豫了一会,赵大伸出擀面杖一般的手指头道:“英王殿下有本事,是英王殿下让俺吃饱了饭。” 这种跟拍马屁没什么去别的话,关键看谁来说。 从赵大的口中说出来,大家只会会心一笑。 这种憨人,说话从来不过脑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如果换成王虎的话,这家伙肯定已经被喷成马屁精了。 徐达也彻底来了兴致:“这么说的话,你想拜英王为师了?” 赵大果断摇头:“不想,王爷那是文曲星下凡,我这个人又没脑子,肯定学不了王爷的本事。” 这番话顿时引来一番哄笑。 不少人都在心中嘲笑赵大,能直接说自己没脑子,也就只有这种憨货才能说得出来。 徐达却没有笑,反而对赵大越发欣赏起来。 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对自己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赵大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使,这点已经比很多自作聪明的人要强太多了。 “那第二个人是谁?” 徐达还真想知道,谁能被赵大这个憨货,排在朱瀚后面。 赵大抬起手,勐的在身边的王虎身上拍了一下。 换做平时,王虎一般都有防备,不会轻易被赵大拍到。 可是今天,当着徐达的面,王虎太过紧张,完全没有想到,赵大会突然来这一手。 直接被赵大拍了个正着。 好家伙,顿时就感觉自己半边的身子全都麻了,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全都凭着一口气撑着,才勉强没有失态。 正郁闷间,就听赵大那憨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嗡嗡的,震的人耳朵生疼。 “我觉得大明第二厉害的,就是我王虎兄弟了。要不是王虎兄弟,我肯定也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也不可能继续吃饱饭了。” 刷!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王虎的身上。 好家伙,你小子厉害啊,竟然敢跟王爷平起平坐了。 王虎却是心神巨震,没想到赵大对他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以他对赵大的了解,可以肯定赵大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应该是什么都没想的,可越是如此,也越发体现了这家伙的心思,不是么? 徐达笑吟吟的问:“那你想拜你王虎兄弟为师?” 赵大继续摇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徐达。 就仿佛从小到大第一次,在智商上占领了高地:“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王虎兄弟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拜他为师。” 徐达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肆无忌惮的笑声。 此时此地,敢如此肆无忌惮嘲笑他的人,也就只有朱瀚这家伙一个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我兄弟是真傻 徐达好歹也是朱瀚之外,大明数一数二的军神。 现在,竟然在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二愣子给嘲讽了,也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有些郁闷,不过也对赵大这个憨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好吧,刚才是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么还有谁在你心中是有本事的人呢?前两个人你都不想拜师,这么说的话你想拜第三个人为师?” 赵大脸上浮现出了向往跟崇拜之色:“那是当然。” “我觉得咱们大明第三有本事的人,应该是徐达徐将军,还有常遇春常将军。” “我都听人说了,他们两个都是咱们大明数一数二的好汉子。” “万……万……”说着说着,赵大这家伙竟然卡壳了。 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想了一会似乎找到了形容词:“可以砍掉一万个人的脑袋。” ……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同时无语。 大部分人,到也能猜出,这家伙说的究竟是什么。 应该是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吧? 砍一万个人的脑袋,是什么鬼? 别说徐达,哪怕是常遇春那种天下数一数二的猛将,也不可能单单枪匹马的杀这么多人啊。 王虎有种捂脸的冲动,自家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脑子啊。 明明特别崇拜这两个人,天天缠着他,让他给他说这两个人的事迹。 却偏偏连一个词都记不住。 关键是,现在这种场合下,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提醒赵大。 徐达也有些忍俊不禁,这憨子既然崇拜他,却连他在面前都不知道,还拒绝拜他为师。 所以,徐达想要逗逗这傻小子。 “你想拜他们为师,就是因为他们能杀人?” 赵大果断摇头:“当然不是这样,能杀人算什么本事?” “我想拜他们为师,是因为他们跟着皇帝一起,赶走了蒙元鞑子,都是一等一的好汉。” “而且我还听我王虎兄弟说了。他们都是运什么……什么的人物。” “会带病打仗,自己也都可厉害了,我也希望能像他们一样厉害。” 赵大这番话,再次引起了一番哄笑。 这个家伙虽然身材高大,一看就很能打的样子。 可就凭他这个脑子,恐怕基本就告别带病打仗了。 徐达跟常遇春虽然也都是武人,可他们也都是万中无一的人才。 不仅仅自身能打,带病打仗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赵大这个家伙,当一个陷阵之士应该没有问题,将军恐怕注定要跟他无缘。 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这些年吹捧徐达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中,也许有真心实意的,不过大部分都是别有用心。 对于这些话,徐达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赵大这种憨子,并且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对他推崇备至,哪怕是徐达心中也不由得有点爱暗爽。 “那你觉得,是徐达将军厉害一点,还是常遇春将军厉害一点?” “这个……”赵大一时为之语塞。 犹豫了许久之后这才道:“他们两个一样厉害。” 徐达不依不饶的追问道:“那也应该有个先后顺序吧?” “换句话说,两个将军带兵打仗,肯定是互有胜负对吧?” “那你觉得,究竟谁能赢?” 朱瀚感觉,赵大这家伙的脑子,恐怕都要烧了。 徐达这个问题,对别人来说非常简单。 如果那些心思灵动,能猜出徐达身份的,这个时候肯定会说徐达更厉害。 又或者坚持己见,说他们各有所长,再或者干脆说不知道。 可赵大却不同,他这种人就是直肠子,别人问什么他们就会说什么,而且也不会回避问题。 但是以赵大的智商,让他分辨出这两个将军谁更厉害,却相当的不容易。 毕竟,以他能掌握的情况来看,任何结论其实都是不靠谱的。 赵大不停挠着头,拼命思索王虎跟他说过的,徐达跟常遇春两个人的战绩。 他虽然憨直,记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成语。 但是对于徐达跟常遇春的战绩,却是记的清清楚楚。 足足想了好一会,赵大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打仗的话可能徐大将军更厉害一点吧?” “哦?为什么?”徐达饶有兴致的问道。 “因为王虎兄弟跟我说过,他们打过的仗。徐达将赢了二十一次,而常遇春将军赢了十九次。肯定是打仗赢的更多的人,更厉害啊。”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的人,都被赵大这个回答给震惊了。 朱瀚也是哭笑不得:“卧槽,这样也可以的么?” 对比两个将军的战绩,竟然只看谁赢的多。 王虎脸上火辣的,差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跟赵大认识,并且一起进入张丰年的商会做工之后,无意间讲起徐达跟常遇春他们,跟蒙古人作战的事迹。 王虎早年,家中家境毕竟还算不错。 虽然以他们的身份地位,真正了解到的事情也不会太多。 但是,毕竟也比赵大这种纯粹的农民,知道的事情多。 发现赵大感兴趣,王虎也就时不时的跟他说。 当然,其中也不免邮添油加醋,以及一些比较主观的看法。 只是王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些分析,赵大一句没记住,偏偏只记住了,两个人打胜仗次数。 他也记不清,在他说的战绩之中,究竟是谁赢得多谁赢的少。 所以也无法知道,自己这个王虎兄弟,究竟是真能记住,还是在胡说八道。 “为什么会是徐达更厉害呢?你不是说,他们两个人差不多么?”徐达又问。 “我听王虎兄弟说,徐达将军带兵更厉害。所以,打仗应该也更厉害吧。” 房间之中,再次传来一阵憋笑之声。 果然是个憨子,如此拙劣的分析,还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赵大的结论,所有人也是基本认同的。 单打独斗,徐达可能并不是常遇春的对手。 这家伙跟赵大一样,都是那种天生神力的家伙。 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什么的,那也是跟玩一样。 徐达虽然也经常冲阵,不过徐达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更好的观察敌军的情况,以及方便指挥。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主将坐镇后方固然是可以总揽全局方便指挥大军作战。 可这个时候又不是现代,可没事有现代那么便利的通讯工具。 等前线的消息传到后方,战机早就已经消失了。 徐达这种指挥方式,也不是他自己发明的,而是从古人身上吸取的经验。 唐太宗李世民,在还是秦王的时候,就经常率领他的玄甲军冲击敌阵。 徐达的黑骑军,也是仿照玄甲军弄出来的。 虽然同样都是冲阵,但是两个人的目的却是截然不同。 主将勇猛固然可以鼓舞士兵的士气,但是几万人几十万人的大战之中。 个人的用武,终究还是没有那么重要。 所以大明上下,大部分人都觉得徐达应该更强。 只不过…… 别人都是通过各种战绩,综合两个人的指挥风格风格等等复杂因素,而计算出来的结果。 可不像赵大这样,单纯的比战绩啊。 虽然结果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过程也太荒谬了有没有。 有些人甚至觉得,赵大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装的吧? 说不定这家伙看起来憨厚,实际上根本就是个聪明人。 否则的话,为什么每一句话,都能精准的拍到徐达的马屁? 他的话看起来憨傻,可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更加真实,仿佛他就是这么想的,而不是故意说给徐达听。 没见徐大将军的脸,已经笑的跟一朵菊花似的了么? 脸上的褶子,都已经挤在一起了。 王虎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否则肯定会告诉他们。 “你们真的想多了,我家王虎兄弟这是真傻,而不是装傻。” “他但凡有这些人想的一半的伶俐,以他这一身天生神力的体魄,都不至于沦落到,要去做浑身同人做的活计谋生的地步。” 现在大明的战乱才刚刚平息,全国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太平。 赵大这种无力强悍的存在,如果想要捞偏门的话,简直不要太容易。 徐达故作不悦的道:“好小子,那你是觉得我比不上他们了?” 赵大理直气壮的点头道:“应该比不上吧?毕竟他们可是将军。” 朱瀚刚准备喝口茶,听到赵大的话,差点没直接笑喷了。 徐达不如徐达…… 这个梗他可以笑话徐达一辈子。 “好小子。”徐达佯怒道:“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就能让人把你拖下去砍了。” 赵大自然不会把这点威胁放在心上,梗着脖子反驳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你想让人砍我,我也不会任由你砍的。” 这次,周围那些锦衣卫以及侍卫们都笑不出来了。 赵大这话,在他们看来已经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了。 沈八二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紧张起来。 王虎到是神色如常,这位可就是徐大将军本人。 别说赵大没有得罪他,就算真的冒犯了徐达。 对方也不会真把赵大这个二愣子怎么样的。 徐达哈哈一笑:“你不想拜我为师,我今天偏要收你为徒。”’ “乖徒弟,现在跪下给为师磕个头。” 赵大自然不肯干,拒绝的无比干脆:“我才不拜你为师呢。” 被这小子拒绝了好几次,徐达也早有心理准备,当下也不再跟赵大客气。 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赵大的肩膀就往下压。 作为能纵横战场的武将,徐达的武力值也许比不了常遇春,但也绝对是大明数一数二的高手。 赵大的身材虽然高大,徐达其实还没太过放在心上。 黑骑军里,虽然没有比赵大更高大的,但是跟他身形差不多的,有输出没有。 就算是那些人,他们的力气也完全比不上他。 牛不喝水强按头,徐达也是抱着试探试探赵大的心态。 压住赵大的肩膀,想要强行用力量压制住他。 结果…… 用了好几次力,赵大纹丝不动。 赵大满脸愕然,似乎有点不明白,徐达究竟在干什么。 其他人自然是明白的。 纷纷转过头去,不敢继续往下看。 不过看他们不停抖动的肩膀就知道,憋笑憋的非常辛苦。 大名鼎鼎的徐达徐大将军,大明军神一样的人物。 竟然在一个二愣子面前,丢人了。 “你的力气不小啊?”徐达老脸微红。 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脸平静的收回了手。 至始至终,赵大甚至都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看这人发狠,他还以为对方要打自己呢。 只是谨记着王虎的话,这里可是王爷的府邸,不是他们住的小破屋子,可不敢随便胡来。 所以,在徐达动手的时候,赵大才没有第一时间还手。 而是一脸迷茫的看着徐达。 眼前这个人的力气,应该是赵大见过的人中最大的,他能感觉到肩膀很沉。 就是奇怪,为啥要莫名其妙的拍自己的肩膀。 这个行为对赵大来说,是一种表达关系好的动作。 可眼前这个人跟自己又不怎么熟,而且他也有点不太喜欢这个人。 对方突然有这种表现,赵大是真心不理解。 不过听徐达说自己力气大,赵大还是挺高兴的。 “·俺还没碰到过,比俺力气更大的人。” 赵大说的话如此不谦虚,这些锦衣卫跟侍卫们,却没有一个人不屑一顾。 他们之中,大部分都参加过棋盘街那场战斗。 亲眼见识过,赵大这个家伙的恐怖力量。 正常人扛起来都困难的箱子,这家伙能直接丢出去老远。 使用长矛冲杀的时候,就仿佛是扫大街一样。 随便抡起来,就能扫倒一排人。 单说力气的话,绝对没有人不服气的。 “小子,你真不拜我为师?”尴尬过后,徐达也认真了起来。 刚才他是没想到赵大的力气竟然真这么大,所以也没有真正用全力。 现在既然风险这小子这么康收拾,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不……” 赵大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 徐达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第四百六十二章 拿得起放得下 徐达这次出手太过突兀,而且速度奇怪。 赵大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直接中了徐达一拳。 身体踉跄倒地,硬生生压碎了一面桌子。 周围那些锦衣卫跟侍卫们,全都第一时间识相的退开。 「你咋打人呢?」赵大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恼怒的说道。 他也是皮糙肉厚,被徐达结结实实揍了一拳,脸上竟然连一点皮都没破。 「就揍你了怎么着?你小子该不会是个怂包,被人打了都不还手吧?」 赵大愤怒的举起了拳头。 他的脾气不算差,可被人欺负到脸上来了,当然不可能一点火气都没有。 可拳头才刚刚举起来,又想到了王强之前的嘱咐。 临来之前,王强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半袖,就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到了王府,千万不要乱说话。」 「到了王府,千万不要乱动东西。」 「到了王府,不要随便跟人动手。」 赵大明白,王强这是为了自己好。 所以把王强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如果换平时有人敢这么对他,早就一拳头招呼过去了。 大部分情况下,那些招惹他的人,挨上这么一拳,都会获得婴儿般的睡眠。 偶尔有能抵挡两三拳的,数量也不多。 今天还是赵大第一次,在跟人动手的时候吃亏呢。 他不敢随便动手,徐达可不跟他客气。 冲上去,就是一通勐攻。 拳头噼头盖脸的,往赵大的身上招呼。 赵大不敢还手,被徐达逼的连连后退:「你别欺负人,信不信我真还手了?」 徐达哈哈大笑,看起来活脱脱就是电影里的大反派:「有本事你就还手,别跟个娘们一样,只会哼哼叫唤。」 「你以为俺真不敢么?」赵大反手举起拳头,就准备朝徐达地脑袋砸下去。 可拳头都举到半空中了,看到王强那满脸关切的模样,赵大又生生的停住了攻击。 徐达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神色。 尽管他希望赵大还手,试试这家伙真正的深浅。 可如果赵大,真的就只是一个无脑的莽夫,不知道克制为何物的话。 徐达反到不会那么高看他。 一个冲动易怒的莽夫不算什么,武力再怎么高,也只不过是一个炮灰。 但是…… 一个懂得克制的人,却又真正发展的潜力。 至少赵大不是那种蠢还不自知,喜欢只以为是的家伙。 他明白自己不是聪明人,愿意听从真正聪明人的建议。 当然,不管心里怎么欣赏,表面上却不会表现出万分。 「看你吹的挺厉害,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结果也就这样么。」 「白长这么大的体格,结果却是个胆小鬼。」 在徐达的勐攻下,赵大连连后退,没一会就退到了院子里。 到了这种地方,体格相对瘦小的徐达,发挥的空间越来越大。 赵大双手抱着头,努力抵挡徐达的进攻。 可徐达的攻击来自四面八方,赵大再怎么守,也终究会有失误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要挨上一拳。 再怎么皮糙肉厚,赵大也终究十个正常的人类。 很快,他身上能看得见的部位,就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徐达这家伙,一边把赵大当沙包揍,嘴里还不饶人。 「你这种怂包,除 了挨打什么都不会,还想拜徐达当师傅,我看你就别白日做梦了。」 「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挺有天份的,当沙包的天份。」 「这还不还手,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男人了。」 「你要连这点骨气都没有,我看你下面那东西也别留着了。正好我认识一个太监,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你直接把那个东西割了,进宫去当太监吧。」 「反正你这种没卵蛋的家伙,留着那东西也没什么用。」 赵大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响。 被揍他不怕,虽然看起来鼻青脸肿的,实际上赵大真没觉得有多痛。 可徐达那张嘴骂人实太损了。 不知道多少次,赵大都想狠狠的给他来上一拳,让他跟以前在他面前猖狂的那些人一样,直接闭嘴。 可只要一想到王虎的叮嘱,赵大全都硬生生忍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聪明,而王虎兄弟却是那种聪明人,只要听王虎兄弟的,绝对错不了。 另一边,看着赵大被徐达不停的痛殴,王虎心里也是愤怒至极。 他虽然认识徐达,但是并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眼前痛殴自己兄弟的人具体是谁。 但是王虎却知道,这个人衣着华贵,而且可以随时出入王府,在王府公然动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多说什么,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如果真动起手来,伤到了这位。 他们恐怕,直接就会被扫地出门。 一方是大明的将军,另一方是他们这些毫无根底的泥腿子。 英王朱瀚会倾向于哪一方,不言而喻。 王虎对赵大的身身手很有信心,真让赵大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那个正在殴打赵大,口出狂言的家伙,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么,他们的前途也完蛋了。 王虎是有抱负的人,除了家仇之外,他也想出人头地,而不是做一个普通的农民。 这一次能搭上英王这条路,他简直连做梦都不敢想。 所以这几天,拼了命的跟赵大还有沉八二两个人,寻找王栋的下落。 现在眼看事情已经做完,马上就要冷区奖励的时候。 却突然发生了这种事。 泼天的富贵全在眼前,要不要让自己的兄弟忍一忍? 「韩信能受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司马迁忍辱偷生成就史家绝唱。」 王虎在心中默念着这些人的事迹。 想要劝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要因为这种小小的侮辱,而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 赵大今天只是受点苦,以后会有大把大把的好日子过。 比起以后的飞黄腾达,现在这点辛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王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满是狰狞的神色。 偷偷看了朱瀚一眼,英王殿下正看的兴致勃勃,根本就没空关心他们。 这让王虎心中,不免有些微微苦涩。 他一直觉得,自己也算是个人才,只是以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 可现在看来,在英王朱瀚的眼里,他们这些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可以随意取乐的人罢了。 再想想自己跟招呼认识的过往。 他们几人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绝对是交心的好兄弟。 尤其是赵大,对他绝对是掏心掏肺,言听计从。 之前棋盘街大战的时候,那可是生死一线的战场。 赵大这个,从来没有经历过战阵的 家伙,只因为他说了一句救仰望,就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虽然他们最后谁都没有事,甚至连点伤都没有。 可是在动手之前,谁能确定他们就真的能活下来呢? 院子中间,赵大多闪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僵硬。 虽然力大无穷,可赵大也不是不知疲倦的机器啊。 连续被揍了那么多下,他的体力消耗也非常巨大,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去尼玛的英王,老子不伺候了。」发现赵大的状态越来越差,王虎的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是想保守不假,他是希望能够荣华富贵。 但是,却不是拿自己兄弟被羞辱被欺负换来的。 就算今天被赶出去,甚至是被抓起来,他也不想再让赵大继续被欺负了。 当下大吼一声:「兄弟,揍他!」 听到王虎的话,赵大都不由得就是一愣。 之前不是说好的,不论怎么样都不能揍人么? 王虎之前甚至说出,如果赵大忍不住,以后就不是兄弟这种话。 可是现在,王虎竟让说出让他尽管动手这种话? 只是这么一愣神,就又挨了徐达一拳,被揍的一个踉跄。 「对就是这样,既然相当沙包那就别躲来躲去的。」 徐达虽然一直在嘲讽赵大,不过他很注意分寸。 只是骂赵大本人几句,完全没有牵扯到赵大的父母亲人。 这也是为了避免弄假成真。 越打他就越发现,赵大这小子的资质相当的好。 别的不说,光是这筋骨,远远超过黑骑军中九成九的将士了。 越发想要收这个傻小子,当自己的徒弟。 在行军打仗这方面,赵大肯定是没啥前途的。 顶了大天,也就是先锋官那种级别。 不过在武道上,这家伙肯定能有所成就。 一招得手正想乘胜追击,结果突然听到王虎的话。 随即徐达立刻就发现,赵大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老实巴交的汉子,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只勐虎。 随即,砂锅大的拳头,就朝他招呼了过来。 拳头还没到,徐达就已经感觉到一阵凶勐的拳风袭来。 本能的想要举臂格挡,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危险的预感。 战场多年,都是多亏这种预感,躲开了许多致命的攻击。 所以徐达毫不犹豫,关键时刻急忙变招躲开。 赵大的拳头,只是擦着徐达的肩膀,直接打在了他身后的一颗大树上。 成年人大腿粗细的大叔,直接被赵大一拳打成了两节。 周围看热闹的锦衣卫们,都知道赵大的力气打。 可怎么也没想到,赵大地力气竟然大到这种程度。 这种粗细的大树,别说是用拳头打断了,就算是给他们一把斧子,想要砍断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徐达也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刚才要是没躲开的话,他的胳膊说不定都要断了。 一拳得手,赵大还是没有忘记王虎的话。 也没直接追击,而是瓮声瓮气的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要是再动手,别怪我真的不客气。」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不过也不怎么害怕。 战场上每时每刻都是生死相搏,早就已经习惯了在生生死之间徘回。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怎么对我不客气,接招!」 说着,再次挥拳而上,跟赵大战在了一起。 这次交手,徐达马上感觉到了不同。 赵大这个家伙,很明显是没有学习过任何武技的。 但是,他的力气奇大。 如此恐怖的力量,哪怕是胡乱挥舞的王八拳,也有着无比惊人的威力。 徐达虽然武艺精深,可面对力大无穷的赵大,却破有一种老鼠拉龟无处下手的感觉。 再精妙的招式,用在赵大的身上,对方只要硬扛着他的攻击,一圈砸过来就行。 赵大可以扛着徐达的攻击打,徐达可不敢硬抗赵大的拳头。 这要是被打中了,再床上躺十天半个月都是轻的。 不过徐达毕竟常年战场拼杀,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赵大这种菜鸟想要打中他,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战斗的局势,一时之间僵持了下来。 压力如此巨大的情况下,徐达也顾不上继续说什么垃圾话了。 精心凝神,应付着赵大的攻击。 赵大也觉得很是意外,没有了那些难听的咒骂之后,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反而有些惊讶于,眼前这个汉子的厉害。 这么多年,能抗住他一拳的都凤毛麟角,更不要说能挡这么多招了。 王虎多少也是练家子,可以前他们兴致来了偶尔对打一番。 不认真的情况下,王虎也许还能撑几招。 如果认真打,王虎马上就扛不住了。 刚才恼怒这个家伙说话难听,赵大可是用尽全力的,竟然也没奈何得了眼前这个家伙。 「你挺厉害的,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跟我打这么久的人。」 之前徐达打的威风凛凛,那是因为赵大没有还手。 压力小的情况下,体力消耗自然也不大。 不过现在赵大还手,徐达每一次出手都要小心万分。 所以没多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你……小子还挺猖狂。我那是没认真……呼哧呼哧,我要是认真了,你早躺下了。」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一个不小心差点被赵大扫一胳膊。 要不是徐达见机的快,在赵大发力之前,提前充了上去。 在赵大力量没有用足的情况下,提前挡住了这一招。 说不定,这一招就已经决定胜负了。 即便如此,徐达也不好过,挡住赵大攻击的手臂,就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的锤了一拳。 整个人噔噔噔,连续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第四百六十三章 就是不拜师 “还真是好大的力气。”徐达心中颇为震惊。 他已经用技巧,抢在赵大发力之前,跟对方硬碰硬了。 刚才那种情况下,赵大真正能发挥出来的力量,甚至不足他真正力量的一半。 即便这种情况下,吃亏的竟然还是他。 如果被这家伙用全力打一下。 那后果…… 徐达都有点不敢想象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对赵大是越发的欣赏。 而且通过刚才的接触,徐达也终于发现了赵大的弱点。 力量固然是足够大,但是这家伙是真的一点发力技巧也不懂。 但凡学过一点武技,你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都会提高好几个档次。 针对这一点,徐达很快就有了完整的计划。 另一边,王虎在吼出那句揍他之后。 整个人的力气,就仿佛被人抽光了一般,差点摔倒在地。 也幸亏是沉八二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否则的话,王虎非出丑不可。 旁人也许会觉得,王虎这人有点大惊小怪。 可只有王虎自己猜明白,为了让赵大这个憨兄弟,不在继续被人欺负。 他究竟放弃了什么。 也许这么说还是不太好理解。 这就好比后世,一个人刚刚被公司提拔,马上就能成为公司高层,大把大把的赚银子。 结果这个时候,他的好兄弟,被公司高层的儿子骂了几句。 此人为了自己兄弟的面子,直接辞职不干是一样的。 不…… 王虎付出的,其实比这还要多的多。 得罪了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大不了换一家公司继续发展。 可得罪了朱瀚,全大明甚至全天下,恐怕都没有他们地容身之处了。 也许朱瀚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但是某些人绝对不会介意,在任何时候踩他们一脚。 哪怕他们这么做,朱瀚根本就不会知道,也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干得好!”沉八二悄声在王虎耳边说了一句。 王虎愕然。 这家伙,感情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说罢了。 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王虎,心头不由得一震。 荣华富贵没了固然可惜,可如果能够换来这两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似乎也不算是特别亏。 朱瀚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微微点头。 王虎可能不知道的是,刚才那一切都是对他的考验。 朱瀚对他们这几个人的了解,恐怕比他们自己都要深的多。 对于他们每个人在想什么,心里自然也跟明镜一样。 赵大跟沉八二这两个人,是完全不用担心。 他们都是真正的普通老百姓,想的东西没有那么复杂。 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以他们的能力,也造成不了什么严重的后果。 但是王虎却不同,他这种人的心思太深了。 而且从小家道中落,很难保证内心没有什么阴暗的想法。 现在他突然抓住机会,固然会努力表现。 可一旦有一天,这样的人要是手握重权呢? 勾践卧薪尝胆,对越国来说,固然是无比励志的事。 可对旁人来说,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朱瀚之所以没有制止,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也是想看看这个王虎的成色。 他究竟是一个唯独我中心的利益主义者,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不过有一件事,王虎到是猜错了。 朱瀚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能容人。 不论是王虎,赵大,还是沉八二,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朱瀚不会因为他们的性格方面有什么缺陷,就弃之不用。 只不过…… 在彻底摸清楚他们的性格之后,对他们的安排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要是王虎不能让他满意,这家伙以后的发展,也只会受限于某种程度。 如果能满意的话,朱瀚当然不介意提拔一些人才。 现在看来,这家伙还算是良心未吧。 彭! 一声闷响,吸引了朱瀚的注意力。 抬头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大已经四仰八叉的,被徐达摔在了地上。 “怎么样,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徐达得意洋洋的道。 王府的院子,可都是青石地面。 普通人要是被摔这么一下,高低大半天也起不来。 可赵大却是毫不在意,直接一翻身爬了起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刚才只不过是不小心罢了。” 他到也不是嘴硬,而是真的觉得,自己刚才只是一不小心,所以才被徐达摔倒。 这一次只看自己小心一点就行了。 不过,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赵大的拳头,才刚刚递到徐达的面前。 就见徐达抓住赵大的手腕,顺势向后一拉,赵大立刻就失去了重心,被徐达轻易的破坏了平衡。 任凭赵大有千钧之力,也根本就用不出来。 随即徐达轻巧地转身,一个大背摔,再次把赵大摔了个四仰八叉。 赵大人都有点蒙了,明明已经加小心了,为啥莫名其妙的还是被摔倒? 原本赵对这种事情也无所谓,可是被徐达摔倒两次,赵大莫名的就觉得格外不爽。 马上又爬起来怒声道:“再来!” 咬着牙冲向徐达,挥拳勐攻。 双方交错而过,赵大又一次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再来!” 随着接触的增多,徐达赵大并没有适应徐达的战斗方式。 反而是徐达,变得越发得心应手起来。 换着花样用各种方式,各种姿势把赵大摔的七荤八素。 最开始的时候,赵大每一次都能很快的爬起来。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大需要爬起来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有的时候,甚至需要再地上躺好一会,这才能勉强爬起来。 “现在服气不服气?”徐达得意洋洋的说道。 赵大这小子,现在完全就是一块璞玉。 只要稍加磨练,尽管成为比常遇春还要勇勐的将军。 不过在这之前嘛,还是得磨一磨,赵大这憨子的愣气。 “你耍炸,我不服气!”赵大也是硬气,咬着牙就是不服输。 挣扎了一下,气喘吁吁的爬了起来。 徐达根本不给赵大心休息的机会,朝他勾了勾手:“小子,咱们来继续。” “如果你不敢的话,只要跪下来恭恭敬敬的给我磕三个头,叫我一声师傅,我就把我的本事传给你。” 赵大不屑道:“呸,我才不要你这种阴险小人当我的师傅呢。” 嘴上不客气,不过赵大却罕见的没有冲上去跟徐大交手。 被徐达摔了这么多次,这家伙也算是学乖了。 不过,赵大不上前,徐达却主动发起了攻击。 突然一个健步冲到赵大面前,做出攻击的姿势。 赵大下意识的抬起手准备抵挡,冷不防的膝盖却被徐达撞了一下。 虽然徐达用的力气不大,但是在赵大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立刻让他脚下一个踉跄。 原本注意力就都在徐达的拳头上,完全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牌,结果一不小心又摔了个屁墩儿。 这次徐达的动作奇快,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赵大被徐达的攻击,吓的摔倒了一般。 周围观战的锦衣卫们,纷纷笑着鼓起掌来。 他们对赵大到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越发觉得,这小子实在是有趣的紧。 不过赵大却是闹了个满脸通红,一时之间有点恼怒了。 他知道自己憨傻,所以别人在这方面笑他,赵大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看来,别人笑自己傻,这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一身力气,却是赵大的骄傲,在这方面被打击的不轻,赵大也真有点恼羞成怒了。 “你就只会耍诈么?有本事跟我堂堂正正的比力气。” 好家伙,给这憨子气的,都会用激将法了。 不过赵大这憨子,终究还是个憨货。 你这激将法,对别人用也许还能起到效果。 可他现在面对的,可是大明的军神之一。战场上各种阴谋诡计,狡诈百出,都拿他没有奈何的人。 区区一个激将法,竟然还想刺激到徐达? 就见徐达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这小子很有骨气呢,没想到也是个恃强凌弱的家伙。” 赵大当然不会夫妻,立刻就开始反驳:“我什么时候恃强凌弱了?明明是你耍诈,如果跟我比力气,我一定能赢你。” 话说到这里,王虎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刚想提醒赵大,突然感觉嵴背一寒,后面的话顿时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回头一看,原来是朱瀚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似的。 最开始的时候,王虎的确是很气愤。 觉得自己等人被轻慢冷落,甚至是侮辱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虎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虽然还没猜出,朱瀚这是在试探他们,不过也觉得朱瀚对他们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开玩笑,朱瀚那是什么人? 堂堂大明的英王殿下,这样的人每天要做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犯得着,专门留在这里,跟他们逗闷子? 所以很显然,英王殿下肯定是别有深意,只是王虎实在猜不出英王真正的想法。 而且到了现在,徐达嘴里也基本不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徐达在不停的,换着各种花样的折腾赵大。 不过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场普通的对练。 徐达嘿嘿笑着道:“那你的力量比我大,却偏偏要跟我比力量,这不是恃强凌弱又是什么?” “这……”赵大顿时为之语塞。 他能感觉到,徐达的话不对。 但是,具体什么地方不对他就说不上来了。 徐达还在继续捅刀子:“专挑自己厉害的地方,跟别人不厉害的地方比,你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么?” 轰隆。 赵大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掉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恃强凌弱的人,可今天被徐达一通瞎掰,。 赵大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变得以前鄙视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 “现在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怎么用别的方式战胜敌人。”徐达趁机循循善诱到。 普通人这种时候,如果已经被说蒙了,多半就没有拒绝的心思了。 可赵大这种憨货,只要认准了的事,那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虽然被徐达忽悠惨了,觉得徐达说的都对。 但是,只要提起拜师这件事,赵大立刻就果断摇头。 “不!” 徐达的脾气也上来了,他就不信,自己还收服不了一个二愣子。 虽然赵大已经表示,愿意拜徐达为师。 但是徐达现在不靠自己的名头,单单靠自己的实力,收服这个傻小子:“不同意是吧,那咱们就继续打。” 赵大固执的从地上爬起来:“打就打,我才不怕你呢,大不了被你摔死在这。” 好家伙,看来赵大也明白,自己他对不是徐达的对手。 否则的话,也说不出这么丧气的话。 两人再次交锋。 只是一个照面,赵大又一次被徐达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马趴。 不过赵大现在年轻,而且身体素质又奇好。 哪怕被徐达摔的七荤八素,却很快就能再次爬起来。 尽管他现在起来的速度越来越慢,可徐达那边,似乎也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他摔赵大,虽然不需要自己用什么力。 可这并不代表,真就一点力气都不用。 哪怕是四两拨千斤,自己也需要用有这四两的力气才行。 而且徐达也是真没想到,赵大这死小子,被他摔了几百次,竟然还能爬起来。 哪怕为了不伤到人,他也没真正把赵大往死里折腾。 可架不住摔的实在太多啊。 渐渐的,徐达已经有点摔不动赵大了。 之前是过肩摔,把这家伙摔个四仰八叉。 现在只是简单的,将赵大撂倒就算。 这个过程中,徐达自然也不免挨赵大两拳。 不过赵大现在虽然能爬起来,但是一身的神力也已经去了八九成。 打在徐达的身上,他也感觉不到有多痛。 “呼哧呼哧。”徐达喘着粗气:“臭小子,服不服?” 赵大被摔的晕晕乎乎的,同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你厉害,我服气了。” 好家伙,这臭小子终于松口了。 徐达心中一松,差点没直接瘫坐在地上,慌忙努力站稳。 “那现在就拜师吧。” “不!” 第四百六十四章 徐达收徒 「我看你这个臭小子,还是不服气。」徐达也有点拿赵大没辙了。 赵大却是一脸坦然:「我打不过你,你的确很厉害,但是我不要拜你为师。」 「为什么?」徐达疑惑道:「你就真那么想有个当将军的师傅?」 听到这话,赵大却是摇了摇头:「跟是不是将军没有关系,你刚才使诈,算不得英雄,我要拜师也要拜徐达大将军那样的英雄为师。」 众人齐齐翻白眼。 你心目中的英雄,就在你面前好不好? 而且,而且还差点被你摔成一滩肉饼呢。 徐达无语了,差点就直接报出自己真正的身份,闪瞎这个臭小子的眼睛。 可他总觉得,如果现在亮名号,自己就输了。 他堂堂徐达徐天德,收个徒弟竟然还得把自己的各种官职封号都亮出来? 那人家拜师,拜的究竟是他的官位,还是他的本事啊? 眼见他们两个已经彻底没有力气打了,徐达还是那赵大没有办法,似乎有点骑虎难下的味道。 朱瀚主动站了出来。 「傻小子,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该诉你吧,你面前这位,就是我大明战神,徐达许大将军。」 「啥?」听到朱瀚的话,赵大直接就惊呆了。 不只是赵大,王虎跟沉八二两个人,也全都惊掉了下吧? 徐达,在这个时代的普通老百姓中那是真的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 「七五……」徐达本想制止朱瀚。 可惜,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朱瀚已经把他的身份泄露的干干净净。 无奈之下,徐达只能拖着疲累的身体,故意背着手,露出一副傲然之色:「没错,正是本将军。」 「你个臭小子,还不赶紧磕头拜师?」 赵大疑惑的的上下打量了徐达几眼,随即勐摇头:「我不相信,你绝对不可能是徐大将军。」 徐达都蒙了,这又是啥情况? 朱瀚都已经点名他的身份了,赵大这个臭小子,竟然不相信:「怎么,你还觉得英王会骗你不成。」 赵大摇头:「英王殿下肯定不会骗我们的。」 「那你还不相信我是徐达?」徐达无语。 「不相信。」赵大果断点头。 这家伙,似乎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话里存在着最根本的逻辑谬误。 「你……」徐达又想揍人:「你这小王八蛋怎么这么轴呢?」 朱瀚也有点无语了,这小子该不会故意挑衅他吧? 说相信他的话,但是又不相信徐达的身份。 徐达没好气的道:「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达徐天德。」 赵大眨了眨眼,朝王虎那边看了一眼。 似乎是想要问自家兄弟的意见。 王虎拼命朝赵大点头,似乎是在告诉他:「没错啊,这就是你崇拜的许大将军,你就赶紧拜师啊!」 但是赵大的倔劲儿上来了,脑子就是扭不过这个弯。 「你真是徐大将军?」 徐达冷哼一声:「如假包换,这总行了吧?」他还就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还能有第二个徐达不成? 「大破陈友谅,驱除蒙元的许大将军?」赵大似乎觉得不对劲,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就是我,你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徐达不耐烦的道。 结果一道这里,赵大又一次连连摇头:「我就知道,你是在骗我。」 徐达直接傻眼,怎么就又成骗子了? 就连朱瀚也觉得很奇怪,作为正常人,他实在是理解不了,赵大这个憨货的脑回路。 不过朱瀚知道,万事有因必有果,还是先问清楚再说:「你到底为什么说,他不是许大将军?」 赵大却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王虎兄弟都说了,徐大将军天赋……天赋……」 说起成语,赵大这家伙竟然又开始卡壳了,把周围人着急的不行不行的。 「天赋异禀。」徐达干脆自己提醒赵大。 「对。」赵大勐的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王虎兄弟就是这么说的,天什么禀。」 好家伙,才刚刚说完的词,这家伙是真敢转头就忘啊。 不过众人也懒得搭理这个家伙。 「然后呢,后面还有什么?」徐达没好气的催促。 赵大瓮声瓮气的道:「反正就是跟我们平常人不一样,王强兄弟说,徐大将军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 说完之后,赵大就斜着眼睛看徐达:「你的腰围怎么看,也没有八尺啊。」 …… 所有人同时无语。 谁也没有想到,赵大这个家伙之所以不相信徐达的身份,最根本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身高八尺腰围八尺,这特么根本就是个水桶吧? 刷的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王虎的身上。 感情徐达将军今天白折腾这么长时间,最重要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家伙胡说八道。 王虎也是一脸的郁闷,这件事真不能怪他啊。 他只不过是在说徐达事迹的时候,适当的夸张一点而已,怎么可能知道,赵大这个家伙竟然真信了。 而且相信了不说,他们竟然还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徐达。 现在王虎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在朱瀚的面前如此嚣张,甚至就连直接动武,朱瀚也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徐达的身份摆在这里,朱瀚当然不会在意了。 见赵大还是不相信。 王虎赶紧道:「这位的确就是徐达将军,赵大哥你不是一直崇拜徐大将军么?徐大将军现在要收你当徒弟,你还不赶紧拜师?」 有王虎的分说,赵大这才彻底相信。 看来,他的相信也是有级别的。 就连朱瀚这位英王殿下,说话的可信程度,都还在他的王虎兄弟之下。 确认了徐达的真正身份之后,赵大脸上顿时浮现出崇拜的神色。 情绪转换之快,似乎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滞涩。 明明刚才,还被徐达摔的找不到北。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之后,直接就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直接跪在了徐达面前。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然后,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等这家伙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湖了。 朱瀚却是狠狠的踢了赵大一脚:「你个臭小子能不能轻点。」 别人以为他是心疼赵大,可朱瀚真正心疼的,是自己院子里的青砖啊。 这家伙的体格子,感觉比棕熊都要强。 刚刚铺好没多久的青砖,直接被这家伙给三个头磕裂了。 知道的赵大是要拜师。 不知道的,说不定以为他要表演一个当场自杀呢。 徐达还想矜持一下。 毕竟,这臭小子刚才都那样了还不想拜师呢,现在面子突然转变这么大,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太舒坦。 不过,还不等徐达矫情的话说出口,就听朱瀚嘿嘿一笑道:「如果徐大 哥不打算收这个徒弟的话,我可以介绍给常遇春,那家伙跟赵大一样,都是天生神力,说不定更适合当赵大的徒弟呢:」 「放屁!」徐达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起来:「这小子本来就够傻的了,你还要让常遇春那家伙来教他,以后岂不是更傻了?」 「这小子我收了,从今以后就是徐达的徒弟。谁要是敢跟我抢,我绝对饶不了他。 折腾了一大早晨,总算是把拜师的事搞定了。 再看时间已经不早,今天的公审大会马上就要开始。朱瀚甚至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就急匆匆的换了衣服。 在黑骑军将士们的保护下,朱瀚终于艰难的穿过人群,来到了刑部衙门外面的公审大会现场。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今天来观看公审大会的百姓,比之前更加多了。 就算许多百姓发现朱瀚来了之后,主动给朱瀚一行人让开位置,他们走的也格外艰难。 才刚刚踏上公审大会的高台,朱瀚就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这些压力,全都是来自那些殷切期盼的百姓们的。 作为普通老百姓,他们以前只能在话本西区之中,畅享一个乾坤朗朗的朝廷。 做梦因为没有想到,改天换地大明建立之后,这种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听说光昨天一天,砍掉的贪官脑袋,就足足有一十二个之多。 一直到了子时,天色实在是暗的厉害,就连打了火把,都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之后,那些观看公审的百姓们,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而且,今天一大早,就有人赶过来排队。 天亮的时候,刑部衙门周围三条街,几乎都挤不进去一个人。 黑骑军的将士们,只能组成人墙,不停的劝说着涌过来的百姓们。 「大家慢一点,不要拥挤,千万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要出什么事。」 「父老们不要再挤了,请放心今天所有人都能看到公审的。」 「如果有人有冤屈,请来这里报道,把你的冤屈以及想要状告什么都说出来。我们自然会将你们的冤屈,报告给王爷知道。」 原本百姓们还担心,自己就算去了也没有什么用。 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早就已经有一个书生在这里准备,专门帮他们写状纸。 告状的百姓原本正在排队,结果前面一个人,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父亲,您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那个作恶多端的恶贼终于受到了惩罚,被英王殿下砍掉了脑袋。」 此人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旁边一个女人正在不停的安慰他。 这种事情,今天早上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后来问过之后才知道,负责写状纸的书生告诉他。他想要告的那个贪官污吏,昨天已经在王爷给砍了。 那个人也没想到竟然如此,激动之下忍不住当场大哭。 现在看到这种事,大家自然也就不觉得奇怪。 有些人的心情比较复杂。 一方面,希望自己的仇人能够尽快授首。毕竟,他们哪怕多活一个时辰,都让他们不甘。 另一方面,也希望那些人活的长一点,让自己有机会能够亲眼看着,这些人渣伏诛。 「升堂!」随着朱瀚一拍惊堂木,震天的万岁声如同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这一幕,就连徐大看了,心中都不免有些为朱瀚担忧。 虽然朱元章对朱瀚的信任无以复加,可这毕竟牵扯到皇权,具体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真正保证。 「希望七五没事吧。」徐达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的公审,又是一场眼睛百姓的狂欢。 他们亲眼看到,一个又一个曾经残害过他们,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掉了脑袋。 这些人临死之前有嚎啕大哭的,也有苦苦哀求的,甚至有好几个当场就尿了裤子。 但是,没有人同情他们。 因为从他们开始祸害百姓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活该有这种结局。 有刘崧在后堂,将桉情完全梳理清楚。 站在前台的朱瀚,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 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就跟后世的电视主播差不多。也不需要能做什么实事,只要对着摄像机念稿子就行了。 甚至,他比那些主播还要轻松多了。 除了天气热一点,太阳晒一点之外,那是真的分毫压力都没有。 太阳晒了有人主动给搭棚子,热了会有人拿来瓜果梨桃,主动帮他扇风。 就连念错了稿子,也完全没有任何人会责怪他。 而那些主播,如果念错了什么,还要扣工资呢。 他唯一要做的,可能就是在刘崧审问的桉子进度比较慢,衔接不上的情况下。 先拉几个罪行不是那么严重,相对比较容易审理的家伙,拉出来拖时间挡刀子而已。 越来越熟练之后,朱瀚发现第二天的公审,比第一天简直要轻松太多了。 而这一切,除了刘崧功劳第一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有李云夕这个人形计算器在。 朱瀚不止一次感慨,李云夕真的是有点生错时代了。 如果放在后世,就算不是一个女数学家,也绝对可以在很多领域大放异彩。 可惜这里是大明,让她这种数学天才来查账,根本就是大炮打蚊子,完全就是大材小用。 偏偏,李云夕自己对这件事,还挺有兴趣的。 因为做这件事,她能够帮助到王爷。 第四百六十五章 忽悠刘崧 朱瀚亲自主持了公审大会连续三天,这期间光是砍头的官员,已经达到了三十三人。 可以说整个燕京官场,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这期间,也不是没有真正冤枉两袖清风的。 只是…… 少得可怜。 说是凤毛麟角都不为过。 这也就是朱瀚在主审这些桉子,所以只朱恶首,没有大肆株连。 如果换成老朱,不株连个上万人,都属老朱大发善心。 经过这三天的疯狂,燕京的百姓们也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 观看公审的人数,也比高峰时期少了很多。 不过,来观看公审的人数,依旧非常可观。 有一点朱瀚比较满意,这些百姓们终于不像以前那样,一激动起来,就开始欢呼万岁了。 所以,在第三天公审结束之后朱瀚将刘崧叫过来喝茶。 并且,亲自给刘崧奉茶:“刘大人最近辛苦了,如果不是刘大人断桉入神,想必这次的公审大会,绝对不可能这么顺利。” 刘崧却半点也不给面子,只是不咸不澹的道:“微臣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当不得王爷如此夸奖。” “王爷,微臣那边还有很多桉子要处理,如果王爷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请赎下官告辞了。” 换做以前,徐达不了解刘崧的为人,说不定直接就暴怒,要收拾刘崧了。 朱瀚可是大明的王爷,脾气再怎么好,也不是刘崧这个臣子,能够如此轻慢的。 不过现在嘛,徐达只是端着茶,悠哉悠哉的在一边看乐子。 平时见多了朱瀚把别人训的跟三孙子似的,却难得有机会,看到朱瀚对一个人无可奈何,也算是有趣。 朱瀚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怪不得真实的历史上,刘崧这家伙直接被老朱打发回家种地去了。 也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那些明君也好昏君也罢,身边总要留几个会熘须拍马的人了。 能力再强,本领再大,说话都不怎么好听的人,自然不太容易招人喜欢。 由此可见,李世民此人,能成为千古一帝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一个人拥有了绝对的权利之后,大部分人很难克制自己的欲望。 能留下魏征这么一个,时时忠言逆耳的人在身边,实在难能可贵。 反正朱瀚觉得,光是跟刘崧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就已经有点受不了这个家伙了。 你面前的,好歹也是大明朝的开国王爷,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不过朱瀚终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知道一个国家想要发展,就必须有这样较真不畏强权的人。 就燕京现在这个场合,但凡换一个八面玲珑一点的人过来。 他需要做的事,最起码要多三倍。 而且看这态度,刘崧这家伙是不是忘了,之前是他主动站出来,帮他挡枪的? 否则的话,那几声万岁,就足够要他的老命了。 不过看在刘崧这家伙能做事的份上,朱王爷决定不跟这家伙一般计较。 嘿嘿笑了两声道:“本王既然叫刘大人过来,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刘大人商议。” “请王爷指教。” 朱瀚觉得有股莫名的蛋疼。 怎么说呢? 就好像是有的人明明说话声音不怎么好听。 却偏偏故意捏着嗓子,装出一副柔弱的声音那种感觉。 假的不能再假了。 可朱瀚能有什么办法呢,人是他自己选的,含着泪也要…… 咳咳。 不管怎么说吧,能力……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压下心中的郁闷,朱瀚哈哈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本王希望刘大人您能够继续主持公审大会,你也知道的本王很忙……” 最开始的时候,刘崧还没反应过来朱瀚要说什么。 等朱瀚话说到一半,刘崧在反应过来。 一想到之前,所有百姓欢呼万岁的场景,刘崧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拒绝:“绝不可能!” …… 朱瀚的后半截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有点不解的看着刘崧。 什么情况? 刘崧这老兄弟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虽然他是用商量的语气跟刘崧说的。 可这就跟后世领导,跟自家属下谈是一个道理。 哪怕领导心再怎么黑,明摆着就是让属下去背锅,或者去干什么脏活累活。 心里都恨不得把这个狗屁领导直接切成十七八段,在装到火箭里,直接发射到太阳上去,让他彻底灰飞烟灭。 表面上,也不得不陪着笑吧? 就算是再耿直,面对领导表面上装出来的关心器重,至少也要装作无比为难的样子。 犹豫一番之后,再像个委婉一点的理由,回绝领导么? 哪里有人,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拒绝领导的“好意”。 正在喝茶的徐达,差点一个没忍住,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赶忙转过头去,压笑压的无比辛苦。 朱瀚额头浮现出青筋,勉强笑着道:“刘大人此言何意,本王有些不解。如果本王所记没错的话……” “本王向陛下进言,调刘大人过来的原本目的,就是主持公审大会。” “刘大人,难道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不愿意做?” 换成别人,被一个王爷这么质问,哪怕是自己站着道理,恐怕也会有几分心虚。 刘崧却是不同,理直气壮的道:“之前的情景,王爷也曾看在眼里。” “百姓苦这些贪官污吏已久,每每处理这些贪官污吏,都会引起百姓们的欢呼之声,甚至还会出现一些……”犹豫了一下,才补充道。 “大逆不道之言。” “微臣毕竟是臣子,这些话可是万万承受不住,也不敢承受的。” “所以,只能请王爷继续主持公审大会,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朱瀚拍桉而起,故作愤怒的冷笑道:“好好好!你刘崧还真是对我大名忠心耿耿啊。” 这番话里嘲讽的味道十足,刘崧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 不过相比于被那些百姓高呼万岁。 这点嘲讽,刘崧到觉得还可以接受。 朱瀚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是臣子,本王难道就不是臣子了?” “你承受不起,难道本王就能够承受得起?” “作为臣子,把这些危险的事,都跑给本王,自己却跑到一边做最轻松的事。” “刘崧……”朱瀚双目如电,一字一顿的道:“这就是你对我大明的忠诚?” 刘崧闻言,顿时有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这……这……” 旁边看热闹的徐达,忍不住只翻白眼。 不要脸啊,简直不要脸到家了。 这段时间,明明是人家刘崧做着做辛苦的工作。 他可是亲眼看到,刘崧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了,一直到子时才会睡下。 审桉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为了寻找证据,很多时候刘崧甚至不得不亲自去奔走。 而朱瀚呢? 不过就是早上去公审大会报个到。 然后就坐在凉亭下面乘着凉,吃着下人送上来的瓜果梨桃。 几乎什么活都不用他来干。 查那些贪污受做假账的,李云夕一个人比,比几十个账房加起来还要迅速。 其它桉件,都由刘崧替他审完了。 朱瀚唯一要做的,不过就是最后拍板,喊一声斩立决。 这段时间,朱瀚这小子除了晒黑了一点之外,因为长期久坐,甚至还有点长肉了。 这种情况下,这小子竟然还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做的事辛苦? 反正徐达这辈子,是没见过比这再不要脸的人了。 徐达考虑的,只是正常人身体上的疲劳。 不过对于刘崧这样的人,他不会去考虑自己做的工作辛不辛苦累不累。 他想的事,朱瀚背负的压力,的确比自己打。 自己作为大明的臣子,将这种压力甩给朱瀚这位英王殿下,好像真的是有点不厚道。 殊不知,她这么想,就是正中朱瀚下怀。 朱瀚早就看透了刘崧这种老实人,他们只能看到别人的辛苦,却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辛苦。 但凡还另外一个人…… 好吧,但凡换一个没有这么正直的人,朱瀚哪里用得着这种小手段? 一个王爷的身份压下去,对方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甚至不需要朱瀚多费唇舌,刘崧自己就想通了。 最初中惊诧过后,刘崧释然的突出了一口气。 站起身,深深朝朱瀚一躬:“王爷说的是,下官只想着自己,全不想着王爷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这本就是臣分内的事,臣竟然只因为区区称呼,就不敢担当重任,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王爷的身上。” “实在是……”刘崧说着还尝尝叹了一口气:“缺失了臣子的本分。” “既然王爷有命,从明天开始,微臣自然会担当起自己的责任,还请王爷放心。” 徐达人都傻了,不可置信的一边眨眼,同时用力的揉耳朵。 他觉得,自己不是听错了就是看错了。 不应该啊,这刘崧绝对是个人才,审桉的时候精明无比。 那些犯罪的贪官污吏,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眼睛。 就算那些人费尽心思的狡辩,刘崧也能一眼看穿。 可为什么在朱瀚的面前,这家伙就跟脑子有问题似的?随便一忽悠一个准。 “很好!”朱瀚满意的点点头。 拿出后世那些领导的派头:“勇于任事,敢于担当,这才是我大明臣子应该有的气度。” 夸赞了刘崧一句之后,朱瀚神情一肃:“不过,刘大人你也不用太担心。” “本王之所以现在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自然是因为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最近一段时间,刘大人你一直在埋头审桉,所以可能有些不太了解。” “不过经过几天的审问之后,燕京的百姓,依旧没有之前那班狂热。” “所以,像之前那样,随便欢呼万岁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刘大人您现在,完全可以主持公审,而不会出现那种让你下不来台的情况。” “原来如此!”刘崧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微臣没有问题了。” 刘崧说完这句话之后,房间之中陡然安静下来。 “完了?”良久之后,朱瀚有些好奇的问道。 刘崧疑惑的炸了眨眼,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向朱瀚,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位英王殿下为什么这么问自己。 想了想,才不解的问道:“王爷可是需要微臣,向您汇报一下,臣现在手头上桉件的进度。” …… 朱瀚那叫一个无语,咱好歹给你画了这么大一张饼,你多给点反应能死么? 就算不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好歹也激动一点吧。 “没事了,如果刘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办,可以尽管前去。” 听到朱瀚的话,刘崧二话不说直接站起来,朝朱瀚微微一拱手:“既然如此,下官告辞。” 说完之后,转身扬长而去。 只留下朱瀚一个人,在那里风中凌乱。 刘崧才刚刚迈出房门,就听到徐达那压抑不住的放肆小声:“哈哈哈哈,不行了实在是笑死我了。” 徐达拼命的砸着桌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控制爆笑一般。 朱瀚没好气的撇着徐达:“徐大哥,你笑不要紧,别把我的桌子砸坏了。” 这话也不知道碰到了徐达的哪根笑点,这家伙笑的更加疯狂了。 当然,拍桌子也拍的更加厉害。 徐达的力气,虽然肯定没有赵大那种变态大,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的。 就听卡察一声,椅子旁边的茶几,直接裂开了两半。 笑声戛然而止。 朱瀚没好气的道:“徐大哥,我说您别敲坏桌子,那只是夸张的手法,你也不至于真拍碎一张桌子,印证我的话是正确的吧?” 好吧,听到朱瀚这么说,小刚刚止住笑声的徐达,笑的更加厉害了。 而且还一抽一抽的,似乎俗称都有可能背过气去死似的。 朱瀚也不敢随便再开口了,天知道自己哪句话再说错,又引起徐大将军一番爆笑。 他到不是担心桌子,而是怕徐大将军真的笑出个好歹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朱元章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一直到彻底笑够了,徐达才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刘崧这小子,简直都快被你给忽悠瘸了。” 朱瀚嘿嘿一笑:“徐大哥,你这就不懂了,我这可是传说中的pua。” “屁什么又爱,这是什么东西?”后世的词汇,徐达自然是不懂的。 第四百六十六章 海晏河清 虽然徐达搞不懂朱瀚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现代词汇。 不过,他也能看得出来,朱瀚刚才分明就是在忽悠刘崧。 明明刘崧是去替他做那些,最辛苦最麻烦的工作。 却偏偏还要感激朱瀚,在关键时刻出手,帮了刘崧一下本来就应该他去做的小忙。 「你啊,就这么继续下去吧,迟早遭报应。」 「什么报应?」朱瀚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我们大明。」 徐达对于朱瀚的话,那是半个字都不相信。 就今天这件事,朱瀚可能没有其它解决办法? 但是这家伙偏不那么做,就是生生的,把刘崧这么个老实人给忽悠瘸了。 当然,朱瀚的确为大明做了不少事,这一点徐达也没话说。 只是有点心疼刘崧这种老实人。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让朱瀚去折腾别人,总比朱瀚三天两头的憋憋着折腾他的好。 谈笑几句过后,朱瀚脸上的笑容,陡然沉重了下来:「徐大哥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听朱瀚这么说,徐达也马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有些犹豫的问道:「七五,你真打算这么做么?我也知道,那些人的确帮了你很大的忙,可你也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 朱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身处这个时代,真正能够理解他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哪怕是徐达这种并肩作战的兄弟跟战友,其实也没办法完全理解朱瀚的所思所想。 毕竟,他们都还是这个时代的人。 无法真正的做到,超脱本身这个时代去看问题。 因此,朱瀚也没有计息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苦笑着解释道:「许大哥,立木为信的故事,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我现在要做的是,也跟立木为信差不多。」 「燕京这边的那些贪官污吏,已经把朝廷的名声败坏的差不多了。」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挽救一下朝廷的形状呀。」 眼睛东郊,木楼巷。 这里之所以如此命名,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也不过就是因为这栋小巷子门口有一座木楼。 此时的木楼巷,却是没有往日的热闹发喧哗。 小小的巷子之中满是缟素,整整三个棺材一字排开,显然是正在准备发丧。 死者的妻儿父母,以及兄弟姐妹,也正在旁边哭泣不止。 其中医护死者的家人,兄弟几个也正在低声交流着。 「之前怎么说来着?英王不是说,所有损失全都他负责赔偿给咱们么?怎么都过去了这么久了,那个所谓的赔偿,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哎!那些达官贵人的话,听听也就罢了,还真能当真啊。当时那种拼命的情况,就是让人上去挡刀子的,当然什么好听说什么。现在事情过去了,他们说过的话他们自己记不记得还是两回事呢。」 「这……应该不至于吧?英王殿下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骗咱们平头老百姓。」 旁边是人不屑的撇着嘴:「就算记得又怎么样,左右不过给你点米面什么的,你还指望王爷亲自来吊唁啊?」 「要我说,这些人当时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竟然豁出性命去救那个英王。」 「话也不能这么说,英王殿下来燕京这么久了,咱们的日子过的怎么样,你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没有了英王,你以为这些好日子是哪来的?做人可要讲良心啊。」 被训斥的人不服气的梗着脖子: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现在看到的是家里的人没了,以后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可之前给出承诺的东西,还没看到半点影子。」 「废话,王爷现在还在主持公审呢,那也是为咱们老百姓做主,现在哪里有时间过来?你这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一个正在吊唁的长辈,不耐烦的回过头训斥了道:「行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都给我少说两句。」 就在众人准备抬棺的时候,一声尖锐的通报声响起:「英王点吓到。」 这声音很是尖锐,明明声音并不是特别大,穿透能力却非常之强。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把这些声音给听的清清楚楚。 能有这种本事的,自然是皇宫中的太监。 这还是来之前,朱瀚专门去燕京皇宫出来的一个太监,就是准备这种场合用的。 事实也证明,他的确是选对了。 这种乱糟糟的场合下,也就只有那些太监特有的阴柔声音,能够做到一下子盖住所有人。 在所有人安静的注视之中,朱瀚乘坐一定小轿子,缓缓来到了木楼巷面前。 这里毕竟不是燕京最繁华的地段,道路的情况也不允许他直接把王爷的车驾开到这里。 所以为了方便,朱瀚干直接坐了一顶小轿子。 下车之后,朱瀚整理了一下衣冠。跟所有前来吊唁的人以一样,现实给死者上了一炷香,之后才去给家属建立。 「您应该就是林大哥的夫人张氏吧?本王这段时间手头的事实在是太忙,没来得及第一时间过来参拜,实在是万分抱歉。」 张氏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见到朱瀚慌忙向要下拜。 朱瀚自然不可能,让因为帮助自己而牺牲之人的妻子,给自己跪下。 连忙制止道:「夫人不必如此。」 「林大哥对本王有救命之恩,说是恩同再造也不为过。本王今天这次过来,出了想要吊唁一下林大哥之外……」 顿了顿朱瀚这才继续道:「想把之前本王对于林大哥他们这些英雄承诺的补偿给送过来。」 「有鉴于嫂子您现在这种情况,本王决定,直接录取林大哥的儿子林路进入新学学堂之中学习。在学习的过程之中,所有学杂费全部免除。」 「并且,在林路学习期间,朝廷会每个月发给您至少一斤肉,五十斤各种米粮,以补贴你们的生活。」 「夫人您看,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堂堂王爷,如此耐心的跟一个刚刚死了男人的寡妇说话。 说实在的。 自从朱瀚出现之后,张氏整个人就仿佛被浸泡在水里似的,飘飘然完全不知所措的感觉。 现在不管朱瀚说什么,他都只有点头的份:「没……没有,多谢王爷对我们孤儿寡母的照顾。」 朱瀚有意无意的,扫了林家的人一眼:「有些丑话本王得说在前面。」 「这些钱,都是本王拨付给这些,奋不顾身拯救本王生命的英雄们的,如果谁打这些物资的主意,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话虽如此说不过朱瀚也知道,自己的话并不能完全杜绝某些人的小心思。 正因为如此,朱瀚为了这次赔偿,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了。 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还算是比较不错的办法。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边儿办法有些太过麻烦了一点。 不过最后,朱瀚还是决定这么做。 人家为了救他,甚至不惜付出生命,他难道还怕区区麻烦不成? 林家就是第一家。 这几天 ,锦衣卫上上下下都已经忙的快要疯了。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朱瀚要求他们,对所之前所有参与平叛的人员进行调查。 这个工作量太过庞大。时间有又比较短。 锦衣卫也是好不容易,才把所有人的资料都给查了个清清楚楚。 就比如这个张氏。 他的丈夫家族之中还有四个兄弟,这四个人脾气性格秉性完全不同。 其中老三就比较刻薄,老四虽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的灯。 再加上他们二老尚在。 如果直接发银子,朱瀚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用不了多久,他给张氏的那些银子,就会落到其他人的身上。 对于其它人的解决方式,也全都是按照他们的家庭情况,朱瀚仔细斟酌出来的赔偿方式。 就比如木楼巷的第二家冯家。 二老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儿子没有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碰到这样的人家,直接给钱当然也不行。 这老两口的年纪课都不小了,如果真把那么大一笔银子直接给他们。 那不是宾主他们,而是给他们惹祸。 老年人嘛,最关心的自然而然就是养老的问题。 朱瀚也不含湖,直接让锦衣卫的校尉,拜这对老夫妇为义父义母,从此以后他就负责照顾这二位老人,一直到他们故去。 其实说白了,养着这两位老人的还是朱瀚。 至于木楼巷的第三家,家中只有两位老人还有两个兄弟,并且此人也没有子嗣,自然也没有什么继承权的问题。 在调查过,这一家的具体情况。发现兄弟和睦,父母之前感情也不错之后。 朱瀚也不废话,直接大手一挥,给钱。 整整三百两。 尽管朱瀚之前许诺了种种的好处。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算得出来,朱瀚给他们的远比三百两银子要多。 可是,明晃晃的三百两银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还是让绝大部分人都有点眼睛发直。 「这可是三百两银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出来了?」 「天啊,真的有三百两?」 「该死我当天为什么就不在棋盘街啊,否则的话我也能拿这么多钱了。」 「白痴,人家这是拿命换的。就你这小身板,过去了非但帮不上忙,说不定都临阵倒戈了。」 在解决这一家的问题之后,朱瀚也没再耽搁下去,直接告辞离开。 「以后诸位如果有什么难事,尽管去英王府找本王。只要王府能解决的事。一定尽力给各位解决!」 之后朱瀚匆匆离开。 他今天是真忙,木楼巷这里才三个人,后面还有几百号人要解决呢,真是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了。 朱瀚到也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很快就在整个眼睛传开了。 「听说了么,英王殿下已经亲自开始,给之前在棋盘街,帮助英王殿下抵挡叛军的发放补偿了。」 「切,你那都什么时代的老黄历了。」听的人一脸的不以为然,随即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英王殿下不仅给这些人进行了补偿,而且还亲自去给他们吊唁了呢。」 「不会吧?堂堂王爷亲自去?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这么不敢相信呢?」 「切,信不信随你。我也是听我表兄的二大爷的二叔家儿子的同学,就是这么说的。」 「不愧是英王殿下啊,能做到如此礼贤下士。整个 大明,恐怕也就只能他能做到这一点吧?」 类似的对话,在燕京城的很多地方,不停的发生着。 原本就因为这几天,公审大会而对朱瀚感激涕零的百姓们,现在更是吧朱瀚当成包青天一般的大人物了。 甚至有很多人,因为朱瀚没有去公审大会,他们干脆也不去看了。 这到也进一步,减轻了刘崧那边的压力。 整整小半个月转眼过去。 燕京俨然已经成了,此时此刻全大明,不全天下最为安全平和的城市了。 毕竟,朱瀚那几十个贪官污吏可不是白杀的。 现在谁不知道,英王殿下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自然不敢在这里放肆。 这也就导致了,燕京城虽然不能算是路不拾遗一夜不闭户,却也是一片海晏河清。 也正因为这样,大家没有心思搞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门心思的就是研究怎么赚银子。 就在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一匹快马突然燕京西门飞奔而来。 马上的骑士满身都是尘土,冲到城门前都没有停下片刻。只是大吼着:「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一听到是八百里加急,城门的守卫也不敢怠慢,急忙释放狼烟通知后面的人提前清理街道,总之先让信使人过去再说。 等朱瀚看到信使的时候,都有点吓住了。嘴唇干裂一片,身上的衣服,就跟久旱的田地一般,到处都是裂痕。 「见……见过王爷,大同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还请王爷早做定夺。」 闻言,朱瀚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大同大旱?」他怎么不记得,历史上这个时期,大同发生过如此严重的旱灾呢? 第四百六十七章 火速赈灾 「徐大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虽然还没有正式的认命,不过所有人都清楚。 现在这个时候,徐达就是燕京城总管军事的一把手。 而刘崧,则是主管内政的一把手。 别看刘崧现在真正的位置,并不怎么高。 到是不要忘了,这几天他可是一直在主持公审大会啊。 被他亲自宣判砍了脑袋的官员,数量可是相当可观的。 就算那些没犯事的官员,现在看到刘崧也觉得心里哆嗦。 虽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个时代,能够洁身自好的官员还真不少,也不至于真的就怕了刘崧。 可无形之中,刘崧在燕京的声望,已经有点如日中天,舍我其谁的味道了。 刘崧跟徐达一文一武,再加上朱瀚这个钱袋子,已经彻底地掌控住了燕京城。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徐达没有半点地迟疑:「赶紧想办法救灾啊。」 刘崧却是皱着眉头道:「救灾下官自然是同意的。只是,我们拿什么去救呢?」 「燕京这边衙门地银两用度,都是应天朝廷拨款过来。」 「所有银两,都是又去出的。如果随意挪用,恐怕会出现问题。」 徐达眉头一竖:「刘崧,你这是什么意思?区区一些银,难道比百姓们的命还重要?」 徐达可是百战老将,发起怒来自然有一股能恩铁马的煞气。 就连朱瀚,站在此时的徐达面前,都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的。 刘崧却是半点不惧,甚至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徐大将军,本官可从来没有说过不能救灾。」 「只是,这救灾也要讲究,方法方式。」 「总不能大同的百姓救了,反而影响到我们燕京的百姓吧?」 朱瀚很是感慨,刘崧进入状态的速度挺快嘛。 这才来燕京多久啊,说话的时候就开始以我们自居了。 还真的是很有父母官的精神啊。 徐达怒气冲冲的职责道:「燕京的百姓再怎么样,他们至少还能活得下去。」 「可是大同的百姓,如果朝廷不管他们,他们真的就要活不下去了。」 「谁轻谁重,难道你刘崧分不出来?」 刘崧毫不示弱:「本官可从来没说过,燕京的百姓,就比大同的百姓重要。」 「但是徐将军,燕京的百姓,也同样是我大明的百姓。」 「如果不能安排好燕京这边的事,一旦弄出什么乱子,也同样会引起乱子的。」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在救灾之前,一定要处理好燕京这边的事。」 「免得两边俗称出现麻烦,两边又全都处理不好。反而让朝廷陷入被动之中。」 听刘崧这么解释,徐达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光想着怎么第一时间去救灾,却没考虑到燕京这边的状况。 现在的燕京,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祥和。 然而实际上,也是蕴藏着不少危机的。 这次公审大会之后,光是直接砍了的官员,就有近百之多。 其中不乏六部尚书那样的***。 被直接牵连的,更是多达数千人。 而朱瀚为了减少杀戮,并没有在这次公审之中,株连那些贪官污吏的家人。 只要没有直接参与进他们那些事的,最多也就是罚没非法所得而已。 这也就导致了,燕京官场空虚之余,原本的一些宗族势力,对 于燕京,还能造成不少的影响。 徐达之所以在这里,为的就是镇压这些人私下里的小心思。 现在如果开始全面赈灾,黑骑军肯定会有所调动。 到时候,如果有心人趁机作乱…… 肯定会造成巨大的灾难。 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之后,徐达的老脸也不由得就是一红。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现在大同那边十万紧急。我们得动作慢一点,都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被饿死。」 看徐达这模样就知道,其实他已经被刘崧说服了,只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不想直接承认罢了。 刘崧也不是在针对徐达。 说明了问题的关键之后,马上朝朱瀚一抱拳道:「请王爷放心,下官现在就轻点燕京朝廷所有衙门的结余银两。」 「除了维持衙门运转的必要银子之外,全部都拿出来赈灾。」 想了想刘崧又道:「王爷,如果可以的话……下官想,能不能先动用一下,应天府拨给燕京,用来建造新都的银两去赈灾?」 朱瀚笑眯眯的看着刘崧:「刘大人觉得,这笔银两可以轻易动用?」 对于朱瀚的质问,刘崧只是澹然的摇了摇头:「建设国都,关系到我大明的国本,这笔银子,当然不能轻易挪作他用。」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刘崧也突然发现了,把工程给那些商人去做的好处。 那就是,朝廷几乎不需要在投入人力物力,去管理这些工程了。 只要留下监督人员,按照标准验收就行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这些工程说不定都要停一停了。 朝廷大肆收购粮食,这也导致了粮食的价格一天三涨。 早上一石粮食还不到一两银子,到了晚上已经涨到一两二钱了。 虽然大同大旱的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开。 但是,很多鼻子灵敏的商人,已经从朝廷的动作之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刘氏粮行,大掌柜刘平安正在记账。 旁边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有些但有的问道:「三叔,咱们现在涨价真的没有问题么?朝廷大肆收购粮食?我们为什么不干脆降一点价,这样也能处理一批陈粮啊?」 刘平安笑眯眯的瞪了刘叶一眼:「你小子懂什么?」 「就是因为朝廷大规模收入粮食,所以这情况才不对劲呢。」 刘叶不解:「三叔,收粮食而已,朝廷每年都收粮食,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笨!」刘平安也不生气。自己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老实了一点。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经验这种事可以慢慢教,时间长了也就回了。 可脾气性格,却是轻易无法改变的。 老实人,用起来才更加放心啊。 「你好好想想,朝廷一般什么时候收粮食?」 刘叶皱着眉头想着:「一般都是秋收之后,用来补充官仓,或者大军出征什么的吧?」 刘平安点了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现在既不是秋收时节,我们也没听说,朝廷在北方有什么兵力调动,朝廷为什么突然之间要收粮食?」 「这个……」刘叶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三叔,您的意思是,有的地方遭灾了,朝廷正在收购粮食准备赈灾?」 刘平安一脸欣慰,自家侄子总算是没傻到家。 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穿出来。 不过朝廷收购粮食这种事,根本就瞒不过人。 通过朝廷的动作,分析出朝廷的目的,有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刘叶闻言却是心中有点不舒服:「三叔,咱们这岂不是……」 总算他还有点理智,没有当面把趁火打劫那几个字说出来。 刘平安自然明白自家侄子的想法,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年轻人嘛,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正义心肠。 想当年他刚刚接手生意的时候,也跟刘叶差不多。 也觉得有些生意不太仁义,打心底里就有些抵触。 不过只要做的久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叔叔明白,你小子觉得赚灾区百姓的钱不好。」 「可是这钱,咱们不赚有的是人赚。」 「咱们是商人,大部分时候只想着自己赚钱不赚钱就行了。可有的时候,也要小心不能犯了众怒。」 「如果所有人都涨价,只有咱们家不涨价。别人嘴上也许不说什么。」 「可心里,却会给咱们狠狠的记上一笔账。」 「以后明里暗里的,少不得要针对咱们。」 刘叶顿时有些不服气:「可是三叔,做生意不都是各凭本事么?咱们不想赚钱低价卖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刘平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真这么简单,那就好喽 。」 「你小子想想,咱们价钱便宜,朝廷在咱们这里采购了一些。结果到他们那边的时候,发现他们涨价了。」 「那么,朝廷的人是甘愿做这个冤大头,还是要压价呢?」 「原本能多赚两钱银子,现在少赚了一钱银子……」 「这笔账他们不会算在朝廷的头上,只会算在我们得身上。」 「因为是我们没有涨价,导致他们被朝廷压了,你说他们心里能舒服么。」 道理刘叶都懂,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愤愤不平的道:「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刘平安苦笑着摇了摇头:「生意场上,哪里有什么道理好讲?」 之后刘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问道:「可是三叔,咱们突然涨价,朝廷追究起来怎么办?」 刘平安微微一笑道:「追究就追究吧,如果朝廷真的出了什么公告,让我抑平粮价,我们再把价格降下来就是了。」 「你记住,咱们刘家绝对不当那个出头鸟。」 「别人涨价咱们就跟着涨价。」 「但是切记,涨价我们绝对不当涨价最快的那一个,也绝对不当价格最高的那一个。」 「总之,就是不高不低不成不就。这样的话,朝廷就算追究下来,也有那些高个子顶着,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刘平安正在口若悬河的,给自家的侄子上课。 突然一个下人敲响了房门。 「进来吧。」刘平安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下人进来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慌张。 「姥爷,不好了,锦衣卫的人有请。」 「什么?」听到下人的话,刘平安双腿一软,差点没给在地上。 也幸亏他侄子刘叶就在旁边,及时扶住了他。 刘平安整个人都有点傻眼了,死死抓着刘叶的手,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道:「锦衣卫的人来……来干什么?」 在燕京这边,锦衣卫现在一样凶名赫赫。 毕竟,不久之前被砍掉脑袋的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证,可都是锦衣卫搜集的。 普通老百姓不怕,可商人们对锦衣卫却是忌惮万分。 这个时代的商人,真的很难有几个敢说,自己是完全干净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召集粮商 虽然这些商人,未必犯过什么大奸大恶的重罪。 可手脚不干净,被抓住的话,就算不死也绝对要脱一层皮。 现在突然听说锦衣卫传唤,刘平安差点就尿了。 如果是别的衙门,说不定还可以走走家里的关系,说一说情什么的。 可是锦衣卫。 这可是英王殿下亲自领导的衙门。 谁不知道,英王殿下铁面无私,从来不徇私枉法啊。 这下,他们可真要遭重了。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反而是刘叶比较沉得住气,或者说是无知者无畏吧。 他飞弹不害怕,反而还能鼓励刘平安:“叔叔您不用担心,未必是什么大事。如果锦衣卫真要对咱们怎么样的话,恐怕直接就抓人了,也犯不着递帖子请您过去。” 刘平安却没有因此得到多少安慰,而是没好气的道:“你懂什么,钝刀子拉肉,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现在宁愿锦衣卫直接把我抓住了下大狱,也比现在这样强。” 虽然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事已至此,是由不得他不答应了。 强撑着站起来:“小叶,你跟我一起来。” 两人出门,果然有一个锦衣卫的校尉等在那里。 见到他们,还挺客气的一抱拳:“这位就是平安粮行的东家,刘平安刘老板吧,鄙人锦衣卫校尉……” 校尉后面说了什么,刘平安基本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锦衣卫的人越是客气,刘平安的心里就越是绝望。 原本有可能只是伤筋动骨,可这锦衣卫的人如此客气。 那岂不是要倾家荡产的节奏。 刘平安很想转身就逃,可他真没有这个胆子。 在侄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上了马车,跟锦衣卫的校尉一起,朝英王府邸赶去。 与此同时,整个燕京城,有不少马车都在朝英王府的方向驶来。 每一辆马车上坐着的,都是燕京城知名的粮商。 在英王的府邸之中,徐达一脸严肃的看着朱瀚:“七五,你真打算这么做?” 正在埋头处理着公文的朱瀚,一脸疑惑的抬起头:“徐大哥觉得有什么问题?” 徐达此时的脸色却是无比难看:“你究竟明不明白,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别看你现在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可一旦你的这个决定被老百姓知道,你立刻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奸佞!” 徐达这话说的已经很严重了,可朱瀚好像半点也不放在心上似的:“放心吧徐大哥,我心里有数。” “被人骂两句又怎么了,也不疼不痒的掉不了一块肉。再说了,您觉得小弟我是那种,在乎虚名的人?” “你……”徐达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朱瀚这小子只要打定主意,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而且之前朱瀚也跟他解释过,为什么要这么做。 徐达也知道,朱瀚有他的道理。 只是,他依旧觉得,这么做对朱瀚的名誉损失,实在太大了。 他是真有点害怕,最后弄到无法收拾的局面。 “放心啦,我心里有数。”朱瀚神色微微一正。 “况且,就算是百姓们不理解也无所谓。为了大同受灾的百姓,这点骂名,我朱瀚背的起。” “而且,弟弟我以前多少还有点好名声,怎么也不至于跟秦桧一样,被千秋万载的唾骂吧。” 徐达见朱瀚如此坚决,也知道这次肯定是真的劝不的。 只能气鼓鼓的转过头去:“知道你聪明绝顶,我们这些大老粗可比不了你。” 朱瀚知道徐达不是跟自己生气?认真的嘱咐徐达道:“徐大哥燕京这边您可千万帮忙看紧,这种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人趁机钻了空子。” 徐达霜眉一竖,杀气腾腾的道:“七五你就放心,如果有人敢不老实,我绝对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两个人刚聊了一会,就有锦衣卫来报:“回禀王爷,您通知的所有粮商都已经到了。” “很好!”朱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王爷的冕服:“我还真想看看,这帮家伙如果知道,本王是去送给他们一笔泼天富贵,他们这些人回事什么表情。” 王府最新收拾的会客厅。 所有粮商掌柜,全都忐忑的坐在这里,面面相觑。 他们所有人,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浓浓的忐忑。 作为粮商,他们的商业嗅觉,都是无比敏锐的。 这一次朝廷才刚刚开始收粮食,他们就已经猜出,朝廷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受灾了。 如果换做以前,这些消息他们肯定比朝廷的人先知道。 不过现在大明正在飞速发展,火车的出现让通讯速度发生了翻天覆的改变。 因为火车的存在,朝廷的消息传递速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们。 只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他们,趁机囤积居奇,提高价格。 虽然每个人都很担忧,但是商人也有一个很大的好处。 只要有利益,他们这些人就连死都不怕。 哪怕有些人已经猜出了,朱瀚叫他们这些商人过来的目的。 当然,他们猜出来的所谓真相,也只是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而已。 打死他们都想不到,朱瀚叫他们这些人过来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这已经不妨碍,这些人沆瀣一气了。 “周掌柜!”燕京最大的粮商之一,冯学义压低声音,对前面的周子良说道:“王爷这次请咱们过来的意思,想必周掌柜您也明白吧?” 这话虽然只是对周子良一个人说的,不过声音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 旁边的王府侍卫,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竟然全都在会客厅外面站着,没有一个人进来。 而且,这间会客厅也明显是后来改造的,空间并不是特别大。这也就导致了,这些商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他们这些人,背后固然是某些大家族,又或者是某些世家。 可他们本身的身份,并不是特别高。 朱瀚自然不可能,用王府的正堂,来招待他们这些人。 见所人的耳朵都输了起来,周子良这才清了清嗓子:“学义兄,事到如今咱们也别再打哑谜了。” “很明显,王爷这次找我们过来,就是跟我们商议粮价的问题。” 听到周子良的话,所有人的眼前同时一亮。 现在情况紧急,英王随时都有可能过来,他们也实在没有时间,在说那些场面话。 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开门见山。 用最短短时间,商量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 冯学义连忙追问:“子良兄的意思是,我们绝对不能降低粮价?” “降,恐怕是要降的。”周子良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什么情况? 你周子良不会是被英王殿下给收买了,过来当内奸的吧。 否则的话,为什么要直接替英王殿下说话? 天灾的时候,往往都是他们这些粮商最赚钱的时候。 哪怕是再怎么良心,赚个两三倍都是轻而易举的。 这种时候,就是把刀子将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都不肯降低粮那价,你周子良竟然还想让我们主动降价? “这……”冯学义顿时面露难色:“子良兄……” 还不等冯学义说完,周子良已经沉声道:“学义兄,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么?” “现在,可是英王殿下亲自要求咱们降价。” “外面那些人,不是锦衣卫就是王府的亲兵。咱们要是不答应……”说着,周子良了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冯学义等人,全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嗖嗖的。 不过即便如此,贪婪作祟之下,他们依旧不愿意降低价格。 有人顿时不服气的道:“粮食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朝廷凭什么干涉我们?” 不过,就连说话的人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 周子良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只是商人而已,跟朝廷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总之朝廷如果铁了心的想要咱们降价,咱们是无法对抗朝廷的。” 就在众人郁闷的时候,周子良却是话锋一转,嘿嘿笑着道:“但是……” 听到这个词,所有人的心不由得就是一动。” 每个人都清楚,但是之后才是关键。 就见周子良不急不缓的道:“我们这些人虽然是粮商,可我们的手上也没有那么多粮食啊。” “不是我们不想卖,而是我们真的没有粮食。” “没有粮食,咱们总不能变出粮食来卖吧?” 众粮商闻言,全都发出会心的微笑。 这种办法,他们以前也是经常用的,只是这次事出突然,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心一直悬着的刘平安,此时也彻底放下了心。 对啊,朝廷可以控制粮食的价格,却控制不了粮食的数量啊。 价格再低,可他们手里没有粮食的话,这价格肯定也是下不来的。 有了定计之后,众粮商们也是彻底的放下了心。 没有了刚才的忐忑不安,全都重新恢复了镇静,互相攀谈起来。 仿佛专门等他们商量好对策一般。 他们这边才有了结果,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英王殿下到!” 粮商们闻言自然不敢怠慢,分分站了起来。 异口同声的道:“学生见过王爷。” 没错,这些粮商也基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这个年头,哪怕是秀才功名也是十分重要的。 没有这个功名,不论做什么事都很困难。 所以哪怕在怎么拼命,这些人也至少会去考一下。 至少现在这个时期,功名还是需要亲自去考的。 哪怕有功名的人去经商,是一件非常让人诟病的事。 可真做这些的,也就不在乎那些白眼跟鄙视了。 而到了后世大明,只要有钱的话,功名甚至能直接买到。 而且那个时候,很多大商人的地位,甚至不会比读书人低多少。 那个时候,也就没有多少商人,为了方便专门去考一个功名出来了。 有功名在身,见到朱瀚自然也不需要下跪。 所有人全都是抱拳行礼:“见过王爷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朱瀚饶有深意的目光,在这些粮商的身上一一扫过。 并不锐利的目光,却让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般。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底下,不敢跟朱瀚对视。 朱瀚走到最上首,大马金刀的坐,示意众人落座:“诸位先请坐。” 虽然之前已经商议好了应付的办法,不过朱瀚出现之后,众人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这可是协助当今陛下,打下大明江山的开国功臣,英王朱瀚啊。 天知道,他们商量好的办法,对这位英王殿下有没有用。 他们才刚刚落座,朱瀚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 “各位想必已经有所察觉,最近大明遭灾了。” “本王也不瞒各位,的确如此,大同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 嗡! 大堂之中,顿时爆发出一阵议论之声。 这位英王殿下,似乎不按套路出牌啊。 放以前,这种事情不是要严格保密的么? 哪怕尽人皆知了,朝廷也会尽可能的隐瞒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这位英王殿下,直接就把这个消息给放了出来? 看英王这样子就仿佛是在告诉他们,朝廷现在很缺粮食,你们就赶紧玩了命的涨价坑朝廷吧。 能帮助朱元璋打天下的王爷,自然不可能这么幼稚。 所以,这应该只是雷霆风暴的前奏。 周子良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才刚刚过几天太平日子,竟然就又出现灾荒了,百姓们实在是太苦了。” “大同府大旱,真可是真的?”刘平安顿时有些激动。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刘家就是大同府的世家。 原本以为,这次他们刘家只能喝点堂堂水水。 却没想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啊。 在自己的地盘上,无论是调集粮食还是控制价格,还不是他们刘家一句话的事? 哪怕不能让朝廷脸上太难堪,需要克制一些,也足够他们刘家赚盆满钵溢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让人震惊的粮价 金山银山就在眼前,刘平安不免有些过于激动了。 明明大明受了灾,作为大明的百姓之一,他们应该无比沉痛才对。 结果你刘平安这么兴奋,这态度很有问题啊。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刘平安的身上。 尤其是英王朱瀚,平静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无尽的杀意。 原本无比激动的刘平安,顿时就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一滴冷汗,从刘平安的头顶流了下来。 他明白,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啊。 毕竟是纵横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了,最初的惊恐过后,刘平安脸上有些兴奋的表情,马上就变成了痛苦之色。 强行挤出两地眼泪,嚎啕大哭道:「王爷,小人苦啊!」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擦着眼泪:「小人就是大同出身,此时家乡受灾,小人简直是痛彻心扉。」 一边哭,他还一边用力,用手锤着自己的胸口,就仿佛真有这么痛苦似的。 不过实际的真相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刘平安这家伙差点就绷不住,笑场了。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笑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平安估计,英王殿下真能让人把自己推出去砍了。 那么多,以前他们只能仰望的大官,英王殿下都二话不说直接就砍了。 他区区一个商人,地位在英王殿下的眼里,恐怕还不如一个奴才吧? 杀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是「悲痛欲绝」刘平安暗暗一咬牙。 「为了帮助大同的百姓,小人愿意捐赠善款白银……」刘平安先是小心翼翼的伸出三根手指。 不过可能觉得,这点钱似乎有些不太保险。 犹豫了片刻之后,又伸出了两根手指:「五百两纹银,帮助大同百姓共渡难关。」 五百两银子,在这个时代绝对不算少了。 毕竟,一个普通的百姓,一年能赚到的银子,也不过就是二十多两。 可对于刘平安这样的大粮商来说,这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周子良跟冯学义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明白了对方地意思。 所以,两个人马上站了起来,装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王爷,刘平安此话说的有理。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明遭灾,也正是我等商人报效国家的时候。我周子良,愿意捐献纹银一千两。」 「我冯学义,愿意捐献纹银八百两。」 其它商人也纷纷附和。 按照各自商会的规模,这个捐七百两,那个捐五百两的。 很显然,这些人是想着,拿这些银子来堵朱瀚的嘴。 他们这些人都「大出血」了,你英王殿下还好意思,用低价买粮么? 对于这些人的捐赠,朱瀚也没有嫌少的意思。 只是笑吟吟的,让侍卫把他们捐献的银子数量,全都记下来。 「诸位的全权报国之心,本王全都记下了。回头本王一定会上上奏陛下,对各位的义举还进行褒奖。」 朱瀚这话,让所有商人老脸全都一红。 不愧是英王殿下,这尼玛杀人诛心啊。 他们这些商人的捐赠,加起来也不过万八两银子。 这点银子,也需要当今皇帝亲自嘉奖。 这哪里是什么嘉奖,分明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啊。 不过周子良等人,也不怎么在乎。 要脸,如果真这么 要脸的话,那还当什么商人? 银子,才是真正实在的东西。 脸面什么的,对他们来说全都是浮云。 如果英王殿下觉得,凭这种事情就能够拿捏他们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为了赚钱,他们这些人平时可没少被人骂,现在只不过是骂的人多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脸色平静,破有唾面自干的感觉。 原本他们以为,英王殿下会愤怒,会怒骂。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英王殿下显得很是平静,似乎半点也没有因为他们的表现而动容。 「不过各位,现在的情况,各位应该也明白。」 「大同大旱,现在这种时候最缺的不是银子,反而是粮食。」 在场的粮商听完,不由得在心中暗骂:「无耻!」 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就已经算是不要脸的人了。 却没想到,这位英王朱瀚,比他们还要无耻。 既然你也说,灾区缺少的是粮食,而不是银两。 那之前他们捐献银两的时候,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但凡多说一句话,他们完全可以把捐献的银两,换成等价的粮食嘛。 当然了,这个等价肯当是当前市场的最高价来算的。 他们再胆大包天,也不至于疯狂到,敢当着朱瀚这位英王殿下的面,公然抬价的地步。 不过在这之后嘛…… 粮食是什么价格,他们可就不好说了。 只是既然刚才没说,现在朱瀚又专门点了出来。 粮商们也不敢当听不懂。 周子良第一个做表率:「原来如此,既然灾区百姓缺少粮食,我等粮商自然责无旁贷。我周子良首先认捐两百石粮食。」 冯学义紧随其后:「我们也认捐两百石粮食。」 …… 轮到刘平安的时候,这家伙小心翼翼的举起手:「我们平安商号,捐粮一百石。」 这些粮商之间很有默契,他们捐献的数量,其实都留下了讨价还假的余地。 如果朱瀚不满意的话,他们自然会假装勉强的多捐一点。 果然,朱瀚皱着眉头道:「本王知道,各位都是燕京城有名的大商人。」 「这些粮食不能算少,可是相比起大同千万受灾百姓来说,实在有点杯水车薪。」 「不知道能否……增加一些。」 粮商们都有点惊讶,怎么感觉这位英王殿下的脸皮似乎有点薄呢?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就算今天捐献的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啊。 做生意,讲究的不就是开源节流么? 这里省一点,那里省一点。省着省着,就能省下万贯家财。 当下,周子良等人全都一脸悲痛的模样。 「王爷,不是我等不想捐更多,实在是我等手里也没有多少粮食啊。」 冯学义看起来无比郑重:「王爷,我等虽然是燕京粮商,看起来树大根深。」 「然而,燕京消耗的粮食,也要比其它地方多啊。」 「如果我们不能够留下足够储备的粮食,一旦燕京也出现粮荒,那恐怕会引起打扫乱的。」 刘平安也跟所有人一起随声附和:「对啊对啊,我们手上的粮食也不多,能捐献出的这些,其实也都是挤出来的。」 就在所有人都在诉苦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却是突兀的开口了。 他的话,跟所有 人都截然相反。 「王爷如果不嫌弃的话,小人可以向家祖求援。家祖就是大同士绅,曾经一直教育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想必愿意向朝廷伸出援手。」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声音全都一滞。 特么是谁家的败家子,在这个时候胡说八道? 这小王八蛋难道不明白,现在这个时候,粮食简直比黄金还贵重。 随随便便就把自家的粮食送出去?信不信他家里的长辈知道这个消息,能活活打断他的腿? 这些粮商的想法没错,刘平安现在的确想打断自家侄子地腿。 没错,刚刚开口的就是他的侄子刘叶。 刘叶此次来燕京的最根本目的,就是来接他的班的。 这几年刘平安年纪大了,身体渐渐有些支撑不住,所以想要在家族之中,寻找一个接班人。 说是接班,当然也没有这么快。 最起码也要五到十年时间,让刘叶慢慢熟悉自家的生意。 却没想到,这才刚刚几个月,刘叶就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这种生意,几乎是关系到整个家族前程的生意。 只要能捞这一笔,就能让一个家族直接起飞。 现在,刘叶这个败家子,竟然直接要把自家的粮食都捐出去? 刘平安都怀疑,自家老爷子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被气的直接咽气。 更重要的是,周围粮商那充满杀气的目光。 这次的事情要是湖弄不过去,他们平安商号,恐怕就别想在燕京立足了。 「王爷,我侄子年……」 刘平安刚想解释,朱瀚直接把他的话给挡了回去:「哦,那你能捐给朝廷多少粮食呢?」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为大同受灾百姓们做一点事。」 「好吧!」朱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强求。」 粮商们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情况? 这位英王殿下,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么? 不太像啊。 之前英王杀起贪官污吏来,那可是丝毫也不手软的。 可这次,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他们只不过是随便编了两个,看起来还算是过得去的理由。 结果,英王殿下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 没有逼迫,没有威胁,就如此轻易的放过了他们。 这个过程容易的,让这些商人们,都有种自己仿佛身处梦中的错觉。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也都是好事。 只用这么一点银子跟粮食,就打发了英王殿下。 同时,还让他们知道了,大同遭到旱灾的消息。 能逼的朝廷的王爷,亲自找他们借粮捐钱。 这说明,大同的灾情绝对不小。 他们要马上调拨粮食,往大同运。 现在这种时候,粮食就是金钱啊。 结果他们的算盘还没打完,朱瀚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各位,现在大同受灾,燕京这边的粮食价格,肯定会受到影响……」 周子良跟冯学义两人心中同时一紧。 心说果然还是来了。 不过,他们之前已经商量好了办法,这个时候自然不怕。 「请王爷放心。」周子良正色道:「我等虽然是一介贱商,却也知道现有国后有家的道理。」 「我们一定这控制好粮价,绝对不会让两家涨的太过分。」 这番话,说的就有打太极的味道了。 周子良说的可不是不涨价,而是不会涨的太过分。 这三个字,可就相当有讲究了。 什么样算过分。粮食多的时候,七成八成的价格不过分。 没有粮食的时候,涨个一倍两倍,那也不算是多过分。 朱瀚却好像完全没有听懂周子良话中的潜台词。 反而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放心了。」 商人们闻言,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位英王殿下,似乎比看起来的,要好说话的多啊。 结果就在此时,就听朱瀚悠悠的道:「现在大同缺粮,朝廷为了鼓励所有商人,向大同运送贩卖粮食。」 「本王决定,从现在开始,大同粮的粮价,每石不得低于四两银子,不知道众位觉得如何?」 嗡的一声,所有粮商的眼睛,全都赤红赤红的。 四两银子!? 一石!? 第四百七十章 什么叫实力 等等…… 他们肯定是太想赚银子,所以产生幻觉了。 四两银子,这都不能算是粮食了,跟黄金没什么区别了啊。 哪怕是他们这些粮商,做梦都不敢把粮食卖到这么高的价格啊。 当然了,碰到特大的灾荒年,粮食的价格其实也有比这个还夸张的。 但是,那也是他们这些商人偷偷摸摸的卖。 可从来没有朝廷,直接把粮食订到这个价格的啊。 最近几年,因为英王弄出来的粮种,大明的粮食产量是一年比一年高的。 不过因为大明一直在对外征战,在加上建国之后,国历越来越稳定,百姓的收入也一直在增加。 粮食的价格,其实一直在慢慢的增长。 洪武初期,一石粮食差才四钱银子。 现在就已经涨到快一两银子了。 可即便如此,百姓们也不会觉得,粮食的价格有多贵。 现在呢,直接涨到了四两银子,而且还是灾区的价格。 如果再算上他们收粮的价格…… 八倍,甚至是十倍的利润。 也正因为朱瀚给的这个价格太夸张,所以在场的商人们,全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周子良忍不住颤声问道:“王……王爷……您说的该不会是,四……四钱银子吧?” 按照以往的粮食价格,以及灾区的情况,周子良觉得自己的这个推测,应该是比较准确的。 毕竟,朝廷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她们这些人赔钱往外卖粮食啊。 这个价格虽然低,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粮商来说,却还不至于赔钱。 但是下一刻,朱瀚的声音,直接让他们的心脏,几乎都直接停止了跳动。 “什么四钱银子?本王说的是四两,从现在开始,大同府一代,所有粮食都最低销售价格,每石不能低于纹银四两,现在听清楚了没有?” 大厅之中,到抽冷气的声音络绎不绝。 每个人都被这个价格,给闪瞎了眼。 他们之所以如此震惊,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是官方的价格啊,他们可以按照这个价格,放心大胆的卖,完全不用担心官府的盘查。 以往碰到灾荒年景,虽然也是他们大发横财的时候。 可官府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哄抬物价。 至少表面上,粮食的价格绝对不能太高的。 他们一方面要做表面功夫,另一方面手里有粮食,也只能通过黑市一点一点的放出去。 虽然也赚钱,可那赚钱的都是辛苦钱,也是风险钱。 一不小心,被官府抓住了把柄,说不定就会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而且就算是赚了钱,这些钱也不是他们自己的。 上下游哪里都需要打点好,不能出现半点纰漏。 就在粮商们激动的时候,朱瀚却澹澹一笑道:“但是……” 粮商们心中不由得就是一紧,心说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 英王殿下突然许诺出这么大的好处,不可能一点条件都没有。 这位英王殿下也是够狠的。 商人发国难财的,他们见过不少。 当官的发国难财,也不是没有过。 可朱瀚这样的,大明开国的王侯,竟然趁着旱灾大发国难财。 而且还做的如此明显…… 朱瀚就不怕,天下百姓戳他的嵴梁骨? 不过不管如何,这跟他们没有关系。 只要能够赚钱,哪怕朱瀚是地狱的妖魔,他们也完全不在乎。 粮商们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朱瀚许诺了这班天大的好处,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条件。 就见朱瀚微微一笑道:“大同灾情紧急,朝廷没有办法短时间内,调拨太多的粮食过去。” “所以,朝廷决定选出十家有实力的粮商作为代理。” “大同上下,只认这十家上号的粮食。” “对了,目前已经有三家商号的名额定了下来,所以还需要选择七家商号出来。” 朱瀚这话一出口,燕京的粮商们立刻就急了。 冯学义有些着急的道:“王爷,在这燕京城,怎么可能还有比我等实力更强的粮商?” 他们也明白,那几个所谓商号,肯定是英王殿下的“自己人”。 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次的利益大实在让人眼红,他们不想如此轻易放弃…… 区区一个商人,竟然敢当面质问王爷,朱瀚竟然也不生气。 只是微微一笑:“诸位稍安勿躁,本王之前选中的商家很快就到。” “而且在诸位之中,本王也已经挑好了一家有实力的商号,所以现在只剩下六个名额。” “剩下的商号,朝廷会根据你们的实力,以及平时的口碑来挑选。” 朱瀚后面的话,在场的粮商们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们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朱瀚竟然已经挑好了一家商号。 会是谁? 是周子良还是冯学义。 在场的人中,大部分人都认为,如果朱瀚真的挑选人选的话,肯定是他们两个人之中一个。 因为,所有粮商之中,就属他们二人的实力最为强悍。 就连周子良跟冯学义他们自己,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人全都警惕的看着对方,心中暗骂。 “好家伙,你原来早就跟英王有联系。” “看不出来你这家伙的手腕很高明啊,提前都布好了局。” 就在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的时候。 朱瀚却是澹澹一笑道:“本王选出来的,就是平安商号的刘平安刘东家。” 什么? 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朱瀚挑选出来的竟然是刘平安。 在燕京所有粮商之中,刘平安绝对不是实力最强的。 别说最强了,刘平安连中游都排不上。 结果这金山银海一般的生意,英王殿下竟然挑中了刘平安? 究竟是他们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英王殿下的脑袋,出了问题? 刘平安夜傻了,泼天富贵,一下子砸在他的脑袋上,把他都给砸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以前跟英王殿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啊? 为什么,英王殿下如此看中他? 感受到周围人那不善的目光。平时行事谨小慎微的刘平安,此时却是完全顾不上这些。 直接大踏步而出,跪在地上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多谢王爷赏识,小人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不会让朝廷失望。” “即便倾家荡产,也要帮助朝廷援助灾区的百姓。” 无耻! 周围那些粮商,心中齐齐骂道。 只要粮食运到大同,最起码就是七八倍地利润。 这样的声音,竟然还有脸说自己倾家荡产。 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刘平安先把这件事情坐实。 不管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还是有什么内情。 反正这笔生意,是稳赚不赔的,至于其它凶险,那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 作为商人,如果连这点决断都没有的话,那还做什么生意? 不过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刘平安还是有些忐忑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王爷,小人斗胆问一句,王爷为何……选中我平安商号?”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在燕京所有粮商之中,他真不算是有实力的。 唯一的优势,也就是家族在大同有一定的势力仅此而已了。 如果说,朱瀚是因为刘家在大同的势力而选中他,刘平安第一个就不相信。 朱瀚微微一笑:“本王之所以选中刘老板,自然是因为刘老板有实力。” 就在粮商们疑惑万分的时候,朱瀚看似很随意的解释了一句。 “刚才听到大同百姓受灾,只有刘掌柜最是康慨,不仅捐钱捐粮,还要发动家族的力量,捐献更多的粮食。” “从这方面就能看出,刘家实力的强大。” “朝廷需要的,正是你们这样有实力的商人。” …… 粮商们全都蒙了十几秒。 话还能这么说的? 作为商人,他们这些人也自诩脸皮厚了。 可是直到今天他们才发现。 跟英王朱瀚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纯洁的小白花啊。 朱瀚那番话听起来,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 可仔细想想,就能明白话里的潜台词了。 什么狗屁实力。 英王几乎就相当于直接告诉他们。 想要成为朝廷正式授权的,可以去大同灾区高价卖粮食的商人,就捐钱捐粮食。 说白了就是花钱买名额,花的钱越多就代表你越有实力…… 瞬间明白了朱瀚的意思之后。真正合格的商人,可没有兴趣声讨朱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名额,这个名额不管多少钱他们都必须拿下。 周子良急忙装出一副恍然的模样:“王爷,刚才是小人疏忽了。大同百姓遭此天灾,我们这些商人实在是痛心疾首。” “作为大明的百姓,我等实在不能袖手旁观。子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为了灾区百姓,小人愿意捐献纹银一……不。五万两!” 为了这个名额,周子良也算是豁出去了。 五万两虽然不是一笔小钱,但是只要能够获得这个名额,这些钱终究还是能够赚出来的。 可如果错失了这个机会,他绝对会后悔一辈子。 冯学义也马上道:“王爷,周兄说的有道理,我等商人也不忍心见百姓生灵涂炭,我们商号也愿意捐款五万两,外加粮食一万石。” 周子良闻言心中暗骂,好你个冯学义竟然敢背刺我。 不甘示弱,周子良也急忙道:“我们也愿意,捐献粮食一万石。” 现在这个时候,粮食可就是钱啊。 虽然还没有卖出去,可是粮价已经有了。 一万石粮食,那可就是四万多两银子。 周子良的心都在滴血。 但是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小气。 他们两个出手之后,别的商人也不敢示弱。 你三万两,他两万两,纷纷开始捐钱捐物。 不过在几个最有实力的粮商出手之后,其它实力相对不那么强的粮商,反而偃旗息鼓了。 名额就那么多,他们也不可能豁出家底,去拼一个名额。 最重要的是,虽然粮食在大同才能卖出四两银子的高价。 可随着灾情的消息扩散,粮食的价格必然上涨。 而且越接近大同,粮食的价格也会越高。 他们虽然吃不上肉,但是跑到大同附近,喝口汤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名额确定了之后,朱瀚之前订下提供粮食的商人也来了。 在场其实有很多人,也都猜出了那几个名额都是谁。 其中一个,自然是大名鼎鼎的大明首富,沉万三。 另外一个,则是跟沉万三齐名的周古山。 第三个人就让人有些意外了。 竟然是燕京商界刚刚崛起的商人,张丰年。 跟前面两位比起来,张丰年还真就只能算是一个小虾米。 就连在坐的很多粮商,实力逗比张丰年强不知道多少。 可没奈何,人家张丰年抱上了英王朱瀚这条大腿。 有什么好处,英王直接提携他一把,就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溢。 别人就是想羡慕也羡慕不来。 “诸位!大同灾情紧急。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你们要做的就是,用尽一切办法,尽可能快,尽可能多的把粮食运往大同。” “当然,我想诸位爷不需要本王来嘱咐你们。” 朱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容:“因为,粮食就是银子,不是么?” 朱瀚刚刚把那些粮商送走,就看到了一个须发皆张的人挡在自己的面前。 此人双目赤红,仿佛要把朱瀚活活咬死似的。 “英王殿下。”刘崧一字一顿的道:“今天的事,微臣希望王爷能给微臣一个解释。” “刘大人,本王也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朱瀚热情的招呼刘崧:“跟本王来吧,我们慢慢谈。” 说出那个价格之后,朱瀚就知道,刘崧必然会来找自己,如果不来的话,他也就不是刘崧了。 王府书房,刘崧脸色依旧黑的如同锅底:“王爷,你知不知道,灾情之下,最重要的就是稳定粮价?” “您非但不责令地方官服,严格控制粮食价格,反而还放任奸商哄抬粮价。” “如此一来,灾区百姓哪里还能买得起粮食?” “你知不知道,如此一来大同将饿死多少人?” 刘崧越说越是激动。 “还请王爷收回成命,否则的话,微臣宁愿死在你的面前!” 第四百七十一章 朱瀚的神奇手段 朱瀚想过,刘崧的反应会比较激烈。 作为一个正直的官员,如果他对如此高昂的粮价没有任何反应,那才是有大问题呢。 只是朱瀚没有想到,刘崧的反应竟然会强烈到这个程度。 旁人也许会认为,刘崧所说的死在这里,只是说说而已。 朱瀚却知道,这小老头是真做的出这种事。 这要是不能让刘崧满意,这家伙真死在自己面前…… 虽然朱瀚并不害怕,刘崧的声望再高,不可能高的过他,不可能高的过朱元章。 虽然会有很大的麻烦,可对他朱瀚来说,也造不成什么伤筋动骨损失。 不过刘崧一死,燕京这边的政务,恐怕就真不怎么好处理了 朱瀚暂时也想不到,能力跟品德跟刘崧不想上下的人,来接触他的位置。 “刘大人你先不要冲动,本王这么做也是为了灾区百姓好。”朱瀚慌忙解释。 “四两银子一石的粮食,也是为了大同受灾的百姓好?” 刘崧不屑的撇这嘴:“王爷为百姓好的喜做法,请恕微臣还真有点理解不了。” 朱瀚无语,别以为你是忠臣就了不起,是忠臣就可以嘲讽我这个王爷了啊。 信不信本王…… 好吧,朱瀚拿刘崧这样的人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毕竟,刘崧不管做什么,的确是没有参杂私心。 有的时候,这人看起来刻板不可理喻,那是因为刘崧就生活在这个时代,不是他的能力不足。 “刘大人。”朱瀚正色问道:“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是银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刘崧斩钉截铁的道:“当然是人命重要。” “但是王爷,请您不要转移话题。四两银子一石的粮食,普通的百姓根本就不可能负担的起,哪怕命比银子重要,可是老百姓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银子,用来买粮食。” 刘崧一副我读书少,但是你也别想忽悠我的模样。 朱瀚还算欣慰,刘崧虽然对他的决定很不满,但是终究没有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还是知道讲道理的。 当下朱瀚耐着性子解释道:“刘大人也曾经担任过地方父母官,应该也是经历过灾荒吧?” 刘崧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是当然,承蒙陛下不弃,微臣也曾经主一方。” “正因为如此,微臣才更清楚,大灾当前维持粮价稳定的重要性。” “只有粮价稳定了,百姓的心才能稳定下来。” “民以食为天,如果粮食的价格都保证不了,灾区的百姓只会人心惶惶,后果不堪设想啊。” 朱瀚郑重的点了点头:“刘大人说的有道理,如果可以的话,碰到大灾之年,朝廷所作的最重要的事,就是稳定粮价。” “只要粮价稳定了,人心就不会了。” 刘崧还以为,朱瀚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谏言,脸色微微有些缓和:“既然王爷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朱瀚似笑非笑的问道:“只不过,不知道刘大人注意到了没有。” “在灾情严重的地区,官府虽然能够动用力量,限制那些粮商出售粮食。” “但是每每这种时候,那些粮商的粮食,突然之间就变得不足了。” “每天只能买那么几十斗,多一粒米他们都不会卖。” “官府可以控制粮食的价格,可人家如果说没有粮食,官府从不能逼着人家继续卖粮,对不对?” “粮铺里好像一粒粮食都没有,百姓拿着银子都买不到。” “可是黑市上,粮食却是大把大把的。老百姓为了活下去,只能花高价,去黑市上买粮食。” “而且,官府管的越是严格,黑市上粮食的价格就越高。” 朱瀚的话,就仿佛是一把把尖刀,刺入刘崧的心口。 因为刘崧明白,朱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这些场景,他可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官府越是控制粮价,粮食的价格就越高。 表面上价格的确控制住了,所有的粮铺,都会按照官府制定的价格出售粮食。 但是正如朱瀚所说,那些粮铺一天根本就卖不了多少。 都是尽可能的少卖,卖一点就直接关门。 “对于这些该死的奸商,官府当然要施展雷霆手段,绝对不能有半点姑息!”刘崧杀气腾腾的吼道。 只不过话说了一半,刘崧就颓然的坐了回去。 这种事情,他当然也做过。 直接施展雷霆手段,把那些哄抬粮价的粮商直接砍了,甚至抄家。 可结果呢? 他虽然弄到了不少的粮食,可那些粮食对于受灾的百姓来说,根本就杯水车薪。 而且,还让那些粮商更加小心,更加谨慎。 这种情况,黑市上的粮食价格反而有涨了一些。 见刘崧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朱瀚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刘大人,现在你明白本王的苦心了吧?” “现在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反而不是粮食的价格。” “粮食再怎么贵,只要有粮食卖,只要能买到粮食,就一切都好说。” “本王知道你看不起商人。但是,商人这个群体,绝对是行动能力最强的一群人。” “运送同样的粮食到灾区,那些商人所用的时间以及成本,会远远小于朝廷。” 顿了顿,让刘崧有一些消化的时间之后,朱瀚才继续说道:“当然,这个前提是,让这些商人有钱赚,而且所赚的利润,还是他们平时想都不敢想。” “为了赚钱,这些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够做的出来的。” “你信不信,只要这个价格一出现,全大明所有的商人,都会玩了命的把粮食运到大同。” “只要粮食足够多,价格根本就不成问题。” 刘崧似乎隐隐的懂了什么,只是多年一来受到的儒家教育,让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这种什么事都以利为先的做法。 “可是王爷,就算粮食足够多。如此高昂的价格,灾区百姓怎么负担得起。” 朱瀚却是哈哈一笑:“刘大人,你好歹也担任过地方官。” “百姓负担不负担的起粮食的价格,其实关键看地方上的粮食够不够多。” “如果粮食多到根本就卖不完,您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这一次刘崧只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朱瀚的意思,惊喜道:“我明白了王爷,那些粮食既然运到了大同,那些商人自然不甘心,把粮食再运回去。” “为了能尽快卖掉粮食,他们自然会选择降价。” “等等……”刘崧仿佛突然之间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又为难的道:“可是王爷,您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运到大同的粮食,最低售价就是四两银子?” “粮商们固然因为这个诱惑,拼命的把粮食运到了大同,可是官府制定的最低价格在那里,他们也不能随便降价啊。” 朱瀚真心拿刘崧这种老实人无语了。 果然,能力是一回事,脑子又是另外一回事。 “刘大人,咱们官府制定的价格太低,那些商人能钻到空子,把粮食卖出高价。” “既然如此,咱们官方制定的价格过高,他们自然也能想到办法,让百姓们用远远低于官方制定的价格买到粮食。” “而这种时候,咱们官府唯一要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崧却微微皱眉:“可是王爷,如此一来,那些商人会不会不满?” 听到刘崧的担忧,朱瀚却是冷笑道:“按照现在这个价格,他们哪怕只卖上小半个月,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溢。如果这还对朝廷不满,那就是他们不识好歹了。” 至此,刘崧总算是明白了朱瀚的“苦心”。 之前刘崧还以为,朱瀚是被猪油蒙了心,在大同百姓遭灾的时候,竟然还想着发国难财。 现在才明白,朱瀚这么做原来是另有用意。 他毕竟担任过地方父母官,不是那些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 很快就明白了,银子跟人命哪个重要的道理。 这个官方价格一出现,的确可以吸引大把大把的商人,往大同运送粮食。 只要粮食足够多,能活下来的百姓,自然也就越多。 虽然从感情上,刘崧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不过只要百姓能够撑过来,他也能勉强想通。 想明白之后,刘崧的老脸微微有些红。 为了大同的百姓,英王殿下甚至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可他却跑到英王面前,要死要活的威胁英王殿下,实在太不应该了。 “微臣鲁莽了,还请王爷恕罪。”刘崧站起身,朝朱瀚深深一揖请罪道。 朱瀚没好气的挥挥手:“无妨,起来吧。本王知道,刘大人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忧大同的百姓们而已。” 要不是知道刘崧什么脾气,换成其它官员敢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跳出来跟他唱对台戏。 朱瀚真不介意,给那些邀名买直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刘崧重新坐下,依旧有些痛惜的道:“王爷此番以利为饵,的确是极大的解决了大同的粮食危机。” “只是最开始一段时间,百姓们恐怕要过一段比较艰难的日子了。” 毕竟四两银子一石粮食的价格,哪怕刘崧身为官员,也觉得实在有点高的离谱了。 听到刘崧的话,朱瀚却不解的眨了眨眼:“刘大人此言何意?” 刘崧也蒙了:“王爷四两银子一石的粮食,可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消耗的起的。” “在粮商们降价之前,百姓们当然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朱瀚闻言,顿时没好气的道:“我说刘崧,你这父母官可真是白当了。” 听朱瀚这么评价自己,刘崧顿时就有些不服气了。 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经天纬地之才。 可自认为,自己在地方上任职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从来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不管从哪里离职,他刘崧的官声,也一直都相当不错。 现在,自己以往做出的成绩,却被朱瀚披帛的一文不值。 刘崧自然觉得很不服气。 看刘崧的表情,朱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没好气的道:“本王说你,你还不服气是吧。” “咱们可是官府,为什么要让百姓们,按照原价来买粮食?” “为了争抢这十个供应商的名额,那些粮商们可是削尖了脑袋,捐款捐物挤进来的。” “他们这些捐款,就是给灾区百姓们用的啊。” “对于那些实在困难的百姓,朝廷可以用粮商们捐赠的粮食,直接发放给他们。” “而对于那些有一定财产,但是不是那么富裕的百姓,朝廷也可以在他们买粮的时候,给与一定的补贴。” “这样,他们买粮食的花费,虽然依旧比平时多,但是却也不会多太多。” “另外,朝廷现在有这么多工程要做,直接在大同招募工人以工代赈。” “发工钱的同时,再管他们一顿饭,这样百姓家中最能消耗粮食的人,消耗的粮食也会大大减少。” “如此种种措施多管齐下,百姓们的负担自然比没有受灾之前大了不少,但是也还在百姓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你说,为什么要让百姓,真的花四两银子,去买最昂贵的粮食呢?” 刘崧只觉得仿佛有一道天雷,从九霄之上直噼而下,正好贯穿了自己。 原来是这样,竟然还可以这样。 如果事情真的能按照朱瀚所说的推进。 粮食虽然很昂贵,可百姓们负担起来,好像还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这次大同灾情,远比刘崧以前经历过的灾情要严重的多。 刘崧还以为,这次朝廷哪怕处理得当,也会伤筋动骨。 可经过朱瀚这么一番连消带打,如此严重的旱灾,好像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啊。 以往赈灾,朝廷往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效果还不怎么好。 可在朱瀚地手上,只是随便提高了一下粮食的价格。 最开始刘崧还以为,这个价格要百姓承担。 然而实际上,百姓们实际根本就不需要话那么多的钱买粮食。 官府虽然也需要付出一些购买粮食的钱。 可那些钱,以往也是要官府出的。 而且,原本一旦到了灾荒年间,粮商们几乎就站在官府的对立面。 现在却成了官府的好帮手。 三赢的局面。 第四百七十二章 这是抢劫啊 「王爷手段高明,微臣佩服。」 刘崧站起身,双手掸了掸官服的袖口,郑重的向朱瀚深深一揖。 他可不是那种熘须拍马的人,之所以如此的确是因为敬佩朱瀚的手段。 如果朱瀚只是利用高粮价,利诱那些商人们往大同,刘崧当然也会认为朱瀚的手段高明。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不可能如此郑重的向朱瀚行礼。 作为传统的读书人,刘崧骨子里还是文人的那一套。 不论做什么事,更多的还是以义为先,十分看不上朱瀚这种张口利益闭口利益的做法。 但是,朱瀚的所作所为,所说的可不仅仅是利啊。 以利诱之的同时,也没忘记,怎么让普通百姓,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这种面面俱到的手段,已经完全超脱了,刘崧以往的认知。 对于朱瀚的所作所为,刘崧也是打从心底里敬佩。 「刘大人。」朱瀚笑着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本王的苦心,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燕京这边的事,本王就交给刘大人了。」 刘崧闻言一愣:「王爷,您这是……」 朱瀚长身而起飒然一笑道:「本王可是大明的王爷。」 「现在,大同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所以,本王准备去大同,跟大同的百姓同甘共苦。」 「这燕京城,本王就交给刘大人你了。」 「虽然要做的事情很多,不过本王相信刘大人你的能力。」 刘崧一脸郑重:「请王爷放心,微臣一定不会辜负王爷的希望。」 朱瀚微微颔首,耐心的向刘崧交代起来。 「官场上的事,本王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刘大人你依法办事,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心尽力的救灾。 而是这奏疏光是抵达应天府,就需要几天的时间。 然后应天那边再调集粮食,运送到大同府,这就又要相当长的时间。 如果换做平时,还没有什么太要紧的。 可现在整个大同,不知道要多少张嘴等着要吃饭。 每拖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饿死。 吴振现在其实都不太指望朝廷能够及时赈灾。 他希望的是,最近在燕京,主持新国都建设的英王朱瀚殿下,能够大发慈悲,帮他们大同一把。 毕竟谁都清楚,为了建设新的都城,朝廷给燕京的拨款可是相当大方。 主要朱瀚肯,粮食绝对不成问题。 只是吴振不知道,英王朱瀚究竟会不会伸出援手。 毕竟,他手上的钱可是用来建设国都的,如果耽误了燕京的建设,那是他朱瀚的问题。 可大同的灾情,却跟朱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短短几十天,吴振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大圈。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恐怕都认不出这位知府大人了。 「现在官仓的粮食,还能支持多长时间?」吴振沉声问道。 吴振的师爷,此时也显得苍老了许多:「回府尊,如果灾民不再继续增加的话,差不多可以坚持十二天左右。」 知道自家师爷这是委婉的说法。 现在城外的灾民一天比一天多。 而且可以预计,未来半个月内,灾民的数量会持续增加。 普通老百姓也没有什么见识,出了这种灾荒之后,下意识的就会往周围的大城市跑…… 这反而造成了,城市的粮食越发短缺。 如果连灾民的增长也一起统计进去的话。 吴振暗暗算了一下。 官仓的粮食,恐怕最多也就再坚持六天时间。 就这,还是每天给老百姓喝那些稀得几乎看不到几粒米的稀粥的情况下。 「大同的士绅们都来了没有?」吴振沉声问道。 师爷勉强笑了笑:「府尊,那些士绅很不凑巧,不是有事就是生病。」 「这些蛀虫。」吴振忍不住咒骂道:「难道真要激起民变,他们才甘心么?」 「难道他们以为,一旦有了乱民之后,他们这些人能够明哲保身?」 旱灾爆发的时候,吴振就请过这些地方士绅。 至于请他们这些人的目的。 一是让他捐款捐粮,好能撑过灾荒。 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当然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在灾荒年间控制粮价,让百姓们的日子能够过得下去。 而那些士绅,也没让吴振失望。 这些大同本地的地主大户们,所有人全都加起来,捐款不过千余两,粮食不过八百石。 听起来似乎不少,可是现在府城外面,光是等着吃饭的百姓,就快要超过五千人了。 这些银子跟粮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至于控制粮价…… 这些人一个个表面上拍着胸脯答应的痛快。 价格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也的确不怎么高。 可问题是,全大同所有的粮铺加起来,卖的粮食也没有多少。 百姓们必须天不亮就去粮铺排队,但凡晚上一点点,都根本买不到粮食。 与粮铺不同,黑市上的粮食交易,到是如火如荼。 根据吴振的了解,现在在黑市上,一石粮食的价格,已经达到三两银子了。 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吴 振却根本去不敢对黑市做什么。 有这个黑市在,老百姓多少还能买到一些活命的粮食。 可如果真下狠手,把黑市直接取缔。 那些受灾的老百姓,就连粮食都买不到了。 就在吴振急的都有种上吊的冲动的时候。 突然收到了燕京来的消息。 这是英王朱瀚,亲笔书写的书信。 「快点拿过来我看!」吴振狂喜,一把抓扯过书信看了起来。 这个时候,只要英王那边有消息,肯定就是好消息。 否则的话,英王朱瀚只要不搭理他就行了。 到时候,大可以推脱他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专门回了书信,肯定是有所表示。对于现在的大同来说,不管是粮食还是银子,只要有就比没有强。 刚刚打开朱瀚的信,看到前面写着粮食已经在来大同的路上,吴振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不过很快,吴振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旁边的师爷,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府尊,如此喜怒形于色的模样。 对于信中的内容,也是好奇的不行不行的。 一直到吴振看完了信,师爷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府尊,英王殿下究竟是何意?为何府尊看起来……」 吴振的脸色,黑的就跟锅底似的,直接把那封信递给自家师爷。 师爷都好奇半天了,赶紧接过信看了起来。 刚开始,他的表现跟吴振差不多,也是满脸喜色:「太好了,粮食竟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而且,王爷竟然利用火车,率先运送了一批粮食过来,这下子我们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虽然铁路还在建设治中,无法直接抵达大同。 不过到了吴振这个级别的官员,都已经亲自体验过火车的厉害。 这种怪兽,运送起物资来,简直堪称恐怖。 哪怕燕京到大同的铁路,只建设了不到四分之一,也能够极大减轻运送粮食的负担。 吴振还是冷着一张脸:「别高兴的太早了,继续往下看。」 师爷明白,让自家府尊脸色如此难看的重头戏,应该就是后面的内容了。 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不过只看了几句话,师爷就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英王这是疯了么?」 一句话说出口,师爷才意识到不妙,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可是英王殿下手下统领着无孔不入的锦衣卫。 自己的话一旦被英王殿下知道…… 他区区一个师爷,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算吴振这个知府,都护不住他。 万幸现在这间屋子里,只有他跟吴振两个人。 刚才一时失态所说的话,应该不会被其它人知道。 「府尊……这……」师爷举着信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朱瀚竟然把大同府的粮价,界定为最低四两银子一石。 现在大同府黑市上的粮价,也不过三两银子啊。 英王朱瀚这是要干什么? 该不会是想趁着大乱,逼迫大同百姓造反吧? 越想,师爷就觉得越是有这个可能。 从古到今,一旦有什么大规模的天灾,也往往都是有些人,想要趁机搞事情的时候。 我的个老天爷啊,他们该不会是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只中吧。 两人共事多年,吴振只看自家师爷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赶紧阻止道:「不要乱想, 你想的那些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有些想法一旦冒出来,可不是轻易就能够压下去的。 不过吴振的师爷也知道其中的厉害。 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绝对不会表现出分毫。 「府尊,英王殿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这种时候,不光不想着怎么稳定粮价,反而动用朝廷的力量,主动帮助那些女干商提高粮食价格。」 「只要这个价格一出,府尊您可要背上千古骂名啊。」 吴振觉得头痛务必。 他这个知府,怎么就这么难当呢? 任期出现千年难得一遇的旱灾不说,偏偏还有英王朱瀚这么个脑袋有问题的家伙,搞风搞雨。 郁闷了许久,吴振无力的挥了挥手。 「英王殿下信中说明,他已经揍请陛下,下旨直接界定粮价格,圣旨不日即将抵达……」顿了顿,吴振艰难的说道:「发布公告吧。」 「府尊……」师爷还想劝。 吴振却沉声道:「去吧。」 他终究不是刘崧那样的铮臣,不敢直接得罪当今的英王殿下。 果然正如同吴振所想,界定粮价的告示一出,整个大同都沸腾了。 普通百姓们愤怒异常。 「朝廷这是不打算给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活路啊。」 「四两银子一石粮食,这简直就是土匪。」 「呵呵,土匪抢劫还会给人留一条活路呢,朝廷这是想彻底逼死我们啊。」 「走我们去府衙,府尊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大家一起去,我就不相信朝廷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 跟群情激奋的普通百姓比起来。 大同府地士绅粮商们,一个个都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最低四两?朝廷这是疯了?」 「会不会是消息错了,是四钱银子而不是四两银子啊?」 也不怪士绅跟粮商们不相信。 按照以往的经验,朝廷在这个时候肯定是玩了命的压低粮食的价格。 怎么可能非但不控制粮食价格,反而主动帮助他们这些人抬高粮价? 现在黑市的价格才三两啊,还是他们偷偷的卖。 现在这个公告一出,他们就可以直接在自家的粮店中,堂堂正正的卖出天价。 经过多方打听,当那些士绅跟粮商们确定,这个价格是真实有效。 而且不久之后,甚至会有圣旨下达之后,他们的眼睛都红了。 这是朝廷授权给他们,公然抢钱的机会啊! 第四百七十三章 衡山之谋 应天府。 朱瀚刚刚制定完大同府的粮价,上报给朱元璋的奏疏还在路上。 燕京这边,就已经有人知道了消息。 文官们正愁不知道怎么对付朱瀚呢。 结果朱瀚自己,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哪怕有胡惟庸的压制,弹劾朱瀚的奏疏,依旧如同雪片一般松紧皇宫。 当朱元璋看到第一份奏疏的时候,差点没起晕过去。 几乎都要直接把这个,胆敢弹劾他兄弟的家伙,直接拖出去千刀万剐了。 不止生那些文官的气,也生朱瀚的气。 这小子一贯就是如此。 要么就不做,一做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同旱灾,这事朱元璋当然知道。 这段时间,他也在想办法调集粮食跟银子救灾。 只不过,在朝廷上做事掣肘太多,哪怕是朱元璋想要做点什么事,也是需要走流程的。 现在朝廷这边才刚刚开始筹备粮草,朱瀚那边竟然已经率先有了动作。 有动作也就罢了,竟然还是如此让人看不懂的操作。 从早晨到到现在,朱元璋看过的弹劾奏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些奏疏有的慷慨激昂,在弹劾奏疏之中,朱瀚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棍。 也有的旁征博引,把朱瀚形容成古往今来第一恶人,甚至能跟前宋的秦桧比肩。 更有阴影怪气,明面夸奖暗地里讥讽的。 反正不管是发什么形式的奏疏,都希望朱元璋能把朱瀚这个,在灾荒年间,还要动用朝廷的力量强行让粮食涨价的家伙,直接砍了,以平民愤。 朱瀚被弹劾朱元璋到是不意外,毕竟这家伙这次行事作风,实在是有点太过骇人听闻了。 就连朱元璋,最初知道朱瀚竟然敢把一石粮食卖到四两银子。 而且还要通过朝廷的力量,直接把大同灾区的粮食,界定为最低四两的时候。 都恨的咬牙切齿的。 就更不要说,那些原本就看朱瀚不顺眼的文官们了。 朱元璋明白,朱瀚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意思,音乐之间他也能想明白一些。 只是让朱元璋不知道应该欣慰还是应该担忧的是。 这满朝的文臣,竟然没有几个人替朱瀚说话的。 换做其它皇帝,肯定非常喜欢朱瀚这种臣子。 自家人,能做事不说,最关键的还是,跟朝廷的文官系统,相当地不对付。 很多人都觉得,如果想要图谋大事,必须死死抓住军权。 但是,作为成功造反当皇帝的朱元璋却知道。 其实文官系统,也是相当重要的。 从古到今,但凡彻底得罪整个文官系统的人,哪怕一时得势,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朱元璋跟那些皇帝却不同,他是真的动过心思,把位置让给朱瀚来做的。 只是朱瀚没有同意罢了。 现在朱瀚跟文官系统水火不容,老朱又开始担心,朱瀚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朱瀚是不知道自家大哥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老朱:“你想多了。” 如果是以前,文官系统的态度的确相当重要。 但是,随着大明的政权越来越稳固。 他们这些人的态度,会变得越来越不重要。 孔家已经彻底被他打倒,数千年的儒家体系,现在可以说已经崩塌。 几年十几年之内,这些传统的文人,也许在朝堂之上依旧有一定的话语权。 但是三五十年之后,朝堂之上也就没有这些人太多的立足之地了。 他的新学,才是能够让大明永远站在世界之巅的东西。 所以,现在这些传统的官僚对自己什么看法,朱瀚是真心不在意。 只不过朱瀚的这些想法,老朱不知道罢了。 别了一肚子火的朱元璋,回到后宫也是冷着脸,看什么都不顺眼。 马皇后虽然从来不过问政事,但是满朝文武弹劾朱瀚这种事,马皇后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为了七五的事?”马皇后给朱元璋拿来一条热毛巾,让朱元璋敷脸解乏。 朱元璋把热毛巾盖在脸上,毛巾的温度刚刚好,既能缓解疲劳,有不至于凉了或者热了,舒服的只哼哼。 “要不然还能是什么事,七五这小子也是不让人省心。” “你说他救灾就救灾吧,为什么非要把粮食的价格订这么高?” “这要搁我以前的脾气,非要去跟他理论理论不可。” 马皇后微笑着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那些天下大事?” “但是我知道一点,这么多年七五的心可从来没有变过。” “他不论做什么,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百姓好。” 朱元璋没好气的一把扯下毛巾:“妹子,咱不是不知道七五的性格。” “只是这次的事,他做的也是在有点太夸张了。” “你是不知道啊,现在那些大臣,都快把七五骂成秦桧了。” 马皇后还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七五可不在乎他们说什么,估计七五给你的奏章已经在路上了吧?” “到时候,还是先看看七五说什么再说吧。” 朱元璋没好气的道:“提起这件事我就来气,七五给我的奏章还没送上来呢,他们这些人就已经提前知道消息了。” “这些事他们消息这么灵通,大同地灾情怎么不见他们这么关心呢?” 夫妻俩正聊着,门外的太监突然尖声通报:“太子殿下到!” 话音刚落,朱标就已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见过父皇,见过母后!”朱标用最快的速度,跟朱元璋马皇后见礼。 然后也顾上别的,立刻焦急的道:“父皇,皇叔这次之所以把粮食的价格订的这么高,是有原因的。您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惩罚皇叔啊。” 朱标之所以如此着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是在太了解自己的老子了。 朱元璋可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对于贪官污吏从不手软。 这些年,虽然听了朱瀚的建议,没有在朝堂之上大肆株连。 可这不代表,朱元璋的脾气就改了。 朱标就是害怕,自己的父皇气急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不得不说,作为小辈,朱标看自家老子看的还是很准的。 只不过,指标毕竟也只是小辈而已。 对于朱元璋跟朱标之间真正的感情,还是不是那么了解。 见自己儿子在这个时候,敢站出来,帮已经快要遗臭万年的朱瀚说话。 老朱很是欣慰。 至少,自己这个儿子,在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的。 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不过表面上,朱元璋却是半点也不动声色。 甚至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内情,什么内情?” “朕不管他有什么内情还是有什么苦衷,胆敢发国难财就是不行。” “现在大同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英王在这个时候,非但不想着怎么控制粮价,给老百姓争取活下去的机会,反而敢把粮食卖出天价。” “我看他,这是被银子迷住了眼,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 看朱元璋装模作样,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马皇后差点没笑出声。 赶紧转过头去,假装咳嗽掩饰。 两个人夫妻这么多年,只要朱元璋一句话,马皇后就能猜出他的心思。 很明显,这是朱元璋借着这个机会,锻炼太子呢。 对此,马皇后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朱标听到朱元璋的话,那是真被吓了一跳。 叫朱瀚不叫他原来的名字七五,而是叫英王殿下。 自称也不是咱,而是变成了朕。 简简单单的称呼变化,就已经完全说明了朱元璋现在的态度。 他的父皇,现在已经对朱瀚极其不满了。 朱标这老实孩子,完全没看出来,自家老子根本就是在忽悠他。 还真以为,朱元璋这次是真的生朱瀚的气了。 慌忙开始替朱瀚辩解:“父皇,您真的误会皇叔了。” “儿臣可以保证,皇叔之所以这么做,绝对是为了灾区的百姓好。” 朱元璋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满是嘲讽之色:“把粮食卖到百姓买不起的程度,还说是为了灾区的百姓好?” “朱标,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还有这种指鹿为马的本事?” 朱标闻言,心头不由得就是一颤。 只觉得,自家父亲的眼神,就仿佛能够贯穿他身体的利剑似的。 不由得就是一阵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都开始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暴怒的朱元璋有多可怕。 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比朱标更加清楚了。 他现在真的有一种,立刻转身就走的冲动。 但是朱标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朱元璋现在已经对皇叔朱瀚产生嫌隙。 …… 至少朱标是这么感觉的。 如果不能解除这些误会,让朱元璋跟朱瀚之间出现不可挽回的误会。 那绝对是整个大明,甚至是整个天下的损失。 所以,即便恨不转身就跑,朱标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声音有些发颤却依旧努力的解释道:“父皇,儿臣并没有指鹿为马。” “您应该了解皇叔的为人,皇叔如果真的想要赚钱,他有无数的办法,赚到无数的真金白银。” “而且在赚钱的时候,还能让人对他感恩戴德。” “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朱元璋的眼神越发伶俐起来,声音似乎有些因测测的:“看不出来,你对英王的评价还挺高的。” “既然你说,他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那你倒是跟朕说说,英王把粮食的价格定这么高,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这么做,除了逼死那些灾区的百姓,还有什么作用。” 朱标觉得,自家父皇对皇叔究竟是什么态度,全都要看自己能不能替皇叔解释清楚了。 只是对此,朱标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因为就连他,也不是很清楚,朱瀚这么做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皇叔,绝对不是为了钱就能够这么没有底线的人。 朱标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尽力把自己能理解的部分,讲给朱元璋听。 “父皇,儿臣觉得皇叔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跟衡山之某差不多。” 说着,朱标还给朱元璋讲起了衡山之谋。 如果其它皇帝,根本就不用朱标特意解释。 管仲作为千古名相,他的事迹绝对都是那些皇帝需要学习的。 不过老朱…… 虽然老朱不是没文化,但是对于很多历史典故,老朱知道地是真不算太多。 毕竟,不知道这些也不妨碍朱元璋当皇帝,不是么? “父皇,这衡山之谋说的是管仲帮助齐国剿灭衡山国的故事。” “衡山国擅长军械制造,管仲就让齐国加价,从衡山国购买军械。” “其他国家见状,生怕齐国用这些军械攻击他们,于是也高价从衡山国购买军械。” 朱元璋的脸色越来越黑:“这跟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朱标此时却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不急不缓的道:“父皇请稍安勿躁,等一下您就明白了。” “衡山国见自己国家的军械如此之前,于是就开始大力发展军械。” “他们本是小国,为了赚钱导致大部分本国人都去做工了,反而没有什么人种粮食。” “而齐国在重金购买军械的同时,还不停的用高价,收购衡山国内的粮食。” “如此几年下来,衡山国虽然赚取了大量的金钱,却导致国内的粮食严重不足。” “也就在这个时候,齐国却突然停止购买衡山国的军械,其它国家见状也纷纷停止购买。” “而此时,衡山国内到处都是军械作坊,根本就没有人种粮食。” “发现粮食不够,衡山国自然禁止国内地商人,将粮食倒卖出去。” “可此时齐国却又增加了粮食收购价格。” “哪怕衡山国一直明令禁止,国内商人依旧想尽办法,将粮食卖出获利。” “衡山国百姓虽然有钱,却填不饱肚子。” “齐国趁势进攻,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衡山国。” 朱元璋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冷冷的道:“扯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标却是微微一笑:“父皇,儿臣想说,只要能够赚钱,那些商人是什么事都敢做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 误会解除 “这点不用你说,朕很清楚那些商人究竟有多么贪得无厌。”朱元璋冷冷的道。 “直接说重点,这跟英王有什么关系?” 朱标正色道:“父皇,皇叔就是在利用商人这一点,来为大同的百姓做事啊。” “虽然现在看起来,皇叔对于粮食的定价有些太高了。” “可不管怎么说,银子也没有人命之前啊。” “父皇您想想,大同现在的粮价如此高昂,对于那些商人的吸引力有多高?” “为了赚银子,那些商人还不玩了命的往大同运粮食?” “儿臣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同的粮食,就会多到吃都吃不完。” “原本有可能饿死无数百姓的旱灾,现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这才是皇叔真正的目的啊!” 听完朱标的解释,朱元璋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 偷偷给马皇后使了个眼色。 那模样就仿佛再说:“看到了没有,不愧是咱的种,就是聪明。满朝大臣都看不懂的事,咱儿子却能够看懂。” 马皇后无语,好歹也是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不动声色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那模样就仿佛在告诉朱元璋:“这儿子,可是我生的。” 朱元璋挑挑眉,那意思仿佛在说:“没有咱老朱的种也不行啊。” 朱标可不知道,自己爹妈当着他的面,偷偷摸摸打情骂俏呢。 见朱元璋半天没动静,也猜不透自家老子究竟是什么想法。 急忙再次劝谏朱元璋道:“父皇,儿臣可以……” 咬了咬牙,朱标颤声道:“儿臣可以用太子的身份作保,皇叔绝对不是这种人。” “胡闹!”朱元璋勃然大怒,猛的一拍龙椅:“你把太子当成什么了?可以随意拿捏朕的筹码么?” “今天你可以为了英王,用太子的位置要挟朕,明天是不是也能为了别人这么做。” “我告诉你,这个太子你要是不想做,朕随时都能换人。” “你那么多兄弟,可都眼巴巴的盯着这个位置呢。” 刷! 朱标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急忙辩解道:“父皇您误会了,儿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儿臣只是想向父皇说明,皇叔绝对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朱标这边拼命的解释,殊不知朱元璋心里根本就不在意。 老朱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十分欣慰。 作为正宗的草莽出身,朱元璋现在虽然已经当了皇帝,不过以前的脾气可不是轻易就能改掉的。 除了能力之外,老朱最看中的反而就是朱标的性子。 也就只有朱标,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为朱瀚说两句公道话了。 “好,既然你说英王没有问题,那朕就来问问你。” “英王将粮食定价如此之高,固然可以吸引那些粮商,拼命将粮食运往大同。” “可是粮食再怎么都,百姓买不起又怎么办?” “这个……”朱标一时为之语塞。 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想了很久,只是一直都没想通,究竟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粮食再多,普通老百姓根本就买不起怎么办? 朱标出生的时候,朱瀚跟朱元璋虽然已经颇有势力。 可毕竟,还在创业阶段,所以日子也是紧巴巴的。 朱标自然不是现在那些,从小就生长在皇宫之中的皇子们可以比的。 他算是真正见识过,民间疾苦。 自然很清楚,粮食的价格究竟是什么样的。 四两银子一石,就连他这个太子,都觉得有些太过昂贵了。 就更不要说,那些真正的百姓了。 “回父皇……”朱标努力思索着,将自己所想的全部说了出来。 “皇叔现在规定的价格虽然高昂,可是俗话说的话,物以稀为贵。” “大同现在粮食价格贵,只是因为旱灾导致颗粒无收,大同没有粮食而已。” “一旦那些商人们,将大批粮食运到大同,导致大同的粮食过剩,粮价自然而然的就会降下来。” 朱标虽然不是现代人,不过毕竟也收到过朱瀚的一些熏陶。 更何况,作为古人,他们只是见识没有那么多而已,又不是傻。 最简单的经济理论,朱标当然还是懂的。 只可惜,朱元璋很明显没有上当。 只揪住一点不放,沉声追问道:“朕没问你以后的粮食会不会降价。” “朕只想知道,现在面对天价的粮食,大同的百姓究竟要怎么活下去?” “这……”朱标深深的低下了头。 刚才他就是故意在淡化这个问题,因为他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自己的皇叔究竟要怎么做。 对于这个问题,朱标甚至跟自己的幕僚们谈过,结果这些人也没有一个,能弄明白朱瀚的想法。 即便如此,朱标其实也并不怎么担心。 自己的这位皇叔,曾经可是创造过不知道多少奇迹。 这一次,他觉得朱瀚也恨到有解决的办法。 只是朱标不知道,朱瀚究竟要怎么做而已。 “这什么这?跟你那个不争气的皇叔一样,做事只凭一时冲动,从来不估计后果。” “你可是大明的太子,如果做什么事都如此冲动不计后果,朕还怎么把这江山交给你?” 朱元璋指着朱标的鼻子,足足训了他大半天,把朱标训的郁闷万分。 如果不是因为朱元璋实在太忙,也有政务需要处理,这个时间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马皇后适时的出现,给了朱元璋一个台阶下。 “好了,标儿也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会改正的,你也少说两句,先准备用膳吧。” 急匆匆的吃完饭,朱标一分钟都不敢多待,急匆匆的离开了皇宫。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不过从朱元璋对朱瀚的称呼上。 朱标觉得,自己的劝谏,应该还是有点效果的。 在朱标离开之后,朱元璋脸上的愤怒,彻底的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满意的大笑。 “标儿还是太年轻了,性子不够沉稳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看朱元璋脸上那掩盖不住的笑容,就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你啊,也不要要求太多了。标儿这个年纪,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不错了。”马皇后缓缓摇头:“如果太过沉稳,反而未必是好事。” 朱元璋却是受气了笑容:“咱也知道,标儿这些年受了不少苦。” “可没办法,谁让他是咱的儿子呢?这些苦,别人可没办法替他受。” “对了妹子。”朱元璋显然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果断转移话题道。 “你说七五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大同百姓吃上粮食?” “四两银子一石,大部分百姓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买不了几粒米。” 马皇后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七五的心思,哪里是咱们能不猜的透的?” “我看啊,你也别瞎琢磨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七五的奏疏也就来了,到时候自然真相大白。” “难不成,你还不相信七五?” 朱元璋没好气的道:“咱当然相信这小子,如果咱连他都不相信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能相信的人了。” “只是在七五的奏疏来之前,那些人恐怕还会继续弹劾七五了。” 哪怕朱元璋很讨厌这些弹劾奏疏,甚至大部分弹劾奏疏之上所书写的内容,在朱元璋看来,根本就是放屁。 但是,朱元璋却并没有因此,就责令那些人不能弹劾朱瀚。 这一点朱瀚之前就跟朱元璋说过,作为天下之主。 至少在表面上,朝廷之中绝对不能只有一种声音。 那样地朝廷,迟早会出现大乱子。 既然不能阻止,朱元璋索性也就不看了。 所有弹劾朱瀚的奏疏,一律留中不发。 朱元璋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不到一天之后,朱瀚给朱元璋的奏疏,终于抵达。 朱元璋迫不及待的翻开朱瀚的奏疏看了起来。 刚看了个抬头,朱元璋就猛的睁大了眼睛。 紧接着,看奏疏地速度越来越快。 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之后,朱元璋又看了一遍。 跟第一次不同,这一次朱元璋看的格外慢。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了朱瀚的奏疏。 越看,朱元璋脸上的笑容就越农。 “原来如此,怪不得七五敢把粮食的价格,订的如此之高。” “不过,如果七五制定的这些政策,如果全都能完好的执行下去,大同的百姓们,购买粮食真正的话费,其实也比平时高多少。” “这小子,果然从来没有让咱失望过。” 朱元璋才刚刚把奏疏看完,朱标就急吼吼的求见。 才刚刚被朱元璋宣召进来,朱标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父皇,我听说皇叔的奏疏已经到了。” 朱元璋直接把诏书递给朱标:“看看吧。” 朱标赶忙接过,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才刚刚看了一眼,就恍然大悟的叫道:“原来是这样。” 在观看朱瀚奏疏地过程之中,朱标的静叫声就没有停止过。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竟然还能够这么做。” “不愧是皇叔!” 看完朱瀚都奏疏之后,朱标立刻向朱元璋一拜:“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只要按照皇叔地办法来做。此次大同的旱灾,必然能够将损失,降到最低。” 朱元璋瞪了朱标一眼:“废话,老子当然知道怎么做,还用你来教么?” “咱跟七五一起打天下的时候,你个小王八蛋还没有生出来呢。” “竟然还担心,你老子我会误会七五?” “我就是相信你会造反,都不相信七五会以权谋私。” 朱标欲哭无泪,虽然您是亲爹,可也不带这玩人的啊? 既然这么相信皇叔,您倒是早点说啊。 前几天我见到您的时候,您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 看起来,就好像恨不得把皇叔,生吞活剥了似的好不好? 不过,如果到了这个时候,朱标还不知道朱元璋的想法,那他这个太子可就真白当了。 “哎,还是太年轻啊。被父皇跟皇叔两个人,忽悠的团团转。”朱标在心中,好好的安慰了自己一番。 朱瀚的奏疏内容,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有些人明白朱瀚的苦心之后自责万分。 “竟然误会英王殿下了,如果奏疏之中的内容是真的,英王殿下这是救了整个大同啊!” 胡惟庸也是震惊万分:“原来,英王殿下真正的目的是这个。” 虽然一直活在朱瀚的阴影之下,不过胡惟庸一直以来还是十分自负的。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不如朱瀚。 朱瀚之所以能取得这成成绩,除了本身的确有点能力,擅长奇技淫巧之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朱元璋的亲弟弟。 如果没有这个身份,未必比他强多少。 直到今天,亲眼见到了朱瀚举重若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易的解决了大同旱灾的难题。 而且作为宰相,胡惟庸看问题,比旁人看的更远。 别人的脑子里还只有救灾的时候,胡惟庸就已经看到。 只要大同上下,能够严格按照朱瀚的条陈做事。 未来十几年时间内,整个大同,必然会迎来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 而这一切,都是朱瀚带来的。 当然,有人理解自然就有人不理解。 “胡闹!从古到今什么时候有人如此救灾了?” “百姓们惨遭灾祸,本就已经十分可怜了。” “这种时候,朝廷正应该发挥作用,抗旱救灾,派发粮食让百姓们有饭吃。” “朝廷救灾,竟然还要百姓们去干活,才能拿到相应的粮食。” “张口言利,闭口言利,这跟那些奸商有什么区别?” “如果朝廷上下,所有人都这样,那这朝廷岂不是乱了套?” “不行,我不能让陛下受到奸贼的蒙蔽,一定要狠狠的弹劾朱瀚,让陛下看清楚朱瀚这奸贼的丑恶嘴脸!” 刷刷刷! 又是雪片一般的弹劾,送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只不过跟之前比起来,这次弹劾朱瀚的奏疏,明显比之前少了一大半。 “留中吧。”朱元璋只是看了一本,就彻底没有了兴致,直接把这些奏疏丢到了一边。 朱元璋的圣旨很快就发了下去,让大同上下,权利配合朱瀚救灾。 第四百七十五章 抵达大同 大同府府城,东门外。 大同知府带着府城所有重要官员,就站在城门口,等待着什么人。 城门口人来人往,进城出城百姓无数,这一幕自然被人看在眼里。 “怎么回事,为什么府尊亲自出城等人啊,什么重要的人物要来么?” 旁边一个人神神秘秘的道:“废话,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你光看这架势,咱们大同所有大官全都到了,这说明来的人肯定不简单啊。” 看他这副好像知道点什么的样子,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竖起了耳朵。 想要听一听,这家伙究竟知道什么内情。 “来的究竟是谁啊,能惊动这么多大官。” 那人嘿嘿一笑:“那当然是……” 说着还故意停顿了一下,就在所有人病歘在,这家伙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任务的时候,这家伙却突然道:“比咱们大同知府还大的大官。” 周围人同时无语。 “不知道就不知道,装什么装啊,耽误我进城买粮食。” “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四两银子一石的粮食,这米粒子简直比金子都值钱了。” “要不是灾荒,我就是饿死都不会买这么贵的粮食。” 不过老百姓之中,也有哪些想的比较深的。 “知足吧,现在粮食虽然贵,好歹还能买到粮食。” “前几天官府到是限制粮价,不让那些奸商卖高价粮食呢。结果怎么样?根本就买不到粮食。” “那些黑了心的粮铺,一个个就说自己没有粮食,每天只卖那么一点点,但凡去晚了都买不到粮食。” 另一个人也咬牙切齿的道:“粮铺里没有粮食,可黑市上的粮食,却已经买到三两银子了,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至少粮铺里能买到粮食。” 这话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 “你这人到是有意思,官府都把粮价卖到天上去了,你还替官府说话。” “灾荒年间官府提高粮食价格,这事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呢,咱们大明朝也算是开创了新气象了。” 这话说多久有点过分了,周围不少百姓,一下子都变了脸色。 原本凑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老百姓,呼啦一下散了个干干净净。 大同的旱灾此时还在继续,日头毒辣的,就仿佛直接下火一样。 等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要等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吴振早已经汗流浃背,官府都已经快要被他的汗水洗一遍了。 旁边一个官员,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府尊,英王殿下怎么还没来啊。” 没错,能让整个大同所有的高官,放下手中的事情前来迎接的人,正是英王朱瀚。 “应该快到了,再等等。” 吴振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动声色的说道。 看似恭敬守礼,实际上吴振心中已经不知道埋怨多少次了。 朱瀚动用王爷的身份,逼着他们把大同的粮价,提高到四两银子一石。 这件事,早已经在整个大同,引起轩然大波了。 结果让吴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朱瀚不仅在燕京,对大同指手画脚。 这个不安分的家伙,竟然连亲自跑到大同来。 吴振甚至想问问。 “英王殿下,您是觉得在燕京祸害我们大同不够,一定要亲过来,把整个大同弄得天翻地覆才甘心?” 心里的想法自然不敢表现出来,吴振只能勉强摆出一副官威十足的模样,一遍一遍约束下面的官员。 不过这到不是什么麻烦事。 这次来的,可是大明的英王殿下。大同上下,可没有一个人敢不给英王面子。 他们这些人,一直瞪了一个多时辰,英王的车驾,这才姗姗来迟。 华丽无比的马车,停在大同府所有的官员面前。 英王朱瀚扯开车门上的帘子,施施然走下了马车。 见到朱瀚下来,吴振带头跪下,高声说道:“下官大同知府吴振,见过英王殿下,英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同的其他官员们,也呼啦一下跪了一地,同时高呼。 “英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以前朱瀚最是讨厌这种东西,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场面上的东西,是这个时代必须的。 平时他可以不在意,但是作为大明的王爷,在正式场合他却必须维护这些规矩。 “都起来吧。”朱瀚淡淡的道。 吴振站起身之后,连忙恭恭敬敬的道:“王爷,下官已经给王爷安排好了府邸,王爷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并且,下官也已经让人备好了酒席,为王爷接风洗尘。” 朱瀚却是摆摆手:“现在大同灾情紧急,这些场面上的东西就免了。” “现在本王需要立刻知道,大同具体的受灾情况。” “对了,为了应对灾情,本王的学生,还专门制作了一件神器,可以缓解一部分旱情。至少,可以拯救一大部分庄家。” “你现在立刻给本王,召集大同所有手艺比较不错的铁匠。同时,整理出大同现在虽然受灾,但是勉强还能有一些收成的庄稼。这种时候,能就一点是一点。” 朱瀚如此雷厉风行的作风,让吴振有些发蒙。 这什么情况? 为什么眼前这个英王殿下,跟他印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抵达大同之前,就强行责令粮食涨价。 吴振一直以为,这位英王殿下,就是个贪得无厌,想要发国难财的人渣。 尽管朱瀚以前的名声不错,不过吴振作为大同知府这种级别的高官,十分清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穷苦的时候能够谨守本分,可一旦发达了,就开始显露本性了。 也许英王朱瀚就是如此,以前打江山的时候,朱瀚能够克制自己的贪婪。 现在大明已经定鼎中原,兵峰几乎已经碾压了全世界。 这种时候,说不定朱瀚觉得大业已成,就不再克制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个看似为国为民,一心为公的英王朱瀚,跟他印象中的反差也有点太大了吧? 怎么看,这个人也不像是那种为了银子,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啊? 等等似乎也不是这样,虽然表现的很是关心灾情的样子,但是这位英王殿下的话,的确是相当不靠谱。 他说他的学生,带来了一种,可以缓解旱灾的东西,好让他召集全大同的铁匠。 召集铁匠,那说明这种东西,应该是一种工具吧? 可问题是,现在的大同,缺少的根本就不是工具,而是水啊! 不管你英王殿下的学生,造出来的东西再怎么精巧,铁制的东西,也不可能造出水来吧? 跟铁匠有关,又是只造出来的东西。 吴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英王朱瀚会不会是打算制造一批佛像什么的,好向上天秋雨啊? 不管如何,才见第一面,吴振就觉得,眼前这位英王殿下,各种的不靠谱。’ 他之所以如此关心灾情,多半是装出来的 至于朱瀚堂堂一个王爷,为什么要假装如此关心大同的受灾百姓…… 吴振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高价粮食的事。 这位英王殿下,应该是觉得自己的名声受损,所以想要改善一下自己的名声。 也不知道这位英王殿下明不明白,他这么做根本就是瞎子电灯白费蜡。 只要这粮食的价格不降,大同就没有一个人,不会暗中咒骂这位王爷的所有祖先以及他本人。 就算粮食价格降下来了,人们也不会忘记,英王朱瀚曾经主动将粮食抬高到四两银子一石的价格。 这些年头,在吴振的脑海之中纷纷扰扰,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失态。 朱瀚可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同知府,正在心中腹诽自己。 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自从制定出这个价格之后,朱瀚对于自己的名声,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 见吴振愣神,朱瀚没好气的互换他道:“吴知府,吴知府?” 朱瀚连续叫了好几声,吴振这才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竟然在英王面前失态。 原本就已经出了一身汗的吴振,顿时又惊出了一层冷汗。 他急忙补救道:“王爷日理万机,竟然还如此关心大同百姓,贵为万金之躯,还亲自来大同御大同百姓同甘共苦,下官……下官……” 说着说着,吴振竟然激动的哭了起来。 而且,这家伙炸了眨眼睛,竟然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朱瀚啧啧称奇,心中不免吐槽:“演技略微有些浮夸,以后还是多多练习吧。” 之所以假装哭出声,也实在是因为吴振还是有点要脸的。 就朱瀚刚才这个表现,吴振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拍朱瀚的马屁了。 只能什么都不说,全在眼泪里而。 “吴知府,你的心情本王明白。作为大明的王爷,大明的百姓,就跟我的孩子一样。” “父母关心自己的孩子,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王爷英明。”吴振是真心无语。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自己做过什么事,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心里恨不得抽朱瀚几巴掌才甘心。 朱瀚也懒得继续跟吴振虚与委蛇。 尽管现在整个大同,估计没有人相信朱瀚。 但是,朱瀚的确是来救灾的。 而且在抵达大同之前,朱瀚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四两银子一石的粮食价格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自然就是他的那位学生,研究出来的东西。 说实话,当那个学生把他弄出来的东西,放到朱瀚面前的时候。 朱瀚都吓了一跳,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伙会不会也是个穿越者。 “宫廷玉液酒?” “奇变偶不变?” “下蛋公鸡?” 一连串问题下来之后,朱瀚终于可以确定,这家伙的确不是什么穿越者。 他就是皇庄之中还,一个不怎么起演的学生。 这家伙的年纪虽然不小了,却是最晚进入黄庄的学生之一。 此人姓方,云龙风虎四个字排最后。 全名叫做,方虎彬。 这个人在黄庄的所有学生之中水平一般般,属于那种朱瀚都没有太多印象的人。 可就连朱瀚都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次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方虎彬制作出来的东西,全名叫做杠杆式压水机。 年纪比较大的农村孩子,一般都见过这个东西。 只要压上面的杠杆,很快就能把水从地下抽上来。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这已经是几乎淘汰的东西。 可这玩意如果放在大明,那妥妥就是高科技。 吴振虽然觉得朱瀚非常不靠谱。 但是,他可不敢违背朱瀚的命令。 敢跟英王殿下作对,以后这是不想在官场上混了? 朱瀚拒绝了所谓的接风宴,第一时间就投入了救灾的工作当中。 虽然在抵达大同之前,朱瀚就已经通过吴振的奏疏,以及锦衣卫的调查了解了大同这边的一些情况。 不过,在充分了解到了大同的情况之后,朱瀚的心中,还是无比的沉重。 这一次的灾情,实在太过严重了。 朱瀚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历史上地大同,绝对没有遭受过如此严重的旱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他之前制定的高价策略。 大同现在几乎所有的粮店,都没有限制粮食的销售而是敞开来卖。 毕竟,如此高昂的价格就跟抢钱一样,不卖的才是傻子。 而且就算如此阿高昂的粮价,那些粮铺也是生意爆火。 之前朱瀚所选出来的十家商人,也都开始发力。 他们动用自己的一切力量,拼命的往大同运送粮食。 其中刘平安所在的刘家,作为地头蛇是最先受益的。 毕竟,除了本地地粮商之外,外地的粮商想要进入大同,就只能通过他们。 刘家甚至都不需要多做什么,直接在大同边界收购粮食,转手卖给大同境内的粮商,就能够大赚一笔。 其它燕京粮商的粮食,最多两三天也就能抵达大同。 在发生旱灾时,最为麻烦的粮食问题,现在已经解决。 没有粮食危机,剩下的事,也就好办的多了。 朱瀚直接大手一挥:“招人。” 大同这边的铁路虽然已经开始修了,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进度一直不怎么快。 现在,人手直接扩充十倍。 第四百七十六章 比府城还干净的难民营 大同府城北门外,狙击着上万的灾民。 其实不只是北门,现在大同的四个城门,全都是灾民。 并且,每天都有数千的灾民,从大同府的各个地方,向府城汇聚而来。 虽然这些灾民也知道,现在大同全境都是一片赤地千里。 就算是来到了府城,也未必有什么用。 只是对于他们来说,除了来这里,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都加把劲,还有三四里就到府城了。”人情之中有人努力的说着。 “只要到了府城,总能弄到一口吃的。放心吧,官府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的。” 估计说这些话的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 只是,如果现在这种时候,不给自己一点希望的话,他们根本就撑不下来。 而且他们说的也不全都是谎话。 哪怕是残暴蒙元,在灾荒年间,也是会进行救灾的。 当然了,蒙元救灾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救百姓。 而是这种巨大的灾荒,是最重产生暴乱的。 真正活不下去的百姓,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但是,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勉强能够维持让他们活下去的粮食,百姓们就会变得老实许多。 相比起调拨大军镇压叛乱,给那些快要活不下去的百姓一点粮食,无疑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这一切也都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朝廷最起码还能维持一个基本的运转。 到了蒙元后期,朝廷上上下下全都成了那些贪官污吏的乐园。 哪怕朝廷真的想要赈灾,可那些赈灾的粮食,根本就到不了老百姓的手里。 层层克扣之下,底层那些人连填饱肚子都成了奢望。 所以才有了石人一只眼,跳动黄河天下反。 各路义军揭竿而起,蒙元被彻底的赶出了中原。 所以哪怕是在怎么烂的朝廷,只要有可能的情况下,都会尽量保证百姓们不会饿死。 更何况,如今的大明才刚刚立国,正式蒸蒸日上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到了大城市,总比他们在村子里,连周围的树皮树叶都吃光,找不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要好不是么? 百姓们扶老携幼,眼神空洞,只是木然的向大同府走着。 他们之中,其实也有不少人经历过的饥荒。 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官府的确是会赈灾。 只不过,官府的救济也不是无限的。 粮食多地时候,他们每天能喝到一些还算是比较粘稠的稀粥。 但是,如果粮食比较紧张的话,他们也就只能喝到一些,几乎看不到米的米汤而已。 如果粮食再少,恐怕就连米汤都没有的喝了。 这种时候,他们如果还有力气,就会去下一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东西。 如果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待他们的下场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饿死。 原本哪怕到了府城,他们也只是跟所有难民一样,以天为铺以地为床。 就那么如同乞丐一样,在城外挣扎求存。 府城的人虽然会施舍粮食,但是同样也会如同防贼一般防着他们。 他们这些灾民,大部分情况下,是绝对不被允许踏入府城一步的。 除了施舍粮食之外,那些官员也不会多做什么,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只是这一次,情况却有些不同。 就在他们即将看到,大同府府城的城墙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吸引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 “招工了招工了,每天工钱,每天三十文钱,管一顿饭!” “想要凭借自己的力气吃饱饭的就过来!” 一个小土包上,有一个人正举着铁皮制作而成的喇叭,拼命的大吼着。 他的声音传出去老远,就是想注意不到都难。 此时小山包下面,已经站了不少人。 这些人全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 不用问就知道,肯定也是大同府附近,受了灾的难民。 有人勉强大声叫着问道:“大人,不是我们不想凭力气养活自己。” “只是我们现在都饿了这么多天,手软叫软的根本就干不了活啊。” 对于这些难民来说,有些事根本就是无解。 他们之中地很多人,并不是不想出力气。 可他们现在面对的,可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旱灾。 赶来大同的一路上,但凡能吃的,都已经被他们给吃光了。 可即便如此,那些东西依旧填不饱他们的肚子。 饿了这么久,他们就连站在这里都十分勉强,更不要说干什么体力活了。 招工的人,举着喇叭努力向他们解释。 “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不管你们去做什么工,开工之前两天,你们都不用去做什么重活。” “并且,我们还会免费,为你们提供一日三餐。” 听到这话,下面那些逃难的百姓们,顿时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我没听错吧,不用干什么重活,还管一日三餐?” “肯定是骗人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听老一辈的人说,以前蒙古人打天下的时候,管咱们这些汉人百姓叫做两脚羊。意思就是,咱们其实就跟羊差不多。羊养肥了,可是要杀来吃肉的。” “怪不得对我们这么好,原来是要吃我们!” 也不能怪这些逃难的百姓想的太多。 实在是这福利待遇给的太好了一点,他们不敢相信。 现在可是灾荒年间,粮食简直比黄金还珍贵。 这种时候,有人愿意免费给他们粮食吃。 当然其实不是免费的,而是需要他们去干活。 可在这些百姓看来,这就跟免费没有什么区别了啊? 对他们这么好,肯定是别有所图。 站在小土包上招工的人,其实还是一个大同的官员。 听到这些百姓们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对他们好,竟然还好出错来了。 不过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处理起来还算是有经验。 也不搞什么虚的,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各位乡亲们,你们不用担心。咱们可是代表着朝廷找你们干活。” “你们也别觉得,这是朝廷对你们好。之所以给你们吃的,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你们养足力气,然后可以更好的干活罢了。” 这话说的虽然都是红果果的利益,百姓们到是听进去了。 说白了,他们也只是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他们这么好而已。 既然有目的,他们反而放心了。 招工的大同官员见状,马上继续循循善诱的道:“更何况这次来大同的百姓这么多,如果朝廷真要做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天下悠悠众口?” 百姓们面面相觑,越发觉得这个官员说的有道理。 当然,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百姓们都已经穷途末路了。 现在总算是有口吃的,总比饿死要强吧? 当下就有人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都要干什么活呢?” 听到有人这么问,那个大同的官员,顿时就来了惊人。 不管是不是相信他的话,这些人的转变终究是一个好兆头。 那官员立刻装出一副声情并茂的模样,兴冲冲的向众人介绍起来。 “百姓们,朝廷现在主要招募人手的的地方,主要有这几个。” “其一,就是建造铁路的工人,不管你是木匠还是铁匠,都可以去应聘铁。” “普通人当然也可以应聘,不过这个工作,对于技术的要求比较高。” 听到官员这么说,以前干过铁匠或者修过房子城墙之类的百姓们,眼前顿时亮了起来。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没有什么匠人手艺,只会种地地老百姓们,顿时担忧起来。 他们会种地,可现在整个大同旱灾,种地这个本事又有什么用? 整个大同都是大旱,他们再会种粮食,可没有水,又有什么用? 但凡老天爷能够稍微争气那么一点点,能够稍微多下那么一点点雨,他们这些人都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就在他们郁闷的时候,招工的官员又开口了。 “我们招募的第二种工人,是修剪水利工程的工人。挖水渠,建水坝。防止以后出现洪涝灾害的工程。” “这种工人不需要什么专业技术,只要有一把子力气就行?你们只负责干活,至于怎么干自然有人教你们。” 听到招工的官员这么说,所有灾民都兴奋了起来。 这样的工作,堂堂以前也经常干。 只不过,以前做这些都是服朝廷的劳役,非但没有钱不说,说不定还要自备干粮。 以前蒙元统治的时候,这样的活他们是真没少干。 直到大明立国之后,这种情况才彻底消失。 但是,那官员的声音还没有结束。 “至于第三种,是临时的工作,建造难民营地。” “这些营地,就是给咱们这些逃难的百姓临时住的。现在百姓越来越多,所以这种工作也比较辛苦,比较赶时间。” 顿了顿,那官员又补充道:“这种工作也有它的好处,因为工期比较赶,工作也比较辛苦。” “所以,这种工作每天的工钱是四十文,而且每天都管两顿饭。” 听到管两顿饭,许多年轻人都疯狂了。 毕竟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吃饱饭,别的全都是次要的。 再苦再累,也没有饿肚子可怕啊。 人群中有些上了年纪的,却是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以前碰到这种灾荒,朝廷哪怕赈灾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最多的,是让他们在城外自生自灭,希望他们能够早日滚蛋。 可是这一次,大同府竟然还给他们建造住的地方。 难道府城的官员这一次就不担心,他们住在这里不走了么? 不管不管怎么说,能有一条活路,百姓们还是很高兴的。 这个时候,人群中一个老妪颤声问道:“大人,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干不了那些体力活又该怎么办呢?” 那官员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咱们工地上也是需要妇人来工作的,不论是洗衣做饭,还是打扫住处都可以。” “这些工作的薪水虽然低了一些,不过同样管一顿饭。” 听到这里,那些女人们脸上也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官员拿着喇叭努力大吼:“想要报名找工作的就来这边。” 尽管大同的以工代赈也算是相当给力了,可终究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找到活干。 有一些年纪大的,又或者是身体有残疾的,以及生病等等这种原因,无法工作的百姓,也同样不少。 对于这些百姓,大同府在难民营给他们提供住处,并且也每天免费管一顿饭。 只不过,他们的待遇,可就没有那些真正干活的人好了。 每一天,只有一碗稀粥,保证他们不会饿死。 不过跟以往赈灾不同,这些人所喝的稀粥也是相当浓稠。 说起来,他们之中地某些人,平时吃的恐怕还未必比现在好。 经过朱瀚的一番布置,大同的灾情现在虽然还没有得到缓解。 但是局面,已经比预计中的要好许多。 其中最为震惊的,应该就要属大同知府吴振了。 他原本以为,朱瀚来到大同,肯定会把原本就糟糕的大同,祸害的满地疮痍。 可结果恰恰相反。 原本他们只能把百姓挡在城外,勉强提供一些粮食之后就任其生死。 不是他们冷血,而是这位封建官僚,这就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可是现在呢? 城外的难民营虽然说是叫难民营,可是看起来干净整洁充满了活力。 不客气的说,就算是大同府成里面,除了建筑比那些帐篷木屋看起来好一些之外,好像还真未必比难民营更好。 对于难民营的治理,朱瀚可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甚至规定,那些难民绝对不允许随地大小便,不允许随地吐痰,也绝对不允许随便喝没有煮开的水。 想要喝水,难民营之中,全天都不间断的供应热水,直接去拿就行。 这些规矩,最开始的时候,可是让许多百姓,把朱瀚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偷偷摸摸的问候了一遍。 他们都已经这么倒霉了,怎么还能碰到英王朱瀚这种人? 以前总听说朱瀚英明神武,可现在看起来否发就是折腾他们老百姓的恶魔。 头一次听说,当官的连拉屎撒尿都管。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 城管出山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可没有后世那么讲究。 别说是乡下的普通农民了,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城里人,随便大小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也不是没有一点防患意识,可终究还是没把这些五谷轮回的事放在心上。 就跟后世的随地吐痰一样,虽然官方一再强调,都城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根本就是脱了裤子放屁,没事找事。 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没有几个人遵守朱瀚的规定。 拉个屎的事,还要跑去专门的地方。 讲究也不是这么个讲究法。 所以,这些灾民们还是随便找个地方,解决自己五谷轮回的问题。 其实关于这件事,别说那些普通的老百姓有意见,就连大同府的官吏们,对此也是怨念很深。 毕竟,这些事朱瀚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可光动嘴皮子,那是做不了事情的啊。 到最后,还不是需要他们这些人,去做那些建造厕所之类的时。 堂堂读书人,竟然被派去建厕所,读书人的脸面都丢光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讥讽朱瀚。 “不愧是王爷,还真是够讲究的,咱们怎么就想不到,拉屎撒尿也全都要去规定的地方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现在看来外面的难民营干净多了。” “是挺干净的,那些难民住的地方,可比咱们大同府成看起来整洁多了。” “呵呵,一群连饭都要吃不上的灾民,却还要花费多余的力气,在这种事情上,这根本就是折腾人啊。” “对了,你们听说了吧?英王殿又有新的要求了。” 听闻这话,好几个大同府的官员,顿时竖起了耳朵。 有人忍不住问道:“不是吧,这英王殿下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说话的官员冷笑一声:“那位王爷要求,从今天开始,难民营地所有人,必须喝烧开的水。” …… 在场的大同府官员同时一愣。 “喝开水?” “这位王爷,是准备把那些灾民,当成老爷们来供奉着么?还必须喝开水?” 其中一个官员,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这才压低声音,用一种十分轻蔑的语气说道:“这位王爷究竟知不知道,烧水是要柴火的啊?” “这么多灾民光是烧水用的柴火,都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银子。” “有这个功夫,他还不如给灾民多准备点粮食呢,这不是胡闹呢么?” 周围那些官员也纷纷点头。 不过,除此之外他们可没再多说一句话。 这可是英王殿下。 手里控制着,大明朝廷最为恐怖的情报组织锦衣卫。 天知道他们说的话,会不会传到锦衣卫的耳朵里。 到时候被王爷知道,自己在背后编排他…… 亲娘嘞,别说会不会影响仕途了,自己全价老小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 听别人背后编排王爷听个乐呵也就罢了,自己可千万不能跟他们一样,口无遮拦。 就在这个时候,大同知府吴振,缓缓的走了进来。 发现吴振之后,这些官员顿时作鸟兽散,全都一副埋头案牍,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的模样。 吴振清了清嗓子,表情似乎有些古怪。 “诸位,王爷对咱们很不满意。” “他已经数次强调,绝对禁止灾民,在难民营随地大小便。” “只要他们想要如厕,就必须去营地之中建立的公共厕所。” “王爷要求我们,必须制止灾民继续随地大小便。” 大同府的官员们,一个个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英王殿下再怎么爱干净,能不能考虑一下现实的情况啊? 这些可是灾民,不是富人家的公子哥。 耨谁能先解决粮食问题,然后再想其它的啊。 不说粮食还好,说起粮食,这些官员们就更是无语了。 他们之中的不少人,都跟当地的大户粮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原本这种时候,奸商们趁机大发横财,他们这些人也基本能跟着喝一口汤。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控制粮价,让那些粮商不能肆无忌惮的抢百姓手里的银子。 这种时候,就是他们这些官员出面的时候了。 毕竟,他们这些人全都可以充当那些人的保护伞。 那些识相的商人们,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手中的银子。 可这一次,他们捞外快的机会,被朱瀚彻底破坏了。 朝廷官方,就把粮食的价格给定下了。 不仅定下了,而且价格还高的离谱。 原本那些粮商需要顶着杀头的危险,才能把粮食卖出高价。 现在呢,他们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卖了。 这种情况下,自然就不需要他们这些人,来充当保护伞了。 尽管为了维持跟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些商人多少还是会有一些“表示”。 可是跟他们以往能够获取的利益来说,那可就是九牛一毛了。 这种情况下,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恨朱瀚恨的牙根痒痒。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如果朱瀚不是贵为王爷,甚至就算他这个王爷的身份,再稍微虚那么一点点。 现在恐怕早就有无数针对朱瀚的手段,直接用出来了。 他们有无数种办法,让朱瀚这样的愣头青,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可惜,朱瀚地身份实在太高,他们不管再怎么郁闷,也不敢直接对朱瀚做什么。 所以,心中的愤怒,最后只化成了各种各样的流言。 就连吴振都知道,有很多针对英王朱瀚的留言,都是他下面的人传出去的。 但是,吴振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冷冷的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完成英王殿下布置的任务。” “做的好了,各位救灾有功,朝廷自然不会吝啬赏赐。” “就算是做的差了,朝廷念在我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我等。”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大同官员,心中同时就是一惊。 这什么情况? 别看吴振只是简简单单而说了一句话,但是这话里面的意思,却是非同寻常。 吴振这分明就是在暗示,他们完全可以不用尽心尽力的做事,只需要摸鱼就行了。 府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做的好了有功劳不假,但是做的差了也没什么罪过啊。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跟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现在的大同府,身份地位最高的,也就是英王朱瀚了。 不少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了震惊的神色。 究竟什么时候,吴振跟英王殿下,竟然开始不对付了? 吴振之所以消极怠工,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是真看不懂,朱瀚地种种举措,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作用。 在朱瀚提议建造难民营地的时候,吴振还是挺高兴的。 这至少说明,朱瀚是真的在努力用心做事。 结果很快,吴振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英王朱瀚给难民营地设立的种种规矩,在吴振看来根本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啊。 灾民都快饿死了,整这些形式上的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 难民营建造的再好看漂亮,再干净整洁,能还百姓们多吃一口饭么? 有柴火烧水,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柴火,去煮粥给那些百姓填肚子? 原本吴振就看朱瀚不顺眼,只是因为忌惮对方王爷的身份,所以不敢发作而已。 但是,朱瀚在救灾的时候所作的一件件事,渐渐让吴振无法再忍受。 心中郁闷,偏偏吴振又碍于面子,无法直接询问朱瀚。 这也导致了,两个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 对于这种情况,朱瀚自然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如果换做刚刚穿越那会,朱瀚说不定还真就察觉不到。 不过现在嘛,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朱瀚对于这种事情,也已经十分敏感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朱瀚却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 刘申弘冷着脸:“王爷,这个吴振也太过分了。您的王令下了多少次,可这家伙根本就是阳奉阴违。” 越说刘申弘就越是愤怒:“这个吴振如果仅仅是无能也就罢了,可无能的同时他还这么愚蠢。” “建立公共厕所的必要性,王爷您都已经跟他说了好几次,可我看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刘申弘愤愤不平,朱瀚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难民营那边的进度,的确是慢了一点。” 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人跟人之间的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朱瀚不是不知道,整个大同府上上下下,对自己都是什么态度。 这种态度想要扭转过来,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灾。 除了拯救受灾的大明百姓之外,朱瀚不想在其它地方,耽误半点时间,多花费一丝力气。 病从口入这个道理,朱瀚已经跟吴振讲过了。 事后朱瀚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件事。 在解释病从口入原因的时候,朱瀚把后世的细菌跟病毒学说,一不小心带了出来。 这一说可就不得了,什么肉眼不可见的细菌?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吧? 如果这些东西真的这么细小,你英王殿下又怎么发现的? 那么多厉害的大夫,都没有发现的东西,你英王殿下却发现了? 王爷你这是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了? 吴振没有当场反驳朱瀚,已经是看在他是王爷的面子上了。 如果说这话的是一个普通人,吴振说不定能直接让人,把胡言乱语的家伙直接给砍了。 朱瀚跟吴振也就是因为这个误会,渐渐变得水火不容起来。 “算了,既然吴振那边指望不上,那就我们自己来做吧。” 朱瀚朝刘申弘勾勾手:“从现在开始吧难民营划分十个区,每个区由十五人管辖。” “他们这些人没有别的任务,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天在难民营巡逻。” “但凡有人敢随地大小便,第一次发现直接扣除他们当天的工钱。” “第二次发现,直接就抽十鞭子。” 朱瀚原本还想着狠狠的罚钱,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毕竟,难民营里的人都是普通百姓,而且很多人还是拖家带口的。 他们自己工作虽然管饭,家里人也大部分都找了能管饭的工作。 但是,大部分工作,其实都只管一顿饭。 如果还想要再吃的话,就只能自己花钱买了。 原本开销就很大,如果还因为这种事,扣他都银钱的话,这些人说不定就活不下去了。 而他们这些主要劳动力如果活不下去,那也就代表着,他们的全家都被逼上了绝路。 朱瀚是来救灾的,又不是真来残害百姓的。 所以考虑再三,最后还是换成了抽鞭子。 这种惩罚的好处是方便人为控制。 打的轻一点,达到惩罚的目的也就够了。 朱瀚的一个命令,难民营中突然出现了一群无比凶残,在百姓们的眼中,如同恶魔一般的存在。 这些恶魔会拿走他们的钱财,并且如同跗骨之蛆一般。 只要他们,没有在规定的地方上厕所,这些家伙就会出现。 很多人,在被罚没了当天的工钱之后,立刻就老实了。 不过就是去规定的地方拉屎,多跑几步路就是了,总比自己的工钱被罚了好吧。 也有人不长记性,但是在被抽了几鞭子之后,他们也彻底老实了。 在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进入难民营之后。 只过了不到两天,难民营中随地大小便的情况,就已经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这些人的工作效率之高,甚至让大同的官员们为止震惊。 而百姓们对这些人,表面上尊敬无比,暗地里却不知道给这些人,起了多少难听的外号。 而这些外号虽然流传很广,但是大部分情况下他们还是有一个官方的称呼的。 “这些人叫什么?”朱瀚听到刘申弘的问题之后嘿嘿一笑道。 “你可以称呼他们为城管。” “城管么?”刘申弘咀嚼着这个词语。 虽然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刘申弘总觉得,自家王爷有些不怀好意。 只是任凭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 第四百七十八章 这里的规矩真是多 王二牛,大同府王家庄人士。 跟绝大部分难民一样,也是在家里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不得不逃难来到大同府。 好不容易抵达府城外,看到这里的情况,王二牛都蒙了。 这里的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一路上,王二牛也算见识过人间地狱了。 饿疯了的百姓,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王二牛就不止一次的见到,有人在路上熬肉。 可是此时的大同府,真的已经是赤地千里了。 但凡可以吃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人完全吃光。 别说书皮草叶这些,勉强还算是能够果腹的东西 就算是观音土,这个时候都几乎找不到了。 动物什么的,就更不要说。 所以,在种种时候还能吃肉…… 那么,那些人能吃到是什么肉,也就不言而喻了。 王二牛因为只有一个人背着老母,偶尔就会碰到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面对这种情况,王二牛也没有发么太好的办法。 毕竟,虽然也算是有一把子力气,可此时的他好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手软脚软的,光是站着都已经十分勉强了。 就更不要说,对付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的同时,还要保护自己的母亲。 不过王二牛这人虽然不算是什么聪明人,却也有一股笨拙地韧劲。 他知道自己对付不了这些人,所以也不跟这些人纠缠。 就咬着牙,背着自己的母亲,一刻不停的往前走。 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最开始还跟着他们一段距离。 不过走的远了,他们那些人地力气也跟不上,最后索性也就放弃了。 就这样,王二牛硬生生的背着自己的母亲,从家乡一路走到大同府。 一路上有多辛苦就不用多说,王二牛这个壮硕的小伙子,现在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由此可见这一路王二牛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 王二牛的母亲心疼儿子,还几次都向王二牛提议,让他放下自己讨命。 王二牛嘴笨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反正就是咬着牙强撑着。 两人甚至都不觉得,自己能够一路撑到大同府。 也算是老天开眼,两人在路上竟然偶然碰到了一只兔子。 王二牛的母亲,把兔子肉悄悄晒成了肉干。 两个人也不敢多吃,就是实在饿急了,这才偷偷摸摸吃一点。 而且这些肉干,也大部分都落入了王二牛的肚子里。 毕竟,王二牛要背着母亲赶路,肯定是需要补充营养的。 原本王二牛以为,哪怕到了大同府,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毕竟官府是什么德行,他们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最是清楚不过了。 唯一的希望,也就是每日能领到一碗稀粥,强撑着活下去罢了。 可是大同府外的景象,跟王二牛想象的大相径庭。 这里的百姓们,不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是那么勉强的活着。 而是看起来,日子过得相当不错,很多人甚至似乎都有点发福。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那些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王二狗根本就不敢相信,现在的大同府,正发生着千百年难得一遇的恐怖旱灾。 刚刚抵达灾区,就有人安排王二狗他们,住进了难民营。 这里的名字,听起来似乎不怎么好听,但是王二狗惊讶的发现,这里似乎比他们在村子里的时候住的还要好。 他们一行十几个人,被一个官员领着,在难民营中穿行。 这里建立着整齐的木屋,远处还能看到有人正在施工。 “咱们难民营,现在每天都会施粥一次。” “所以哪怕你们什么都不干,也可以免费住在这里并且每天吃一碗粥。” “这种福利,会一直持续到旱灾结束。” 听到官员这么说,难民们发生一阵低声议论。 对于每天能迟到一碗粥,他们这些人都基本都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毕竟,这块土地上地百姓,实在是这颗星球上,最为勤劳本分地一群人了。 只要能够勉强果腹,只要不会饿死,不管多么辛苦,他们都能够面对。 能吃到一碗粥,这已经比他们逃荒这一路上面临的绝境,要好的太多了。 更何况,朝廷不仅仅提供了米粥,竟然还提供了住宿的地方。 这些木头房子,甚至比他们很多人在乡下住的茅草屋还要好,还要干净整洁。 带着这些逃荒百姓参观难民营的官员,对于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窃窃私语,只是自顾自的继续介绍的。 “不过,我并不建议你们这么做。刚才来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听到外面那些招工的了。” “在咱们难民营,只要你手脚勤快一点,非但饿不死,反而还能过的不错。” “大家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为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每天只靠着一万稀粥过活?” “虽然你找到工作之后,朝廷就不再供应稀粥了。不过但凡有点正儿八经地营生,也看不上这些,连填饱肚子都困难的稀粥。” 王二牛闻言,赶紧拼命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看他那急吼吼的模样,都能脑补出他急切的大叫。 “我我我,我有问题。”这副模样。 那官员就是想注意不到王二牛都不行,有些无语的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说了。” 换成以前,他连看都不会看王二牛这样的人一眼。 不过现在,英王殿下三令五申,让他们要向对待玉帝一样对待这些百姓。 但凡让锦衣卫的人发现,他们对这些普通百姓无理,英王殿下都不会放过他们。 为了自己的前途,这些官员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王二牛一脸担忧之色:“大人,俺娘身体不好几乎什么都干不了,他难道就只能喝稀粥么?” “俺之前听那些招工的人说了,上工的时候只提供一顿饭,俺去干活了,俺娘怎么办?” 那官员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些泥腿子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沉稳。 “关于这一点,本官正要告诉你们。” “你们可以放心,如果真的是身体不便的老弱病残孕。” “哪怕他们不干活,也能活的一些最基本的食物。” “并且,朝廷也会提供一些打扫街道清洗衣物的活给他们干,总之不至于饿了他们。” 说着,那官员还看旁边一指。 众人转头看去,旁边的街道上,还真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在认认真真的清扫着大街。 看这老大爷那认真的模样,就仿佛要把这泥土街道,都扫的一尘不染一般。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背着自家老娘的王二牛,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跟我来吧。”那官员招呼一声,带着这些逃荒的百姓们,继续往难民营里面走。 一边走一边向众人继续介绍。 “咱们这个难民营,就是朝廷为了逃难的百姓们建造的,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 “不过有两条,你们是一定要注意,并且遵守的。” 所有难民都发现,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那官员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十分蛋疼的表情。 轻轻咳嗽了两声,那官员这才继续说道:“第一,绝对不允许随地大小便。不管你们多急,哪怕是即将拉在裤子里,也必须去公共厕所解决。” 说着,官员朝旁边一栋奇怪的建指。 在这栋建筑前方,还有一个老太太,伴着小板凳,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围。 随即,那官员指着公共厕所上字道:“除了必须来这里上厕所,你们也要注意,千万不要进错了厕所。” “左边那个写的是男,右边那个写的是女。” 如果被人发现,你们故意跑错厕所,轻则打板子,重则游街示众。 那些逃荒的百姓们闻言,全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还是王二牛,忍不住举手问道:“大人,可是俺不认识字怎么办?” 那官员无语,不认识字你怎么看起来好像还挺骄傲的? 算了,懒得跟这种文盲一般见识。 “如果你实在记不住,就在入厕之前,问问外面那个老太太。” “他们会告诉你,哪里是男厕所,哪里是女厕所。” 逃荒的百姓们发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这还真是开了眼了,从来都没听说过,连别人拉屎撒尿也要管的。” “这是谁想出来的春注意啊?我上个厕所还要跑到这里来?那我要是来不及怎么办?” 对于连这种事都要管的规矩,这些逃荒地百姓们,是打从心底里抗拒。 官员嘿嘿一笑,正好这个时候有一行五个人,正好组成一排缓缓跟他们这些人错身而过。 看到这些人,官员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那模样,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好端端的走在大街上,结果突然之间踩到了狗屎一样。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可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 “看到这些人了没有?” 百姓们全都疑惑的看向走过来的那群人。 这些人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其实不错。 全身上下干净整洁,走路的时候队列整齐,脊背也挺得笔直。 完全不是他们印象之中,那些只会欺负普通老百姓的官吏模样。 不过很快,听到官员的解释之后,许多百姓的脸色都变了。 “这些,就是咱们难民营的城管。他们管的,就是你们随地大小便的事。” “第一次被抓随地大小便,会直接罚你们一天的薪水……要是再被抓住,可就不止罚款这么简单了” 丝! 官员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此起彼伏到抽冷起的声音。 别的灾民们都能忍受,哪怕是打板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罚钱,这可真是太要命了。 顿时,这些百姓们,看向那些城管的眼神,立刻就变得不善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那些城管们早就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双方交错而过,没有半点停留。 那官员偷偷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之后又继续解释道:“难民营地第二个规矩,那就是所有人都绝对不能喝生水。” “所有入口的水,都必须烧开了之后放凉再喝。” 逃难而来的百姓们面面相觑,都十分的不理解。 拉屎撒尿要管,为什么喝个水也同样要管啊。 他们之中有些人,以前也不是没有逃过难。 以前他们碰到地那些官府,怎么就没有这么多破规矩呢? 虽然心里有着千言万语,不过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现在这种时候,能有一口饭吃就已经十分难得了,规矩再大,也总比饿死强吧。 很快,那官员就带着他们来到了住处。 这是连在一起的房子,四五间屋子连在一起。 这么建造屋子有一个好处,中间的很多屋子共用一个墙壁,可以节省很多建筑材料。 当然嘞,缺点就是几乎别想有饭么隔音可言。 不管想干什么,隔壁的人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现在这种时候,能有片瓦遮头,这些难民们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至于别的东西,他们也不会强求。 “每家一间屋子……你叫王二牛吧?你住最头上那一间。” 官员直接把开头第一间房指给了王二牛。 不是可以照顾,也不是给王二牛穿什么小鞋。 只不过是因为王二牛只有他们母二人,所以需要的房间肯定不会太大,就给了他们一个小小的房间。 “多谢大人,大人的恩情小的永世不忘。”王二牛诚心诚意的感谢道。 虽然这里的规矩多了点,可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短暂的栖身之地,王二牛是真的打从心底里感激。 进入房间,这里的空间的确不大,也就只能勉强放下两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简单的灶台。 两章床上,还放置了一些简单地被褥。 这房间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 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房间之中还带着新木的香气。 王二狗艰难的吧母亲放在了床上,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母亲,我们总算熬过来了,七叔他们……” 说着王二牛已经哽咽地快要说不下去了。 母亲柔声安慰着王二狗。 才刚刚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锣。 “用膳时辰到!” 第四百七十九章 窝头不好吃 难民营的晚饭,说起来其实并不算怎么丰盛。 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两个黄色的圆锥形的食物。 这东西,王二牛以前完全没有见过。外表看起来,是一个圆润的三角形,就仿佛是用沙子粘起来的,看起来颗粒十足。 而且,这东西下面还有一个圆孔,里面还是中空的。 负责发放粮食的人告诉他们,这个东西叫做窝头。 除此之外,每个人还有一小碟咸菜。 以及一碗肉汤,这肉汤里虽然几乎一片肉都看不到,只是零星的飘着一点点油花,可看起来依旧很很美味的样子。 咸菜的数量也不算多,毕竟在这个时代,盐还是朝廷管制的相对比较贵重的物品。 看着那个叫做窝头的东西,王二牛一时有点好奇。 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刚拿到手里,就闻到了一股谷物特有的香味。 没有着急自己吃,而是赶紧先拿了食物,去给自己的母亲。 之前带着他们参观难民营的官员又来了。 “头两天时间,难民营会免费给你们提供粮食。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让你们能够尽快恢复体力。” “然后你们就可以去干活,自己养活自己了。” “记住,不论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来找我。但凡真有困难,官府不会不管你们的。” “但是如果有人敢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甚至是做一些为非作歹的事,官府也绝对不会姑息。” 简单的说了两句之后,那官员就道:“知道你们都饿了很久,本官就不多说了,开饭吧。” 听到他的话,那些已经开始流口水的逃荒百姓们二话不说,立刻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这些百姓吞咽咀嚼的声音。 如果单看他们吃饭时候的模样,说不定会让人有一种,这些窝头,全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美食的错觉。 而对于这些百姓来说,窝头也的确是无上的美味。 尤其是配上咸菜之后,他们就更是觉得无比好吃了。 毕竟,以这个时代的食盐价格,城市的百姓还好,乡下的百姓可是不舍的去腌制什么咸菜的。 正因为如此,这种咸菜对这些百姓来说,简直就跟后世人看到了大鱼大肉没有什么区别。 王二牛三两口就把那窝头吃了个干干净净,之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别人。 不过周围不少人的情况,也都跟他差不多。 那窝头虽然有巴掌大小,可对于他们这些不知道多久没有填饱过肚子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够看。 见这些人这副模样,负责放饭的老大爷,笑着解释道:“知道你们没有吃饱,不过现在可不敢给你们吃太多。” “你们都饿了很久了,如果一下子吃太多东西,肚子会受不了的。” “现在这些就是给你们填一下肚子,等你们习惯了之后,这东西管饱算边吃。” 顿了顿那大爷又补充道:“不过窝头虽然管够,咸菜每个人只能领到这么多,这东西可是用盐巴腌制的,贵重的很。” 有些人吃完了窝头,咸菜还剩下一些,也不嫌弃那东西咸,用手抓着咸菜丝放进嘴里,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哪怕草根树皮都能吃,咸菜的味道,可比他们来大同府的路上,吃的那些东西要好的多了。 王二牛又一次举起了手:“大爷,这个叫窝头的东西,是什么粮食做出来的,也太好吃了啊,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吃过?” 那大爷闻言嘿嘿笑着道:“你现在饿着肚子,觉着什么都好吃。等以后你吃饱了就知道了,这东西的味道可不怎么样。不过这玩意最大的好处,就是量大实惠。” 朱瀚虽然也弄出了不少高产的粮种,不过因为大明才刚刚立国,各种事情千头万绪的,花在推广粮种方面的精力,注定有限。 高产粮种,在官府的支持下,虽然也早就在大明全境开始推广。 但是粮食这种东西的特殊性就是,不论在什么地方种植,必须一两年以上才能看到效果。 府城这种地方的农户还好说,一些偏远小山村的人,现在还没见过高产粮种呢。 提起粮食,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们可都是农民,对于怎么种粮食,那是最感兴趣的事了。 “大爷,听您这么说,这东西的产量很高啊?” “那是当然。”那大爷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如果不知道的话说不定都会认为这些粮食都是他种出来的。 王二牛等人可不知道,就在十几天之前,这位大爷也跟他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这位大爷给他们讲述窝头的来历。 “制作这个窝头的粮食,名字叫做玉米。知道你们没有听过,这可是咱们大明的英王殿下,专门弄出来的高产作物。” “其实这两年,咱们大同府就已经开始试种了。如果不是这次旱灾……” 说到这里,这大爷摇头叹气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要不是突然发生了大旱,今明两年,这玉米咱们这边也要开始推广了。” 王二牛有些焦急的追问道:“大爷,您到是快说说,这东西究竟能产多少粮食啊?” 食堂大爷伸出一根手指,神神秘秘的道:“告诉你们,这玉米一年可是产一千斤以上。” 哗! 好几个还在细嚼慢咽的人,听到这个产量的时候一激动,差点没噎死。 幸亏旁边有人递过来肉汤,让他们顺过来这口气。 “大爷,您不是逗我们玩呢吧?” “亩产一千斤,这也太夸张了点吧?我们隔壁的赵老实,是最会伺候庄稼的,他们家的地也好。就这样,有一年最多也就产了六百多斤。就这,县令老爷还专程来看过,说是什么祥瑞呢。” “真要是有一千斤的亩产,那我们以后岂不是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食堂大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很闲么,没事逗你们玩?再说了,那粮食的事胡说八道,我难道不怕遭报应?” 说着,食堂大爷话锋一转,又神神秘秘的道:“而且我告诉你们,周大人说了,这玉米不仅产量高,而且还不是特别挑地。哪怕是下等田,收成也不会差太多。” 逃难的百姓们全都神色复杂,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高兴的是,有了这种工高产而且还不怎么挑地的粮食,他们以后应该不会再挨饿了。 伤心的是,为什么这种高产的粮食不能早点出来,为什么在即将出来的时候,他们大同府偏偏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旱灾。 损失惨重不说,竟然还耽误了玉米的推广。 等这些人都吃完了,那大爷催促起来:“吃完了饭就赶紧回去吧,给别人让地方。晚上你们再来就能随便吃了,窝头跟肉汤管够。” 虽然还没有完全吃饱,但是有了真正的食物下肚之后,这些逃难的百姓,精气神一下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人闻言就笑着调侃道:“大爷,这叫什么肉汤啊?别说是肉了,我就是连一点肉渣都没有看见。” 食堂大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有汤喝就不错了,哪个小王八蛋还敢挑三拣四的?” 众人也都同时发出善意的哄笑。 离开食堂的时候,王二牛他们还碰到了另外一批,被大同府官员带过来吃饭的逃荒百姓。 看到他们脸上那木然的神情,王二狗不免想到了不久之前的自己。 现在,这些苦难终于过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果然如同食堂大爷所说,咸菜每个人只有那么一小点,但是窝头跟肉汤那是管够。 王二牛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后一天,可是随便敞开来吃。 他不客气的,一口气吃了足足六个窝头,这才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理解,之前食堂大爷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刚开始肚子饿的时候,他觉得窝头的确无比的美味。 不过吃饱了之后却发现,这东西好像还真的不怎么好吃。 大同府在大明北方,这里大部分百姓种的粮食,也就是粟米跟黍米。 粟米也就是后世的小米,如果收拾好了味道自然是不会差的。 但是现在的农民可没有后世那种条件。 不是因为他们懒惰,实在是因为条件不允许。 不管是粟米还是黍米,如果清洗干净的话,自然也会把一些能吃的部分喜洗掉。 一斤米洗完了,也就能剩下八九两。 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可是最大的浪费。 所以,他们一般是直接倒进锅里面煮粥。 这么做的饭,里面各种各样的小料可是多不胜数,石子什么的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只要挑出来就好。 至于虫子什么的,也就全当加肉了。 如此煮出来的粥做出来的饭,味道怎么样可想而知。 可哪怕比起粗糙的粟米粥,王二牛都觉得比窝头似乎要好不少。 现在这个时代,可没法做到精细研磨。粗糙的玉米,口感真的就跟吃沙子差不多,又干又涩还喇嗓子。 喝了好几口肉汤,王二牛这才把最后一口窝头咽下去。 虽然这东西并不是那么好吃,可是肚子撑的都有些发胀的感觉,却让王二狗感觉无比幸福。 从小到大,他能吃的这么饱的日子,简直屈指可数。 “娘,以后我们也一定要种这个玉米。亩产一千多斤呢,以后就不用担心再饿肚子了。” 对于王二牛他们这些人来说,味道什么的是次要的。 只要能填饱肚子,难吃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窝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如果是刚蒸出来的,再配上一点咸菜,其实相当不错。 只是如果放的凉了,的确是有些难以下咽。 在难民营住了两天,王二牛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的满意。 住的是刚刚建好的木屋,又干净又整洁。除了不太隔音,经常能听到别人说话打呼噜之外,完全没有别的缺点。 而且,这些缺点对于王二牛来说,也不算是什么缺点。 他这种糙汉子,睡着的时候打呼噜也不会比别人小多少。 难民营里现在还管饭,每天早晚两顿不限量,让他每次都能吃得饱饱的。 王二牛甚至都有点希望,这种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唯一让他有点接受不了的,就是这里的规矩实在是太大了。 上厕所要去指定的地方,而且还专门有叫做城管的人在管理。 上午他还看到了一个,因为随地撒尿,被城管抓住狠狠的抽了十鞭子的倒霉蛋。 如果只是抽鞭子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挨了鞭子之后。 那些城管竟然罚那个人,一天不准吃饭。 他们这些人逃难的一路上,经历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饿肚子,所以最怕的也就是这个。 被抓住随地大小便的家伙,在挨鞭子的时候,都没怎么惨叫。听到城管不让他说话,顿时就叫的跟杀猪一样。 可惜不管他怎么苦苦哀求,那些城管都不为所动,简直就是铁石心肠。 这一幕也让王二牛谨记住了一件事。 在这个地方,不论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城管。这些家伙,简直就没有人性啊。 第二个不方便得地方,就是绝对不能够喝生水,必须烧开之后再说。 虽然这个要求也挺让人觉得奇怪的。 不过在难民营中,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叫做锅炉房的地方,这里每天都有人全天值守。 无论什么时候来,都有热水提供。 虽然规矩多,但是习惯了之后,王二牛突然觉得,似乎也不错啊。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总是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某些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在难民营里,他竟然一次都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而且,因为没有这些随处可见的排泄物,难民营之中的空气永远都不错,没有那种若有若无的臭味。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两天过后,难民营就不再向他们这些人,免费提供食物了。 想要吃东西没有问题,自己去干活养活自己就可以。 对此,几乎没有灾民有意见。 在他们看来,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赚取食物,这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 英王用心良苦 也有那些好吃懒做的暗戳戳的抱怨。 “咱们可是逃难来的百姓,朝廷非但不管我们,竟然还逼着我们干活。” 不过这些话只要说出口,就会立刻引起周围人的群起攻击。 “呸!你以为你是地主老爷,朝廷还要天天养着你?” “朝廷也不是不管啊,你要是什么都不想干,朝廷每天还施舍一份粥呢,肯定能保证你们这些人饿不死。” “挺大一个人,怎么就知道游手好闲呢?什么活不敢,你还想大鱼大肉怎么的?” 那些对于干活有意见的人,大部分都会被骂的灰溜溜的离开。 只不过,这也并不耽误,他们每天真的什么都不干,靠着朝廷施舍的粥过活。 对于这种人,大同府的官员也受到了朱瀚的提示。 只要饿不死,就任由这种人自生自灭吧。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想要改变这些人的想法,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现在这种时候,朱瀚觉得自己与其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把有限的精力,放在那些更值得救助的百姓身上。 一样米养百样人,难民营的人数多了,这样的人数量当然也不会太少。 这些人也不是没有想惹事的。 不过嘛…… 朱瀚直接派出了自己的最强战斗力,难民营城市市容市貌管理司,简称城管。 城管出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很快就老实了。 大同府府衙内。 “王爷,是下官误会王爷了,还请王爷责罚。”大同知府吴振跪在地上,一脸郑重的说道。 “下官无能,不能救百姓于水火不说,竟然还误会了王爷的一片好心,实在是罪该万死!” 原本,吴振的心里,对于朱瀚是十分厌恶的。 虽然朱瀚原本的名声非常不错,但是这个高粮价的事情一出,他的威望可以说是急转直下。 为了自己的试图,吴振表面上自然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对于朱瀚吩咐的任何事,他也会尽力做好…… 至少表面上,吴振表现的是恭恭敬敬言听计从的。 不过实际上嘛,正直的吴知府,暗地里可没少对朱瀚的布置阳奉阴违。 在吴振看来,自己这可不是在违抗皇命。他只是做在进一个臣子的本分,把英王朱瀚对于大同的破坏而已。 现在可是不大明中期或者末期,朝政一片混乱,什么离谱的事情都能发生。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由乱转治的时候,所以官场的风气相对还算比较清明,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吴振能够担任大同知府,出了家族势力支撑之外。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他一直都觉得,朱瀚强行给难民营的百姓们制定那么多规矩,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现在是那些百姓逃难的时候,那些规矩能难道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么? 甚至,这位英王殿下还不惜工本的,运来木头建造难民营地。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难民营,又不是皇宫,用得着建的那么好么?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能看懂,英王朱瀚这么做的用意了。 在明白朱瀚的深意之后,吴振只觉得自己全身仿佛有一道道电流划过,一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竟然还有这种深意,英王殿下难道是生而知之的人?” “天啊,我之前都干了什么,真该死。” 吴振的师爷,见他脸色漆黑一片,一副恨不得引颈自尽的模样,不由的好奇起来:“府尊,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吴振缓缓摇头,笑容苦的就仿佛是吃了黄连似的。 两个人搭档这么多年,师爷还是第一次,看到吴振如此失态的模样,不由的越发好奇起来:“府尊,究竟出了何事?难不成,是英王殿下那边……” 吴振长长叹了一口气:“的确是跟英王殿下有关,不过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顿了顿,吴振这才苦笑着道:“我们都误会英王殿下了。” “什么?”师爷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府尊,如果您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我们要不要请个大夫?您可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啊。” 吴振给了师爷一个大大的白眼,如果他们两个人不是从小的好友,师爷,科举不成之后就一直在帮他,甚至为此放弃了不少机会。 他真恨不得,让衙役把自家师爷拖出去,狠狠的揍一顿。 竟然敢怀疑自己有病。 “本府没病,也没有开玩笑。”吴振缓缓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大同府城外面,难民营地所在的方向。 “之前本府跟所有人一样,一直觉得英王殿下名副其实。为了弄银子,不顾百姓的死活,硬是利用朝廷的力量,强行将粮食的价格,提高到百姓完全无法承受的天价。” 师爷眉头微微一皱:“可是大人,难道不是如此么?您看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咱们大同府的粮商们,身价至少翻了两倍。他们这些钱,可都是从百姓身上吸来的血啊。” “据说为了感激英王,已经有不少粮商,带着重礼去求见英王殿下。”说着,师爷轻蔑的撇了撇嘴道:“而对于那些商人的求见,英王殿下可是来者不拒。这几天,光是收礼恐怕就要收到手抽筋了吧?” 吴振的脸上,浮现出了敬佩之色:“正是如此,让本府更加佩服英王殿下。为了大义,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放眼当今天下,恐怕没几个人能够做到英王这种程度。” ??? 师爷听的是一头雾水。 这不对吧?收贿受贿,还能这么吹的? 吴振此人虽然不是那种完美无瑕的清官,但是多少也有一颗为百姓做事的心。 也正因为如此,师爷在科举不顺之后,干脆就放弃了科举的念头,准备一心辅佐吴振。 可吴振今天的表现,却让是也失望透顶。 英王在大同府城的所作所为,跟一个声色犬马,赶来混资历的二世祖有什么区别。 而吴振,却愣是吧这个二世祖,吹成了一个心怀天下大义的好人。 不是师爷不明白,实在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甚至不需要师爷开口,吴振只是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 “我知道,你觉得本府变了。为了自己的仕途,不惜拉下脸面,没有底线的吹捧英王殿下。” 师爷微微颔首,恭恭敬敬的道:“府尊您误会了,小人绝不敢如此想府尊。” 这话之中的另外一层意思,吴振当然能听懂。 师爷说的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几乎就相当于直接承认,他就是这么想的。 吴振笑着摇了摇头:“师爷,之前本府已经让人去调查过。那些商人送给英王殿下的钱财以及各种金银珠宝,英王殿下可是一样都没有留着,直接就在咱们大同府内换成了粮食,送到难民营去了。” “什么?”师爷震惊的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件事,他可是第一次听说啊。 吴振也没觉得意外,因为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跟自家师爷一模一样:“师爷你也知道,咱们大同府现在其实并不怎么缺粮食。只是……缺买粮食的银子而已。” “现在,那些商人主动把银子送到杨王爷殿下的手上。英王殿下直接用银子再换成粮食,用来救助那些受灾的百姓。” 隐隐的,师爷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是那种感觉太过模糊,一时之间又无法彻底想通。 只是嘴巴不饶人,依旧有些不服气的道:“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吴振缓缓摇头:“可是师爷,如果没有之前的高粮价,就算是有银子,恐怕也买不来粮食。” “而且英王殿下对于购买粮食的大同百姓,也都给予了一定的补贴。他们虽然依旧要花高价买粮食。但是,价格也就跟之前黑市刚开的时候差不了多少。” “现在咱们大同的粮价之所以如此稳定,也都是因为英王殿下提前制定好了价格。否则的话……”吴振脸色有些发黑:“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本府都不敢想,反正肯定不止四两银子一石。” 对于吴振的这个结论,师爷也是赞同的:“这次的灾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时至今日,依旧有逃难过来的百姓。如果不是提前控制好粮食的价格,现在粮价的确会高到不敢想象。” 在吴振的解释之下,师爷也渐渐的理解到了朱瀚的苦心。 而吴振的话还在继续:“还有就是对于难民营的建设,之前本府跟所有人一样,都觉得英王殿下,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那些难民,只不过是在大同府外面住一段时间。等灾情结束之后,自然要把他们发还原籍,根本就没有必要,特意为那些人建造什么木屋。更何况,这难民营中,还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 师爷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震惊的问道:“府尊,您的意思是……” 吴振微微点头,自责的道:“我们都误会英王殿下了,英王殿下来到大同府之后的每一个决策,都是在尽心尽力的挽救受灾的百姓,可我们却完全不能理解王爷的深意。” “非但不能辅佐王爷努力救灾,甚至还暗中……” 可能这个结论太过让人震惊,师爷还有点不相信。 “府尊,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吴振长叹一声:“恰恰相反,本府不是想得太多了,而是想的实在太少了。” “如果本府之前就能想明白这些,全力配合英王殿下。说不定……本府是大同的千古罪人啊。” 师爷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了:“府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请府尊明示。” 吴振现在也正是,想找人倾诉的时候,自然也就没隐瞒。 “英王殿下,之所以如此尽心尽力的建造难民营,其实有几个深意在里面。” “其一就是告诉老百姓,朝廷现在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救灾,所以才有了这个崭新的难民营,这就是朝廷救灾的决心。” “人一旦有了希望,所爆发出来的力量,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师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王爷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受灾的百姓一些希望?” 吴振却是一摆手:“王爷的目的,也不仅仅如此。” “在难民营中,王爷雇佣了很多人。那些人之中有扫大街的,有看厕所的等等。”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那些难民有事可做。” “以前朝廷赈灾,大部分时候,都是把百姓丢在一个地方。可人是不能闲下来的,一旦闲下来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也就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 “黄河之乱,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师爷明白,黄河之乱说的就是元末黄河河工造反的事。 “至于不能随地大小便,以及不能随便喝生水。王爷也跟我们解释过,是为了防止病疫。” “大难之后必有大疫,百姓们混居在一起,一旦出现死亡不能够及时处理,很快就会有疫病出现,到时候又会死多少人?” “这个……”师爷一时语塞竟然不敢开口回答。 现在这个时代,对于流行病的防治手段很有限。 所以,一旦出现大规模的流行病,这些刚刚逃难而来的百姓们,马上就会从一个地狱,落入另一个更加恐怖的地狱。 “但是你看,难民营建立到现在,生病的人才有几何?这一切的原因,你以为会是什么?” 师爷的脑海之中,也仿佛陡然打开了一座大门,顿时不可置信的道:“府尊,您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王爷那些规矩?”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来看。 这次之所以没有出现大疫,很大可能性,就是因为朱瀚这些,看起来只是没事找事的规矩,而产生的影响。 一场规模空前的旱灾,在朱瀚的一番操作之下。真正饿死的人数量并不大,而且受灾的百姓,现在也暂时都得到了有效的安置。 吴振跟失业两个人都明白,哪怕自己全力救灾,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第四百八十一章 吴振服软 吴振脸上满是唏嘘之色:“没错,本府可以肯定,难民营之所以能够像现在这般安定,却都是因为英王殿下那些,看似莫名其妙的规矩。” “之前英王殿下常说,病从口入,本府还不怎么相信。” “只觉得王爷这种天潢贵胄,日子过的太好了,根本就不能理解民间疾苦。” 说着说着,吴振的脸上,浮现出了惭愧之色:“现在看来,不是民间疾苦得不是英王殿下,反而是本府跟……” 吴振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师爷。 师爷的嘴角抽了抽。 虽然吴振说的似乎是事实,可是这事听着,怎么就感觉这么荒谬呢。 他们可不是那些,完全没有半点治理地方经验的人。 吴振能够爬到知府这个位置,虽然也是靠着身后有人支持,可本身的政绩,也是相当能打的。 大明现在才立国不久,官场上虽然不能说没有那些龌龊事,但是比起后世来说,依旧算是吏治清明。 某些不太重要地虚职,也许还有些尸位素餐之辈。 可是总领一方的知府,能力绝对不会太差。 师爷作为吴振最重要的幕僚之一,水平自然也是没的说。 这样的两个人,在治理灾情方面,竟然被朱瀚给碾压成了渣渣。 之前他们两个人又多看不起朱瀚,现在就觉得自己的脸又多疼。 在吴振的点播查下,师爷也突然之间恍然。 人就是如此,当带着成见去看人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很多东西。 现在突然之间,明白了朱瀚那些看似奇葩的命令之中,包含着什么样的深意。 现在再看朱瀚,却越发觉得这位英王殿下深不可测了。 以往的难民营中,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绝望。 那些百姓就跟行尸走肉一般,除了每日领取朝廷施舍的米粥的时候,就是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是他们太懒,而是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尽可能的节省体力,不浪费刚刚吃下去的那点米粥。 难民营之中,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垃圾以及排泄物。 在里面都走不了几步,就有可能碰到死尸。 有些人就算是活着,可看起来跟死人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哪怕苍蝇落在他们地伤口上,他们甚至都不会抬一下手,把那些苍蝇赶走。 这样的人,已经彻底的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哪怕没有人对他们做什么,用不了几天时间,他们也会离开这个世界。 对于这样的人,官府甚至会有意放纵他们。 因为到了这种时候,少一个人就能够节省很多粮食。 虽然听起来有些残酷,可是官府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管再厉害的官员,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无法凭空变出粮食来。 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去救助那些百姓。 甚至在这个时候,能努力救援不中饱私囊,就已经算是比较不错的官员了。 反观现在大同府外的景象…… 一排排整齐的木屋,光是从城墙上看过去,都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没有以往难民营之中,那种绝望崩溃的气氛。 每一个人的眼神之中,动充满了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辉。 这种光芒,吴振就连在大同府城里的百姓眼中,都没有看到过几次。 一群食不果腹地难民,日子过的竟然比府城百姓还好? 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可是,这一切却都是真是发生的。 之前吴振跟师爷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现在,在摒弃了心中的偏见之后,他们终于慢慢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无他,只是因为,朱瀚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过累准跟拖累。 这些百姓们不是在靠着朝廷的施舍活着,他们一直是在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养活自己,而不是被施舍者。 靠自己的力气养活自己,腰板当然是能够挺得笔直。 “原来如此。”师爷猛的一拍手:“怪不得英王殿下,一定要把难民营地建的这么好呢。” “那些规矩不仅仅保证了难民们的心情稳定,减少了那些随处可见的病疫跟死伤。” “没有了这些东西,难民营自然就能稳定。” “以往,我们不论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保证,没有有心人利用那些难民。”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跳出来。” “估计他们这些人也很清楚,这一次地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他们完全没有搞风搞雨的机会。” 吴振哈哈一笑:“其实最重要的,还是英王殿下弄出的那个叫做城……城管的。” “这些人每天在难民营之中巡视。虽然他们管的,都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即便如此,也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们也不敢确信,自己的行动不会被那些城管发现。” 师爷苦笑着摇了摇头:“府尊,我等的确不如英王殿下太多。” “我原本以为,英王殿下这任由那些所谓的城管肆意妄为,肯定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满。” “却没想到,反而能让百姓们服服帖帖的。” 吴振却是明白其中的关键,似笑非笑的解释道:“百姓们之所以反抗,是因为城管所作的那些事,并没有威胁到他们的根本利益。” 师爷闻言不由得就是一愣:“府尊,这似乎不太对吧?” “那些城管动则打骂那些百姓,甚至罚没他们一天辛苦所得,百姓对他们怨念应该是很大的才对。” 听到师爷这么说,吴振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吴振这才眯着眼睛,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师爷,这你就不懂了。” “那些城管再怎么凶残,所作所为在受灾的百姓们看来,再怎么不合理。” “可是那些城管的惩罚,对他们来说,终究没有伤筋动骨。” “罚没一天所赚的银子,甚至抽他们的鞭子,虽然也会让他们十分痛苦。” “可是这种痛苦,跟他们以前所过的生活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吃了点小苦头,却能保全现在的生活,他们就算心中不满,也只是对那些城管而已。” “而且,不管多讨厌那些城管,如果有人胆敢站出来,利用这些事情煽风点火。” 吴振顿了顿,似笑非笑的道:“你信不信,那些逃荒的百姓们,第一个就会站出来,帮助那些城管对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师爷毕竟跟随吴振多年,立刻就明白了吴振的意思。 不免有些感叹的道:“府尊您说的没错,英王殿下现在,是已经彻底把那些百姓,绑在一起了。” 就这样,吴振跟师爷两个人,足足聊了大半个晚上。 要不是第二天还有公务要办,两个人说不定就会彻夜长谈了。 即便已经玉兔高挂,蝉鸣如潮,两个人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疲累。 这种感觉,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越谈,两个人就越是觉得朱瀚做出的种种布置深奥无比。 有一些东西,他们甚至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不过跟以往的不屑鄙夷不同,就算是不明白朱瀚的深意,也知道只是自己没想明白,而不是朱瀚护士了。 也就是抱着这种心态过了一天,吴振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师爷,我决定跟王爷殿下好好谈一谈。” “现在地大同府,不应该出现两个声音,这对救灾没有半点的好处。” “以前我们无知,没有领悟王爷真正的胸襟跟厉害。” “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明白了,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继续跟王爷作对。” 师爷沉默了许久之后,并没有阻止吴振。 “我也觉得,是时候开诚布公的跟王爷谈一谈了。” “府尊,说句不好听的话,以您的身份地位。” “但凡英殿下觉得您碍眼……” 后面的话,师爷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对于吴振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吴振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只是因为志麻自大,没有看清楚真正的局势。 现在看明白了,却已经不太好回头了。 吴振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一个杀手去刺杀目标。 结果,一半的刀子,都已经扎进对方身体里了。 这个时候突然惊讶的发现…… 自己特么地捅错人了。 这种时候,收回刀子放过对方,可绝对不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真把对方干掉,又太过愚蠢了。 现在的吴振,其实只是需要个另外一个声音,帮自己下定决心而已。 而师爷的存在,做的也正式这件事。 有了师爷的态度,吴振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 所以,才出现了之前的那一幕。 吴振这个大同知府亲自上门拜访并且向朱瀚认错。 对于吴振的反应,朱瀚却是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淡淡的道:“起来吧。” 等吴振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又听到朱瀚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本王很欣慰。” ??? 哪怕吴振身为大同府的知府,官场上的那些事情门清。 一时之间,也被朱瀚的话,给搞得莫名其妙的。 他这个大同知府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位英王殿下怎么就欣慰了? 还不等吴振想明白,这里究竟有什么内情。 朱瀚却已经笑眯眯的道:“本王刚刚还在想,吴知府呢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想明白。” “虽然醒悟的晚了一些,不过你也算是想明白了。” 顿了顿,朱瀚微微一笑,拿出一份奏章随手递给了吴振:“这份奏章,最多再有三五天,就会抵达应天了。” 朱瀚的话语之中,没有半点严厉之色。 可吴振听到他这么说,却只觉得浑身一片森冷。 虽然还没有看过朱瀚的奏章,不过他已经能够大概想象的到,奏章职中的内容了。 这要是让当今天子看见…… 他恐怕就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为自己辩驳? 人家朱瀚,可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 整个朝堂之上,都找不到一个比朱瀚后台再硬的人了。 他就算是去敲鸣冤鼓,得到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不…… 应该还是有区别的。 他的罪行,有可能从砍头,变成满门抄斩。 只是一瞬间,吴振的汗水就湿透了官服。 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也幸亏,他总算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下官感激不尽。”吴振声音有些颤抖。 毕竟,这事关他以及他全价老晓得身家性命啊。 “吴振你记住。”朱瀚脸上的笑容陡然收敛了起来。 双目如刀,死死的瞪着吴振,一字一顿的道:“本王之所以放过你,不是因为你今天跑到本王面前,承认了你的错误。” “而是因为,你之前为官的官声一直都不错,也曾经为我大明的百姓,坐了不少事实。” “否则的话……呵呵。” 简简单单的两声冷笑,让吴振只觉得自己仿堕入地狱一般。” 吴振赶紧大大声表明心迹:“王爷,下官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承蒙当今恩重,将大同府交给下官处理。” “下官能力有限,无法做到王爷这样面面俱到。” “但是下官自问,在大同为官的这些年,从来没有过半分的懈怠。” “也算是为大同的发展,进献了自己的努力。” 如此肉麻的话,远程以前的吴振,那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吴振有顾不上那么多了。 朱瀚挑了挑手指:“吴知府可以放心,你所作的一切,都不会被埋没。” “本王,本王也不会让你的辛劳白白浪费。” 朱瀚没有给吴振更多的承诺,可吴振却是心中狂笑。 这种时候,什么态度都没有,那反而才是最幸运的。 否则的话,朱瀚甚至都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无数人,前仆后继帮英王殿下出气。 “下官多谢王爷千岁的不杀之恩。” 吴振是真的打心底里感激朱瀚,因此声音都变得有些发颤了。 “吴振。”朱瀚突然沉声说道。 吴振不敢怠慢,急忙一抱拳:“请王爷吩咐。” 朱瀚如此郑重的呼唤他的名字,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办,这可是戴罪立功地好机会! 第四百八十二章 寻找水源 朱瀚可没跟吴振开玩笑,如果吴振真的不来找他,他的确会把对方刚才看到的那份奏章,直接上交给朱元璋。 虽然吴振这些年,在大同府也算是如履薄冰。 不过,他毕竟没有什么特别逆天的政绩。 再加上这次大同的天灾…… 如果吴振没犯错误还好,可现在这家伙竟然敢对于去救灾的英王朱瀚阳奉阴违。 这老朱能饶得了他? 最次最次,也是个罢官流放。 如果老朱心情不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把吴振全家都给砍了。 整个大同府,恐怕也就只有师爷一个人有了。 在得到朱瀚的承诺之后,吴振究竟有多么的庆幸。 可以说,当时的他,一只脚几乎都要迈进鬼门关了。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朱瀚的吩咐,吴振现在是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哪怕他跟之前一样,觉得英王殿下给出的命令。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因为英王竟然让他,跟着他的学生,一起去找水。 这特么不是脑子有问题么? 谁不知道,现在整个大同都旱的冒烟。 以往许多条经过大同的河流,现在几乎直接就已经干涸了。 尽管大同府内也有御河这样比较庞大的河流。 可是一条御河,怎么可能管得了整个大同府? 除了御河等部分河流周围,整个大同府几乎找不到一滴水了。 否则的话,要不至于有这么多逃荒的难民不是么? 这种情况下,英王殿下竟然让他的学生去找水? 吴振也明白,这是朱瀚借着这个由头,让他暂时离开大同的权利中心。 只有这样,英王殿下才能彻底的整肃大同府。 否则的话,下面那些官员,只会想尽办法,把吴振退出来,跟朱瀚打擂台。 也许有人会说,只要吴振别去不就行了。 可是这种事,有很多时候可不是吴振一个人说的算的。 为了自己,那些官员能够想尽一切能够想到的办法。 他人只要在这里,那就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所以尽管心中无比腹诽,吴振还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师爷一起去见了朱瀚的学生,方虎彬。 这个方虎彬,吴振之前是见过的。 朱瀚来大同府的第一天,就向吴振介绍过他这个学生。 最开始的时候,吴振对方虎彬的印象,可是非常之差的。 这个方虎彬脸型方正皮肤黝黑,双手上带着厚厚的老茧。 最重要的是,他地衣服上,到处都能看到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渍。 这样的形象,让吴振很难不联想到那些匠人。 大明的匠人,地位可不算太高。 虽然在朱瀚的努力之下,大明地匠人没有原本时空之中那么不受待见。 不过在读书人的眼里,匠人们地地位终究还是高不起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吴振根本就没怎么关注过方虎彬。 再次见面,双方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不管对于吴振来说,还是对于方虎彬来说都是如此。 方虎彬是那种最典型的,擅长高技术的人。 让他去攻克难题,让他去做什么东西,他比谁都精神比谁都投入。 可是让他跟人交流,那就有点太过难为他了。 从见面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方虎彬除了最初的时候,朝吴振拱了拱手说了一句:“见过吴大人。” 之后,除了满脸尴尬的笑容之外这家伙就没有再多说过一句话。 吴振也从来没有,跟方虎彬这样的人,打过什么交道。 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哑了火。 明明在年轻的时候,吴振最是喜欢滔滔不绝的雄辩,今天竟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眼前这位名义上可是英王殿下的弟子。 之前他才刚刚得罪了英王殿下,现在如果在得罪英王殿下的弟子…… 妈呀,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最后,还是刚才跟别人交接,因此姗姗来迟的师爷,缓解了扥会缠绵的尴尬。 这种事,师爷还是比较顺手的。 后世很多人,都比较看不起师爷这个职位。 否则的话也不会有狗头军师这些贬义词出现了。 不过师爷这个位置,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胜任的。 首先,就是需要让自己的领导相信自己。 单单是这一点,那就相当不容易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官员,可没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 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他们这些堂堂读书人,那是不屑于去做的。 自己不能做,那就只能交给熟悉的人。 而这样的人,自然非师爷莫属。 日子长了,这些人不管想不想,手里可都掌握着,对这些官员不利的消息。 到了这种时候,原本再怎么信任,心中也不免有些猜忌。 哪怕这师爷对自己忠心耿耿,可难保不会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 就比如,师爷最最亲爱的孙子,被某些人给绑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这师爷再怎么不愿意,说不得也要做一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事了。 正因为如此,单单是能在这个行业内坚持下去的师爷,就已经算是一个不俗的人物嘞。 这样的人,但凡能够通过科举考试,无一不是精干的人员。 只是科举这种东西,不仅仅看才华还有运气。 有些人明明实力不俗才华横溢,可就是考不上。 有些人水平一般般,但是有的时候运气好考题正好适合自己,反而能够高中。 这种事,反正是没有什么地方说理。 而这些师爷们,除了科举考试可能不太擅长之外,做其它的事,那都是游刃有余的。 最重要的是,因为没有那层官身。 哪怕他们是大老爷身边的红人,可是在很多普通人眼里,师爷的身份,依旧跟他们差不多。 而在官员的层面中,这些师爷固然没有考上科举,但是学问学识上面终究还是他们自己人。 正因为如此,这些师爷才能如鱼得水。 有些人脑子不好使,最后落得个凄凄惨惨的下场,什么人都看不起。 可是也有人,在双方之间如鱼得水,混的是风生水起。 吴振的师爷,就是后一种人。 但凡接触过这位师爷的人,就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方先生久仰了,之前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只是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相见。” “没想到这一次,王爷竟然派遣在下,府佐先生寻找水源,实在是我等的荣幸。” 要说师爷这些马屁,拍的有些实在太过浮夸了。 但凡有其他人听到师爷现在的话,说不定都要忍不住咒骂一句:“不要脸。” 只是,这话听在方虎彬这种,不怎么熟悉人情世故的人耳中…… 还以为师爷是真这么想的,赶紧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也不过就是学习了王爷一些皮毛的本事,可当不得府尊如此夸赞。” …… 吴振跟师爷两个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神马情况? 眼前这个叫做方虎彬的家伙,脑子还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咱们这么夸你,明显就是场面话啊。 怎么呢非但不谦虚几句,说自己不敢当什么的。 他们上下所说的那些,你就这么不要脸的痛快的承认了? 原本对方虎彬印象就不怎么好的吴振,没有都紧的锁了起来。 这种完全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人,能有什么本事? 在吴振看来,方虎彬嘴上说的谦虚,实际上却是趁机吹捧了一下朱瀚。 他现在很想问问,你们这些家伙该不会是把英王殿下,当成圣人了吧? 尽管吴振刚刚亲眼见识到了,朱瀚在大同府地所作所为,也同样被震撼的不轻。 可你们也不用这么毫无底线的吹捧吧? 呢方虎彬都能在干旱地区找水了。 吴振都姑且不说,方虎彬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这家伙所说的都是真的,他这么大地本事,就只是学了英王殿下的皮毛? 这也吹捧的太厉害了吧? 吴振心中对于方虎彬越发的不喜起来。 当下故作不经意的问道:“本府很好奇,方先生究竟是如何寻找水源。” “本府不是看不起方先生,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本府可不敢有半点疏忽。” 听到吴振这么说,方虎彬缓缓摇头道:“回大人,凭借我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找到水的。” 吴振整个人都蒙了。 找不到?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吧? 英王派他过来,最重要的目的之一,虽然是为了让他离开权利中枢。 可不管怎么说,毕竟还有一个找水的借口。 吴振原本心里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期望。 希望英王殿下不是在开玩笑,他的学生真的能找到水。 事到如今,哪怕能再找到一座小湖,都能极大的减轻大同府的负担。 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个被英王殿下吹到天上去的家伙,根本就找不到水。 如果之前没有那么大的希望,吴振说不定还能冷静一些。 可是在这之前,不管是英王也好,还是方虎彬也好,都让吴振觉得,他们真的能找到水。 结果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真的,要不是英王朱瀚之前才刚刚放过他一次,没有追究他在之前的那些小动作。 吴振现在都敢直接冲到王府,指着朱瀚的鼻子,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堂堂王爷,竟然敢拿大同府灾区的百姓们开玩笑? “既然找不到水源,那本府现在就回去了,告辞。”吴振脸色黑的就跟锅底一样,猛的站起来,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大……大人这是何意?”方虎彬被吴振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别想傻眼。 有心想要阻拦,可他的身份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不敢随意阻拦吴振离开。 再怎么样,吴振也是大同知府,可不是方虎彬这些普通人,可以轻易无理的。 这个时候,还是师爷站出来当和事佬。 他先给吴振使了个眼色,示意吴振不要轻举妄动。 紧接着,拉住了已经走出去几米的吴振。 “府尊大人您先稍安勿躁,学生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 “学生以前虽然没有见过方先生,但是也听人说过方先生的人品。” “学生可以保证,方先生绝对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吴振脸上一阵黑一阵白,过了好一会才一副被师爷说服了的模样。 “误会,这里面能有什么误会?”吴振仿佛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不能寻找水源,这不是他自己说的么,又不是本府拿着刀逼他说的。” 师爷跟吴振搭档不知道多少年了,吴振一开口,师爷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其中地深意搞明白再说。 方虎彬可不知道,一个朝廷大员跟他地师爷,竟然这么忽悠自己。 见到吴振的脚步停了下来,方虎彬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次的任务可不轻松,如果吴振这个府尊真的走了,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不敢怠慢,方虎彬急忙解释道:“府尊大人您误会了,我们这次地人物,的确就是寻找水源。” “我之所以说找不到,是因为这个任务的主要执行人并不是我。” 吴振跟师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眼等等的等着吴振后续的话。 那直勾勾的眼神,让方虎彬觉得浑身不自在。 于是赶紧拍了拍手。 没一会的功夫,从屋子到后面,走出来了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尽管还没有完全长开,看起来却已经有一丝成熟稳重气息的味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少年人来到方虎彬身旁,恭恭敬敬的向吴振跟师爷行礼。 行过礼之后,少年人一脸严肃的叹了一口气:“方师弟,我就知道,这件事你一个人解决不了。” 明明年纪很小,却偏偏装出一副成熟的模样。 这种反差,让吴振跟师爷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幸亏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实在笑不出来,这才没有当场失礼。 “吴大人,看来您不太相信我能找到水。” 这种话,吴振断绝不可能承认。 于是大手一挥:“小先生误会了,我吴振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英王殿下啊。” 这种事,打死了也不能承认。 只是吴振更加疑惑。 英王殿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个方虎彬,已经让他觉得头痛了,又来了一个更年轻更小的? 这些人,真的是来找水的么? 第四百八十三章 争水械斗 “吴大人,这位是我的师兄,何风雨。”方虎彬赶紧向吴振两个人介绍起来。 吴振跟师爷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疑惑。 对于何风雨是方虎彬师兄这种事,他们到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决定辈分的是入门早晚,而不是他们真正的年龄。 这何风雨虽然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方虎彬当他父亲差不多够够了。 作为方虎彬的师兄,问题也不大。 别说何风雨十二三岁了,他就是一两岁的娃娃,只要备份足够高,档方虎彬的师兄也没有半点的问题。 可是,现在他们去做的事,可是寻找水源啊。 就算现在这种时候,估计找到水源的希望不大。 可也是关系到,许多大同百姓生死的事。 这样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娃娃,能做得了什么事? 就算他真的天赋异禀,可他的年纪毕竟摆在这里。 天下这么大,神通当然不是没有。 甘罗十二岁拜相,古往今来几人不知? 可问题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理解其中有着怎样的博弈? 别的不说,所有人都知道甘罗十二岁就成为上卿,可有几个人知道,甘罗最后的结局究竟是什么样的? 所以,几遍历史上有着这样的先例。 吴振对于何风雨这样太过年轻的人,终究还是不放心的。 才十三岁啊,这根本就是个孩子呢,他的话究竟能有多少可信度? 虽然心中腹诽,但是吴振这个时候,是真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来。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寻找水源这件事虽然十万火急,而且相当的重要。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又没有那么重要。 大同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除非朱瀚的这两个学生,能够如同诸葛孔明一般,呼风唤雨。 这才有可能,解决大同现在的困局。 但是这明显不可能嘛,哪怕这两个人真的有什么本事,能够找到一些水源,对于现在的大同来说,恐怕也于事无补。 所以,吴振突然之间就想通了。 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不管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与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不如索性什么都不要管了。 反正英王殿下的难民营地,弄得是有声有色的,完全不用担心百姓活不下去。 现在他们这边做不做出成绩,也对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只要能过了这一关,吴振相信英王殿下也不会太过为难他。 也许他的政治前途,会收到一些影响,可对吴振来说,这反而使一件好事。 因为,如果不是朱瀚亲自接手了大同的灾情。 就他之前那种救灾力度,老朱如果没砍了他,那肯定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脑袋烧糊涂了。 现在多好啊,好英王朱瀚主动承担了所有责任。 他不管能不能找到水,都没有什么过错。 毕竟这种情况下,找不到水才是正常的。 可如果真瞎猫碰死耗子,找到了可以用的水源…… 那他吴振恐怕是要起飞啊。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后,吴振是彻底的释然了。 尽管身为大同府知府,可吴振在方虎彬还有何风雨这两个布衣面前,没有摆半点的架子。 无比和蔼的对方虎彬跟何风雨道:“刚才是本府孟浪了。” “对于寻找水源这种事,本府是一窍不通。” “两位既然是英王殿下的学生,必然有非同常人的本事。” “英王殿下这次让本府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辅佐两位先生,能够尽快的找到水源,帮我们大同府,彻底摆脱水灾的困扰。” “两位请放心,本府明白英王殿下的用心良苦。” “但凡跟寻找水源有关的事,本府一概听从两位的安排。” “并且本府可以保证,我们大同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上无条件听从两位的指挥。” “为两位能够尽快找到水源,铺平所有的套路。” 吴振这一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方虎彬激动的呼吸都急促了。 大有一种,吴振知府是全天下除了英王殿下之外,最好的好官的感觉。 “知府大人请放心,我跟师兄绝对不会辜负知府大人的厚望。”方虎彬一脸郑重,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模样。 只是方虎彬却没看到,旁边的何风雨只翻白眼。 吴振闻言哈哈大笑一声,站起来郑重的向何风雨跟方虎彬他们二人深深的一鞠躬:“既然如此,本府就把大同府百姓的未来,交给两位先生了。” “相信两位先生,必然不会让我们大同百姓失望。” “救我们大同于灾荒之中。” 方虎彬刚说了半句话:“请府尊放……” 他的话还没说完,何风雨突然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方虎彬虽然不明白,自己这个小师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拉自己。 不过方虎彬明白,自己这位小师弟,在很多方面比自己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别看何风雨的年纪不大,但是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同龄人。 只见何风雨不急不缓的,朝吴振微微行礼。 “多谢大人关照!” “寻找水源这件事,关系到千万的生死,我们是兄弟二人,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更何况我们来的时候,王爷也已经吩咐过我们,一定要尽全力帮助大人。” “只有我们尽可能的寻找到水源,才能最大程度上减轻王爷的压力。” 吴振心中对这话嗤之以鼻,表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分毫。 他非但没有反驳,反而还无比赞同:“何小先生说的对,咱们这边的行动,可是关系到万千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呢。” 吴振跟何风雨寒暄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离开。 送吴振离开的时候,方虎彬咱谈道:“吴知府真是个好人啊,堂堂知府大人,竟然没有一点知府的架子。” “师兄您是不知道,以前我们村的那些衙役,一个个鼻孔都恨不得抬到天上去。” “他们那些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人物,看起来比府尊大人都狂多了。” “刚才我还以为,府尊大人不怎么好说话呢现在看起来,是我误会府尊大人了。” 听到方虎彬的话,何风雨不屑的撇了撇嘴:“方师弟,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 方虎彬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自己这个小师兄为什么会这么说。 见他这副模样,何风雨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这点事情都看不透?” “你以为,吴振这位知府大人,对我们和颜悦色,是因为咱们自己,又或者是因为咱们的本事?” 方虎彬不解的眨了眨眼:“难道不是么?” “吴知府现在不是还需要,咱们帮着他寻找水源么?” 对于这个问题,何风雨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解释。 有些东西,跟方虎彬这种人解释起来,实在是太过麻烦了。 回答他一个问题的同时,二家伙能多出是几个问题。 所以还不如干脆什么都不说。 何风雨只是淡淡的道:“方师弟,吴知府之所以对咱们如此和颜悦色,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咱们现在是王爷的学生。”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吴知府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他是绝对不会对咱们有什么无礼的行为。” “因为如果那么做,他打的可不是咱们这两个小人物的脸,而是英王殿下的脸。” “原来,原来是这样么?方虎彬一脸迷茫的点了点头。 何风雨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还没有完全理解。 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太过意外。 因为方虎彬听他就是这种人。 所有的精力,全都在研究上,而没有空注意到其他。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方虎彬才能弄出那个,让王爷都惊讶的东西。 “总之你记住一点,这位吴知府不管对咱们什么样,那都是别有目的的。” “你可不要,把这位吴知府,当成是什么好人。” 方虎彬有些不太服气的道:“这样会不会把人想的太坏了?我真的觉得,吴知府这个人不错啊。” 何风雨挑了挑眉:“我只不过是说出我的看法而已,至于相信不相信,那就随你了。” “我现在要去看地图,研究水纹情况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或者我们出发去寻找水源,就不要在教我。” 方虎彬察觉到,自己这位小师兄,似乎是有点生气了。 于是赶紧说道:“何师弟,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你啊。” “你放心吧,虽然我觉得吴知府是一个好人,不过她什么话我都不太会相信的。” 何风雨十分无语:“这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我走了,你记得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随便联系我。” 说罢何风雨扬长而去,只留下方虎彬一个人在这里风中凌乱。 有吴振这个知府大人配合,搜寻水源的小队,只是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彻底的组建完毕。 其实除了核心成员。 大同知府吴振,师爷,以及方虎彬以及何风雨之外。 剩下的人,全都是大同府知府吴振招揽过来的。 在这个过程之中,吴振越发觉得,搜寻水源的小队,就是吴振为了把他支走,所以才专门成立的。 最大的证据就是,英王朱瀚除了给了一些拨款之外…… 对于他们这支队伍的各种情况,甚至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句。 但凡朱瀚真的重视,也不可能一直对他们不管不问。 甚至就连出发当天,朱瀚都没有改了送他们。 只是派遣了刘申弘,过来送他们一行人启程。 在看到刘申弘之后,吴振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他们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 是御河旁边的两个村子。 一个叫刘家村,一个叫周家村。 作为难得靠近御河的村子。 这周围的百姓,日子比别的地方的受灾百姓,过的自然是好上许多。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接连不断的干旱,已经让御河的水位降低了好几米。 可即便如此,他们两个村子地百姓,也是相当辛苦。 就在这一天,周家村的周大树,却在所有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正在自己的家里,吃着大鱼大肉。 说是大鱼大肉,其实也只有一片小鱼,以及少许的猪肉罢了。 剩下的食物,则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明明是如此美味的饭菜,他们平时一整年都吃不到几次。 面对狼吞虎咽的周大树,她的妻子杨氏,看起来却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不止没有高兴的神色,反而时不时的转过头去擦眼泪。 周大树吃的满嘴流油,大肥肉骗子一刻不停的往嘴里塞。 最终,还是他的妻子杨氏忍不住了。 抽抽涕涕的问道:“当家的,咱们能不去么?” “我可是听说,上一次足足死了四个人呢。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可怎么活啊。” 周大树吃饭的动作顿了顿,但是紧接着以比刚才还快的速度,再次大快朵颐起来。 一直到吃饱喝足放下空碗,周大树才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威严模样。 “头发长见识短,这种事我能退缩么?” “这次我不去,下次他不去,那咱们村子的人还活不活了?” “到时候日子都过不下去,只能跟那些没有水源到的地方一样,逃难去找活路。” “你以为那一路好走啊?一个弄不好,咱们全家都要死在路上。” “现在我自己一个人去拼命,却能换成咱们全家把日子过下去,这买卖划算。”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一定会瘫在我身上?” “没有那么巧的,我肯定能安安稳稳的回来。” 周大树跟他妻子所说的事,其实在这个时代经常发生。 大明可不是后世,能够更好的利用水资源。 所以两个不同的村子之间,竟然会因为抢水而械斗。 赢了的村子,自然就能够使用水源。 而输了的村子。 不好意思,就只能用别人剩下的了。 到时候,别人可不一定给你剩下多少。 第四百八十四章 找到水源了 双方这种械斗,争的可是水源,说是你死我活也不为过。 为了能够鼓舞士气,在械斗开始之前,双方村子里的人,都会给自家参与争斗的人吃一顿好的。 这顿丰盛的饭菜,说是断头饭也不为过。 别看他们这些人,平时只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可到了拼命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可是比谁都狠的。 毕竟他们这么做不仅仅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能够活下去。 杨氏还是哭哭啼啼的:“可是不怕已经就怕万一。” “当家的,你就不能不去么?就当是为了我。” 周大树闻言,啪的一声,直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住口,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以前别人都去了,咱们就跟在后面享好处。” “现在轮到咱们自己了,就像不出这把力气,哪有那么好的事。” “真要不去,咱们以后也别想在村子里过日子了,别人光戳咱们的脊梁骨,就能把咱们给羞死。” 杨氏被周大树说的低下头,抽抽泣泣的不在说话了。 别看周大树嘴上说的硬气,实际上他也心虚得很。 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不想在自己的婆娘面前丢人。 男人嘛,心思都差不了多少。 当然周大树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挣水这种事,关系到可是整个村子。 如果年轻人谁都不出力,那村子根本就争不到水。 别说是这种旱灾的时候,就是平日里村子也争不到什么水源。 用不了多久,这样的村子就会坚持不下去了。 没有水源,他们的庄家很快就会荒废。 没有了庄稼,自然也就留不住人。 一个村子,如果连人都没有了,自然也就会消失不见了。 别说是不尽心尽力,在这种巨大的旱灾面前,不够拼命的村子,都已经彻底沦为荒地了。 现在的大同府,只要靠近河流的。 哪一个村子,不是用人命填出来的? 也许有人觉得残忍,可是比起全村消亡,这点牺牲根本就不算什么。 双方之间的械斗都是为了生存,自然不会像画本里描述的那样,斗智斗勇各种阴谋诡计齐出。 在这种地方,双方只是悄无声息的用最原始的方式,消灭眼前的敌人。 周大树眼尖的发现,对面村子有一个人站不稳。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小的时候,还曾经跟这个人一起戏水,也算是发小了。 可是现在这种时候,他却半点不讲情面。 手中的棒子,毫不迟疑的砸向对方的脚面。 一声惨叫响起,被周大树盯上的那个人,惨叫着摔倒在地。 在这种混战之中摔倒,那就跟被宣判了死刑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少了一个人,对面村子的人不由得连连后退。 这种时候,可没有几个人能够顾得上摔倒的人的。 那家伙还没有爬起来,脑袋上就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棍子。 还是周大树下的手。 刚才举起棍子的时候,周大树心里也曾有有些犹豫。 毕竟,他跟这个人之间,非但没有什么仇怨,关系还相当不错。 可现在这种时候,周大壮却不能有半点怜悯。 因为在械斗开始之前,村长就已经一遍一遍的向他们交代:“小伙子们,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我不管你们一会打起来的时候,面对的都是什么人。” “他们也许跟你们有着亲戚关系,又或者是你的好朋友,你们都必须给我拼命的打败对方。” “你们心软,对面那些人可未必会心软。” “到时候,死的可就是你们了。” “你们自己要是死了,你们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他们是不知道打鸡血这个词,否则的话就会知道,村长在给他们打鸡血。 不仅关系着自家的生死,而且还关系到整个村子。 再被子家村长,那话这么一激。 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忍得了? 当下所有人都嗷嗷大叫着,想要去跟对方拼命了。 周大树势如破竹,一口气打翻了对面好几个人。 气势如虹,威风凛凛。 不过可惜,周大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地农民。 刚刚虽然凭借着一股血气之勇,干掉了好几个敌人。 现在体力消耗巨大,他的动作很明显的就能够看的出,周大树现在已经很累了。 他用木棍杵着地面,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让自己倒下。 对面村子的人,让他们打的七零八落,此时已经有些溃不成军了。 “这是……这是赢了吧?”周大树环顾四周有些兴奋的说道。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每一次赢几乎都相当于重获新生了。 可周大树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有人突然镜湖出声:“大树,小心!” 听到有人出声提醒的同时周大树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察觉到不对的周大树刚想要躲开,就感觉到脑袋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周大隐约听到一声惊呼。 “当家的!” 因为周大树的超常发挥,这一次战斗他们的村子获得了胜利。 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之中,他们村子可以获得绝大部分水源,而打输了的村子,就只能等他们的村子用完之后,少少的用一些。 虽然刚刚进行了一场械斗,不过他们这些村子之间,毕竟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互相之间也是欧藕断丝连的。 毕竟,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的。 所以,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周大树他们的孙子,在尽可能地满足了自己使用之后,也会尽量给另一个村子留一些。 虽然赢得了胜利,可周大树他们地村子,也并没有太过高兴。 毕竟,这一次械斗,他们也损失了不少年轻人。 虽说不是家家缟素,村子里却也升起了不少地白帆。 族老们一家家的探望慰问,不过悲伤的情绪,依旧在村子之中徘徊着。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吴振跟师爷还有方虎彬何风雨等人来到了这里。 “在这里寻找水源?”吴振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质疑方虎彬跟何风雨的话,毕竟他们是英王朱瀚的弟子嘛。 质疑他们,也就代表着质疑朱瀚这位英王殿下。 既然都已经决定,跟着英王殿下的意思走了,自然没有必要做这些,会让英王殿下不高兴的事。 可是何风雨跟方虎彬的做法,实在是让他相信不起来。 寻找水源,寻找到御河边上了? 这不是瞎胡闹么? 如果要从御河里面找水,那还用得着他们?就连三岁小孩子都能够找到好吧? 现在缺水的是整个大同府,可御河周围的情况,反而没有那么严重。 就比如周大树所在的这几个村子。 他们虽然为了争水,斗的你死我活,可终究还是勉强能够活下去。 缺水的地方不去找,却来不缺水的地方找? 说真的。 如果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人,不是英王殿下的弟子。 吴振能直接让人,把他们两个吊起来抽个半死。 敢拿大同府的旱情开玩笑,这两个家伙是根本没死过。 虽然村子里的情况也非常糟糕,但是听说府尊前来。 村长依旧让人,把村子上上下下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等吴振等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一尘不染的村庄。 村庄里面的土石地面上,甚至还洒了清水。 旱灾之中,水的价值堪比黄金,这么做实在是太奢侈了。 所以,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吴振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 他虽然不能说是什么好人,可好歹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父母官。 看到这个小小的村子如此浪费,心中当然十分不满。 “大人,可是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村长见吴振皱眉,完全没想到是自己浪费了。 还以为,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不免有些担心的问了起来。 吴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也知道,自己毕竟是大同府内的最高官员在这些小小的村长眼中,那就是天一般的存在。 为了讨好自己,他们当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情况,并不是能够轻易改变的。 所以,吴振只能希望,他们能够听自己的以后别这么铺张浪费 这些水,如果放在灾情最为严重的地方。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绝对是能够救下好几条人命的。 村长小心翼翼的看着吴振,就仿佛在判断,这位府尊大人对他的态度如何。 可惜,一个小小的村长,怎么可能看穿吴振的心思? 从吴振的脸上,她看到的只有一片冷漠。 “是……”看不出上官的喜怒哀乐,村长也不知道要怎么讨好吴振。 最后也只能听从吴振的吩咐:“小人谨遵府尊大人吩咐。” “吃过村长给他们准备的食物之后。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人,甚至都来不及休息,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吴振当然知道,他们两个是去寻找水源的。 可是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见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人,真村子里面胡乱跑,不免有些觉得奇怪。 “那两个人究竟在干什么啊?” “看样子,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他们这么神神秘秘的样子,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在找什么宝贝?” “屁的宝贝,咱们村子这种破地方,还能有什么宝贝出现,你是不是发癔症了?” 虽然村子里的人,都觉得这两个人,可能有点什么大病。 不过,这两个人毕竟是跟府尊大人一起过来的。 他们就算觉得奇怪,也只敢在私下里议论,不敢直接说出来。 他们不过是一群普通的小老百姓,可不敢跟府尊大人的人,起什么冲突。 对于这种情况,方虎彬跟何风雨也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们,也更方便他们做事,不是么?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在经历过两天的苦心寻找之后。 何风雨突然狂喜的一把抱住方虎彬:“方师弟!找到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方虎彬比何风雨还激动呢,一把抱住自己这位师兄,把他举到了搬空之中。 “太好了,我们终于状况了。师弟,你果然没有让王爷失望,也没有让我们所有人失望。” “这一次,你肯定能够名留青史的。” 对于方虎彬的夸赞,何风雨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 “师弟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了,不过就是找到了地下水而已,并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能力。” 方虎彬却是果断摇头:“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 “如果实在水源充足的地方,这也许还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成就。” “但是,我们现在寻找到的地下水,可是在大旱千里的大同。” “师兄您的这个成果,不知道能救下多少大同百姓的性命。” 说着说着,何风雨突然板起脸:“方师弟,你现在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原来刚才因为泰国激动,方虎彬一直把何风雨举在搬空之中没有发下来。 方虎彬老脸一红,慌忙把何风雨放在地上:“对不起师兄,我刚才也是太过激动了。” “对了师兄,如此重大的发现,我们还是赶紧告诉吴大人吧?” “这一次,吴大人也给了我们不少帮助。”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吴大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对了。”仿佛想起了什么,方虎彬又兴冲冲的道:“王爷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比起喜形于色的方虎彬,何风雨却并没有那么激动:“方师弟你先冷静。” “我们现在也只不过是确定了水脉的答题情况而已,具体的还需要仔细调查。” “所以,我们还需要在调查一番,才能真正的下结论。” 这次,方虎彬还真有点佩服,自己这位小师兄了。 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但是自己这位师兄可比自己沉稳多了。 如此大事面前,何风雨竟然还能够如此冷静面对。 “对对对,我们赶紧仔细调查一番。” “赶紧叫人过来,将这块地给封住。” 只是激动的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他们所在的这块地,可以一块耕地。 对于农民来说,比天还大的耕地。 想要封锁耕地,这是要发疯啊。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 没错我们是妖怪 “这两个家伙,想要破坏咱们的田地,快点抓住他们!”一声怒吼过后,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人,很快就被一大群人,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也幸亏吴振之前就怕他们两个人出事,所以提前给他们安排了几个衙役当护卫。 发现这些村民神色不善,那几个衙役立刻就把腰刀抽了出来。 手持钢刀,指着那些穿着破烂,手里拿着镰刀锄头之类农具的村民们厉声呵斥道:“都给我停下,你们想要造反么?” 这些衙役虽然都很凶狠,却并没有吓退那些村民。 周家村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个个眼神凶狠,就仿佛是吃人的野兽似的。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可都参加过跟隔壁村的械斗,更是有一些从君无上退下来的。 如果是平时,他们说不定还会畏惧这些衙役。 衙役本身算不了什么,可是这些衙役所代表的却是官府。 可现在却是不同。 整个大同府都在经历着千年难得一遇的旱灾,这种时候的每一块土地,都是无比珍贵的。 说不定,就因为这块土地之中多产了一点粮食,就能就活一家人的命。 所以,哪怕这些人是官府的官差。 听到他们要破坏田地,周家村的人也一下子就怒了。 万幸的是,衙役们的官皮多少还有点用,那些村民虽然无比愤怒,到也没有失去理智。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想要破坏田地就不行。” “官府的人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你们这些狗官,根本就是想逼死我们对不对?” “这几天我就看他们在村子里到处游荡,原本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今天才知道,这些家伙这是没憋好屁啊。” 那几个衙役是欲哭无泪,心里已经把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好几遍。 在他们看来,要不是这两个小混蛋胡乱折腾,他们也不至于混到今天这般凄惨的田地。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丢下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人跑了。 为首的捕头姓张叫张达先,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慌乱。 “乡亲们请不要激动,我们并没有破坏田地的意思,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他才刚解释完,就有人不屑的道:“我呸,别以为这样就能随便骗人。” “刚才我都听的清清楚楚。”那个村民一指何风雨道:“他们两个刚才都说的明明白白的,他们就是要封……封了我们的田,不让我们去种地。” 听到他的话,方虎彬不干了。 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姑且也算是能够造福天下万民的事。 这些人非但不理解,反而还怀疑他们? “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方虎彬怒气冲冲的道:“我师兄说的,只不过是要封锁周围这一块田地而已,就连一亩地的范围都没有。” “就算对你们有一些影响,估计也不会太大。” “更何况,我们就算用你们的地也不会白用你们的。朝廷,自然会给你们相应的补偿。” 听到方虎彬这么说,张达先脸色巨变,慌忙就想要制止。 可惜,方虎彬说话的速度太快。等张达先冲到方虎彬身边,想要阻止他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快把话说完了。 这个时候再阻止,也已经完全没有必要。 方虎彬说的理直气壮,自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可惜他却不知道,人这种生物一旦多了起来,那就很难讲道理了。 尽管方虎彬觉得,自己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 但是围困他们的村民,却是越发愤怒起来。 “大家听到了没有,这些家伙竟然真的想要封我们的地。” “这个时候破坏我们的田地,这些人肯定居心不良。” “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来祸害我们周家村的。” “别跟他们废话了,先干掉他们再说。” 听到这些话,方虎彬的脸都绿了。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他们可是来帮助周家村,摆脱用水危机的啊。就算不是他们的英雄,也应该被他们当做座上宾才对。 结果这些家伙,竟然想要弄死他们。 “你们……”方虎彬气的嘴唇子直哆嗦。 “都给我住手!”张达先发出一声暴怒:“我可告诉你们,这两位先生可是王爷的学生。敢伤到他们半根汗毛,你们整个村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王爷的身份,多少还是有点震慑力的。 许多激动的周家村百姓,都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虽然无法理解一个王爷究竟有多少权利,却也知道王爷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那王爷的弟子,也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一时之间,周家村的村民们,到是有一点被镇住了。 再怎么彪悍,他们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还没有跟王爷作对的勇气。 张达先见到这种情况,心中也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刚刚已经派人去通知吴振了,现在只要能拖住这些激动的村民,等吴振赶过来就行。 毕竟是府尊,周家村这些村民,当着吴振的面想必也不敢太过放肆。 “王爷的弟子又怎么样?就可以祸害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穿了过来。 围着方虎彬跟何风雨他们的周家村村民,缓缓向两边绕开了一条路。 紧接着,一个大约七八十岁身形佝偻头发花白,拄着拐杖走路都需要人搀扶老头子。 人生七十古来稀。 别说七八十了,就算是五六十岁,在很多村子里也是相当长寿的人了。 这样的老人,在十里八乡可都是极有威望的存在。 虽然是普通人,可是到了逢年过节,就是县令也要让人来探望一下。 这个年纪,每多活一年那都是祥瑞啊。 也正因为如此,这样的族老在村子里的威望可是相当高的。 就算是村长,在他们面前也不过是个小娃娃罢了。 看到他们,张达先的脸色不由得就是一变,因为这位老爷子看他们的眼神,可是相当的不友善啊。 有心想要先说和两句,于是张达先赶紧道:“老爷子,你们真的误会了。” 结果他的话才刚说完,那老爷子的手里的拐杖就重重的在地上一敲:“误会?我看没有什么误会。” “别以为我这一把年纪老糊涂了,你们就可以随便胡说八道。” “现在这种时候,那是老天爷动了震怒。” “咱们老百姓也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唯一知道的,就是这粮食才是能救人命的东西。” “你们想糟蹋我们周家村的粮食,除非我这把老骨头死了!” 因为说的太过激动,这老爷子一不小心卡了一点口水。 这下子不得了,这老爷子立刻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且好半天都止不住。 以这老爷子的身板跟年纪,方虎彬跟何风雨还有张达先都人都担心,这老爷子一口气上不来,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如果事情变成这样,那他们几个今天恐怕就走不出周家村了。 “你们这些混蛋!老爷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们是官府的人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看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是施展了什么妖法,故意害三叔公的。” 足足过了好一会,那族老这才渐渐平复下气息。 不过看他那虚弱的模样,似乎已经快丢掉大半条命了。 人还在,这是最关键的。 张达先在刚才,已经把满天神佛都求遍了,属于临时抱佛脚的典型。 满天神佛如果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降下一个天雷,直接把张达先这种活给劈死。 平时什么都不管,现在有困难了有特么开始死皮赖脸的求人。 张达先可没想这么多,反正刚才的几个呼吸时间,绝对是张达先这辈子最为虔诚的时候。 好不容易,等那个族老平静下来,张达先他们这才感觉到,周围不善的目光似乎少了许多。 不过还不等他放松心情,那个刚刚恢复过来的族老,却是惊恐的指着他们叫道:“这些人绝对不是朝廷的人,他们是来祸害我们周家村的妖怪。杀了他们,否则的话我们周家村将永无宁日!” 听到族老这么说,本来就对方虎彬他们十分不满的人,顿时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我就知道这几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是妖怪,怪不得这几天鬼鬼祟祟的。” 张达先都要疯了,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好端端的,那个族老突然之间就指认他们是妖怪了? 以那老爷子的威望,这话既然说出口,他们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别说张达先是大同府的捕头,并不是当地的人。 现在这种群情激奋的时候,不管谁来了都没有用,只会被愤怒的百姓撕碎。 “住手,我们可是朝廷的人,你们难道真的向造反么?知不知道,造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们自己不怕死,难道就不怕自己的全家老小也被朝廷砍头么?” 张达先的话,多多少少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有一些百姓终究还是惧怕朝廷,不免有些迟疑。 但是也有不少人,根本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我呸,你们这些妖怪,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 “谁去弄点黑狗血来,直接让他们现原形!” “不用那么费事,这几个妖怪的道行肯定不高,所以还不怎么厉害,我们趁着这个时候弄成他们,自然就知道他们的原型是什么了。” 作为捕头,张达先常年跟各种各样的罪犯打交道,身上自然也不免带着一丝煞气。 举起手中的钢刀:“本人大同府捕头张达先,可不是什么妖怪。你们现在立刻退开,念在尔等也是保护田地心切,本捕头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的话就别怪本捕头不留情面了。” 他的话说的虽然铿锵有力,可惜却根本就没有人听他说什么。 张达先那叫一个后悔啊。 你说自己好端端的,不在大同府里面享福。 虽然现在的粮价极其昂贵,可作为捕头,张达先到也不怎么缺钱。 单凭俸禄的话,哪怕是平时,他这样的吏员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不过嘛,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张达先这样的地头蛇,自然会有许许多多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虽然严格说出来,也算是触犯了大明律。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整个官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就算现在大明才刚刚建立不就,吏治还算是比较清明,也没有人说过什么。 毕竟这些吏员也是要活下去的嘛。 张达先原本是觉得,跟府尊出来,就算没有什么功劳,也算是跟府尊同甘共苦了。 到时候,说不定就有什么好机会。 结果好机会没等到,现在自己的小命差点就要搭进去了。 眼见那些愤怒的村民即将动手。 何风雨却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这种时候莫名其妙的发笑,一时之间让所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有人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臭妖怪笑什么笑?” 何风雨又大笑了几声,这才诡异的眯起了眼睛,用一种仿佛外国人说汉语的奇怪语气说道:“本尊隐藏的这么好,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你们给看出来了。” 在他们一行人没有承认自己是妖怪之前,所有人都对他们喊打喊杀。 现在何风雨突然承认,那些周家村的百姓反而吓了一跳。 好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惊恐的神色。 “三叔公果然是火眼金睛,这几个家伙真的是妖怪。” “你们说,这次的旱灾会不会就跟他们有关系?”有人如此猜测道。 不等他们继续猜测,可风雨果断打断了他们:“我们虽然是妖怪,可也没有让整个大同府干旱的本事。” “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本是一只鲫鱼精。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找水源。” 听到这话,周围顿时发出一片嗡嗡议论之声。 “妖怪也要找水?真的假的啊。” “胡说八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们,大家不要相信妖怪的话!” 何风雨则是不急不缓的道:“正因为我是妖怪,所以比你们更需要谁水。” 第四百八十六章 给个机会 周家村的百姓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眼前这几个,有可能是妖怪的人,所说的话。 何风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诸位,我们可是为了活命,所以才来寻找水源的,你们觉得,我们是没事找事,所以才要过来毁坏庄家的?” 不少周家村的人,都吩咐点头:“这话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啊。” “如果这么说,这帮妖怪也不算是什么罪大恶极嘛。” “不要被他们欺骗了,这些可是妖怪,天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 “对,我们可不能相信妖怪的话。” “那也不一定吧,妖怪也是要活下去,现在旱的这么厉害,妖怪也是要水的啊。” “你怎么知道要水?说不定妖怪根本就不需要水呢。这些可恶的妖怪,根本就是在忽悠我们。” “这可是鲤鱼精,你家鱼离开水也能活啊?” “鲤鱼离开水是活不了,可是这鲤鱼精都能上岸了,天知道他们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方虎彬一脸不悦的道:“师兄,我们根本就不是妖怪,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张达先很后悔,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捂住方虎彬的嘴。 这个家伙,难道就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么? 原本他们的情况十分危险,是何风雨说了个谎,暂时解决了现在的危机。 至于什么妖怪之类的,别人有可能相信,张达先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作为铺头办案这么多年,什么装神弄鬼的事没有见过? 尽管何风雨说的跟真事一样,但是张达先立刻就已经猜出,这家伙绝对在说谎。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招摇暂时能安抚下那些激动的百姓,不论说什么都没问题。 只要能够坚持到我知府吴振抵达,他们的危险立刻就会解除。 可张达先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方虎彬这个自己人,竟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跳出来拆台。 尼玛! 你这个家伙要是自己不想活了,拿把刀子自我了断啊,何必要把他们也一起拖下水。 不过这一次,张达先显然是白担心了。 就算方虎彬矢口否认,这个时候也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们这些人不是妖怪。 先入为主这种事,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改变得了的。 “他这么着急解释,该不是被我们说中了吧?” “这些妖怪,肯定有别的什么阴谋诡计,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师弟!”何风雨一脸幽怨的看着方虎彬:“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如果再找不到水源,我们所有人恐怕都要活活干死。”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实情说出来。” “我看这些人类百姓,都不是那些贪婪之辈,如果我们能跟他们一起合作,说不定能解决我们那里用水的问题,总比我们无头苍蝇乱撞一样的强。” 方虎彬却不服气的道:“可是师兄,现在我们根本就用不着跟任何人合作,我们已经找到水源,接下来……” 还不等方虎彬的话说完,刚才那个似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周家村族老。 突然之间厉声呵斥道:“等一等!你刚才说什么,你们找到了水源?” 何风雨赶紧摆手谦虚的到:“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并不是真的找到了水源,只是找到嘞疑似有水源的地方而已。” 跟谦虚的何风雨不同,方虎彬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废话,你们也不看看我师兄是谁?” “我师兄都亲自出手了,怎么可能找不到区区水源?” “要不是你们这些人类拦着我们,我师兄……” “住口,别说了!”张达先总算是赶上了一次。 他老早就一直在注意方虎彬了,就是怕这家伙口没遮拦,再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来。 他的准备没有白费,方虎彬这家伙才刚刚开口,他就已经冲过去,死死的捂住了方虎彬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张达先的动作不可为不快,方虎彬才刚刚开口,他就已经把方虎彬后面的话,硬生生给按了回去。 可即便如此,方虎彬的话终究还是出口了,在场的许多人代表听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听到了他的话,周家村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又开始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你们听到他说的话了没有?他们真的找到水源了?” “这不可能吧,咱们这里可是一片田地,这里怎么可能有什么水?如果真有的话,我们也不用人命去跟别的村子争了。” “可是那些人毕竟是妖怪啊,他们说不定真的有办法呢?” “再怎么有办法,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我们可不能上了这些妖怪的当啊!” “可是,如果真有水的话怎么办,这些妖怪要是真找到了水源,那我们村子可就有救嘞啊。” 最后还是那位族老站了出来。 用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让所有人冷静下来。 等周围没人说话了,那个族老才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何风雨:“小伙子,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声音无比温柔关切,那模样就仿佛族老面前的,并不是什么让人恐惧的妖怪,而是自己的小孙子一般。 何风雨一脸郑重的说道:“回老爷子,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真的在这里找到了水源。”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现在挖掘一下,我们就能让各位看到水了。” “真的有水?”族老不可置信的有问了一句。 不是他听不懂何风雨的话,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现在整个大同都在闹旱灾。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有些像是妖怪的人,竟然说自己找到了水源。 这件事,实在是让周家村的族老有些不敢相信。 其实不只是族老,那些村民们也同样不相信。 “随便挖一挖就能弄出水,这是糊弄鬼呢吧?” “三叔公,您可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家伙啊。” “我敢肯定,这家伙实在忽悠我们。” “好笑,竟然说自己挖出什么水?你看清楚,这徒弟干的跟什么似的,就算真的有水也肯定不在田里。” 只是这位族老跟他们那些人的想法却不一样,不耐烦的呵斥众人:“都给我少说两句。” 等村民们都安静下来之后,族老又耐心地询问道:“我来问问你,这个水究竟在什么地方?” 跟族老一样心思的人还有好几个。 他们都看着周围,连续不断的看着周围干旱的田地。 不论他们怎么努力,都看不出周围有什么水的痕迹。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胡说八道,这哪里有水了?” “我看你们这些妖怪,根本就是别有用心。说找水,就是忽悠我们的吧?” “三叔公,他们这些人……这些妖怪肯定没安好心啊。” “都给我住口!”三叔公不得不再一次维持现场的秩序。 否则的话,周家村的人七嘴八舌的,根本就什么都听不到。 “老头子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这些小娃娃走过的路还要多。” “这几个妖怪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我自然有办法分辨,用不着你们这些小辈,来指点我怎么而做。” “谁要是再敢胡乱开口,我就直接家法伺候。” 听族老这么说,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嘴巴。 甚至还有人因为怕说错话,直接死死的五珠自己的嘴巴。 现在这个时代的村规族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真能要命的。 皇权不下乡。 受限于十点的原因,哪怕出现了朱瀚这个穿越者,很多事情依旧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 就比如维持整个大明最基础运转的普通百姓们。 实际上,真正管理他们的并不是大梦的官府。 甚至不成地地方上的县令以及村长。 真正维持地方治安,以及正常运转的,其实就是各地的士绅人家。 以及每个村子的族老们。 他们这些人,是真的有权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的。 就比如大名鼎鼎的,浸猪笼。 出轨双方一旦被抓住,甚至可以不用去官府报备,族老们完全可以决定施行这个刑法。 别说官府不一定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根本就不会去管。 这个时代的官府可跟后世不一样,对于地方上的控制力其实相当地低。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时候明明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却能够用的民怨沸腾,沸反盈天的。 因为很多地方父母官,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拥有生杀予夺的全力,这些族老们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见周家村的那些百姓们终于老实了。 族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继续转头看向何风雨:“老夫再问你一句,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如果你敢骗老头子我,那可就别怪老头子我不客气了。” 族老的态度并不是很严厉,可越是如此,就越是能让人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威严。 这其中,尤其是张达先感受的最是清楚。 就在刚才,这老爷子说话的时候,张达先甚至隐隐约约有了一种,在面对吴振这个复尊的感觉。 “开什么玩笑,这只不过是个老头子而已。” 张达先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肯定是出问题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族老目光灼灼都看着何风雨:“你怎么能够证明你自己说得全都是真的?” “总不可能你在这里上嘴唇碰下嘴唇随便说一句,我们就要相信你的话吧?” 何风雨折腾这么半天,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啊。 他不怕周家村的人让他们证明,就怕这些气昏了头的百姓们,二话不说直接就动手。 如果死在自己人的手里,那也实在是太冤了 从说自己是妖怪开始,何风雨其实就已经预料到,很有可能是这个结果了。 只是他毕竟年幼,经历过的事情了不算特别多,碰到这种事情,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方虎彬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可也知道在关键时刻,不能给自家师兄拆台。 他所说的那些话,可不是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而是何风雨一句一句交给他的。 目的也没有别的,无非就是个拖而已。 他的唯一作用,就是吸引周家村百姓的注意力让他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动手而已。 万幸的事,他的做法终究还是成功了。 别人到是没什么,最关键的是周家村的族老,相信了他们的话,并且给了他们一个,可以正忙自己的机会。 何风雨不敢怠慢,第一时间,第一时间指挥自己手下的那些衙役们:“都不要愣着了,没有听到老爷子的话么,赶紧准备挖掘水源。” 听到何风雨的话,周家村的百姓们,又开始发出嗡嗡的议论之声。 “我怎么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呢?这些人不是妖怪么,妖怪取水也要自己动手?他们难道就不会什么法术?” “该不会他们根本就不是妖怪,而是……” “不好,这些人该不会是乱军吧?” 一时之间,七嘴八舌地猜测声不绝于耳。 何风雨假装没听到他们的话,只是偷偷看着三叔公那位老爷子。 老爷子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还请继续。” 闻言,何风雨顿时松了一口气。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别人怎么想无所谓,只要这位族老能够相信他们就行了。 周家村的百姓们,刚刚还在腹诽,何风雨他们不像是妖怪什么的。 结果紧接着,何风雨他们拿出来的家伙事,就让所有人咋舌布衣。 “这是什么东西,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你们确定,这些东西是用来挖井的?” “这东西怎么看都更像是武器啊。” “大家小心戒备,别被某些人地外表给骗!” 围着何风雨他们周围的不少百姓,都缓缓后退,打算先跟他们拉开一些距离。 毕竟,何风雨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是一根根的钢管,。 这玩意怎么看都更像是武器。 何风雨朝方虎彬点了点头:“方师弟,拜托你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脑补 “抱在我身上!”方虎彬在两只手上吐了两口吐沫,兴奋的搓起了手。 他的这个动作,让何风雨十分无语。 “方师弟,你的这个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实在太脏了。”说着,何风雨还一脸厌恶的,朝远离方虎彬的方向挪了挪。 方虎彬一脸无辜的模样:“师兄,我这个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的改不了拉。” 干活之前,往手上吐吐沫这种行为,是以前方虎彬小的时候,看自家长辈干活留下的印象。 后来长大之后,不知不觉之间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以前方虎彬一直也没觉得,这个习惯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在进入皇庄之后,在皇庄之中学习到了各种各样的知识,他也渐渐明白这种行为的不好。 只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明明知道这没哦不对,可方虎彬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根本就改不了。 就算有人纠正,一时之间能管住自己的手了,可用不了多久,就又会变回来。 折腾几次过后,方虎彬也懒得继续改自己这个小习惯了。 反正只要不干活的时候,这个习惯对他的影响不大。 只不过方虎彬的这个做法,却让周家村的百姓们安安点头。 “咦?这只妖怪看起来很会干活的样子啊。” “原来妖怪也要干活的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就那两口吐的,绝对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听到他们的话,何风雨跟张达先是一阵的无语啊。 你们这些家伙,就凭借往手上吐两口吐沫的动作,就认为方虎彬是个干活的好手? 要不要这么草率的? 最让何风雨跟张达先郁闷的是,这些人的推测过程,虽然十分不靠谱。 但是,结果却是无比正确。 方虎彬这个家伙,在做某些活的时候,还真就是一把好手。 在周家村的族老,以及一大群百姓的注视下。 方虎彬先让人拿起了一根钢管。 这根钢管与其他的钢管有着十分明显的不同。 如果说其它几根钢管,仅仅只是疑似武器的话。 这跟钢管,根本就是最为锋利的武器。 在钢管的一段,是打磨的无比尖锐的尖刺。 光可鉴人。 在尖刺后面一点的位置,还能看到不知道为什么出现的,一个个的小孔。 许多人看到这东西那狰狞的模样,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们情不自禁的想到,如此恐怖的东西如果扎在自己的身上,很产生多么恐怖的后果。 自己的鲜血,会顺着钢管上空洞流出来,根本就止都止不住。 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这东西究竟是干什么用的时候。 方虎彬竟然让人,把这东西给扎在了地上。 随后,方虎彬抓起一把大锤,抡圆了用力的砸在钢管上。 紧接着旁边另外一个人的大锤也同样砸在钢管。 随后是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这几个人互相错开,只站成半圆形。 锤子接连不断的落下,发出一连串有节奏的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这些人的站位,其实也是有讲究的。 之所以成半圆形,是因为只有这样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甩出去的锤头,才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方虎彬他们这几个人,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互相之间极其默契,完全没有一次出现问题。 任何事情做到极致,都是一种艺术。 看方虎彬他们往地下钉钢管的样子,周家村的人都有点傻了。 “这活干的,可真够漂亮的。” “废话,人家可是妖怪,跟咱们普通人能一样么?” “可是这不对吧?他们不是妖怪么?钉个钢管而已,为什么也要用锤子一下一下砸啊,他们不是应该用妖法么?” “废话,他们这些不是水里的妖怪么,到了陆地上,自然而然就不会使用妖法了。” “有道理,说不定就是这么回事。如果这么看的话,这些妖精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可是,他们往地里钉铁管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不定,是为了给土地爷针灸?” 张达先一直在注意着,周家村的百姓之间的交流。 他们现在可是被人团团围困,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 否则的话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他们岂不是死的太冤了。 只是张达先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这些家伙,不仅对何风雨跟方虎彬他们这些人是妖怪这件事深信不疑。 甚至,还能自己帮他们脑补出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这种操作…… 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出奇的。 毕竟脑补这种事,张达先见过的简直不要太多。 就比如曾经有一次,张达先就经办过一个案子。 一个姓郑的书生,把一个杀猪的屠夫给杀了。 这种事听起来似乎挺让人震惊的,实际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书生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杀人这种事,很多时候其实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只要计划的当,想要杀一个人其实只要动动手指就足够了。 不过在大部分人心中,一个书生想要杀死一个屠夫,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双方之间的体格差距实在是太差了。 也正因为如此,当时办案的人,几乎想到了所有有可能杀人的人,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那个书生。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那个书生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而落网了。 在这件案子里,最重要的反而不是书生杀人的手段。 毕竟他们这些常年跟罪犯打交道的人,什么样奇葩的手段都见过。 真正让他们觉得无语的,是这书生杀那个屠夫的理由。 正常情况下,杀人的理由不管再怎么样,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仇怨之类的因素在里面。 可这一次不同,哪个书生跟屠夫几乎没有什么仇怨。 不止如此,双方之间的关系其实还相当不错。 穷书生人不算坏,竟让替天赋写一写家书什么的。 屠夫见那穷书生日子过得不好,又尊敬对方是个读书人,所以隔三差五的,也会那些肉食之类的,去就周济那个书生。 原本双方之间的关系,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惜,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那书生又一次无意间算命的时候,算命先生说别人克他。 否则的话,他也不至于接连落地。 以书生的才华,如果能够科举入仕的话,最十年就能够出将入相,权倾天下。 拿算命先生,其实只不过是说点好听的,好让那穷书生心甘情愿的掏卦钱。 可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算命先生忽悠到了卦钱,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可穷书生,却把这件事记载了心里。 回到家之后,就开始苦思冥想,究竟是谁在克自己。 想来想去,最近几年跟自己走的特别近的,似乎也就只有那个屠夫一个人。 怀疑一旦形成,很多事情就会被自动脑补。 屠夫所作的任何事,在书生看来都是在针对他。 让他代谢家书,是不是就是为了搜集他的笔迹? 完全忘了当初是他自己,感激屠夫对他的照顾,主动提出帮助屠夫写信的。 屠夫三天两头给他送肉,是不是就是为了,不让他这个文曲星下凡的天才,成功考取功名? 对了,说起来之前他参加科举之前,突然之间觉得肚子不舒服,是不是就是因为吃了屠夫送给他的不干净的肉? 还有,那屠夫天天半夜起来磨刀,是不是就一直在琢磨着,什么时候取了他的性命? 他这种文曲星,几千年男的出现一个都绝世奇男子,肯定有不少人觊觎他的性命。 越想,穷书生就越是觉得有可能,越想穷书生就觉得越是危险。 然而实际上,根本就不是穷书生想的那么回事。 屠夫虽然不是说一点私心都没有,但是他那点私心可跟穷书生想的不是一回事。 屠夫的原本意思,只是想通过小恩小惠,跟这位穷书生搞好一点关系。 如果将来有一天,这穷书生真的中了,肯定不会亏待他。 就算没有考中也不要紧。 不过是一点点都肉而已屠夫还亏损的起。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穷书生的想法,竟然会发生那么大的改变。 自认自己腿短的所有一切,全都合情合理。 穷书生彻底的气愤了。 好你个屠夫,果然就是个低贱的杀猪匠,竟然连我堂堂读书人也敢算计。 既然你想让我当不成官,那我就让你说不成。 所以,那穷书生想了一些办悄悄地弄死了这个屠夫。 不仅如此,在弄死了屠夫之后,穷书生非但没有觉得愧疚,反而洋洋得意起来。 在他看来,没有了屠夫这个绊脚石,以自己的学识,恐怕很快就能高中状元进入朝堂入阁拜相。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很骨感。 尽管这个书生做的很隐秘,可惜他毕毕竟只是一个读书人,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大场面。 在铺快们发现线索之后,很快就把这个读书人捉拿归案。 就算在审讯的时候,那书生也是丝毫不知悔改,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都事。 在张达先看来,现在地周家村的百姓,似乎就有这种倾向。 他们对何风雨的话深信不疑,不管何风雨说什么,他们都会当成是真的听。 下意识的,张达先朝何风雨的方向看了看。 有看向正在鼓着劲儿,一脸兴冲冲的模样,跟其他工人一起抡大锤的方虎彬。 张达先暗暗摇了摇头:“果然啊,人跟人就是不一样的。” 虽然是师兄弟,可是这两个人一个智慧如妖,另一个看起来却有点傻傻的。 叮当!叮当! 十分有节奏的捶打当中,一根钢管被方虎彬,结结实实的钉在而地上。 整根钢管,足足有一大半都已经没入了地下。 就在这个时候,方虎彬突然下令道:“接第二根。” 立刻有人过来,把第二根钢管,拧再了第一根钢管上。 现在可没有镗床,所以钢管上的论文,也是请工人一刀一刀刻出来的,也算相当费功夫了。 连接了第二节之后,方虎彬跟他的属下,再一次开始抡大锤了。 将第二根钢管又一次重重的砸入地地下。 方虎彬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行,还需要继续,接第三根。” 旁边的人不敢有丝毫怠慢,马上送上来钢管。 就这样,没把一节钢管钉入地面之后,方虎彬就趴在地上检查一番。 不过每一次,他重新站起身的时候,都是吐奶的谈着气。 方虎彬的这个表现,也让所有周家村的百姓们心中紧张了起来。 “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啊?” “他们找水的方式,我实在是看不懂啊,有没有人能告诉告诉我,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天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反正我是看不懂?” “这有什么好看不懂的?” 听到有人这么说,周家村的百姓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快点告诉告诉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往地下钉钢管啊?” “对啊对啊,总不可能真的是给土地爷针灸吧?” “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我们是肯定不相信的。” 最后,那人神秘一笑:“嘿嘿嘿,反正我知道,肯定是为了能弄出水。” 说这话的人才刚刚把话说完,就被愤怒的周家村百姓们,围在中间一阵拳打脚踢。 这也就是看在,这家伙也是周家村的百姓们地份上。 否则的话,高低让他们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 等这些人离开之后,被揍的那个人已经鼻青脸肿,几乎看不清楚原来长什么模样了。 张达先没有阻止他们的暴力。 在听到那个家伙的话之后,就连张达先都想要揍那个欠揍的家伙一定,就不要说那些普通百姓了。 就在所有人疑惑不解中,方虎彬终于将第七根钢管,钉进了地面之中。 这一次才刚刚轮了几锤子。 方虎彬脸上却突然出现出一丝狂喜。 “有了,这次真的有了。哈哈哈哈,我果然成功了。” 说着,他也不管别人,一把查到何风雨面前,抱起何风雨疯狂大笑起来。 “师兄,我们终于可以为王爷做事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知府终于来了 周家村的人,甚至包括张达先以及跟张达先一起来的那些衙役们。 都无比疑惑的,老剧二眼前这兴奋无比的是兄弟。 他们实在不理解,这两个人究竟在兴奋什么。 尤其是方虎彬,那激动的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可问题是…… 他们不是来找水的么? 兴奋也应该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水吧? 但是,他们只看到,何风雨先在天地之中的一个地方点了点。 随后方虎彬跟几个壮汉,就开始往何风雨所指的地点钉钢管。 好几个壮汉,抡圆了大锤往地里砸。 硬生生的,将连接起来查差不多有十丈左右的钢管,全部都钉进地面。 这个过程中,甚至有很多人都发出了担忧。 “这都钉近地里多长了,他们怕不是想直接把这玩意扎到地府吧?” “万一要是打穿了地府,会不会放出妖魔鬼怪啊?” 当然了,他们也只是稍微担心了一下而已,到没有真的觉得,这根钢管能进入地府。 就算地府真的存在,也肯定在千万米的地下,可不是几个人随便用点什么就能够打穿的。 也正因为如此,方虎彬他们在往地里钉钢管的时候,才没有收到太大的阻碍。 结果现在,钢管到是钉完了。 而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只是自顾自的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他们却没有看到一滴水。 这不免人所有周家村的百姓,都有些怀疑方虎彬他们的目的了。 周围的气氛,陡然之间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毕竟在周家村这些百姓的眼中,方虎彬他们这些人可是“妖怪”来着。 这些妖怪如果只是找水,那还没有什么。 现在他们一滴水都没有找到,看起来确实这么兴奋。 周家村的人如果不多想,那才叫奇怪呢。 张达先的视线,片刻也不敢离开周家村的百姓身上。 头也不回,嘴巴不动的提醒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位先生,先不要庆祝了,现在情况可有些不妙了,你们最好能解释清楚。” “否则的话,我们兄弟恐怕都要给两位陪葬了。” 正兴奋的满脸通红的何风雨跟方虎彬,这才发现周围的情况不对。 周家村的族老,被两个年轻人搀扶着。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大概有半米高露在地面上的钢管,不阴不阳的道:“两位高人,老头子我想问问,你们找的水就要在什么地方?” 方虎彬见状,赶紧解释道:“老爷子您不要激动,谁我们已经找到了只是想要取出水,还……” 还不等他说完,何风雨就悄悄地在他的腰间掐了一下。 方虎彬吃疼,后面的话顿时就咽了回去。 转过头,一脸不解的看向何风雨,不知道自家师兄为什么要掐自己。 刚才他感觉,自己的肉都要被掐掉一块了,疼的眼泪差点没出来。 何风雨却没有搭理方虎彬。 只是淡漠的对族老说道:“老爷子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找到水源了。” “只是想要那些水源出现,还需要我们进行最后一步施法,之后,你们自然就会看到水。” 说着何风雨偷偷给方虎彬使了个眼色,示意方虎彬继续。 方虎彬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师兄为什么这么说。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年纪虽然比何风雨大,但是在很多地方都是不住自己这位师兄的。 所以根本就不多问,连忙就去拿设备。 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动呢,就听有人沉声呵止道:“不许动!” 方虎彬原本不打算听的,可何风雨却是一抬手,拦住了方虎彬。 只见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来。 指着他们,声色俱厉的道:“我看你们根本就不是在找水,而是在施展什么邪法吧?” “如果真是找水,怎么可能还没见到水呢,你们就这么激动?” 他这么一说,周家村的许多百姓,都方式想明白了什么一样。 “周老大说的对,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们这是因为,自己的邪法施展成功了,所以才高兴吧?” “这些妖怪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不只是那些年轻人,就连周家村的族老,也是恍然大悟,痛心疾首的道:“该死,老夫差点上了你们的当。” “这要是被你们地阴谋得逞,我周家村岂不是永无宁日了?” 何风雨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刚才之所以阻止方虎彬继续说下去,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没想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也怪他们刚才找到水的时候,实在是太过兴奋了,没有压制住内心的冲动…… 否则的话,能够一气呵成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可惜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错误已经铸成。 再想改变,也已经来不及了。 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谁,愤怒的大吼道:“这些该死的妖怪,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们周家村的头上来了。” “杀了他们,保护村子!” 越说越激动,最后终于又变成了喊打喊杀的局面。 张达先一脸幽怨的看着何风雨跟方虎彬。 原本以为是跟着来混功劳的,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跟着就行了。 可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想混个功劳竟然就这么难。 就这一会功夫,好几次都陷入了生死危机。 以前他去对付那些江洋大盗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这么凶险过。 “都给我住手!”眼见情况越来越危机,那些百姓们愤怒到了极致,张达先也不敢怠慢。 刷拉一声抽出钢刀,挥刀在地面一扫而过。 钢刀在脚边,留下了一到长长的痕迹。 “你们这些刁民都给我听着,本人乃是大同府铺头张达先。” “本官奉知府大人的命令,保护这两位先生的安全。” “无论任何人,只要敢伤害到两位先生,或者想要伤害到两位的杀无赦!” “所以各位相亲请不要让我为难。” “如果有人敢跨过这条线,本官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张达先这番话,说的也是杀气腾腾。 如果换做其他地方,甚至是在平时,说不定真能虎住人。 不过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的身份可就有点不好使了。 族老完全没在意张达先的话,只是冷冷的道:“不管你们是人是妖,都别想在我们周家村放肆。” “你们的妖法有什么作用老头子我不知道。” “但是,只要老头子我没死,你们就别想在我们村子为所欲为。” “二郎们,我们今天就降妖伏魔一次!” 看着老头子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周家村的请装门,也一个个激动的大吼起来。 “三叔公说的对,我们周家村可不是任人欺凌的。” “就算是妖怪也不能随便欺负我们!” 看着那些周家村的村民缓缓向他们逼近。 张达先跟几个拿着刀的衙役,也不敢真的动手,只能缓缓向后退。 之前他画的那条线,早已经被人踩平了。 而张达先,却连对方的皮都没碰到,更不要说杀人立威了。 他们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只要敢动手,自己这些人顷刻就会被周家村的那些村民们撕成碎片。 后退的过程之中,张达先的后背突然之间碰到了什么东西。 转头一看,他的后背已经贴在了方虎彬的肩膀上。 他们这几个人,已经挨在一起,缩成了一个小圈。 周围那些周家村的百姓,距离他们不足一只手臂的距离。 张达先甚至已经能从那些愤怒的瞳孔之中,看到自己的面孔了。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关键时刻,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出现。 “知府大人到!” 随即,吴振策马飞驰而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师爷。 至于周家村的村长,因为不会骑马只能乘坐马车,一时半会还有点赶不过来。 看到身穿官府的吴振,那些周家村的村民也不敢放肆,纷纷让开道路。 如果是平时,吴振说不定还要表现一番自己的爱民如子。 在这个时代当官,名声还是相对比较重要的。 不过今天,吴振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完全不管那些百姓,直接策马冲到张达先等人面前,翻身下嘛。 “见过大……”张达先还想施礼。 结果吴振毫不客气的,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迫不及待的道:“何先生,方先生你们真的找到水源了?” 原本对于找水这件事,吴振都已经彻底死心了。 毕竟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王爷把他支出大同府的一个理由而已。 是一件,双方心照不宣的事。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刚才,突然有人通知他,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竟然真的找到了水源。 这一惊可不得了。 如果在这种大旱的情况下,他这个大同知府,能为百姓重新寻找到水源,那可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事。 在这次旱灾之中,她吴振虽然有过,但是功劳只会更大。 关系到自己以后的仕途,吴振怎么可能不激动? 不过来到现场之后,吴振突然觉得有点懵逼? 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耕田。因为旱灾的原因,大部分秧苗都已经枯死了,一眼就能看到头。 别说是新的水源了,就算是一滴多余的水,吴振都没有看见。 看到这样的情况,吴振的心里陡然之间凉了半截。 联想到之前,何风雨他们被周家村的村民们,团团围住的场景。 吴振隐隐约约,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顿时,他就有些不悦起来。 想要自救可以理解,可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搞得他还以为,何风雨跟方虎彬这两个人,真的找到了水源,白高兴一场。 虽然郁闷的不行,可眼前这两个人吴振是真不敢得罪。 毕竟,他们可是英王殿下的亲传弟子,得罪了他们可就是得罪了英王殿下。 巨大的落差,让吴振的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 有脾气不能对和风冰水跟方虎彬发,只能对着周家俺村的百姓们发泄了。 吴振冷冷的指纹道:“你们这些刁民,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围困朝廷命官,难道你们想被诛九族么?” 这话说的挺严重的,不少比较老实的百姓都被吓的一个哆嗦。 到了这种时候,自然就轮到周家村的族老出面了。 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先是在别人的搀扶下,强撑着想要给吴振跪下行礼。 这老头子年纪一大把了,吴振可不敢托大。 急忙制止老这老爷子跪下:“老人家请起。” 族老也没有真跪下去,而是顺势站了起来:“父母大老爷,我们周家村的百姓,绝没有造……的想法。” 对于族老这种年纪的人,造反这两个字他们是万万不敢说都,最后只是含糊了过去。 “我们之所以如此,也实在是情非得已,实在是这几个妖怪……” 对于族老的话,吴振听的是一头误会:“老人家您等一等,什么妖怪?” 族老讶然道:“父母大老爷难道不知道?这几个他们都不是人,而是妖怪。” 说到这几个人身份的时候,族老还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就仿佛生怕何风雨他们听到一般。 ??? 吴振越发懵逼了,一脸你在逗我的模样?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跟吴振跟何风雨还有方虎彬他们根本就不熟。 他也不可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妖怪。 张达先见状,赶紧凑到吴振的耳边,压低声音把刚才的事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大人情况是这样的……” 他简单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吴振介绍了一下。 当吴振听到,何风雨等人为了避免这些村民围攻,假装成妖怪忽悠这些村民的时候。 他突然有一种深深的蛋疼之感。 虽然不能说这个办法不高明。毕竟他们是真的,成功拖到了他这个知府抵达。 可是…… 这深深的蛋疼的感觉,究竟是肿么一回事? 族老见张达先,凑在知府大人的耳朵边上说了半天,也不知是不是在说他们坏话,也顾不得别的急忙打断张达先:“父母大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周家村的百姓做主啊!” “你先等一等!”吴振是真心无语。 把族老晾在一边,吴振沉声问何风雨跟方虎彬:“你们两个真的找到水源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知府也不算什么 虽然吴振觉得,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就是因为瞎搞胡搞弄出了事。 导致被周家村都村民们围攻。 情况不妙之下,这两个家伙干脆谎报军情。 好让自己能够第一时间来救他们。 不过,他们毕竟是英王朱瀚的弟子。 不管怎么样,表面上终究还是要过得去的。 所以,吴振还是假装问了一句:“何先生,方先生,两位真的找到了水源?” 不等何风雨回开口,方虎彬已经激动无比的道:“吴大人,总算是幸不辱命,我师兄经过多放探查,终于找到了水源。” “只要花费点力气,浇灌周围的田地,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 听到这话,吴振还没什么表示,周家村的人就已经发出一阵嗡嗡地议论之声。 “我呸,这些妖怪的脸皮还真厚,明明这里一滴水都没有,竟然好意思说自己发现了水。” “知府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被这几个妖怪给蒙蔽了啊,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找水。” 周家村的族老,也颤巍巍的道:“知府大人,请为我们周家村做主啊!” 说着,竟然还哆哆嗦嗦的贵了下去。 哪怕这位族老,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农夫。 可在这个时代,四五十岁的人就已经算是高龄,活到七老八十那真是相当稀少。 别看吴振这个知府位高权重,可真要是这族老说话的时候突然一个激动什么的,在他面前有个三长两短…… 虽然不是什么大麻烦,可也够吴振闹心许久了。 “老人家不必如此。”吴振心里虽然膈应,暗骂这老头子倚老卖老。 可表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暗暗示意旁边的人,去把这位族老扶了起来。 同时做出一副威严的模样:“大家请放心,本府既然来了,必然会为各位乡亲做主,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听到吴振的话,周家村的百姓们到是振奋无比。 张达先表面跟那些百姓一样,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就仿佛吴振这位知府大人,真的是来为民做主似的。 可实际上,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当了大半辈子铺头,太了解这些当官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那些弯弯绕绕了。 吴振这话说的很漂亮,什么为百姓做主,什么不放过一个坏人。 可问题是,谁是坏人? 在那些百姓的眼中,他张达先是坏人,何风雨跟方虎彬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不! 应该是,他们都不是什么好妖怪。 但是在吴振的眼里,可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们这些铺头衙役,虽然从来没被知府大人放在眼里。 但是在面对这些普通百姓都时候,他们也勉强算的上是自己人。 至于何风雨跟方虎彬就跟是如此了,人家可是有个王爷的老师。 必要的情况下,吴振这位知府,可以毫不迟疑的牺牲他们,保护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 但是无论情况如何,吴振那些话听听就好,如果当真那可就输了。 跟张达先不同,周家村的百姓们,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虽然现在这个时代,朝廷在百姓眼里,没有什么公信力。 不过吴振这种知府亲自来到百姓们面前,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事。 更不要说,吴振对他们还如此和蔼。 这些百姓们就更是激动万分了。 吴振现在十分无语:“又是妖怪。” 子不语怪力乱神,知不知道? 妖怪什么的,怎么可能存在呢。 也就是这些山村愚夫,才会相信何风雨的谎言。 吴振都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对他的话,如此深信不疑呢? 现在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吴振更关心的,还是何风雨他们所谓的找到了水源究竟是真是假。 凌厉的目光,在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 毕竟是一方知府,身居高位的吴振,自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之前看起来之所以平易近人,那只不过是因为以吴振这种身份,早就不需要用自己的官位威严来压人了。 很多时候,他们对于那些下位者态度甚至十分之和蔼。 也正因为如此,才有着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一说法。 但是这可不代表着,吴振就真的是那种没有脾气的老好人。 真是这种老好人,也,也不可能坐到知府地为位置。 所以吴振一旦真板起脸,摆起官威来,那也是相当吓人的。 何风雨还好,方虎彬这种老实人,陡然之间见到这一幕,顿时双腿就有点发颤。 尽管他见过不少次朱瀚,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了。 不过因为年纪比较大,有些骨子里的习惯,是真没那么容易改变过来的。 “大……大大大,大人……我们。” 吴振声音沉的可怕:“方先生,本官想听你们的实话,你们是不是真的找到了水源?” “此事,关系到我大同所有百姓的安危,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 “如果你们找不到,本官也病不强求,毕竟现在的大同府强全境都见不到多少水。” “就连御河的水位,也比往日低了三分之二有余。” “这种情况下,找不到水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但是,如果明知道没有,却还要无中生有,那可就有些欺人太甚了。” 吴振这番话硬中带软,也算是给足了朱瀚的面子。 如果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不是朱瀚的弟子,就凭他们两个人谎报军情,吴振早就让人把他们拖出去砍了,还用得着跟他们说这么多废话? 只不过,吴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英王殿下的这两个弟子,那是真的有本事找到水的。 毕竟,双方所掌握的知识,根本就不在一个时代。 原本还十分惶恐都方虎彬,听到吴振的话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原本慌乱的神色,陡然之间消失不见,脊背也一下子挺的笔直,仿佛利剑一般直冲天穹:“知府大人,我等二人并没有说谎,我们的确找到了水源。” 吴振人都蒙了,这特么什么情况? 这两个家伙,究竟明不明白,现在的局势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看在英王殿下的面子上,一次次地给他们机会,一次次的帮他们转圜。 只要他们就坡下驴,他就可以随便编个理由把人给带走了。 吴振自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可架不住这两个家伙,实在不知好歹啊。 都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敢说谎。 好! 既然他们敢死,吴振就干埋。 他吴振堂堂大同知府,被派来跟着两个白丁一起寻找水源。 虽然名义上,吴振才是这件事情的主导,可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何风雨跟方虎彬,才是真正说的算的人。 堂堂知府啊,听两个白丁的领导。 哪怕是事出有因,哪怕这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吴振心里也不可能一点火气都没有。 只不过是因为他的确是走错了一步,所以不得不按英王朱瀚的吩咐行事。 可这不代表着,何风雨跟方虎彬就可以为所欲为。 随便把他这个大同知府当枪使。 吴振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开来。 “好!既然两位先生说找到了水,那本府今天就要见识见识,两位先生究竟怎么,在如此干旱的地方,凭空变出水源!” 吴振这也是真的生气了,否则的话何风雨跟方虎彬如果真的只是在胡说八道,那对他的影响也同样不小。 只是让吴振惊讶的是,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何风雨跟吴振两个人,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个情况,让吴振的心中陡然一震,心中暗自揣测:“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两个人一点也不惊慌?难道他们真的能够找到水?” 这个想法在吴振的心中刚刚升起,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这绝对不可能。 现在的大同府,哪怕在河边抓一把土上来,都干得让人抓狂,更不要说远离河滩的田地了。 这边的秧苗之所以还能活着,那都是周家村这些百姓们顶着烈日,一桶一桶去御河边上挑水灌溉,才能有现在的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周家村的百姓在发现他们要封田如此愤怒的原因。 哪怕是这片快要枯死的农田,也是他们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河边打水,一点一点浇灌出来的。 吴振的话,让周家村的百姓们产生了一些骚乱。 “大人,您可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话啊。” “对啊大人,这些妖怪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水源,他们就是在施展什么妖法。” “如果这里真有水,庄家又怎么会枯死呢?” “这里要是真能弄出水来,我当场就把这地里的肥料全都吃了。” 要是朱瀚在这里,高低要把说这话的家伙揪出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兑现诺言。 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有许多的化学肥料。 这个时候堆肥用的东西只有一种,传说中的米田共。 到时候就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不是真的会吃。 幸亏朱瀚不在,现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人跟这种人较劲。 吴振沉声道:“各位相亲父老请放心,有本官在,必然不会让这些妖物为所欲为。” “不过,这几个妖物既然敢说自己能找到水源,也不妨让他们试一试。” “失败了,对咱们周家村也没有什么损失。” “万一要是成功了,岂不也是一件美事?” 堂堂知府大人都这么说了,周家村的百姓们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也不敢有人提出什么异议。 就连周家村的族老,也犹犹豫豫的道:“既然如此,我周家的百姓就全仰仗知府大人了。” 吴振在这次旱灾之中的表现,似乎挺拉胯的。 但是这也真不能完全怪吴振,现在这个时代,对于天灾的抵抗力就是如此脆弱。 在大同府旱灾之前,吴振的官声一直都不错。 其实,这个时代地大名官员,全都赶上了好时候。 有朱瀚这个穿越者在,大明的整体生产力,一直都是在飞速提升当中。 而且大明建立之后,也一直没有停止过扩充的脚步。 此时的大名官员,就仿佛是站在风口上的猪。 只要他们不是真正的白痴,甚至不需要有多么出众的能力,都能做出不少的政绩。 因为大明整体一直在发展,百姓们的生活质量,自然也一天比一天好。 这是整体带来的提升,跟某个官员治理地方的能力关系不大。 无非也就是能力强的官员,治理的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能力差的官员治理的稍微差那么一点点罢了。 所以,吴振在大同府的名望,还真的是相当可以。 在他发话之后,周家村的族老也直接表态:“我等愿听知府大人的吩咐。” 其它周家村的人,也纷纷点头。 “虽然我不相信那几个妖怪,但是我相信知府大人。” 另一个人窃窃私语:“就怕知府大人也被那几个妖怪给骗了啊。” 不过质疑的声音,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在没有到绝望的情况下,普通的百姓还是尽可能的会避免跟官员冲突的。 等安抚好了周家村的百姓,吴振地注意力才重新回到何风雨跟方虎彬的身上。 “好了两位先生,现在就让本府看看,二位究竟是怎么弄出水的吧。” 这是吴振第一次,在他们两人面,展现出了读书人跟士大夫的骄傲。 那种傲慢跟鄙夷,就连方虎彬这种比较迟钝的人,都能够感觉的出来。 原本,方虎彬吴振还是很有好感的。 毕竟堂堂知府大人,竟然对他们如此客气。 原本就是个普通百姓的方虎彬,避免有些被重视的感觉。 别的都无所谓,方虎彬却对吴振此时的态度,十分不满。 他们的本事,可都是传承自英王朱瀚殿下。 尽管有很多东西,并不是朱瀚自己教他们的。 可是这些知识毕竟来自英王殿下。 只是他们所学,那就是质疑英王殿下。 英王不仅给了他们栖身之所,也交给了他们安身立命的本事。 在他们的心中,就仿佛神灵一般的存在。 就算是吴振这种知府,也绝不允许他之一英王殿下。 “还请大人稍安勿躁,我们这就为大人演示。”方虎彬不卑不亢的道。 那模样,就仿佛眼前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同知府,只是一个普通人一般。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章 终于出水了 在何风雨跟方虎彬的心中,朱瀚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如果吴振只是质疑他们两个人,他们是真的不怎么在乎。 可是偏偏这一次。 吴振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怀疑朱瀚啊。 周家村这些普通百姓什么都不知道,怀疑他们的本事还能够理解。 可以大同知府,竟然也跟这些普通百姓一样? 师兄弟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意思。 这一次,他们就让这位知府大人见识一下。 他们的恩师,英王朱瀚殿下所教导的知识,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别愣着了赶紧来干活,把手压泵抬上来。”方虎彬招呼着自己的属下,开始继续干刚才没干完的活。 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为了避免再出现什么意外,手脚无比的麻利。 很快,就有两个扛着一个东西走了上来。 这个东西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因为它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整体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体积比较大的花瓶,不过这个花瓶是纯铁制作的,上面还带着奇怪的花纹。 像花瓶的同时,这东西又有点像是一个巨大的茶壶。 只不过这个茶壶的把手,是连在盖子部分的。 整体看去,就仿佛是一个一手掐腰,另外一只手指着自家男人的女人。 这个东西的出现,又一次让周家村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不是找水么?他们拿个大茶壶出来改什么?” “这些妖怪该不会是想说,这个茶壶里能一直倒出水吧?” “切,这怎么可能。如果能一直倒出水,那这东西岂不是跟聚宝盆一样了么?” “那可不一定啊,这些人可是妖怪呢,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手段,不也是挺正常的么?” 大同知府吴振,却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装模作样。” 他现在对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的成见很深,见到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就只当他们实在哗众取宠。 旁边的师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过最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两个人名义上是上下级,可实际上却是多年的好友。他太了解吴振的脾气了。 虽然在很多时候,都算是比较有弹性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成为大同知府。 毕竟,吴振虽然也有才,却也没有到才华横溢天下闻名的地步。 这样的人如果太讲原则,在官场上肯定是混不下去的。 但是吴振如果真认准了什么事,想法却也不是旁人能够轻易改变的。 方虎彬带着几个人,将那个如同茶壶一样的东西立了起来。 不少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在这东西的下面,也有一个类似水管的东西。 这就又引起了一阵议论之声。 “不是吧,下面也有水管,那这东西岂不是根本就装不了水?” “就是真有水,也肯定漏光了啊。” “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把这个四处漏水的东西,放进咱们的田地里?” “我早就说过,这些妖怪根本就不是来找水的,他们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这可是知府大人亲子同意的。你还敢反对知府大人的意思不成?” 听到周家村百姓们的话,吴振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又是一个错误了。 不管旁人如何质疑反对,方虎彬就是撸起袖子一刻不停。 四个人扛着粗木庄,把这个如同茶壶一样的东西竖起来扛着。 方虎彬则是第一时间蹲下去,将上面的水管,跟刚才钉进地里的水管连了起来。 这些水管,都是用螺纹连接的。 现在可是大明,还没有后世的很多精妙机械。 钢管上的螺纹,都是知名的大匠手搓出来的。 一个两个还好,数量多了的话,难免会有些咬合不够紧密,甚至出现扣不上的情况。 这一次,方虎彬的运气就不太好。 上面的钢管,刚好跟钉进地里的那几根钢管不太匹配。 方虎彬用了不少的力气,都没有成功拧上。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这东西毕竟也只是用来取水的,不是什么特别精妙的高精尖技术。 能够顺利拧上固然好。 如果实在咬合的比较困难,也可以大力出奇迹。 发现正常结合不行,方虎彬也果断放弃。 勉强将两个螺纹在一起之后,又叫过来两个人。 “一个人抓着一边,用力拧。” 这两个人可不是瞎选的,每一个手臂都跟别人大腿那么粗,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力气特别大的。 两个壮汉一人抓住铁茶壶的一边,顺着螺纹的方向,开始用力旋转起来。 而方虎彬,一直在注意着螺纹的咬合情况。 在发现螺纹被这两个巨大的力气,强行咬合在一起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开始的时候,两个壮汉拧的还比较轻松,不过随着螺纹越来越深入,咬合不匹配的地方摩擦力渐渐变强,哪怕是这两个大力士也有点拧不动了。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也就不需要有人再吊着铁茶壶。他们也一起过来帮忙。 小小的铁茶壶周围整整围了五个人。 要不是这东西实在太小,恐怕所有人都会上来帮忙。 “差一点了,继续加油。”方虎彬一边拼命用力,一边指挥众人道。 其他人也是一个个憋足了劲,脸上满是一片血红,胳膊上的也全都高高隆起。 终于…… 咔嚓一声。 下面的两根钢管彻底咬死了。 直到这个时候,方虎彬跟那几个人,才终于松了这口气。 全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们虽然看起来,没做什么事。反而实际上,拧这个东西,那是真的非常辛苦。 尤其是到最后,他们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可还不等他们休息完,大同知府吴振就已经冷冷的问道:“何先生方先生,现在你们的活也干完了,可是本府好像还是一点水都没有看到?” 方虎彬他们刚才的辛苦,任谁都看得到。 吴振却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给他们留下,就直接开始追问水的事。 吴振却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给他们留下,就直接开始追问水的事。 可见吴振现在究竟是有多么生气。 方虎彬等人,毕竟都是年轻小伙子,身体好恢复快。 虽然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能够站起来。 其他人纷纷散开,只留下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人,面对乌镇。 不是他们胆小怕事,而是以他们这些人的身份,还没有资格站在大同知府吴振的面前。 朱瀚虽然已经打到了孔家,可数千年的封建礼教,却已经刻印在了每个华夏百姓的骨髓之中。 没有个一两代人,这种情况恐怕是没有办法轻易能够改变的。 如果是原来,方虎彬面对吴振的质问,肯定会热情的向对方解答疑惑。 不过现在…… 他方虎彬没有这个心情。 朝旁边的何风雨招手道:“和师兄,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刚才那种体力活,何风雨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 不过现在只是摇个水而已,他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何风雨微微点头:“方师弟你好好休息,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众目睽睽之下,何风雨来到那个铁茶壶面前。 在所有人疑惑的眼神之中,缓缓抓住铁茶壶的把手,先是有些艰难的将把手向下压,之后再抬起来。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清楚的听到了,在那个铁茶壶之中,传来了一阵无比怪异的吼声。 而且,随着何风雨不停的上下摇晃把手,那奇怪的吼声越来越大,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就仿佛,随时要从那个铁茶壶之中跑出来的。 这一幕可是真的吓坏了不少人。 “天啊,有妖怪要出来了。” “我就知道,这些妖怪肯定再施展什么妖法,快跑吧!” 之前他们还有勇气阻止何风雨跟方虎彬他们。 现在,随着那个茶壶之中,传来越来越响的仿佛龙吟一样的声音。 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有一个怪物从铁壶之中冲出来。 周家村这些普通百姓那是真的怕了,纷纷快速后退,想要远离这里。 如果是让他们跟人拼命,这些凶悍的百姓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要是面对未知恐怖的妖怪,他们就没有这个涌起了。 在场的人中,只有少数人没有后退。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何风雨跟方虎彬他们带来的人。 这种场景,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非但没有半点的恐惧,看向那些正缓缓后退的周家村百姓,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的神色。 “这些家伙,还真以为有什么妖怪。” “我就不明白了,只不过是一点点奇怪的声音,有什么好怕的。” “不可怕么?那为什恩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有人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尿过裤子了,你不要随便污蔑人。” “奇怪了,我也没指名道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张达先同样也是脸色铁青,他是铺头不假,可毕竟也是这个时代的人。 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表现可不会比周家村的那些普通百姓,强到多少。 他跟手底下的几个衙役,此时的头皮都快炸了。 心中甚至忍不住怀疑。 他们这些天所保护的家伙,该不会真的是一群妖怪吧。 还有那个天天被他们仔细保护的,形状类似茶壶的家伙,是不是就是还本之中,神仙妖怪所使用的东西? 这里面会不会装了一个怪物? 而何风雨跟方虎彬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费这么大的事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利用这里的什么东西,把那个怪物放出来? 何风雨跟方虎彬是不知道张达先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他:“张捕头,你入错行了啊。” “你这么会脑补,干脆去写话本好不好?肯定能赚大钱。” 另一边,大同知府身边的师爷,胆战心惊的道:“府尊,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不如暂且回避如何?” 吴振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没有这个必要。” “本官可是堂堂大同知府,区区妖物而已,别说他们未必存在,就是真的出来了,本府也不怕。” 嘴上说的硬气,不过这个时候只要撩开吴振的官袍就能发现,他的寿跟腿其实一直都在微微颤抖。 之所以如此表现,也不能怪他们,只能说何风雨跟方虎彬所掌握的知识,实在是远超他们太多。 他们用来取水的东西,其实就是方虎彬之前献给朱瀚的手压泵,又或者是压水器。 这东西,在后世的农村,简直不要太普遍。 它的最大作用,就是利用压力将地下水抽到水面上来。 之所以会发出那种类似龙吟的巨大的声音。 其实只是因为,地下水在被抽上来的过程之中,压力变化冲击水管所产生的声音而已。 如果是后世的水压泵,这种声音也不会太大。 但是现在是大明。 制作无缝钢管,也同样不是一种简单的事。 为了坚固耐用,这种钢管自然会制作的比较厚,这也就会导致,钢管壁薄厚不一,各种冲击的声音,又在狭小的空间之内来回震荡,才会发出如此嘹亮的“龙吟”之声。 随着地下水被抽的越来越高,那声音也变得越发响亮。 许多人都感觉,里面的怪物仿佛立刻就会冲出来似的。 不少胆子小的人,甚至已经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开始求神拜佛了。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道祖爷爷快来救命啊!” 吴振这种见过大世面的官爷,也是双腿发软差点就要摔倒。 也幸亏旁边的师爷眼疾手快,及时扶了他一把,吴振这才没有出丑。 也就在这种情况下。 突然之间哗啦一声,那古怪叫声陡然之间消失,在那铁茶壶的壶口处,有清水流了出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直接僵在了那里。 吴振的脑子都有点没转过来,心中颇为平静的想到:“竟然真的出水了。” 这个念头过后,吴振突然如遭雷击。 等等! “他们不是在骗本府,而是真的弄出了水!”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吴振差点直接疯掉。 第四百九十一章 王爷井 对于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究竟能不能弄出水。 要说吴振心里一点也没有期待,那肯定是假的。 尽管吴振觉得,朱瀚肯定就是怕他在大同府弄出事情来,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支开。 可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话,那朱瀚下的力气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不仅仅派出了两个弟子,而且一路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设备,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人,也都是随身携带小心保养。 看起来似乎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可即便如此,吴振对于他们能够找到水,其实还没变报什么希望的。 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所准备的东西,在他看来,更像是大建搭建祈雨祭坛的。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就这些古怪的东西结合起来,竟然真的能够弄出水。 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官威了。 只要出了水,其他的细枝末节根本就不用在意。 吴振拎着官服的摆子,快步来到了正在压水都何风雨面前。 疑惑不解的看着,着小小的水壶之中,不停的往外冒水。 一时之间,他竟然真的有点开始相信,这两个家伙不会真的是神仙妖怪什么的吧?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多水来。 吴振弯下腰,双手捧成碗状,结了一捧水喝了下去。 咂咂嘴。 吴振惊喜的发现,这谁不仅仅带着清凉,隐隐还有一种干甜的味道。 一口水下去,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治愈一般。 不死心的又喝了几口,吴振现在已经可是完全肯定,何风雨跟方虎彬这两个人,的的确确是在大同弄出了水。 “两位先生请受本府一拜。” 说着,竟然真的朝两个躬身到底。 “本官代表大同百姓,感谢两位先生,对我大同百姓所作的一切。” 说着,吴振再一次对何风雨跟方虎彬深深鞠躬。 这一次,吴振完全没有了读书人骨子里地那种骄傲。 他是度不假,但是读他所读的书,却不能让他找到水源,救百姓于水火。 而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却巧合容易聚的做到了。 举报为那些百姓们,也都一个个的傻了眼。 “天啊,真的出水了?” “这东西该不会是传说中神仙中忍所使用的法器吧?” “否则的话,为什么会能够一直出水。” “爱弥陀佛菩萨保佑,我们终于有水了!” 如果不是吴振这个知府还在场,他们早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体验一下水是什么滋味了。 可惜现在知府大人就在,他们这些人中,哪怕是周家村地族老,也不敢在知府大人面前放肆。 他们这些人,在干旱发生之后,已经许久没有痛痛快快的喝水了。 吴振又喝了一些水,甚至还悄悄的沾了一点冰凉的地下水,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点了几下。 想要利用冰凉的净水,刺激自己的精神,看看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做梦。 没办法,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朱瀚来说,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在干旱的地方弄出了水源呢? 不论如何,这对吴振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上报给朱元璋,这多少页算是一个祥瑞。 他这个大同知府跟着来了,多少也能分润一些功劳。 原本想着,不被贬斥就已经不错了。 可现在看起来,保住自己的位置已经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如果晕做得好,说不定还能向上动一动。 原本以吴振的身份地位资历,大同知府就是他的极限了。 再想往上爬,需要的可就不仅仅是能力,机会也相当重要。 毕竟,越是往上爬上面的位置就越少,盯着的人也更多。 门槛就在那里,个跨过去,他日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跨不过去,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大同知府了。 英王殿下,难不成是自己的贵人? 吴振心中情不自禁的想到,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自从朱瀚来到大同之后,她这边好事连连呢? 先是有可能造成民乱的流民,被英王殿下,用一种十分奇葩,但是却格外有效的方法解决了。 现在大同府外面的那些灾民,日子过得恐怕不会比大同府城的百姓差差多少。 不!!! 吴振亲自去看过,那些百姓的日子,甚至可能比大同府城的改姓还要好一些。 至少他们有的时候,还能吃到一点肉。 就算那些肉格外稀少,可终究还是肉啊。 大同府内的百姓,已经有多久,不舍的沾荤腥了? 原本他还对朱瀚抱有敌意,毕竟朱瀚所施展的一个个政策,在他们这些传统的士大夫看来,根本就是瞎胡闹。 在流民的事,真正得到解决之后,吴振才愕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之间,站到了英王殿下的对立面。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振也是个果断带二分,直接上门道歉。 而英王朱瀚殿下,也没置吴振与死地,只是把他赶到大同府城外面去找谁。 可谁能想到啊。 朱瀚的那两个弟子偷偷摸摸的,竟然真的搞到了水源。 而且还是如此甘甜凛冽的净水。 “何先生,方先生。不知道这个……这个东西能弄出来多少水?” 吴振指着压水泵,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东西。 何风雨微微颔首,给方虎彬使了个眼色。 方虎彬会议,笑着昂气头向吴振解释道:“会打人,这个东西叫做压水泵,他的原理是通过……” 之后,就是一连串地专业词汇。 生平第一次,吴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愚蠢至极的人。 他能当上知府,自然是非常有学识的,曾经也被吹捧为神童。 许多文章,吴振只要看一遍,就能够记个七七八八。 可是这一次,对于方虎彬的话,吴振却是有听没有懂。 对方所用的那些词汇,有一些单独拿出来,吴振面勉勉强强还能猜出个一二。 可是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吴振只觉得就仿佛在听天书似的,完全听不懂。 不过知府就是知府,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吴振毕竟是当知府的人,这点沉稳还是有的。 当下不动声色,就任由方虎彬继续说下去。 时不时的点点头,仿佛自己明白了方虎彬的意思。 尽管那些专业的词汇,吴振听不懂,不过作为父母官,她也不是一点地方经验都没有的。 尽管只停了盖儿大概,吴振已经大概明白了,这个东西的工作原理。 无非就是把一根长干扎入地下,然后从地下取水罢了。 说起来容易,实际上却是相当艰难。 受限于时代的原因,这个时代不可能把钢管做的太长。 压水泵的极限距离,是从地下十米取水。 而方虎彬他们弄出来的水压泵,能帮达到五米就不错了。 这种时候,就轮到何风雨出手了。 这家伙虽然年轻,对于山川地理一道,却是极其擅长的。 通过周围地地形,他就能简单推测出,附近有没有地下水,以及从什么地方取地下水最为合适。 这一次,就是何风雨找到了,最为适合使用压水泵的地方。 看似简单的事,做起来却是务必困难。 这根哇普通井不一样。 普通的井也就两三米的样子,长一点短一点问题也不会太大。 可用压水泵问题就大了。 地面太厚或者有岩层什么的,压水泵打不进去。 如果地面太薄…… 好吧,现在的大同府好像完全不会出现这种地方。 这里面的学识技巧,吴振是几乎完全听不懂的不过他也抓住了重点。 “听何先生您二人的意思。”吴振朝压水泵的方向以指。 “这种水井,可以弄出不止一个。” 替水井的事,关系到大同上下所有百姓的安危,何风雨可不敢在这方面开玩笑,认真的回答道:“回大人,的确是这样,理论上说只要有地下水,我们就能够使用压水泵。” 不过还不等吴振高兴,何风雨又给他破了一盆冷水。 “只不过,就算拥有地下水,很多地方的地形地脉,也是不适合拿压水泵的,这一点还请大人做好准备。” 吴振这位大同知府高兴的跟什么死的,差点都被蹦起来。 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如果这种压水泵在大同普及开来,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象。 到时候大同缺水的情况,将会彻底得到解决。 对于吴振的想法,何风雨可没有那么乐观:“大人,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我们寻找地下水源需要时间,制造设备也需要时间。” “我预计,三个月内,最多也就能弄出三百个压水泵而已。” “虽然能很大程度上缓解再去,但是严格来说对大同的灾情,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吴振却是根本不在意:“没有关系,两位先生只要尽力去做就好。” “现在这种时候,哪怕能够多出一个压水泵,也能救不少大同百姓。” 兴冲冲的吴振,一扫之前的颓废,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规划从什么地方打压水泵,对于帮现在的大同府最有利。 朱瀚离开之后,周家村的百姓们,也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 好几十双满是灰尘的手没,强行挤压到水龙头旁边,接嘞一点泉水之后,也顾不得脏,拼命的往嘴里灌。 “天啊,这绝对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水。” “何先生跟方先生,是我们村子的救命恩人啊。” “他们是咱们的恩人没错,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他们两个人可是英王殿下的学生, “所以,真正救了我们的,应该还是英王殿下啊。” 周家村的族老越众而出:“英王殿下救了咱们全村的性命,咱们自然应该感激王爷的恩典。” “老夫提议,从今往后这口井就叫做王爷井了。” 王爷井安装起来固然比较麻烦,但是使用起来简直太方便了。 不像以前的水井,还需要人一桶一桶的提水上来。 只要按压旁边的杠杆,没一会的功夫,清水就喷涌而出。 虽然这些水用来浇灌庄家,还是有些泰国勉强了。 可是至少,也能拯救一部分出来。 这也能让大同府面临的压力,大大减轻。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就已经几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皮肤被代养晒得漆黑,人也全都瘦了整整一圈。 不过他们看起来虽然疲惫,严重却带着一股勃勃生机。 要说现在的大同府,最受欢迎的,恐怕就是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了。 甚至有人传言,这两个人是鲤鱼跃龙门变成了水龙王,所以才能准确的知道那么多水源的下落。 不管他们到了什什么地方,十里八乡的百姓们全都是万人空巷,夹道欢迎。 因为谁都知道,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带来的,可是无比珍贵的水源。 大部分时候,何风雨都能够准确的找到水源,方虎彬也能崇高的打穿地面,把压水泵地下部分钉下去。 不过二中是,谁也不能够保证,百分之百能够成功。 好几次,在所有人期盼的隐身之下方虎彬跟何风雨两个人没有找到水源,又或者找到了,却找不到适合打井的地方。 当他们离开的时候,百姓那种绝望的眼神,让他们心碎。 可是没走就发,这分钟时又不能商量,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万幸的事,终究还是成功的更多。 看着那些百姓们欢呼雀跃的模样,以及百姓脸上那发自内心地笑容。 何风雨跟方虎彬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突然,吴振一挑门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如果是吴振之前的同僚看到现在的他恐怕都不敢认了,完全就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没有了以前那种,士大夫阶层羽扇伦巾指点江山的模样。 “何先生,方先生,我又找到了一个适合打井的村子,如果两位没有什么急事的话,不放我们去看看如何?” 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同时无语。 “知府大人,光是今天,我已经给您打了两口井了,您就不能让我们休息一下?” 方虎彬躺在地上,一刻也不想起来。 何风雨也道:“大人,我们两人可是马不停蹄一刻也没有休息过啊!” 第四百九十二章 掺沙子 吴振却是完全没有以往那副官威十足的模样,死皮赖脸的拉着何风雨跟方虎彬往外面走去:“我知道两位先生辛苦,可我大同百姓,现在实在需要两位先生。” “只要能多打一口井,就能让我大同百姓少死不少人。” “拜托两位先生辛苦辛苦,只要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一定亲自摆酒席给两位先生请功。” 吴振虽然不是那种对于地方事务,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官员。 但是,作为知府这种层次的官僚。 许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参与,只要制定一个大方向,自然有人会去做。 所以,这还是吴振第一次,真正站在一个基层官员的角度,来处理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吴振就发现,他以前所掌握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实用。 那些普通老百姓大字不认识一个,跟他们说什么之乎者也孔曰诗云的,他们听不懂也不能理解。 必须要最简单最直接的,解决当下所面临的问题。 不知不觉之间,吴振的性格竟然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只是这种改变,吴振自己恐怕都还不知道。 在吴振的催促下,何风雨跟方虎彬两个人,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跟着一起去继续打井。 朱瀚身为穿越者,虽然知道很多这个时代不能了解的知识,可他毕竟不是神仙,不能凭空变出水来。 何风雨跟方虎彬这边的工作,也算是给绝望的大同府,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大同府外难民营中。 正在干活的百姓们低声交谈着:“你们听说了么,英王殿下的弟子,能从地下挖出水来。” 有一个新来的疑惑不解的问道:“那不就是打井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呸,没见识。王爷井跟普通的井可不一样,据说那里面又龙王爷坐镇,提水的时候龙王也会亲自把水提上来。” 听到这人的话,周围许多人都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啊,咱们王爷连海龙王都能够驱使,那他岂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这不废话么?如果不是神仙下凡,怎么可能赶走暴元,救咱们大同百姓于水火?” “幸亏有王爷啊!要是换做以往,这种程度的大灾,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活活饿死,咱们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有安稳的日子过。” “等这次灾情结束了,我们一定要给王爷立生词,世世代代感激王爷的恩典。” 与兴高采烈的百姓们不同,朱瀚现在的神色,却是极其凝重。 刘申弘恭恭敬敬的向朱瀚,汇报着大同府现在的情况。 “王爷,随着灾民的数量不停增加,我们的粮食消耗也比预计的要快得多。”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最多再有两天的时间,府库中的粮食就会消耗一空。” 朱瀚眉头微皱:“为什么会这样?按照我们原本的预计,就算赶来大同府的百姓人数很多,也应该能够撑到第一批粮食运过来才对?” 听到朱瀚的询问,刘申弘有些愤愤不平的道:“回王爷,咱们官府一直在难民营外施粥。”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让那些实在没有办法干活的百姓,也有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可这个世界上,永远有那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 “许多人,宁可天天躺着什么都不干,只要有一碗粥能不过活就行了。” 朱瀚微微颔首,这种情况他虽然没有想过,不过从人性的角度来说,这种人还真是有。 只是…… 他随即皱起眉头:“这样的人,数量应该不会太多才对?为甚了粮食消耗的这么快?” 起刘申弘神色复杂:“回王爷,因为有许多大同府的百姓,偷偷摸摸的跑到我们难民营那边,去领朝廷赈济粥。这些人的数量很多,导致我们的粮食消耗速度大大增加。” “原来是这样。”朱瀚恍然大悟。 他还是轻视了人性的贪婪,或者也不能说是贪婪。 大同府现在的粮价,可是他亲自界定的,如此高的粮价,就是为了吸引粮商们能够动用全力,把粮食运到大同府。 当然了,四两银子一石的粮食,可不是大同百姓能够消耗的起的。 为了补偿他们,朱瀚也制定了许许多多的政策。 现在大同府的百姓买一石粮食,真正需要花费的银子,也不过就二两左右。 虽然也很贵,不过许多人咬咬牙也是能坚持下来的。 这种情况下有人突然发现,朝廷在难民营外施粥是什么人都能够领的。 一天有一碗免费的粥,不拿白不拿。 自然而然的,有许多想要占便宜的人,就凑了过来。 虽然这样的人,对于整个府城来说,数量也并不是很多。但是原本就需要供养许多百姓的府库粮食,却是消耗的太快。 刘申弘焦急的道:“王爷,您快点想想办法吧,否则的话恐怕真要出事。实在不行,就直接向那些粮商征粮?” “这几天,他们可是因为王爷您制定的粮价,赚的盆满钵溢,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朱瀚缓缓摇头:“这可不行。” 有些规则,一旦他这样的上位者主动破坏,那么那些商人回怎么想?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朱瀚是不会用这种自毁城墙的办法的。 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朱瀚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 作为穿越者就是这一点好,能从后世的很多地方,寻找到有用的只是。 刚才,他就想到了一部,后世电视剧里的场景。 “今天施粥什么时候开始?走我们过去看看。”朱瀚长身而起,快步朝外面走去。 看到朱瀚这副模样,刘申弘就知道自家王爷有办法了。 顿时大喜,快步跟上朱瀚的脚步。 大同府难民营外。 朝廷设定的施粥点,已经架起了几口大锅。 施粥点周围,飘满了米饭的香味,许多前来等待施粥的百姓,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负责施粥的官员,用勺子在大锅之中搅拌了一下,发现粥已经煮的差不多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今天施粥开始,所有人自觉点排好队,一人一碗谁也不许多领。” 听到官员的话,百姓们立刻熟练的排起了长队,没有一个人敢随意争抢。 之前施粥的时候,百姓们都怕自己吃不上,所以乱糟糟的你争我抢,甚至差点弄出人命。 最后是朱瀚亲自出面,甚至直接抽了几个不听话的十几鞭子,这些百姓们才渐渐老实下来。 百姓们才刚刚准备领粥,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之间响起:“王爷驾到!” 这下不管是施粥的官员,还是那些百姓们都不敢怠慢,纷纷跪下行礼。 朱瀚随意的摆摆手:“本王就是随便来看看,都起来吧。” 负责施粥的官员都快吓尿了,王爷突然之间来粥棚视察,该不会是觉得他的工作做的不好吧? 在那官员忐忑的视线之中,朱瀚拿起勺子,在大锅之中搅拌了几下。 这些粥用的虽然都是一些陈米,不过煮的还算是比较浓。 许多来逃难的百姓,在即在家的时候吃的恐怕都没有这么好。 施粥的官员急忙解释道:“回王爷,粥铺的粥全都按照您的吩咐,扎入筷子不倒。” 有心想要说什么,不过那人员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朱瀚环顾四周,那些百姓们全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就差直接说出我饿这两个字了。 这些人中,有许多是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基本都是老幼跟轻壮。 还有一些人,穿的虽然也不算是多好,但是一看就不是受灾的人。这些人的数量,已经跟逃难百姓的数量差不多了。 怪不得,粮食的消耗会这么严重。 朱瀚微微一笑,直接弯下腰抓起了一把沙子,随手丢在刚刚煮好的米粥之中。 这个举动,引起了一片哗然。 现在可是大旱,不管是粮食还是水,都是无比珍贵的,朱瀚这个做法,根本就是糟蹋粮食啊。 就算是你王爷,也不能这么做吧? 丢完傻子之后,朱瀚又搅拌了几下,把那些傻子搅浑。 原本洁白的米粥,顿时就变成了一种,看起来就没有半点食欲的暗沉白色。 做完这一切之后,朱瀚拍了拍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本王今天来得急,还没有用膳呢。” 之后转头对排在第一个的老头子说道:“老人家,让本王插个队没有问题吧?” 王爷亲自发话,那老人家哪里敢不答应,连连点头道:“王爷您请。” 当着所有人的面,朱瀚不客气的盛了一碗粥。 之后也没有走多远,随便走到旁边,跟所有百姓一样蹲下来,开始一口一口的喝起了粥。 这个情况,让所有百姓都蒙了,不只是百姓们,还有施粥的官员也一样。 “王爷费了这么大的事,专程从城里跑出来,就是为了给他们熬的粥上撒一把沙子?” “王爷这是脑袋进水了吧?” 百姓们也是愤愤不平:“好好的粮食,为什么要撒沙子啊。” “贵人们的事,那是咱们普通百姓能够想明白的。” “不管怎么说,有一口吃的总比没有强,不就是沙子么,也不算什么。” 朱瀚不仅仅自己往粥里掺沙子,还吩咐施粥的官员:“每一锅粥都一样,煮好之前添一把沙子。” 有眼尖的人发现,在朱瀚这个命令下达之后,人群之中不少穿着不算是太差的人,缓缓的退出了人群离开。 “哎哎哎!你们怎么就走了不领粥了么,再想要排队可是要排很久呢。”有热心百姓急忙阻止他们。 只是这人的话才刚刚说完,就有一个年纪大的人冷笑道:“叫他们干什么,难道你们现在还看不出来?” 这话,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那人顿时有些得意起来:“你们看那些人的穿着就知道,根本就不是向我们一样是逃难的。他们肯定是大同府里的人。” 有人忍不住问道:“可是,大同府里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中年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能干什么,咱们这里有蛮肥的粥吃呗。虽然只有一碗,可这些粥毕竟是不要钱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几天我发现,过来领粥的人越来越多,感情都是大同府里的人。” “府城的人也太不要脸了吧,竟然跟我们抢为数不多的粮食。” “原来王爷往粥里掺沙子,就是为了不让那些人跟我们抢粮食。可惜了,现在这粥可没有以前那么好喝了。但凡有点火炉,我也不想喝这玩意。” “切,王爷都喝了,你算老几能比王爷还金贵?” 朱瀚蹲在那里喝完粥,把木碗往旁边的桶里一丢,拍拍屁股离开。 刘申弘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就解决了?” 之前他可是都愁白了头发,也没想到竟然可以这样,阻止那些府城百姓去拿米粥。 大同府的百姓们,日子过的虽然不怎么样,可毕竟跟难民们比起来,还算是很不错的。 带了沙子的粥,他们这些人可吃不下去。 而对那些活不下去的难民来说,沙子只不过是小问题罢了,沙子多了用舌头挑出来就行了。 再怎么难吃,也比饿着肚子要强,不是么? “王爷,真是神机妙算。”刘申弘无比感慨的说道。 如此困难的事,他想破了头都没有想到办法。 可朱瀚只是略一思索,竟然就已经有了答案,而且还亲自去执行了。 “只是王爷。”刘申弘有些疑惑的道:“您的苦心我现在是忙白了,只是这件事您吩咐我去做不就行了,何必亲自出马,还亲自去喝那些粥。” 朱瀚却是嘿嘿一笑:“你小子,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好端端的,我突然往百姓和的粥里洒沙子。就算那些百姓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 “难民营本身就是个无比绝望的地方,我们的任何一个决策,都要小心万分。” “我之所以亲自去喝,也是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 “我这个王爷都亲自去做了,别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意见。”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三章 英王要翻脸 刘申弘却是心有余悸的道:“也幸亏王爷能镇得住场面。” “刚才王爷往粥里面撒沙子的时候,那些难民的眼睛都快红了,我估计也就是王爷您。” “但凡换成另外一个人,估计早就被他们撕成碎片了。” 听到刘申弘的话,朱瀚也突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刚才他也是没想那么多,只是记得后世电视剧中,还想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虽然电视剧中的东西,大半是不怎么靠谱的。 但是朱瀚隐记得,这好像是真实事件改变来着?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自己往煮粥的锅里面丢沙子的时候,现场的确陡然之间安静了片刻。 只是当时他也没想那么多,就直接要了一碗粥喝了起来。 估计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在难民营所执行的策略,的确让这些遭难的百姓看到了希望。 所以在面对如此异常情况,才没有直接引起民怨。 但凡换成另外一个人来做这件事,说不定都会被愤怒的百姓们当场打死。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朱瀚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大一了。 以前是打仗,对于敌人自然是百无禁忌,什么手段都能够尽管使用。 现在却不同,虽然还有一些对外战争。 但是以大明现在都体谅,那些战争其实就跟角剿匪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期的欧罗巴大陆,对于大明来说还相当的原始。 所以,华夏本土还处在和平发展的时期。 治理民生跟打仗,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绝对不能套用以前的经验。 心中如此提醒自己。 表面上,朱瀚当然还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这是当然,本王的计策什么时候出过错?” “王爷英明,我们就是学一辈子也学不完。”刘申弘赶紧送上生硬的马屁。 朱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拍马屁?” “偏偏还学得这么生硬?赶紧给本王滚干活,再敢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信不信本王扒了你的皮?” 刘申弘也不害怕,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王爷,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可不是拍马屁。” “滚!”朱瀚作势欲打,刘申弘假装躲闪,飞速后退离开。 刘申弘离开之后,朱瀚开始处理起公文。 大同这边的事火急火燎不敢耽搁,燕京那边的事朱瀚也同样不敢有伴点的大意。 毕竟,新国都的建设,也同样关系到大明的未来。 这段时间朱瀚就发现,在刘崧给他的书信之中,对刘基有越来越多的溢美之词。 这个变化,让朱瀚的嘴角情不自禁的翘了起来。 应该说不愧是刘伯温啊,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只要他想就没有搞不定的人。 虽然朱瀚从来不担心,刘崧会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不过对于一个人地态度,还是能很大程度上影响判断力的。 在目前大明朝堂上的官员之中,朱瀚最看中的人,除了李善长胡惟庸以及刘基这种,能力特别突出的官员之外。 也就只有刘崧这种人,能够入朱瀚的法眼了。 虽然刘崧也有这,这个时代读书人特有的毛病。 但是这个人的心却是正直的。 只要能够符合他的政治理念,哪怕那些事情他十分讨厌甚至是反感,他也会努力的去做,不会打任何折扣。 而不像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朱瀚拿起笔,有心想要提点刘崧一番。 不过斟酌许久之后,最终还是把笔给放下了。 刘崧这种人的好处,就是不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坚守自己的信念。 但是同样的,这样的人也只相信自己的信念,不会轻易因为别人的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他如果写信,让刘崧注意一点刘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恐怕都会引起刘崧都不满。 到时候,只会得不偿失。 “算了,不管跟刘基的关系如何,相信刘崧绝不会因公废私。” 有的时候朱瀚也感慨,皇帝这个职业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但凡能够掌控朝堂的皇帝,不管历史上的名声如何,都绝对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 就比如刘崧跟刘基这样的人,如何用怎么用,都是一门不小的学问。 刘崧固然刚直不阿,正直果断,可有些位置还真就不能让这些人上。 刘基也不是传言之中,那个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刘伯温。 这样的人如果一个弄不好,也未必不会成为历史上胡惟庸那样的人。 也就是他这种先知先觉的人,才有可能放心的把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原本朱瀚还想着,把建造燕京这个头功,直接放到刘崧的身上。 毕竟,这个功劳对他来说,也实在没什么用。 他现在都是英王了。 一字并肩王。 虽然不是说不能更进一步,还能弄个封号王爵。 比如齐王,韩王什么的。 这些被冠以古代王朝名号的王爵,应该是这个时代除了皇帝之外,最为尊贵的称号。 但是,朱瀚并不想要那些封号。 对别人来说,华夏本土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广袤的土地了。 但是在朱瀚眼里…… 这特么就是明升暗贬啊。 如果封个齐王,看起来他的地位是提高了。 可他的封地,就变成了华夏本土原本的齐国了啊。 那他现在的封地怎么办? 总不能王爵升了,封地却拿双份吧,别人看了怎么想? 这种亏本的买卖,他朱瀚是绝对不要做的。 总而言之,现在的燕京。 除了朱瀚原本钦定的一把手,有可能渐渐沦为二把手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在飞速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刘基本身的能力,虽然只是这个时期士大夫的顶尖水平,但是他有一个连李善长跟胡惟庸都比不了到优势。 哪怕已经到了他现在这个年纪,这家伙地学习能力,依旧相当恐怖。 朱瀚所说的很多东西,刘基只是在旁边听过几遍,自己回去研究一下,就能够想通。 这一点,却不是刘崧能够比的。 刘崧虽然正直古板不知变通,却绝对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这个时代,一个真正的蠢人,是不可能通过科举考试,入仕为官的。 可即便如此,朱瀚所说的很多东西,连续讲述即便,刘崧依旧有些似懂非懂。 又看了几封刘基书写的文书之后,朱瀚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刘崧会渐渐听从刘基了。 实在是刘基这家伙,做的太过面面俱到了。 朱瀚自问,哪怕是他现在在燕京,做的也不会比刘基好太多。 甚至有一些朱瀚都没有发现的小问题,也被刘基发现,并且及时查漏补缺了。 这种应变能力,恰恰是刘崧最为欠缺的。 如果放在另一个是空的大明,刘崧这种缺点根本就不算是缺点。 风扇社会那缓慢发展的社会结构,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适应一切变局。 但是现在,他所面临的,却是一个快速发展的世界。 就比如在朱瀚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刘基就直接提议,扩大铁路建设的投入。 这在朱瀚原本的计划之中,可是没有的。 毕竟,任何加快工程进度的提议,都代表着预算的增加。 尤其是,燕京现在是利用雇佣,来代替以前的徭役。 就这个事,可是让朱瀚在民间积累了不少的名望。 毕竟,以前的徭役,可不是人干的。 工钱少不说,百姓们还得自掏来回路费。 仁慈一点的,有可能负责一日三餐,狠一点的话一天说不定就给一碗米粥。 而且一次徭役少说一两个月,多的话有可能大半年。 那是真的有人家,因为这个徭役而搞得家破人亡。 现在改成雇制,虽然是一个仁政。 但是对于朝廷来说,雇佣工人就要花钱 加急雇佣工人,工钱自然就会提高一些。 再加上各个方面加急准备。 哪怕燕京现在很有钱,也不敢轻易下这种决定。 刘崧对此坚持己见,自然不肯听从。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要写奏章给朱瀚让朱瀚来解决。 朱瀚当时叫一个无语,刘崧能够严格遵守他的命令,这点他很是欣慰。 但是这家伙难道就没算过一笔账么? 现在这个时候,铁路多修一公里,就能让粮食的损耗极大减少。 这种时候,减少消耗也是救命的事啊。 所以朱瀚直接大手一挥,让刘崧权利支援刘基关于扩大铁路建设规模的提议。 虽然这些奏章都是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而且当时,朱瀚也还没有抵达大同,所以路上也没浪费多少时间。 朱瀚刚刚批阅完奏章,之前离开的刘申弘,快步走了进来:“王爷,粮商们都已经到了。” 朱瀚放下奏章,揉了揉眼睛这才站了起来:“走,跟本王去见见这些粮商?他们这是无法无天了,之前对本王的承诺,难道都不记得了?” 大同府原来的知府衙门公堂,许许多多衣着华贵的粮商,脸上全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在这个几乎所有大同百姓都在饿肚子,吃不饱饭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却是满面红光,许多人甚至都胖了。 在这其中,胖的最明显的,就要属刘氏商行的掌柜刘平安。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刘家就是大同府的地头蛇。 换成以往,这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毕竟,大同府地位置,还是相对比较偏僻的。 以前紧邻着蒙古,算是对抗蒙古的第一道前线。 后来朱瀚直接把蒙古给灭了,他们这里失去了屏障的作用,朝廷的对规模驻军撤走,日子反而比以前更加难过。 虽然在不久之前,朝廷开始建造铁路。 大同知府吴振,也曾经去亲自观摩过火车。 对于英王能够制造出如此奇妙的奇技淫巧,也是惊叹不已。 但是吴振这样的士大,对于经济之道,懂的实在太过粗浅。 他们是不太能够真正理解,铁路会给大明带来怎么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总之不管如何,在今天之前,刘家这种在大同府扎根的世家,地位还是相对不是那么高的。 但是仅仅几天时间,这种情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之前,在英王殿下面前表现积极,朱瀚给了刘家很多便利。 这可让刘家,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 不客气的说,光是这几天所赚的银子,比刘家以往十年见过的都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最近接天连日有人宴请,也不怪刘平安的气色如此只好。 粮商们可不知道,朱瀚找他们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不过根据之前那一次地经验,朱瀚这位财神爷,说不定又会给他们,带来一场财运。 就在粮商们激动的神色之中。 脸色如同寒冰一般的朱瀚,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朱瀚脸色地瞬间,所有粮商心中同时就是一颤。 朱瀚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可不是来带他们发财的,更像是来要他们命的。 卸磨杀驴? 所有粮商,心中都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这个词。 毕竟,这种事在历史上,可是出现过不止一次。 先是给他们各种便利,吸引他们这种商人过去。 等把他们这些商人养肥了,再一口气宰了吃肉。 朱瀚缓缓来到上首,冰冷的视线,在这些粮商的身上一一扫过:“不错嘛,才几天不见,各位的气色看起来就比以前好了许多。” “本王可要恭喜各位,全都赚钱赚到手软了。” 这种微妙的时候,那些粮商们哪里敢答话啊? 纷纷低下头去,连看都不敢看朱瀚一眼。 那模样,就仿佛生怕碰到了朱瀚而视线,就直接被朱瀚拉出去砍了似的。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怕朱瀚。 就比如一个中年掌柜,此人名叫沈帘的。 是负责沈万三,在大同所有生意的总掌柜。 同时,也是沈万三地远亲之一。 在这个时代做生意,想要完全不用亲族,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这个沈帘,也算是沈万三的亲戚之中,比较有出息的一个。 否则的话,沈万三也不可能把整个大同府地生意交给他。 沈帘此时就笑着向朱瀚保全道:“这全都是仰仗王爷的照顾,我沈家上下感激不尽。” “王爷如果有何差遣请尽管吩咐,我沈家一定全力以赴。” 听到这话,那些粮商们差点把沈帘骂死。 这跟对朱瀚说,我们这些猪已经肥拉,快点来杀我们吃肉,有什么区别? 第四百九十四章 再许重利 面对那些商人们杀人一般的眼神,哪怕是首富沈万三的大同总管,沈帘也有些撑不住了,连忙向旁边的人使眼色。 其他的人,自然也是纷纷帮腔。 这些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帮忙的商人,自然都是那些朱瀚平时比较照顾的商人。 就比如张丰年,这家伙几乎就是朱瀚一手扶持起来的。 虽然他跟朱瀚之间,帮没有过多的接触,甚至都没有直接去朱瀚的府上拜访过。 到也不是因为,张丰年有多么的不畏权贵。 最根本的原因,其实说白了很简单。 现在的张丰年,还不配。 朱瀚那是什么人? 府佐当今大明天子陛下,开创大明,并且让大明横扫环宇,创立不是功勋的英王殿下。 这种功绩,古往今来恐怕也就能出现在这一个吧? 不说别的,光实在大明的华夏本体,恨朱瀚恨的牙根痒痒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就比如,被英王殿下彻底打在耻辱柱上的孔圣后裔。 再比如满朝的文臣士大夫。 朱瀚毁了孔圣一脉,这可是彻底的绝了他们的根啊。 从此以后,科举之路就此断绝。 他们撕碎了朱瀚的心都有。 可是结果如何呢? 不管是谁,在这些事情上连一个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朱瀚现在的声望实在太过如日中天。 任何反对的声音,在这如此恐怖的生物园面前,都仿佛是萤火之光跟皓月争辉? 张丰年一个新晋崛起的商人,在那些商人的眼中,也许算的上是相当了不得的人物。 可到了朱瀚面前…… 不论身份地位,那都是犹如天堑一般。 他这样的人,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见到朱瀚,那反而显得朱瀚不值钱了。 而朱瀚之所以随手帮张丰年一把,也只不过是顺手为之。 真正的目的,还是做自己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张丰年对朱瀚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棋子罢了。 只不过是在下棋的过程之中,突然发现这枚棋子似乎突然变得很有意思。 所以,说手又走了两步。 对于朱瀚来说,只不过是随手为之的事。 都城对于张丰年,那可就是关系命运的大事。 张丰年只不过是一个,做事勉强算是比较有原则,或者说是有比较长远眼光的商人。 又不是傻子。 送上门的好处,自然不可能不要。 他十分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 现在就是英王殿下,需要他来冲锋陷阵的时候。 他张丰年别说想要当缩头乌龟了,就是微微皱一皱眉头,那都是对英王殿下的不忠。 当然,张丰年之所以没有半点犹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英王殿下,绝对是张丰年见过的人中,最有经商头脑的人。 没有之一。 不! 英王殿下那个,好像不应该叫经商头脑。 用他从大明皇家银行里学过来的一个词。 叫…… 叫什么来着? 想了好半天,张丰年才终于想起来,那个词叫做经济。 经济这个词具体怎么解释,张丰年其实还是有点一知半解。 但是,通过在大明银行内部的一些了解,他觉得这个词无比深奥。 那应该是一个,比经商还要更加深奥的东西。 他是有心想学,可惜他只不过是大明皇家银行的客户而已。 虽然算的上是英王殿下亲自交代过的,比较重要的客户。 可终究不过是客户,而不是自己人。 很多东西,银行内部的人,也不敢跟他说的太过详细。 关于这个词的很多东西,都是张丰年自己摸索的。 不得不说,张丰年这个家伙,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只是自己胡乱瞎琢磨,竟然真的给他琢磨出了一点门头出来。 虽然只是盲人摸象一知半解。 但是,张丰年隐约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比经商更加广泛的概念。 其中很可能包括了,不限于商业,但是所有跟商业活动有关的东西。 他甚至都觉得,如果自己能弄懂这些东西,自己甚至能成为,超越沈万三的商人。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杀鸡取卵的事? 所以,跟沈帘的盲目听从,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不同。 他是很清楚,朱瀚这么做肯定有着他的目的。 而且,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些上忍受损。 ……额…… 好吧,这话说的好像有些绝对了。 在英王殿下眼里,他们这些商人虽然很重要,但是也并没有普通百姓重要。 所以如果有必要的话,英王殿下还是会不会跟他们客气的。 只是跟别的人员不同,英王殿下不会竭泽而渔,顿定会让他们稍微有些肉痛。 而且,就算这么做了,英王殿下以后也肯定会赏给他们一颗甜枣,稍微安抚一下他们受伤的心灵。 反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个时候跟英王殿下作对,那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张丰年,以前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为什么在极端短时间内,积累下如此强大的家产? 说白了其实就跟所有人想象的一样。 他张丰年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那就是抱上了英王殿下的大腿啊。 既然抱紧了,当然没有理由松手。 “王爷,是我们商行的行动不利,耽误了王爷的大事,还请王爷责罚!” “王爷但凡有任何差遣,我们商行绝对全力尊寻。” 张丰年的话音刚落,另外一个人也站了出来表态。 表示自己,完全认同张丰年的话。 大同粮商们的心,不停的往下沉啊。 说话的,又是一个重量级的家伙。 第二富周古山在大同府的总管,周匀。 此人的影响力,虽然没有沈帘地影响大。 毕竟沈万三可是老牌富豪了,早在梦圆时期就家产破位丰厚。 而周古山虽然是世家出身,可真正的底子却并不怎么丰厚,至少跟沈万三没法比。 财产渐渐追上沈万三,开始为自己的商业帝国布局,那也是最近几年的。 可不管怎么样这家伙的身后,站着的可是全大明第二的富豪,几个人敢不给面子? 粮商们是彻底的蔫了。 如果只是想要反驳周匀他们的话,那些商人可是全都有着,能把死人说活的本事。 可这种时候,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因为他们谁都明白,就算说了也没有用。 张丰年他们这几个牲口,可不是在为自己说话,而是代表了英王殿下的态度。 敢反驳一个试试看? 英王殿下甚至都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取消他们代理商的资格,就能让他们损失惨重。 朱瀚冷冷的看着他们:“本王之前是怎么说的?”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把粮食给本王运到大同。” “你们粮食卖多少钱,本王也不干涉,只要不低于每石四两银子就行。” “本王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只是需要你们尽快把粮食运送到大同。” “本王原本以为,以你们这些人的能力,现在大同已经完全不会缺粮。” 说着,朱瀚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看来,本王还是太过高看你们了。” “经过锦衣卫的调查,从旱灾到现在,进入大同府的粮食,还不足五十万石。” “这些粮食虽然不算少,可是相比起大同府百万受灾百姓来说,还远远的不够看。” “你们运送的粮食,究竟在什么地方?” 对于朱瀚的质问,周子良第一时间焦急的反驳道:“王爷,不是我等不努力啊,实在是大同这边的路不好走,而且运送粮食本身还有消耗……” 其他商人也跃跃欲试,想要大吐苦水。 大同这边的情况,可是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要糟糕的多。 他们每个商人,都遇到了这样那样的麻烦。 所以不是他们不努力啊。 作为商人,他们会有钱不赚么? 之所以进度缓慢,真不怪他们。 可还不等周子良说完,朱瀚轻轻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周子良见到朱瀚的动作,连忙闭上嘴巴,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毕竟,眼前这位王爷虽然是财神爷,可是杀起人来,也同样不会有伴点的手软。 朱瀚那平缓,却又让人心惊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本王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不管你们有什么困难。” 说着,朱瀚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两天时间内,本王要见到最少五十完石粮食进入大同。” 五十万…… 这个数字,让不少粮商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然不是拿不出来,可问题现在不是后世啊。 他们光是把这个消息传回去,就需要不少的时间。 家里那边再准备粮食,再往这边发,就更费时间了。 按照他们的估计,哪怕是一切顺利,当他们穿回消息,粮食在运到大同,也起码需要四天时间。 这还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如果要是不顺利,那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虽然英王殿下您是我们的财神爷。 但是这个要求,还是有些太过强人所难了。 粮商们一阵面面相觑之后,纷纷摇头叹息。 但是,朱瀚却没给他们拒绝的时间。 只是淡淡的道:“对了,现在朝廷急需一批粮食,所以本王现在对你们下一个采购订单。” “二十万石!朝廷会以每石粮食,六两银子的价格,向你们采购。” “这个订单,对所有人都有效,只要你们有粮食,都可以卖给朝廷。一直累积到二十万石为止。” “另外买,记住,为了不影响大同现在粮食的售卖,本王可不收大同府现有的粮食。” “如果让锦衣卫发现,有人拿大同府本地的粮食,冒充外面过来的粮食。” 朱瀚脸上陡然浮现出森冷的杀气。 “本王虽然不如陛下杀人那么多,可也不是个心思手软的人。” “有不怕死的你们就来试试。” 嗡! 听到这个消息,粮商们直接就炸了啊。 之前他们就觉得,这位英王殿下是散财童子。 现在看来,就更是如此了。 一石粮食六两银子,英王殿下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价格有多疯狂啊。 那些粮商们,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一石银子六两,只要能贩卖一石粮食给朝廷,就能轻轻松松赚取以前几十倍的利润。 他们有的时候都不理解了,这位英王殿下究竟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这么给他们送钱? 现在想想,他们突然还有点感激张丰年以及沈帘他们这几个人了。 如果不是他们开始就表示了,要支持英王殿下。 说不定,今天还不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还是发生。 想到这里,不少刚从幸福中回过神来的商人,都对张丰年沈帘周匀三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面对这种目光,沈帘跟周匀脸上情不自禁有些得意。 你们这些家伙能有这种好处,还不是因为我们抱住了英王殿下的大腿? 只有张丰年面无表情。 只要紧跟英王殿下,这种情况不值一提。 小场面,低调! 有了朱瀚的这个承诺,粮商们那是全都跟打了鸡血一般,不计成本的投入。 送信? 原本直接找个下人去送。 现在直接在大同府找最快的骑手。 一路换马不换人,直接送到家里。 原本五十个人的车队,现在直接扩充到一百二十个人。 车马轮流休息。 路上如果碰到了什么土匪强盗,又或者是官府有各种暗示。 根本就不逼逼,直接砸钱过去。 当天从大同府公堂离开的时候,刘申弘就疑惑的问朱瀚:“王爷,您之前已经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可他们却还是不知足,还要您提高粮食的价格,他们才肯动真格的。” 朱瀚却是不以为意,完全不想刚才那般,脸上的杀气浓郁的仿佛都能滴出水来:“你啊,又不懂了吧?” “商人这种生物,最是狡诈。他们做事,只求利益最大化除此之外一概不管。” “为什么最近几天,运送到大同府的粮食,比之前少了许多。” “那是因为,这个是厉害还不够让他们,真正拼命的运送粮食。” “其实原本,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我也没有想到……” 朱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次的灾情,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 弹劾跟吹捧 朱瀚原本预计,撑到第二批粮食抵达,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可哪怕朱瀚在来大同府的路上,已经让锦衣卫把大同府上上下下,所有的情况,全都尽量调查清楚。 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掌握灾区的信息。 可受限于时代的原因,他真正能够掌控的情报,依旧不怎么准确。 在抵达大同真正接触到灾民,从灾民口中渐渐拼凑出真相之后。 朱瀚也情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次灾情的范围之大,还真是远远超过而他的想象。 不仅受灾的人数,比之前预计的多了三成有余。 就连范围,也比想象之中的要大的多。 因为不只是大同 跟大同相连的几个州府,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些旱灾的影响。 只不过那些受灾地地方,对于那些州府来说。 这种旱灾并不严重,至少远远还没有达到,必须要朝廷亲自处理的地步。 他们自己就能够解决了。 只是虽然能够解决,可终究还是有不少流民,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进入大同府的境内。 这就让原本情况就比较糟糕的大同府,变得更加雪上加霜了。 这也就是朱瀚来了,否则就大同这种程度的旱灾,早就已经尸横遍野,民变四起了。 朱瀚在这边,努力忙着建设都城救灾,忙的可以说是不可开交。 当然,主要是忙着救灾。 建设都城这种事,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大同这边的意外,朱瀚那是根本就不会这么忙。 而应天府这边,对于朱瀚的弹劾,更是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不管哪一天,老朱只要批阅奏章,就能够收到类似的弹劾。 就好像,如果不弹劾朱瀚,他们就没事干了似的。 比如老朱现在周中拿着的这份奏章,语气措辞虽然还算是比较委婉。 可话里话外,可没少暗戳戳地点朱瀚。 而且此人还是分阴险,全都是一副打着为英王殿下好,他这是在帮助英王殿下洗脱冤情的模样。 就比如其中一句。 “臣听人言,半余月前,有眼睛百姓曾经在大街上,高呼英王殿下万岁。” “臣认为此事无比可以,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构陷英王殿下。” “对于这种事,臣认为朝廷绝对不能姑息,应该动用最大的力量,将这间事情彻查到底,还英王殿下一个清白。” 类似这样的话,在这份奏章上简直不要太多。 不知道的怕不是还真以为,这家伙是全心全意为朱瀚着想呢。 看这份奏章的时候,老朱曾经不止一次的,下意识的就想要抬起手去拿刀。 然后直接把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给一刀宰了。 可惜朱元璋不能这么做,不管这个官员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表面上都是为了朱瀚就说话。 “哼!”朱元璋恼怒的把奏章摔在地上。 不过愤怒过后,朱元璋演出转了转,很快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老朱吩咐身边的随侍太监:“捡起来,让人抄录一份儿,给英王送过去。” 有了这个小插曲之后,朱元璋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回到后宫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 马皇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你竟然这么高兴。” 看到自己的结发妻子,朱院长脸上得意的神色越发浓郁起来。 哈哈大笑着,凑到马皇后的耳边,低声说道:“妹子,咱跟你说……” 说着,朱院长把今天那份奏章的事,小生跟马皇后说的。 原本见朱元璋乐呵呵的,心情也跟着不错的马皇后闻言,给作业渐渐的阴沉下来:“这些人天天就知道揪着七五不放,他们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不过,听到朱元璋把他们的奏章,让人偷偷抄录的一份儿给朱瀚送过去之后。 马皇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悄悄的打了朱元璋一下。 朱元璋也不生气,嘿嘿笑着道:“怎么?,妹子,你觉得咱做的不对?” 马皇后抿着嘴唇,强忍笑意,轻轻摇头:“不,这些人也是太无法无天了,还真的需要有人去教训教训他们。” “七五在燕京,在大同府做了多少事?他们难道就看不到?怎么就天天盯着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揪着不放?” “等七五知道的他们做的这些事,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他们,到时候操场上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 朱元璋得意的哼了一声:“那就对喽,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近两年,七五的脾气是比以前好多了,换成刚起兵的时候,我看谁敢在七五面前如此放肆。” 马皇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她一直都很有分寸,从来都不会主动干政:“对了,大同那边儿的情况到底如何了?也不知道那边儿的百姓日子过得怎么样?” 说起这个,朱元璋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妹子,七五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只要他肯认真做事,咱觉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住他的。” “咱一直都觉得,其实七五比咱更适合当这个皇帝。” 想起朱瀚的性格,麻烦后情不自禁的掩嘴偷笑:“就七五那个性子,这个皇帝你就是送给他,他也不肯做吧?” 朱瀚这是不在现场,如果他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热泪盈眶的抓住马皇后的手:“亲人啊,还是嫂子比大哥亲,知道疼人。不像他这个大哥,良心都让狗吃了。” 自己辛辛苦苦的,帮着自家大哥造反当皇帝,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以后可以抱大腿,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么? 结果自家大哥这个狗一样的东西,竟然想把皇帝这个累死累活的位置传给他? 这他妈根本就是想害他呀! 幸亏他机智,没有上这个当。 朱元长长叹了一口气:“妹子,你知道的,咱老朱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是对于七五,咱是真的觉得亏欠他太多了。” 马皇后站起来,走到朱元璋的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帮他按摩起来。 “重八,你的心思我明白,你们兄弟之间的事,那你说我不应该插嘴太多。” “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想了吧,我看七五是真的没有当皇帝的意思。” 朱元璋闭上眼睛:“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啊。” 他这一生杀伐果断,自认从不欠别人什么。 可唯一对于自己这个弟弟,朱院长是真的觉得亏欠的太多太多了。 老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他之所以能做这个江山,最大的原因就是朱瀚。 刚开始的时候,如果没有朱瀚劝说,自己也不可能下定决心参加义军。 在打天下的时候,就是自己的弟弟弄出了各种各样的玩意儿,这才帮他奠定了大明江山。 当然老朱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没有朱瀚的出现,真正的历史上,它依旧是大明的开国皇帝。 只是这个时空的朱元璋,是在朱瀚的帮助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果没有朱瀚的帮助,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这就相当于兄弟两个做生意。 点子是朱瀚出的,创业的过程中也是朱瀚拿出了各种各样的产品。 而老朱,基本上就是出死力的那一种。 结果到了最后,老朱成了真正的实权董事长,朱瀚却成了一个只拿分红的股东。 但凡有点儿良心的人,心里总会过意不去的是吧? 而老朱嘛,偏偏不是一个纯粹的政治生物。 在他的心中,亲情还是相当重要的。 否则的话,老朱滤过之后也不会到处分封。 当时老朱那么做,也是有一个十分朴质的想法。 自己飞黄腾达了,老朱家的所有人自然也要跟着鸡犬升天嘛。 否则的话,自己这个皇帝不是白当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只有当了皇帝之后,才真正明白治理天下究竟有多么的辛劳。 以前还好,可随着大明版图的逐渐扩张, 朱元璋所要处理的事物也越来越多。 尤其是最近一年,他已经越来越多的感觉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对朱标这个太子虽然很满意,不论人品,学识,能力都是上上之选。 可什么事都怕比较,拿朱标跟朱瀚一比…… 好吧,老朱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可比的。 “至于大同那边儿……”朱元璋不动声色的转移了一个话题。 想到大同来的汇报,朱元璋苦笑起来:“咱记得,大同知府吴振跟七五可没有什么关系吧?” “怎么了?”马皇后满脸疑惑,总觉得朱元璋似乎话里有话。 朱院长随手拿出一份奏章,交给马皇后道:“看看吧,咱都不知道,七五究竟给这个大同知府,灌了什么米汤,能让他这么为他说话。” 马皇后却没有着急去接,而是先看了一眼那份奏章。 这份奏章用的是淡蓝色的外皮,很显然,并不是正式的公务行文,而只是用于汇报事情的奏本。 这就不太属于正式朝廷公务的范围。 再加上有朱元璋的允许,马皇后这才拿起奏章看了起来。 朱元璋无奈的道:“皇后,你太小心拉,你我夫妻二人何必在意这些?” 马皇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重八,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些事儿从我开始就要立下规矩。只有这样,后世子孙才有迹可循。” “如果咱们不守规矩,后世子孙又怎么会遵守?” 朱元璋无语:“好好好,总之咱说不过你就是了,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奏本,没有什么关于朝政的消息,你放心大胆的看便是。” 马皇后这才打开奏本,仔细看了起来。 这作本上面,也的确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消息。 或者说也有一些重要的消息,只是相比这上面的内容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是大同知府吴振,专门写给朱元璋汇报大同现在情况的奏本。 之所以没有用正式的公文,而是因为在这个奏本当中,提起的基本上只有一个人,又或者说一个人以及他身边的人。 那自然就是大明的英王殿下朱瀚,以及他的一些弟子们。 在这封奏本之中,大同知府吴振,几乎把朱瀚夸到了天上去。 如果光看这封奏本的话,会让人有一种感觉。 这大同的旱灾,全都是英王朱瀚,凭借一己之力生生扭转过来的。 最开始的时候,大同府赤地千里,最缺的就是粮食。 可就在这种时候,英王殿下突然来了,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他置顶的高粮价。 四两银子,一石粮食。 这个恐怖的粮价,当时的朱元璋听到了都震惊无比。 可最后所有人都发现,英王朱瀚是正确的。 正是因为有这种高昂的粮食价格,让那些粮商们,拼了命的往大同府运送粮食。 截止于这封奏本发出的时候,大同府已经彻底不缺粮了。 能在这种恐怖的旱灾之下,让大同府不缺粮,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活人无数了。 而且事后有很多人都曾经分析过,按照大同现在的灾害规模,如果不是朱瀚,将粮食的价格界定在四两银子。 导致大同府的粮食过多,商人们互相竞争,导致价格抬不上来。 否则的话,就算是涨到五两,甚至是六两都很有可能。 之后,朱瀚的难民营之策,又安抚了逃难过来的大同难民们。 跟以往,把难民们丢在城外,任其自生自灭不同。 朱瀚实行的以工带振之策,几乎是在大同府外,生生的建造了一座新城。 百姓们,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而不是朝廷的施舍。 在写这一段的时候,吴振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度。 竟然写的格外的详细。 甚至,连大同府外的那些难民们每日吃的什么,都列了一个单子出来。 朱元璋看着都有点儿傻眼,每天都有肉,这还是难民的生活? 当年如果他们每天都能吃到肉的话,可能根本就不会去参加什么义军吧? 最后,大同知府吴振还感慨了一句:“难民们的生活,比之府城百姓还略强一些。” 难民的日子,过的比普通的普通百姓还好。 哪怕朱瀚是朱元璋的亲弟弟。 老朱也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究竟有着什么样逆天的本事,他也有点儿不太相信这些话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六章 朝会前夕 “怎么?难道你还怀疑七五骗你不成?”马皇后笑盈盈的问道。 朱元璋缓缓摇头:“咱怎么会不相信七五?咱只是怕,这大同之府吴振,为了巴结七五,故意吹捧他。” “这些东西如果是真的还好,可如果这里边儿有什么……” “七五说不要被整个朝堂的大臣,群起而攻之。” 马皇后温柔的看着朱元璋:“咱们现在不说别人的想法,你自己觉得那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呢?” “咱觉得,应该都是真的吧。毕竟七五的封地你也去过了,那里建设的就跟天堂似的。” 说起这个,朱元璋还有点儿愤愤不平呢。 七五这小子,把自己的封地建的那么好,也不想想大明别的地方还在过苦日子。 好吧,朱瀚如果听到朱元璋的心声,肯定会骂朱元璋没良心。 这些年,他可没少为大明做事儿好吧? 当大哥了不起,当大哥就能随便无限人了是吧,良心都让狗吃拉。 其实,朱元璋还有很多话要说。 这次对朱瀚的弹劾,虽然不如上次那样朝议汹汹,可很多弹劾奏章都已经开始有理有据。 至少,这些人是经过缜密调查的。 从这些逐渐转变的弹劾奏章来看,朝廷之中正在隐隐形成一股,站在朱瀚对立面的反对势力。 别的皇帝对于这种事,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又或者说,这些人如果对付的是别人,朱元璋也会稳坐钓鱼台,毫不在意。 毕竟,朝堂上的大臣们,如果铁板一块儿,那反而是一件很不妙的事。 做皇帝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无奈。 又需要下面的人做事,又不能让他们拉帮结派,同时还要一心为朝廷。 如果真出现了这种人,又要担心他们的威望太盛。 毕竟,如果他跟七五还在的时候,别人的威望不管多高,都不可能威胁到他们的统治。 可是如果他跟七五不在了呢?后世子孙,有没有足够的能力跟威望压制住这些人? 毕竟,就算这些人自己没有那些心思。可一旦他们周围的力量,膨胀到一定的程度之后。 很多事情,就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前有王莽,后有赵匡胤。 这些人以前有,以后也肯定还会出现。 原本内阁出现之后,朱元璋要做的事,其实已经少了很多。 可是架不住大明这些年,疆域扩张的太快了。 很多偏远地方的政务,光是送到应天府就要半年的时间。 所以,朱元璋要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再加上最近,满朝大臣对朱瀚接连不断的弹劾。 更是让朱元璋觉得,自己的心好累呀! 自己的亲弟弟,自己还能不放心? 用得着你们这些外人,在旁边说三道四。 你们有那功夫,不如好好管管自己手上的事儿啊。 全都是一群看不清形式的白痴,啥也不是。 作为结发妻子,马皇后自然能明白朱元璋的想法。 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就跟上次一样,我们出去走一走,如何?” 听到马皇后的提议,朱元璋的眼睛陡然就是一亮:“好主意,咱也忙了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休息休息吧。” 不过,朱元璋很快又犹豫道:“现在七五不在应天,咱要是出去了,就留下标儿一个人处理政务,恐怕不太妥当啊?” 马皇后却是展颜一笑:“标儿的年纪也不小了。” “而且之前也有过监国的经验,这一次七五不在不是更好吗?” 朱元璋的眼前陡然一亮,不愧是自己的皇后,看问题的角度果然刁钻。 他现在早已经功成名就,虽然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没有征服的地方。 但是朱元璋觉得,自己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做完了。 否则的话,后世子孙还做什么? 现在的老朱,跟历史上的老朱心态可是截然不一样的。 毕竟,此时的大明朝,触手已经伸向了世界各地。 再加上朱瀚留下的种种人才,已经不需要他把什么事情都做好,让后世子孙接手一个安稳的江山。 现在朱元璋最发愁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帝国的继承人问题。 老朱对朱标其实很满意,只是什么事情都怕对比。 跟自家老弟比起来,儿子简直不争气的让他心颤。 但是不管怎么看不上眼,终究还是自己的亲儿子呀。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学识比他当年高得多,人品也是满朝称颂。 唯一的问题,恐怕也就是稍微有点心思手软。 还有就是太过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 不像他们,在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跟随军打仗了。 可正如马皇后所说,这一次朱瀚不在燕京,如果有什么问题,朱标这小子也只能自己解决。 这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个历练的机会。 想到这里,朱元璋已经下定了决心。 拉过马皇后的手说道:“妹子就是厉害,被你这么一说,咱也觉得这样正合适。” “不过……”朱元璋画风一转:“如果咱们什么都安排好了再走,那也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多年的结发夫妻,马皇后立刻就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 没想到,老朱竟然这么大胆。 顿时有些担忧的道:“这不太妥当吧?万一出了点儿什么问题怎么办?” 朱元璋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到:“放心吧,只要牢牢控制住军权,就不会发生任何问题。” “别的咱不敢说,但是跟咱一起起兵的这些老兄弟,绝对没有一个靠不住的。” “只要那些人的手伸不到军队,不管发生多大的乱子,这个江山也乱不起来。” 马皇后还想再劝,朱元璋已经大手一挥:“行了,此事就这么决定,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准备走。” 看到朱元璋这坚定的态度,马皇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太了解朱元璋了,一旦真正做出的决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最关键的是,这种特别重要的决定,朱元璋几乎没有犯过错。 夫妻一场,马皇后自然选择相信。 就在马皇后准备离开收拾东西的时候,朱元璋却突然开口提醒。 “皇后,此事可千万不要告诉七五。” 马皇后的脚步微微一顿:“全都听你的就是。” 第二天一早,大明首府应天府,皇宫奉天殿内。 天还没有亮,朝廷的文武官员已经在此等候早朝了。 今天是大朝会,文武官员来的格外多。 许多人为了今天,不知道准备了多久的奏章? 因为事关重大,有些大臣甚至不止一次的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那些奏章,仿佛生怕不见了似的。 虽然每次大朝会都会发生不少事情。 但是对于朝廷上的文武官员来说,这也不过就是一次普通的早朝罢了。 谁也没有想到,接下来的朝会,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此时天色还早,所有文臣们全都聚集在朝房之中,等待三通鼓后太监宣布早朝开始。 因为不是正式的朝会,所以座次虽然还是规矩森严。 但是其他规矩,却也没有那么多。 许多大臣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有的,在说一些政务上的事情。 当然也有在闲聊八卦的,毕竟大臣们也是人嘛。 不过,现在说的最多的,依旧是大同府那边儿的赈灾情况。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朝廷上下所有的力量都在开始支援大同府。 提起大同府,自然就免不了提起另外一个名字。 此时正在大同坐镇赈灾的英王朱瀚。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臣,摇头晃脑,痛心疾首的说道:“本官现在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 “只要一想到,大同百姓面临天灾不说,还要面临人祸,本官就心如刀绞。” 旁边一个跟他坐在一起的官员,听到他的话,脸都快绿了急忙压低声音制止道:“我的王大人呐,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啊?” “这话也是敢随便说的吗,要是让人听到了,参你一本,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姓王的大人眼睛一瞪,非但没有压低声音,反而高声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本官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四两,不对,现在是六两了,六两银子一石的粮价,古往今来都没有听说过,某些人为了银子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百姓们已经够苦了,却还要变着花样的搜刮百姓的银子,绝地三尺尚不及其万一吧?” 越说,那位王大人脸上的嘲讽之色就越浓,声音自然也是越来越大。 周围有不少人,听到了他们的话之后纷纷回避。 尤其是跟那个姓王的官员说话的官员,此时个人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巴掌。 你说你没事儿找什么事儿,非得跟这个嘴上没有把门儿的家伙坐在一起。 坐在一起就坐在一起吧,偏偏说什么大同赈灾的事。 他只要说起了大同,英王殿下自然就是绕不开的话题。 只能说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呀。 “王大人,你身为朝廷的官员,不知道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竟然随意指责当朝王爷,你这是想要造反吗?”一个年轻的官员听不过怒声呵斥道。 那王大人斜着眼角,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不屑的冷哼道:“老夫身为朝廷的官员,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法,难道不能够说么?” “你们做事的本事不知道怎么样,阻塞言路的本事倒是厉害的很啊。年轻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位王大人那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让年轻官员极其反感,对客厉声反驳道:“本官可没有阻塞言路的意思。” “但是英王殿下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敢问这位大人,你说大同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您是亲眼去大同见过,还是见过大同来的百姓呢?” 这位王大人自然不可能去过大同,更不可能见过大同来的灾民。 一时之间,竟然被问的有些哑口无言。 顿时恼羞成怒的道:“本官没去过又如何?就算本官没去过,也知道大同百姓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六两银子的粮价,普通百姓辛辛苦苦劳作一年,也就买个两三石的粮食。” “这点粮食,一个人果腹尚且不够,更何况一家人?” “没有粮食,百姓靠什么生活?” “英王殿下将粮食定在如此之高的价格,这根本就是虐民之举。” “如果如此高的粮价,百姓们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本官现在立刻就上书致仕回家。” 这话说的,也算是掷地有声,周围不少的官员竟然小声的喝起彩来。 “说的好!” “王大人,真是我辈楷模啊。” “英王殿下这事实在是太过胡闹了,只是有地下护着,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英王殿下胡闹不要紧,只是苦了大同的百姓们。” 年轻官员气得满脸通红:“王大人,你不懂就不要瞎说,英王殿下此举实行的乃是管子的衡山之谋。” “目的就是以利诱之,让那些商人自己主动往灾区运粮。” “而且根据朝廷现在的统计,目前运到大同的粮食已经高达五十万石,这些粮食如果由朝廷来运送,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运送不到。” “在那种旱灾之下,银子难道还会比人命更加重要吗?” 王大人轻轻摸着自己的胡须,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轻笑道:“这点本官从来没有反驳过,但是这位大人粮食再多,百姓吃不起又有什么用?” “六两的粮食,经过这么长时间,那些百姓手里的银子,估计已经被那些奸商掏空了吧。” “呵呵,要不是咱们英王殿下聪明绝顶,那些凉山恐怕还没有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把粮食卖这么高的价格吧?” “趁着旱灾提高粮价,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本官才疏学浅,恐怕还想不出如此伤民害民的政策来。” 这王大人年纪虽然不小了,可身子骨竟然还挺硬朗的,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话,面不红,气不喘。 那年轻的官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作为学习新学的官员,他们可不会把这些传统的尊卑上下看的太重。 在他们心里,除了当今的皇帝陛下,最伟大的人就是英王殿下。 敢如此嘲讽英王殿下,那必须不客气的怼回去。 第四百九十七章 情况有点不对劲 “王大人,下官是真不知道,您的书究竟是怎么读的?” “无知也就罢了,偏偏无知的同时还这么自信。” “如果下官有您这种心态,估计升官儿能升的更快一些吧。” 这话说的可就太过狠毒了,周围不少官员的脸色都微微发沉。 刚才那些话虽然只是王大人一个人说的,可他们不少人也这么想。 这年轻的官员如此嘲讽王大人,这不是把他们顺带着也一块儿嘲讽进去了吗? “大胆!” “住口!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年轻官员的品级其实不算低,三十来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工部屯田清吏司主事了。 正六品的品级,如果放到地方上,那已经是不得了的高官了。 可惜这里是应天府,是早朝前,官员们等待上朝的地方。 能出现在这里的官员,最低也得是正六品。 也就是说,这位年轻的官员品级是在所有人当中最低的。 这里边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要比他品级高,职位高,资历老。 这也就是现在,新学的学生很多都开始进入朝廷比较重要的部门。 换成几年以前,他们别说在这里说话了,就是进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眼见年轻的官员被千夫所指,不少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关系也纷纷站了出来,跟那些上官们对质。 “有大人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难道不能够说吗?” “王大人刚才不是说了不能够阻塞沿路吗?各位大人可以说话,我等难道就不能够说了吗?” 眨眼之间,原本还算安静的朝房之中,顿时如同菜市场一般吵闹了起来。 原本坐在最上首的李善长,一直在闭着眼睛假寐。 他是完全不想掺和这种事儿的。 只可惜,有些事情是躲也躲不了。 作为百官之首,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如果他还不出来收拾局面, 那以后,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咳咳!”李善长捂住嘴巴,轻轻咳嗽两声。 “行啦,都少说两句,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善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朝方之中却陡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大明首辅的面子,谁敢不给呀? 只不过在安静下来之后,王大人却愤愤不平的道:“李阁老,咱们朝堂之上的某些官员,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分明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 这话之中的挑拨之意太明显,估计这位王大人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年轻官员立刻不服气的道:“分明是王大人侮辱王爷在先,我等才出生反驳而已,如果说规矩,在公开场合下侮辱王爷,这也算是大不敬之罪了吧?” “住口!”王大人须发皆张的怒吼道:“本官在与首辅大人说话,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开口的份儿吗?” “本官真想知道,究竟只有你一个人如此,还是你们新学的学生全都是这样,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廉耻?” “王大人的规矩就是倚老卖老……” 还不等年轻的官员说完,李善长突然冷冷的打断了他:“够啦!” “这里是朝房,你们想吵的话,给我去外面吵。” 即便是面对内阁首辅,年轻官员依旧毫不畏惧:“李阁老,非是下官,不听阁老的话。” “实在是因为,王大人有些太过分了。” “英王殿下在得知大同旱灾之后,第一时间赶去大同救灾。期间,王爷制定的高价粮政策,虽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非议。” “但是时至今日,事实早已经证明了,英王殿下是对的。” “如果不是英王殿下制定如此高昂的粮价,那些粮商们也不可能拼命的往大同运粮。” “时至今日,官道上还能看到不少往大同运粮的车队。” “虽然大同现在具体情况如何,尚不得而知,但是目前并没有发生任何暴民叛乱的情况。” “如果鹰王天下的高价粮政策真的是暴政,现在的大同早已经是民乱四起了,不可能没有任何消息。” “可是王大人却不管这些,依旧公然在朝会的场合抨击王爷的政令,这恐怕不太妥当吧?” 年轻官员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了,然后就向李善长深深的鞠了一躬:“李阁老,下关的话说完了。” 王大人却是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年轻官员的手直哆嗦:“李阁老,您看到了吧?这些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哪怕是纵横官场多年的给擅长,此时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两拨人呐,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那个指责英王殿下的王大人,官职虽然不高,却是某个派系在朝廷之中的口舌。 看似只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实际上李善长却明白。 这些话其实根本就是对他说的。 李善长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有些人呐还是看不明白现在的局势,真以为现在的大明朝还跟他们以前经历的王朝一样。” “要是真不能继续学着聪明一点儿,这些人很快就会消失在朝堂上了。” 心中的念头纷纷扰扰,表面上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你们的心思我都明白,说白了,其实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的。” “大同旱灾一事,陛下早已经金口玉言,说明白,一切只看结果便是,王大人你就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还有你。”比擅长随即点了那个年轻官员一句:“不管怎么说,王大人毕竟是你的上官,你在这种场合公开反驳上官终究是不对,现在立刻向王大人道歉。” 听到你擅长的吩咐,年轻官员立刻向王大人深深一躬身:“王大人,下官年轻气盛,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下官一般计较。” “哼,知道自己年纪轻就多看少听,做官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王大人虽然心里很不爽,可也不敢不给李善长面子。 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个小冲突结束之后,朝房之中再次陷入了安静。 李善长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个月几乎每次朝会都得起一次冲突。 虽然名义上都是为了朝廷的事情,实际上就是新学跟旧学之间的较力。 新学的学生们,现在已经开始逐渐在朝堂上展露头角了。 但是,真正掌控朝堂的还是那些传统的文人士大夫们。 传统的官僚们,当然不肯轻易放弃自己手上的权利。 如果不是朱元璋跟朱瀚的威望,能够压制操场上所有反对的声音。 这种争斗,可绝对不会如此文明。 李善长本身就是这个阶级的人,他实在太清楚,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利,这些人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了。 改朝换代这种事,在历史上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只是,他现在能做的事情也不多。 因为李善长实在太清楚英王朱瀚的厉害了,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能跟朱瀚相提并论的人物。 从古至今,李善长觉得也只有诸葛武侯一人。 正常情况下,这种争斗也就到此为止,之后他们也就可以安心的等待着朝会开始。 传统的官僚们都是一些聪明人,知道什么地方可以斗,什么地方不能斗。 一旦到了朱元璋的面前,他们这些人就会收起所有的爪牙,变得如同小猫儿一般乖巧。 毕竟,朱元璋狠起来,那是真的敢杀人的。 可是说来也奇怪,左等右等,也不见朝会的鼓声响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已经开始升起来了,可是早朝似乎依旧没有开始的迹象。 不少官员,都把视线投到李善长的脸上。 那意思很明显,首辅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善长很想说:“别看我,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 可作为内阁首辅,李善长是绝对不能说这些话的。 虽然心中也无比奇怪,以他对朱元璋的了解,哪怕是身患重病,只要不是病的爬不起来,朱元璋也绝对不可能轻易停止早朝。 如果朱元璋真的病得这么严重,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瞒得住。 任凭李善长左想右想,也想不通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等。”李善长不急不缓的说道。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仿佛一切事物尽在掌握之中一般。 然而,实际上比善长,自己现在心里也是慌的一批。 因为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朱元璋竟然连上朝都耽搁了。 这可是大明建立以来,头一次发生的事情。 “希望别出什么大事吧。”你擅长心中暗想。 虽然他也是传统的士大夫,对于朱元璋跟朱瀚的某些政策,内心其实是有些反感的。 但是与此同时,你擅长他们这些人,能在明末乱世的时候投身义军,也是因为他们心中其实还有着信仰。 朱元璋建立的大名,此时已经让汉家百姓站在了世界的巅峰。 现在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很可能会让这一切都功亏一篑。 这是李善长他们这些人,不希望发生的。 李善长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皇宫之中,早已经是乱糟糟一团了。 一大早醒来,宫女太监们跟以往一样,做着自己的工作。 只是渐渐的,负责朱元璋跟马皇后起居的宫女太监们,渐渐发现了不对。 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开始去打扫伺候了。 可是今天,确实是没有一点消息。 伺候皇上跟皇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朱元璋跟马皇后身边的亲近之人,可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进入他们的寝宫的。 如果未经传唤,就擅自进入朱元璋跟马皇后的寝宫,那就是形同造反谋逆。 不仅仅它们自己活不了,甚至有可能牵连到家人。 所以哪怕察觉到的情况不对,也没有人敢擅自做什么。 最后内务府总管杨志,在小太监的搀扶下,缓缓地来到了朱元璋寝宫前。 在宫门前跪下:“奴才内务府总管杨志求见。” 一直说了三遍,朱元璋的大门寝宫,这才缓缓打开一道小缝。 一个朱元璋的亲近太监,朝杨志找了招手,小声说道:“杨公公您请上前来,小任有话要跟您说。” 杨志不敢怠慢,急忙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只是刚刚来到大门前,听到里面的人说了一句话,杨志的脸色陡然就是一变,急忙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两个人说完话,杨志小心翼翼的后退,离开朱元璋的寝宫,叫过来一个小太监低声吩咐了一阵。 那小太监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随即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这一幕,让周围的那些宫女太监们越发疑惑起来。 不过他们能在皇宫之中生存,也都明白这里的规则。 不该自己问的不问。 不该自己说的不说。 不该自己听的不听。 反正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跟他们这些奴才的关系也不大。 很快他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如果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做的,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步都不踏出房门。 皇宫之中,意识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可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够发现,现在的皇宫早已经是暗流涌动。 但是对这里边的大部分人来说,如同山岳一般的压抑,让它们几乎喘不上来气。 没多久,京城十三卫的金吾左卫,羽林左卫,府军卫。全都动了起来,开始缓缓向皇城集结。 与此同时,另外一支军队,也是全军清晰迅速,冲到皇城门口。 如果不是提前已经有的通知,这样一支军队之中皇城,恐怕会直接被人当成叛军 虽然还是大清早,不过街上也已经有了不少的百姓。 看到这支军队的时候,顿时惊呼出声。 “清河军,天哪,是清河军。” “他们怎么进城了,而且看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皇宫的方向啊,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吗?” 旁边的同伴直接拉起他就走:“有什么事儿跟你有关系吗?赶紧走,别瞎掺合,小心人头落地。” 第四百九十八章 皇帝陛下离家出走了 清河军记进了城,这么大的事情,哪怕是还待在朝房之中的,满朝大臣,也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们想的,可就比普通人要多的多了。 “清河军竟然进城了,谁给他们的调令。” “信国公疯了么?他这根本就是造反!” “难不成是陛下出的什么事?” “李阁老,事到如今您也没有必要再瞒着我们了吧?” “难不成真的是有人要造反?” 此时朝堂上的官员,基本都是经历过乱世的。 对于这种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倒也不怎么慌乱。 倒是那些出身心学的年轻官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许多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似乎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乱糟糟的,倒也没有人关心他们的表现如何。 李善长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先不要着急,此事自有朝廷的安排,我等只需等待结果即可。” 有些官员的眼睛陡然一亮。 看李善长这副态度,难道说他们真的做了什么? 只是总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啊,这么大的动作,他们竟然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整个朝堂之上,能够做到这种事的,也就那两三个人吧。 或者说,英王朱瀚。终于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可是这也说不通,如果是朱瀚动手的话,怎么也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候啊? 他人在大同府赈灾,就算是真让他得了手,人也回不来呀。 难道说…… 这一切其实都是朱瀚的阴谋诡计? 他就是故意在大同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他本人其实根本就不在大同,我已经回到了应天主持一切。 就是在等待所有人都放松的这一刻,突然出手,一击毙命。 好吧,虽然有了这个猜测,但是其实所有人都没把这个猜测放在心上。 朱元璋又不是那些没有能力的皇帝,这点儿小聪明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实在想不通今天这个诡异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这些人其实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因为,在清河军进城的同时,朝房就已经被锦衣卫给封锁了。 朝堂上的所有官员,不论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只许进不许出。 迷迷糊糊的朱标,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朱元璋的寝宫。 原本朱标正在外地,是朱元璋的一封信,把他给叫了回来。 一直到清河军进城之后,朱标才姗姗来迟。 等他抵达的时候,皇宫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如果不是这些军队看起来,对他没有任何敌意。 而且也没有任何为难的意思。 朱标都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造反了。 好不容易进了皇宫,又来到朱元璋的寝宫之后。 却发现这里,站着一个略微有些陌生的身影。 “汤……叔叔,你怎么在这里?”纠结了一下,朱标还是选择了叔叔这个称呼。 毕竟,这位信国公汤和,可是跟着他父亲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 朱标跟汤和虽然也见过不少次面,不过二人之间还真谈不上有多熟悉。 “来啦?”汤和看向朱标的表情非常怪异。 那眼神之中竟然带着同情跟一丝幸灾乐祸。 朱标实在是搞不懂,汤和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想询问是怎么回事,汤和已经把一封信交给了朱标:“你自己看吧。” 说完之后,汤和就转身离开了。 只是走的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随时叫臣,臣必然会如同辅佐陛下一样辅佐殿下。” 这番话说的更加莫名其妙了。 朱标现在也纠结不了那么多,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看了起来。 “臭小子,咱是你爹。” 好吧,看到这第一句话,朱标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看这字就知道,绝对是朱元璋写的,没跑儿了。 朱元璋毕竟是半路出家,写的字跟从小学习诗书的文人比起来,总是有那么一丝微妙的怪异。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其中却总是带着杀伐之意。 也正因为如此,几乎没人能够模仿的了朱元璋的字。 再加上开头一句话之中的语气,朱标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老爹什么事儿都没有。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跟他写信。 只是越往下看,朱标的表情就越发怪异。 “咱跟你妈走了,你这小子实在是太不争气,所以咱决定,跟你妈再出去旅旅游,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 “这段时间,朝堂上的事情就全都交给你来负责。” “这次监国看的就是你的能力,可不要总想着有什么事儿就去问你黄皇叔。” “你皇叔现在在大同赈灾,正是需要朝廷鼎立相助的时候,你给咱把这件事情做好了。” “如果让咱知道,你什么事儿都找你皇叔帮忙,等咱回来抽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另外,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对你的一个小小的考验,如果完不成或者完成的不好,咱回来也会抽死你个小兔崽子。” “文官那边,咱虽然什么都没跟李善长说,不过这老小子跟了咱这么长时间,如果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那他这个内阁首辅也就别当了。” “至于武将,朕已经交代好了汤和,他会全力支持保护你,只要有清河军在,相信那些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儿来。” “行了,朕要出去游……微服私访了,这一次整个大明天下全都交给你,看你小子究竟有几斤几两。” 这封信到这里戛然而止,朱标拿着信,整个人都蒙了。 情况不对呀。 在他的印象之中,自己的老爹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啊。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自己的老爹带着自己的老娘额……这算是离家出走吗? 别闹了,行不行啊? 普通老百姓离家出走也就离家出走了。 自己的老爹,可是大明的皇帝陛下呀! 怎么也在这一出? 他对自己真的就这么放心? 不担心自己彻底掌控朝堂之后…… 好吧,自己的老爹好像真的不用担心这种事儿。 他好像还真得不得自己造反呢,到时候就有借口亲自带兵来收拾自己了。 可是父皇啊,您就不担心儿子能力经验不足,把这太平盛世折腾的天下大乱? 上一次还有黄叔在旁边指点自己,这一次连黄叔都不在,难道真的就只能靠自己了吗? 纠结了许久,朱标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再想那么多,已经没有用了。 现在的关键是,早朝还没有开始,而且已经迟了一个多时辰。 满朝绝大部分文武,都在朝房之中,等着朝会呢。 “来人!去把汤叔叔叫来。” 身边的一个太监很快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汤喝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微臣汤和,参见太子殿下。” 这次再看到汤和,朱标总算是明白了,这位信国公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当时,这封信就是拆开的。 加上信中说,朱元璋已经吩咐汤和辅佐自己。 很显然,这封信上的内容,汤和也是知道的。 大明的太上皇离家出走,这事儿不论怎么说,都有些离谱过头儿了。 自己要是汤和,表情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吧。 心念电转,这些念头只是在朱标的心中一闪而过。 他急忙先上前扶住汤和:“汤叔叔快快请起,咱们自家人不必行如此大礼。” 汤和却是固执的跪了下去:“太子殿下,礼不可废!” 见他如此坚持,朱标心中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明白,信国公汤和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向他表明态度。 虽然是叔叔辈的,但是他汤和是守规矩的人。 怪不得朱元璋,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信国公,果然是早就看穿了自己这些兄弟们的脾气性格。 等到汤和行完礼,之别 朱标苦笑着道:“这次事出突然,要多麻烦汤叔叔了。” 汤和微微点头:“请殿下放心,微臣一定谨记陛下吩咐,不论任何事都有殿下做主。” 这话虽然是向朱标表明了中心,但是也同样在告诉朱标。 他汤和,绝对不会违被朱元璋的任何命令。 所以本质上,汤和真正效忠的人,还是朱标的父亲,当今的大明天子陛下,朱元璋。 朱标对此很是欣慰:“父皇曾经说过,汤叔叔的忠义盖世无双,侄儿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汤叔叔,现在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必须尽快平复下来才行,否则的话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现在,您能随一起去朝会吗?” 这次毕竟跟之前不一样,没有信国公汤和这样的人物坐镇,目标还真有点儿没底气。 “殿下请。”汤和恭敬相请。 顺势落后一小步,跟在朱标身后右后方,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不起眼的随从。 而此时,朱元璋跟马皇后两个人,已经坐上了前往燕京的火车。 他们两个人全都是一身粗布的衣服,看起来跟普通的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马皇后雍容贵气,不免会被人多看几眼。 当然,朱元璋也不是蠢人。 虽然是微服私访,其实身边跟了不下于二十几人的大内高手。 这些人,都是曾经跟他一起打天下的武林人士。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可以以一当百的人物。 只要有他们在,没有一两千人,就别想对朱元璋造成任何伤害。 而在这块土地上,如果真的有势力,能够集结一两千人来对付朱元璋。 那朱元璋这个皇帝可以说是白当了。 火车朱元璋不是没坐过,只是朱元璋从来没有做过现在这种。 应天到燕京的火车铁路,朝廷虽然一直在抓紧修。 可是这条线路实在是太长,到现在也就只修了三分之二左右。 而且因为修筑铁路耗费实在太大,操场上一直都有反对的声音。 朱元璋被烦的受不了,就去问朱瀚怎么办? 朱瀚直接大手一挥:“那还不简单,直接开始运营,卖火车票。” 火车这个东西,运送物资的数量实在恐怖,刚刚开始运营,就有许多商人争破头的想要使用。 现在的火车已经更新到了第二代,一共可以拉五节车厢。 其中三节用来客运,两节用来货运。 而客运的车厢,也被朱瀚分成了两种。 一种是低端的车厢,一种是高端的车厢。 朱元璋现在做的就是这种低端的车厢。 价格非常低廉,只需要不到一两银子,就可以直接做完全程。 当然,这个价格也只是相对来说的。 对于那些真正的穷苦百姓来说,这个价格依旧算是非常昂贵了。 此时的车厢之中挤满了人,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不过这种热闹的场景,朱元璋却并不怎么讨厌。 甚至说,他还非常的喜欢。 因为这才是真正百姓过日子时候的模样。 “老哥,您这是去哪儿啊?”朱元璋对面,一个抄 操着陕西口音的人,向朱元璋搭话儿。 跟朱元璋说话的人并没有发现,他才刚刚一开口,就有好几道凌厉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仿佛只要他稍有异动,光是这些视线就能将他千刀万剐似的。 “我想去大同府探亲,不知道,老弟你去什么地方啊?”朱元璋饶有兴致的问道。 “大同府?老哥,你还不知道呢吧?听说大同府那边儿闹旱灾了,而且还挺严重的呢。现在去大同府,可不是什么好时候。” 朱元璋全当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笑盈盈的跟对方聊着:“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朝廷不是正在震灾吗?过去这么久了,情况应该已经有所好转了吧?” “话是这么说呀。”陕西口音的男子唉声叹气的道:“陛下英明,朝廷也是关心我们百姓。可是实在架不住,有些贪官污吏,实在是胆大包天啊!” “你可能还不知道呢吧,现在的大同府,一石粮食的价格,已经达到了六两银子。” “你就想想,粮价都这么恐怖了,这大同府会变成什么样儿?我估计呀,整个大同府的百姓怕不是都死光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九章 萧何还是萧禾 “如果咱都不知道,那这个世界上,可就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朱元璋心中暗暗冷笑。 眼前这个人,就是那种喜欢胡吹两句的普通人。 这样的人,老朱也不知道见过多少。 反正这一路上,光是火车就需要坐整整两天的时间。 闲着没事,就当是解闷了。 现在这个时期火车才刚刚出来,各方面的技术都不怎么完善。 虽然已经开始正式运营,但是行驶的速度可比策马奔腾要慢到多了。 当然,火车就算再怎么慢,运力也绝对不是马匹能够相比的。 再加上,还能够再载人。 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火车的厉害。 “据说科学院现在正在研究新式火车。”坐在朱元璋对面的人,从大同的局势,又说到天下大势,最后又说到新式火车,天南地北的想到什么地方,就说到什么地方。 朱元璋一直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回应两句,让对方知道他在听。 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底细,早已经被对朱元璋摸得清清楚楚了。 此人名叫萧禾,甘肃天水人。 刚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朱元璋也吓了一跳。 这家伙何德何能,竟然敢跟萧禾叫一样的名字。 仔细了解过后才知道,此萧禾非彼萧何。 音同字不同。 这人是个南来北往跑货的,没有什么固定的营生,什么赚钱他就做什么。 现在大明上下,最为赚钱的买卖,当然就是贩运粮食了。 你哪怕在应天府,一石粮食的价格,也不到一辆银子。 这种时候,只要能弄到粮食并且成功运到大同,轻轻松松就能赚取几倍的利润。 “老哥哥我跟你说,咱们做生意,讲的就是个高买低卖。最要紧的,就是抓住时机,掌握这天南地北的物价。” 朱元璋闻言,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大同府那边已经民不聊生了么?既然如此,你还高价往大同府贩卖粮食,这岂不是跟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了?” “额……”正说到兴头上的萧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带这么聊天的好不好? 别以为你年纪大了,你就能够随便胡说八道。 这么不会聊天的人,活到这么大岁数援军还没被人打死么? 萧禾这种人,毕竟是天南地北到处跑货的,反应能力绝对堪称逆天。 哪怕是被朱元璋这么怼,他也没有生气。 反而哈哈大笑着道:“我说老哥,你这话的确是有道理。” “咱们这些商人,做的就是低买高卖的生意,有的时候难免被人觉得不劳而获。” “可是老哥哥,很多人就只看到咱们商人赚钱,却不知道咱们究竟做了多少事。” “远了咱不说,就说这次往大同运量是吧?” “看起来好像是挺赚钱的样子,整整六七倍的利润。” 朱元璋听萧禾诉苦,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也就是现在,朱元璋也渐渐意识到,大明想要真正富强起来,就离不开商人。 所以,哪怕心中不喜,朱元璋也没表现出来。 这要是换成以前,就这种投机倒把,趁机往灾区贩卖粮食转去高额利润的商人。 朱元璋根本就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让锦衣卫把他拉出去砍了:“再怎么辛苦,也比普通百姓日子过得好吧。” 萧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没想到,老哥哥您也是个胸怀天下的人,兄弟佩服。” 还朝朱元璋报了抱拳:“看得出来,兄弟不太看得起我等商人。” 朱元璋对这个萧禾到是有点刮目相看了,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能被萧禾看出来。 见他一脸意外的模样,萧禾却哈哈大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老哥哥,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靠的不是别的,就是这双眼睛。” 朱元璋似笑非笑的道:“那老弟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 萧禾似乎早知道朱元璋会问这个问题一般。 笑吟吟的打量着朱元璋道:“既然老哥问了,那我姑且来猜一猜。” “看老哥您对商人的态度,您本身肯定不是经商的,我说的没错吧?” 朱元璋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这种事只要没瞎基本都能看得出来,也不算什么本事。 萧禾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看老哥您的穿着打扮以及谈吐,您早年间家中的情况,应该不是特别好。” “可是最近几年,又突然之间富贵了,我说的可对?” 朱元璋到没想到,萧禾竟然真的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虽然萧禾说的比较模糊,可大部分还真对。 萧禾最后总结道:“而且,老哥您能弄到火车票,可见在朝廷之中的关系不一般。” 朱元璋面无表情,完全不让对方,从自己的脸上得到任何信息:“老弟你不是也一样么?现在弄到一张火车票,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火车票的价格,虽然并不是特别昂贵,可现在还真是比较枪手的东西。 普通老百姓想要弄到票,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算是朝廷的官员,品级的一点的,想要搞到都没那么容易。 只不过因为,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出行需求并不是那么高。 所以,朱元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提起这个,萧禾却郁闷的道:“我可跟老哥哥你不一样,老哥哥你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想要弄到火车票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像我,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跑多少关系才行。” 朱元璋的眉头挑了挑,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自家老弟曾经说过,有些事必然有他存在的道理。 作为这个帝国的掌舵人,他只要能够掌握大方向就行了。 剩下的事,内部自然会有一个条件系统。 一流的公司看业绩,三流的公司才抓纪律。 老朱对自己老弟的话,心里虽然不是很赞同。 可无数证据都说明了,很多时候朱瀚才是正确的。 而且,既然已经离开了朝廷,朱元璋也想给自己放个假。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交给自己的儿子去做吧。 当下老朱微微一笑:“老弟,你这说了一大堆也没说明白,咱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说不定你猜错了,咱就是个普通的农民呢?” 萧禾撇着嘴:“老哥哥,您这就没意思了吧?就您这谈吐气度,还有嫂子这气质。” 这家伙也是个会说话的,拍朱元璋马屁的同时,也没忘记连马皇后也一起带上。 这下子,可算是把朱元璋给拍舒服了。 老朱哈哈大笑着道:“这话咱爱听,咱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娶了一个好老婆。” 萧禾是点到即止,随即就笑着道:“老哥哥,咱们打个赌如何?如果我猜错了,中午我请你喝酒。” “如果我猜对了,那就得让老哥哥您破费了。” 这种赌局无伤大雅,老朱自然也不无不可:“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自从开车之后,萧禾就在有意无意的跟他套近乎。 只是朱元璋觉得很奇怪,自己现在的身份,也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这萧禾也用不着,如此的巴结自己吧? 难道说,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不过很快,朱元璋自己否决了这个猜测。 现在这个时候,朱标跟汤和恐怕才刚刚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随便一个商人都能知道他是谁,那他这个皇帝也就白当了。 萧禾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如果我猜得不错,老哥哥您肯定是朝廷之上某位国公的远亲。” “老哥哥您姓常,应该是鄂国公常遇春的亲族长辈,我说的可对?” 朱元璋的笑容有点发僵。 这次微服私访,为了方便行事,化名常在。 名义上,还真就是常遇春的亲族。 萧禾这个家伙,刚才刷了个小聪明。 朱元璋所说的猜出身份,是猜出他这个假身份具体是什么人。 而萧禾这个家伙,却用了一个比较广泛的说法。 可你要说萧禾猜错了,似乎也不对。 因为他这个家身份还,的确就是这样的。 虽然耍了个小聪明,不过萧禾这个人到是不怎么让人反感。 对方那态度,也分明就是让人看出来,他似乎就是开个玩笑。 当下朱元璋哈哈一笑:“老弟果然聪明,这次是咱输了。” 萧禾却是大方一笑:“老哥您这是寒颤我呢,我这次也的确取了个巧,就当是我输了,今天中午这顿饭我请了。” 也没等中午,萧禾直接就让人拿了两瓶上好的汾酒上来,又准备好了鸡鸭鱼肉。 现在这个时期的大明,百姓的日子虽然比历史上要好了不少。 不过,也不至于顿顿鸡鸭鱼肉。 即便是某些官员,日子过的其实也是紧巴巴的。 只不过能坐得起火车的人,身价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毕竟,就算不说那些人情往来。 光是火车票,就不是普通的百姓,能够随意负担得起的。 所以,他们这边的动静,虽然也引过来了一些视线,到也没有人太过注意他们。 饭菜上好之后,朱元璋刚想动筷子,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似乎有心想要上前阻止。 老朱毕竟是当今的天子,在皇宫的时候,他的饮食起居,都有专门的人来处理,还稍微好一点。 现在离开了皇宫,饮食上更加不敢怠慢。 如果有人敢在食物里下毒,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绝对能引起整个大明的滔天巨浪。 朱元璋却是微微摇头,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老朱好歹也是曾经带兵打仗的将军,很明白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的道理。 如果他人在皇宫之外,一切规矩还跟皇宫之中一模一样。 吃个饭,还需要专门有人试毒,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萧禾到是没注意朱院长的小动作,主动帮朱元璋倒了酒,端起酒杯:“老哥哥,我先敬你一杯。” 说完之后,一饮而尽。 朱元璋也大大方方的,跟萧禾喝了一杯,意有所指的道:“老弟准备的到是挺充分的啊。”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说的当然是萧禾早准备好了吃喝,当然也是指小河早已经准备好了,跟什么人攀关系。 萧禾也不隐瞒哈哈大笑道:“老哥哥慧眼如炬,我就知道我这点小动作,瞒不过您的法眼。” “知道老哥哥,您看不起咱这些低贱的商人。不过您放心,我也绝对不是有什么事求着您。” “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多一个朋友就多条路嘛。” 朱元璋明知故问的道:“如果我就是不想跟你做生意怎么办?” 萧禾毫不在意的继续给朱元璋倒酒:“老哥哥您不论怎么做,小弟我都没有意见。哪怕下了火车之后,咱们谁也不人是谁也无妨,能够请老哥哥吃这顿饭,这就已经是小弟的荣幸了。” “以后如果有机会,老哥哥还记着今天这事,小弟自然是感激不尽。” 朱元璋觉得,这家伙也真是厉害。 什么话,都光捡着好听的说,那些有可能引起不快的,是一句不提。 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朱元璋甚至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天生痴傻了。 “就冲老弟你这句话,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能帮上忙的事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这句话,朱元璋又幸灾乐祸的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不过,你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可是大明的皇帝陛下,而这个萧禾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商人罢了。 从火车上下去之后,双方之间这辈子恐怕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如果真的因缘际会,让这个萧禾能再次见到他,朱元璋还真不介意,给这家伙一点方便。 毕竟,这也算是朱元璋见到的,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人。 当然了,前提是这个家伙可别触犯什么大明律。 如果是这种事,哪怕觉得这个人挺有趣的,朱元璋也绝对不会对他有半点的宽容。 萧禾当然不会知道朱元璋的想法,见朱元璋大喜,顿时更加卖力的给朱元璋倒酒。 “老哥哥高义,第第我感激不尽。” 第五百章 我们商人不容易 朱元璋也算是明白了,萧禾这家伙之所以费尽心思,不惜花大价钱,也要弄到火车票。 真正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个。 也就是这家伙还是个白身,弄不到第二节官员专用的车厢,否则的话这家伙说不定,都能跟他手下的那些官员,攀上关系。 老朱太了解这些官员,都是什么德行了。 很多时候,他们说不定比普通老百姓,更加容易打交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禾这家伙喝的有点多了,也变得有些啰嗦了起来。 不过老朱觉得,这家伙一般是真的有点醉,另一半也只是故意装出来的。 “老哥哥……”萧禾端着酒杯,刚开口还没有说话,就打了个酒隔。 “其实我一直就搞不懂,朝廷也好还是那些官员也要,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们这些商人?” “我们能够赚钱,那也是凭自己本事的。” “就比如这次,我往大同贩运粮食。” “别人看我们,光看我们把粮食送到大同,就能够赚六七倍,所以就觉得我们赚钱很轻松。甚至有些人,还能义正言辞的说一句,我们这些人发国难财。” 朱元璋可是海量,这点酒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有一杯每一杯的跟萧禾喝着:“怎么,难道他们说的不对么?” “商人,不事生产却偏偏能够利用这些货物,赚取大量的银子,这本来就不应该。” 萧禾吐出一大口酒气,大着舌头道:“老哥哥,你说的……不能……不能说没有道理。” “可是,我们商人的银子,也不是白赚的啊。” “为了把粮食顺利运到大同,我需要先到粮价比较低的地方收购粮食。如果我收购的量比较大,那些地方卖粮食的商人跟百姓,都会获利对不对?” “之后我要把粮食运到大同吧?这一路上我要雇佣马匹车队,又能让不少人找到活干。” “再加上这一路上,各种关卡打点。我这一次坐火车,其实就是为了尽早去燕京那边,准备库房之类的东西。” “以保证这些粮食到了燕京之后,有地方可以存放,避免他们腐烂变质,这样就又在燕京那边花费了不少的银子。” 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禾,那眼神就仿佛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坐火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这个时期,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追求速度的话。 其实,骑马要比火车快得多了。 察觉到朱元璋的眼神,萧禾老脸微微一红,就全当没懂朱院长的意思。 “反正这一路上,我的辛苦可从来不少。而且,还让许多人都获利。可是为什么,最后我们商人还要挨骂呢?” 朱元璋仿佛被说服了似的,有些同情的敬了萧禾一杯酒:“如此说来,是咱太过肤浅了,那就敬老弟你一杯,你别往心里去。” “多谢老哥哥理解,我们商人被人误会的实在是太深了。”萧禾举起杯,跟朱元璋轻轻碰了一下。 只不过,萧禾不知道的是,对于他这一番解释,朱元璋那是根本一个字都没相信。 朱瀚早就跟他说过,商人对于国家的确很重要不假。 大明朝廷,也可以大肆鼓励百姓们去经商。 但是不论什么时候,朝廷对于商人这个群体,都要充满警惕。 因为如果不限制商人的话,整个大名的经济命脉,都将被商人所掌控。 到了那个时候…… 这个天下,虽然名义上还是他们老朱家的。 但是真正控制这个国家的,说不定就会变成这些商人了。 对于朱瀚的话,朱元璋可不敢打半点折扣,一直都对这些商人务必警惕。 最重要的是,跟萧禾简单的聊了一会之后朱元璋发现。 这个家伙虽然没有考过科举,但是做事的能力,可是丝毫也不比朝廷上六部的官员差。 甚至朱元璋觉得,他比那些官员们都要强多了。 大同旱灾,朝廷光是讨论如何救灾,拨付救灾银两要播多少,粮食要从什么地方征集如何运输等等。 光是这些事情,就整整谈了三天,决定好如何救灾之后,又开始征集粮草民夫,往大同运。 这已经过去六天的时间了,送去大同救灾的粮草才刚刚发出去。 而这个萧禾…… 从他知道消息,到现在购买完粮草,组织车队往大同那边运粮。 前前后后一共也就用了两天时间。 尽管萧禾的那点粮食,对于整个大同府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也就够他自己赚点银子。 但是朱元璋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萧禾的反应如此快速?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没有朝廷上这么多官员,也不能享受那许许多多,只有朝廷才能享受的便利。 可是他做事的速度,却比那些朝廷官员要快的多。 如果当初大同旱灾爆发的时候,朝廷能够反应如此迅速,立刻做好救灾工作。 朱瀚也不至于冒着天下大不讳,把大同府那边的粮价订到如此高的程度。 以前朱瀚总说,商人们的行动力,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 当时朱元璋还颇不以为然。 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一群投机取巧的商人罢了。 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老朱是真的深刻的意识到了,商人的身上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 如果朝廷之中的大臣,能有萧禾这家伙一半,朱元璋都觉得自己需要做的事,绝对能少上许多。 现在的火车,还无法抵达燕京。 可即便如此,这一路上也要花费整整两天的时间。 这两天时间内,朱元璋跟马皇后没掏钱吃过一顿饭,全都是萧禾请客。 对此,老朱也是半点不在意。有饭就吃有酒就喝,丝毫没有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短的心理负担。 萧禾这家伙这些年走南闯北,也是个见识广博的家伙。 尽管受限于身份原因,他知道的很多事,其实基本都是道听途说。 但是老朱知道啊,有些东西实在看不过了,也不免开口点拨两句。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萧禾都是一副无比震惊的模样:“原来是这么回事么?多谢老哥哥指点,否则的话小弟还被蒙在鼓里呢。” 就这样,一直到下了火车,萧禾向朱元璋此行。 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在火车上的时候,那是因为火车的速度就这么快,着急也没有办法。 现在坐不了火车,萧禾马上就换上快马,准备直奔燕京。 朱元璋他们的形成,却没有这么紧急,自然是没办法同行的。 “老哥哥,这一路小弟实在是受益良多感激不尽。他日,咱们有缘江湖再见,小弟一定再请老哥哥喝酒。” 一直到萧禾离开,马皇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一笑,把朱元璋笑的是莫名其妙。 不明白自己的皇后,为什么突然如此。 一直笑了好一会,马皇后这才渐渐止住笑容:“重八,你这次可是被人给耍的团团转啊。” ??? 老朱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被人给耍了,他怎么不知道? 正迷糊呢,就听马皇后道:“这个萧禾也是厉害,一路之上可是不动声色的,从你那里套了不少的话。” 听到这里,朱元璋猛的醒悟了过来。 他也是当局者迷,完全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最开始他就被萧禾给带偏了。 萧禾一直都表示,自己主动接近他,就是为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让化名常在的老朱,给他行个方便什么的。 这也很符合,老朱对这些商人们的看法。 他们这些人全都是一些,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既然有目的,那也就好办了。老朱觉得,以自己的身份,以后跟萧禾这种人,肯定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结果他却忽略了一点。 对于萧禾这种普通的商人来说,并不是只有真金白银的利益,才能够叫做利益。 这几天,他在跟朱元璋喝酒的时候,时不时的就会说一些错误的消息。 老朱只以为,萧禾只是因为身份地位,所以不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所以难免纠正两句。 可是老朱却忘记了,很多对于他来说稀松平常的消息,对于下面的人来说,却是他们求之不得的秘密。 这几天,萧禾就通过这种方式,从老朱身上套了不少的话。 换句话说,其实朱元璋泄露的这些消息,才是萧禾真正的目的。 至于朱元璋推测的另外一个目的,不能说萧禾完全不在乎。 只不过,萧禾自己可能也没觉得这个目的能达成。 这个时代阶级森严,朱元璋这个假身份,未必看的上他这个商人。 “好小子,朕竟然也被他给瞒过了。”朱元璋不怒反笑道。 从他起兵开始一直到现在,还真没被人这么算计过呢。 却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被一个普通的商人给上了一课。 “你既然知道,也不提醒我一句?”朱元璋老脸一红,没好气的埋怨道。 马皇后瞥了他一眼:“反正你说的那些,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就算被人听到了,也没有什么。” “就当,你这些日子,付给人家的饭钱了吧。” 朱元璋自己都笑了:“终日打雁今天竟然被雁啄了眼,咱这算是笑看天下英雄了吧?” 连续坐了两天的火车,朱元璋的身子骨也有点受不了了。 现在的他,毕竟比不了以前。 当年带着义军,反抗蒙元暴政的时候,老朱什么苦没有吃过? 打仗的时候,那可比现在辛苦多了。 可是那个时候,老朱还真就从来没有感觉到,什么叫做辛苦。 现在只是坐了两天的火车,就已经有了一种,全身上下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似的感觉。 活动了一下手脚,朱元璋忍不住感叹道:“老拉,这要是换成以前,咱根本就不会觉得累。” 马皇后也点点头:“既然陛下也觉得累了,那我们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老朱原本是打算,下车火车之后直奔燕京。 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身子骨,已经不支持他如此肆无忌惮的赶路了。 没办法,他们一行人只能找客栈下榻。 结果刚刚来到一家客栈问价格,朱元璋顿时就激动的叫了起来:“一个晚上一两银子,你们这里是饭店啊还是土匪窝啊?” 要知道,现在许多应天府的普通百姓,一个月都还赚不到这么多银子呢。 哪怕朱元璋是皇帝,富有四海,整个大明天下都是他的。 可是,他依旧觉得这家客栈的价格,实在是贵的有些太过离谱了吧? 这家客栈,虽然是跟随他的锦衣卫,能够找到的最好的。 可是,跟应天府那些大客栈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是那种客栈,一两银子朱元璋还能接受。 但是这家小破客栈,住店的价格凭什么这么高? 那掌柜的完全没有平常生意人的和蔼,听朱元璋嫌贵,反而不屑的撇着嘴道:“嫌贵你换别的地方啊?住不起,还来这里问价格?” “告诉你,你不住有的是人住。我们这家客栈,可是方圆三十里内,最好的客栈。” “不住我们这里,你们就跟那些力夫,去住大车店好了。” 开店的竟然这么对客人,朱元璋的暴脾气也彻底上来了:“就你这个破店,一间客房也值一两银子?” “你知不知道,京城的有福客栈,一间普通客房一天才多少钱啊?” 客栈掌柜的嘴角都快撇到耳根子上去了:“京城的酒店便宜,有本事你去住京城的酒店啊,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穷鬼没有钱就赶紧滚出去,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这也就是朱元璋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否则就看着掌柜的模样,说不定就直接让店小二把他们给赶出去了。 朱元璋哪里受过这个气?如果现在不是微服私访,他高低要给这个掌柜的,一点颜色看看。 就算不摆皇帝的身份,朱元璋再加上这些侍卫的武力值,也同样是足够彪悍了。 要不是马皇后拉着,朱元璋说不定真的就动手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有人高声吼道:“掌柜的,还没有没有房了?我要两间上房。” 那掌柜的闻言,立刻就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周老板,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客房有,我专门给您留着呢。”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 可恶的奸商 刚才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客栈掌柜,此时一张老脸笑的就跟一朵大菊花似的。 很快,声音的主人进入了客栈。 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着麻布的衣服。 不过看模样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穷苦人,给老朱的感觉,跟他之前见到的萧禾应该差不多。 此人进入客栈之后,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朱元璋等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等客栈的掌柜的迎上来,那周老板笑着朝他抱了抱拳:“冯掌柜生意兴隆啊。” 提起这个,客栈掌柜顿时一脸晦气。转头看向朱元璋他们的时候,脸上顿时又充满了鄙夷:“我们这里,现在已经没有房了,你们快走。” 朱元璋冷着脸:“掌柜的,你这就不太对了吧?” “做生意,总要分个先来后到。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你怎么能租给别人?” 那周老板到是个明事理的人,听朱元璋这么说,顿时一脸歉意的道:“冯掌柜,原来这些人也是来住店的。既然是他们先来的,那就让他们先住吧,可不能坏了冯掌柜您的名声,我换一家客栈就是了。” 冯掌柜闻言,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死死的抓住周老板解释道:“周老板,话不是这么说的。” “这几个家伙虽然是先来的,可是他们嫌贵根本就不想住。” “就算没有周老板您,他们也不会在我这里住店的。” 冯掌柜用最短短时间,安抚住了周老板,之后恶狠狠的看着朱元璋道:“我说你这个人,没事找事是不是?你都不想住了,我租给别人怎么算坏了规矩?” “你要是敢耽误我做生意,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 好家伙,为了威胁老朱他们,连官府都搬出来了。 这时代的官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而且这位冯掌柜恐怕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报了官,反而正中朱元璋下怀。 他可是朱元璋,大明的开国皇帝。 真要见官,那些人员反而还要向他下跪。 而且这个时代民告官,不管你有理没理,直接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这个制度当然是极其不合理的,如果朱瀚知道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纠正。 只不过,朱瀚平时要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就算是能分身,大明朝上上下下,他估计都忙活不过来。 再加上,朱瀚也不是什么学历史系的,对于很多基础的法律条款也不是特别清楚。 所以,一直没有纠正过这个条款。 普通百姓,只是状告官员都如此,朱果状告了当今陛下呢? 直接拖出去打死那都是轻的。 再严重一点,甚至都可以直接算是谋反了。 “好……” 气头上的朱元璋刚想说好,马皇后悄悄拉了他一下:“重八,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客栈老板不偷不抢,客栈怎么收银子,是他自己的事,咱们不应该多管。” “现在还是去见七五要紧,犯不着跟一个小掌柜的一般见识。” 朱元璋也明白,马皇后说的是真的。 他这次微服出巡,别的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要亲眼看看,现在的大同府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如果在这个时候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还算什么微服私访? 为了自己的大计,朱元璋强行压下了心中的火气。 转身带着侍卫离开:“我们走。” 在刚刚迈出客栈的大门,朱元璋又听到身后冯掌柜阴阳怪气的嘲讽声:“有些人啊,连客栈都住不起,就别装什么有钱人了。” 朱元璋脚步顿了顿,差点就要回去,跟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客栈掌柜的,高低拼个你死我活。 不过最后,还是在马皇后的劝说下,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打算。 “前面的仁兄,请等一等。” 朱元璋他们还没走出去多远,之前在客栈住店的那个周老板,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恨屋及乌。 朱元璋对那个客栈老板好没什么好印象,连带着这里的租客,也同样不怎么顺眼。 “有事?”朱元璋语气生硬的道。 周老板微微一笑:“这位兄台,刚才听冯掌柜说,兄台似乎觉得,他这里住店的价格似乎有些太贵。” 朱元璋冷着脸,语气生硬:“怎么,难道咱说的不对么?” “就他这几间破木屋,如果放在应天府,根本就不会有人住,结果竟然要一两银子?” “如果不是这里还有一个铺面,咱都觉得他们是不是在抢劫。” 那周老板的脾气也挺好,朱元璋这个态度他竟然也不怎么在意。 “兄台有所不知,这里其实也不是一直这么贵的。” 朱元璋的心火越发旺盛了。 他觉得,这个周老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还是说,这家客栈就是他开的? 否则的话,他难道是吃饱了撑的,专门跑出来跟他解释,这家客栈价格如此高的原因?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吧?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呢。” 周掌柜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兄台心里有气,其实换成是我碰到这种事,心里八成也是不痛快的。” “这家客栈的价格之所以这么高,其实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这里现在是火车的终点站。” “所有坐火车的人,都会在这里下车。而周围,又暂时没有别的合适的客栈。” “所谓物以稀为贵,原本这一路上也没有多少人,客栈的价格自然不会多高。” “可现在来往的客商越来越多,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价格自然也就便宜不下来了。” 朱元璋眉头紧锁,他对于这些商人开口生意闭口金钱的行为,有些不太喜欢。 哪怕他觉得,萧禾这样的商人,其实也还不错。远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贪婪无度的商人。 可这依旧改变不了,朱元璋对于商人这个整体阶层的看法。 就听朱元璋冷冷的道:“原来你费尽心思跑过来跟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来教训我的。常某,受教了。” 周老板只觉得哭笑不得:“下台,再下可真没有这个意思。” “之所以跟兄台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兄台。再下并非有意争抢您定下的房间,那客栈掌柜的定价就是如此。” “而且因为这里来往不缺客人,所以客栈的冯掌柜也不太讲什么规矩,一切看钱说话。” “兄台初来乍到,可能对这边的情况不太了解。所以想来跟兄台言语一声,从这边向南走大概两里,一路上有不少家客栈。” “距离虽然比较远,那些客栈的规模也都有点小。不过价格上,应该会便宜许多的。” “而且越往远走,住店的价格也就越便宜。” 说完这一切之后,周掌柜朝朱元璋他们深深一鞠躬,这才转身回到了客栈之中。 他的这个做法,让朱元璋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商人们的行事作风,他实在是有些理解不了。 要说这个周掌柜是个热心人? 朱元璋第一个就不相信。 朱瀚可不止一次的说过,这天下的商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他们不论做什么,目的肯定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对自己有利。 这个疑惑,一直到朱元璋他们重新找到了下榻的酒店,朱元璋才渐渐想明白过来。 虽然他这次微服出行,穿的并不是如何华丽。 但是他身边,可是跟着不少锦衣卫以及大内高手呢。 这些人,可全都是从整个大明挑选出来的,好手中的好手。 身上那种彪悍的气势,想隐藏都隐藏不住。 再加上刚才那个客栈老板威胁赶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些侍卫们全都护在了他的身边。 就这个做派,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周老板这种商人,看人最是准了。 他虽然不知道朱院长的身份,可也知道在这是个带能够带如此多侍卫出门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商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和气生财。 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只要能不跟人结梁子,那就绝对不要跟人结梁子。 什么事情都是如此。 想要办成一件事,前前后后都不知道要忙活多久,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跟精力。 可是要坏一件事,说不定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 所以,哪怕这件事跟周老板没有关系,是冯掌柜的个人行为。 但是,周老板依旧出来跟朱元璋接了个善缘,算是杜绝一切有可能结仇的情况发生。 “七五说的没错,这些商人果然也有有趣的地方。” “怎么了?”马皇后端着水盆进来,让朱元璋洗漱。 见朱元璋坐在床上冷笑,不由的好奇的问道。 两人是结发夫妻,自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朱元璋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的讲给马皇后听。 直到朱元璋解释清楚,马皇后这才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个周老板,还要专门跑出来一趟,这些人还真是够小心的。” 朱元璋却是赞许道:“他这么做才是对的,一次两次可能有人不在意,三次五次的也许也碰不到斤斤计较的人。” “但是,只要碰到一次有这种倾向的人,他们恐怕就会损失惨重。” “为了赚钱,这些商人们也算是机关算尽。” 朱元璋说着,用力的洗了晾把脸。有些温热的睡,驱散了一些疲劳,也让朱元璋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就如同七五所说的,国家没有了商人好像还真是不行。但是,对于这些人绝对要警惕。为了钱,这些人可是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的。” 一夜无话。 客栈的环境虽然不好,老朱到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满的。 好歹也是能够遮风挡雨的木屋,这不比他当年打仗的时候,环境要好得多了? 第二天起来,简单的洗漱之后,朱元璋继续向燕京进发。 这一次,朱元璋是半点也不着急。 就当跟马皇后一起出来,游山玩水了。 至于大同的灾情,朱元璋可是半点也不担心。 他的亲弟弟,英王朱瀚人可就在大同府呢。老朱一直觉得,朱瀚治理天下的本事,比他强过百倍。 也正是因为如此,老朱曾经可是不止一次的动过,把皇位传给朱瀚的心思。 只不过,朱瀚对于皇位,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朱元璋也只能作罢。 反正有朱瀚在,朱元璋是一点也不担心,大同那边的情况了。 至于朝臣那边的反应……就交给自己的大儿子朱标去处理吧。 如果是别人的事,朱元璋也许还会担心朱标处理不好。 可事关英王朱瀚,老朱那是一点也不担心。 朱标对朱瀚的尊敬,比他这个父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想要对朱瀚住手,主表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正如朱元璋所想的那样,今天的早朝上,朱标此时正在发飙。 “够了,本宫不想听这些。” “关于大同府制定高粮价的原因,英王早已经写过奏章,并且是父皇亲子同意的。” “事实也证明,正是因为大同府的高额粮价。现在所有的粮商,都在拼命的往大同运送粮食。” “根据财部的统计,现在大同府的粮食以及正在运往大同府的粮食,已经超过了五百万石。” “有这么多粮食在,就算价格贵一点,可大同府那边根本就不会发生粮食危机。” 见那些大臣似乎还想说什么,朱标果断一挥手:“各位大人,这件事可是我父皇亲自御批同意的。” “你们质疑英王朱瀚,岂不就是在质疑本宫的父皇么?” 朱标话音落下,金銮殿上传出了一连串倒抽冷气的声音。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位太子殿下竟然这么狠? 大同那边的问题,攻讦不了朱瀚,这些大臣们又开始翻旧账。 “太子殿下,英王的才华,我等自然也是无比敬佩。” “只是有的时候,越是有才华,造成的乱子也就越大。” “就比如汉朝的王莽。” “在他篡位之前,可是人人称颂的贤臣啊。结果是什么,殿下也应该清楚。” “之前在燕京的时候,那些百姓突然三呼万岁,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 “否则的话,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普通百姓,怎么会如此整齐划一?” 第五百零二章 顺利过关 朝廷上的不少大臣,都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此事绝对不可姑息。” “肯定是有人利用百姓们的懵懂无知,有意制制造出一种天命所归的迹象。” 也有人比较精明,看的出来朱标已经有些不悦了。 于是这些人马上改口。 “太子殿下,我等也不是说,英王殿下真的就有那个心思。” “就算英王殿下没有,也免不了有人想要借助英王殿下的名声,做一些事。” 朱标心里那是无比反感这些人,暗暗咒骂:“你们这些混蛋,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想着怎么为朝廷做事,天天研究者攻讦我的皇叔。” “如果父皇还在就好了,有他老人家在,这些人肯定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可惜,如果终究只是如果。 朱标年纪渐长,在朝廷上的威望,也是一天比一天强。 只是不论如何,朱标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很多时候,还是有些压不住,这些倚老卖老的老臣。 这也不是朱标优柔寡断。 毕竟,现在这个时期的大明,只要能够跟随朱元璋,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开国功臣。 朱标在他们面前,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小辈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原本历史上的朱元璋,在朱标死后,扶持朱允炆上位之前,要大开杀戒的原因了。 那个时候的臣子,朱元璋自然是有信心能够镇得住的。 换成朱标的话,正常情况下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朱允炆。 你一个孙子辈的小辈,在那些大臣面前,自然更加抬不起头来。 而且更重要的是,老朱在培养朱标而时候,也培养了太多的势力。 这种情况下,为了大明江山的稳定,老朱也就顾不上别的了。 朱标毕竟是真正的太子。 那些文臣虽然是老资格,他到也勉强能够支撑得住。 “住口!” “皇叔为了我大明江山付出了多少,你们难道没有看到么?” “如果我们堂堂大明朝,连皇叔这样的忠贞之士都容不下,那还能容得下什么?” “皇叔如果真有这个心思,根本就不可能搞的人尽皆知。” “而且关于这件事,皇叔也曾经上书解释。燕京百姓,一直处在蒙元的残暴统治之下,虽然我大明已经彻底推翻蒙元,但是对于北方的管理,一直有些跟不上。” “这一次,皇叔去燕京,替朝廷散布恩泽。燕京百姓,感激的其实还是我大明朝廷。” “只不过是因为,受到有心人的挑拨,所以才做出了错误的行为而已。” 见那些大人似乎还有些不服气,朱标果断的道:“无论如何,这件事牵扯到的是本宫的皇叔。本宫现在,只不过是监国而已,无法处置如此重要的事物。” “如果此时真有必要,那就等本宫的父皇回来,让父皇亲自定夺吧。” 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陛下离家出走。 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所以最开始,朱标就没有选择隐瞒。 只是跟那些大臣说:“父皇近日有感于,我大明各地局势变化太快,如果不能深入了解的话,必然会造成朝廷发百姓之间的冲突,影响我大明未来的发展。” “有些朝廷认为好的良策,下达到地方之后,却成了害民之策。” “所以,父皇决定牛亲自主持调查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我大明普通百姓的情况。” “在此期间,父皇将朝中的大小事宜,交给本宫全权处理。” “此事乃是机密,任何人不得随意调查打听,也不得想无关人员提起。” 说着,朱标顿了顿,目光在满朝文武身上一一扫过,杀气腾腾的道:“有违者,视同谋反,杀无赦!” 尽管朱标,不是朱元璋那种杀伐果断的人,从来也不赞同朱元璋在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那种大肆株连的想法。 但是,现在事情关系到自己老得的安危,朱标可不敢有半点的但慢。 只要有人做出任何,威胁到朱元璋安危的事。 不管是什么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朱标都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许多有别样心思的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很快同意了口径。 现在朱标的态度无比坚决,没有必要跟监国太子闹得这么僵。 反正看现在的情况就知道,朱元璋很可能不在皇宫,甚至不在应天府。 朱标这个监国太子,其实也是突然赶鸭子上架。 编的理由,也是错误百出。 朝廷上的这些老油条们,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们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戳穿朱标的谎言。 因为这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现在的朱标,正式最紧张警惕的时候。 不论他们说什么,都会引起朱标强烈的反弹。 所以不如先放一放,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反正这一次,朱元璋短时间内应该是回不来的。 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潜移默化的去影响太子殿下。 朱元璋跟朱瀚两个人,从无到有创立了大明朝。 他们的想法,绝对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左右的。 别说他们了,就连李善长胡惟庸这些人,都无法改变朱元璋的想法。 所以退而求其次,他们决定在朱标身上下功夫。 跟弑杀的朱元璋,以及脑子里总是各种乱七八糟想法的朱瀚比起来。 朱标二位太子殿下雄才大略的同时,还是一个宽仁中厚之人。 这样的人,已经有了古之明君的迹象,才是他们觉得可以放心辅佐的君王啊。 朱元璋虽然很可怕,但是在这些文官的眼中,也不过如此而已。 他们真正惧怕的,其实是朱瀚。 只要朱瀚一天不死,他们这些传统的士大夫就寝食难安。 不知道多少次,他们铆足了劲,想要给朱瀚一点颜色看看。 至少让他不要那么肆无忌惮,孔圣现在都被他给弄成什么样了? 能不能给他们这些人一点活路? 可惜,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最后的结果都是连朱瀚的一点皮毛都没伤到。 没办法,朱瀚那是什么人? 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到亲弟弟。 不止一次,在朱元璋争霸天下的过程之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很多人甚至都认为,如果没有朱瀚的话,朱元璋根本就不可能夺取天下 毕竟,朱元璋的起点,实在是太低了。 哪怕是汉高祖刘邦,虽然说也是起兵于草莽。 可刘邦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个亭长。 也许对于古往今来这些皇帝来说,亭长跟普通老百姓,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站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亭长也是相当了不得的人物了。 而朱元璋呢? 说好听点,是黄觉寺里的一个和尚。 说不好听的,那不就是个要饭的么? 他这可不是什么心血来潮去体验生活,而是真真正正的乞丐好吧? 从古到今,哪里有真正的乞丐,能够夺取天下的? 哪怕是三国时期蜀汉的昭烈帝刘备,虽然经常被人说成是织席贩履之徒。 可人家,好歹也是中山靖王之后,真正的皇族后裔。 单单是这一个身份,就能让刘备在争霸天下的过程之中,省下许许多多的麻烦。 结果就因为朱瀚横空出世,硬生生把一个乞丐,送上了皇帝的宝座。 这些大臣们可不知道,在真正的历史上,就算是没有朱瀚地存在,朱元璋也同样能够一统华夏。 但是不管怎么说,朱元璋的出身,就天然决定了,有很多事情他是不可能理解的。 如果只有朱元璋一个,文官士大夫们根本就不用担心。 只要等朱元璋死了,这个天下自然而然的,就会慢慢的走向他们所希望的方向。 如果这个天下只有一个朱瀚,士大夫们也一样不会担心。 不管朱瀚地能力有多么强大,目光有多么的长远。 他终究只有一个人。 孔家的名声彻底烂大街了,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笔杆子,终究掌握在他们这些士大夫的手中。 假以时日潜移默化之下,孔圣人终究还会变成那个,完事称颂地孔圣。 孔家一脉,也依旧还是那个文圣后人,受到天下读书人们的敬仰。 可让这些官员们恨的牙根痒痒的事,朱瀚这个家伙实在太过精明了。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有意布局还是顺势为之。 她并没有以往的那些改革派一样孤军奋战。 时至今日,朱瀚的新学,虽然还不是大明的主要学问。 可是,学习新学的人,也越来越多。 如果学习新学,知识能让那些人增长知识,那也不算什么。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受利益驱动的。 只要不能做官,新学的影响力再大也无所谓。 时间长了,自然会被人当成没有什么用的奇技淫巧。 但是,就因为有英王朱瀚坐镇,新学的学子们,正在渐渐的深入朝堂。 虽然现在这个时期,大部分新学的学生,还只是那些最为低微的官员。 在很多衙门之中,都是被打压被排挤的那一批人。 可问题是,这样的人,往往都是最能做事的。 就算一时之间受到打压,可有朱瀚在上面罩着,没有一个衙门敢做的太过分。 假以时日,这些人终究还是会有出头的时候。 以新学现在的能量,只要他们的人能够在朝廷上占有一席之地,迟早会将他们所掌控的权利侵蚀一空。 现在的应天朝堂,只要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够看清这一点。 李善长胡惟庸他们这些人,一直跟在朱元璋还有朱瀚的左右。 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朱瀚究竟有多么的强悍。 所以,这些人基本都是乖乖的选择合作。 他们深知,老朱跟朱瀚都是重感情的人,只要他们没有逾越自己的本分。 以后固然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功名显赫权倾朝野。 可自己跟自己的后代,却是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至于那些不安分的,虽然也有一些,是跟随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 不过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每个势力,在朝廷之中的代表。 说白了,他们不是不明白朱元璋跟朱瀚的厉害。 只是屁股决定脑袋,他们不得不这么做而已。 正因为各方面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原本朱标以为,朱元璋突然出走的第一个朝会,会有非常多的麻烦。 结果,这次朝会突然之间就那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一直到太监宣布退朝,朝臣们都已经走的干干净净。 朱标还有点处在恍惚之中。 这神马情况? 为什么这些大臣,今天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自己的老爹朱元璋,可是抛下国家大事,离家出走微服私访去了啊? 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义士,难道不应该痛哭流涕义愤填膺么? 甚至有些人为了进谏,不惜当中顶撞自己这个监国太子,最后被自己狠狠惩罚一番么? 为什么,你们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啊? 今天这一关过的这么简单,朱标怎么觉得,有点欲求不满的感觉呢? “汤叔叔,您是不是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劲?”朱标下意识的问道。 汤和是老朱亲自指定的,帮助他镇压朝廷到府佐大臣。 两人之前虽然不怎么熟,不过朱标对老朱当然是无条件的信任。 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完全把汤和当成了自己人。 汤和嘴角抽搐了一下。 之前,他一直挺看好朱标的。 毕竟相比起朱元璋跟朱瀚来说,朱标这位监国太子的名声,好的简直都有点不像话了。 只不过这毕竟关系到皇位继承,汤和可不敢随便掺和。 甚至为了避嫌,刻意疏远跟太子的关系。 这次如果不是朱元璋的命令,汤和是绝对不会跟朱标走的如此之进的。 只不过…… 今天这一番早朝看下来。 汤和怎么感觉,这位太子殿下,似乎有些奇怪呢? 早朝顺顺利利的结束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汤和分明从朱标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遗憾的味道。 喂喂喂。 太子殿下,你这究竟是在遗憾些什么啊? 难道,真的要朝堂之上全都乱成一锅粥,你才会觉得开心不成? 第五百零三章 朱元璋被土匪抢劫 汤和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在原本的历史上,属于少有的可以在朝堂上全身而退的人。 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一个十分优秀的优点。 不管自己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又或者是看懂了什么。 他们都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也从来不会主动表述自己的想法。 汤和当然看的出来,那些朝臣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不过,他只不过是被派来保护朱标的。 他的清河军,作用是维持朝堂的稳定,避免有心人利用这个机会搞什么小动作。 除此之外…… 汤和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会做。 怎么跟朝堂上那些文臣博弈,那是朱标这个太子的事。 他这种粗人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会。 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听从皇帝陛下的命令,仅此而已。 见汤和满脸都是迷茫的模样,朱标还真以为,他这种擅长站长搏杀的猛将,不懂的朝堂上的这些弯弯绕绕呢。 还苦口婆心的对汤和说道:“汤叔叔您不懂,事情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如果这些大臣们,今天闹起来,说不定这件事能够就此揭过。” “他们什么都不说,甚至都没有什么人表态,这反而让本宫担心啊。” 汤和一副耿直的模样:“太子殿下请放心,如果有人敢对太子殿下不敬,臣就杀了他全家。” 朱标无语:“汤叔叔,现在可跟以前不同了。以前咱们那是打天下,有的时候手段不免要严厉一些。” “可现在,咱们是治理天下。不论什么事,都要讲法理,不能乱来。” “哪怕我们朱家是皇族,也不能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如果那样的话,天下岂不是乱套了么?” “所以,哪怕我心里恨不得某些人死。但是表面上,我们却不能无缘无故的对他们动手。甚至,还要对他们好一点。” “汤叔叔,我知道您是战场的猛将,不屑与去想这些东西。只是以后,行事还是要三十而后行啊。” 见朱标说的如此郑重,汤和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太子殿下高见,臣受教了。” 朱标到觉得挺意外的。 汤和可是第一批跟随老朱起兵的人,说是大明朝真正的开国元老也不为过。 朱标原本以为,汤和这样的人骨子里肯定会非常骄傲,看不上他这个太子殿下。 这也是正常的,不论什么人,能够参与到一次,从无到有建立一个国家的事业,也肯定会非常骄傲的。 可让朱标觉得意外的是,汤和这种征战沙场的粗人,竟然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以相处。 甚至……还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看来自己的威望,的确是已经相当的高了。就连父亲的老部下,也不敢在他的面前轻易放肆。 哪怕汤和这种人精,也不可能完全猜透别人的想法。 如果他知道,主表的心里是这么想的话,说不定会告诉朱标。 “太子殿下,您想多了。” 汤和只是不希望,让老朱觉得,自己跟太子走得太近罢了。 反正表面上,他只是在尽一个臣子的本身。 除此之外,多余的一点点风险,都请不要找他汤和。 这朝堂之上,愿意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臣子不知道有多少。 真心不差他汤和一个。 当然,心里的话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汤和非但没有反驳朱标,反而一脸恭敬的模样,就仿佛真的被朱标教育到了一般。 朱标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毕竟,眼前这个虚心受教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父亲朱院长的得力手下。 大明朝的开国功臣之一。 哪怕他是太子,面对这种人的时候,心里也不免有些惴惴。 结果,汤和竟然这么好说话。 “父皇英明啊。”朱标心中感慨万千。 为老朱留给了他这么“听话”的一个陈词,而感激不尽。 “阿嚏!”正在前往大同的朱元璋,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此时的朱元璋,一身的粗布衣服。 身后还牵着一条毛色油亮的小毛驴,这是之前休息过后,为了赶路的时候能够轻松一点,而专门买的小毛驴。 朱元璋并没有骑驴,而是牵着他不紧不慢的走着。 小毛驴的身上,明明穿着普通,身上却依旧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贵气的马皇后,侧身坐在毛驴的身上。 两人一前一后,看起来就好像是一队赶路的普通小夫妻。 朱元璋也是奇怪。 以前处理朝政的时候,总觉得各种累。 现在每天走两个时辰的路,非但不觉得累,反而越来越精神。 现在的大明,正在急速扩张的阶段。 当然并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为了扩张,总是不免要牺牲一些东西的。 就比如治安。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缺少想要不劳而获的人。 如果放在元末乱世,活不下去的人落草为寇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现在的大明朝,只要肯吃苦肯吃力,无论怎么样都能找到糊口的工作。 甚至胆子再大一点,跟着商队去出海什么的。 跑个一两趟,都能成为小富翁了。 可是有些人,偏偏就喜欢不劳而获。 朱元璋跟马皇后两个人,才刚刚进入河北的地界。因为官道正在修整,不得不绕路前进。 才刚刚进入一条小路没多远,就被十几个人给围住了。 “站住!” 这十几个人当先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一声怒吼就好像大夏天打了个响雷似的。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 听到这人的话,老朱那叫一个无语啊。 他! 堂堂大明天子朱元璋,就在大明华夏本土,竟然被一群土匪给打劫了? 而且,这土匪说的那些话是什么鬼? 这家伙话本看多了吧? 真正的土匪,朱元璋可是没少见,还从来没有人真的把这种话说出口来呢。 没有其他原因,山大王们也是要脸的,丢不起这个人啊。 再说了,土匪抢劫还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其实有很多人,对土匪还真有点无解。 大部分土匪,其实不是一上来就直接杀人的。 他们这些人其实更像是路霸。 就是站着某些比较重要的道路,仗着人多勒索那些商队一些钱财罢了。 正常情况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土匪也是有脑子的,不是光知道打打杀杀。 想想就明白了,真要打起来死伤那可是再所难免的。 一个土匪寨子能有多大? 今天死一个明天死一个,用不了多久,土匪头子就成光杆司令了。 而且,如果真死了也就罢了。 他们毕竟是土匪,也不用发什么抚恤金之类的,直接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一了百了。 但是,如果人要没死,那可就麻烦了。 手下这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真的把手上的兄弟抛下不管吧? 真这么做了,以后还怎么带人? 等真带回去了,受伤的人需要治疗,看病用药那样不要花钱啊? 所以,只要不是真逼到那个份上,土匪们其实是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 当然,最重要的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天下的道路这么多,人家那些商队不一定只走这一条路。 如果土匪寨子周围,如果经常有人死亡的话,那些商人觉得风险太大了,大不了绕路不走这里就是了。 没有了来往客商,土匪的寨子也用不了多久就会荒废了。 所以,但凡有点脑子的土匪。 真的很少跟来往的商人们拼命,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 虽然如此,老朱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真把话本里的切口真的说出来的。 被十几个人围在中间,老朱的脸上也没有半点恐惧的神色。 这也是当然的。 他当年争霸天下的时候,见惯了千军万马。 这十几号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朱元璋举起手,朝几个人抱了抱拳:“不知道是那条线的朋友,能否报个腕儿?咱之前可没听说,有朋友在这条线上做生意。” 土匪头子听的是一头雾水,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什么线啊腕的?老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头,我们是土匪,识相的就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如果老子高兴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你要是给脸不要脸……”土匪头子说着,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大刀。 他这把刀,在朱元璋的眼里,也是属于那种最下等的货。 军队之中的军需官,如果敢把这种刀装配给军队。 朱元璋真能灭了他们的九族。 土匪头子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出奇的小老头,心里想的是这种事。 继续自顾自的道:“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好吧,从他说话就能够看的出来,这家伙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至少不是真正的专业土匪。 明白这一点之后,朱元璋也总算是放下了心。 这样的人,至少不会是有心人派来针对他的。如果是专门想要对付他,不可能派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外行过来。 “行吧!”朱元璋看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土匪还以为,朱元璋是准备掏钱呢。眼中,顿时就浮现出了贪婪之色。 看这些人的穿着就知道,他们的日子恐怕过的也不怎么好。 真正的土匪,日子过的不像某些人想象中的那么舒服。 也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一顿没一顿的。 结果,就在土匪们等着朱元璋掏钱的时候,旁边突然冲出了一群人。 人数不是很多,也就五个人的样子。 土匪头子见状脸色大变:“不好!有埋伏,快撤!” 好吧,这话说的就更外行了。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在想跑已经根本就来不及。 眼前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凶残,土匪头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轻易地被这些人三拳两脚放倒。 只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还能站在这里的就已经只剩下朱元璋马皇后,以及冲出来的那几个人了。 “混蛋,我跟你们拼了。”土匪头子咬牙怒吼,双手抓着到拼命的朝一个向自己冲过来的人头顶扑了过去。 这一下,土匪头子也是拼命了。他这一刀,自认为就算是石头也能轻易的劈开两半。 结果,那人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迎着刀锋举起手。在土匪头子的大刀即将砍中他手指之前,突然抓住了刀锋。 瞬间,土匪头子这一刀,就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完全没办法前进分毫。 土匪头子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刀抽回来。 结果,任凭他憋的满脸通红,那把刀也是纹丝不动。 “就这点本事,还想学人家出来打劫?” 嘲讽的话语,让土匪头子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立刻咬牙切齿的反驳道:“混蛋,有本事就放开我得刀,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他好像完全忘记了,对方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接住他全力砍过来的一刀。 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简直就是明摆着的。 “好,给你这个机会。”那人也不在意,在土匪头子抽刀的时候,突然之间松开了手,同时还没忘记往前轻轻一送。 土匪头子原本正在拼命拽自己的刀,结果猝不及防之下,抓着刀踉踉跄跄后退了十几步,一个屁墩儿摔在地上。 疼的呀,两只眼睛都开始冒金星了。 足足过了好一会,这才勉强恢复了过来。 才准备爬起来,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到长剑那冰冷的剑锋,土匪头子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老老实实的丢下自己的打到惨叫着道:“投降,我投降了。” 之前抓住土匪头子大刀的那个人,嘿嘿笑着挑衅道:“你刚才不是挺凶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看到此人,土匪头子双目仿佛都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道:“卑鄙小人。” 刚才这个家伙明明答应,要堂堂正正的跟他打一场,结果竟然用阴招算计他。 那人也不生气,只是轻蔑的踢了他一脚:“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打?” 之后就不再管土匪头子,去喜向朱元璋报告:“陛……” 才刚刚开口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硬生生的改口:“常老板,这些土匪怎么处理?”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 大明朝也堵车嘞 搁着老朱以前的脾气。 这种胆大包天,连他都敢劫的土匪,直接就地正法就完了。 “杀……” 一个杀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朱元璋突然又想到了朱瀚。 自从大明建立之后,朱瀚曾经不止一次的劝说他,要少杀慎杀。 这句话到了嘴边,被朱元璋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毕竟也是从这个阶层过来的人,也明白有些人的确是迫不得已,才会走上这条路。 老朱是来游山玩……不……是来微服私访的。 土匪这种事,他也懒得管。 “直接扭送地方官府,让他们身问清楚。” “如果手上没有沾过血,又是迫不得已的,就让地方官府斟酌着宽大处理。” “可如果手上沾过人命的……”朱元璋眼中杀气四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告诉地方官府,一定要给咱滋滋细细的查清楚。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绝对不能冤枉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一个负责保护朱元璋的高手,先是答应了一声。 之后微微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老朱道:“陛下,是用皇宫的身份给地方官府下令,还是用常府的名义啊。” 朱元璋被气的不行,一脚提过去。 “用皇宫的身份,那些人不就知道咱在什么地方了么?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蠢?” 被朱元璋踢了一脚,那人也不生气,反而看似憨厚的笑了笑。 他的问题看似有些愚蠢,实际上却是很精明的做法。 毕竟跟了老朱这么长时间,实在太清楚老朱的性格脾气了。 有些事看似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老朱说不定就会放在心上。 这要是被朱元璋给惦记上了…… 所以,明明看似很愚蠢,但是这个人却偏偏把这些话给问的清清楚楚。 多问这一句话,也许会被朱元璋当成是蠢货,却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其它人对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了。 换成他们自己,也同样会这么做的。 但凡能在老朱身边待的时间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绝对没有简单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真傻的,只不过那样的人通常在老朱的身边呆不长。 毕竟,这种随身保护老朱的位置,竞争其实非常激烈。 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想要爬上来。 他们要对付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对老朱不怀好意的人。 身多时候,那些人其实比身边的明枪暗箭还要容易对付的多。 有了朱元璋的指示,侍卫们将满的土匪绑好,直接让人送去地方官府。 现在大明才刚刚立国,还没有后来那种以文御武的传统。 鄂国公常遇春的名号,对于地方官员来说,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而且,也没有越俎代庖,一定要让他们怎么处理。 到时候,只要动用一些春秋笔法,这对他们这些官员来说,多少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政绩。 所以,在收到“鄂国公家人”递过来的条子之后。 当地的县令,立刻开始全力调查。 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什么事情,都怕认真。 在县令的督促下,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土匪头子原本不过就是个泼皮,却偏偏自诩大侠。 再一次喝醉酒之后跟人起了口角,结果失手打死了人。 他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了个山头落草为寇了。 不过,这家伙毕竟是半出家,不是什么真正的草莽人物。 对于道上的这些事,那是一点也不懂。 至于他的手下,其实大多也都是一些好吃懒惰之辈。 抢劫朱元璋,也是他们这个山头才刚刚开张没多久。 结果却没想到,刚刚开始做生意,就劫了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如果土匪头子知道,自己劫的是朱元璋,恐怕直接就会吓尿了。 满大道上这么多人,你说抢谁不好,非要抢老朱。 如果单说这件事,也算是土匪头子的高光时刻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抢劫皇帝的人,拿绝对是凤毛麟角的。 土匪头子因为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直接被那个县令判决秋后问斩了。 至于其它的小喽啰,也视情节一一处理。 不过这些事,就不是朱元璋关心的了。 在县令正式结案的时候,朱元璋已经牵着小毛驴,带着马皇后一路走到了应天府。 这一路,连那些武林高手,都有承受不了。 虽然他们这些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来没有懈怠过。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啊。 朱元璋只是慢慢悠悠的赶路,但是他们一方面要保护朱元璋的安全,一方面又不能距离朱元璋太近。 免得打扰了,陛下微服私访的性质。 再加上,为了朱元璋的安全。 避免出现之前那种,普通的土匪都能出现,直接抢劫大明皇帝陛下的糟糕情况。 他们不得不提前,排查前路,将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提前清理掉。 老朱走的是官道,虽然这个时期的官道,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好走。 可跟他们荒山野岭到处跑比起来,那可是要多安逸就有多安逸了。 仅仅两天时间,许多保护朱元璋的高手,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 等到抵达燕京,他们不少人甚至眼泪都下来了。 那种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 跟他们比起来,朱元璋却是精神焕发。 看起来非但没有什么疲劳之色,反而还精神了不少。 返到是马皇后,虽然全程都坐着毛驴,却是有些疲累的样子。 “秀英,你看看这还是那个燕京么?”远远的看到燕京的模样,朱元璋有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 这里他是来过的,可是现在的燕京跟朱元璋印象中的燕京,有着天壤之别。 原本高大的城墙,许多都已经被拆除了。 关于城墙这件事,朱元璋记得朱瀚好像跟自己说过。 不过当时,他还在想着朱瀚提出的,关于燕京的各种工程的问题,所以也没太在意。 直到今天,看到城市周边空荡荡,完全没有城墙保护的燕京城,朱元璋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不是朱元璋不重视燕京的建设,恰恰是因为重视,才忽略了这一点。 他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了皇宫,以及朱瀚设计的各种功能性建筑上面了,城墙那还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 “这臭小子,城墙都没有了,入城税可怎么收啊?”朱元璋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 马皇后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只觉得身上的疲惫,似乎都被一下子驱散了不少:“我到是觉得,这样挺不错的,一眼就能看到城里的模样。” “不像以前,看到的全部都是城墙。” 想起朱瀚,朱元璋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小兔崽子,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能给人惊喜。” “走吧,咱到要看看,没有城墙的城市,究竟怎么样。” 虽然朱瀚曾经跟朱元璋说过,按照燕京城以后的规模来说,城墙只会成为他发展的阻碍。 最多也就留下一部分,当做景点或者标志性的建筑。 在老朱当时的印象之中,朱瀚好像只是要把整个燕京城,拓展到到现在的城墙外面。 可是真没意识到,朱瀚竟然完全不要城墙了。 对于老朱来说,一座城市没有城墙,那就跟女人没有穿衣服似的,完全没有安全感。 距离燕京越近,朱元璋就能感受到,这里所发生的变化。 原本因为大同的旱灾,燕京现在也应该会受到影响才对。 结果完全出乎朱元璋的预料,现在的燕京城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似乎比以前更加的繁华了。 这一路上,来往的车马行人,几乎就没有断绝过。 这种情况,在接近燕京的时候,变得越发明显。 刚刚修建好的官道,几乎都已经被马车给堵死了。 朱元璋牵着驴,几乎是寸步难行。 足足过了盏的时间,队伍才勉强向前移动了几百米。 结果没多一会的功夫,就又不得不停了下来。 “前面的人,你们到是快往前走啊?” 一个赶车的车夫,听到朱元璋的话之后,似笑非笑的问道:“这位老哥,看样子你应该是外地来的吧?” 朱元璋回头看了看车夫后面拉着的东西。 还应该是一些木材之类的货物,所以这人的马车也格外长,至少比别人长出一大截来。 “哈哈老弟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第一次来燕京。我听说,这边的机会比较多,所以想来找点活干干。” 听到朱元璋的话,车夫的眼前顿时一亮,嘿嘿笑着解释起来:“那就不奇怪了。” “老哥哥你这么叫是没有用的,咱们旁边这些人不是不想动,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动。” 说着车夫还指了指前面的方向:“你着急,还有人比伱更着急的呢?” “前面肯定是发生了车祸,所以才会堵车。” “这种情况,三天两头就会发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元璋有些意外的指了指前面:“这里经常都这么堵?” 沉声哈哈一笑道:“以前可不怎么出现这种事,虽然要走城门,不过也就是交税跟入城检查的时候花一些时间罢了。” “后来咱们燕京开始大建设,英王殿下把城墙都给拆了,那个时候可是老方便了。” “连入城税都不用交,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说起那个时候的事,车夫满脸都是向往的神色。 连入城税都不用交,这种事他们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啊。 不过很快,车夫就郁闷的道:“不过后来咱们燕京建设的工程越来越多,来往的人也就多了,到处都是拉货的车。” “原本宽敞的路,现在也不怎么够用了。而且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一些事故。” “不出事的时候还好,虽然慢一点但是也能走。” “可一旦出了事,那可就有的等了。” “我最多的一次,在路上堵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堵车这种事,老朱还真就没有经历过,一时之间还有点好奇:“那咱们就只能这么等着?不能换别的路走么?” 另一边的一个车夫听到这话,立刻来凑热闹:“换别的路也是一样的堵。” “其实为了缓解这事,咱们燕京已经有十来新路都在修了,只是暂时还没有通车而已。” 刚才跟朱元璋说话的那个车夫摇摇头叹气道:“其实就算修了,也缓解不了多少。” “十几条路,听起来似乎挺多的。可你想想啊,这十几条路,可是分布在燕京周围呢。” “对咱们这些人来说,其实也就是多了一两条路走而已。如果去别的路走,说不定比堵车还慢呢。” 这两个车夫隔着朱元璋,你一言我一句的直接就聊了起来。 朱元璋都无语了,这两个人怎么这么能说呢? 感觉跟他们比起来,朝堂上那些口若悬河的大臣们,都算是沉默寡言的了。 “既然这边出了事,那朝廷就不派个人来处理一下么?” 两个车夫你一言我一语的给朱元璋解释起来。 “朝廷当然管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们有心情在这里聊天么?” “为了处理这种事,咱们燕京这边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衙门。” 朱元璋的眼角,情不自禁的挑了挑。 成立新衙门这件事,他还真就没有听说过过。 一个全新的衙门,这其中牵扯到的问题,可是方方面面的。 就连他想要成立新衙门的时候,也要多方的权衡利弊,小心斟酌。 结果自己这个弟弟,说成立新衙门就成立新衙门了? 这种事,竟然没有上报给他。 可以说,如果做这件事的不是朱瀚,随便换成另外一个人。 哪怕他就是有天大的功劳,朱元璋也肯定容不下他。 两个车夫可不知道,眼前跟他们侃大山的,可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依旧口若悬河的说着:“咱们眼睛这边成立了一个交通捕快大队,据说是专门负责处理这些问题的。” 另一个也道:“前面具体什么情况看不出来,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有人去处理了。” 朱元璋对他们嘴里冒出的新词来了兴趣:“这个交通捕快大队是什么?专门管理交通的捕快?” 第五百零五章 不一样的衙门 听到朱元璋的疑问,两名车夫顿时兴奋起来。 “老哥哥我跟你说,这交通捕快跟咱们以前知道的那些捕快完全不一样。” 朱元璋故作好奇的问道:“哦?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车夫似乎生怕光用说的,没有说服力,好一阵的手舞足蹈:“以前那些捕快,都是给那些官老爷做事的,对咱们这些小老百姓,那是爱理不理。” “平时,他们不吃那卡要那都是烧高香了,办案子也是上面的人催的紧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动一动。” “想让他们为咱们老百姓办点什么事,那可是千难万难的,没点关系连话都说不上。” 这下朱元璋彻底来了兴趣:“难道这个交通捕快大队的捕快,还能给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做事不成?” 听到朱元璋,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老百姓,马皇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朱元璋老脸微红,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 车夫到是没注意到这些,猛的一拍大腿:“您还别说,真就是这么回事。” 另一个车夫生怕说不上话似的,急忙补充道:“当初组建这个交通捕快大队的时候,英王殿下就说了。” “咱们这个衙门,跟普通的衙门不一样,是专门为咱们老百姓做事的。” “不过当时,可没什么人把英王殿下的话当回事。” “这些当官的人是个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啊?他们能为咱们老百姓做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可结果怎么着?英王殿下说的竟然还当真了。” 之前那个车夫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们这些人,怎么连英王殿下说的话都不相信?” “你们就说,自从英王殿下来到燕京之后,咱们这些人的生活,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以前一年累死累活的,也就赚个十几两银子,哪像现在。” 被说的车夫讪笑着道:“咱们不是以前被那些当官的欺负怕了么?” “谁能想到,官府的人,真有给咱们老百姓办事的一天。” “这可都是多亏了英王殿下啊,否则的话这个衙门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也是当今陛下英明,能让英王殿下这么做。咱们啊,算是赶上好日子了。” “之前蒙元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当时真没想到能有今天这种日子。” 见着两个车夫你一句我一句的,又开始各种不着调。 虽然话语之中,都是对他这个天子的崇敬。 不过,老朱现在更想知道的是,燕京这个交通捕快大队,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朝廷里的衙门,竟然能有如此好口碑的。 他就是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位老弟,为什么如此推崇这个交通捕快大队,听这个衙门的名字,他们管的是道路上的事,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吧?” 两个车夫的嗓门,同时高了起来。 “老哥哥,你是来的时间段,等你再燕京城待上一段时间,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另一个车夫满脸都是感慨的模样:“你要说这交通捕快大队做了什么利国利民的事,那道也没有这么夸张。” 旁边地车夫马上补充道:“咱们之所以觉得他们做得好,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把自己分内的事都做好了。” 朱元璋的兴趣越来越浓:“只是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 两个车夫连连点头。 “能做到这一点,就非常不容易了。” “不是我说,就这一点,咱们朝堂的衙门,能做到的都不多。” “咱们大明朝虽然比鞑子统治的时候好了很多,不过这官府的衙门,其实也就强点有限。” “就比如这道路的问题。” “以前那些衙门,大部分时间做的事就是设卡收银子。” “这位老兄说的对,他们除了收银子,几乎不管什么事。有些有良心的官,会出点钱把道路修一修,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管了。” 哪怕是朱元璋,听到这些话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觉得,以前那些衙门不负责任。 他真正好奇的是,哪怕是以他的眼光来看,也就做到这种程度了吧? 道路的确很重要不假,可说白了也不过就是车马行人走的地方罢了。 老朱是真不太明白,一个临时组建的用来管理公路的衙门,能做多少事。 朱元璋那探求的目光,完全激发两个车夫的表现欲。 左边的车夫一张黑脸,笑的就跟一朵菊花似的:“老哥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这条路里面的门道,可是多的很呢。” 如果只看他现在的模样,会让人觉得他有多懂这里面的事一样。 然而实际上,这家伙前几次碰到交通捕快大队的时候,比朱元璋还要懵呢。 朱元璋那叫一个郁闷啊,有什么话你就不能快点说么? 就这样的家伙,如果是在朝堂上的话,朱元璋早就让人把他拖出去给砍了。 不过现在嘛,他老朱的身份,也不过就是一个来眼睛讨生活的普通人。 当下耐着性子道:“还请两位跟我详细说说。” 右边的车夫指着平整的地面道:“咱们燕京的路跟别的地方不同,您应该看得出来吧?” 朱元璋练练点头:“听说这叫什么水泥路。” 这东西对朱元璋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地东西。 朱瀚早就弄出来了,应天府那边早就用过不知道多少。 也就是燕京这边的人,竟然还那水泥当成什么稀奇的宝贝。 “老哥哥你说,这么好的路,如果没有人维护的话,是不是用不了多久,这路就会出问题?” 朱元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怎么感觉这两个车夫把他当成傻子哄呢。 见朱元璋有点不高兴了,两个车夫同时坏笑着劝说起来。 “老哥哥您别着急啊,事不是要一件一件说么。” “对嘛,咱们也没长是张嘴,能一次把所有的事都说明白。” 看他们两个那贱笑,朱元璋就知道这两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妈的。 堂堂大明朝的开国皇帝陛下,把蒙元驱逐出华夏大地,并且彻底消灭。 面对无数厉害的人物,都能够游刃有余的他。 竟然被两个车夫给忽悠的找不着北了。 这个时候整个队伍又往前走了一段。 不过跟之前一样,还没走出去多久,很快就又停了下来。 因为走的没多远,刚才那两个车夫还是就在朱元璋的左右。 左边的车夫感慨道:“这交通捕快大队不仅仅修桥补路。” “如果咱们的车子坏在路边了,他们正好没有什么事的话,那些人还会帮咱们修车呢。” 右边的车夫立刻补充道:“说起这事,那我可真是亲身经历过,就五天前。我驾着马车给人送货,结果货装的太多了,不小心把车轴压断了。” “当时可是堵了不少人呢,后来交通捕快大队那边来了人,亲自帮我把车挪走,我当时还以为完蛋了,惹了这么大的乱子,那些官差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些人虽然训斥了我一顿,告诉我以后要注意不要超载。” “可他们的人,最后竟然帮我把车给修好了,让我可以继续运货。” “最后,只是收了我一个成本价。”说着那个车夫还拍了拍屁股下面的马车。 “就我这辆车的毛病,想要换个车轴,价格只要少比交通捕快大队贵上三成呢。” 左边的车夫闻言,顿时没好气的道:“原来那天就是你堵的路啊,知不知道就因为一,我差点就耽误了送货的时间?” 右边的车夫赶紧抱拳道歉:“兄弟实在是对不住,我也不想发生那种情况。” 朱元璋赶紧打断这两个人:“如果这么说的话,这交通捕快大队也算是不错了。” 朱元璋话里有话,分明是在阴阳,如果只是做到这种程度的话,这交通捕快大队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两个车夫听朱元璋这么说,那就感觉好像自己受到了侮辱似的。 当下焦急的分辨起来:“当然不止如此,老哥哥您是不知道这交通捕快大队的厉害。” 另一个车夫也连连补充道:“交通捕快大队部做的事可多了。” “如果是在路上出事,只要找到他们,他们很快就会前来帮忙。有一些,只收取个成本费,如果没有什么消耗的话,甚至根本就不收钱。” 朱元璋另一边的车夫马上接着补充:“不仅如此,如果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比如偷窃啊,又或者是撞车什么的,交通捕快大队的人,还会负责抓贼跟调节。” “哦?”朱元璋心中微微一凉,随即不动声色的道:“这么做好像有些不太合适了吧?这不是县衙的县官门做的事。” “这个交通捕快大队,会不会有点越俎代庖了?” 两个车夫闻言,几乎同时嘿嘿笑了起来。 他们这一笑,把朱元璋都给笑的莫名其妙的。 “我说的难道不对么?” 两个车夫都摇头。 “老哥哥,你这就不明白了。” “交通捕快大队,可绝对没有你说的这种事发生。” 朱元璋微微皱眉:“他们不是都在替官府判案抓贼了么?” 这两个车夫,如此替交通捕快大队说话,这让朱元璋都忍不住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所以才会替交通捕快大队说话了。 可这就让朱元璋有些奇怪了。 除非这交通捕快大队知道他的身份,专门请了两个人来演戏。 否则的话,他们总不可能每个人都收买吧? 这种事,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难道说,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车夫如果不是被人收买,为什么对这个交通捕快大队如此熟悉? 他们这些人,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 哪里有时间有机会,去了解一个衙门真正能做什么事? 别说那些地方上的普通老百姓了,就算是京城的百姓,去礼部衙门告刑部官员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两位老弟,为什么对这个衙门的事如此熟悉呢?该不会是,有亲戚在里面吧。” 朱元璋的视线微微一凝,说话的语气之中,已经隐隐的带上了一丝杀气。 但凡熟悉朱元璋的人都明白,他这是已经动了真怒。 如果接下来的对话不能让他满意的话,朱元璋可就要杀人了。 这两个车夫又不认识朱元璋,当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只不过他们二人先后都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都觉得凉嗖嗖的。 而且,旁边这位看起来很和蔼的老头,给人的感觉突然变得好像很危险死似的。 就仿佛是他的身体之中,有一只猛兽要随时冲出来似的。 咕噜! 一个车夫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老哥哥,可不只是我们,这些事情,整个燕京城都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之前创立这个衙门的时候,英王殿下就说了:“这个衙门,是为了服务我们老百姓的。所以,我们这些老百姓,都应该知道,这个衙门的人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一会进了城你就知道了,每天都有人在茶馆边上,跟老百姓们宣讲交通捕快大队是干什么的,他们都负责什么事。” 另一个车夫也有些惊惧的解释道:“而且,交通捕快大队做的那些事,的确跟官府不太一样。” “就比如撞车什么的,人家交通捕快大队的人过来,也不是判案子审问谁对谁错。” “他们负责的,只是帮助双方协调,看看大家能不能坐下好好谈谈,把这件事解决。” 另一个人也道:“抓贼也是,交通捕快大队只是负责抓,抓住之后还是要扭送官府的。” 听到他们这么说,朱元璋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这个交通捕快大队虽然是新衙门,不过暂时还没有影响到以前那些老衙门。 两个车夫原本聊天的兴致很浓,不过在被朱元璋吓唬了一下之后,两个人顿老实了起来,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也就在这种时候,前方的道路似乎终于通了。 堵的满满登登的车马,开始缓缓前行。 “老哥哥我还要送货,就先走一步了,驾!” 车夫用马鞭轻轻在吗屁股抽了一下。 马车很快加速,缓缓的消失在朱元璋的视线之中。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 老朱的雕塑 朱元璋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结果另外一个车夫,也同样早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朱元璋有点怅然若失,他还真挺喜欢这两个人的。 虽然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还有点烦人。 但是,从这两个人的身上,他却能搜集到很多有用的情报。 现在,他就知道燕京这边成立了一个全新的衙门,负责这边的交通事宜。 而且,这个衙门还跟他以前理解中的衙门完全不一样。 不过,在知道了这个衙门的大部分职权之后,朱元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笑容重新爬回了脸上,得意洋洋的对后面骑着毛驴的马皇后说的:“咱就知道,七五是不会让咱失望的。” 朱元璋并不是接你,朱瀚有什么别的心思。 如果他真有,这个皇帝的位置,早就可以让给他来坐了。 只是这么大个朝廷,什么事都要有个章法。 如果朱瀚连通知都没通知他,就在燕京弄了一个全新的衙门出来。 那他做的,就有些太过分了一些。 “毕竟是你的弟弟,七五知道分寸的。”马皇后温柔一笑道。 两个人缓缓前进,很快就看到了堵车的原因。 跟之前他们碰到的车夫,说的情况差不多。 应该又是有一辆马车坏掉了,正好堵住了大半条路。 如果换做以前,就算堵住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直接绕过去就行了。 但是现在的燕京,进城出城的马车实在是太多了。 堵住了大半条路,受到的影响就非常大了。 现在,那辆坏掉的马车已经被抬到了路边。 从旁边走过的时候,朱元璋还看到,有穿着官差服饰模样的人,正在那里修车。 虽然这些人严格来说,并不是官员,只能算是小吏。 可即便如此,朱元璋也没见过几个,小吏如此尽心竭力的,为普通百姓做事的情况发生。 不免有些感慨:“燕京果然是个民风淳朴的好地方啊。” 结果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坐在马车上,正好探出头查看情况,衣着华贵的人帮就不屑的道:“什么民风淳朴?” “不过就是因为,英王在交通捕快大队里,执行的那个什么叫做开皮挨的东西。” “这帮家伙,如果做的事情多,什么开皮挨完成的好,到了给他们发薪水的时候,就会给他们多发一些钱,听说是叫什么奖金的。” “所以,他们这么辛苦,最根本的原因还不就是为了钱。” “堂堂王爷,竟然时时刻刻把钱放在嘴边。我大明的脸,都被这样的人给丢光了。” 这人朱元璋不认识,可对他的话却是嗤之以鼻。 如果真的只靠发银子,就能让满朝文武都都这么用心的做事,朱元璋还真就不吝啬银子。 历史上,朱元璋之所以看起来这么抠门。 其实最大的原因之一,是朱元璋打心底里就看不起官员。 认为他们,全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贪得无厌的家伙。 这样的人,反而不能给他们太多。难道让他们吃饱喝足了,去祸害老百姓么? 所以,朱元璋发的俸禄,就维持在让这些官员维持不够饿死的程度上。 只是朱元璋没有预料到,国家的经济是随着时间发展的。 他所制定的看似合理的俸禄,到了后期光是养活那些官员自己都困难,就更不要说养一大家子人了。 这眼前导致了,有明一朝,但凡真正清正廉洁的官员,日子过的都相当的苦。 也同样出现了,如冰敬炭敬这些,根本就是贿赂,但是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 哪怕是后世的帝王,对这些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办法,他们既不能明目张胆的提高官员的俸禄,也要让这些官员的日子能够过得下去。 也就只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了。 等刚才那个向朱元璋抱怨的人离开之后,朱元璋招了招手。 一个负责保护朱元璋的高手,悄无声息的穿出人群,来到了朱元璋的身边。 看似不经意从朱元璋身边走过,实际上在听从朱元璋的命令。 “去查查,这家伙是什么身份。” 朱元璋虽然也不懂,那个开皮挨是什么东西。 但是,作为皇帝的朱元璋很清楚,朱瀚的做法对那些底层官员,绝对是有着非常巨大的推进作用的。 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如此抨击自己的弟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遵命。” 保护朱元璋的高手答应完,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从他出现到离开,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就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重八,这人说不定也只是一时气愤,随便抱怨几句而已。”马皇后的声音,从朱元璋的身后响起。 别人不了解朱元璋,马皇后这个枕边人还能不了解么? 如果这人抱怨的是朱元璋,老朱也许还不会在乎那么多。 可是,这家伙好死不死的,在朱元璋面前说朱瀚的坏话。 以朱元璋的脾气,恐怕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家伙。 朱元璋闻言笑了笑:“放心吧皇后,咱现在可懒得跟这种小人计较。” 紧接着,朱元璋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咱总要看看,说这些话的都是些什么人。” 听朱元璋这么说,马皇后也就不再开口了。 不管朱元璋说的是真是假,她在这里提出来,就已经进到了自己的本分。 扔偶再继续说下去,未免就有后宫干涉朝政的嫌疑了。 马皇后之所以能跟朱元璋这么多年,感情还这么好。 除了是因为,在朱元璋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马皇后给了朱元璋很多帮助,尽心尽力的帮助朱元璋之外。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从来都不会真正干涉朱元璋的决定。 只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劝说朱元璋改变想法。 两人往前走了又没多远,一阵断断续续的哨子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路口。 两条宽敞的大马路还,在这里交叉汇聚。 帮虽然这些路,已经修相当宽了,可跟现在的马车数量比起来,这条路显然还是不够宽阔。 就在这个十字路口正中心,正有一个交通捕快大队的人,正在指挥交通。 他们的穿着,跟朝廷的官服不太一样,只要看过一眼就不可能忘得了。 周围的马车,也全都十分听话的,听着那交通捕快大队的人指挥。 对方地指挥手势非常简单,只是对照那些马车的行动随便看了几眼,就已经大概明白了意思。 “这个手势,有点意思啊。”朱元璋忍不住称赞道。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朱元璋虽然不是朱瀚这种外挂在身,什么都懂的穿越者。 但是,作为统兵打仗多年的将军,对于战场上的事,老朱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别的不说,这一条手势配合哨子,只是用了几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能将这么多人指挥的井井有条。 最关键的是,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只要配合着周围马车的行动看上几眼,就能够看懂这些手势的意思。 光凭这一点,这东西就能在军队指挥上,起到巨大的作用了。 正想着呢,途径感觉周围的人都在往前走。 朱元璋也赶紧,跟着人群一起过了马路。 走到这里的时候,朱元璋发现,这里正在修建一座巨大的雕像。 这雕像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现在因为刚刚开始弄,所以还看不清楚这上面的人究竟是谁。 “弄这么大个雕像,这小子是真不知道心疼钱啊。” 朱元璋心里,有些酸酸的。 马皇后却是展颜一笑:“重八,可是我看这雕像的衣着身形,依稀有你的几分影子。” “这燕京城,以后可是咱们大明都首都,总不可能放旁人的雕像吧?” 朱元璋闻言一愣,顿时觉得马皇后的话十分有道理。 如果是自己的雕像,朱元璋突然觉得好像也不错嘛。 反正制造雕像的钱,都是从东瀛那边弄来的。 换而言之,自己这算是一分钱都没有花啊。 察觉到马皇后拿似笑非笑的眼神,朱元璋有些尴尬道:“你看这雕像弄的,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咱地脚底下,为什么要站在一颗球上?” 这可就涉及到马皇后的盲区了,犹豫了一会含糊的道:“七五肯定有他自己的意思。” “一个雕像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先进城找个地方住下吧。” 朱元璋此行的主要目的地还是大同府,燕京只不过是顺便来看看。 却没想到,这里的变化这么大。 进入燕京城之后,朱元璋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人多。 这人多的,就好像全天下的所有人,全都扎堆聚集在这里了似的。 一路之上,朱元璋看到的除了人就是人。 应天府大街上的人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应天府那边,也就只有过年,或者是中元节灯会的时候,恐怕才会有这么多人。 而且,那个时候能出来的人,基本上也都是比较殷实的人家。 不像这里,大街上走的那些人,穿着全都比较普通,很多人更是一看就是从事体力劳动的普通人。 有些人的衣服上,甚至还打着补丁。 这种场面,让朱元璋想到了,之前去朱瀚领地时看到的东西。 现在的燕京,虽然还比不上朱瀚的领地。 不过,已经有了那边的影子。 至少这里的百姓们,日子已经好起来了。 什么? 你问朱元璋为什么知道,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比较好? 因为就在刚才,朱元璋路过一个包子铺的时候,一个衣服上带着补丁,看起来绝对是那种最普通的底层百姓在买包子。 “老板,你这个包子是怎么卖的?” “素馅的五文钱一个,肉馅的十文钱一个。” 听到这个价格,朱元璋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也是个奸商了。 燕京的肉包子,普通的街边小店才卖八文钱啊,这里竟然卖十文? 更让朱元璋震惊的是,他原本以为,那个穿着不算太好的百姓,会觉得包子太贵而放弃。 毕竟,以前普通人家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二十来两,一个月一个成年人的收入,能有个三钱银子就差不多了。 一个包子就十文钱,那也太奢侈了点。 可是,那个看起来不怎么富有的普通百姓,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道:“给我装六个肉包子。” 卖包子的无比熟练的,把包子用荷叶包好,递给买包子的人。 朱元璋原本以为,这种情况只是个例。 也许那个家伙虽然穿的不好,但是并不是个缺钱的人。 可这一路走来,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位琳琅满目,而且价格都不算特别便宜。 大部分的物价,跟应天府也差不了多少,有一些东西甚至比顺天府都贵。 可是,这些小吃摊的生意却并不差。 而且朱元璋也能够清楚的看到。 在这些摊位上消费地主力,可不是那些有钱人家的仆从什么的。 都是最最普通的百姓。 走了一会,朱元璋索性找了一个卖汤的摊位,买了两碗汤饼。 一边吃一边,故作不经意的问那个卖小吃的老板:“劳烦您问一下,咱是第一次来燕京城。咱们这燕京城,一直都这么多人吗?” 摊位老板也是个健谈的,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做梦都要笑醒了。” “可惜,并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天碰巧是休息的日子,所以出来的人比较多罢了。” “休息?”朱元璋愣了愣,官员有休沐日,以前的百姓可从来没有休息一说。 毕竟,哪怕全年不停的工作,普通百姓也就勉强能够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已,哪里有什么时间休息。 朱元璋还是头一次听说,给普通老百姓放假的呢。 当下朱元璋大笑道:“咱们燕京这边的商人难道都是大善人不成?我以前在应天府,可从来没听说哪个商人,会给普通百姓放假的。” 卖汤饼的老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商人。 虽然知道眼前这个颇有威严的老头,说的是那些大商人,跟他们这些小本买卖地没有关系。 可朴实的他,还是莫名有些心虚。 “那些商人们,自然恨不得工人们天天去干活。但是英王殿下可是下了死命令,每个月必须有至少三次带薪的假日,今天就是假期,所以才有这么多人的。”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七章 又有没见过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 朱元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只是还夜啊我li奇 就算是放假,可问题是这些百姓也太有钱了吧? 在应天府的时候,朱元璋也不是没去过外面。再加上,他本身就是穷苦百姓出身。 对于穷苦百姓能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心里其实非常清楚。 可燕京城这边发生的一切,完全颠覆了老朱的三观啊。 朱瀚的领地什么样,朱元璋当然清楚。 他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让全大明所有的百姓,都能过上如同朱瀚封地里的百姓那种日子。 如果他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在朱瀚的领地里那还没什么。 毕竟那边一切都是从头开始,朱瀚自己一点一点弄出来的。 可是,这里可是燕京啊。 实力错综复杂,各种各样的利益纠缠不清。 如果老朱自己来弄,他就只有一个办法。 杀! 所有不听话的,所有别有用心的,全都杀个干干净净。 直到杀的他们怕了,老实了位置。 但是朱元璋也同样清楚一点,一旦他这么做了。 那些人固然不敢再做什么过分的事。 但是与此同时,那些官员们也会如同惊弓之鸟,什么事情都不会主动去做。 哪怕是他这个皇帝陛下的命令,这些人也只会抽一鞭子动一下。 根本就不可能,把燕京城建的如此有活力。 其实最让朱元璋惊讶的,还是这些百姓的状态。 应天城那边的百姓,因为处在京师脚下。 日子过得也的确算是不错。 可普通百姓,绝对不会像燕京这边的百姓一样,随随便便花钱。 虽然看起来,京城那边的人,的确更有钱一些。 一些茶馆戏班之类的地方,也有不少人花销。 可问题是,那些舍得花钱的人,其实大部分,并不是最底层的老百姓。 京城嘛。 最不缺的就是那些达官显贵。 这些人,虽然不会去那些街边的小茶馆消费。 可别忘了,他们也是有亲族的,有些亲族血脉比较远,虽然也比较穷,可多多少少都能借助他们的一些关系。 另外一群不可忽视的人,就是他们府上的各种下人。 甚至,还有不少皇宫中的太监。 总之,这些人可不能算做事纯粹的老百姓。 那些真正的老百姓,可不舍得把钱花在这种地方。 每年辛辛苦苦赚点银子,基本上只要能存下钱的,全都小心翼翼的存起来。 而更多的,赚的银钱也只够勉强度日。 想要存下钱,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别的皇帝,也许不了解,真正的底层百姓,究竟是怎么过日子的。 但是,老朱那是真的了解。 毕竟,他可是真正经历过这些苦日子的。 越是如此,老朱就越是震惊。 “真不知道,七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朱元璋忍不住感慨起来。 马皇后一边吃着汤饼,一边笑着说道:“不管怎么做到的,对咱们大明来说,都是还是,不是么?” 朱元璋没好气的,给了马皇后一个白眼:“咱说的是这个意思么?咱是想让应天府,还有这全天下地大明百姓,却都过上这样的日子。” “你说这事就奇了怪了,七五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七五来燕京的时候咱已经把东瀛那边的收益,全都交给了他。” “可是在这之前,东瀛的这些银子,还是归朝廷的。” “咱也算是用那些银子做了不少事吧?可那么多银子用出去,咱们大明百姓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你再看看这燕京城,现在咱都已经不敢认了。” “就算朝廷天天发银子,那些百姓也不可敢这么没有顾忌的花钱啊。” 马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我可就不懂了,你还是自己去问七五吧。不过我也觉得,如果全天下的百姓,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你看看那些人,他们笑的多开心啊。” 朱元璋顺着马皇后所说的方向看去,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正把一个粉雕玉琢,看起来就好像瓷娃娃的小孩,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只拨浪鼓。 晃动之间,拨浪鼓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把那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娃娃,兴奋的直拍手。 而在那个汉子身边,还有一个不算很漂亮的女子,正在埋怨他:“别胡闹赶紧放下来,摔着了怎么办?” 说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埋怨,可语气之中却充满了宠溺的神色。 而这样的人,在这条路上比比皆是。 看着这些人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朱元璋只觉得无比欣慰。 他当年之所以参加义军,最大的原因,还不就是因为已经活不下去了么? 如果以前能有这样的日子,他根本就不可能去造反。 而且这么多年,朱元璋也早就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绝对是七五这小子憋着坏坑自己,让自己不得不去参加义军。 否则的话,他在黄觉寺待的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出了事? 而且,燕京百姓不仅有钱,这里的治安也特别好。 到不是说,燕京这里就没有坏人。 老朱跟马皇后吃过饭之后,才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有人尖叫道:“抓贼啊!” 老朱侧头看去,就发现一个老妪,正满脸焦急的指着一个方向大喊。 在他前面,一个抱着包裹,一脸狰狞的人怒吼道:“都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面对这种青天白日,都敢抢夺他人财务的下徒,大部分人自然是第一时间选择会比。 这种事,朱元璋可看不下去,松开牵着毛驴的缰绳,就准备拿下这个歹徒。 别看老朱现在年纪不小了,可身子是其实还是相相当不错的。 就算那个当街抢劫的,看起来体格比较强壮,朱元璋也是半点不怕。 可就在朱元璋准备动手的时候,人群之中突然之间冲出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的身手非常好,眨眼之间就把那个当街抢劫的土匪给按在了地上。 “小子你很有种啊,敢在我的地头搞事。老子可是盯了你很久了,这次看你往哪跑!” 任由那个抢劫的罪犯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此人如同铁钳一般的大手。 之后,那个被抢了包裹的老妪终于追了上来。 跟朱元璋以往看到的捕快不同,燕京城的捕快完全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反而十分客气的,把抢回来的包裹,递到老妪的手上,和蔼的道:“老人家,旁边那个店铺我熟,您去那边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这个处理方式,可是让朱元璋眼前一亮。 “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要知道,这老妪之所以被贼人盯上,肯当时因为身上待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被那个劫匪知道了。 否则的话,青天白日的,那个劫匪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直接动手抢东西。 这老妪只有一个人,如果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检查自己的财物。 说不定,就又会让什么有心人给惦记上。 而这个捕快能够想到这一层,让她去一个人少的地方,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丢失。 别的先不说,光是这个心思,就让朱元璋十分的欣赏。 这样的人,无疑是把心思用在了百姓的身上。 而且,在让那个老妪去检查财物的时候,抓人的两个捕快也没有离开,而是就在这里等着。 很快,那个老妪检查完出来了,感恩戴德的对两人道谢:“多谢官爷,一样都没少。” 看的出来,那老妪非常激动,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对这老妪的反应,朱元璋也是能非常理解的。 她的穿着,虽然不像这大街上的很多人那样,衣服上还带着补丁。 但是很明显,也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 能让一个老妪身上带着重要的财务,很可能是她家里的男人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重病,那就有可能是重伤什么的。 老妪身上带着的财务,说不定就是用来救人治病的。 这两个捕快不仅仅抓到了贼,说不定也挽救了一个家庭。 只是有一点,让朱元璋有些不太理解。 这两个人虽然自称是捕快,但是他们并没有穿着捕快的衣服。 “这位老弟,他们两个真的是衙门的捕快么?为什么感觉,跟以前我见过的捕快不太一样啊。” 旁边的人闻言,顿时就用一口燕京特有的方言回答老朱:“老哥,外地来的吧?” 说着,此人还好奇的上下打量了朱元璋好几眼。 朱元璋笑着点点头,很痛快的承认道:“咱的确是刚到燕京不就。” “那就对了,别说您这些外地来的。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燕京本地人,以前都没见过这些东西。” “这些人虽然没穿捕快的衣服,不过他们这些人的确是捕快。” “英王殿下说了,他们这些人叫做便衣捕快。” 朱元璋很是无语。 朱瀚这小子,这是彻彻底底的把燕京弄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啊。 从来到燕京开始到现在,见到的隶属于衙门的人,就没有一个是老朱认识的。 “这便衣捕快跟普通的捕快,有什么区别呢?”朱元璋好奇的追问起来。 “您还不知道吧?”那燕京口音的汉子,突然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 这番变故,把老朱都给整的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同样压低声音问:“知道什么?” “咱们燕京城,马上就要变成咱们大明的京城了。” …… 朱元璋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有点痒,有一种想要给眼前这个家伙一个大逼斗的冲动。 看这家伙神神秘秘的,老朱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犯忌讳的事呢。 结果就这? 燕京城已经被选为大明未来的国都。 这件事,除了那些交通特别闭塞的地方,有可能有人不知道。 现在整个天下,还不知道的人应该没有几个吧?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这样的人那还是大名的百姓么? 最终,老朱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他算看出来了,燕京这个地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特么是特别能说的家伙。 不论是进城之前碰到的两个车夫,还是进城之后那个买汤饼的老板,以及眼前这个家伙。 老朱算是彻底明白了,如果自己真想打听点什么事,绝对不能找这些燕京本地人打听。 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这帮家伙实在太能侃了。 “这个,咱还是听说过的。”老朱脸上带着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隐晦的表现出想要终止对话的意思。 可惜,眼前的燕京人,似乎根本就没明白他的意思。 反而越发热情起来:“你既然知道,那就好说多了。” “自从英王殿下来了咱们燕京,主持国都的建设之后,来咱们燕京干活的人,那是一天比一天多。” “一样米养百样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人一多啊,那些不想着走正路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这也导致,咱们燕京有一段时间,变得特别的乱。” “说起这事,我们我们这些人也是挺纠结的。以前人少的时候吧,咱们日子过的虽然清闲,可也没有什么赚银子的机会。” “现在固然有了大把大把赚银子的机会,可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了。” “其实,英王殿下刚来燕京的时候,也狠狠处理过很多人的。” “为了惩罚那些,拖欠咱们普通老百姓工钱的奸商,英王殿下甚至不惜直接跟六部那些大官干起来了……” 朱元璋见这家伙越说越离谱,赶紧假装咳嗽几声,打断了这家伙后面的话。 好家伙,如果继续放任这个家伙说下去,朱元璋觉得他都能说几个时辰不带重样的。 如果说的是别的东西,朱元璋也许还能耐着性子听一听。 可他说的这些事,老朱知道的比他清楚多了。 而且也知道,这些事情,可没有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实际上还牵扯到朝廷之上更多的利益之争。 不过这些事,老朱自然是不会跟一个平头老百姓说的。 他现在关心的,是这个所谓的便衣捕快,究竟是什么东西。 “老弟,朝廷上的事咱们普通百姓慎言,还是说说这个便衣捕快吧。” 第五百零八章 有人贪腐 正在口若悬河的燕京汉子,被朱元璋打断也不在意,直接说着老朱的话继续往下说:“这便衣捕快,就是英王殿下再发现,咱们燕京这边犯罪的人越来越多之后,在原本的捕快之中,重新选出来的捕快。” “跟以往的捕快不同,这些便衣捕快在办案的时候,不用穿朝廷规定的服饰,只用穿普通百姓的的衣服就行。” 说着,这人还得意洋洋的卖弄起来:“老哥哥,你知道这样有什么好处不?” 其实不用他说,朱元璋也隐约能够猜出来。 只是对此,他还是想听听,这些普通百姓究竟是怎么想的,当下笑着道:“愿闻其详。” 老朱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表情,让燕京汉子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越发卖力的向朱元璋解释起来。 “以前那些捕快不管是办案也好,还是做什么也好,都要穿着官府规定的衣服。” “换成以前,咱们燕京没有那么多外地人的时候,这么做效果其实还是挺好的。” “都是本地人,看到捕快自然是老老实实的,毕竟大家都知根知底。” “万一做了什么事,捕快很快就能找到家里来。到时候,全家都抬不起头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咱们燕京的外地人,实在是太多了。” “所谓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打着什么坏心思。” “这些人在捕快的面前,固然是老老实实的,可到了没有捕快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所以,英王殿下就弄出了这个便衣捕快。” “因为他们平时也穿着咱们普通百姓的衣服,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捕快,自然也就不可能专门躲着捕快去犯案。” “那些想要做坏事的人,因也因为不知道自己身边究竟有没有捕快,所以很多时候动手也就有所顾忌。” “咱们燕京城的捕快,跟以前比起来,其实并没有增加多少。” “但是……那个什么。”口若悬河的说了半天,燕京汉子突然之间卡了壳。 似乎是有一个词到了嘴边,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老朱正听在兴头上呢,对方突然之间停下,反而有些郁闷了:“哪个什么?” “就是……就是……”燕京汉子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 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对了,叫犯罪率!” 又是一个没有听过的新鲜词汇,老朱对这些东西已经习惯了。 不知道的话,就先不要着急去理解,反正对方肯定会给自己解释清楚。 “你说的这个犯罪率,他有是什么东西?” 可惜,这燕京汉子对这个词也是一知半解,讪笑着道:“这东西具体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大概意思,应该就是咱们燕京犯罪的人多少吧?” “应该是犯罪率越低,就说明做坏事的人越少。不过我到是能感觉的出来,自从有了便衣捕快之后,做坏事的人的确没有那么多了。” “主要是,这些便衣捕快也的确厉害,很多案子他们都能很快查清。就比如今天这个光天化日抢东西的。” “这要换成以前,这老太太东西被人抢走之后还要去报官,等官府的捕快来了,那抢东西的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哪里能像现在这样,才刚刚开始动手,就被捕快给抓住了。” 明白了这个便衣捕快的作用跟由来之后,老朱果断告辞。 这个家伙,十句话理有九句话在说朱瀚,仿佛把朱瀚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仙似的。 老朱实在是懒得听这些话。 朱瀚是他的亲弟弟,谁还能比他更了解,自己弟弟有多少本事? 所以,老朱果断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开。 “老哥,您别着急走啊。我跟您一见如故,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喝一杯怎么样,我请!” 那燕京汉子的话匣子,似乎有点收不住了,十分殷切的挽留朱元璋,甚至不惜请老朱喝酒。 老朱哪里肯留下,好家伙这都说起来没完了,要是三杯酒下肚,这家伙的话岂不是更多? “下次,下次一定。咱这次来,还有些事情要办,实在是没有时间跟老弟你好好聊聊。下次如果有机会,在门再把酒言欢,到时候咱请老弟你喝酒。” 推辞了半天,才让那个无比热情的燕京汉子打消了主意。 一生纵横天下,面对百万大军都没皱一皱眉头的朱元璋,在燕京已经好几次吃瘪了。 告辞那燕京汉子之后,朱元璋慌不择路随便挑个方向就走。 他现在只想一件事,赶紧远离这个话痨。 看着朱元璋那有些狼狈的身影,马皇后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重八,你该不会是连一个普通百姓都怕了吧?” 朱元璋没好气的道:“咱那是不想跟这些人一般见识,这家伙的话,简直比那些御史都多。” 老朱到也不是讨厌,只是这些燕京人说起话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很多时候,他要不打起精神倾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话题了。 老朱是十分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 如果他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相信这帮家伙肯定连一个屁都不敢多放。 可是那样的话,也就失去了此次出来的意义了,不是么? 不知不觉走出去两条街,朱元璋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抬头看去,一座如同小山一般的建筑,出现在了朱院长的眼前。 这栋建筑还在建造当中。 外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脚手架,许许多多的工人,都在上面忙碌着。 一个成年人的体型,于这座庞大的建筑比起来,就仿佛是蚂蚁一般。 尽管还没有建造完成,可这建筑的外形已经隐隐有了一丝轮廓。 庞大的建筑,就仿佛一座趴伏在地上的巨兽,让朱元璋的心里,都感觉到有一些压抑。 “这里……是什么地方?”朱元璋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马皇后也是看的目瞪口呆的:“这么巨大的建筑,难不成是皇宫么?” 朱元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能有如此规模的巨大建筑,肯定是皇宫没错。 反正他在应天的皇宫跟这里比起来,除了占地面积比较大之外,其它方面根本就被秒成了渣渣。 这么雄伟的建筑,怎么可能不是皇宫。 他们的对话,正好被一个路过的人听到,多是不屑的瞥了两人一眼:“什么皇宫,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里可是咱们大明的皇家图书馆。” 说完之后,还不屑的冷哼一声,得意的下巴几乎都要敲到天上去,一步三摇的迈着八字步离开。 “大明皇家图书馆?” 老朱毕竟是看过,朱瀚对于燕京的规划图。 虽然因为太过巨大,很多地方都已经不太能记住了。不过被人这么以提醒,老朱还真是想起来了。 在规划图上有一个巨大的建筑,的确就是大明皇家图书馆。 朱瀚对这个建筑可以说非常重视,甚至是超过了皇宫。 尽管在地图上已经标注了,这栋建筑的规模跟高度。 可单纯的数字,跟真见到实物的感觉,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七五这小子……” 朱元璋神色复杂,总觉得朱瀚对这个大图书馆,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大图书馆虽然是重要建筑,不过在这周围,老朱却没找到多少客栈之类的地方。 只能继续往前走。 现在天色还早,老朱跟马皇后也不着急,信马由缰走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地方。 之前就已经觉得很震撼了,但是身处其中,老朱跟马皇后却是越发震撼。 整个燕京城,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鲜活。 在大街上遇见的人中,几乎就没有几个是愁容满面的。 他们对自己的未来,似乎充满了希望,完全不像其它地方的百姓,似乎只是木讷的活着。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工地,各种各样的店铺。 老朱甚至有一种,此时自己身处在军队之中的错觉。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往来如织的行人。 “看来,当初让七五来主持燕京的建造,果然是正确的。” “放眼整个大明,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能做的像七五这么出色的人了。” 马皇后掩唇轻笑:“我看你啊,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前不就是你,处心积虑的把七五坑过来的么?” 朱元璋顿时板起脸,故作不悦的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怎么能叫坑呢?咱只不过是,给七五的那些学生,一个历练的机会。” “是七五自己,放心不下他的那些学生们,一定要跟过来的好不好?” 朱元璋眉宇之间那得意的神色,完全掩盖不住。 终于,两个人在路边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 刚刚进去,店小二就无比热情的迎了上来:“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朱元璋刚刚说完自己的目的,就见那小二一脸为难的神色:“实在对不住您,小店已经客满没有房间了。” “客满了?”朱元璋看着客栈大堂里密密麻麻的人,到没有觉得对方在欺骗自己。 转身出来,又换了另外一家酒店。 可结果跟之前一样,依旧是客满。 现在可还不到中午呢,结果朱元璋跟马皇后两个人,跑了足足二十几家客栈,全都是满员。 如果这是在应天府,或者是其它地方,那还不算是太过奇怪。 毕竟这个时代,普通老百姓出门的情况其实非常少。 很多人,也许活了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出生的村子多远。 所以,很多城市的客栈,数量其实并不算特别的多。 可是在燕京。 光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街上,就有七八家客栈。 老实说,朱元璋还没有在哪个城市的一条街道上,看到过这么多的客栈。 可就算是这么多的客栈,竟然还全都客满了。 老朱甚至都忍不住想要问问,这燕京城中究竟有多少人啊。 连续找了数十家,愣是没找到一家客栈,老朱的脾气也上来了。 “既然没有,咱就省下这些银子了。” 随便招了招手,一个负责保护老朱的高手,立刻穿过人群来到朱院长的身边,前后都没有超过是个呼吸的时间。 因为这里人多,这高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躬身算是见礼。 “给咱查查,刘基的府邸在什么地方。” “是!” 保护老朱的高手快速后退两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马皇后笑吟吟的道:“咱们这次出来,行踪不是要保密么?你现在见了刘基,咱们的行踪肯定会泄露的吧?” 老朱嘿嘿一笑:“如果是别人,我还真不太放心。不过刘基嘛……他是个知道深浅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两个人随意的在城里走了一会,之前离开的那个高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朱元璋的身边,凑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了起来。 “走!” 很快,两个人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府邸之前。 朱红大门上面的牌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打字,刘府。 看到这座占地面积庞大的宅院,朱元璋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他对燕京这边的情况,可不是一点都不了解。 朱瀚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把燕京各方面的事情写成奏章,送到应天让朱元璋阅览。 只是现在虽然已经有了铁路,但是燕京跟应天之间的线路,也只修了一半。 所以,朱元璋收到的消息,还是有一定延迟的。 再加上,朱瀚再怎么事无巨细,也不可能把一座城市发展的方方面面,全都写在奏章里。 所以,老朱也对于这里的了解,也只是盲人摸象,知道的有限。 但是有一点老朱知道,朱瀚曾经说过,因为朝廷定都在燕京,导致这里的土地价格节节攀升。 至少老朱了解到的消息,这里土地跟宅子的价格,已经足足翻了五倍。 那么问题来了,刘基虽然也算是大明重臣,可按照他的俸禄,如何在土地宅子越来越昂贵的燕京城,置办下如此巨大的宅邸的? 以这座宅院的规模,就算不是王府,也应该是王公贵族的宅邸。 难道说,刘基这家伙贪腐了?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 投机取巧 从情理上,老朱是不太相信刘基会贪腐的。 不是因为刘基这个人有多么正直,而是老朱知道,刘基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贪腐的下场。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在这满朝的文物当中,刘基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没有威胁到皇权的情况下,老朱是不太希望,这样的人犯这种原则性错误的。 如果是工作上除了一些问题,朱元璋也不是不能原谅。 因为老朱知道,朱瀚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愚蠢有多么难以理解。 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只有他的那些学生们能够把七五都那一套理论吃透。 不…… 老朱觉得,就算是朱瀚的学生,恐怕也完全无法理解,朱瀚那深邃如同瀚海的学识。 他们这些人,能在某一个方面,学习到朱瀚的皮毛,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反正,老朱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去学习朱瀚到那些知识。 学不完,根本就学不完。 正因为如此,老朱可以不计较,他们在给朱瀚办事的过程中,出现一些错误。 但是,错误是错误,如果变成了贪腐,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带着老朱来刘基府邸的高手,此时已经觉得浑身冰冷了。 此时的朱元璋,就仿佛是一块化不开的寒冰。 比起武力,十个老朱加在一块,恐怕都打不过这人一只手。 老朱虽然也是练家子,不过他练的也都是战场搏杀的东西。 讲究的就是一个简单直接,只看怎么在最短短时间内,用最简单的方式杀死敌人。 而保护老朱的这些人,学习的可都是家族传承的武技。 如果是正面战场战斗,就算真有五百这样的高手,他们也不如结成战阵,严阵以待的士兵。 可如果是城市巷战那种复杂的地形,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这些人随便挑出几个,都能轻松解决那五百个士兵。 可尽管如此,面对暴怒的朱元璋,他们依旧觉得十分惊恐。 沉默了一会,老朱冷冷的对那侍卫说道:“去叫门,用常府的身份。” 虽然恨不得,直接亮出身份闯进去,质问刘基究竟在搞什么。 不过最后,老朱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随着大明现在的事物越来越多,老朱想要出来一次是真不容易。 有可能的有情况下,他还是不希望暴露自己的身份。 鄂国公常遇春的亲族,带着常遇春的拜帖找上门。 无论如何,刘基不可能完全不管不问。 就算他再怎么忙碌,也要来见他一面。 只要见了面,朱元璋相信刘基知道怎么办。 负责保护朱元璋的高手,心情忐忑到走到刘府门前,拿起门环轻轻的敲了两下。 很快,里面一个懒羊羊的声音响了起来。 吱呀一声,刘府地门打开了。 不过不是正门,而是旁边的侧门。 刘基好歹也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他家的正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走的。 虽然被人敲的是正门,下人可不敢随随便便给人开。 “谁啊,知不知道点规矩?” 一个脑袋从门里伸了出来,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神色之中满是不耐之色。 左右看了看,视线在朱元璋跟那些侍卫的身上一扫而过。 发现是不认识的人之后,那门房顿时皱着眉头道:“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家老爷不见客。” “不管你们有什么事,直接去市政厅衙门解决。” “告诉你们,也别想着能让我们家老爷,给你们行什么方便。” “有这种歪心思的,趁早收一收。” “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们,咱们刘崧刘大人,那可是个包青天一样铁面无私的人物。” “要是让刘大人发现,有人想要走什么歪门邪道,你们可别想有好果子吃。” 原本火气都有些压不住的朱元璋,听到这门房的话反而愣住了。 这家伙这一套话说的无比熟练,连一个磕巴都没打。 可见,他绝对不是临时编的,肯定已经说了不少次了。 如果听他的话,刘基在燕京城可以说是清廉如水啊。 为了建设燕京,朝廷投入的银子,可以说是不计其数。 刘基作为总览燕京大小事物的总管,竟然一点都没有沾手? 哪怕是朱元璋,都有点不相信了。 虽然表面上,总览燕京全局的是刘崧。 朱元璋对这家伙,其实没什么好印象。 好几次,都恨不得直接把这老小子给砍了。 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这家伙,实在是太气人了。 比如有一次,老朱上朝的时候,因为鞋带断裂,导致鞋子掉了。 原本,这也不算事什么大事。 但凡稍微懂点事的朝臣,或者当做没看见,或者找了许多杂七杂八的理由,为朱元璋开脱。 就过就在这种时候,刘崧这家伙却站出来大煞风景。 直接讲朱元璋喷了个狗血淋头 无非就是说,朱元璋身为大明皇帝陛下,连自己穿着的衣服,都不能够检查好,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出现,鞋带断裂都不知道的情况? 连区区鞋带的问题,都没有办法做好,还怎么样治理好天下云云。 当时老朱真的很想大手一挥,让御林军把这个舌燥的家伙展推出去乱棍打死。 不过最后,老朱还是压制住了这种冲动。 因为他明白,刘崧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至少比起那些视而不见,又或者帮他开脱的人来说,这家伙说的是实话心里话,也没有邀名买直的想法。 大明的朝堂之上,不能缺少这种真正敢说真话的人。 也就是出于这种考虑,尽管刘崧这家伙每一次开口,老朱都有一种深深的蛋疼之感,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对刘崧做什么。 甚至,这个家伙的官职,这些年来还一直稳步上升之中。 这期间,也不是没有人学过刘崧,故意装出一副正直的模样,义正言辞的指责老朱一些不大不小的错误。 可老朱是什么人?从一个乞丐,一路爬到皇帝这个位置的千古牛人。 那些人的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这些人表面上正气凛然,可说的事都是那些不重要的小事。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如果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跟她对着干,很有可能真的激怒他。 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没有办法轻易收场了。 对于这些别有用心的人,老朱当然不会客气。 虽然没有大手一挥,直接把他们全都砍了。 可以让这些人“如愿以偿”去岭南又或者是大明新占领的土地,为大明做贡献去了。 经过这么几次之后,朝廷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全都老实了。 他们很明显也能够看得出来,这种邀名买直的手段,在老朱面前是没用的。 至少在目前的大明朝堂上,除了刘崧之外敢真正当面质疑朱元璋的人不多。 刘崧是人才不假,不过他这种特别正直的人,政治手腕那是真的不高。 至少跟刘基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刘基的确是个人才。 如果没有朱瀚的出现,这家伙放在整个历史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 否则的话,后世也不会有关于刘基的那么多传说了。 反正以老朱对于燕京这边情况的了解,表面上刘崧是这边的一把手。 然而实际上,燕京城大大小小的事,大部分其实都是刘基在管。 他才是燕京这边,真正掌握实权的人。 这种东西,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看出来了。 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够明白谁才是真正说的算的那一个。 只是刘基很有分寸,但凡有比较重要的事,从来不会自己拍板做主。 而是会先去跟刘崧商议一番,而刘崧一般也不会拒绝。 不差他怕了刘基,毕竟刘崧可是连朱元璋都敢当面顶撞的人。 刘基做事面面俱到,刘崧对事不对人,只要事情做好了,自然不会像某些无能的上官一样,故意没事找事。 这种情况之下,想要投机取巧的人,数量应该绝对不少才对。 其实,刘基甚至都不用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只要把该给的东西给那些商人,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了。 比如某一个工程,一个商人有承包的资格,而且选的本来就是他。 这种时候,收下对方的礼物,哪怕是老朱也说不出什么来。 以刘基的本事,朱元璋相信他能够做的不动声色,不留一点尾巴。 人情往来嘛,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老朱也不会真的那么苛刻。 可就连这一点,刘基竟然也没有做? 这反而让朱元璋的心情,越发的愤怒了。 如果刘基真的这么清正廉洁,那么这巨大的宅子,究竟是哪来的? 这家伙,肯定是有着什么,他都不知道,甚至整个燕京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的,特别的收入来源。 老朱的侍卫送上拜帖:“您好,我们是鄂国公府上的,这次来燕京,是专门代替鄂国公来拜访的,还请麻烦您通报一声。” “鄂国公府上的?”刘府的门房闻言顿时愣了一下。 他也是刘基府上的老人了,因为比较守本分,所以被派到燕京这边,帮助刘基守门的。 对于刘基的情况,也算是相当的熟悉。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奇怪啊。 虽然都是为朱元璋效力,也都是早期加入朱元璋麾下的臣子。 不过,刘基跟常遇春之间,可是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的。 毕竟文武殊途,也不可能有什么共同话题。 最重要的是,文臣跟武将的关系,如果太过亲密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种情况下,常遇春家里的人来到了燕京,竟然还专门要拜访他们家老爷? 门房本能的觉得,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也只是个门房,这些上面大人之间的事,可不是他能够随意过问的。 不管是来干什么的,人家都送上了常遇春的拜帖,门房可不敢随意阻拦。 于是赶紧笑吟吟的打开门:“几位大人,我们家老爷去衙门了,您几位要不稍后再来?” 老朱见门打开,当下不客气的走了进去:“不用,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 说着,还顺手将毛驴的缰绳递给了门房。 他的举动,把门房都弄蒙了。 这里可是刘府,不是常遇春的鄂国公府,这个人怎么跟进自己家一样,随随便便就进来了? 只能说,不愧是武将的亲族,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可没奈何,毕竟是鄂国公家里的人,门房也只敢在心中腹诽一下。 表面上,还要恭恭敬敬的,将人迎进来,并且派人去通知管家。 刘基这次来燕京,可是没有带亲眷的。 府上的大小事物,也都是由管家来负责。 刘基府上的管家,也算是一个人物了。 第一眼看到朱元璋,就觉得此人不一般。 再加上是鄂国公府的人,虽然不知道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却也不敢怠慢。 直接安排客房,先让朱元璋跟马皇后两个人休息。 “常先生,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老爷了,不过我们家老爷正在衙门做事,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已经让府上的下人准备饭菜了,您二人先休息一下,然后用一些饭食?” “等我们家老爷下值之后,应该就会见二位了。” 这管家平时也是个高傲的人,哪怕是面对那些王爷,也都能做到不卑不亢。 可是在朱元璋面前,他总是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不敢跟朱元璋的视线碰触。 朱元璋往椅子上一座,指着院子西边不停传来叮叮当当声音的方向说道:“那边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普通的问题,管家却觉得一阵心惊肉跳,赶紧勉强笑着解释道:“常先生,西院那边正在装修。” “装修?”老朱挑挑眉,又一个不知道的东西。 管家迟疑了一下,似乎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其实就是修房子,这座宅子是以前的老宅,很多地方都已经不适合用了,不重新修正一下,根本就没办法住人。” 老朱微微颔首,算是理解:“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有事咱叫你。” 管家赶紧缓缓的退出房间:“我就在门外,常先生您有事情随时吩咐。” 第五百一十章 权利的滋味 “鄂国公的人,来拜访我?”正在办公的刘基听到家里传来的消息,疑惑的皱了皱眉。 虽然他们这些身份的人,在人际交往方面,肯定会做的面面俱到。 可是有些时候,莫名其妙的拜访,反而意味着麻烦。 刘基跟常遇春之间,可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如果是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送个礼物还算比较正常。 可是亲族的人,直接上门拜访,这就有些过于冒昧了。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鄂国公的身份摆在那里。 无论如何,刘基也不可能直接避而不见。 “先好好招待,等我回去再说。” 之后,刘基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现在的他,可是真的顾不上这些。 每天要忙的事,简直就是多不胜数,一个国公的亲人来拜访,这种事对现在的刘基来说,还真就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 现在的燕京城,光是十分重要的大型工程,除了皇宫之外就有二十七个。 其它各种各样的工程几乎有上千作。 光是参与这些工程的工人,就已经超过了七万人。 要指挥这么多人,可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算以刘基的才华,每天也是尽心竭力才能维持现状。 就这,还是因为朱瀚之前打的基础足够好,让刘基节省了不少的事。 当初刘基刚刚来燕京的时候,可是被燕京这边六部的人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现在,这边的六部尚书,几乎已经换了一大半,剩下的全都老师的不能再老实,他要做的工作,已经减轻了许多。 如果不是为了应付这些纠缠不清的地方利益,刘基这种治理能力拉满的人,不管多么辛苦的工作,都能够应付的来。 明明他现在处理的工作,跟之前比起来只多不少。 可刘基却不像之前那样,每天连两个时辰都睡不上。 这些工作,他非得感觉不到疲劳,甚至越工作就越精神。 他实在是太喜欢现在这种感觉了。 刘基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暗暗感激朱瀚。 如果不是英王殿下给他这个机会,刘基还不知道,原来能够如臂指使的治理地方,竟然是这么舒爽的事。 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实在是让人仿佛沉醉在梦境之中一般。 尤其是,他名义上的领导刘崧,还是一个正直到离谱的家伙。 哪怕有的时候,刘崧不同意他的做法,可只要刘基能够证明,这些做法是对现在的燕京有利,以及对这里的百姓有利。 刘崧就是再怎么不认同,也会捏着鼻子认了。 而且,这家伙对事不对人。 就算今天刘基指着他的鼻子骂人,只要说的有道理,刘崧也从来不会记恨。 说实话,刘基以前是很不喜欢刘崧这种人的。 在他看来,这种古板的人,能够成为朝廷上的官员,简直就是奇葩。 现在熟悉了之后,刘基却变得非常喜欢刘崧这种人。 因为跟这种人合作,实在是太让人放心了。 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放心的把后背面相对方,而不用担心对方会突然因为利益,在背后捅你一刀。 可以说,刘基这家伙,完全就是屁股决定脑袋了。 毕竟,在熟悉了刘崧的为人处世之后,以刘基的手腕,很多事情处理起来都变得务必方便。 现在的他,已经是燕京真正的掌控者了。 而刘基聪明的地方就是,做事有度。 换成其他人处在刘基这个位置,说不定早就已经飘了。 任由自己的性子胡来,为所欲为。 可刘基并没有,即便可以影响刘崧的决定,在很多重要的事情上,刘基从来不会独断专行,而是会跟刘崧商量。 哪怕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现在才是燕京真正做主的那个人。 可不管是表面上,还是一些私下里的场合,刘基从来都没有对刘崧有过半点的不敬。 甚至,是言语上的冲突都没有过。 当然,政务的事除外。 这就是刘基精明的地方了,一点点的名分跟面子,哪里有真正的实权重要。 不管是朱瀚还是朱元璋,当然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什么。 没有反应,这就是最明确的答复。 说明他,没有跨过朱瀚跟老朱心中的底线。 “权利……”刘基心中暗暗感叹。 之前在应天那边做官的时候,刘基对于权利地感觉,可以说并不如何痴迷。 如果情况特殊,他几乎可以毫无负担的,放弃自己在应天府手中的权利。 但是在燕京…… 刘基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容易放下了。 看着在自己的治理之下,燕京的百姓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用英文殿下的话来说,老百姓的……购买力。 对,应该就是这个词。 燕京百姓的购买力越来越强。 刘基的心中的满足感,简直无以复加。 这种权利的甘甜,刘基是真的第一次享受到。 完全无法自拔。 人在沉浸入一件事情之中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之间,金乌西沉玉兔东升。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直到此时,刘基有些不舍的站起身,稍微活动一下筋骨。 有些人可能不理解,工作还能有这么沉迷? 根本就是装装样子吧? 不过,对于后世玩过模拟经营类游戏的人来说,他们应该能够理解刘基现在的心情。 亲眼看着,自己把一片荒芜建造成繁华的满足感,可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替代的。 只是刘基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他的府上,朱元璋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沉了:“你们家老爷还没有回来么?” 一直守在门外的管家,光是听到这个声音,都感觉自己的心跳一下子漏掉了半拍。 明明朱元璋的语气不是很严厉,他却有一种,守在凶猛野兽旁边的感觉。 明明这一天,他都没有半点怠慢。 饭食,安排的都是最好的。任何他们需要的东西,都是第一时间送上。 可是莫名的,这位客人的心情,却好像越来越差劲了。 “常先生还请稍安勿躁。”管家恭恭敬敬的解释道:“我家老爷现在要管理整个燕京城的大小事宜。” “所以,几乎每天都工作到很晚。看天色,现在我们家老爷应该已经下值了,应该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您抵达的消息,小人已经派人通知老爷了。我们家老爷回来之后,肯定会尽快……见先生的。” 管家本来想说的是召见,可话都说出口了,心脏却莫名的漏掉了两拍。 虽然管家不能确定,这种感觉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他觉得,面对这位常先生,还是客气一点好。 所以硬生生改了口。 “哼!” 回应管家的,只有朱元璋一声轻蔑的冷哼。 管家却不觉得朱元璋有多么失礼,心中反而略微松了一口气。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刘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工作了一天,刘基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连忙叫来人:“吩咐下去,马上准备晚膳,老爷我都快饿死了。” 家里没有个女人,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操心。 这次来燕京,刘基的家眷一个都没来。 之所以把他们留在应天府,也是刘基让老朱放心的一种手段。 他本就是朝廷忠=重臣,去的还是燕京这个蒙元的首都,再加上他们的手上还握着大把大把的银子。 刘基可担心,一旦传出什么流言蜚语,自己说不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家里人留在应天的意思,不言而喻。 换做平时,管家会提前安排好这些。 不过今天,管家一直在老朱身边,根本就没空做这些。 后厨准备饭菜的时候,刘基的管家也终于收到了消息。 他可没敢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里面那位常先生。 而是先小声吩咐府上的下人:“去告诉老爷,那位常先生已经等了一天了,请老爷尽快见一下。” 管家如此重视这个人,这让下人有些不太理解:“管家,老爷这才刚进家门,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 话音刚落,下人就被刘基狠狠的踢了一脚。 “你懂个屁!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下人见管家发怒,赶紧灰溜溜的去通知刘基了。 此时,后厨正在上菜。 刘基也刚刚沐浴更衣完毕,听到下人的汇报之后,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他们竟然还在?” 虽然同殿为臣,有些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好的。 可是,这种东西是要靠双方一起遵守的。 常遇春的那个亲族,竟然一直在他家里等到现在。 这就有些,太过失礼了。 除非,对方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可刘基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跟常遇春之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谈。 难不成,跟燕京的建设有关? 常遇春的亲族,想要在这里面分一杯羹? 可是这也不对啊。 常遇春当年,可是朱瀚的部下,他跟朱瀚的关系,可比跟自己亲近的多。 而且,朱瀚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 之前收拾燕京这边的那些商人的时候,朱瀚可是给了那些人许多的好处。 他们如果真想在这里分一杯羹,直接找朱瀚岂不是更好么? 可如果不是这个问题,那又是怎么回事? 莫名的,刘基心中有一些紧张。 一个武将突然之间神神秘秘的,来联系他这个文臣。 这不面让刘基的心中,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猜测。 不过不管如何,人既然在他的府上,刘基就不可能视而不见。 下人已经布置好了餐厅,正在把一些提前准备好的菜上端。 刘基挥挥手:“就让客人过来,跟我一起用膳吧。” 话刚说完,刘基的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虽然在后世传说之中,刘基经常被当成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如同半仙一般的人物。 可真是的刘基,显然没有传说中的刘伯温那么逆天。 不过即便是真正的半仙,终究也不是神仙,当然也还是要吃饭的。 不过既然请了客人,刘伯温也没办法先吃,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管家收到消息,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眼前这个瘟神一样的恐怖存在,终于不用自己伺候了。 “常先生,我们家老爷已经摆好了酒宴,为先生您接风洗尘,还请跟我来。” 朱元璋却是不满的道:“你们家老爷还真是个大忙人呢。” 管家当然能听出老朱语气之中的嘲讽,不过他权当没听见,陪着笑尴尬的道:“先生说的是,我们家老爷自从来到燕京之后,一直都是这么忙碌。”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好很多了,之前英王殿下没来的时候,我们家老爷每天都睡不到两个时辰,整个人瘦的都脱相了。” “要不是英王殿下……” 老朱表面看似不屑,其实心里还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这个刘基,还是能做事的。” “不过不再怎么有能力,贪腐这种事,都绝对不能够姑息。” 亲眼看见过刘基把燕京治理成什么样,直接因为这是杀了刘基,老朱心里还真有点不舍的。 虽然燕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最主要的功臣之一,其实是他的弟弟朱瀚。 但是,刘基的政绩也是肉眼可见的。 如果没有刘基,朱瀚离开燕京成之后,这里地发展肯定会陷入停止状态。 但是根据朱元璋的揍报,燕京城的各个方面都在有条不紊的发展着,而且速度还非常之快。 刘府餐厅,朱元璋来的有点慢,刘基都有点等不及了。 主要还是饿啊,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吃呢。 而且未了避嫌,自从朱瀚抵达燕京开始。 刘基白天只忙公事,一旦到了晚上就直接闭门谢客,有多少人想要请刘基吃饭,都找不到这个机会。 正想找个下人问问,常家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就看到管家客客气气的,领着一个人走进了餐厅。 “怎么这么……”话还没说完,刘基就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哪怕是见过大世面的刘基,看到自家管家身后跟进来的,那个面容矍铄的人,也是脑袋嗡嗡直响,仿佛泰山崩塌。 第五百一十一章 敢花朕的钱 刘基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尤其是,朱元璋的脸色,看起来好像十分不好看的样子。 这就更让刘基脑瓜子嗡嗡的。 越是跟朱元璋亲近臣子,越是知道这位大明皇帝陛下的眼睛里,有多么不揉沙子。 刘基很清楚,别说是他了,就算是辅佐他一路征战天下的李善长,如果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这位皇帝陛下杀起来肯定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现在的老朱,看起来心情就十分的不美丽。 自认为机智百出的刘基,此时的脑袋一片空白。 本能的站了起来,想要第一时间星行礼。 可紧接着刘基就想到,家里的下人通知他这件事的时候,说的身份可是常遇春的亲族。 即将连他都不知道,朱元璋来了燕京,那么很显然老朱这次来的身份是保密的。 一旦叫破老朱的身份,那岂不是火上浇油,让原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无比愤怒的朱元璋,越发的愤怒。 福至心灵,理智马上回归了刘基的大脑之中。 不论朱元璋来这里干什么,至少他现在绝对不能暴露朱元璋的身份。 当下,刘伯温马上顺势将自己的震惊,化作一副激动的样子:“原来是常先生,应天一别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真没想到竟然还能够在这里见到常先生。” “先生的救命之恩,伯温一直不敢忘怀,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定得请您好好喝一杯。” “快请上座。” 说着,就殷切的邀请朱元璋坐在了最上首,原本是主人所坐的位置。 老朱当然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直接坐在了首位。 周围几个下人,原本见自家老爷如此失态还有些惊讶。 毕竟,他们家老爷可是朝廷大员,位高权重。 平时不管碰到什么事,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失态的时候。 如果是救命恩人的话,虽然也有些奇怪,不过也算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殷切的搀扶着朱元璋坐下。 之后就板起脸对周围的几个下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在这里服侍了。” 原本也就是几个负责传菜的下人,见自家老爷都发话了,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纷纷离开。 只有管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不过最后还是很识相的什么都没有说,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最后临走之前,还没忘记把餐厅的房门关上。 吱呀! 房门关闭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之中,显得极其刺耳。 恍惚外面,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影,以及他们缓缓离开的脚步声。 一直到所有人都走远了,刘基立刻毫不犹豫的跪下,用稍低的声音向朱元璋请安:“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却看都没看刘基一眼,反而盯着桌子上的菜肴。 “平日里就吃点如此丰盛,刘大人你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到也不是朱元璋故意找茬,就这一桌子菜肴,山珍海味无所不有,每个三五十两银子,肯定是下不来的。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刘基虽然位高权重,可按照现在的标准,他的俸禄可是禁不起这么吃的。 别说一天一顿了,两三天一顿,都能轻易超过刘基的俸禄。 当一个人的收入,跟他的花销完全没有办法比较的时候,那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这个人有着其它让人不知道的收入。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老朱也懒得管那么多。 可刘基却是他们大明的官员,而且还是如此位高权重的官员。 拿起筷子,轻轻夹起桌子上的烹虾段:“这虾应该还是活的吧?天津卫距离燕京虽然不远。可是从那边吧海虾送到燕京,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有多少?” “你刘基只是吃一顿饭,竟然要这么多百姓忙前忙后,了不起啊。” 刷的一下,刘基的冷汗就直接把衣服都给湿透了 朱元璋对他的不满,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臣有罪。”面对明显已经愤怒无比的朱元璋,刘基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只能低头认罪。 啪! 朱元璋直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下意识的,就想把这些饭菜打翻。 不过,老朱毕竟是穷苦出身。 虽然现在当了皇帝,翻身做主人了。不过以前的习惯,却还是没有改。 珍惜粮食,这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哪怕在万分愤怒的情况下,也不会糟蹋一粒粮食。 强行压制住打翻桌子上饭菜的冲动,朱元璋猛的一拍桌子。 巨大的力量,把桌子上的盘碗震的哗哗作响。 不少汤汤水水,都撒在了桌子上。 “有罪?你刘基一句有罪,就以为能这么轻易算了?” “朕让你来燕京,是让你好好建设未来都城的,不是让你来这里吃喝玩乐祸害百姓的!” “刘基啊刘基,你是个人才,朕本来很看中伱。未来,你一定会成为咱们大明的中流砥柱。” “可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刘基荒芒解释:“陛下臣知错了。还请陛下,容臣分辨一二。臣在燕京不敢说做的有多出色,可也算是兢兢业业,从来不敢有伴点的懈怠啊陛下。” 朱元璋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看在你还算是兢兢业业,你以为朕还会跟你说这么多?” 老朱这也是真心话,刘基也跟了他这么多年了。 刚才突然之间见到刘基的时候,老朱几乎都有点不敢认了。 虽然在公文之中,朱瀚也曾经说过,刘基因为整日忙于公务,导致消瘦异常形如枯槁。 当时朱元璋只觉得,朱瀚这只是有些夸张的形容词。 毕竟,在朱瀚抵达眼睛之前,刘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很难让人满意。 把刘基说的可怜一点,这样多少也能减轻一些他的罪责。 只是老朱也没有想到,朱瀚说的竟然是真的,没有一点掺假。 现在的刘基,跟以前比起来,的确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大圈。 就这,还是朱瀚来了之后,燕京这边的情况日间好转,刘基的身体,也回复了很多。 否则的话,他的模样恐怕会变得更加可怕吧? “臣谢陛下的信任。”刘基感激涕零的道。 朱元璋却不客气的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念在,你为了建设燕京城也算是呕心沥血,朕早就让人把你拉出去,就地正法了。” 就地正法几个字,从朱元璋的嘴里吐出来,格外的杀气腾腾。 刘基连连磕头:“罪臣谢过陛下。” “先不用着急谢,朕可没说会饶了你。” “现在说说吧,呢这大宅子,这满府的下人,以及你吃的这些山珍海味,都是怎么来的。” “老老实实交代你的问题,念在你也跟了朕这么多年的份上,朕可以给你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 不管刘基做出了多么出色的成绩。 贪腐,在老朱这里就是不可碰触的红线。 只要你贪污了,不管是什么人,都给我按照大明律来处理。 当然了,老朱家的人除外。 有些人觉得老朱双标,可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不服的话,你也造反当皇帝啊。 原本刘基已经面如死灰,可是当他听到朱元璋的话之后,精神陡然之间就是一震。 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种变化,让朱元璋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情况? 你刘基贪污受贿,可是怎么看起来,感觉你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难不成以为,他朱元璋年纪大了,做事没有以前那么果断,不敢随意杀人了? 就在朱元璋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却听刘基道:“陛下,您真的是误会臣了。” “臣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大明,臣自问还是忠心耿耿的,虽然也有一些私心,但是从来不敢将自己的私心,凌驾于我大明江山社稷之上,还请陛下明查。” 朱元璋都气笑了,杀气腾腾的道:“好,今天咱就要看看,你刘基怎么把贪腐受贿这种事,说出花来。” 朱元璋见过嘴硬的,没见过这么嘴硬的啊。 事实俱在,竟然还敢在他面前狡辩。 不是贪污受贿?如果不是的话,你刘基就说清楚,以你刘基的俸禄。 根本养不起的大宅子,吃不起的山珍海味,雇不起的下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老朱还就不相信了,你刘基难道是神仙转世。 这些东西,都是你刘基用法术变出来的不成。 看朱元璋这幅表情,刘基也知道这位大明的皇帝陛下在想什么。 不过,刘基现在一点都不慌。 他的心中,只有对英王殿下无尽的感激。 虽然刘基也是为了天下百姓,辅佐朱元璋夺取天下。 但是,要说他一点私信都明白,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光宗耀祖,这是这是时代每个男人的抱负。 为了理想,刘基当然可以牺牲一些个人的生活。 但是,如果能够在满足自己抱负的情况下,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一点,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刘基又不是刘崧那种,正直到几乎可以说是自虐的古板性格。 只不过在以前,这是个难以两全的事。 老朱的出身就决定了,他对于这些官员,其实没有任何的好感。 只不过治理天下缺不了这些人员,所以老朱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如果治理天下不需要他们,说不定第二天,他们这些人就全都被老朱砍了脑袋。 正因为如此,朱元璋对于官员的限制,那是极其苛刻的。 贪污几十两银子就要扒皮充草,这在以前的王朝之中,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刘基他们可不知道,就他们现在的待遇,还是因为朱瀚替他们争取过。 已经比原本历史上的情况,要好的多了。 可即便如此,想要像刘基这样豪宅美食,依旧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了,有些官员家底殷实,也不是过不上这样的日子。 只不过,谁敢啊? 朱元璋出出了名的憎恨贪官污吏,当着老煮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享受? 这是嫌弃,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 而且,在官僚体系之中,作为一个下级,日子过的比上级还舒服。 这不是明摆着跟上级说,我就是个傻逼,快点来给我穿小鞋么? 所以,整个应天府的官员,至少明面上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过的清苦。 当然,毕竟是大明的上层官僚,再怎么样日子过得终究也比普通老百姓要强得多。 真像刘崧那样,死的时候全家好几十口人,只有祖上传下来的宅子,以及五十亩地的人。 终究是不多。 但是再燕京,刘基却震惊的发现,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跟为大明添砖加瓦这种事,根本就不冲突。 刘基心中狂喜,终于知道朱元璋真正愤怒的地方在哪了。 知道问题的所在,自然也就好对症下药。 虽然心里狂喜,刘基表面可不敢表现出分毫。 依旧恭恭敬敬的模样:“陛下有所不知,微臣的宅子跟微臣府上的大部分下人,甚至是微臣所吃的东西,其实都不是微臣花钱。” 朱元璋的眉头,请不咱的挑了挑。 刘基这个家伙,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这不更证明了,他刘基在贪污受贿么? 他自己不用花一分钱,那岂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别有用心的人送给他的? 这刘基是真的飘了啊,铁板钉钉的贪污受贿,他竟然还能振振有词驳斥自己。 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仁慈了。 老朱在心中暗暗反省自己。 这些官员,最擅长的果然就是得寸进尺。 自己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点点好脸色看,他们这些家伙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在这个问题上,果然不能听七五的。 这小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过心软了。 对于贪官污吏,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 必须要施展雷霆手段,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怕,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敢胡乱伸手。 刘基可不知道,只是一句话的功夫,朱元璋的心中就已经闪过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还在小心翼翼的继续解释:“陛下,臣的房子,还有府上的下人,以及一年四季的伙食标准,都是英王殿下,亲自制定的。”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所有开销,都由朝廷负责。” 第五百一十二章 刘崧竟然也堕落了 “你说什么!”朱元璋猛的站了起来怒声咆哮道。 刘基似乎早就知道,只要自己的话出口,皇帝陛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说完之后,赶紧低下头,就跟鸵鸟似的不敢跟朱元璋对视。 一直到朱元璋愤怒的咆哮结束,刘基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回陛下,是朝廷负责。” 话音刚落,一个酒杯在刘基的面前飞速放大。 如果换成刘崧,大概率是根本不会躲,硬生生的被砸这么一下。 不过刘基可不是刘崧,下意识的一侧头,躲过了飞过来的酒杯。 这酒杯略过他的脸庞,砸在地上摔的粉碎。 不过酒杯虽然躲过去了,里面的酒水还是撒了刘基满身满脸。 虽然刘基不是那种古板的人,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敢动手擦一下。 只是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 老朱咬着牙:“用朝廷的钱,帮你们这些人享受。” “刘基啊刘基,朕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聪明呢?” “不过你说的没错,这是你们公然花朝廷的钱,的确不算是贪污受贿。” 最后一句话,朱元璋说的是咬牙切齿。 那模样,似乎恨不得把刘基一口一口咬碎了似的。 刘基虽然能预料到,朱元璋的反应不会太小,可也没想到老朱的反应竟然能大到这种程度。 哪怕是他这种,见惯了朱元璋暴怒的人,也感觉一阵的心惊肉跳。 头皮好像都要炸了似的。 也不怪朱元璋如此愤怒。 这些大臣,说白了不过就是给他打工的啊。 一群打工者,花着老板的钱,天天给自己订高级旅馆,吃五星级大厨都饭菜。 身为公司老板的朱元璋,如果不愤怒那才叫奇怪呢。 就刘基这伙食标准,跟他这个皇帝也相差无几了。 “你们好,你们真是朕的好臣子啊。”朱元璋一时之间,都有点词穷了。 刘基见朱元璋如此愤怒,都有点害怕朱元璋被气出个好带来,赶紧继续解释:“陛下请息怒,这真的是英王殿下的意思,起初臣也不同意,只是英王殿下坚持,所以臣才不得不勉强答应。” 朱元璋冷笑:“朕还真没看出来,你刘基竟然也是个如此正直的人。” 说着,朱元璋扫了扫周围的环境。 只是一个餐厅,装备的也已经足豪华了。 他在应天府住的皇宫,也没比刘基这里强多少。 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这里没有雕龙画凤的。 虽然建筑的很是好话,但是完全没有任何逾制的地方。 显而易见,在布置的时候,就已经请教过“专业人人士”了。 换别人也许会觉得,刘基他们是有心了,进守规矩不敢有半点的逾越。 可老朱却觉得,刘基他们这些混蛋,根本就是故意的。 就是踩着那条红线,在不过线的边缘不停蹦迪。 想要让他眼看着烦,却没有任何办法。 朱元璋脸上的嘲讽,简直明显的不要不要的。 刘基自然知道,自己的人品在朱元璋面前,那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于是,赶紧搬出了另外一个,人品极其坚挺的人。 刘崧! “陛下,这可真不是臣自己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啊,这件事情,刘崧刘大人也同样清楚……” 一边说着,刘基还偷偷的观察着朱元璋的脸色。 发现老朱的脸,黑的就如同是锅底一样。 恐怖的压力,让刘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所以,为了分担压力,刘基果断把刘崧给卖了。 “陛下,微臣所说句句属实,这件事情的确是刘崧刘大人亲口答应。” “而且,刘崧刘大人的待遇,也是咱们所有燕京官员之中,最好的。” “什么?”朱元璋这次是真的惊了。 如果是别人,被这种好处给腐蚀了,朱元璋也不会太觉得意外。 可是刘崧,为什么也变成了这样。 如果整个朝廷之上,让朱元璋选出来几个能臣干吏,朱元璋能一下子跳出很多。 李善长,胡惟庸,刘基等等等等。 但是,如果让朱元璋选出一个朝堂之上她认为最为正直,绝对不可能跟贪污受贿扯上关系的官员。 朱元璋觉得,也就只有刘崧一个人。 这可不是朱元璋单单凭借,自己对一个官员的感觉而选出来的。 老朱曾经不止一次的,考察过刘崧。 以前没有锦衣卫的时候,朱元璋曾经派自己的侍卫去看过刘崧。 甚至,自己亲自微服私访,去刘崧家附近观察过。 在锦衣卫成立之后,老朱当然也派锦衣卫,详细的调查过跟刘崧有关的所有资料。 他是能完全确定,刘崧这个家伙,的确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这天底下的事情,全都逃不过认真这两个字。 不管多能装的人,也架不住用放大镜仔细观察。 而刘崧就是这样一个,哪怕带着放大镜盯着他从头到脚看,也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家伙。 否则的话,以朱元璋的脾气,有人敢这么天天当着他的面,说他这不好那不好,早就被他给咔嚓了。 咱可是朱元璋,从要饭的一步步建立了大明朝,还敢对咱指手画脚的,伱那么能你咋不是皇帝呢? 只有刘崧,朱元璋才能够勉强能够容忍。 因为,这个家伙的确是没有任何的私心。 可朱元璋是万万没想到,刘崧这个家伙,竟然也叛变成为了一个打贪官啊。 老朱此时的心情,简直复杂的不要不要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朱元璋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都哑了。 话都说出口了,刘基自然不可能再改口。 赶紧信誓旦旦的道:“陛下,臣说的句句属实。” “刘基的宅子,距离臣的宅子并不远,如果陛下不相信的话,臣现在就可以带陛下过去。” 刘基到不是那种,临死也一定要拖一个下水的人。 他之所以如此怂恿朱元璋,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还是为了让朱元璋能够耐心的听他的解释。 此时此刻的朱元璋,心中已经被愤怒彻底填满。 他现在是什么都听不下去的。 但是刘基相信,只要朱元璋看到刘崧那边的情况。 肯定很快就能冷静下来。 以刘基对朱元璋的了解,只要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皇帝陛下的怒火肯定会消散大半的。 “你跟刘崧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是挺不错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忘记他。”朱元璋戏谑的冷笑道。 刘基可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激怒朱元璋。 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不敢多说半句话? “怎么?生怕自己说多错多?”朱元璋的心情,越发的不美丽了。 好! 既然刘基想要拖着刘崧一块下水,老朱也不介意多埋一个。 看来,自己以前也是看错了刘崧,还以为他是什么值得托付社稷的官员。 结果,才刚刚离开应天府,刚刚离开他的身边,这个刘崧就原形毕露了。 虽然还一口饭都没吃,但是刘基现在根本就没有饥饿的感了。 废话,命都快没有了,这个时候有几个人能够没心没肺的吃下饭啊? 立刻吩咐管家套车,准备出行。 等马车准备好,看到两匹无比神俊纯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马匹拉着的马车。 以及那辆除了不逾制之外,甚至比他平时所用的马车,还要漂亮精美的马车之后。 朱元璋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按照刘基所说,这些东西可都是朝廷出钱啊。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朱元璋就忍不住在心中暗骂朱瀚这个败家子。 就算他们现在坐了天下,也不能这么折啊。 但是朱元璋的嘴上,却是半点也不提起朱瀚。 就仿佛这件事,就是他们燕京这些官员自作主张一样,跟朱瀚没有半点的关系。 刘基的府邸,跟刘崧府邸之间的距离还真就不怎么远。 乘坐马车,只不过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到了刘崧的府邸。 这一路上,朱元璋只是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可刘基却仿佛,正在经历着一场无情暴风骤雨。 好不容易下了车,朱元璋有不爽的道:“你们燕京这边的马车不错啊,我们应天府都没有这么好的马车。” “这都是咱们燕京这边工厂制造的马车,如果陛下想要的话,直接以朝廷的名义,向工厂下订单就行。” “工厂那边,会按照官员的品级,以及朝廷的规矩制造马车,绝对不会违规。” 朱元璋的脸更黑了,刘基这个混蛋,跟他玩不懂装懂这一套是不是? 这家伙,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啊。 转过头,当朱元璋看到这座府邸大门的时候。 他的眉头,都直接拧了起来。 之前刘基试图把刘崧牵扯进来的时候,朱元璋多少还是有点不相信的。 毕竟,刘崧积攒了这么多年的人品,并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够轻易动摇的。 可朱元璋又明白,刘基不是蠢货。 如果刘崧没有参与的话,他不可能也绝对不敢,把刘崧牵扯进来。 尽管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可朱元璋也知道刘基说的八成是真的。 直到,看到了这座府邸那巨大的院墙。 光是院墙,都比刘基的院墙高一大截。 门口的朱红色的大门,看起来也是霸气侧漏。 大门上面闪亮的刘府两个字,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手笔。 至少刘崧肯定是写不出这样的字的。 虽然字如其人这话,肯定是不怎么准确的。 但是大体上,其实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刘崧样的人,如果让他去写张旭王羲之拿上肆意潇洒的字,那才是强人所难。 既然不是刘崧写的,书法水平又如此之高,润笔肯定是少不了的。 再给他们眼睛这边的贪官污吏记一笔账。 无法无天了,他们把朝廷当成什么?他们自己的钱袋子,这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么? 感受到周围越来越冰冷的空气,刘基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老朱现在有多么愤怒,刘基却相信,只要看到了刘崧宅子里的情况,朱元璋的火气肯定能消下去不少。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门,难不成还要咱亲自去不成?” 刘基也顾不得别的,赶紧快步走上前去叫门。 刚刚敲门没几下,一个跟刘崧府邸年纪差不的门房,打开门探出头。 发现刘基正保持着敲门的姿势,顿时疑惑的问道:“刘大人,您怎么来了?” 门房是真不理解,刘基为什么要自己敲门,满脸都是疑惑之色。 刘基也没有解释,只是压低声音道:“我来拜见刘崧刘大人。” 门房虽然觉得,刘基这一次来的有些奇奇怪怪的。 不过大人物们之间的事,跟他这个小小的门房,可没有任何关系。 “刘大人您请稍等,我现在就去通知我家大人。” “要不您先进来我这边坐一坐?” 刘基偷偷看了朱元璋一眼,缓缓摇头道:“不用了。” 开玩笑,陛下还在这里呢,他自然不可能自己首先进去。 拒绝过后刘基又压低声音,严厉的警告到:“记住,今天我们来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告诉。” 门房连连点头:“刘大人请放心,我的嘴巴一向很严。” 没一会的功夫,进去通报的人就来了。 “刘大人,我们家大人请。” 刘基带着朱元璋跟着管家一起,进入了刘崧的府邸。 刚刚进入刘府,朱元璋不由得愣住了。 跟雕梁画栋,甚至还有好几个地方,正在蝶装修的刘基府邸不同。 刘崧的府邸,安静的简直让人都有些害怕。 布置如此,朱元璋还能清楚的看到,这宅子里面,有许多地方看起来竟然有一种破败的感觉 虽然因为经常有人打扫,这院子里到是干干净净。 可也就只剩下干净了,原本的亭台楼阁肉眼可见的破败。 水池里的水已经完全干涸,里面全都是绿色的青苔。 许多植被因为没人打理,长得过分茂密,完全看不出半点美感。 穿过硕大的院子,来到了宅子最深处。 这里也有个四五间房子。 可几乎所有的房子,窗户纸都都已经腐烂并不见。 再加上院子里,连灯笼都没有。 这场景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不过老朱可是尸山血海里拼出来的。 这种小场面,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第五百一十三章 陛下错了 虽然没把这里的环境放在眼里,不过这也太奇怪了一点。 这院子外面看起来明明是十分气派。 里面为什么不能打扫一下?把这么好的一个院子,住的跟鬼屋一样,这不是糟蹋东西么? 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朱元璋作为皇帝,城府自然是足够深。 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跟着刘崧府上的人,朝着院子里唯一还点着灯的房间走去。 至于刘基,对于这一切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根本就不为所动。 只是恭恭敬敬的,落在朱元璋身后小半步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 来到刘崧的屋子前,刘府的下人没有直接把朱元璋他们带进去,而是先朝里面问了一句:“老爷,刘大人来了。” 屋子里面,传来了刘崧沉稳的声音:“请进来吧。” 他的声音老朱一直都不怎么喜欢。 因为只要在朝会上听到这个声音,往往就意味着麻烦。 以往,朱元璋也只有老老实实听着的份。 不过这一次…… 朱元璋的嘴角上扬起了一抹冷笑。 你刘崧才来燕京多久,就弄了这么大的一座宅子。 虽然看起来,刘崧似乎并不是在享受这些东西,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宅子你总是收下了没错吧? 以往,你这家伙天天正气凛然,自诩清正廉洁。 今天咱倒要看看,你刘崧还有什么脸皮,在朕的面前吹嘘。 朱元璋推门而入,刘基不该怠慢急忙跟了进去。 进屋之前,还示意刘崧的下人,不要跟进来。 他们两个人现在,毕竟是燕京的一把手跟二把手,平时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商议。 刘基也不是第一次,来刘崧的府上了。 府上的下人,自然而然的以为,他们是要谈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自然不敢留下来碍事。 连门都没进,直接就在外面把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的刘崧正在吃饭。 听到有人进来,放下碗筷刚想招呼。 可看到进来的人之后,反应就跟刘基差不多,整个人都惊呆了。 为什么,朱元璋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不理解原因,不过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刘崧急忙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仪表,之后恭恭敬敬的跪下:“臣见过陛下,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后跟过来的刘基,识相的跪在刘崧身边一言不发,似乎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 朱元璋没有理会刘崧,黑着一张脸缓缓来到餐桌旁。 低头一看,却是觉得有些奇怪。 刘崧的晚膳跟刘基完全不一样。 那边是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毫不吝啬。 而刘崧这边,只有一盘豆腐,一碗鸡蛋汤,以及一小碟咸菜,只有就只有米饭了。 如果是普通人家,其实这日子也算是不错了。 可是,眼前这可是刘崧他。 他现在虽然还不是后来,位高权重的吏部尚书,可也是朝中的高官。 而且,朱元璋听从了朱瀚的建议,对于贪腐的官员,固然是从不手软。 但是在其它方面,已经尽力提高他们的待遇了。 哪怕只凭俸禄,刘崧吃的也不至于这么寒酸? “难道都是装出来的?”朱元璋情不自禁的想到。 不过很快,他自己就把这个想法给推翻了。 因为根据锦衣卫的调查,刘崧在应天府的时候,平日里也基本都差不多。 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家里添置一点肉食。 而且,如果说刘崧在燕京这么装,那有可能是给朱元璋这个皇帝陛下又或者是文武百官看的。 可现在这里是燕京啊,距离应天府十万八千里呢。 装模作样的,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如果是装出来的,那应该是生怕谁都看不到。 在外面装也就罢了。 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装得如此简朴朴素,又何必呢? 又或者说…… 刘崧这个家伙,是典型的抠门? 但是这也说不通。 以前的时候,刘崧可是资助过不少寒门学子的。 就算现在,刘崧其实也一直在这么做。 他的那点俸禄,除了自己家中使用之外,最多的就是用来做这个。 能够舍得把钱给别人用,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抠门联系在一起吧? 越想,朱元璋的脑袋就越疼。 老朱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蠢人,如果他都蠢的话,也不可能建立朱明天下。 这样的人如果蠢,那这个世界上可就没有聪明人了。 可是对于刘崧的种种行为,老朱是真的有点不理解啊。 “朕还真没看出来,刘爱卿你如此节俭,哪怕是在自己家里,竟然也是白菜豆腐如此清淡。” 自己家里这几个字,朱元璋咬的格外的重。 这是在嘲讽刘崧这个家伙,明明贪污了价值连城的豪宅,在吃方面却又装的如此简谱。 老朱对燕京这边的房屋价格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这边人这么多也知道,肯定便宜不到哪里去。 以刘崧的俸禄,如果没有朝廷的赏赐。 就算他天天吃白菜豆腐,吃个七八十年,都赞不下买这么一大栋豪宅的钱吧? 刘崧仿佛没听出来朱元璋语气之中的嘲讽,只是淡淡的道:“一日三餐果腹即可,白菜豆腐跟山珍海味对臣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朱元璋直接就笑了:“好……好啊!” “刘大人,你不愧是我大明的魏征,我大明的包拯。有你这种正直的臣子,咱还真是三生有幸。” 这番话里,阴阳怪气的意思就更重了。 如果这都还听不出问题,那刘崧这个官也就真白当了。 但是他是真想不明白,朱元璋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些疑惑的看向刘基。 希望从这位关系越来越好的同僚身上,得到一些提示。 可惜,刘基虽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背后捅刀子的阴险小人。 不过现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死道友不死贫道比较好。 所以故意低下头,就当完全没有察觉到刘崧询问的眼神。 刘基那边没给什么提示,刘崧也想不通,朱元璋为什么这么生气。 所以干脆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微臣,也只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罢了。” 他不说还好,听他这么说,朱元璋多是勃然大怒。 “刘崧,你别以为伱的名声好,咱就不敢杀你。大明律上关于官员贪污是怎么写的,你应该比咱更清楚。” “你不是自诩两袖清风么,那你告诉咱,在职官员贪污一座价值连城的宅院,应该怎么判?” 刘崧想也没想的回答道:“回陛下,按照我大明律,官员贪污六十两银子以上者,扒皮充草……” 话说到一半,刘崧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突然之间意识到了,朱元璋为什么要这么问。 刘崧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的皇帝陛下自从出现到现在,似乎都在压抑着怒火。 不过现在,说到宅子的问题。 刘崧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朱元璋看到了他的住处。 这宅子的来历如果解释不清楚,朱元璋绝对不介意把他全家都给在了。 六十两就扒皮充草,更不要说他的宅子了。 看着燕京现在的物价,都不用算宅子本身,光是这宅子下面那块地。 六十两银子一个人头,都够把他的九族全都给砍了。 朱元璋咬着牙,阴测测的道:“刘崧啊刘崧,朕之所以让你来燕京,就是为了锻炼你独当一面的能力。” “虽然咱不喜欢你这个人,但是咱知道,你以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下百姓,都是为了咱们大明朝。” “你这样的官员,不管咱喜不喜欢你。都要给你锻炼的机会,都要重用你。” “可是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这才离开燕京多久,竟然就原形毕露了?” 听明白了朱院长的意思,刘崧连忙说道:“陛下您误会了,其实这里面别有内情,还请陛下稍安勿躁,容……” 可刘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粗暴的打断了。 “够了,朕不想听你的狡辩。” “你以为咱什么都不知道么?你们竟然敢用朝廷的钱,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刘崧啊刘崧,朕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在这方面竟然这么有建设性?” 越说朱元璋的火气就越大,咬着牙愤愤的道:“你以前天天劝朕要节俭,要给百姓休养生息。” “现在轮到你自己了,怎么做不到节俭了?” 低头看到桌子上的白菜豆腐以及鸡蛋汤,明明是很简朴的一餐,老朱却觉得无比刺眼:“这么大的宅子,你都毫不客气的收下了,现在装的这么简朴,这是装给谁看呢?” 暴怒的老朱,看起来是非常恐怖的。 哪怕是刘崧跟刘基这些身边的近臣,也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惊肉跳,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朱元璋足足骂了小半个时辰,把刘崧跟刘基两个人,给喷的是狗血淋头。 最后老朱说累了,端起桌子上的鸡蛋汤喝了一口。哑着嗓子冷哼道:“说啊,你们两个平时不是都挺能说会道的么?怎么今天什么话都不说了?” 刘崧还是低着头。 可就算没看到刘崧的脸,朱元璋依旧仿佛看到了,刘崧现在的真实想法。 我不服气。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君臣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仅有的一点默契吧。 老朱挑了挑眉,心说好你个刘崧啊。 贪污受贿,竟然还能贪污的理直气壮? 原本念在君臣这么多年,刘崧这些年也算是鞠躬尽瘁,当然主要是在朝堂上的名声比较好。 所以,老朱有考虑,给刘崧一个体面一点的死法。并且仁慈的,不株连他的家里人。 主要是老朱也希望,自己的大明朝能出现一个魏征或者包拯一样的人。 可刘崧这个家伙,竟然半点也不知道悔改。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讲君臣情面了。 “刘崧!”朱元璋冷冷的道:“你有什么话大可以直接说,如果你觉得咱说错了,现在咱就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免得你们老说咱残暴。” 手里握着锦衣卫,老朱当然知道天下人,对他都是什么评价。 其实就算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也都觉得老朱有的时候太过残暴了一点。 那些官员,只要做错了点事,老朱那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对于这种评价,老朱当然心知肚明。 不过,老朱并不在乎。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己这辈子征战天下,杀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好名声。 与其,守着那些好名声,还不如施展雷霆手段。 只要把那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杀绝了,杀怕了。 才能给后世子孙,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大明朝。 说起这件事,老朱最近还有点小郁闷。 以前只要杀大明本土的贪官污吏就行了,可现在随着大名的领土一天天扩张。 杀贪官污吏的速度,似乎有些赶不上大明领土扩张的速度啊。 这可怎么办? 最喜欢的儿子朱标,虽然在治国方面还有些稚嫩,但是成长速度飞快。 老朱对他各个方面都很满意。 唯一不太喜欢的一点,就是这小子心太软,不舍的下狠手杀人。 看来,还是得趁着自己入土之前,把该杀的人都给杀了。 就从眼前这两个,跟着他一起征战天下,原本他还十分看好的臣子开始吧。 这些念头,只是在朱元璋的脑海之中转瞬而过。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刘崧才刚刚开口:“回陛下,臣并不是想要狡辩什么。” “这座宅子,的确是使用咱们燕京朝廷所属的银子购买而来,目前也的确是臣在住。” “而且不只是宅子,府上的火石,部分下人的工钱,车马。以及夏冰冬碳,全都是朝廷负责。” 刘崧说的越是详细,老朱的怒火就越盛。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因为是朝廷直接给你们花的银子,所以不算你们贪污受贿是吧?” “不愧是总览燕京打权的人,做事果然比以前大有长进。” 跟惊恐的刘基不同,在明白了朱院长的真正想法之后,刘崧至始至终都显得很平静:“陛下错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发福利 “咱错了?”朱元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听到了什么? 刘崧这个家伙,非但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把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有种啊! 朱元璋几乎都快要吧牙咬碎了。 当皇帝这么久了,见过贪得无厌的,见过不知廉耻的,也见过胆大包天的。 可是,又贪又不要脸又胆大包天的。 老朱这还真是第一次见。 自己贪污,还能怪到他的身上来。 “对。的确是咱错了,咱就不应该把你这个大明栋梁,放到燕京来,让你有贪腐的机会。” “如果你现在还在应天,不然不可能做出这种贪污受贿的事,咱说的没错吧?” 刘崧闻言,却是缓缓摇头道:“陛下您误会了,臣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朱元璋的声音,比刚才更加的冰冷。 仿佛一把把刮骨的刚到,让人不寒而栗。 刘崧旁边,一直跪的好好的刘基,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他现在都快哭了。 原本带朱元璋过来,是觉得以刘崧的好名声,说不定能让朱元璋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这件事。 刘基相信,以朱元璋的智慧,只要他明白了这里面的前因后果,必然不会如此暴怒。 可现在是神马情况。 刘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勇,别跟陛下对着干啊。 还说陛下错了? 你要是活够了,嫌自己的命不够长,那你可以自己吃砒霜,要不上吊或者跳河也行。 可千万不要连累他啊。 尽管心里焦急的不行,可刘基却不敢再这个时候开口。 刘崧什么都不怕,他可害怕引火烧身。 “陛下!”刘崧朗声道:“这件事并不是微臣一个人的决定,而是由英王殿下提议,燕京上下官员共同商议讨论之后,才正式拍板决定的。” 朱元璋冷笑:“怎么?你是觉得法不责众,只要人多了咱就不敢把伱们怎么样?” “没关系,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参与了这件事的官员,咱可以把他们全都送下去,跟你们一起团聚。” “你们,完全可以在下面,继续享受这些荣华富贵。” “如果觉得还不够的话,咱可以每年都让人给你们多烧点纸钱,就当是你们以前为了大明付出心血的补偿。” 刘基又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怎么说来说去,还是往死这个方向走啊。 刘崧你这家伙,别特么瞎折腾了,赶紧把事情说清楚啊。 还有一件事,让刘基无比的郁闷。 陛下咱们不带这么玩的,明明他也好刘崧也罢,都已经说过了。 这件事情,全都是英王朱瀚提议的。 为什么一轮到英王殿下,陛下您的耳朵就好像是不好用了似的完全听不到? 双标也不能双标的这么明显吧? 跟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忽上忽下的刘基比起来,刘崧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陛下,臣并无此意。” “臣只是觉得,英王殿下的这条政令,与我大明有利,能让我大明江山永固千秋万代,所以才大明英王殿下,执行此条政令。” “关于这条政令的所有详细章程,英王殿下在去大同救灾之前,已经写成了奏章送往应天府。” “现在看来,陛下应该是没有收到英王殿下的奏章。” 原本怒气冲冲的朱元璋闻言一愣,见刘崧面无表情,一派镇定自若的模样,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老朱一时之间也有些迟疑。 他敢确定,刘崧绝对没有说谎。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 想到自己弟弟,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如果真的是有正式奏章的话,这件事说不定还真就是真的。 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不少,不过看刘基跟刘崧两个人,朱元璋依旧怎么都觉得不顺眼。 这些该死的家伙,拿着他们老朱家的俸禄不说。 现在还得给他们提供宅子,下人,马夫伙食。 这些银子,可都是他们老朱家的啊。 就在朱元璋愤愤不爽的时候,刘基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一般,瞬间让朱元璋的不满,消散了一大半。 “陛下,其实按照英王殿下所说,这些都只不过实在试运行阶段。” “一切,都只会持续到燕京都城建设完毕之后,自动终止。” “如果燕京建设完成,陛下觉得这样不好,只要不继续施行就行了。” “还有这种事?”朱元璋的一颗心啊,就仿佛是阴雨连天了大半个月之后,突然之间看到了太阳一般豁然开朗。 虽然还是很心疼这些银子,不过如果是临时的话,似乎也就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了。 怒火终于消散了大半之后,朱元璋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之前光顾着生气了,也忘记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己弟弟搞出来的东西,必然不是无缘无故的。 现在老朱还真有点相信,朱瀚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持他们大明的统治,让大明朝长治久安了。 “你们两个。”朱元璋沉着脸扫了他们一眼:“都起来吧。” 刘基闻言,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因为他明白,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两个人才刚刚站了起来,就听到朱院长的声音响起:“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基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给了刘崧一个眼神,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你才是燕京的一把手,向领导汇报工作这种事,就交给你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说一些燕京现在的发展情况,刘基绝对不会跟刘崧客气。 毕竟,这可是抢功劳的时候。 他当然不会做出那种,直接把自己的功劳,夸到比刘崧都大的程度。 很多人自认为自己功劳大,只要是自己做出的成绩,这功劳必然是自己的,谁也不能分润半分。 这样的人你不能说他做的错了,只是在官场上,这样的人往往是走不远的。 而刘基,只会在自己这个身份能够负责的范围内,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至于其它的,他相信朱元璋肯定会看在眼里。 就算一时没有提也没关系,肯定只是因为没到时候。 如果朱元璋一直不提起这件事,那就有可能是真的有什么特殊原因不方便提。 他作为臣子,最好把自己的所有功劳,全都烂在肚子里。 作为皇帝,朱元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抹杀沉下的功劳,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人追随他。 要是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都用不着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权力中心了。 有好处要强,但是今天说的事,刘基也吃不准朱元璋究竟是怎么想的。 如果老朱同意,那一切都好说,如果引起了老朱的愤怒,那不就是得不偿失了么? 所以,还是交给刘崧这个高个子去把,他只要躲在雨伞下面就行了。 刘崧这种正直的人,哪里知道刘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 他也没多想,直接做出了一个举笏板的动作。 这东西,其实就是一种备忘录,用来记录上朝的时候要说的内容。 只是手都举起来了,刘崧突然有些尴尬的发现,这是在自己家里,可不是什么朝会。 笏板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戴在身上。 刘崧略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回陛下,此番为了建设燕京,朝廷投入了巨量的银钱。” “而燕京的所有官方工程,虽然都已经承包给了大大小小的商人,但是也有许多商人看到了机会,想要自己买地,兴建自己的工程。” 朱院长的眉头几乎都拧到了一起:“别跟咱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些跟你们现在住的宅子,吃的山珍海味又有什么关系?” 刘崧恭恭敬敬的道:“回陛下,这所有的大小事务,都是咱们燕京的官员在管理。” “远程以前,事情再错同僚们也忙得过来。” “可是现在,燕京城的人口几乎已经翻了一倍。再加上各种各样的事物,许多官员每天甚至要做六七个时辰的事。” “说重点。”朱元璋冷冷的道。 刘崧赶紧解释:“陛下,这些官员做的事情无比辛苦,每天又会接触大把大把的银子,这就难免让他们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 朱元璋身上杀机毕露:“但凡敢贪污朝廷银子的人,杀无赦。” “怎么,刘崧你难道觉得这些人不该杀么?” 刘崧缓缓摇头:“陛下,大明律不可违,这一点微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同。” “以前衙门的事情没有那么多,一个官员出了问题,这个位置三五天没有人,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陛下,燕京这边却不行。” “咱们这边的很多职位,几乎就是不可或缺的。许多人在一个位置做的熟了,突然换上来一个不太懂的,会耽误很多事的。” “有些位置,只要一天没有人在岗,就有可能影响到燕京未来的发展。” 朱元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道:“那你是怎么意思,就任由他们贪污受贿么?” 刘崧再次摇头:“陛下,这就是英王殿下的高明之处了。” “英王殿下觉得,与其等他们出了事再处理,还不如从最开始就尽量想办法,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朱元璋冷笑着反问道:“怎么,给你们发大宅子,花钱给你们吃山珍海味,然后你们这些人就能够不贪污了?” 看的出来,老朱是真的不爽,所以直接把刘基跟刘崧两个人,也算到了“贪官污吏”那一个系统里。 刘崧看出老朱心气不顺,苦笑着解释道:“陛下,也并非全是如此。” “其实除了朝廷提供的用膳标准之外,剩下的东西其实还是朝廷的,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 朱元璋心中一动,事情似乎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急忙追问道:“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崧不急不缓的道:“回陛下,这是英王殿下提出的,所谓福利保障计划。” “官员们为朝廷做事,朝廷也为官员提供一些,方便他们生活的便利。” 说着,刘崧指了指自己的住处:“就比如微臣的宅子,其实相当于朝廷借给微臣住的。” “只要微臣还在这个位置一天,这座宅子微臣就可以随意使用。” “不过,如果微臣有一天致仕了,这宅子自然就要让给后面接任的官员。” 朱元璋先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果只是借给官员们临时居住,老朱到觉得没有问题。 不过随即,朱元璋又想到了其他问题。 “朝廷赏赐的东西,在官员致仕之后再收回来,这恐怕有伤朝廷脸面吧?” 发现朱元璋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刘基顿时来了精神,急忙补充道:“回陛下,也并不完全是回收。” “英王殿下把这些宅子给臣等,除了是因为臣等在燕京没有产业,住宿不太方便之外,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其实还是因为这里里距离臣等工作的地方比较近。” “如果臣等是调职,自然会在别处,给臣等安排相应的住所,这些之所都是安置官员品级分配的。” “如果臣等是致仕,朝廷则会赏赐规模相等的宅院,只不过位置会比较偏僻罢了。” “这样啊。”朱元璋的眉头又开始皱起来了。 虽然偏僻的宅院,价值往往不怎么高,可这终究还是钱啊。 刘崧则是栓剂激动的道:“陛下,英王殿下的这个举措,实在是英明。” “对于臣等官员来说,想要找一个住处并不是很难,哪怕燕京房价越来越贵,臣等也勉强能够支付。” “可是对那些年轻官员来说,这个福利房却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俸禄有一小半都要花在住房跟吃饭上。” “现在这两个问题解决,贪腐的情况,自然会大大减轻。” 看着刘崧一脸崇拜的模样,老朱又开始不爽了。 这老小子对自家的弟弟推崇备至,对自己这个皇帝,可从来都没有推崇过。 当下就不服气的道:“咱就不相信了,这样就能阻止贪腐的发生?” 第五百一十五章 荣华富贵臣勉强享受了 “回陛下,这当然不能阻止贪腐的发生。”刘崧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燕京经济的迅速发展,这种情况其实比以前还要眼中。” 刘基都快疯了,同样都是姓刘的,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你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吗? 有些东西大家心里知道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说出来好不好? 可惜,不管刘基怎么给刘崧使眼色,刘崧就跟没看到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最近一个月内,光是我们的经济纠察司发现的,就有十七人之多。” “这其中最为过分的,是一个工部的司职郎中,此人因为分管土地招标,明里暗里收受的银两甚至超过了三十万两。” “什么?”哪怕是恨贪官污吏恨的牙根痒痒的老朱,听到这个数字,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砍人,而是这个家伙竟然能够贪污这么多钱财。 三十万两,放在以前这可是一笔无比巨大的款项。 就算是某些州府招灾,比如这次的大同旱灾,朝廷拨付的赈灾款项,也不过就是三五十万两银子。 可在燕京这里,一个普通的司职郎中就能贪污这么多钱? 震惊过后就是无尽的愤怒,老朱双目赤红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好胆量,敢在我们大明朝,明目张胆的贪污这么多钱财,朕要诛他的九族!” 刘基脸色苍白,不敢多说话。 刘崧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回陛下,此人已经于三天之前进行过公审,明正典刑了。” “至于他贪污的钱财,已经在他购买用于窝藏脏银的屋子之中全部找到。” “按照咱们大明现在的律法,非涉及到谋反等十恶不赦之罪,不会牵连其家人。其家人,只要能够证明自己不知情,并且将该官员所贪污之脏银上缴,就既往不咎。” “胡闹!”朱元璋再次愤怒的直拍桌子:“这算什么明正典刑,那些贪官污吏的家人,享受着他们带来的好处,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他们自己说不知情就不知情了?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为了逃避大明律的制裁,所以在说谎。” “还有!”朱元璋越说越觉得不对劲:“等等。咱刚才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这个家伙贪污了三十万两银子,你们竟然说情节不算恶劣。” “两位卿家现在是眼界高了啊,连三十万两银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面对朱元璋的嘲讽,刘崧跟刘基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同时浮现出了诡怪异的表情。 最后还是刘崧主动开口解释道:“回避下,这些规矩都是英王殿下制定的,也是在他离开大同府之前,写成了奏章送往应天,可能陛下还没有收到吧。” 朱元璋听的是直翻白眼:“什么都是咱没收到,你们当朕是傻子么?” 刘崧两人慌忙道:“臣不敢。” “你们……”朱元璋咬牙切齿。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刘崧跟刘基两个人,恐怕早就已经被朱元璋千刀万剐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好像还真不能怪到他们的身上。 如果真的如同刘崧所说,这一切都是朱瀚提前计划好的,并且已经写成了奏章送到应天。 那么,这么处理好像还真没什么问题。 只是让朱元璋郁闷的是,朱瀚这小王八蛋,究竟往应天送了多少奏章啊。 他怎么感觉,这几天在应天府,并没有收到多少奏章呢? 难不成,这小子只是单纯的在忽悠刘崧跟刘基? 虽然已朱瀚的性格,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不过朱元璋觉得,自家老弟不是那种不知道深浅的人。 他在燕京所做的一切,都关系这整个大明的未来。 可以说,现在的燕京,就是在打基础的阶段。 一旦燕京建设完毕,他带着满朝上下一起迁都到燕京之后。 朝堂上的很多规矩,都可能会继续按照燕京这边的规矩来。 国都的中要想,朱瀚可是不止一次的跟朱元璋单独谈过燕京的重要性。 这种事情,朱瀚是不可能乱来的。 尽管理解朱瀚的做法,可朱元璋还是觉得,放过那贪官污吏的家人,心中实在是眼不下这口气。 当下冷冷的道:“那个贪污官员的家人,现在离开了燕京没有?” 刘崧不敢有半点隐瞒,立刻解释道:“回陛下,他们早就已经离开燕京了,甚至连那贪污之人砍头那天都没有来。” “他们这样的人,在燕京是待不下去的。” “哦。”朱元璋颇有些意外。 要知道,以前他也不是没有杀过贪官。百姓们虽然对那些贪官污吏恨之入骨,不过普通老百姓基本不会主动对那些贪官的家人们做什么。 让他们无法在京城立足,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当然了,如果对方有一个很强力的政敌,那自然另当别论。 可听刘崧的语气,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待不下去?”朱元璋有些好奇的问。 虽然没有能宰了那贪官的全家,但是如果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好,那也不错。 刘崧颇有些唏嘘的道:“之前英王殿下就定下规矩,但凡家中有贪官污吏者,直系亲属三代以内不得考取功名。” “好!”听完刘崧这句话,朱元璋情不自禁的高声叫好起来。 还得是自家老弟有本事啊,如此精妙的主意,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哪怕是那些贪官污吏,也要为自己子嗣的未来考虑。 如果因为他们犯了什么事,导致他们的子嗣,没有办法继续考取功名,那对这些传统的士大夫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塌地陷一般的打击。 刘崧跟刘基两个人同时无语。 他们就知道,只要听到了这个消息。 朱元璋八成就是这种态度。 刘崧一直等朱元璋高兴的差不多了,这才继续说道:“还有就是,英王殿下给我们这些官员的福利,实在是太好了。” “陛下,现在但凡在燕京任职的官员,几乎没有需要为生计发愁的。” “住的方面,有朝廷发放的福利房。这些福利房按照品级发放,级别高一点的官员,比如臣是这种比较大的宅子。” “英王殿下说过了,这只是临时的,以后如果燕京彻底建设完毕,高品级的官员会发放别墅。” 朱元璋的嘴向下撇了撇,自家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过大方了一点。 他知不知道,应天加上燕京一共有多少官员,如果全都发放房子,这要多少钱? “怪不得你们如此拥护英王,英王殿下可比咱对你们好多了吧?这座大宅子放在应天府,没有个两万两恐怕都下不来吧?” …… 刘崧跟刘基两人,同时一脸讪讪的表情。 看到他们这副模样,老朱就知道情况不对,立刻厉声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如果让咱自己查出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朱元璋都直接问了,刘崧跟了刘基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小心翼翼的解释起来。 “不敢欺瞒陛下,因为燕京现在进行的工程越来越多,土地日渐紧缺。微臣的这座宅子价值……”说到这里,刘崧犹豫了一下,其实就算是他,现在想起这座宅子的价格,一种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到底多少。”朱元璋能感觉到,这座宅子的价值肯定不会低了,否则的话刘崧不至于如此犹豫。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当老朱从刘崧的嘴里,听到这座宅子的价格之后,依旧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陛下,微臣的宅子,连同地皮一起的话,大概十二万两左右。” 见刘崧开口,刘基马上用比刘崧稍微小一点的声音,并且飞快又简单的说完:“臣的十二万两。” 老朱的脑袋而嗡的一下子,他原本以为,也就比燕京那边贵一点,可能一万多两银子。 结果……价格直接就翻了一倍。 特娘的,他的皇宫里建造一座大殿,都不知道有没有十二万两银子。 刘基跟刘崧这两个家伙住的地方,就能这么贵。 况且刘基先不说,刘崧你这是怎么回事? 十二万两银子的宅子,就是给你这么住的?院子里面杂草丛生,许多房间一看就没人住,窗户纸都破了? 老母猪吃人参,糟践东西呢你。 要说察言观色,十个刘崧恐怕都赶不上刘基的大腿根。 一看朱元璋的脸色,刘基就已经猜出了,朱元璋的想法。 现在可是话好感度的好机会,刘基当然不会放过。 “回陛下,不是臣等贪图享乐。刘大人跟发臣之所以住的如此奢侈,其实也是有苦衷的。” 啥玩意? 让你们荣华富贵山珍海味的,还为难你们了? “哦?咱倒是想听听,咱的弟弟究竟是怎么难为你们了。”朱元璋不屑的冷笑道。 那意思分明是在质问刘基,你要是说不出个让咱满意的理由,绝对没你好果子吃。 这次,刘基却是半点心虚也没有,因为他所说的都是真的,自然不会害怕。 只不过,他要说的话,都是朱瀚跟刘崧说的。而他,不过就是个复读机罢了。 即便如此,当朱元璋明白了刘崧的意思之后,他在老朱眼里的印象,肯定也会大大的改观。 所以刘基明面上实在吹捧刘崧,实际上还是为了自己。 只不过,刘基不会用损人利己这种方式罢了。 “陛下,英王殿下的者调政令,最开始的时候,刘崧刘大人是完全不同意的。” “刘大人认为,我们是朝廷的官员。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怎么还能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让朝廷给我们更多的好处?” 听到这话,老朱给了刘崧一个赞赏的眼神。 这家伙说话虽然不怎么中听,不过对于大明的忠心,还是非常值得赞赏的。 见朱元璋脸色缓和,刘基心中暗喜,知道自己这是压对宝了,当下声音越发高昂起来:“陛下知道英王殿下怎么说么?” 刘基虽然故意卖了个官司,不过他可知道,老朱可不是那种喜欢猜的人。 这么说,也只是故意激起朱元璋的悬念。 所谓语言艺术这种东西,平铺直叙听着自然就没有什么意思。 必须高低起伏,这样才能引起听众的兴趣。 不过他现在的听众,可不是后世那些读者,被断章狗断的欲仙欲死,天天骂娘,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充钱。 可老朱要是让人死,那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所以根本就不等老朱去猜,刚刚激起老朱的兴趣之后,就马上解释道:“英王殿下说起了子路赎人的事迹。” “子路家境殷实,所以不需要朝廷的奖赏。但是,其它人却不可能有子路这种家境。他不要上次,如果别人要了上次,反而显得他们有贪婪,子路人品高洁。” “明明做了好事,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反而还会被人非议。长此以往,也就没有人愿意去他国赎人了。” “在燕京也是如此。”刘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臣跟刘大人位高权重,薪俸比那些普通官员高许多,生活方面自然没有什么压力。” “可那些普通官员,本来薪俸就不多,再加上燕京现在房价日益腾贵,许多官员的薪俸,光是用来租用房屋,都已经有些吃力了,就更不要说日常生活。” “英王殿下的福利政策,按照品级给官员们发放住房等福利。” “如果这种福利,刘崧刘大人不要,臣也不要,那么下面那些官员,又怎么好意思要?” “所以,为了英王殿下的福利政令能够顺利的颁布,让那些下级官员,能够理所当然的住进朝廷发放的福利房。” “微臣跟刘崧大人,只能迫不得已委屈自己,以身作则了。” 朱元璋咂咂嘴。 刘基的意思他明白了,只是朱元璋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为什么总觉得,刘基在说这话的时候,好像特别的欠揍,恨不得给他几拳似的呢? 更何况,刘崧住的勉强,老朱是能看出来的。这么大的屋子,他也就住了一间。 看宅子这状态就能够看的出来,的确只有这里是常住的,其它房子根本就没有主人。 可你刘基…… 住的明明相当舒服,一点也看不出勉强的样子来啊。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六章 真正的好处 老朱正不爽呢,刘基又补充了一句:“其实陛下,比起这些大宅子,臣更想去住新建造的小区,那里住着可比这些大宅子要强多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 在朱元璋的眼里,现在的刘基就是这种可恶的小人。 好几进的大寨子你不喜欢,喜欢跟别人挤在一起住? 这种话也就偏偏鬼呢。 还不等朱元璋鄙视刘基,刘崧竟然也点点头道:“陛下,这点臣跟刘大人的观点一样。如果不是为了让其它官员,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朝廷的福利政策,臣其实也想在小区里面,买一间一百平的小房子。” 听刘崧都这么说,朱元璋立刻意识到,这小区可能跟他理解的不太一样。 不过这些问题,可以先放在以后。 朱元璋再次沉下脸:“朝廷都对这些官员这么好了,又发房子又管吃饭。” “那你们这些官员几乎可以说什么都不用想,光想着怎么报效朝廷就行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沟壑难填,贪污受贿?” “既然朝廷给的福利不管用,咱觉得还是直接停止了吧?” 刘基跟刘崧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大变。 异口同声的阻止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看他们两个人如此焦急的模样,朱元璋不屑的冷笑道:“怎么,你们两个现在也舍不得这些到手的荣华富贵了?” 刘基没敢第一时间开口,主要是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老朱也不相信。 但是,老朱缺不清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其实豪宅美食这些东西,还真的是无所谓的。 真正让他无法割舍的,其实还是在燕京这边统御一切的权利。 刘崧却是没有这些担忧,很直接的摇头道:“陛下,臣并非舍不得这些。这座宅子,对臣来说都已经太大了。” 朱元璋挑着眉头,调侃道:“既然如此,爱卿为什么阻止朕?” “陛下!臣之前也说过,这些东西对臣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那些基层官员来说,却是相当重要。” “一旦朝廷取消福利政策,起码有七成以上的官员,立刻会变得无家可归。” “为了活命,他们之间的很多人,恐怕都不得不……” 不得不怎么样,刘松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朱元璋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一个官员活不下去了,自然会想其他的办法老捞钱。 见到朱院长的脾气缓和了一些,刘基立刻趁机跳出来敲边鼓:“其实陛下真的是误会了,英王殿下的这个福利政策,虽然不能完全杜绝官员的贪腐,但是却可以极大的减少贪腐的发生。” 发现朱元璋撇着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刘基继续给朱元璋分析道:“陛下,按照咱们燕京的福利政策,一个九品的户部检校,可以分到一间六十平米的房间,每个月的餐食补助是一两银子……” 等等! 不等刘基说完,朱元璋不悦的打断了他:“这个餐食补助又是什么东西?” 虽然听名字,朱元璋也能猜出个大概,不过他还是要问清楚才对。 刘基赶紧解释:“回陛下,低品级的官员,我们这边现在也不方便,直接给他们发放食物。所以,干脆折合成银子按月发放,这笔银子虽然是给那些官员的餐食补助,不过具体怎么用,都是那些官员自己说的算。” 老朱又开始不爽了,一两银子虽然不算多,可燕京这边的九品官员可不少。每个月发放,这也是一笔额外的开支啊。 因为过过穷日子,老朱对对于花银子这种事,可是相当敏感谨慎的。 过不花都花了,暂时也没办法直接收回来。 心里郁闷了一下之后,朱元璋就吩咐刘基继续。 刘基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除了餐食补助之外还有……” 他一直说了一大堆官员的各种福利,这才停了下来。 在朱元璋越来越不善的眼神之中,最后总结道:“正因为朝廷对官员的各种福利,现在的官员,如果触犯了朝廷的律法,哪怕是没有严判,在燕京也是待不下去的。” “再加上三代以内不能参加科举,他们的家族,几乎完全失去了晋升的通道,一两代以后,恐怕也就变成普通百姓了。” 最后刘基总结道:“而且,他们所享受的这些福利,也只是在他们还是人员的情况之下,才能够享受得到。” “如果因为贪污受贿,而失去了人员的身份,这些福利待遇自然会全部取消。” “虽然财帛动人心,有很多人为了利益,肯定会不惜一切。” “但是,只要那些官员有点长远的眼光,就能够想的明白,朝廷给他们的,是一辈子的保障,而他们贪污的那点银子,就算朝廷没有查出来,也算不了什么。” 刘崧微微颔首:“陛下,根据臣这些日子以来的见闻……” 说到这里,刘崧又一次犹豫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重新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的道:“燕京这边的官员,要比应天府那边的官员清廉的多。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甚至连人情往来都非常的小心。” “再加上,英王殿下执行的开皮埃政策,导致燕京的官员做事的积极性也相当的高。” 开皮埃。 这不是老朱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 之前,还是在眼镜城门口的时候,听两个马车夫侃大山的时候听到的。 对于这个能够提升官员做事积极性的东西,老朱可是非常感兴趣的。 只是,那些马车夫也只是一知半解。 现在刘崧跟刘基这两个燕京的一把手跟二把手在,朱元璋终于可以吧这个疑惑问出来了。 “这个开……开皮埃是吧,究竟是什么东西?” 老朱却没想到,听到他的问题,刘崧跟刘基两个人,竟然全都一脸的尴尬。 最后还是刘崧比较老实:“回陛下,其实臣也一直没搞懂,这个开皮埃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到他的话,老朱的眉头顿时就是一挑。 刚想开骂,却听刘崧说道:“按照英王殿下的意思,这应该是某一项事物的具体指标。比如,燕京今年的目标应该是完成多少栋建筑,提前制定好这个目标,并且确定这个项目由哪个部门来完成。” “这样就可以明确权责,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提前完成了开皮埃,或者超额完成了开皮埃,自然会有相应的奖励。” 等刘崧说完了正经事,刘基才趁机补充道:“只是陛下,这个词语臣从来没有在任何典籍上找到过,也不明白这个词语的真正意思,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要不怎么说,刘基这种人做官的话,肯定就会比刘崧高呢。 刘崧解释起来硬邦邦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那有刘基这么说听起来舒坦。 原来是你们这些家伙,也同样什么都不知道,而不是只有皇帝陛下一个人不知道。 虽然刘基说的其实都是废话,但是听在朱元璋的耳朵里,这些废话却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终于解释清楚了之后,老朱虽然还是不太舒坦,到也没有之前那么喊打喊杀了。 刘基刚才那个起高调的解释,虽然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不过老朱也知道就是这么回事。 刘崧这样的人,终究还是少数。 大部分官员,其实也只是正常人,如果他们都不住这些福利房,那些普通的官员,肯定也不敢住。 就算是敢住的,也肯定要承受不少流言蜚语。 老朱还没从这件事情的惊讶之中平复下来呢,却听刘崧突然正色说道:“陛下!” 一听到刘崧这个语气,老朱顿时就开始翻白眼了。 君臣这么多年,刘崧这家伙什么脾气,老朱也是清清楚楚的。 一旦这家伙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准没什么好事。 果然,就听刘崧说道:“陛下乃是一国之君,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孤身随意在外面行走?” “如果陛下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大明……” 一看刘崧这架势就知道,后面肯定就是长篇大论了。 朱元璋猛的站了起来:“刘爱卿,咱刚刚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爱卿也工作一天了,抓紧时间用膳休息吧,朕就不打扰你了。” 见刘崧还要张口,朱元璋又补充道:“对了,这次朕出来微服私访,其实主要还是去调查大同府的情况。” “朝中传言,七五……不,英王在大同府,将粮食卖到一石六两银子,大肆敛财意图不轨。” “咱这次去,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所以,一定要给咱保密。” “如果让咱知道……”说着,老朱还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提起谋反这种事,刘崧跟刘基两个人全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开口。 牵扯到皇权的事,从古到今都是非常敏感的,他们这些人可不想随便掺和。 就连刘崧,也同样不例外。 见刘崧不敢再开口了,朱元璋迅速向门外走去:“刘大人就不用送朕了,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臣恭送陛下。”刘崧一躬到底。 一直到朱元璋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重新直起了身。 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继续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神色之平静,完全不像是刚刚才见过陛下,从鬼门关跑了好几个来回的人。 虽然老朱挺欣赏刘崧的,不过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还真不喜欢刘崧所处的那种环境。 好歹也是当当皇帝的人了,就算不用接着奏乐接着舞,可好歹也要选条件好一点的地方啊。 刘基府上住起来,至少看着就比刘崧那边舒服。 刚刚回到家,刘基就赶紧吩咐下人:“把这些菜都撤了重新换一批。” “撤了,这也太可惜了吧?”朱元璋赶紧阻止。 刘基赶紧凑到朱元璋的耳边,小心翼翼的解释道:“陛下,浪费不了。这些菜咱们虽然没吃,可只要上了桌之后撤下去,就是属于那些下人的了。” “这些菜到了他们那里,连一点汤汤水水都剩不下,前完全不会浪费的。” 朱元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老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没有原则的人当不了皇帝。 但是与此同时,朱元璋也是一个善于听取意见,并且即使改变的人。 没多一会的功夫,刘基府上的厨师,就重新准备好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 刚才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老朱也没吃多少,现在也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老朱大快朵颐,刘基可不敢真吃。 都是先帮着朱元璋布菜,自己抽空吃上几口。 期间,朱元璋也派人去通知马皇后。 但是收到的消息却是,因为老朱去的太久,马皇后已经吃完了饭,让老朱自便。 席间,朱元璋也问了不少跟燕京有关的问题,刘基自然不敢隐瞒一一作答。 只是越问,老朱反而越是疑惑了。 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另一个全心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最后老朱问的烦了:“算了,这燕京城具体什么样,咱就用自己的眼睛看吧。” “从明天开始,咱跟你一起去当值。” 刘基一脸的为难:“陛下,这不太好吧?咱们燕京这边……” 感觉到朱元璋那冰冷的眼神。 刘基脊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了一层。 眼前的可不是别人,而是大名的皇帝陛下。 陛下都亲自提出要求了,哪里还有他拒绝的份儿? 只能郁闷的答应下来:“既然常先生有这个兴致,下官遵命。”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 心说不愧是刘基,竟然还记得他,他之前上门拜访的时候,所使用的假身份。 刘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朱元璋,一直到老朱吃饱喝足,然后又亲自给朱元璋安排住处。 别人不知道老朱是谁,刘基可是清清楚楚啊。 之前安排好的客房,给现在的朱元璋住,明显是不太合适。 尽管听说常家人是一对夫妇,刘崧也没敢第一时间相信…… 当看到从客房之中出来的,那位雍容华贵的马皇后,刘崧是真心给跪了。 “不愧是陛下,微服私访还把皇后都带出来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警告刘崧 回到府上之后,刘基第一时间,把府上的管家叫了过来,先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然后吩咐管家:“不知者不罪,你跟我的时间不算长,不知道常先生跟我的关系。” “所以这次,我也不惩罚你。” “现在,马上给长先生换咱们府上最好的客房。” 要说刘基府上的下人,也算是调教的都相当不错。 不论是门子还是管家,竟然还真没有狗眼看人低的。 虽然老朱明面上的身份,只不过是常遇春的远亲。 这样的亲戚,别说是国公府了,他们这些人的府上,哪一个每个百八十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是他们发达了,这些亲戚根本就连找都懒得找他们。 这不过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十分看重宗族。 哪怕他们这些人表面上,烦透了那些过来占便宜的远房亲戚。 可是表面上,却绝对不能表现出太多的不耐烦来。 否则的话,一点被政敌抓住把柄,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不定,是真的会影响仕途的。 传统的士大夫就是如此,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表面上对于道德的要求,可是相当的高点。 也许一点点的私德问题,在平时也只能恶心他们一下。 可到了某些关键时刻,就这一点点的污点,就有可能成为升迁的阻碍。 对于这种事,也许有些人会嗤之以鼻。 那些官员们一贯都是官官相护,不过就是一点点不好的名声罢了,还能真给他们这些官员,造成什么影响不成? 如果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在面对其它阶级到时候,这些官员利益一致,自然会互相包庇。 可如果牵扯到他们自己的利益,那可就不好意思了,我管你是谁。 历史上,为了自己能够升官发财,出卖别人的甚至至交好友的事,简直是不胜枚举。 官员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自然也有很多种派系。 两个人在其它方面如果差不多,最后可能就因为一点点私德的原因,一个上去了一个下来了。 官员的结构,也是金字塔形的,越是往上人就越少,也越是难以提升。 很多官员,一辈子也算是兢兢业业,可就是卡在一个地方再也升不上去了。 每一次升迁,对于官员来说,都相当重要。 进一步入阁拜相,退一步默默无闻。 这种情况之下,双方的官员为了自己,绝对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 而且在官场上,很多时候讲究的是个斗而不破。 毕竟,如果真的撕破脸,双方拼个鱼死网破,这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在没有绝对把我的情况下,其实攻击对方的私德是一个最为精妙的武器。 既让对方感觉到了疼,却有没有真正让对方伤筋动骨。 正因为这种原因,大部分官员,对于那些穷亲戚明明烦的不行,可只要人家来了,面子上都不会做太过分。 自家人是如此,别人家也更是如此。 再怎么样,表面功夫肯定是会做到的。 朱元璋化名的常在,其实在很多刘府的人看来,就是个这样的穷亲戚。 无非是抱上了鄂国公府地大腿,这次想利用鄂国公地势力,来他们这里找一些便宜罢了。 也就只有刘基府上的管家,隐约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无论如何吧,刘基府上的上上下下,不管心里怎么看这位常在。 表面上,却没有一个人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 甚至他们的所作所为,还能够称得上是十分客气。 客房不是最好的,但是绝对干净整洁宽敞明亮。 两个人住,甚至还稍微有点大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毕竟只是针对朱元璋跟马皇后两个人表面身份,所安排的客房。 虽然不差,但是也不能算是有多好。 如果这个“常在”真的就只是鄂国公常遇春府上的一个远亲。 这种待遇,甚至已经说是十分热情地照顾了。 可问题是,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常在。 而是当今大明的皇帝陛下,朱元璋啊。 让朱元璋在自己的府上住这种地方? 刘基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就算朱元璋真的是微服私访,而且他自己也并不在意这种地方。 毕竟老朱的江山,也是真刀真枪拼下来的,当初打仗的时候,什么苦没有吃过? 现在住在刘基的府上,还算是享福呢。 可刘基却不能,真的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朱不在意,那是老朱的事。 他刘基如果什么表示都没有,拿可就是态度问题了。 能力不能里的先放一边,这态度可是相当重要的。 但是朱元璋现在又是微服私访,再怎么样也只能住客房。 刘基就只能随便找个理由,让管家去换一下。 这里毕竟是他的府邸,别人来了自然是按照规格招待。 可换成自己的好友,想住什么地方,还不是他这个主人说的算? 至于这个理由别人相信不相信,刘基到不怎么担心。 他的管家肯定能看出什么,不过刘基知道自家管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说他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肯定不会胡说八道。 就算他真的知道了朱元璋的身份,也知道深浅绝对不会胡乱说。 至于府上的其他下人,如果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早就被刘基赶出自己的府邸了。 换过住处之后,刘基把所有人都打发走,自己却没敢离开,而是就站在朱元璋住处的门外。 一直等朱元璋安顿好了,刘基这才做出一副自责的模样:“哎呀,实在该死,我记得常先生最喜欢燕京玉味轩的糕点。” “刚才陡然看到先生,我太过欢喜竟然忘记了。请先生稍等,我现在就亲自去为先生买来。” 朱元璋绕有深意的看了刘基一眼。 要不怎么说,真正的聪明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讨喜呢。 他还什么都没说,刘基就已经明白了他真正的想法。 挥了挥手,似笑非笑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刘大人了。” 刘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一躬身,后退数十步,这才转身快步离开。 都刘基走后,马皇后不免疑惑起来:“重八,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玉味轩的糕点了?” “我怎么记得,你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吃甜的东西吧?” 朱元璋哈哈一笑:“皇后,你以为刘基这小子说的真的是搞点?” 马皇后能够成为千古贤后,自然也是冰雪聪明。 只是被朱元璋点了这么一句,就已经明白了刘基的意思。 “可是他这么晚了,还能去哪儿?” 朱元璋嘿嘿笑着道:“还能去什么地方?当然是先跟刘崧通通气,让刘崧不要把咱的身份,报告给应天府的。” 就算是马皇后,听到朱元璋的话都有点傻眼:“重八,你刚才说什么?” “刘崧竟然想把你的身份,通知应天那边的人?” 提起刘崧,朱元璋本来的好心情,又有点郁闷了。 “这个固执的家伙,既然在这里见到了咱,第一件事当然是劝咱回心转意,马上回应天府。” “皇后伱信不信,这家伙第二件事,肯定就是写奏章,向应天府那边的人,报告咱在哪里。” 对于刘崧这个家伙,朱元璋其实还是挺欣赏的。 毕竟,除了那些邀名买直的家伙,真正像刘崧这样真正正直的人,还真不是特别多。 “不过说起这家伙,咱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 朱元璋一股脑的,把自己今天跟刘崧还有刘基所谈的那个,有关于官员福利的事,毫不隐瞒到,全都告诉了马皇后。 马皇后闻言,顿时惊讶的道:“还能这样的么。” 不过紧接着,马皇后就感慨道:“不愧是七五,如果真的按照七五的计划,一直这么执行下去,以后我大明官员的贪污问题,肯定会大大减少。” “哦?皇后为何如此肯定?”朱元璋十分好奇的问道。 马皇后展颜一笑:“别的臣妾也不懂,但是臣妾知道,如果那些贪污的官员三代以内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话,他们这一脉就会彻底沦落为平民。” “至少臣妾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前程受损,也会想办法让自己的相公,手脚干净一点。” 朱元璋闻言哈哈一笑:“也对,这天下间,也就皇后能管住咱了。” 马皇后却没有接话,反而笑着说道:“臣妾觉得,七五应该也可以。” 老朱先是愣了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道:“七五何止是能管住咱,他那是想让咱去干什么,咱就得乖乖去干什么。”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去做。” 夫妻两个人,同时发出会心的笑容。 而另一边,刘基就如同朱元璋猜想的那样。 出门之后可没有去买什么所谓玉味轩的糕点,而是直接让车夫用最快的速度,赶向刘崧的府上。 刘崧家的下人虽然奇怪,刘基为什么这么快就去而复返。 不过也没多想什么,指示直接领着刘基,来到了刘崧的住处。 “老爷,刘大人求见。” 刘基进入书房的时候,刘崧正伏在桌案之上奋笔疾书。 看到他写的内容,刘基急忙过去阻止:“子高快快住手!” 被刘基这么一打扰,刘崧差点写错了子,自然也写不下去了。 无奈的放下笔:“刘大人这是何意?” 刘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刘崧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是写奏章了,陛下如此胡闹,擅自离开京城,一旦出现了什么危险,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怎么办?” “秦朝是如何亡的,别人不知道刘大人呢还不不知道么?” “嬴政身死导致天下大乱,宦官把持朝政导致秦国分崩离析。” “如果嬴政没有因为意外死在外面,秦朝的朝局绝不至此。” “我大明地功业虽然冠古绝今,可终究立国时间尚短……” 刘基终于听不下去了,急忙阻止刘崧:“停!” 随即赶紧压低声音警告道:“子高你疯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这话要是让陛下听到,小心你的脑袋。” 刘崧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我这话,本来就是想说给陛下听的,只是陛下似乎根本就不想听。” “如果陛下真的关心大明的江山社稷,就应该知道秦朝的前车之鉴。” 刘基都无语了:“好了好了,知道你对咱们大明忠心耿耿。” “只是……”刘基尴尬的笑着道:“今天这件事,子高你最好路程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刘崧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为何?” 刘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刘崧之所以没翻脸,还是因为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不少,配合的也是无比默契。 让整个燕京城,有了日新月异的发展。 在这个过过程之中,刘崧也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刘基的能力。 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处在刘基的位置,绝对做不了这么出色。 正因为如此,刘崧才愿意给刘基一个解释的机会。 刘基没有直接回答刘崧,反而问了刘崧一个问题。 “子高可知道,陛下这次出来的目的?” 刘崧果断摇头:“不知。” 他连朱元璋不在应天府都不知道,自然更不可能明白,朱元璋为什么突然之间来了燕京。 刘基其实也不知道,他所说的一切,也只是猜测而已。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刘基当然不会告诉刘崧,这只是猜测。 这就是他跟刘崧最大的不同,为了达成目的,一些小小的手段对刘基来说没什么关系。 “陛下的目的,其实是那里。”说着,刘基朝大同的方向一指。 朱元璋还在他的府上,刘基也没兴趣玩官场上的那套我说你猜的游戏。 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最近的朝廷之上,可是有不少人,在弹劾英王殿下。” “陛下跟英王殿下共同起兵于微末,对于英王殿下可以说是无比的信任。” “只是,陛下再怎么相信英王殿下,可牵扯到……” 有些话可以说,但是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刘崧话锋一转:“陛下这次微服私访去大同,就是想亲眼看看,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相信,只要陛下到了应天府,自然会对英王殿下放心。” “可如果陛下到不了大同府……” “有些东西一旦产生可就永远都无法消除了。” 果然,刘基的话才刚说完,他就看到刘崧放下毛笔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第五百一十八章 好忽悠的老实人 刘崧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 这一点,在燕京跟刘崧直接共事了这么久的刘基,完全可以肯定。 他的正直跟很多人不一样,并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本身性格就是如此。 也许有些人,会对刘基的话嗤之以鼻。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也不知道,一个看起来无比正直的人,他的外表下所隐藏的,是不是一个伪君子。 可别忘了,刘基那是什么人。 传说中的刘伯温,原本的历史上府佐朱元璋,开创大明基业的牛人。 虽然真正的历史上,刘基也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个,无所不能的半仙级人物。 可这些传说之所以能够传的神之又神,也从侧面证明了,刘基的确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刘基其实有一个看人的本事。 随着这些面跟随朱元璋征战天下,见过的人越来越多,刘基的这个本事也越发纯属。 这种事,刘基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到了现在,只要跟一个人谈个三言两语,刘基基本上就已经能把这人的性格脾性,摸的七七八八了。 就更不要说,他跟刘崧一起共事了这么久。 可以说,刘崧只要一瞪眼,刘基就能猜出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发火。 有的时候刘基都不由的感慨。 就他这种死犟死犟,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人,竟然能够做到这种高官。 他是实在不能理解啊。 不过时间长了刘基也就发现。 刘崧这个人虽然有原则,但是也不是什么事都有原则。 他这种人,是真的从骨子里就相信,儒家学说里面的东西。 有些事情,只要符合大义,个人的喜好,也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就比如现在的燕京,经济开道一切都用金钱说话。 这对刘崧来说,简直就跟所有人都在他耳边,全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说脏话一般。 可即便如此,刘崧至始至终都没有抱怨过什么。 甚至很多时候为了燕京能够发展,刘崧会主动去做这些,他所讨厌的事。 而且,还比大部分人做的都好。 为什么这样? 还不是因为刘崧在燕京城里,亲眼见识到了,那些百姓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原本麻木度日的百姓,现在脸上全都带着希望的笑容。 原本整日劳作,可连点像样的米面都吃不上的百姓们,现在甚至偶尔都能吃上肉了。 就是因为这些,刘崧才不惜连自己讨厌的事,也要努力做到最好。 刘基甚至还知道,自从主政燕京之后。 刘崧这个家伙,还多了两个怪癖。 第一个休沐日,刘崧会去寺庙或者道观,具体去什么地方,全看刘崧的心情。 至于他具体去做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为了双方合作能够愉快的进行下去,刘基也从来没有过多询问。 不过根据刘基的猜测,刘崧估计就是去开解心结的。 因为他现在所坐的事,从个人角度看,完全背弃了他的理想。 之所以对道观又或者寺庙都无所谓,是因为刘崧帮不信仰道教又或者佛教。 如果孔圣没有被朱瀚打倒的话,刘崧也不至于去那种地方。 直接去孔庙,岂不是更好么? 至于第二个怪癖,是刘崧会在第二个休沐日,乔庄打扮去燕京城人最多地方。 或者是工地,又或者是集市,也有可能是那些杂耍戏班汇聚的地方。 刘基明白,刘崧这是想亲眼看看,自己做了那么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究竟是对是错。 刘基到是没有觉得,刘崧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 因为他明白,刘崧跟普通人不一样。 他们那种人底线太高,不想看到任何人间污秽。 更何况,现在要他们自己,在以前认为的污秽之中打滚呢。 如果不想办法调整的话,他恐怕早就疯了。 之后的休沐日,刘崧一直交替往复的做这两件事。 正因为如此,刘基才会来说服刘崧。 如果刘崧真的就是那种死读书,古板到完全不知道变通的人。 刘基压根也不会,跟他说这些话。 对付那种人,刘基可是也有不少手段的。 “子高!”见刘崧神态动摇。 刘基知道,自己是说道点子上了,立刻继续加码。 “英王殿下对咱们大明有多重要,这一点想必不用我跟你说吧?” “一旦陛下因为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对英王殿下的诋毁,而对英王殿下产生什么意见。” “到时候,你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听刘基这么说,刘崧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直接白的就跟一张白纸似的。 他的这个变化,让刘基都有些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刘崧这个家伙,究竟想到了什么,脸色竟然能难看的这个样子。 不过这对刘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刘崧越是重视这件事,就越是容易说服他。 完全不给刘崧继续消化的时间,刘基连珠炮似的说道:“陛下现在之所以微服私访,去偷偷调查英王殿下的事。” “这反而说明,陛下并没有把那些诬告放在心上。” “如果陛下真的相信了,来的可就是朝中的某些重臣,而不是陛下了。” “如果让陛下抵达大同,将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我相信这个污秽必然能够解开。” “子高,你我都清楚,英王殿下绝对不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 “只要陛下去查了,必然能够还给英王殿下一个清白。” 顿了顿,刘基一脸凝重的道:“可是子高,如果你现在把陛下的行踪泄露出去……” “朝廷那边必然不可能坐视不理,到时候,陛下如果去不了大同。” “无法亲自查证,英王殿下的所有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陛下的心中必然产生怀疑。” “到了那个时候……” 咕噜! 哪怕是沉稳刚正,就算刀架在脖子上,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刘崧。 额头上,也不免流下了一滴汗水。 刘崧从书桌后面,走到刘基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向他一楫到底:“多谢刘大人提点,子高险些铸成大错。” “如果陛下只是怀疑英王殿下还好。可如果陛下对英王殿下产生了杀念……” “以英王殿下的脾气,必然不会束手就擒。” “到了那个时候,我巍巍大明分崩离析恐怕也就在眼前了。” “这才和平了多少年?怕不是又要天下动荡生灵涂炭了。” “卧槽。”刘基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哪怕以他的城府修养,一句粗口也差点就到了嘴边。 毕竟是大明的肱骨之臣。 关键时,还是没有表现得太过失态。 你刘崧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脑子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现在的大明会分崩离析? 不过很快,刘崧发现如果事情真的按照刘崧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说不定,大明现在本就还没有完全控制的海外,也会脱离大明的掌控。 生灵涂炭,恐怕都是假的。 最初的惊讶过后,刘基很快冷静下来。 其实他觉得,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朱元璋跟刘崧绝非凡人,那些普通人会产生的猜忌,几乎不会在他们身上发生。 不过这些东西,刘基当然是不会告诉刘崧的。 他能够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的。 好家伙,当员工的,天天想着打董事长的小报告? 刘基都不知道,刘崧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 现在他既然有自己的理解,并且这种理解,对自己有利。 别的,刘基那是完全不在意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刘崧直接拿起写了一半的奏章,放在旁边油灯的火苗之上。 那份奏章,直接酒杯付之一炬。 研究刘崧已经烧掉了奏章,刘基果断站起来告辞。 他并不担心,刘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这家伙,就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他真铁了心不答应,也只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而不会先假装答应,之后再打小报告。 刘崧把刘基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 随即一脸悲伤:“眼看着君主身处险境,身为臣子竟然不进行劝谏……” 说着,刘崧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另一边离开刘府地刘基,也在感慨:“子高,果然是个老实人啊。” 他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真的去玉味轩买了一些糕点。 至于这些糕点,朱元璋是不是真的喜欢起,其实也没有什么人在乎,不是么? 他只不过是做戏做全套而已,免得自己的府上除了什么乱子。 回到府邸,刘基还专门拿着糕点,故意慢腾腾的来到住处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到他提着套点。 虽然真正敢盯着刘基看的人,也根本就没有几个。 “常先生,刘基求见!” 明明是自己的府邸,可刘基表现得却好像他才是外人一样。 “进来吧。”屋子里的常先生淡淡的说道。 刘基推门进屋,朱元璋正在客厅中看书。 等刘基进入房间之后,老朱淡定地翻了一页书,淡淡的问道:“解决了。” 刘基赶紧点头,见周围没有了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回陛下,解决了。” “子高也是个知道事情轻重的人,已经答应不会向应天那边,泄露陛下的行踪。” 朱元璋地嘴角微微翘起:“竟然连刘崧都能说服,咱也是挺佩服你的。” 这话听起来实在夸赞刘基,可刘基却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连忙规跪地请罪:“臣万死!” 朱元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起来吧,咱还真能让你死了不成。” “你先跟咱说说,燕京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基哪里敢隐瞒,连忙将朱瀚来到燕京之后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说给朱元璋听。 刘基甚至连添油加醋都没有,有什么就说什么,绝对不多说一句。 朱元璋也不像刚刚抵达燕京的时候那样,随便听到点什么就暴跳如雷。 他十分有耐心的,听着刘基所讲述的一切。 之前虽然也有朱瀚的揍报,以及锦衣卫的调查。 不过很多事情,终究还是当事人,了解的更清楚不是么? 大多数的时候,老朱都是在仔细的听,只是偶尔会问几个问题。 英王来燕京之后所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招标大会,专利律法的推广,他的学生们用纸张建造的桥梁,彻底镇住了工部所有的工匠。 之后为了限制商人们,朱瀚直接跟燕京六部的高官们翻脸。 再之后,那些高官们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不惜在棋盘街直接刺杀朱瀚。 如果不是那些收到过朱瀚恩惠的普通百姓,用自己的生命鲜血争取了时间,让朱瀚最后撑到了援军到来。 不得不说,刘基的口才实在是好,哪怕知道很多事情的经过。 甚至有些细节,老朱掌握的情况,比刘基还要详细。 可尽管如此,老朱也是听的入了迷。 不知不觉之间,一整个晚上就这样过去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 一声公鸡的鸣叫,打断了刘基的述说。 他们两个人这才发现,已经是白天了。 即便一直说了一整晚,朱元璋跟刘基两个人,脸上都没半点困倦之色。 而且,即便说了一晚上,燕京这边的情况,也就直说了十之一二而已。 “陛下。”刘基有些不好意思的躬身道:“县令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又不是休沐日,还请陛下允许臣先告退洗漱一下,展开今天的工作。” 如果刘崧说别的理由,朱元璋根本就不会理会。 但是刘崧说的可是工作。 老朱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自己努力工作也绝对不允许大明的官员随便应付差事。 “既然如此,那伱就尽快收拾一下吧。” 想了想,朱元璋又很干脆的道:“咱今天也跟你一起去。” 燕京这边的局面,实在太过出乎朱元璋的预料。 光是听,他已经无法真正了解了。 必须亲自去看一看,他们究竟是怎么样工作的,才能真正的理解。 老朱都发话了,刘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既然如此,陛下请尽快洗漱,今天的晨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两人分别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早饭也是匆匆解决,之后马上去衙门点卯。 第五百一十九章 又看到了不认识的东西 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朱元璋就已经把刘基准备的早膳吃完。 这是当年打仗的时候,留下的习惯。 战争期间,谁也不知道吃顿饭的功夫,会发生什么事。 毕竟,许多偷袭就是趁着敌军吃饭的时候行动。 所以不知不觉之间,就养成了快速吃饭的习惯。 这个习惯,老朱也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 在皇宫的时候还好,毕竟有各种各样的规矩。 哪怕朱元璋是皇帝,可为了整个大明的统治,很多规矩他也不得不遵守。 毕竟,如果连皇帝都带头不守规矩,这天底下谁还会老老实实的守规矩呢? 不过离开了皇宫之后,朱元璋地老习惯也很快回来了。 只是,吃饭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凶猛罢了。 马皇后无奈的在旁边劝说道:“重八你慢点吃,御医都说过多少次了,你的胃不好,吃饭的时候要细嚼慢咽。” 老朱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毫不在意的道:“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都多少年的习惯了,改不过来啦。” 说完,就急不可耐的离开了房间,去找刘基。 老朱现在,一点时间也不想多耽误。 只希望,能够尽快的看到,燕京这座城市,现在究竟是怎么运转的。 等他找到刘基的时候,刘基才刚刚吃了没几口。 毕竟是传统的文臣,不论做什么事,都将就有条不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见到朱元璋推门进来,刘基哪里还该继续吃,荒芒站起身行礼。 朱元璋不耐烦的一摆手:“你吃的怎么样了,如果吃完的话,咱们立刻去点卯。” 刘基下意识的,看了看桌子上几乎还没有动的饭菜,欲哭无泪。 这么明显的事,朱元璋不可能看不到。可是,这位皇帝陛下依旧不停的催促。 很显然,这就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 虽然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不过老朱很明显对他还是有很多不满的。 既然知道了大领导的意思,刘基自然也不会跟全大明最大的领导对着干。 很干脆的小声回答道:“陛下,臣已经吃完了。” “车夫也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请容臣前面带路。” 出了宅子,刚刚坐上刘基的马车,朱元璋就不由的一愣。 好家伙,这马车跟他以前做的马车完全不一样。 就连座位,都是软绵绵的,让人有一种坐上了就不想起来的冲动。 等到马车行驶起来,朱元璋就越发能够感觉到,这马车与以前马车的不同。 走在路上,竟然感觉不到太多的颠簸。 “这马车是怎么回事?”朱元璋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能感觉得到,这马车之所以不怎么颠簸,并不是因为那个柔软的沙发。 刘基赶紧解释道:“回陛下,英王殿下弄出来的四轮马车,之所以如此平稳,主要有三个原因。” “说。”老朱对朱瀚弄出来的东西,全都很感兴趣。 因为它不管弄出什么,都是于国于民大有裨益的东西。 刘基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英王弄出四轮马车的时候,他也因为感兴趣,所以提前问了问。 否则的话,皇帝问什么他都不知道…… 那是真要影响仕途啊。 咳咳。 刘基清了清嗓子,不急不缓的解释起来:“陛下,这马车之所以能够如此平稳,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英王殿下,在吗车上装了减震系统。” 这东西,朱元璋当然是知道的。 毕竟,火车上就有类似的玩意。 老朱的反应,也在刘基的预料之中。他先说对马车本身最重要的减震,自然就是因为,这东西不算什么稀罕玩意。 “其二。”刘基伸出两根手指:“根据英王殿下所说,四轮马车加上减震系统之后,能够让马车更加的平稳,不会像双轮马车那样,路面稍微有点不平,都会影响到马车整体。” 其实这些东西,刘基也只是半懂不懂。 不过她这个人博闻强记,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这些话,从朱瀚哪里听过一次之后没,不管自己理解不理解,都能够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他不懂没有关系,刘基可以肯定,朱元璋也绝对不懂。 果然,在听到这些东西之后,朱元璋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不过老朱也没有多问,详细的技术问题,他从来也不会过多关心。 老朱之所以能够夺得天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钻牛角尖。 有些东西自己不懂,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弄懂,他只要知道这东西怎么用能够起到什么效果就好了。 至于其它的东西,不过是旁枝末节。 “还有一点是什么?”朱元璋问道。 刘基的神色,渐渐的严肃起来。 相比起那些技术上的东西,刘基相信,朱元璋会更看重这一点。 其实不只是朱元璋,就连他甚至是刘崧现在也已经明白了这一点的好处。 “路!”刘基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虽然这话说了,好像跟没说一样,但是刘基相信,朱元璋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讨好领导,有的时候也是一门学问。 既不能表现得太聪明,让领导觉得自己很蠢。 这只会让领导,越发的讨厌自己。 同时,也不能表现得太蠢,如果领导觉得一个人太蠢,当然也不会把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个人去做。 没有成绩,那还怎么升迁向上爬呢。 所以最好的做法,当然是要让领导知道,自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但是与此同时,要在某些地方,恰到好处的让领导觉得,自己这个聪明人,很多地方甚至不如他。 作为大明的皇帝,并且执政了这么多年。 刘基相信,朱元璋不可能不知道路的重要性。 就算是隋朝那样短命的王朝,还拼了命的修了一条大运河呢。 只不过,朱瀚现在弄出的路,跟以前的路有很大的不同罢了。 果然,朱元璋立刻恍然。 猛的一拍大腿:“原来如此,路!是路的原因。” “这样的马车固然好,但是对于路地要求也相当的高。” “如果是去跑那种坑坑洼洼的土路,这马车的减震再好也没什么用。” “而且,这种马车太过宽大,在一些小路上行驶起来,恐怕会非常困难,咱说的没错吧。” 刘基马上摆出一副惊讶万分的模样:“陛下英明,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 “臣跟刘崧,可是用了十几天的时间,才见见忙白新路跟四轮马车之间的关系。” “以前,臣等虽然也用英王殿下的水泥修过路。” “不过那个时候修的基本都是官道,主要是用来调配天下物资。” “虽然也觉得,这种水泥修建的公路非常好用,却从来没想过,将这公路用在民生方面,竟然也有如此优秀的效果。” 听刘基都这么说,老朱心情果然变得舒爽许多:“你该不会是当着咱的面,故意夸这些新路吧?” 刘基赶紧摇头:“陛下,绝非如此。” “就比如行商来说吧,以前一天的路程,如果走新路的话,只要半天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原本一天只能运送一次的货物,现在已经可以运送两次了。” 说起这个,刘基脸上顿时满是敬佩之色:“陛下,这还是只普通老百姓走这条路。如果,换成咱们朝廷运输粮草的军队呢?” “原来不说,就这次大同赈灾。” “用水泥路用粮食的队伍,速度全都要比用其它的队伍快。” “英王殿下经常挂在最边上的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 “以前臣还不是特别了解,现在臣已经完全明白了。” “如果,咱们大明所有的主要城市,全都用这种……被英王殿下称之为,公路的道路连接。我大明,必然会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朱元璋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他怎么觉得,刘基这个家伙,现在飘的厉害呢? 用那个所谓的公路,将全国连接在一起? 说起来倒是轻松,上嘴唇碰下嘴唇,说一说就行了。 可是这家伙难道就没算算,如果真的要做到这种程度,朝廷要花多少钱? 这可不是修一条两条路,而是要连接整个大明所有的主要城市。 哪怕现在的大明,有东瀛那边的石见银山,每天挖出来的银子不计其数,恐怕也不够用吧? 跟刘基这个,把公路修边全国的计划比起来。 隋朝的大运河,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程度罢了。 刘基以前还算是挺沉稳的,怎么才在朱瀚手下没几天,就变成这种大手大脚的臣子了? 光是看朱元璋的脸色,刘基就已经猜出了朱元璋的想,急忙解释起来:“陛下臣也不是说,要跟隋朝一样,倾尽全国之力开始做这件事。” “这公路对我大明的确非常重要不假,不过我们也不需要,一次性的,就把所有的路都修完。” “首先,咱们先把主要的城市连接起来,修建一条全新的大明官道。” “然后再以这些官道为核心,慢慢辐射到周边的市阵。” “而且,这种公路,英王殿下以前也修了不少公路,我们以那些公路为基础,向外面拓展就行。” 见刘基也不是信口开河,而是仔细分析过其中的利弊。 朱元璋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不是因为刘基提出的问题让朱元璋不爽。 而是朱元璋心中暗自庆幸,刘基这个人才没有被朱瀚直接带废了。 “这个问题朕要考虑一二。” 刘基赶紧点头:“陛下,这件事虽然重要,不过这是长远的计划。” “臣觉得,只要五十年内,咱们能做到第一步,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朱元璋无语,刚刚还觉得刘基这个人沉稳敢看可堪大用。 结果现在又发现,这小好像又有些谨慎的过了头。 马车的车窗外面,两侧地街道正在飞速后退着。 这一路上,朱元璋竟然还真看到了不少的马车。 那些马车有大有小,却没有一辆马车,能够比得上刘基这辆。 换成以前,朱元璋高低也要训斥刘基一顿。 身为大明的臣子,竟然个如此铺张浪费。 不过现在嘛,老朱也知道刘基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了。 突然,老朱眼前闪过一辆巨大的马车。 这辆马车,竟然比刘基乘坐的这一辆还要大。 几乎有刘基的马车两倍长。 只不过那辆马车看起来十分的朴素,里的老远都能看到车厢木板上那清晰可见的木纹。 马车前方,是四匹驽马在拉车。 尽管是驽马,也全都是高大雄壮毛发光泽,一看就知道平时的伙食绝对不错。 那马车的速度,比刘基的马车慢很多,很快就被超过。 超车的时候,朱元璋能透过车窗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甚至因为人太多,许多人不得不站着。 等他们彻底超过这辆马车的时候,马车却贴着路边,一个蓝色的铁牌子下面停了下来。 朱元璋隐约听到,车夫朝后面喊了一句什么,很快就有许多人下了车。 不过与此同时,还有很多铁牌下面的人,正在往车上挤。 朱元璋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咒骂声。 “混蛋不要挤了,先下后上不知道么?” “该死,赶着投胎呢么?” “混蛋,谁踩我脚了!” 刘基的马车继续前行,距离那辆巨大的马车越来越远,最后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那是什么东西。”朱元璋回过头,问刘基道。 “回陛下,英王殿下管那个东西叫做公共马车。” “又是七五弄出来的?公共马车,意思是什么人都可以坐么?” 刘基立刻道:“回陛下,按照英王殿下原本的意思,这个公共马车,的确是什么人都可以坐的。” “不过现在,咱们燕京的公共马车数量还比较少,能够跑的线路也就那么几条,所以大部分人是坐不了的。” “不过等以后马车越来越多,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坐了。” “线路?”朱元璋疑惑。 “是的陛下,这些公共马车,他们只能在固定的地方跑。” “陛下刚才看到的蓝色牌子,名为车站。” “乘车的人,必须在这里等待公共马车到来,下车的人也只能在这里下车。” 第五百二十章 燕京衙门办公楼 朱元璋治国多年,听刘基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好处。 不过随即又想到,这种东西八成也是朝廷掏钱。 原本的好心情,顿时又变得不太美丽了。 “看来,这也是你们燕京的衙门掏的钱了?” “你们燕京还真是有钱呢。” 刘基当然能听出,朱元璋话语里的酸意。 赶紧解释道:“回陛下,这也是英王殿下的意思。根据英王殿下所说,这个市政交通也就是最开始会比较花钱,等我们把交通网络铺开,这个公交马车非但不会花钱,反而能给我们带来大把的收入。” “还能赚钱?”听到赚钱两个字,老朱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东西要怎么样才能够赚钱?” 刘基笑着解释道:“陛下,这个公交马车,并不是免费的。” “当然,作为官员,免费乘坐马车是他们官员福利的一项,他们是可以免费乘坐公交马车的。” 说着,刘基指着左手边的一辆马车对朱元璋说道:“陛下您看,这辆马车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旗子。” “这代表,这辆马车现在,只负责拉官员,其他人是不能够上车的。” “如此做,也是为了避免马车上鱼龙混杂,再出什么问题。” “有了这个公交马车之后,普通的官员也不需要购买马匹或者雇佣车夫,这样他们也能节省不少的银子。” 听到这里,朱元璋却是没有什么太过高兴的模样,反而疑惑的道:“可是,如果这些官员,要处理公务怎么办?” 朱元璋所说的公务,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公务。 要知道,对于官员来说,张显他们身份的,可不仅仅是那个官位。 还有朝廷给他们的,各种各样的全力。 比如在出行的时候,可以净水泼街鸣锣开道,按照高低品级打青旗,衙役举肃静牌,以及铜棍长朔等等。 这些东西,也是维持官员威严的必备物品。 平时还没有什么动不了的,到了正式的场合,如果没有这些东西,那岂不是乱了纲常么? 刘基对此早有准备,想也没想的就道:“回陛下,这些仪仗,原本都是朝廷按照官员品级配给。不过现在嘛,都归咱们市政厅统一管辖。” “因为不是什么时候都要用到,所以需要的时候,会让官员向上级衙门申请。又或者在安排他们政务的时候需要使用,会提前给他们配属。” 朱元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七五考虑事情果然周到。” 朱瀚对这种事情,其实是非常反感的,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东西,除了浪费民脂民膏之外,其实没有任何用。 但是朱瀚也知道,任何一个东西的存在,跟这个时代的发展,有着不可分割的东西。 向前半步是天才,向前一步的就是疯子。 所以,很多事情朱瀚就算是看不惯,也不会强行要求改变。 有些东西,只要发展到一定程度,甚至不需要他去做什么改变,自然而然就会有人提出来。 所以,朱瀚一直都是拼了命的玩扩张,一个劲的搞经济。 把孔家后人打倒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因为朱瀚本身对他们有多少仇恨。 事实上朱瀚很清楚,在最开始的时候,儒家对天下是有巨大促进作用的。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统治者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停的将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剔除,并且悄无声息的添加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这里面,不止又官方的改变,甚至还有许许多多潜移默化的东西。 比如大名鼎鼎的以德报怨。 能把这句话传承这个样子,要说不是官方故意引导的结果,朱瀚第一个就不相信。 但是出了打倒孔家之外,朱瀚却没有对那些传统的文人士大夫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跟孔家一脉不同,这些人是真正能够影响到天下大势的人。 朱元璋感慨过后,又疑惑道:“既然不收钱,为什么又说能给朝廷带来收入?” 刘基马上解释道:“比回陛下,官员称作公交马车自然是免费的,可是普通人,想要乘坐却是需要交钱的。” “按照路程的不同,需要交一到三文钱不等。” “现在因为这个公交马车系统才刚刚开始运行,我们的人手少,开通的线路也不是特别多,所以暂时还需要朝廷的银两补贴。” “不过,根据会计部的计算,最多半年之后,公交马车就能够实现盈利。” “尽管赚不了大钱,但是多少也是可以盈利的项目。既可以给朝廷带来一笔额外的收入,也能够给普通百姓,带来许多好处。” “等等……”朱元璋又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你刚才说的什么,会计……部,那是什么东西?” 朱元璋现在觉得,自己这个大明的皇帝,就好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 越是了解这座城市,不懂的东西就越多。 七五这小子,简直把燕京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也许是朱元璋的问题太过跳跃,刘基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略微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回陛下,这个会计部,也是英王殿下新创立的部门。” “目前,会计部隶属于财部。不过跟财部不同,他们并没有支配财务的权利。主要工作,是负责审核计算,各种工程项目的支出收益,以及负责账目的结算管理等工作。” 朱元璋恍然:“什么会计,不就是账房么?七五这小子,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整出个不同的名目来。” 刘基欲言又止。 虽然他想纠正朱元璋,会计跟账房虽然职能差不多,不过完全就是两种东西。 但是想了想,其实朱元璋说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最关键的是,就是对于会计跟账房之间的真正差别,刘基自己也无法说的太清楚。 与其解释的磕磕绊绊,反而在朱元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还不如,就当他是账房好了。 反正叫会计还是叫账房,也并不能改变他们真正的职能。 两人刚说了没几句,马车忽然缓缓的停了下来。 朱元璋抬头看去,发现马车在一座看起来非常豪华的建筑旁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水泥建造的三层小楼。 其实按照这个时代的之人的审美,这座小楼并不怎么好看。 方方正正的,连飞檐斗拱都没有,根本就是一个盒子。 而且,因为这建筑是长方形的。 住在附近的许多人,还偷偷摸摸的,给这座大楼起了一个外号。 棺材楼。 这个外号,燕京六部衙门的人其实都清楚。 只是,他们也实在没办法做什么。 总不能因为一个叫法,就直接去抓人吧? 如果让应天府那边的言官御史知道了,还不参死他们? 最开始,刘基他们的心里,还是很膈应的。 对于这个说法,一点表示都没有的人,应天六部上上下下,恐怕也就只有刘崧一个人了。 他是个典型的工作狂,从来不关心这种乱七八糟的八个。 刘基甚至觉得,棺材楼这个代号,刘基说不定都不知道。 不过,等所有衙门都搬进来之后,他们才惊讶的发现。 这座大楼除了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之外,在这里办公,竟然格外的舒服。 首先一点就是,这里的厕所收拾的颇为干净。 别看只是小小的厕所,对于官员们来说,这可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别看他们这些人,都是大明朝的高官显贵。 可不管多大的官,终究也只是个普通人,五谷轮回之事很正常。 再大的官,想要上厕所也要去茅厕。 如果在家里,自然有下人拿来马桶,让他们这些大人方便。 可是你在衙门办公的时候,总不能也带个下人来给端马桶吧? 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去茅厕。 而这个士气的茅厕…… 这座新式的办公大楼之中,朱瀚专门让人用陶瓷烧了马桶。 厕所之中到处都贴满了瓷砖,而且一直有人打扫,完全没有以往那种茅厕特有的,臭烘烘的味道。 许多官员都觉得,在这里如厕,那也是一种享受。 其实,就是随处可见的自来水了。 受限于现在的科技树,想要真正建造自来水系统,还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不过没关系,真正的自来水系统弄不出来,先弄一个半成品还是没有问题的。 甚至,朱瀚都没有直接说,自己想要怎么做。 只是把自己的构想,告诉了那些皇庄的学生们。 之后,不到三天的时间,皇庄的学生们,就已经拿出了替代方案。 建水塔。 这个时代,人力那简直便宜的不要再便宜了。 只要弄一个简易的人工水泵,计算好用水量,每天按照时间往水塔上送水就行了。 剩下的水管之类的,自然是跟随大楼的建造,一起提前准备好。 这个办公大楼,也是朱瀚之前关注的重点项目。 刘基来到眼睛之后,虽然别的方面,做的都不太尽如人意。 唯独这个办公大楼,他是真的下狠心去抓了。 等朱瀚带着皇庄的学生们来眼睛,这座大楼已经建造的七七八八。 在朱瀚处理完燕京六部之中,这些别有用心的官员之后。 燕京的办公大楼已经完全建造完毕。 朱瀚直接把所有的人员,全都迁到这里进行办公。 到了新环境之后,朱瀚理所当然的,把六部原来的结构彻底打散。 在不影响办公,以及六部整体结构的情况下,将原本那些互相之间利益纠缠的官员,尽可能的分散。 互相不同的利益集团,好几个人塞到一起。 他们没有打破头,就已经是烧高香了,更不要说报团取暖了。 双管齐下,这也导致燕京这边的权利斗争,结束的比刘基跟刘崧他们想象的,还要迅速快捷。 而且在六部主官几乎换了一茬的情况下,燕京这边的政局,竟然没有发生太大的动荡。 “这里是……” 朱元璋看着这如同棺材一样的大楼,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反正,这种大楼,是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的。 “住在这种地方,你们也不觉得晦气么?” 刘基尴尬的笑了笑:“回陛下,这里外表看着虽然不怎么样,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不瞒常先生,有的时候我甚至都想住在这里。” 虽然周围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但是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刘基总是非常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的纰漏。 对于刘基的反应,朱元璋十分满意。 “既然如此,请刘大人带路吧。咱……到要看看这棺材里面是不是真的别有洞天。” 刘基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几下。 虽然现在已经习惯了在这里办公,对着方方正正的建筑,也渐渐看习惯了。 可被朱元璋当着面说是棺材板,刘基还是有一种深深的蛋疼。 伸手帮朱元璋推开门。 刚刚进入办公楼大厅,朱元璋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之出。 首先,这里的采光非常好,虽然比外面暗了一点。 可比他在应天的那些宫殿,采光要好的多。 办公大楼里,有好几个人正在拖地。 这地面光亮的,就仿佛是镜子一般。 光是这里,就跟以往的木质房屋完全不一样了。 至少看上去,这里要比木头房子干净整洁。 一路来到了刘基的房间。 “陛下,这就是臣的办公室。” 又是一个新词汇,不过这次朱元璋却没有问。 毕竟虽然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可这个房间不是刘基用来处理公务的房间么。 称作办公室,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这办公室并不大,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以及桌子后面摆放着,存放各种书籍的大鬼子。 在书桌书桌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一看就感觉很舒服的巨大沙发。 办公室的门关闭,朱元璋的身份一下子又从鄂国公的远亲,变成了皇帝陛下。 “你尽管处理你的公务,,就当咱不存在,咱如果饿了,会自己想办法。” 刘基讪讪一笑:“回陛下,现在开始工作还有点早,毕竟许多官员都还没上班呢。” “什么?”朱元璋直接就惊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他们竟然还没就开始处理公务?”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不一样的衙门 “这个……”刘基顿时有点尴尬了。 有些东西吧,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以前在应天府的时候,一旦大朝会,他们这些官员几乎四更天就要起床。 然后去皇宫,准备开始早朝。 虽然时间早了点,不过官员们到也没敢有太大的怨言。 毕竟,朱元璋可是比他们辛苦多了。 他们晚上可以早一点睡,但是朱元璋常常都要批阅奏章到深夜。 结果到了应天府这边。 情况完全发生了变化。 想象朱元璋的勤勉,刘基一时之间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他们这边什么时候点卯。 “说!”朱元璋厉声说道。 纸包不住火,反正迟早都要说的。 刘基也没太犹豫,直接老老实实的道:“回陛下,根据英王殿下定下的规矩。” “咱们燕京官员早晨点卯的时间是……辰时正刻!” “你说什么?”尽管朱元璋已经有所准备,可是当他听到这个时间之后,依旧是勃然大怒。 辰时正刻,换算成现在的时间,也就是八点钟。 这个时间才上班,在老朱看来,这特么根本就是过着猪一样的生活啊。 虽然老朱也知道,朱瀚既然这么规定,必然有着他的道理。 可是,老朱那是真接受不了啊。 这帮官员,拿着他们老朱家的俸禄,结果一个个日上三竿,太阳都晒屁股了才开始起来干活。 “你们,可真是咱的好臣子。”这句话,朱元璋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朱元璋冷笑这道:“辰时正刻才办公,放眼全大明,也没有多少官员,有你们这么轻松吧。” 朱元璋这话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刘基反而更加尴尬了。 “那个……陛下。不是辰时正刻办公。” “辰时正刻只是官员们来点卯的时间,然后各个部门的官员要召开晨会,安排一下当天的工作任务。” “又或者总结一下之前的工作之中,有什么错误以及疏漏。” “等正式办公,已经到巳时初。” “你们……”朱元璋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 刘基亲自给朱元璋沏了茶:“陛下,其实英王殿下要求我们辰时点卯当值,也是有原因的。” “以前在应天的时候,微臣等人处理的都是天下大事。” “朝会之后,各级衙门也要回去各自处理自己的事,如果时间太晚了的话,衙门里的公务恐怕就会耽误了。” “不过我们燕京这边,目前只需要处理燕京本地的问题。” “大部分普通百姓,起床上工也都是辰时出。” “让官员们起这么早,也没有必要,所以在制定了这样一个时间。” 说着,刘基突然正道:“不过请陛下放心,就算辰时正刻才开始点卯处理公务。” “不过臣可以保证,我们燕京的官员,处理公务的效率,绝对是咱们全大明第一。” 对于刘基的话,朱元璋是嗤之以鼻。 虽然他承认,自从朱瀚来了燕京之后,这里给他带来了许多的震撼。 但是,要说他们处理公务的效率全大明最快。 朱元璋那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老朱是不明白,朱瀚在燕京究竟拿出了多少新东西。 但是他明白人性啊,那些官员有一个算一个,九成九都把自己那点小心思放在第一位。 至于其他的东西,全都往后排吧。 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做事,在他们的心中,基本都要排在最后的。 全天下的官员都是如此,凭什么呢燕京的官员不一样? 刘基虽然想要解释,但是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索性这个时候,也已经到了辰时正刻。 办公大楼外,不少公交马车停在门口,许许多多的官员下了马车之后,飞跑着去自己的衙门点某。 这种毛毛躁躁的官员,朱元璋那是极其厌恶的。 当下不阴不阳的嘲讽道:“马上就要当值了,这才急急忙忙干到衙门点卯。” “这样的官员,连当值都不肯提前过来准备,在政务上还能有多用心?” 刘基不愧是刘基,在配着朱元璋聊天的时候,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开早会所需要用的文件。 刘基将那些文件递给朱元璋:“还请陛下委屈一下,暂时冒充臣的秘书令。” “没问题。”对此老朱那是积极配合。 他今天到要看看,这燕京的官场,跟应天府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燕京衙门办公楼会议室。 在刘基进来之后,会议室之中,本来还存在的一些嗡嗡声,瞬间消失不见。 刘基清了清嗓子,开口之前有意无意的看了朱元璋一眼。 老朱面无表情,十分尽职尽责的,扮演了一个木桩。 燕京这边的官员们,还真就没几个见过朱元璋的。 毕竟,之前的六部官员,绝大多数都已经因为刺杀英王朱瀚那件事都被拿掉了。 现在的六部尚书,都是朱瀚临时提拔上来的。 可以说,现在整个燕京上上下下的核心官员。 几乎全都是代理职务。 这些人年纪相对叫轻,基本是没见过朱元璋这位大名皇帝陛下的。 就算是见过的,也肯定是在科举考试的殿试阶段。 最多也就是能远远的看上朱元璋一眼而且他们这些人,当时处在人生最关键的阶段,一般人肯定也没有心情胡乱看。 至于殿试之后。 状元榜眼探花,这些一甲头名,基本上都进翰林院或者直接六部内任职了。 会被分配到各地任职的,基本也都是二甲了。 能来燕京这边的,那都跟发配没有什么区别了,自然更不可能见过朱元璋。 况且,就算见过朱元璋的,那也是好几年值钱了。 这么多年过去,朱元璋的容貌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再加上朱元璋为了隐秘,也特意化了妆。 所以整个会议室里额燕京六部大小官员,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来。 刘基带来的这位秘书令,竟然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 这自然就是当今燕京明面上的一把手,刘崧。 刚开始,刘崧还没太在意。 虽然昨天见过了朱元璋,可它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发现跟在刘基身后的老朱之后,刘崧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陛……陛陛陛……” 见刘崧这个家伙要叫破自己的身份,朱元璋直接一个冷冽的眼神甩了过去。 哪怕是刘崧,也感觉到脊背一阵阵发寒,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后面的话,到是全都咽了回去。 还是刘基反应快,笑着打了个哈哈:“刘大人您实在太客气了,您可是上官,怎么能让您站起来迎接下官呢?” 原来刘崧刚才因为泰国激动,直接站了起来。 “哦……本官刚才只是在想一件事。”刘崧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不过万幸的是,刘崧的理由虽然牵强,却也没有人多想。 只是以为,刘崧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事。 毕竟,但凡是个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可能想象得到。 刘基身后跟着的人,会是当今天子啊。 因为朱元璋的到来,燕京六部衙门的晨会,发生了意思小小的骚乱。 而这骚乱,全部是朱元璋直接造成的。 索性,处理这种小麻烦,不论是刘基还是刘崧,都是手拿把掐的事。 很快就已经平息下来,晨会直接开始。 跟早朝不同,早朝的时候都是朱元璋等那些大臣奏报,之后再根据大臣的奏报进行处理。 而且,很多奏报其实朱元璋之前都是已经看过,并且处理完的。 放到早朝上,其实也不过就是走个流程罢了。 但是,燕京这边的晨会不同。 竟然是刘崧首先开口,对于燕京最近的发展做出了一个终结,然后给出了下一段目标。 之后是刘基,他所说的东西更加具体,比如什么地方的工程已经进行到了什么地步,需要在多久的时间内完工。 有什么地方出现了什么问题,哪个部门负责具体处理。 最后,是燕京六部的主管。 他们负责提出问题,哪里有困难,需要上级部门给予什么帮助等等。 晨会说的内容非常多,然而实际上真的就之进行了半个时辰,就把事情说的差不多了。 甚至他们所讨论的内容,按照朱元璋的经验,差不多要三四次朝会,才能处理完成。 虽然这里只是负责燕京一地的政务。 可是不论经济民生以及各个方面,要做的事情甚至比应应天府的大朝会还要多。 原本朱元璋还以为,朝会之后刘基会跟其它官员一样,一直待在衙门里面处理事物。 结果,刘基才刚刚坐下看了两份文件,就赶紧换上官府,吩咐车夫准备出门了。 官员外出公干,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朱元璋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太当回事,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跟着。 结果到了地方之后,朱元璋才惊讶的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工坊。 虽然工坊的面积不算小,但是竟然要劳动刘基亲自过来。 要知道,刘基那是什么人? 辅佐朱元璋开创大明朝的一代明臣,也是当今的内阁重臣。 竟然亲自来查看一座工坊。 看着刘基跟工坊的掌柜谈笑风生,朱元璋有开始不爽了。 毕竟在老朱看来,不论是商人还是官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如此的亲密,自然无法避免让老朱想到一个词。 官商勾结。 不过听了一会他们之间的谈话,朱元璋却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沈掌柜,你这工坊还有多长时间开业啊?” 那掌柜一张老脸笑的就跟一朵菊花似的:“大人,最迟这个月底就能够开工了。” “工人招募的如何?” 沈掌柜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苦涩了起来:“大人,咱们燕京工人现在的工钱太高了,所以我准备从老家招募一批。” “这到没什么问题,但是你要注意,就算是你从老家招募的工人,工钱也不能低于咱们燕京的最低工钱标准,否则的话别怪本官不给沈老板面子。” 沈掌柜点头如道算:“请大人放心,这一点小人一定遵守,绝对不会给朝廷添麻烦。” “只是……这水泥的配给……” 不需要对方把话说完,刘基就已经点头道:“可以,回头我跟工部的人说一声……” 之后两个人又说了很多,有些老朱能听懂,也有一些老朱也根本听不懂什么意思。 刘基在这里并没有浪费多长时间,前后也不过半刻钟就乘车离开了。 刚刚上马车,朱元璋就沉下脸:“你好歹也是阁臣,跟贱商如此亲密,不怕被人传出什么闲话?” 朱元璋虽然看不起商人,到也不至于如此轻贱。 只是看刘基这个重臣,跟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走的如此近,不免把话说的重了一点。 “这个……”刘基苦笑着解释道:“陛下您可能不知道,这商人对于现在的燕京来说,可是极其重要。” “尤其是这些,在燕京开班工坊的商人,对于燕京衙门,甚至是朝廷都非常重要。” 朱元璋嗤之以鼻:“区区贱商,能有多么重要,还能影响到国家大事不成?” 刘基并不意外,其实换成以前,他的想法也跟朱元璋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自从吕不韦奇货可居,以商人的身份押宝在嬴政身上之后。 商人,一直都是朝堂防范的对象。 而对于那些小商人,则是高卖地卖聚拢不义之财代表。 可是主政燕京之后,刘基却渐渐发现。 整个燕京上下,完全离不开商人。 如果没有了商人,现在燕京推行的所有政策,起码有一大半要直接停摆。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社会一直重农抑商的原因。 在这种环境之中,如果被商人裹挟的话,只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动荡。 相比起来,种田的普通老百姓,自然要好控制得多。 “陛下,这位沈掌柜,还是沈万三的远房亲戚。他在燕京投资建造工坊。” “首先在建造的时候,就要购买水泥各种建造材料,雇佣人手。在这个过程之中,就能让许许多多的百姓有活路吃饱饭。” “嗯?”朱元璋微微一愣,好像说的有点道理啊。 第五百二十二章 实业兴国 老朱到是没想到,刘基竟然会这么解释商人的作用,一时之间还真有点愣住了。 不过刘基却没有停下,继续侃侃而谈道:“不止在他们建造工坊的时候,可以给许多百姓提供活路,等他们的工坊建造完成,还可以长期雇佣数百的百姓做工。” “陛下,只要这家工坊还能继续存在,那就意味着有数百名百姓,可以得到稳定的收入。” “因为英王殿下弄出来的高产粮食,导致现在咱们大明整体的粮食价格,一直处在一个比较低的程度上。” “所谓谷贱伤农,粮食是国本,没有粮食是万万不行的。但是粮食太多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而这些商人,就在出了种地之外,给我们大明的百姓们,提供了一个全信的可以养活自己的渠道。” “按照英王殿下所说,这个叫做就业率。” 刘基解释的很详细,再加上之前在治理天下的过程中,朱元璋对于这些东西,也都有体验。 只是当时,没有想的这么深而已。 “就算是这些商人很重要,可也不过是几百人的工坊而已,也不需要你亲自过来吧?” 刘基笑着摇了摇头:“陛下,这家工坊现在只有几百人不假。可是以后如果经营的好了,他们也会扩大规模啊。” “到时候,几千人甚至是上万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沈万三已经在咱们燕京城,建造了七八家工坊,再加上他承包的市政建设等工程,以及各种各样的铺面。” “光是他一人,雇用的工人人数,就已经多达两万人。” 朱元璋却是皱起了眉头:“这么多人,都在一个商人的手下做事,如果他……” 刘基哈哈一笑:“陛下无须担心,这一点臣也曾向英王殿下询问过。” “您猜英王殿下对臣说什么?” 不等朱元璋开口,刘基主动说出答案:“英王殿下说,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 “咱们朝廷,只要能够保证,这些大明百姓能够劳有所得,不会被那些不法的奸商欺骗,百姓们才不会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去跟着那些奸商,做什么造反的勾当。” 朱元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以他到燕京的所见所闻问,这里的百姓生活富足安逸。 就算是他,如果是生活在这种地方,当年也不会被七五这小子忽悠,去参加什么义军了。 刘基的话还在继续:“英王殿下,把这种能够行业称之为实业,这都是可以增强大明国力的东西。” “不过英王殿下也说了,对于商人我们可以利用,甚至可以给他们创造更好的经商环境,让他们可以赚更多的钱。” “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要严格管控这些商人。因为他们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我们不能允许,他们在赚钱的同时还要侵害百姓的利益。” “所以,微臣这次才专门前来。为的,就是表明咱们朝廷的态度。” “对于他们所做的事情,咱们朝廷是全面支持的,甚至还会在各方面给他们许多的便利,让他们能够更好的经商。” “但是与此同时,臣这次出来的目的也是警告他们。” “你们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朝廷都在时刻关注着,所以千万不要搞什么小动作,否则的话就不要怪朝廷无情了。” 朱元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刘基这个内阁重臣,才会去尊降贵,来见一个低贱的商人。 “对了。”朱元璋又想起了刚才他们在谈话的时候,自己听到的一个全新的词汇。 “你所说的那个什么,最低工资标准是个什么东西?” 提起这个,刘基顿时兴奋的满脸通红:“陛下,陈一直自诩是个聪明人,可是跟英王殿下比起来,臣这点儿聪明,也就只是小聪罢了。” “这个最低工资标准,也是英王殿下制定的一项政策。” “因为今年是第一年,所以我们制定的最低薪资标准其实并不是特别高,也就是按照现在的普遍工资,在降低两成左右。” “任何商人,不管是承包朝廷建筑的,还是各种各样做小买卖的商人。他们在雇佣人手的时候,给这些雇工制定的工资,绝对不能低于这个标准。” “一旦查出,他们克扣工人的工资,朝廷将会对他们出于严厉的处罚。” “包括但不限于罚款,以及取消他们的承包资格等等。” “甚至,如果情节过于严重的,会直接按照惩处。” “妙!”朱元璋情不自禁的拍手赞叹。 不愧是自己的弟弟,连这种办法都能想的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然不用担心这些商人作恶,反而让百姓对朝廷充满怨恨。 毕竟,朝廷已经规定了这些商人必须做的事情,他们不按照律法做事,自然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状况。 在真正执行的过程之中,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不过,这就需要朝廷慢慢调整,尽量完善这个规矩。 避免以后,出现同类型的问题。 在这之后,朱元璋跟刘基俩人,几乎跑遍了大半个燕京城。 原本还对刘基有些不满的朱元璋,此时对他确实越发赞许起来。 如果全大名的官员,全都如同刘基一样,认真负责。 他这个皇帝,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朱元璋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午饭。 “陛下,午饭的话,您是否要去咱们燕京衙门的食堂看看?” 这件事儿,刘基本来是不太想说的。 按照他对朱元璋的了解,如果老朱知道的是他的情况,心情肯定会又抑郁的。 到时候,这些怒火肯定又会发泄在他的身上。 但是刘基又知道,这件事儿早不说,晚不说,朱元璋迟早也会知道的。 如果让朱元璋自己知道,说不定又要胡思乱想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在现在勉强可以控制的时候,先把什么该说的都老实老老实实的说了。 “食堂?那是什么地方,咱去看看。”虽然从字面意义上,老朱能够理解,这是个干什么的地方。 但是老朱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要有这个食堂。 在刘基的带领下,老朱来到了这个被称作食堂的地方。 刚一进来,一种熟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这是一间巨大的屋子,在屋子的一侧,摆放着许许多多的饭食。 有人正在排队打饭。 这些人之中,还有几个比较熟悉的面孔。 都是朱元璋今天在开晨会的时候,见过的一些低级官员。 这种数百人一起吃饭的场面,让朱元璋情不自禁的想起。 之前征战天下的时候,手下的士兵们排队打饭时候的样子。 “这里边是个什么章程,咱也想要试一试。” 虽然很像是军队里面的大锅饭,但是细节上似乎又有很多的不同。 朱元璋突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常先生,请跟在下载。”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刘基从来都是称呼朱元璋为常先生。 做事密不透风,似乎永远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把柄。 两人来到打饭窗口旁。 朱元璋见刘基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木质的餐盘。 也跟着一起,拿了一个在手上。 “这个盘子形状为何如此奇怪?” 这是一个木质的长方形餐盘,餐盘上有四五个大小不一样的凹陷。 “陛下一会儿就知道了。”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所以刘基就卖了个官司。 拿完餐盘之后,刘基竟然跟其他官员一样在排队。 朱元璋微微一笑:“这也是七……英王的主意吧?” 对于自己的猜测,朱元璋十分肯定。 毕竟,这天下竟然能想出这种不着四六的主意的人。 也就只有他的亲弟弟朱瀚了。 “常先生果然慧眼如炬,在食堂之中,不管官职大小,只要来这里吃饭,一律按照先后顺序排队吃饭,这一点英王殿下可是强调了数次。” “甚至为了这件事,英王殿下还惩治了好几个官员,这才让所有人都自觉排队。” 说着刘基自嘲的笑的笑:“就算是臣,甚至是刘崧那个老古板,都要遵守这个规矩。” “哈哈哈哈!朱元璋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当初,英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刘松那个家伙肯定是反对最为激烈的人之一吧?” 刘崧此人性格古板,对于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规矩,自然也是看的很重的。 所有人都一起排队,在刘崧看来,这岂不是乱了纲常的事。 说起这件事,刘姬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先生说的没错,当初因为这件事,刘崧还跟英王殿下大吵了一架。” 至于吵架的结果,刘基倒是没有多此一举的说出来。 毕竟现在食堂里这个情况,就已经完全能够说明问题了。 两个人前面排的人不算少,不过食堂打饭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已经轮到了他们。 走到食堂打饭窗口附近的时候,朱元璋抠门儿的习惯又发作了:“看不出来你们的伙食还不错呀。” 这里是敞开式的打饭窗口,距离老远,朱元璋就已经把这个上面的大半菜品,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里边不仅有应季的蔬菜,猪肉,鸡肉一应俱全。 而且,这些菜似乎都是出自大厨之手。 饭菜不仅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看起来也非常的有食欲。 朱元璋甚至可以肯定,应天朝廷的官员,有许多吃的可能还不如他们。 倒不是说那些官员穷,又或者是他们小气什么的。 毕竟现在可是大明朝,又不是物流发达的现在。 有许多东西,就算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他们吃的东西,至少不会如同这个食堂里面的食物如此丰富。 刘基不免感慨道:“这也都都亏了英王殿下呀。” “这种事儿也跟七五有关系。” 刘基道:“殿下来到燕京之后,不只是招标了很多工程,也同样带来了许多有能力的商人。” “这些商人各行各业,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一些是贩运蔬菜的,也有一些是贩运肉类的。” “甚至因为,咱们燕京现在对商人特别照顾。” “许多商人,干脆就直接在这里投资办厂。” “英王殿下的一位学生,江虎锐。对于饲养一道非常精通。” “在他的指点下,咱们燕京周边的许多村子里,都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养殖鸡鸭猪等牲畜。” “现在虽然还在初创的阶段,猪,牛这些大型牲畜,还没有完全成熟,鸡鸭一类的却已经开始在市面上贩售了。” “这也导致了,咱们燕京的鸡鸭肉价格飞速下降。” 说起这个,刘基直接就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陛下,您是不知道,现在咱们燕京的许多普通百姓,三五天就能吃上一顿肉的。这在以前,臣可是想都不敢想。” 因为太过激动,刘姬甚至都忘了称呼朱元璋的伪身份,而是直接称呼陛下了。 也幸亏在这种时候,刘基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再加上前后的官员也在聊天。 所以,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称呼朱元璋的。 “一两天就能吃上一顿肉?”朱元璋惊讶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他可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皇帝,作为这块土地上,唯一一个从乞丐逆袭成皇帝的人。 朱元璋实在太清楚,真正的底层老百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了。 肉这种东西,即便是那些猎户家里,也不是常常能够吃到的。 因为他们即便打到了猎物,也是会去城里换成银子或者是粮食。 除非是特殊情况,才会自己把猎物吃掉。 连以打猎为生的猎户都是如此,就更不要说那些种田的普通百姓了。 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才会切上一点儿肉,改善一下生活。 又或者是那些,如果不吃肉,身体实在会亏空的不得了的,体力工作。 而且就算是这些人,平时也是不怎么舍得吃的。 可燕京这边儿的百姓呢? 按照刘基所说,三五天竟然就能吃上一顿肉。 这日子,简直过得也太好了点儿吧? “你真的没有骗咱?”朱元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第五百二十三章 让所有百姓都吃上肉 朱元璋倒是不觉得刘基敢骗自己。 只是,他听到的这一些实在有点儿太过魔幻,朱元璋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普通老百姓都能随便吃上肉,如果大明真的能变成这样,那岂不是成为了旷古烁金的王朝? 刘基认真的点点头:“常先生,下官可不敢欺骗您呀。” 正想继续说点儿什么,却发现他们前面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马上就要轮到他们打饭。 刘基赶紧告诉朱元璋:“常先生,等一会儿,如果您想吃什么,就直接跟打饭的那个人说就可以。” “咱们燕京各部门的食堂,对于官员来说是免费开放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尽管点。只是有一点要求,自己点的食物必须全部吃完,如果浪费食物的话,可是会对升迁造成影响的。” “竟然这么严格?”朱元璋愣了愣。 哪怕是以残酷着称的他,也不至于因为官员浪费了一点儿粮食,就会断送他的官途啊。 正说话间,前面的人已经打完了饭。 负责打饭的食堂大妈,看到刘基之后立刻热情了起来:“刘大人,您可有日子没来了,这次想吃点儿什么?” 虽然排队是公平公正的,不过人毕竟不能做到,完全没有私心。 就比如这位打饭的食堂大妈,对刘基的态度可跟别的官员完全不同。 这种事刘基早已经见惯了,自然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笑着对食堂的打饭大妈道:“给我的一份红烧肉,盐酥鸡,炒竹笋,炒三丝,再来个紫菜南瓜汤饭的话,米饭就可以了。” 在刘基点菜的时候,食堂大妈的勺子上下翻飞,速度奇快无比。 眨眼之间,就将刘基点的两荤两素盛好了。 速度竟然一点儿也不比刘基报菜名的速度慢。 而且在这里,食堂大妈手抖的毛病,可一点儿都没有犯。 而且,这位食堂大妈对刘基应该是十分熟悉。 装菜的量,明显比别的官员稍微少了一些。 这可不是因为,他连刘基的伙食都敢克扣。 而是因为,刘基食量本就不是特别的大。 如果给刘基成的太多了,导致牛鸡吃不完浪费,反而有可能影响刘基的考评。 毕竟,刘基现在还不是燕京的一把手,在他的上面还有个刘崧呢。 刘基点完了菜,并没有着急离开。 而是站到一边,笑盈盈的等着朱元璋。 “这位大人看着可有点儿面生啊,应该是第一次来吧。”食堂大妈的眼睛还挺尖,立刻就看出了朱元璋这个生面孔。 只是不知道,如果是他大妈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是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又会是个什么表情? 朱元璋好奇的点了七八样小菜:“每样都给咱少来一点儿,咱想尝尝这食堂里的所有菜味道都怎么样。” 食堂大妈对朱元璋的态度虽然没有刘基那么热情,却也没有给什么冷脸。 笑着拿着成餐的大勺,很快给朱元璋把几乎所有的菜都盛了一遍。 等朱元璋打完了饭,刘基带着朱元璋来到了餐桌旁。 刘基毕竟是燕京明面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掌控者。 所以这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十分热 热情的跟刘基打着招呼。 理所当然的,能一直跟在刘基身边的朱元璋,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过他们这些人十分明智的,都没有多问过一句。 直到坐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过来打扰刘基了。 毕竟,这里是食堂,而不是外面的酒楼。 如果在刘基吃饭的时候过来打扰,那就不是在上官面前刷好感度,而是让人讨厌了。 “常先生请坐。”在老朱面前,刘基表现的一直都十分小心谨慎。 他先是把自己的餐盘放在桌子上,帮朱元璋拉开的椅子,请朱元璋先坐下。 等朱元璋坐定之后,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朱元璋的对面。 朱元璋还没开始吃饭,就先提出了自己刚才的问题:“只是因为浪费食物,就会影响升迁,这会不会太过严苛了?” 刘基笑着摇了摇头。:“陛下无需担心,在咱们燕京这边对于官员的升降,除了英王殿下制定的开皮挨,还有一套对于官员,日常行为的评分标准。” “英王殿下曾经说过,官员的道德虽然不是最重要的指标,但是也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对于官员平时的表现,也会有巡查御史进行打分。” “这个评分,虽然并不是特别重要,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会对官员有所影响。” “比如,如果两个官员的政绩差不多,这种时候,市场日常评分就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而浪费粮食,扣的日常评分儿是相对比较多的。” 朱元璋又笑了:“对七五的这个提议,刘崧想必是举双手赞成的吧?” 老朱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在听到朱瀚了这个提议之后,刘崧那兴奋莫名的样子。 刘记一脸感慨的道:“常先生果然慧眼如炬。” “就因为这件事儿,刘崧甚至把对之前对英王殿下的意见都放在了一边。” “七五这小子果然是有办法。”朱元璋甚至有一种冲动,在应天府那边也执行这种政策。 不过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毕竟任何政策都是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放在燕京这边是有利于家国天下的精妙国策,可如果挪到燕京,也许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关于这一点,朱瀚曾经不止一次的强调过。就是怕朱元璋贪功冒进,反而会让刚刚太平的大明天下再次乱起来。 说到这里,朱元璋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儿:“对了,你刚才说燕京这边的百姓三五天就能吃上一顿肉,这究竟是真是假?” 朱元璋当然知道刘吉说的都是真的,大致是想确认一下。 “你们怎么知道百姓三五天就能吃上一斤肉?难不成你们还派人三天两头去百姓家里探查?或者说这只不过是你的意向而已?” 提起这个,刘基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陛下,国家当然要凭借数据说话,而不是某一个人的想当然。” “臣之所以敢这么说,关键还是因为咱们燕京衙门统计司调查的数据,咱们燕京现在各处市场,每天要消耗的鸡大概四千只,鸭一千只,生猪两百余头,其余各种野味约一千余只。” “这些肉食除了本地养殖的之外,还有许多是商人们从外地贩运而来。” “燕京的肉食价格虽然相对比较低,但是因为消耗量惊人,对于许多大商人来说,反而是一个十分合适的市场。” “竟然这么多?”朱元璋听的是目瞪口呆,因为就算是应天府消耗,甚至都不如燕京的三分之一。 可见燕京这边儿的肉食消耗量究竟有多么巨大。 毕竟是当皇帝的人,朱元璋能很清楚的知道这里面究竟意味着什么。 吃过午饭之后,竟然还有午休的时间。 “你们这些家伙,日子过得简直比咱要舒服的多了。”朱元璋没好气的抱怨道。 毕竟他在处理政务的时候,可是没有什么午休的时间的。 跟这些普通的官员不同,全天下的政务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朱院长几乎刚刚用完午膳就要去处理政务。 往往一直要埋首案牍,数个时辰才有休息的时间。 尽管朱元璋知道,燕京这边的官员处理政务十分的有效率。 可是他总觉得,这些官员根本就不是在干活儿,而是那些享受生活的地主老财。 刘基尴尬的笑的笑:“陛下,英王殿下说的,只有更好的休息才能更好的工作。” “毕竟如果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工作嘛。” 老朱气鼓鼓的道:“你们这些家伙总有话说。” 午休过后,刘基只是出去了一趟,去参观了一家学堂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办公。 这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一直到晚上下肢才离开。 虽然什么地方都没去,不过朱元璋并不会感觉到无聊。 刘基所处理的这些政务,平时当然都是由他一个人说的算。 可今天朱元璋作为皇帝必下在,邮寄当然不敢随便擅自做主了。 所以不管是大小动物,全都会先问过朱元璋的意见。 如果朱元璋的意见,并不适合燕京现在的情况,标记也不会有所隐瞒,而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他很清楚朱元璋的脾气,如果是这种国家大事的话,就算是跟老朱意见相左,他也不会记恨。 相反,如果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说,等老朱以后知道了才会对他有意见。 经过这一下午,朱元璋也算是彻底见识到了燕京的繁华。 他觉得,自己治理整个天下,总要处理的事物恐怕都没有刘基多。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燕京这边的衙门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详细了。 大到各种衙门的运转,小到普通百姓的秋收春种,甚至是某一家村子开的一个小工坊也会上报到刘基这点。 这一点跟传统的治理国家是完全不一样的。 以前的大明,跟那些所有的封建国家差别不大,讲究的是皇权不下乡。 朝廷主要抓的是大方向,就算是县令所管的事情,也只是县城一地。 至于各种乡村,其实都是地方士绅,以及族老们在管理。 而且很多事情上,朝廷也主要是抓一个大方向。 剩下的具体怎么执行,则是交给一层一层的下级官员去做。 就比如到了春天应该播种的季节,朝廷虽然也会鼓励农桑。 不过以前朝廷的做法,并不是直接去田间地头指导农民怎么耕种。 而是去鼓励那些官员,让他们去重视农桑。 但是燕京这边的情况确实不同,在一份奏章之中,朱元璋甚至看到了一个官员对于某一村镇周围的耕田收成的预计。 并且在预计收成之中,计算了村镇粮食的消耗。 根据他的计算,这个村子来年的粮食,可能连村子自用都不够。 需要燕京衙门提前做好准备,给予一定的支援。 并且还向上级衙门提出了严重的抗议。 因为村子歉收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燕京城的建设吸引了太多的劳动力。 导致这些村子的撞到率不足,因而导致耕地效率下降。 所以这位第一级官员要求,燕京衙门能够减缓在周围村镇吸收壮劳力率的动作。 以保证这些村子的正常运转。 敢在奏章之中,直接提议对上级部门的不满。 这种官员,祝院长也只见过刘崧等少少数人。 “这个人不错,敢于直言,上谏是一个好官。” 对于朱元璋的评价,刘基确实哈哈一笑:“陛下,您这可就误会了,臣不否认此人的确是在努力为我大明做事,不过他之所以敢直言上谏也是为了自己。” “因为这个村子的情况,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他今年的开皮挨,肯定是无法按时完成的,这可是会影响到他自己的仕途。” “这位官员,对于当地的情况自然会无比的关心。” 老朱皱了皱眉:“这不也是因为燕京这边在大量吸收人口,所以才导致他的任务无法完成吗?” 刘基缓缓摇头道:“陛下,情况并非如此,在英王殿下制定开皮挨的时候,就早已经预计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所以今年对于这些村子的要求,只要粮食能够基本保证,自己自足就成。” “这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毕竟英王殿下也带来了高产的粮种。” “只要他们能够勤勤恳恳的办事,做出什么特别耀眼的成绩也许很难。但是只是完成今年的开皮挨,却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此人没有完成,只能代表他没有尽心的工作,甚至是有可能跟当地的某些人,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说着说着,刘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陛下,这种人在以前的朝堂上固然可以上瞒下,如鱼得水。” “但是在燕京城这一块,想要这么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如果他不主动提起,衙门这边儿短时间还有可能察觉不到他的问题。” “不过他现在既然主动自暴了,那咱们也就不用跟他客气,晨会马上派遣监察御史去调查。” 第五百二十四章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好个贪官污吏,竟然妄想瞒天过海!” “看来,这家伙是不知道朕的手段,以为朕不敢杀人。” “既然他敢做,那咱也不用对他客气。” 见到朱元璋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刘基荒芒站起来,深深向朱元璋作了一揖:“陛下还请暂时收回雷霆之怒。” “臣知道,陛下平生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只是对于官员贪腐的处理,我们燕京自然有一套系统。” “还请陛下开恩,让我们燕京自己处置人员。” 朱元璋双目之中闪烁出冰冷的光明:“怎么,你刘基还想要包庇贪官污吏不成?” 对于怎么惩治贪官污吏,他们其实才刚刚谈过不久。 只是,老朱的脾气就是这样。 一旦急脾气还来二,那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尤其是亲眼看到了贪官污吏,那不杀个血流成河,都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刘基赶紧跪下:“陛下息怒,微臣不敢。只是陛下,我们燕京的所有流程,全都是英王殿下一手制定的。” “英王殿下离开燕京去大同的时候,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燕京的一切大小事物,都要按照制定好的规矩来,绝对不能凭借个人喜好,随意更改。” “如若不然,朝廷的政令朝令夕改,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到时候,还有谁会遵守朝廷的法律?” 说着刘基偷偷看了朱元璋一眼,明显的欲言又止。 朱元璋冷冷的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看咱干什么?” “你刘基也别装无辜,咱知道七五那小子,后面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今天你就给咱说清楚,否则的话咱就当这些话都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治你一个诽谤君王的罪。” 刘基的脸色刷的一白。 君无戏言啊,朱元璋说了治罪,那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后面那些话,虽然真的有点大不敬的意思。 不过,这些话也看出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 如果是别的官员,敢口无遮拦的这么胡说八道。 老朱绝对不会客气,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诛九族。 不过如果出自朱瀚之口,那肯定是没什么事的。 朱元璋跟朱瀚的关系,他们这些追随朱元璋的老臣,都完全看不懂。 按理说,只要牵扯到皇权,不管什么事都要慎之又慎。 从古到今,为了这个位置,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付出了多少人命。 哪怕是千古一帝的李世民,还不是因为这个位置,落得一个弑父杀兄的名头? 亲生父子,都能因为这个位置反目成仇,更何况是兄弟呢? 尤其是老朱,对于这种事,可是机器敏感的。 可是偏偏对朱瀚,朱元璋却是没有丝毫防备之心。 他们可是不知道,朱元璋曾经不止一次的,动过将皇位禅让给朱瀚的想法。 如果知道的话,恐怕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奈何,朱瀚对这个位置,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都已经不止一次的,拒绝过朱元璋了。 这种情况下,老朱如果还是对朱瀚不放心。 那他们这一世的兄弟,还真就是白当了。 尽管不知道这些事,不过这并不妨碍了,以刘基的政治嗅觉,察觉不到朱元璋对朱瀚的态度。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隐瞒朱瀚的话。 “回陛下。”刘基深深的低下头:“英王殿下曾经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句口号,都已经不知道喊了多少年了。” “以前的那些封建王朝,虽然也都说过这些话。”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句话也只不过是说给那些普通老百姓看的。” “真正能够执行的,不能说是凤毛麟角,只能说是一个都没有。” “正因为如此,往往在王朝开始的时候,吏治还算是比较清明。” “但是随着皇权更替,许多的律法,都渐渐变成了一纸空文。” “既然皇族可以无视律法,那么其他人自然更不可能,把这些律法放在心上。” “他们,只会把这些律法,当成是为自己谋利的工具。” “当上位者,可以毫无顾忌的,处置下位者的时候。” “当所有人,都已经对这些律法视若无睹的时候。” “这个天下,哪里还有什么秩序可言?” 朱元璋微微叹息:“这些话其实七五也曾经跟咱说过,只是当时没有说的这么详细罢了。” “刘基,你起来吧。” “你说的没错,七五也说的没错。” “这些律法,不能光制定出来,就放在那里不管不顾了。” “就算是咱,也同样应该遵守这些律法,只有这样才能让其他人,不敢有半分都逾越。” 正在感慨的朱元璋跟刘基两个人,恐怕都想不到。 朱瀚之所以提起这个,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后期的大明。 任何律法制度,都完全没有人遵守。 甚至许多达官显贵,以及各地豪商。 全国上上下下,甚至都逾制为荣。 逾制可不是什么小罪。 如果在这个时代,被老朱发现有人敢这么做。 不诛他九族,都属于太阳打西边出来,让老朱没睡醒脑子糊涂了。 可是到了几百年后,连这种挑战皇权的行为,都已经没有人管束了。 那么法律除了对那些老老实实的普通人有作用,其它阶层的人,真的会把大明律放在心里么? 不用想都知道,绝对不可能。 刘基,或者说是朱瀚的话,终于还是说服了朱元璋。 老朱决定,不再擅自插手这件事,而是交给燕京这边的衙门自行解决。 这个小插曲过后,朱元璋对于燕京这边的政务,提出的意见少了很多。 因为老朱这次是彻底发现,自己以往的执政经验,在燕京这边根本就没有用。 说不定,还会因此闹出笑话。 所以,还不如交给刘基自己来处理呢。 毕竟,燕京现在的发展情况已经证明了,刘基的能力放眼整个大明朝,也是最为顶尖的那一批。 当然了,这是要把朱瀚排除在外的情况下。 自家弟弟的能力,放眼古今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过。 一直到晚上回到刘基的府邸,朱元璋都没有见到刘崧。 按照刘基所说,刘崧要管的事,其实比他要多的多。 基本上,每天都要多加一个时辰的班。 在说这些的时候,刘基虽然满脸敬佩义正言辞。 不过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的。 毕竟,刘崧原本其实并不需要做这么多的事。 这里面很多,都是他为了分刘崧的权,主动让给刘崧的。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刘崧要做的事情更多,权利似乎是更大。 可实际上,对于一个衙门来说,最为重要的财政大权,却是牢牢的把控在他的手中。 刘崧虽然忙碌,实际上处理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既然刘崧为我大明如此尽心竭力,咱也就不去打扰他了。”朱元璋似笑非笑,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老朱能够降服这些人,自然也有着他自己的手段。 刘基也好,李善长胡惟庸也罢。 哪怕是在没有朱瀚的历史上,他们这些人其实也是被朱元璋随便摆弄的倒霉蛋。 否则的话,胡惟庸要是真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老朱一句话,满朝党羽全部伏诛? 换成其他朝代地皇帝,如果干跟老朱一样,对官员大开杀戒的话。 用不了多久,整个朝堂就会彻底乱起来。 之后就是天下动荡战乱四起,天地倾覆也只在旦夕之间。 隋朝二世而亡,可就有着这些士大夫背后的家族,在推波助澜的结果啊。 正因如此,朱元璋自然不可能,想不到刘基的那点小心思。 不过,老朱并没有点破这种事。 因为在朱瀚不在的情况下,燕京现在的局面,正是朱元璋最想看到的。 一个有威望的正直大臣,作为一个吉祥物摆在明面上。 刘基这种有能力的官员,自然就可以放手去做事了。 不管弄出了什么篓子,以刘崧的威望,基本上都能镇得住。 而从另一个角度看,正因为刘崧这根定海神针在。 也让刘基他们这些人,不敢真的肆无忌惮随便胡来。 双方之间,达到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 既能够做事,又不会让某些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回到刘府之后,朱元璋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马皇后分享自己今天的所见所闻:“妹子,你是不知道,咱今天看到了什么。” 马皇后也是笑眯眯的道:“臣妾今天也见识到了不少新奇有趣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朱元璋突然之间,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总觉得,马皇后今天的笑容,似乎格外的诡异。 “这么说,妹子今天没有在刘基府上待着,而是出去转了一圈?” 马皇后微微颔首:“府里的下人跟我说,今天外面有一个市集。正好臣妾觉得无聊,所以就去逛了逛。” 朱元璋有些不解了:“只是,逛市集么?” 马皇后回忆着今天在市集上发生的事:“重要的不是臣妾逛了市集,而是臣妾在市集上看到一家瓷器工坊。” 马皇后知道,朱元璋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也没让朱元璋瞎猜,十分干脆的说道:“臣妾在市集上,发现了一家叫做蓝云斋的陶瓷工坊。” 朱元璋没有说话,而是耐着性子倾听马皇后的话。 他知道,既然马皇后专门提出来,那么这个蓝云斋,肯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否则的话,以马皇后的见识,不至于看到一个瓷器工坊,都如此惊讶。 果然,当马皇后说出真相之后,朱元璋整个人都有点惊呆了。 “重八,这家工坊跟别的工坊不同。从掌柜的到工人,这个工坊之中,有九成的人都是女子。” “除了几个负责搬运货物的力夫之外,所有的重要工作全都是由女子负责的?” “什么?”朱元璋先是一愣,随即不满道:“女子出来抛头露面,甚至是做生意以及烧制瓷器?” “这不是胡闹么?” “我们大明,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女子来做这种事情的地步了?” 马皇后到是没想到,朱元璋的反应这么激烈。 不免有些疑惑道:“七五的纺织厂里,不是也有会多女子在工作么?” “他甚至,将工坊交给了自己的妻子去管理。当时,也不见陛下如此恼怒啊。” 朱元璋还是不悦的冷哼道:“这能一样么?” “七五的纺织厂,那是织布绣花的地方。这些活,本就是女人应该做的事。” “可是,建立陶瓷工坊,甚至让女人去挖煤烧制瓷器,这也太过胡闹了。” 整个大明,甚至是方言全天下。 能够在愤怒的朱元璋面前,淡定自若。 这两个人,自然是朱瀚跟马皇后了。 “臣妾却却觉得这样很好。谁规定,女人就只能织布绣花了?” “烧制瓷器,我们女人也一样可以干。”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臣妾甚至都想入股这家工坊了。” 朱元璋生怕马皇后这的这么干,连忙阻止道:“我的大妹子啊,呢能不能不要添乱了?” “让女人去织个布,绣个花也就罢了。这些体力活,还是由我们男人来做吧。” 马秀英脸上还是带着笑:“看来,陛下是看不起我等女子了?认为我等女子,就是不如男人?” 换成别的女人,敢在老朱面前这么说。 老朱绝对会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纲常。 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那都是轻的。 但是面对马皇后这个共患难的结发夫妻,朱元璋的牛脾气却是出不来的。 尤其是,现在的马皇后的脸上,带着那副母仪天下,高贵典雅的一塌糊涂的笑容。 朱元璋,就更是不管乱说话了。 因为这种时候,往往代表着马皇后已经开始生气了。 “我哪里又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嘛?只是男耕女织,数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这不也是挺好的么?” 马皇后笑吟吟的道:“一直这样,不代表他就是对的。” “臣妾一直觉得,七五说过的一句话,非常有道理。” “妇女能定半边天,男人能够做到的事,女人也同样能够做到。” 朱元璋一撇嘴:“胡说八道。” “男人敢大夏天光膀子,女人敢么?” 第五百二十五章 马皇后生气了 声音虽轻,却仿佛在朱元璋的耳边,形成了一个只有他才能感受到的暴风雨。 “皇后莫怪,是咱刚才说错话了。” “七五说的对,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总行了吧?” “男人做的事,你们女人也一样能做嘛。” “古代不还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前宋也有杨家女将为国征战。” 只可惜,现在才想起来改口,似乎有点晚了。 马皇后笑眯眯的道:“可不敢当陛下如此谬赞。” “我等小女子,最好还是在家相夫教子,织布绣花比较好。” “至于烧制瓷器什么的,还是要教给你们男人去做。” “皇后……” 朱元璋还想解释,马皇后已经站了起来。 微微向朱元璋福了福,礼数周全哪怕是宫廷之中教导规矩的女官,也绝对挑不出半点毛病来:“臣妾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陛下一路辛苦,也尽快休息吧。” “还请陛下保重龙体,不要让臣妾以及大臣们担心。” 马皇后规矩的,就仿佛两个人不是患难与共的结发夫妻,只不过是空有一个夫妻名分的陌生人。 有句老话说得好,脾气好的人往往不生气。 但是一旦生气了,那可就是了不得的事。 两人结婚多年,马皇后如此生气的时候,简直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皇后你听咱说,咱真不是……” 不等朱元璋说完,马皇后已经站了起来,缓缓转身离开。 就仿佛脚下安装了一个旋转台一般,整个过程中,就连衣角都没有浮动一下。 走路的时候,也是上半身没有半点动作,给人的感觉几乎就是飘走的一般。 朱元璋抬起手,想要叫住马皇后。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因为老朱知道,马皇后的气还没消,这个时候不论说什么都没用。 毕竟是两口子,在很多方面其实非常像。 马皇后平时非常好说话,可是真的生气了,那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行,咱到要看看,全是女子弄出来的工坊,究竟怎么样。” “如果让咱知道,你们挂羊头卖狗肉,那就别怪咱辣手摧花了。” 朱元璋虽然见过朱瀚妻子赵敏,也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心思颇为厉害的女人。 不过,朱元璋到底也没太把赵敏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说,毕竟也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了朱瀚在背后给她撑腰。 这女人再厉害,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更何况,她做的还只是织布绣花那种,原来女人就做的事。 而现在,这个所谓的蓝云斋,做的可是男人做的活。 而且马皇后也说了,除了有几个负责搬运货物的力夫之外,这个工坊,竟然没有一个男人。 所以朱元璋下意识的觉得,这些女人肯定不是单纯的烧制陶瓷。 只不过马皇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才被他们给骗了而已。 朱元璋就记得,以前他们打仗的时候,曾经路过了一个尼姑庵。 当时,朱元璋还没太过注意。 毕竟,天下大乱的时候,这种出家人也会变得格外的多。 结果当天晚上,朱瀚就神神秘秘的,说要去找乐子。 当时朱元璋还觉得奇怪。 男人嘛,风流一点,从来都不是问题。 况且朱瀚也从来都不是那种,完全不近女色的卫道士。 可问题是,当时他们驻军在荒郊野外。 就算距离最近的市镇,骑马也要大半个时辰。 自家弟弟,那是懒得恨不得什么事情,都要躺在床上解决的人。 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来回骑整整一个时辰马? 一直到最后朱瀚回来,朱元璋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大军驻扎附近那个尼姑庵,根本就不是什么尼姑庵。 这里面,实际上就是一座做皮肉生意的青楼而已。 虽然朱元璋觉得,这种事非常晦气,但是当时的他也没管那么多。 毕竟,那个时候天下大乱,许多人为了活下去,甚至易子而食。 这尼姑庵,做皮肉生意跟这个比起来,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 正因为有了这种经历,朱元璋才怀疑,这个所谓的全是女子的工坊,说不定也是这种情况。 烧制瓷器,可不是那种想象中很轻松的活。 而且,因为要长期跟泥土打交道。 朱元璋下意识的觉得,那些爱干净的女人,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因为跟马皇后闹了别扭,下了值之后立刻赶来刘基府上,拜见老朱的刘崧,朱元璋都没见。 只是给了刘崧一句话:“这里只有鄂国公的远亲常在。” 被朱元璋拒之门外,如果换成其它臣子,脑子里恐怕早就已经,把自己从当官到现在,所坐的所有事,全部都回忆了一遍。 看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而让皇帝陛下对自己不满了。 如果及时承认错误,有没有可能让陛下饶自己一命。 刘崧却没有这个担心,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该尽的礼数,他已经做到了,至于朱元璋见不见他,那就是朱元璋的意思了。 既然当今的天子让他离开,刘崧毫不客气地站起身,直接回了自己家。 朱元璋那个气啊,刘崧这个家伙,这也耿直的过了头吧? 可不管再怎么生气,这气也撒不到刘崧的头上。 毕竟,可是他亲自敢刘崧离开的。 君无戏言,说出口的就是圣旨。 刘基在旁边拼命给刘崧使眼色,想要制止他。 可刘崧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到,还是假装没看到。 自顾自的,就出了门。 换成平时,刘崧前来拜访,刘基自然是给足了面子。 从来都是亲自,将刘崧送到自家府邸大门口。 可是今天,刘基是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不过,刘基也没纠结太久。 一个是互相之间,有一定权利交叉的官员,另外一个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只要不傻,不……甚至就算是个傻子,应该也知道怎么选。 “陛下,子高平时脾气就是如此,他并不是对比下无理,还请陛下饶恕他这一次。” “哼!”朱元璋不满的冷哼一声:“这还用你说?咱难道,还能不知道这头倔驴是个什么脾气?” “行了,咱累了,你退下吧。” 跟刘基不同,朱元璋明明已经说了,他可以先下去了。 刘基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陛下,臣就在旁边的厢房,如果陛下有什么需求,请随时吩咐臣。” 朱元璋没好气的挥挥手:“行了,咱知道你的忠心。但是,咱现在要休息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咱如果想要人服侍,自然会找伱府上的下人。” 刘基还是没走:“陛下下人们粗手粗叫的,臣怕他们冲撞了陛下,所以……” 朱元璋不悦的冷哼道:“怎么,朕的话竟然都不好用了么?” 知道朱元璋似乎已经有点发怒了,刘基这才离开。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刘基就已经起床了。 昨天,大明最大的领导,可是抱怨他们上班时间太晚了。 虽然朱瀚定下的规矩不能够改变,但是态度问题,却是他能够改变的。 早点起来装出一副早点上班的样子,也飞不了多大事。 还能让朱元璋,这位全大明最大的大老板,看到他努力的模样,多少也能让老朱心里舒服一点不是么? “咱今天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自己去当值吧。” “既然起来了,也不要浪费时间,早点过去也能处理一点公务。” “行了,不要耽误咱睡觉,该干嘛干嘛去。” 听到朱元璋的话,刘基整个人都傻掉了。 陛下啊,咱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要不是因为您在,咱怎么也不至于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就急急忙忙起床,争取在您面前好好表现啊。 结果一大早上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朱元璋已经发话,刘基再怎么郁闷,也不敢不听朱元璋的啊。 只能收拾收拾东西,去衙门那边当值了。 他到的时候,整个衙门还没有多少人呢。 不过刘基知道,不管是谁不在,肯定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处理公务了。 他直接抬起脚步,朝刘崧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清晨的燕京衙门大楼,光线还有点昏暗。 走在其中,难免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敲了敲刘崧的办公室房门,果不其然里面传来刘崧充满威严的声音:“进。” 推门而是,刘崧正在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反正,只要不是向应天朝廷那边告知朱元璋身份就行。 见到来认识刘基,刘崧愣了愣道:“难得,刘大人竟然来的这么早。” 虽然知道,刘崧只是说话耿直,从来不像别的官员那样夹枪带棒意有所指。 可是听到刘崧的话,刘基的老脸依旧不由的微微一红。 以前在应天那边的时候,他也是跟刘崧一样勤奋。 即便不是朝会,天还没亮就已经起来处理政务了。 之前抵达燕京之后,为了不辜负朱元璋对他的信任,更是起早贪黑事无巨细。 只可惜,他当时做的那些事,根本就是无用功。 可以刘基的能力才华,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燕京六部衙门,拿捏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才对。 毕竟,燕京六部的大部分官员,跟刘基比起来。 差距就好像是厚实的小学生跟博士硕士一样。 完全都不是一个次元的。 这种情况下,刘基竟然拿他们毫无办法。 究竟是做不到,还是压根就没想这么做。 这恐怕,就只有刘崧自己知道了。 “陛下再什么地方?”刘崧站起身,似乎准备向朱元璋行礼。 刘基赶紧制止:“子高快快请坐,放心陛下今天并没有来。” “陛下没来?”刘崧愕然。 朱元璋也是个工作狂,刘崧相信朱元璋只要到了燕京,就必然会尽可能的,把这边的运作方式搞懂。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才刚刚第二天,朱元璋竟然就不想干活了,这不太对吧? 不过刘崧也是心大,发现朱元璋没跟着来。 “既然如此,本官就不送刘大人了。”刘崧用下巴,朝办公室的大门方向点了点。 那意思分明是在说:“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了?如果有的话就赶紧说,如果没有的话就不要耽误我办公。” 刘基吐血,自己今天怎么还人见人憎了呢。 清了清嗓子:“也不是没事,还是有一件事,想要跟子高你商量一下的。” “陛下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要不要阻止燕京的……” 可还不等刘基的话说完,刘崧已经冷冷的道:“没有这个必要。” “陛下英明,没有必要当着陛下搞这种表面功夫。” “与其费尽心思,做这种对于燕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情,就不要劳民伤财了。” 好吧,预料之内的答案。 刘基也没有太过争取。 毕竟,这种事朱瀚也是三令五申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只是这次来的毕竟是朱元璋,刘基这种传统的士大夫,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将以前的习惯搬出来。 朱元璋这一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妹子咱饿了,给咱准备早膳。” 迷迷糊糊的朱元璋,闭着眼睛叫道。 只是跟遗忘不同,朱元璋叫了半天都没有得到答复。 直到这个时候,朱元璋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因为一些误会,马皇后一直都没有搭理他。 今天早上也没有出现,可见气还没消呢。 翻身下了床,活动了一下筋骨,朱元璋叫来了刘府下人,帮他准备早饭。 吃饭的时候,朱元璋还问管家:“咱妹子昨天晚上住在什么地方。” 管家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常先生请放心,小人已经给夫人安排好了客房,就在您的对面。” “哦。”朱元璋点了点头,喝了一口粥之后问管家:“对了,有一家叫做蓝云斋的店你知不知道?” 听到这个名字,管家的眼睛似乎都在闪着光:“蓝云斋嘛,整个燕京城找出几个,不知道他们的人。” “为何?”朱元璋疑惑。 管家得意的昂起了下巴,仿佛这件事跟他有莫大关系似的。 结果管家才一开口,朱元璋就有了一种想把管家拉出去,直接阉了送去宫里当太监的冲动。 “咱们整个燕京城,全是女子组成的商会以及工坊,也就这一家而已。” 第五百二十六章 衙门意见箱 “你知道的到挺清楚。”看到管家这副模样,朱元璋更是不爽了。 这些家伙一个个的,提起这个蓝云斋眼睛都在放光。 就让老朱更加肯定了一件事,这个蓝云斋绝对有问题。 管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冰冷。 下意识的看了看朱元璋,脸色果然又沉了下来。 只是管家不明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也能大概猜出来,有可能跟蓝云斋有关系。 管家赶紧陪着笑解释:“常先生这蓝云斋,可是英王殿下重点扶持的工坊之一,那家工坊开业的时候,英王殿下还亲自过去了呢。” 管家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老朱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自家弟弟什么德行,老朱还能不清楚么? 管家这么一说,老朱就更加可以肯定,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你知道就行,带咱过去看看。” 这位常先生看起来心情如此不美丽,管家也不敢多说话,老老实实的吩咐车夫:“去南城六河路!” 尽管老朱已经见惯了燕京的繁华。 可是抵达了六河路之后,依旧被这里的小小震惊了一下。 刚刚下了马车,朱元璋就看到了两边连绵不绝的商铺。 跟之前看到的景象不同。 这里的人,大部分衣着都很不错,很少有看到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的人。 在这个地方,跟之前老朱看到的燕京城,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差别。 那就是这里的马车特别多,几乎是一辆接着一辆,把道路堵的满满当当的。 刚开始,老朱还没太当回事。 可是一直等了盏茶时间,朱元璋渐渐不耐烦起来。 之前在燕京门前等车的时候,好歹过一会这些车就会向前一动一段距离。 但是在这里,这一盏茶时间车子几乎一步都没向前挪。 看到马车另一侧空旷得很,只是偶尔又马车迎面驶来,朱元璋有些不耐烦的道:“为什么要在这边等,我们直接去对面不就完了?” 管家苦笑着摇了摇头:“常先生,如果能走的话,咱们早就走了。” “对面是逆向车道只能出车,进去的话是不允许走的。” “屁话!”老朱瞪了管家一眼:“这道路修出来不就是让人走的么。” “难不成那半边路上有什么问题么?” 管家练练摆手:“常先生,可千万使不得。” “其实这道刚修起来的时候,的确没有什么规定,大家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朱元璋冷哼一声:“那现在怎么不让走了?” 管家苦笑着指着前面的车解释道:“常先生您误会了,不是不让走而是要按照规矩走。” 朱元璋越发觉得莫名其妙:“留下半边路不让人走,这算是什么规矩?” 说着说着,老朱好像突然之间醒悟了过来,顿时不约的道:“这些路,该不会是给某些人特别准备的吧?” 作为大明的皇帝,老朱对于特权当然是不陌生的。 因为,他就是最大地特权受益者。 老朱到也并不反感这些东西,毕竟受限于时代的原因。 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是不可避免的。 甚至为了维护统治,老朱很多时候甚至不可避免的,要主动推行一些特权。 但是与此同时,老朱有十分讨厌这个东西。 毕竟,作为曾经的普通百姓,他曾经可是真正受到过这些压迫的。 老朱对那些官员不客气,但是对于普通百姓,那可是相当照顾的。 如果这是一条有特殊功能的道路,有一点特权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只是一条普通百姓走的道路,竟然也搞这一套? 管家都无语了,他总觉得,这位常先生给人的感觉非常奇怪。 不过想到自家老爷给的暗示,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不该想的也不要多想。 管家也就不去想,这位常先生为什么如此奇怪的原因,赶紧将其中的缘由,告诉了朱元璋:“常先生您误会了。” “这个规定,虽然是英王殿下亲自定下的,不过最根本的目的,还是为了方便那些普通百姓的出行。” 朱元璋闻言一愣,不过这几天在燕京见过的新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老朱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不论看到什么都要震惊一下了。 “放着半边的路让人走,这算哪门子方便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弟弟此举必有深意,不过老朱还是有点不服气。 觉得朱瀚这一次,肯定是做错了。 管家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就仿佛又两座大山,被人从肩膀上搬走了一般。 知道这肯定是因为这位常先生,身上的怒气消散了不少的原因。 虽然刘基曾经暗示过他,不要随便胡思乱想。 可管家的心中,还是情不自禁的分析起来:“如此强悍的气势,举手投足之间都能让人心中恐惧万分。” “这位常先生,究竟是什么来历啊。” 心中的念头虽然纷纷扰扰,实际上不过就是转瞬之间的事。 很快,管家就回国了神哈哈一笑道:“这就是先生有所不知了。” “这六河路上,原本就有几家瓷器作坊,不过他们原本,也就是几家小作坊罢了。” “后来英王殿下来了咱们燕京,招标会之后又弄出了专利法。” “您是不知道,就因为这个专利法,咱们燕京这边一夜之间多了不知道多少富豪。” 反正现在车也走不了,朱元璋也就耐着性子听管家说。 尽管管家说的天南地北,都扯出去十万八千里了。 朱元璋也没有阻止管家的意思。 只是在心中暗暗冷笑:“这天下除了七五之外,就数咱最清楚这个专利法了。” 以前朱元璋还不觉得,专利法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渐渐的,随着注册专利的人越来越多,朱元璋也渐渐发现了这里面的好处。 专利法本身,也许不会给大明带来太多的好处。 但是注册专利的那些人,他们所弄出的东西,有太多是利国利民的东西了。 虽然受限于老一辈的思想,他们还是倾向于把那些家传的手艺,当做儿孙吃饭的本钱,一代代的传承下去。 可毕竟还是有些人,会受到眼前利益的诱惑。 这些相关的产业,每年光是给大明带来的税收,就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了。 更不要说,许多专利还能给大明带来各方面的改变。 正因为如此,朱元璋可是抽出过时间,专门研究这个专利法的。 他又不是那些读书读傻了都老学究,对于这种以利诱人的事,可是从来都不会排斥的。 管家在他面前说专利法,那就跟关公面前耍大刀没什么区别。 “常先生您是不知道,自从有了专利法之后,就因为这个专利的原因,许多各种各样的工坊,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往外冒。” “以前那些人可不敢把独家秘方轻易拿出来开什么工坊。” “毕竟,很多秘方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别人看一眼就能学的七七八八。到时候,自家的秘方,平白无故的就被人学了去。” “可现在有了专利法,只要去注册了专利,别人就算是有秘方,也不能随便用。” “一旦发现别人用自己注册了专利的秘方,直接就能够告官。” “随便盗窃他人专利的,轻则罚没财产,甚至是充军发配都有可能。” “所以六河路这边,没一个月时间,就接连开了十二家陶瓷工坊。” “这些工坊,都是有独家秘方的。” “现在啊,咱们燕京所有的陶瓷工坊,几乎都在六河路附近。” “这也就导致了,许多来进货的商贾,全都聚集到了六河路附近。” “原本这边的路还算是宽敞,可架不住这来来往往的车实在是太多了。” “最开始的时候,经常一不小心就堵了。” “虽然也交通捕快大队地人来疏通。” “可咱们这边又不是城门口,很多时候车堵到里面出都出不来。” “经常都是一堵车就是一整天。” “最后没有办法,这边的几个工坊掌柜一合计,直接给衙门那边写了一封信。” 原本耐着性子,正在听管家口沫横飞讲述那些事的朱元璋情不自禁的打断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几个商贾,给衙门写信?” 别的老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一群商贾,随随便便接触朝廷的官员。 这就让老朱,不得不警惕起来了。 一种无比熟悉的让管家觉得头皮发麻的阴冷感觉,再次出现:“管家是真不明白,自己有那句话说错了,又惹得这位爷不高兴了。” “这也是英王殿下的规定,只要是我燕京百姓,有任何需求,又或者是想要状告任何人,都可以实名或者匿名,去燕京衙门大楼附近的信箱,实名或者匿名写意见信,又或者是举报信。” “衙门那边会定期收集这些信件进行处理。” 换成别的皇帝,也许还会不满,老朱却是听的眉开眼笑。 “好,这个主意好。如果是匿名的话,就可以让这些百姓们,不会顾虑那些贪官污吏了。” 许多人可能不知道,老朱可是一个鼓励百姓上京城告御状,如果地方官员又或者是某些人敢阻止的话,老朱甚至会直接让人将那些官员查办。 一个能够鼓励百姓告御状的皇帝,对于任何可以加强上下沟通的办法,自然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朱元璋刚才之所以生气,是以为几个工坊掌柜的一封信,就能够影响官员的决策呢。 这意见信,终究只是个意见,具体怎么做还是要衙门来决定。 察觉到朱元璋的心情重新回复平静,管家这才小心翼翼的道:“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是衙门商量一下,结果没想到英王殿下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从那以后,燕京就多了一条规矩,所有车辆行人,需尽量右侧通行。” 朱元璋到眼角挑了挑:“这只是一条规矩,又不是大明律,难道所有人都会自觉遵守?” “而且只能右侧通行,不是也有些不便?” 管家笑了笑道:“虽然不是大明律,不过如果被交通大队的人抓到,不按规矩办事的,也是会罚款的。” “基本上大部分人只要被罚两次钱,也就学乖了。” “至于行人,只要不跑到大马路上来,也不会有人去管他们。” “有了这个规矩以后,进去跟出去的人走的是不同的道路,堵车的情况就很少有发生了。” “您别看现在堵的挺厉害的,可是只要等前面的车装完了货物,我们也就能进去了。可不像以前,只要堵住基本上这一天就别想动地方。” 老朱终于理解了朱瀚的意思,点点头道:“很多时候,往往按照规矩办事才是最好的。” 说着,老朱情不自禁的又感慨起来:“可惜啊,这世界上很多人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就能够不按照规矩办事。” 尽管现在的大名吏治还算是清明,可是老朱很清楚,隐藏在盛世之下,终究还是有着许多蛇虫鼠蚁。 这样的家伙,就仿佛怎么杀都杀不干净一样。 以前的他,连扒皮充草这种冷酷的手段都用上了,却依旧阻止不了这种细微。 不过现在嘛,老朱刚刚跟自家弟弟学了一招。 以后但凡敢贪污受贿,卖国求荣的,三代以内绝对不允许参加科举考试。 对于这个时代,三代不能科举,基本就可以让这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家族的某一脉直接没落了。 “等等!”朱元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之前进程的时候,那些路怎么就没有分左右呢?他们好像都在一条路上走的。” 提起这件事,老朱还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在城门口堵车的时候,特别能说的那两个车夫。 怎么感觉燕京这个地方,到处都在堵车呢。 “常先生您说这个啊,那个叫做单行道。” “就是为了方便出城跟入城的,两条路分开,这样也更加方便管理。” 车外马蹄声响起,马车也缓缓震动了一下开始前行。 第五百二十七章 传奇的蓝掌柜 不过,马车并没有走多久,很快就有一次停了下来。 索性暂时也过不去,再加上因为之前的小插曲,老朱原本不爽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就笑着问管家:“听你的意思,这六河路附近是最近在繁华起来的?” 管家悄无声息的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要不是能看得出来,这位常先生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他是真不想跟这位常先生接触太多。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自己的小心脏,真的有点受不了啊。 动不动就生气,而且只要一生气,就能让人心肝都跟着颤。 管家觉得,就从接待常先生开始到现在,她起码少五年阳寿。 当然了,这些想法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表面上是绝对不敢透露出半分的。 “先生果然慧眼,这六河路,以前可是在城墙外面。” “想要来这里,还要先出城才行。也是后来英王殿下来了,让人将不需要的城墙拆除之后,才有路直接来这六河路。” “可以说,如果没有英王殿下弄出来的那个什么专利法,这里也根本就不会变成这样。” 朱元璋微微颔首:“七……英王在这方面,还是很有手段的。” 管家听到朱元璋这么说,又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尼玛! 这人说起英王的口气,就仿佛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开国王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后辈一样。 这常先生的身份,给管家的感觉越发神秘了起来。 “对了,那个蓝云斋究竟是怎么回事?”一直到现在,朱元璋才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在这之前,老朱满肚子都是气,根本就没心情过问。 管家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位常先生的脾气,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看来,对方应该是一个比较古板的读书人。 之前蓝云斋城里的时候,燕京这边也有不少老学究言辞抨击。 女子抛头露面做的生意,古往今来最多的也就只有一中了。 对于他们来说,那就跟后世有人去大街上果奔一样,根本就是伤风败俗不可理喻。 不过有英王殿下支持,那些老学究除了嘴上骂两句,也没别的什么办法了。 跟那些老学究不同,许多商人对此也是嗤之以鼻。 不过,他们可不是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老学究。 商人们表面不动声色,可暗地里,没少给蓝云斋下绊子。 可结果如何? 蓝云斋非但没受到什么影响,生意反而越来越好了。 “蓝云斋的掌柜的,姓蓝名云凤。” “在咱们整个燕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女中豪杰。” 说起这个蓝云凤,管家一脸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真的有这么厉害?”老朱有些不服气的道。 管家没有反驳朱元璋,只是笑眯眯的继续说道:“而蓝云斋,以前还不叫蓝云斋呢,而是叫韩家瓷器。” “韩家瓷器虽然美观,不过价格可不低,所以生意也就一直不瘟不火的。” “后来天下大乱,韩家老爷子冰丝,蓝云凤的丈夫也被蒙元强征入伍,最后死在了战场上。” “之后啊,这韩家就仿佛是进了瘟神一样,不到两年的时间,蓝家的直系就死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许多工人,情况也都差不多,最后就只剩下了一群孤儿寡母。” “英王殿下没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老朱突然有些疑惑的道:“韩家不是有秘方么?混个温饱,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吧?” 提起这件事,管家脸上的敬佩之色越发浓了:“常先生,这也是蓝掌柜让人佩服的地方。” “当初韩家倒了之后,也不是没有人打过这配方的注意。” “只是蓝掌柜咬着牙不松口气,就说只有韩家男子才知道配方。而那个时候,韩家的男丁都已经死绝了。” “比少人折腾了一大通,发现的确没找到什么秘方,最后也就见见放弃了。” “再加上,那之后韩家的工坊,也的确没再生产工什么瓷器,大家也就越发相信,蓝云凤的确是不知道秘方。” “结果专利法刚刚一出现,蓝掌柜就果断的拿出了韩家的瓷器配方,并且注册了专利” “就这一手隐忍的功夫,许多男人恐怕都要自愧不如。” 朱元璋微微颔首:“能够看得清楚局势,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这蓝掌柜也的确不是个一般人。” “当时那种境地,家里连一个能够做主的男丁都没有,他们是根本就保不住这个配方的。” 听到管家这么解释,朱元璋也不免对蓝云凤有些佩服了。 之前老朱之所以那么不爽,主要还是觉得,这蓝云斋表面上是个瓷器工坊,实际上很有可能就是一个打着别的名义的青楼。 再加上,老朱毕竟是这个年代的人,难免还是有一些封建思想的。 不过与此同时,能够成为大明的皇帝陛下,老朱在某些方面,也是相当开明的。 就比如,真正有能力的人才。 而这个蓝云凤,就朱元璋现在听到的这些消息,还真是个颇为有能力的女人。 既然是做正经事,神威女子抛头露面虽然也不太妥当,老朱到也没有那么反感了。 管家得意洋洋的道:“常先生现在明白,蓝掌柜的本事了吧?” 看他那得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老朱夸的事他呢。 “后来呢?为什么这蓝云斋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是女子?” 提起这个,掌柜的又是一脸唏嘘的模样:“这韩家的人都死光了,连个后代都没有。” “那个时候还留在韩家都人,大多也都是孤儿寡母的,根本就撑不起这个家。” “最开始的时候,蓝掌柜也不是没想过雇男人。” “只是,家里只有他们这些女子,如果雇的男人太多了,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雇的人少了,女多男少也难免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最后,蓝掌柜干脆放弃了这个打算,刚催就只招女工。” “只有一些女子实在干不了的体力活,会临时雇佣一批力工。” “剩下的工坊里的大小事物,全都让那些女人来做。” 朱元璋微微颔首:“光是女人的话,做起活来肯定也挺艰难的吧?” 管家笑了笑道:“最开始的时候,也的确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女人嘛,很多事他们也的确做的不太好。开始的时候,甚至闹了不少的笑话。” “有一次,有人找蓝掌柜当做一批瓷器,结果因为一些意外,导致那些瓷器烧错了颜色。” 说着说着,管家突然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您猜后来怎么着?” 老朱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如果是咱的话,可以商量商量,能不能给他们一个优惠的价格。只是颜色不对的话,也不是不能用,还能尽量少遭受一点损失。” 管家缓缓摇头:“蓝掌柜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些烧错了的瓷器全都砸了,亲自带着工坊的人加班加点,又重新给对方烧了一批。” “从那以后啊。”管家一脸感慨的模样:“谁提起蓝云斋,提起蓝云凤蓝大掌柜,不是高高竖起大拇指?” “这正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蓝云斋宁可自己吃亏,把那些烧错颜色的瓷器给烧了,也绝对不让卖家吃亏,所以去蓝云斋订货的人,也越来越多。” “实际上,那些瓷器质量上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颜色有一些小小的偏差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而且就因为这件事,之前蓝掌柜砸瓷器的时候,一不小心没有砸坏的流落出来,反而还被许多人高价收购呢。” “甚至又一次,有人愿意直接出四倍的银子购买。” 老朱的脸上,带着讳莫如深的笑容:“如此说来,这蓝掌柜果然不凡。” 他可是从一个乞丐,爬到皇帝宝座的人。 对于人性的掌控,绝对是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高手。 有些事,别人听了也许粘贴的事意外,甚至根本就没当回事,只是把他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是,老朱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面的问题。 既然都已经砸了,为什么偏偏会有一些流传到市面上。 以这位蓝掌柜拿谨慎的性格,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朱元璋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是哪位蓝掌柜做的局。 烧瓷器的时候,一不小心弄错了颜色,这也许真的只是个意外。 但是之后的事,绝对就是那位蓝掌柜顺势而为,为自己打响招牌。 用朱瀚的话来说,这叫什么……什么营销来着。 “有意思,区区一介女流之辈,竟然也能有这种心思手段。” 就单凭这一手,这蓝掌柜哪怕是入了官场,也能够大有所为。 老朱现在甚至有点期待,亲眼见见那个手段不输给男人的蓝掌柜了。 原本朱元璋还以为,要等相当长一段时间呢。 结果他们刚刚聊完没多久,马车的行驶突然之间变得顺畅起来。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六河路,来到了蓝云斋外面。 “这会儿怎么这么快?”老朱一点意外。 管家赶紧解释:“这是哪家工坊的大订单完成了,那些车全都装完了货离开。” “马车都走了,自然也就不怎么堵了。” 说话间,朱元璋已经下了马车。 刚刚入眼,就看到了写着蓝云斋三个大字的牌匾。 这三个字,温婉秀丽一看就是女人所写。 只是……这三个字也只能称得上能看而已,写的实在没有多好,绝对不是什么名家所写。 也不怪老朱要求高。 老朱的出身虽然不怎么样,看人家现在可是皇帝。 他身边的人,不论文武,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顶尖地人才。 这个时代的文人士大夫,虽然有很多读书读傻了的老学究。 可更多的,终究还是那种学问精深的人。 哪怕是一个县令,在书法上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作为一个读书人,人品可以不怎么样。毕竟只要你位高权重,有的是人捧臭脚。 可如果连字都写不好,那可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毕竟,科举考试第一眼看的就是这个字。 要是入不了考官的眼,哪怕你文章写的妙笔生花,都绝对没有人看。 现在的满朝大臣,不管能力如何,单单拿出他们的字放在后世。 也能称得上一地知名书法家了。 长期在这种环境熏陶下,朱元璋对于书法的鉴赏能力,自然而然就变得越来越高。 这牌匾上的字,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能够算得上不错。 可在老朱眼里,就有点不上档次了。 要是别的字,老朱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他手下那些武将里写字不好的也不是没有:“这牌匾可是商铺的门面,怎么如此草率?” 管家对于老朱的疑惑并不意外:“这全是女人的工坊,那些读书人自然是看不上的。” “蓝掌柜的刚开始,也是求了几个人,结果连们都没进就被赶出来了。” “其实当时啊,我们家大人还准备出手帮忙来着。” “但是蓝掌柜的脾气也是刚烈,一气之下就不用这些名家的字了,直接自己写。” “虽然这字,的确不算好。但是看习惯了,感觉也独有一丝女子的秀气。” 老朱对着蓝掌柜又多了意思兴趣:“哈哈哈,这蓝掌柜也是个妙人。” “做得好,对于那些什么读书人,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一个个自以为是,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朱元璋的话音刚落,一个柔美的声音从左侧传了过来:“多谢先生谬赞,小女子可愧不敢当。” “当时只不过是因为被人拒绝的太多,小女子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初次下策。” 这声音就仿佛山涧溪水,潺潺而来,柔美之中还带着一股干练飒爽的味道。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朱元璋的脑海之中,就已经浮现出了七八个女子的形象。 或柔弱秀美,又或者英气逼人。 当下老朱转过头,笑着一抱拳:“咱早就听说蓝掌柜的名头,今天是特意前来拜访……” 只是,老朱的话才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就直接堵在了喉咙中。 第五百二十八章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男人。 不管他的身份地位如何,对于女人总是有着很多幻想的。 尤其是那些,拥有传奇故事的女人。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肯定会把这个女人,想象成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世美女。 只是……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往往都很残酷。 老朱不是那种色中饿鬼,只要见到了漂亮女人,都想要收入自己的后宫。 可自从听到这个蓝掌柜之后,一直都下意识的,把对方当成是美女。 最开始的时候,朱元璋把蓝掌柜,当成了青楼之中的老鸨子。 这样的女人,往往都是青楼之中退下来的当红姑娘,容貌其实基本都差不了太多。 之后听到蓝云凤的种种事迹,越发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是一个容貌秀丽风姿万千的女子。 再后来抵达了蓝云斋,听到蓝掌柜那柔美声音的那一刻。 朱元璋对于这个女人容貌的想象,变得越发立体起来。 可…… 当朱元璋真正见到蓝云凤的时候,顿时就有些傻眼。 这女人的身高很是高大,差不多跟老朱差不多高。 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也并不是如何的华丽。 看年纪,最起码也要四十岁左右了。 虽然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但是容貌的确算不上有多么的秀丽。 基本上,就跟乡下的普通村妇,没有什么区别。 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恐怕就只有她那跟长相极其不相符的声音了。 哗啦啦。 老朱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中仿佛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到不是老朱对这个蓝掌柜有什么想法,这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反应而已。 作为皇帝,老朱当然不会什么情绪都放在脸上。 心里虽然转过了许许多多的念头。 但是在面对蓝云凤的时候,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半分的变化。 反而哈哈一笑:“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种地方碰到蓝掌柜,幸会,幸会!” 在朱元璋大量蓝云凤的时候,蓝云凤也在看朱元璋。 老朱不是什么帅哥,但是身上自然有一股淡淡的上位者气息。 尽管老朱隐藏的很好,但是蓝云凤还是隐约察觉,眼前男子的不俗。 最让蓝云凤意外的,是朱元璋对她的态度。 不是蓝云凤自我感觉良好。 现在的她,在燕京城也算是风云人物了。 几乎仅次于第一个拿到了专利法,短短时间就跻身于燕京富豪行列的张丰年。 名声大了,再加上现在要抛头露面做生意,见的人不免也就多了。 可蓝云凤见过的绝大多数男人,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管隐藏的多好,眼中都情不自禁的会浮现出意思失望的神色。 对于自己的容貌,蓝云凤自然是清楚的。 她可不是什么风华绝代的美人,甚至连漂亮都算不上,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最开始的时候,蓝云凤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开心。 这些男人一个个的,怎么全都是一副德行。 她不是什么绝世美女,还真是对不起你们了啊。 不过后来,她也就渐渐习惯了。 对于蓝云凤来说,带着这一群弱女子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至于其他的,随便旁人怎么想吧。 反正不管他们如何想,自己终究也不会掉一块肉,只要能跟她做生意就行。 这样的人见得越多,蓝云凤就越是麻木。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不是没动过再找一个靠谱一点的男人嫁了的想法。 毕竟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想要撑起家业,没有男人的帮衬,那绝对是地狱级的难度。 可渐渐的,蓝云凤也彻底死心了。 但凡她第一次接触到的男人,基本上没有不对他容貌失望的。 这样的人,蓝云凤哪里敢把自己,以及这工坊上上下下的女人,托付给他? 到也不是没有对她无比热心的。 可对于这种男人,蓝云凤很快就发现,他们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钱,还有为了自己的这家工坊。 所以最后,蓝云凤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一群女人管理工坊,辛苦是辛苦了一点,可至少不用防范某些别有用心的人。 眼前这个容貌奇伟的男子,还是第一个见到她之后,没有露出失望之色的男人。 “小女子只是刚巧想要去工坊转转,没想到才刚刚出门就碰到了先生。” “不知道这位先生,您怎么称呼?” 不得不说,虽然容貌只能算是一般,但是蓝云凤的声音,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就仿佛是小猫,在人的耳边喵喵叫一般。 不等朱元璋开口,管家已经主动开口:“蓝掌柜这是我们家老爷的好友,常先生。” 刘基府上的管家,蓝云凤怎么可能不认识。 就是因为看到了他,蓝云凤才主动过来搭话的。 而且在出来之前,蓝云凤其实已经观察两人一回了。 别看只是一个管家,可管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宰相府上的管家,许多朝廷大员见到了,那也是要客客气气的。 可是根据蓝云凤的观察,刘基的管家在眼前这人的面前,似乎还显得很谦卑。 可以想象得到,此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如果不是这样,蓝云凤怎么可能自己主动出来见朱元璋? 她现在可是燕京知名商人,每天要忙的事不知道有多少。 可不像刚开始的时候,但凡来一个人就要主动去见并且还要热情的招呼。 “原来是常先生,先生光临小店,我这蓝云斋可是蓬荜生辉。” “蓝先生此次前来,不止有何贵干呢,是想购买瓷器还是?” 蓝云凤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像是做生意的。 如果只是来购买一些瓷器什么的还好,最怕的就是别有用心。 这样别有用心的人,蓝云凤可是见的太多了。 看到他们一群弱女子无依无靠,顿时就起了歹念。 有的想要入股蓝云斋,也有的甚至想要直接夺走他们的配方。 甚至更有甚者,打着不知道什么样肮脏龌龊的心思。 万幸的是,有英王点下在,那些明枪暗箭基本都没能把她们怎么样。 对于英王朱瀚,蓝云凤的心中是充满感激的。 没有朱瀚,她们这群人说不定早就已经饿死了。 就算没有饿死,为了生存恐怕也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就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英王殿下仿佛天神降临。 一个专利法,给了他们能够生存下去的希望。 之后,更是不止一次的帮助过他们。 许多别有用心的人,都被英王朱瀚轻易的赶走。 说实话,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容貌有自知之明。蓝云凤都忍不住要怀疑,英王这么帮她们,是不是也是别有用了。 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蓝云凤的胡思乱想。 站在朱瀚的角度,他当然是希望能够解放妇女了。 当然,别指望朱瀚这个穿越者,真的能够有什么特别高尚的情操。 之所以想要解放妇女,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可以给大明带来更多的劳动力。 也许女人在很多体力活上比不上男人,但是在不少行业,女人也有女人的好处。 只要让那些女人走出门来工作,最少能让大明的生产力,提高四分之一。 蓝云凤的陶瓷工坊,所有工作可都是由女人来完成的。 还有什么比比这个更好的表率么? 对于这种企业,朱瀚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如果不是处在他的位置,实在不适合过于有某一方面的倾向。 朱瀚简直都想要给蓝云斋,最为全面的照顾了。 不过为了不让蓝云斋树大招风,引起太多商人的不满。也怕扶持给的多了,反而会揠苗助长, 所以,朱瀚也只是在燕京这边,他所制定的政策允许的情况下,给了蓝云斋最大的方便。 老朱笑了笑:“蓝掌柜过誉了,咱这次来主要的目的也就是想采购一批瓷器,不知道蓝掌柜这里,可有什么样品?” 听老朱这么说,蓝云凤略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在燕京这快地方,官府还是相对比较公正的,基本不用担心巧取豪夺的情况发生。 不过,不出现这种事,终究能少许多的麻烦,不是么? 做生意就是如此,无论如何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不是么。 许多人,你让他办成一件事,那绝对是千难万难的。 可是…… 但是如果让他们破坏一件事,很多时候只是需要一句话而已。 “常先生请里面请,我蓝云斋里面又烧好的样品,不知道常先生购买瓷器是做什么用的?” 朱元璋跟在蓝云凤的身后,缓缓步入了蓝云斋:“大部分就是平常使用摆放,同时也需要购买一些用来送人。” 现代很多人总吹嘘,国外人有多少种规矩如何如何。 这样的人,那就是纯粹的无知了。 说起礼,华夏那可是全世界最为讲究的地方。 在西方人吃东西的时候,大部分还用手抓的情况下,老祖宗就已经使用刀叉了。 最后,老祖宗们又摒弃了,刀叉这种机器不方便的餐具换成了筷子。 为什么? 因为在这个时期,老祖宗们吃东西的习惯,已经开始偏向精致了。 各种菜肴,都是厨师烹饪好,将食材切割成适合入口的形状之后,直接食用就行了。 吃东西的人,并不需要自己,对事物进行分割,所以适合使用筷子。 而不像西方人那样,根本就没有能力,制作精美的食物,只能大块大块的端上来,还需要吃饭的人自己进行分割。 吃的东西都是如此,别的方面规矩自然更多。 就拿瓷器来说,分为礼器,葬器,食器等等……多种多样五花八门。 有一些代表性不是那么强的,互相轮换着使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也有很多,那是有严格规制,是完全不能乱用的。 所以,蓝云凤一定要先问清楚,客人购买瓷器的用途。 否则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弄错了,对方甚至直接报官都有可能。 在得知朱元璋购买的瓷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用途之后,蓝云凤也放心的给朱元璋介绍其自己店里的瓷器来。 这蓝云斋的瓷器,对普通人来说,固然是精美异常。 可在老朱眼里,很多烧制的还比较粗糙。 不少图样都能看得出来,水平相对来说也就在及格线的水平。 跟皇宫之中,景德镇进贡上来的景德镇瓷器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唯一有一点,就连景德镇的瓷器也是比不上的。 那就是薄。 同样的一个花瓶,蓝云斋烧出来的瓷器,起码比景德镇的薄一半不止。 如果硬要比较的话,景德镇的瓷器就是一个金盔银甲威风凛凛的战场猛将。 而蓝云斋的瓷器,就是一个长相可能不是那么漂亮,但是贤良淑德温柔如水的闺中女子。 第一次看到这种瓷器,朱元璋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就跟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吃到了味道很不错的青菜豆腐。 拿起货柜上,一个当做样品用的青瓷缠枝连纹碗。 这上面的花纹的确一般般,可就是薄的让人心疼。 老朱甚至都有种感觉,仿佛自己只要稍微用点力,都能直接把这碗捏碎似的。 翻来覆去的把玩了几下,朱元璋忍不住感叹道:“蓝掌柜真是好手艺啊,这瓷碗如此薄究竟是怎么烧出来的?” 蓝云凤掩唇轻笑:“常先生您过奖了,这只不过是我们家工坊一点点不起眼的秘方罢了。” 朱元璋也只是随口一问,到是没有真的打探人家秘方的意思。 毕竟,老朱也不指望着烧瓷器养家糊口。 蓝云凤被问起秘方,也没有神经质的反应过度,只是哈哈一笑,随口解释了一句。 真正有用的消息,那是一句都没透露出来。 最关键的是,说这话的时候,蓝云凤也没有半点洋洋自得之色。 单单是这一点,就是许多男子都比不上的。 放下青瓷缠枝连纹碗,朱元璋走了几步之后,又被一只花瓶吸引。 除了薄之外,这彩色花瓶的颜色极其艳丽。 花盆正面的牡丹花,华贵异常,看起来就仿佛是真正的牡丹无异。 “这颜色……”朱元璋又忍不住有些惊讶了。 这蓝云斋的瓷器,整体上比不上景德镇等一些传承许久的工坊。 但是在某些单独的方面,的确是非常出众。 第五百二十九章 老朱被当成空气了 朱元璋只是稍微想了一会儿,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个蓝云凤的确是个做生意的高手。 蓝掌柜十分分明白自己的优势跟缺点在什么地方。 蓝云斋里边的工人基本都是女子,他们这些人的能力基本上不如那些男工人,而且体力上也比男人差的很多。 这种情况下,想要跟普通的工坊一样,面面俱到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这个蓝云凤,干脆放弃了那些他们不擅长的地方。 而是把他们擅长地方做到的极致。 比如女人对于色彩的把握,以及他们蓝云斋的特殊秘方。 只要把这两项做到极致,剩下的东西只要做的不是太差,大部分人也都不会太过在意。 毕竟能买蓝云斋瓷器的人看中的恰恰也是他们做的最好的这两点。 否则的话,人家大可以去其他地方买性价比更高的瓷器。 而蓝云凤这种把拳头攥起来只专攻一点的做法。 也能让他们在好的地方做到极致,把同行远远甩在后面。 至少与朱元璋的眼光看来,蓝云斋所出产的瓷器的颜色跟薄厚,还真是遥遥领先。 “蓝掌柜的瓷器,还真是有些……特别啊哈哈哈。” 朱元璋倒不是在讽刺蓝云凤,越是接触这个女人,他就越是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不简单。 惊讶的同时,朱元璋也在心中暗暗惋惜。:“可惜呀,终究不是个男人。” 就蓝云凤这心机手段,如果他是一个男人的话,绝对会大有所为的。 “妾身就当常先生,是在夸奖妾身了。”蓝云凤大大方方的笑着道。 他的这个表现,又是让朱元璋暗暗点头。 虽然在这个时代,谦逊有礼才是主流,那些自视甚高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比如三国时期的杨修,总是卖弄自己的才华,结果最后被曹老板一刀给咔嚓了。 但是什么事情都是两面性的,不是一直谦虚就好。 以蓝云凤这种情况,如果还玩儿谦虚那一套,恐怕只会让人觉得他软弱可欺吧。 蓝云凤一起轻松愉快,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随意闲聊,虽然并不谦虚,却一点儿也不让人讨厌。 尽管这个女人给朱元璋带来了很多意外。 不过老朱的这次旅程,到这里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 这个蓝云凤不管再怎么优秀,终究也只是个女人。 倒不是说,朱元璋有多瞧不起这个蓝云凤。 如果是在老朱他们刚刚造反的时候,那蓝玉凤这种有才能的人。 哪怕她是个女人,老朱恐怕也不介意招揽她。 只是现,在跟以前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 此时的大明,虽然也需要那些特别的人才。 但是蓝云凤的年纪已经不小,再加上终究是个女子。 这个时候如果想在其他地方有一番作为,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就让这个蓝云凤安安心心的在燕京城做生意吧。 老朱只要知道,这个工坊并不是挂羊头卖狗肉,而是真真正正在做事就行了。 虽然以老朱的脾气,对于一群女子建造的工坊还是有些微词。 不过站在皇帝的角度,老朱也明白这么做的必要性。 毕竟,如果这个蓝云斋真的能够成功的话。 也就代表着除了他弟妹赵敏建造的工坊之外,大明又有别的女子能够出来做事情了。 这样的工坊多了,对于大明来说终究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老朱装模作样的在蓝云斋里面走了一大圈儿。 对于自己看得上的瓷器,每一样都买了不少。 老朱的眼光何其高? 能被他看中的瓷器,都是蓝云斋生产的瓷器之中最上品的那一批。 价格上自然是不会便宜的。 不过老朱现在是大大的有钱人,跟原本历史上的大明朝不一样。 现在的老朱可不用省吃俭用,为了省那么一点儿点儿银子,把自己折腾的那么辛苦。 都不用说倭国那边儿源源不断运过来的白银,就是大明日益增长的税收,都一样,朱元璋的内帑越发充盈起来。 买这点儿瓷器,根本就是洒洒水的事。 难得碰到朱元璋这么大手笔的客户,蓝云凤那不算秀丽的容貌,笑容变得无比灿烂起来。 “常先生,你要不要看一看这对花瓶?这可是我们蓝云斋的得意之作。” 朱元璋只是扫了一眼:“不错,比我刚刚看到的那几只花瓶的确是好了不少。这样的花瓶,你这里一共有多少?咱全都要了。” 蓝云凤闻言,顿时无奈的苦笑了起来:“这还真是对不起您了,这花瓶我这里也仅仅只有一对而已。” 朱元璋微微一皱眉,这对花瓶绝对是他在蓝云在这里看到的最好的瓷器。 釉色均匀,上面的花色也带着一股贵气,属于花纹难得,比较上档次的类型,再加上蓝云斋瓷器特有的薄厚。 哪怕是放在皇宫之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商品。 “怎么?蓝掌柜这是怕咱出不起钱吗?” 蓝云凤赶紧摇头,连摆手道:“常先生,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有人买瓷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藏着掖着不卖给人的道理。” 随即来云峰无奈的,苦笑的道:“不瞒常先生您说,我这蓝云斋最缺的,其实就是那些熟手的匠人。” “我们这些女人虽然也会制作瓷器,但是跟那些熟练的匠人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不少。” “所以,烧制出来的瓷器难免良莠不齐。” “这一对花瓶已经是我们能够烧制出来的最好的瓷器,除了这对花瓶之外,您在我这里可找不到第二件这样的瓷器了。” “这两个瓷瓶,我本来是想留着当做镇店之宝的。除了常先生您,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绝对不会把这对瓷瓶卖给他们。” 老朱仔细打量了蓝云凤几眼。 看她的模样,应该不是在卖惨,又或者是有别的什么手段。 虽然有点儿夺人之所爱的嫌疑,不过老朱也的确挺喜欢这对瓷瓶的。 倒不是老朱多喜欢这些东西,主要是老朱觉得马皇后肯定是会很喜欢的。 之前就因为这蓝云凤的事,老朱跟马皇后可是吵了一架。 现在,咱们大明朝的皇帝陛下,得想办法哄哄自家皇后。 而这对瓷瓶,就是老朱用来哄自家老婆开心的东西。 如果是别的妃子敢这么给朱元璋摆脸色,早就被朱元璋打入冷宫了。 但是,马皇后终究还是特殊的。 买下了这对花瓶之后,朱元璋在蓝云斋中就没有看到什么合意的瓷器了。 “暂时就这些吧,麻烦蓝掌柜的您算一算,一共多少银子。” 老朱正准备结账离开,却突然发现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虽然穿着朴素,看起来并不像什么高官显贵的人家。 可老朱只是看对方的身形,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没办法不知道啊。 谁让这人,是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结发夫妻马皇后呢。 马皇后出现在这里,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妹……”老朱刚想招呼马皇后。 皇后却仿佛没有看见朱元璋似的,化作一道香风,径直从他的身边走过。 快步走到蓝云凤的面前,热情无比的说道:“妹子,咱可是如约而来了。” 蓝云凤惊喜的声音随即响起:“马姐姐,您这么早就到了?我还想着安排人去迎您一下你。” 马皇后展颜一笑。:“我一个大活人,自己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人迎接我。” 紧接着马皇后打量着蓝云摘道:“妹子可真是个女中豪杰,能把这工坊打理的井井有条,绝对不比那些男人差多少。” “从此以后,我看有哪个臭男还敢看不起咱们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朱元璋隐约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从自己的身上一扫而过。 自家皇后,这是在拿话点自己啊。 有心想要解释几句,和马皇后跟蓝云凤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 就仿佛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妹子,你这里的瓷器我是真心喜欢。”马皇后随手拿起的一个瓷碗,爱不释手的说道。 蓝云凤能把生意做的顺风顺水,自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马姐姐您喜欢就好。今天我做主了,您但凡看上哪一件随便拿,就当我送给姐姐您的见面礼了。” “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我一看见您就觉得亲切,就跟我的亲姐姐一样。” “这些瓷器都是咱们自家烧的,对外卖虽然有价钱可,可终究是自家烧出来的,在我这里也不值什么钱,就当给姐姐的见面礼。” 朱元璋心里那叫一个酸啊,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凭什么他来这里要花钱买,而马皇后来这里就可以不要钱随便拿。 虽然自家皇后也不可能拉得下脸,真的随便拿这里的东西。 可让老朱真正在意的是态度,态度啊。 马皇后的嘴角微微上翘,又得意的扫了朱元璋一眼。 就仿佛在说:“看到了没有?虽然你是大明朝的皇帝陛下,但是在我们姐妹面前,你的面子可不如我的大。” “妹子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就打开咱们做生意,万万没有白送人的道理,如果我喜欢上了哪一件自然会掏钱买的。” “不是拿妹子你当外人,而是咱们亲姐妹也要明算账,这样这交情才能长久的处下去。” 要说蓝云凤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可是在马皇后面前,那气场真的不是低的,一点半点儿。 完全就跟小迷妹似的,不管马皇后说什么,蓝云凤都只是一个劲儿拼命的点:“马姐姐,您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的。” 朱元璋越发郁闷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是你给咱家皇后送礼好不好?怎么送礼还送出错来了呢? 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儿没有什么存在感,朱元璋把手放到嘴边轻轻咳嗽的两声。 提醒蓝云凤自己还在这呢,而且自己可是花了钱的大客户。 怎么能把自己这个大客户晾在一边呢? 用七五的话来说,你这是对消费者不尊重啊。 做生意怎么能这个样子呢? 听到朱元璋的咳嗽声,蓝云凤这才意识到朱元璋还在呢。 赶紧歉意的把手放在右边,向朱元璋行了一礼:“常先生实在是对不住您,这位马姐姐是我要好的好姐妹。” “她难得来一次,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您还在。”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道完歉之后,蓝云凤朝旁边招了招手:“小翠,你过来给马先生结账。” 之后朝朱元璋微微颔首:“常先生,我先去招呼姐妹了,让咱们蓝云斋的帐房给您结账,这次是妾身招待不周,给您打个九折。” 朱元璋差点儿都没气笑了,这蓝掌柜的不愧是个做生意的高手啊! 撒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自己跟自家皇后,这才在燕京几天啊? 马皇后跟你也就是第二次见面吧? 这就成了你多年不见的好姐妹啦。 刚想说点什么,却听马皇后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了,妹子,你这咱应该别的地方都好,只是我看这牌匾似乎有些。” 蓝云凤的注意力马上被马皇后吸引,委屈的叹了一口气一道:“马姐姐您看的真准。不瞒您说,咱们蓝云斋的牌匾是我自己写的。” “我这个人没读过几年书,字写的也不怎么样,倒是让姐姐您笑话了。” “只是当初我也没有办法,咱们这种全都是女子的工坊,对于那些读书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根本就没有人肯为蓝云斋书写牌匾,所以小妹只能无奈自己亲自上阵了。” “我当时也是不服气,凭什么他们男人做的事情,咱们女人就不能做?” “他们越是不想让我们做,我们还偏偏要做到底,而且还要做的比男人强。” “好!”马皇后赞叹不已:“妹子果然是个女中豪杰。” “没错,凭什么他们男人能做的事,咱们女人就不能做?” “妹子,这牌匾毕竟是咱们蓝云斋的门面,姐姐也不是说你的字不好,只是能更好的话,对咱们蓝云再来说也有好处,不是吗?” “如果妹妹你不介意的话,不妨由我来帮你写这个牌匾如何?”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 皇帝也被拒绝 “真的?如果姐姐您愿意写的话,妹妹愿意奉上一万两银子当做润笔费。” 虽然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羞于谈钱,但是蓝银凤可是个精明的商人。 有些事,由当事人提起来不太好。 就比如润笔这种东西,眼前这位马姐姐也许没有多想,但是她却不能不提。 马皇后板起脸,故作不悦的说道:“这是什么话?咱们姐妹一见如故,我只是帮你写个牌匾几个字的事,竟然还要收什么润笔费?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立刻走人了。” 蓝云凤赶紧摆手道:“马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况且刚才您也说了,咱们亲姐妹也要明算账。请人写东西,哪有不付润笔费的道理呢?您说是不是?” 马皇后倒是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被蓝云凤反过来堵自己的嘴。 想了想马皇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给个十两银子,我也不是什么大儒,字没有那么值钱。” 朱元璋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几下,你要说马皇后说的是实话吧,她的身份可比什么大儒,要高贵的多了。 可你要说马皇后说谎,马皇后说的可全都是真真正正的实话呀。 只不过是用了一些春秋笔法,略过了一些不重要的细节而已。 估计蓝银凤是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大明的国母。 自然也就欣然应允下来:“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马姐姐了,来人啊,准备笔墨。” 在下人准备笔墨的时候,蓝云凤的注意力终于又落回了朱元璋的身上。 “常先生,您竟然还在?” 老朱那叫一个郁闷呐,他堂堂大明皇帝,怎么感觉现在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呢? 什么叫他还在? 他一直都在好不好? 被蓝云凤招呼过来的女帐房,就低着头站在朱元璋的身边。 朱元璋没说话,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毕竟老朱虽然故意隐藏了身份,可他毕竟是大明的皇帝嘛。 之前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势,还稍微好一点。 不过刚才,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马皇后跟蓝云凤两个人的身上。 那股隐藏起来的上位者气息,时不时的泄露出一点。 就能让那个普通的女帐房心惊肉跳,别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小翠!”蓝云凤不满的训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不是让你给常先生结账吗?怎么让常先生在这里等了这么多时间?” “你以为常先生是你这种小人物吗?人家的时间宝贵的很,说不定有多少国家大事要处理,你竟然敢耽误常先生的时间。” 老朱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他一时之间甚至有些分不清蓝云凤是不是在内涵自己。 不过想了想,老朱觉得这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蓝云凤也不可能知道,他是放下的国家大事不管,自己带着皇后偷偷摸摸跑出来微服私访的大明皇帝。 别人不知道,可是马皇后确实知道朱元璋的身份啊。 看到如此诡异的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蓝云凤正在训斥自己的员工,不过这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也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毕竟那个被训斥的账房,虽然低着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可眼睛里却连半点儿惧怕的神色都没有。 由此可见,白云凤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 之所以当着朱元璋的面儿,训斥这个女账房,其实也就是做给朱元璋看的而已。 表面上是训斥,实际上是在保护它。 马皇后见蓝云凤看向自己,连忙摆摆手道:“妹子,你不用在意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 说完就转过了头,只是那颤抖的肩膀还在告诉众人,她依旧还在笑。 蓝云凤也不明白,作为马姐姐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居然能笑的这么厉害。 感觉应该不是在笑她这边,毕竟他刚刚也没有说什么好她的东西。 被马皇后这么一打断,蓝云凤也不好再继续表演下去了。 赶紧向朱元璋道歉:“实在抱歉了,常先生,是我的失职,导致您这次购物不愉快。” 朱元璋缓缓摇头。:“也不是他的错,咱只是在想还要不要买一些瓷器什么的?咱掌柜你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就去忙,不用管我。”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打扰常先生您了。为了表达本店对您的歉意,您所挑选的下一件商品就由本店赠送给您,还请您千万不要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老朱都蒙了。 你这应付的意思,也太明显了一点吧。 他就这么不被人待见。 自家皇后难道是一朵花吗?人见人爱的。 一旁的下人已经铺好了桌子,并且拿来的纸笔。 蓝云凤主动凑过去给马皇后研墨。 本来应该是一副很和谐的场面,可朱院长怎么看都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在马皇后刚刚准备拿起笔的时候,朱元璋突然主动说道:“蓝掌柜,在下对于书法也略懂一二,如果蓝掌柜不介意的话,在下也愿意帮蓝云斋书写牌匾。” “蓝云斋的瓷器独具特色,放眼整个大名也是独一无二的,如果因为一个牌匾而生意受到影响,那将是我们大明的损失。” 为了不让自己的话,显得特别突兀。 朱元璋还找了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虽然老朱也觉得,自己在蓝云凤眼里的地位恐怕是不如自家皇后的。 不过他也跟蓝云凤聊了那么久,老朱觉得以蓝云凤的眼光应该能够看得出来自己是一个学识不凡的人。 这么说,虽然有点儿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但是老朱还真有资格这么说。 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之中,老朱也是一直在学习的。 “多谢常先生您的好意,妾身感激不尽。”蓝云凤感激的对朱元璋行了一礼。 结果还不懂朱元璋高兴,蓝云凤就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切身着蓝云摘,毕竟是女子所建,这里边的人也全部都是女子,所以这牌匾更希望有同为女子的马姐姐在书写。” “一家店也不能挂两张牌匾,切身就只能不识好歹的拒绝常先生的好意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朱的心中出现了灵魂三问。 作为大明朝的皇帝,他已经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被人拒绝的滋味了。 而今天他竟然被一个普通的商人女子拒绝了。 这让老朱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不是他不明白,实在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 堂堂大明的皇帝竟然会被人拒绝? 这事儿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相信呀。 虽然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是朱元璋而是是常在。 但是蓝云凤的拒绝依旧让朱元璋无法接受。 “你……”自己难得主动一回,竟然落得这么个结果。 一时之间都有点儿恼羞成怒了。 蓝云凤也知道自己的拒绝,恐怕让这位来历神秘的常先生不高兴了。 虽然不知道这位常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身份地位肯定不低。 如果是别的事儿,蓝云凤肯定就妥协了,毕竟都当商人了,底线什么的,那自然是不存在的。 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什么都好商量。 可这书写牌匾的事儿,恰恰就是原则性的问题。 蓝云凤在成立蓝云在的这段时间,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虽然英王殿下是鼓励女子出来做事的,但是其他人可未必这么想。 所以她才决定,自己这家工坊的大事小情全都由女子来做主。 原本它可以处理的八面玲珑,只要让两个人全都写牌匾就行了。 到时候可以偷偷把常先生的藏起来,把马皇后的挂上。 这样谁都不得罪。 但是蓝云凤心里清楚的很,一旦让这位常先生写了牌匾。 不管他挂的是谁写的,总会是有人来说三道四。 为了争这一口气,白云凤宁可得罪这位来历不明的蓝先生。 当然如果能够不得罪的话,还是尽量不得罪的好。 所以蓝云凤在拒绝朱元璋之后,一直在向他道歉:“常先生,小女子是先答应了马姐姐,此时如果再改口,那不是出尔反尔了吗?” “妾身,虽然不是什么一言九鼎的大丈夫,但是也知道言而有信的道理,所以才不得拒绝蓝先生您的好意。” 马皇后这个时候主动站了出来,轻轻拉着蓝云凤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笑盈盈的说道:“妹子,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常先生一看就不是凡人,肯定不会跟我们这些小女子一般计较的。” “我说的没错吧,常先生?” 常先生三个字,马皇后咬的格外的重。 朱元璋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道:“蓝掌柜不用担心,你的苦衷我能够明白,咱也只是临时起意,的确是有些唐突了。” 说完之后,朱元璋话锋一转:“无缘书写蓝云斋的牌匾,咱也是非常遗憾,不知道可否留下来观摩一下这位夫人的书法?” 朱元璋也是把夫人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明显就是在调侃马皇后。 管家自始至终都没敢说过一句话,生怕自己无缘无故的引火烧身。 待在常先生的身旁,管家已经觉得心惊肉跳了。 可让管家最为震惊的是,常先生的那位夫人,虽然穿着并不是如何华贵。 甚至还有着一双在这个时代看起来堪称丑陋的大脚。 而且为人看起来也十分的和善。 可不知道为什么,管家就是觉得这位马氏也不怎么好惹。 所以自从马皇后进门之后,管家就尽量让自己变成一个小透明。 蓝云凤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打情骂俏呢。 听朱元璋这么说,顿时把这当成了一个缓和关系的机会。 连忙点头应允道:“如果常先生有意,妾身自然是欢迎常先生,留下来观摩马姐姐的书法。” 蓝云凤先是表示自己是很愿意答应的,但是却没说马皇后的意思。 随即就转头看向马皇后,仿佛在询问他的答案。 马皇后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既然有人愿意看,那就留下来看好了。” 说完之后,马皇后拿起笔微微酝酿了一下,紧接着饱蘸墨汁,毛笔仿佛一只灵动的灵鸟,在纸上留下一道道清泉。 蓝云斋三个字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停顿。 “天呐,马姐姐,您这字写的可真是太好了。”蓝云凤看着纸上的字,情不自禁的感叹起来。 不过,蓝云凤毕竟是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女商人。 平时算个账,看个文书什么的还没有问题,让她评论书法,那就有点儿太为难她了。 蓝云凤只是觉得马皇后的字秀美大气,好看的不得了。 但是他的字具体好看在什么地方,蓝云凤确实完全说不出来的。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 因为他的字跟马皇后比起来还真的是有点儿差距。 毕竟,马皇后可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从小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跟半路出家的朱元璋可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好字!”虽然心中有点不爽,被马皇后抢了风头,不过毕竟是自家的夫人嘛,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再加上马皇后这几个字,也算是超常发挥,书写的比平时更加端庄大气。 在某些方面甚至已经不不比书法名家差多少了。 老朱也不得不衷心的感叹一声:“皇……马夫人这几个字写的果然不凡。” 蓝云凤是个极其雷厉风行的女人,直接把马皇后的字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下人:“去找燕京城里最好的雕刻工匠,让他们用最短的时间把这几个刻成牌匾送过来。” “记住速度要快,钱不是问题,如果今天之内他们能把牌匾雕刻完成,我加四倍工钱,如果到明天,那就只有三倍工钱。” 那下人,也是个女子翠声答应了一句,临走之前还没忘记叫上两个人做伴,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马姐姐这次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有您的这个牌匾在,咱们蓝云在的生意起码能在提升三成。” 这当然是夸张一点的说法,不过一块好的招牌在这个时代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 厚脸皮的常在 “马姐姐这字……”蓝云凤虽然书法造诣不怎么样,可现在毕竟也是燕京数一数二的大商人。 某些东西只要接触的多了,自然而然就能领悟其中的门道。 她自己写的不好,可却能看出马皇后这字的不凡。 当然,如果让她跟老朱一样,说出个一二三来,蓝云可是没有这个本师傅。 蓝云凤在最大的感觉就是,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她是真很庆幸,自己昨天去燕京集市那边搞促销了。 说起这个促销,也是英王殿下提出来的。 对于这个词,这些商人们虽然不是很熟悉。 但是这样的事,他们其实也经常做。 只不过这个时候,并不叫做促销罢了。 英王殿下提出这个词的时候,所有商人都如同醍醐灌顶。 促进销售,这个词简直是太妙了。 许多人都觉得,英王殿下如果去经商的话,什么沈万三又或者周古山都得靠边站。 一边这种集市,那些大商人也不怎么看得上的。 他们虽然也会参加,不过都是下面的人过去。 蓝云斋的情况比较特殊,除了一些运送货物的力夫之外,基本都是女子。 肯定避免不了出现一些特殊的情况。 蓝云凤性格强硬,一边出现这种事,都是她亲自出面处理。 不过那个集市,她们蓝云斋已经参加了三四次,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蓝云凤的名头。 原本蓝云凤觉得,自己可以渐渐少出现了。 毕竟,随着蓝云斋的规模越来越大,她要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总不可能什么事,都让她一个人出面来处理吧。 也需要让其他人有锻炼的机会。 不过迟疑了一段时间之后。 蓝云凤终究还是不放心,决定在亲自跟两天看看情况。 也就是这个决定,让他看到了去集市游览的马皇后。 尽管身穿粗布衣衫,看起来跟普通夫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蓝云凤却还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马皇后的不同。 在马皇后挑选瓷器到时候,就主动上前跟马皇后攀谈起来。 只是这一谈就不得了。 蓝云凤只觉得,马皇后跟自己就好像是从小分别的亲姐妹一般。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在自己的心里。 双方投机的不得了。 而马皇后,在知道蓝云凤竟然弄出了一个,全都是女子组成的工坊之后,也是无比惊讶,对这个女人十分感兴趣。 马皇后那是什么人? 放在华夏巍巍华夏五千年,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蓝云凤虽然也很了不起,可跟马皇后比起来,那还真是有点太嫩了。 她如果真想要接近一个人,那是真的能够让人从里到外产生一种如沐春风的感。 只是小半个时辰的交谈,蓝云凤就已经彻底被马皇后征服,直接认了马皇后当姐姐。 让蓝云凤没想到的是,这才过了没多久,马皇后竟然就先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 单单这一手字,绝对能给他们蓝云斋平添三分名气。 马皇后则是一脸谦逊的道:“我也没什么别的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字虽然写的也不甚好,却也是从小练的,妹妹别嫌弃就好。” “怎么可能。”蓝云凤仿佛生怕马皇后误会似的,拼了命的摇手道:“马姐姐的字写的太好了,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 “对了姐姐,这润笔……” 还不等蓝云凤说完,马皇后就果断打断了她:“之前说多少就是多少,可没有临时加钱的道理,妹妹难道把我当成那种见财起意的人了?” 蓝云凤慌忙解释:“姐姐,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姐姐您的字写的实在是好,那点润笔是否有些。” 马皇后心中暗暗点头。 这蓝云凤虽然是个女子,不过行事作风却颇有几分男人的风貌,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如果她真的只是个肉弱女子,也无法弄出蓝云斋现在这么大的家业。 朱元璋听的直皱眉:“你们两个也别推来推去的了。” “蓝掌柜,马夫人也不差这些许的钱财,给你写这个字,也是看在你们姐妹情谊的份上。” “你要是再想着加润笔什么的,岂不是辱没了这份交情么?” “这……”蓝云凤一脸为难,最后只能无奈的点头道:“常先生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小妹就占姐姐您的便宜了。” 此时蓝云凤的心里,对朱元璋是多少有些不满的。 我们姐妹的事,你一个外人随便插什么嘴? 之前还觉得,这常先生神秘莫测,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可现在,再怎么看朱元璋,都觉得无比凡人。 一个大男人,怎么嘴巴这么碎呢? 老朱是不知道蓝云凤心里的想法。 毕竟,老朱刚才的话站在他的角度说,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因为他是马皇后的丈夫,夫妻一体自然无妨。 问题是蓝云凤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啊。 之前马皇后写牌匾的时候,朱元璋提议要留下来观摩,蓝云凤就很不高兴。 可对她来说,住还账化身的这位常在先生,是她们的重要客户。 所以她只是表示自己没意见,希望马皇后拒绝。 结果,马皇后竟然也没拒绝。 这才让他留了下来。 可你一个大男人,碰到什么事,就不能不随便开口么? 老朱要是知道蓝云凤的想法,恐怕得郁闷死。 堂堂大明皇帝陛下,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女商人被鄙视了。 找谁说理去。 马皇后展颜笑道:“你我姐妹,不用说什么谁占谁便宜。” “姐姐的恩情,小妹感激不尽。” 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您看看我,马姐姐都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让您进去喝杯茶,姐姐请跟我来。” 说着,就引着马皇后,向后宅走去。 这里原本是她夫家的宅子,也是工坊店面跟住处都在一起的。 现在,她也是跟一群女眷住在这里。 原本蓝云凤觉得,自己都要去后宅了,这位常先生肯定不会跟他们一起。 结果…… 朱元璋就仿佛不知道这回事一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跟着马皇后还有她一起走向后宅。 蓝云凤到是想拒绝,可话都到嘴边了。 却看到,恭恭敬敬的跟在帮朱元璋身边的,刘基府上的管家。 作为燕京城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真正的掌控者。 在这里,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易得罪了刘基。 他的管家,自然也是能在燕京城横着走。 蓝云凤也不止一次的见过这位管家。 虽然对谁都是平易近人的,但是骨子里那种傲气,很多时候却是根本无法掩盖的。 这样的人,在这位常先生面前,却好像低人一等似的。 可见这位常在先生的身份,究竟有多么可怕。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蓝云凤反而帮助估计那么多,直接就开口赶人了。 可现在,她却是蓝云斋的正直,全工坊上上下下,一百五十号人都指望着她吃饭。 如果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那后果可不敢摄像。 英王虽然会保护合法经营的商人。 但是如果敌人的身份太过强大,蓝云凤可不知道,这位英王殿下会不会为了她们而得罪一个位高权重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毕竟是蓝云斋的商铺。 现在跟这位常先生说,她们要去后宅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这位常先生,当成是赶客呢? 作为蓝云斋的掌柜,蓝云凤只能站在商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而商人嘛…… 为了利益,底线都是可以降的很低的。 蓝云凤悄悄看了马皇后一眼,却发现马皇后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难道说,马姐姐以为这位常先生是我的重要客人,所以才没有什么表示?” 至始至终,蓝云凤都没有想过,自己的马姐姐跟眼前这个家伙竟然会是结发夫妻。 就在蓝云凤的胡思乱想陛下,一行人不知不觉之间,就来到了蓝云斋后宅的客厅。 到了这里,想要赶人也已经晚了。 蓝云凤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吩咐下人上茶。 一行人落座之后,随便聊了几句,马皇后主动提起了一件事。 “妹妹,咱们昨天也说过,我想要入股你的工坊。” 还不等蓝云凤表态,马皇后就又补充道:“妹妹你也别多心,做生意这种事讲究个心甘情愿。” “我之所以想入股你的工坊,也是因为你的工坊里全都是女子,而且还能经营的红红火火。” “你这个工坊,可是真给咱们女子争了一口气。” “让那些男人知道,他们能做的事,咱们女子能够做到。” “英王殿下有一句话,我一直觉得很有道理,妇女能顶半边天。” “所以,我也希望为你们出一份力。” “妹妹你也不用担心,我虽然入了股,但是绝对不会对经营指手画脚。” “至于分红什么的,你看着分就行。” “当然了,如果你不希望我入股,我也能够理解,毕竟这家工坊从头到尾都是你的心血。” “你放心,就算你不答应,也绝对不会影响我们姐妹的交情。” 在面对蓝云凤的时候,马皇后完全不玩那些虚的,无比真诚的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结果蓝云凤还没表态,朱元璋就已经无比激动的道:“不行,我不同意!” 他的态度,把蓝云凤吓了一跳。 一脸愕然的看向朱元璋,不明白他这么激动干什么。 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那也是她跟马姐姐的事,跟你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在蓝云凤心里,对朱元璋的评价,直接又降低了好几个档次。 不仅仅没有自知之明,而且还是个不知进退的家伙。 这样的人,就算是身居高位,也注定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家伙。 “常先生!”蓝云凤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过看起来已经有些不悦的味道了:“这似乎是我跟马姐姐之间的事,与常先生并无多大关系吧?” “我……”老朱意识为之语塞。 他很想直接告诉蓝云凤:“怎么没有关系,这是我的老婆,她做什么事,也得问过我的意见。” 只是老朱觉得,如果真这么说了,总觉得自己好像输了似的。 尤其是,旁边的马皇后,还拿那种饶有意味的眼神看他,就更是让朱元璋不爽。 当下语气生硬的一抱拳:“不好意思蓝掌柜,刚才是咱说错话了。” 虽然道了歉,可老朱的脸上,却是一副咱没错的模样。 而且,明明发生了这种事,老朱竟然还没后告辞离开。 蓝云凤在心里,又给朱元璋贴上了一个厚脸皮的标签。 老朱坚持不走,蓝云凤也不敢直接感人。 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直接怼马皇后说道:“马姐姐您误会了,您能入股我们蓝云斋,那是我的荣幸。” “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愿意呐?” “只是……”蓝云凤迟疑了一下:“马姐姐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是这蓝云斋的掌柜,但是这蓝云斋,却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 “我也需要跟我的妯娌们商量一下,还请姐姐您不要见谅。” 蓝云凤也怕马皇后多想:“不过我觉得,只要马姐姐您跟她们聊聊,我相信她们会很乐意让您入股的。” 马皇后微微一笑:“我也很想渐渐蓝云斋的姐妹们,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 “今……”蓝云凤刚想答应,却又想到嘞一个人。 朱元璋化名的常在。 如果是一群女人聚会,但凡正常一点的男人,恐怕都不会主动凑上去。 可是眼前这位常先生的脸皮…… 蓝云凤可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之前一样,舔着脸凑上来。 所以犹豫了一下之后,蓝云凤没有直接表态,而是含糊的道:“今天恐怕是有点麻烦,回头我问问她们,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马皇后似乎明白了蓝云凤的顾虑,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浅笑:“行,我最近几天都在燕京,你有空的话找人通知我就行。” 马皇后的笑容别人看不懂,老朱却明白得很。 顿时就有些上火:“蓝掌柜,您的这个生意,不知道咱能不能插一脚?” 第五百三十二章 女人也脱发 听到朱元璋提出这个要求,蓝云凤终于是变了脸色。 别的东西,蓝云凤都可以忍。 为了蓝云斋,也为了她自己,当然更是为了生意。 蓝云凤以前,虽然也只是一个在家里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可毕竟在这样工匠跟商人结合的家族之中,自然而然的就沾染上了他们的习惯。 在对方没有碰触到自己的核心利益之前,蓝云凤什么都可以忍,可如果碰到了她的核心利益,那可就没得谈了。 “常先生。“蓝云凤冷冷的道:“您的心意,妾身感激不尽。“ “不过妾身的蓝云斋,就是为了妾身自己跟姐妹们,创造一个容身之处。“ “为了避免,某些让大家都不高兴的事情发生,所以妾身不会让男子入股。“ “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常先生,不要跟我这个目光短浅的小女子,一般见识。“ 虽然谁都能够看得出来,蓝云凤现在非常生气。 不过即便在这种情况之下,蓝云凤竟然也压制住了脾气,没有彻底跟朱元璋撕破脸。 就单单是这养气的功夫,就已经比许多男人还要强出许多。 一口气说完之后,蓝云凤面无表情的坐下,缓缓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端茶送客! 一时之间,房间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马皇后看似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在看朱元璋的笑话。 老朱气的咬牙切齿,却偏偏拿蓝云凤没有任何办法。 堂堂大明的皇帝陛下,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吃了瘪,而且还是一个女商人。 朱元璋真恨不得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 他当年纵横天下,无人能挡,多少英雄好汉,都死在了他的手上,什么时候曾经受过这种委屈? 可惜偏偏他现在又发作不得。 毕竟现在的他可不是那个纵横天下的朱元璋,而是常玉春府上的一个远亲。 如果就因为这点事儿,就把自己皇帝的身份暴露出来,那跟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虽然知道,蓝云凤这是在端茶送客。 但是朱元璋偏偏就是不想走,倒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觉得不太服气罢了。 自己是谁?怎么能被一个小女人就这么轻易的赶走? 当下故意装作没有看出蓝云凤的意思,哈哈一笑道:“蓝掌柜果然是巾帼英雄,跟咱之前见过的女子完全不一样。” “咱最佩服的就是咱掌柜您这种直爽的脾气,可比那些有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的家伙好多了。” “蓝掌柜请放心,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也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情就影响咱们之间的关系。” 蓝云凤那叫一个无语啊,心说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刚刚做了这位常先生的面子,现在如果还这么不近人情,那就有些不太好了。 也许有些人觉得蓝云凤太过软弱,却不知道比起这个时代的其他女性来说,蓝云凤已经属于非常强硬的类型了。 至少面对不知底细的强权,能够勇敢的说出不字,这样的女人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凤毛麟角。 就连正在不爽的朱元璋,也不得不佩服蓝云凤。 “常先生过誉了,妾身可不敢当。妾身刚刚情绪有些太过激动,还请常先生海涵,我们蓝云斋的情况,的确不是和男子入股?“ “并非妾身,对常先生有什么意见,这一点妾身还是希望常先生您能够理解。“ 不管怎么说吧,蓝云凤还是给了朱元璋好几个下坡。 至少,让老朱的脸色,不至于那么难看了。 “哈哈哈!“朱元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蓝掌柜多虑了,你身为一个女子,能够做到如此出色的程度,咱敬佩还来不及呢。“ “咱明白,正因为咱掌柜的女子身份,所以许多事情才不得以慎之又慎。” “因为蓝掌柜现在的属性看似烈火烹油,繁花似锦。” “实际上确是步步凶险,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咱说的可对?” 蓝云凤闻言,顿时就是一愣,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最了解自己的人竟然是一个男人。 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没错,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蓝云凤风光无限,蓝云斋也是经营有道,日进斗金。 可是只有蓝云凤才能明白,这里边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危险? 不知道多少个狼在暗中窥视着蓝云斋以及她们这些女人。 但凡他犯一点点错误,有可能被这些人群起而攻之。 就算是有英王朱瀚的保护,她们蓝云斋也绝对顶不住这些苍蝇的叮咬。 正因为如此,在所有人眼中都应该春风得意的蓝云凤,实际上每天都在焦虑之中度过,很多时候甚至彻夜难眠。 可是一旦到了早晨,她就不得不将其中所有的担忧跟恐惧压在内心最深处。 因为蓝云凤很明白,整个燕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凡自己露出一点点恐惧,就会被这些人察觉到。 当那些饿狼知道的蓝云凤在害怕,他们可不会有半点同情跟怜悯,只会越发的凶残跟肆无忌惮。 如果他的这些想法是被一个女人得知,蓝云凤,还不会觉得如。 毕竟大家都是女人,更能了解女人心中的痛苦。 可能蓝云凤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看起来粗俗不堪的男人竟然也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家伙究竟是真的看出来了,还是只是瞎猫碰死耗子?又或者说,这个可恶的家伙只是在诈,他实际上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在哗众取宠罢了。 蓝云凤疑惑的目光在朱元璋的身上来回扫视着。 他的眼神很有压迫力,在面对自己那些属下的时候,经常能让他们惶恐不安。 不过这次蓝云凤显然用错了对象,他的这点儿所谓的微压对朱元璋来说简直就跟蚂蚁挑衅大象一般。 弱小到甚至都有些可笑。 朱元璋看蓝云凤的表现就知道他说对了,笑吟吟的摸着自己掉的护资,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不得不说,老朱这个样子,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那就是…… 太欠揍了。 蓝云凤就狠的牙根痒痒,要不是修养还算不错,恐怕都能直接把银牙咬碎。 “常先生!“马皇后突然笑着开了口:“既然您知道我家妹子现在的处境,不知道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她的突然开口,让蓝云凤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求人,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一件很容易地的事。 他们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不不惜放下自己的自尊,任由别人践踏。 可惜,蓝云凤的底线在怎么底,终究跟那些纯粹的商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至少她还做不到,可以任由别人来践踏自己的自尊。 可让蓝云凤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自己刚刚认识的这个马姐姐,却主动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并且,用的还是这种请别人帮忙的语气。 这岂不是说,原本应该是她的人情,却成了马皇后欠这位常先生的? 如果这么做的是别人,蓝云凤虽然也觉得不太妥当,不过这个时候也绝对不会开口说什么。 大不了以后找机会,多多补偿对方一下就行了。 这常先生一口说出了他们蓝云斋现在的处境,不管他究竟是真的明白,还是只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蓝云凤都想听一听,对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就算最后证实,这位常先生只是在互吹大气,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什么? 你说马皇后的人情? 有些时候,欠对方的人情,其实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什么叫做人际交往? 有来有往,那才能叫做交往。 你欠我我欠你,你帮我我再帮你,这样关系才能越来越好不是么? 但是,现在出面的事马皇后。 蓝云凤心里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用这种功力的想法,去跟马皇后相处。 所以,蓝云凤下意识的就想站出来,阻止马皇后去这么做。 反正既然这位常先生,把这些家活出来,肯定有着他的亩地。 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蓝云凤相信自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得答案。 “马姐姐……“ 蓝云凤才刚刚开口,马皇后看似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眼神,蓝云凤却莫名的有一种心颤的感觉。 原本有很多想说的话,现在全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一句也说不出来。 “常先生。“马皇后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温柔起来。 “我这位妹妹,带着一群女子,把这蓝云斋办成这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古至今,女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不说凤毛麟角,也是相当罕见的。“ “常先生既然能看出,蓝云斋的问题所在,想必也知道解决的办法吧?“ “不知常先生能否给我一个面子,教导一下我们如何度过现在这个难关?“ “如果真的可以,帮助到蓝云斋,妾身感激不尽。“ 朱元璋无语的眨眨眼。 马皇后是那种典型的,外柔内刚的性子。 看似温柔如水,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是特别放在心上似的。 可是,如果马皇后真的决定了去做什么事,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马皇后还有一个特点。 不生气的时候,有的时候跟朱元璋相处,反而不会那么客气。 毕竟,她可是朱元璋真正的结发妻子,并且在朱元璋争霸天下的过程之中,给了朱元璋大力支持的人。 如果放在原本的大明朝之中。 说马皇后对朱元璋能够夺得天下,气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不为过。 因为如果没有马皇后的话,老朱说不定早就已经挂了。 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对对方的了解……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是除了朱瀚之外最为详细的。 话说,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为什么朱瀚也要横插一脚呢? 没办法,谁让这家伙是个穿越者呢。 他对于老朱跟马皇后的了解,恐怕比他们自己还要深的多。 所以,老朱跟马皇后这对天底下最为尊贵的服气,也只能是天天下第二了解他们对方的人。 老朱可是知道,马皇后真正生气的时候,那可是越生气看起来就越是显得温柔贤淑。 这样的马皇后,老朱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几次。 结果今天,马皇后竟然就只为了一个只是才刚刚见过几面的人,如此对待他? 这个蓝云凤,该不会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自家的皇后吧? 他的皇后,看起来很不对劲啊。 咳咳! 虽然老朱觉得,马皇后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过这种时候,还是先顺着自家皇后比较好。 咱老朱可不是耳根子软,也不是怕了自家的皇后。 只不过是,别忘自己的皇后太过难堪罢了。 清了清嗓子,朱元璋竟然直接开口说道:“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不难。“ 蓝云凤直翻白眼。 不难? 这个问题车怎么可能不难? 蓝云凤为了这件事,蓝云凤的三千烦恼丝,甚至都少了一大半。 她甚至已经开始担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 未来有一天,自己会不会直接变成尼姑啊。 剃度都省下了,直接就能够入门当尼姑。 为了这件事,蓝云凤甚至还专门去找了名医检查。 结果确认蓝云凤惊喜。 “蓝掌柜,你之所以一直掉头发并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 “只是因为伱最近工作忙碌,每天休息的时间不规律,再加上忧思过度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听这位神医说的头头是道,蓝云凤顿时激动不已的道:“神医,这么说您有办法,可以不让我继续掉头发呢?“ 那位神医捏着胡须,另一只手还捏着蓝云凤的手腕给他切脉。 “想要解决简单的很,只是对于蓝掌柜来说,恐怕不太容易做得到。“ 蓝云凤闻言立刻就不服气了,他成立蓝云斋的过程之中,不知道碰到过多少困难,这些困难她可是全都挺过来了。 这么多困难都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治一下自己掉头发的困难,自己怎么可能做不到。 “好吧!“见蓝云凤如此坚决,大夫就笑吟吟得道:“其实也没什么,这种病最重要的就是养。“ “蓝掌柜只需要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让自己可以舒缓一段时间,这样就能够很明显的让你感觉到自己的症状在减轻正在减轻。“ “什么?蓝云凤直接跳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三章 周神医妙手回春啊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燕京城数一数二的名医。 蓝云凤早就破口大骂了。 什么叫把工作放一放,修正一段时间慢慢调整就好了? 如果真的能这么做,她还用的找来找这些所谓的神医? 随便找一个普通的大夫,差不多都能得出这种绪论。 她要是真的能放下工作去安心修养,还用得着来找这些神医调理身体么?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现在哪里可能休息?也根本就不敢休息。 生怕自己只要一个放松,整个蓝云斋都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一口吃掉了。 又或者,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被彻底葬送。 不是蓝云凤不相信她的那些妯娌姐妹们。 恰恰相反,蓝云凤就是对她们太了解了。 与她不同,那些都是最为传统的女人。 她们从小生活在以男子为尊的世界,对男人的恐惧,几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让她们在自己的庇护下做事,肯定没有什么问题。 任劳任怨,已经成了她们的本能。 她们就仿佛一群温顺的绵羊,如果有一个稍微强势一点的领头羊,也许还能有点战斗力。 可如果连领头羊都没有,她们也只不过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可怜女人罢了。 所以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蓝云斋的所有女人们。 她都必须努力努力,在努力才行。 “周神医。”蓝云凤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您的意思妾身明白,只是妾身现在的情况特殊,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可以休息的时间。” 周神医面无表情的道:“如果蓝掌柜觉得在下医术不精,那就请回吧。” 蓝掌柜也知道,周神医在燕京城家喻户晓。 她这一次能够请到周神医为自己治疗,其实也是多亏了一个自己姐妹帮忙牵线搭桥。 “周神医您误会了,妾身就是因为相信您的医术,所以才专程托人找到您。” “希望您能够想想办法,帮妾身调理一下这个毛病。” “只要能有一点效果,妾身绝对不会亏待周神医的。” 作为大夫,类似蓝云凤这样的病人,周神医恐怕都不知道见了多少。 明明很简单的事,可他们这些人,偏偏就是做不到。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短短八个字,其实就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不管是蓝云凤这样的有钱地商人也好,还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也罢。 其实,大家都是在努力的挣扎求存。 每个人都,都有着自己所面临的难处。 放下工作,自己好好休息。 说起来很简单的事,可是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做到呢?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蓝掌柜,老夫只能说可以帮你调理一下,甚至是帮你缓和一下这种情况。” “如果你能够严格按照老夫的嘱托行事,老夫可以保证最多一年之内,就可以完全解决你的问题。” “可是现在……”顿了顿,周神医淡淡的道:“本来应该治好的病,结果却治不好,这可是会砸了老夫的招啊。” 听到这里,蓝云凤哪里还能不知道周神医的意思? 赶紧陪着笑道:“因为切身的原因,连累到周神医,小女子万分抱歉。” “神医请放心,这次的诊费,妾身直接给您翻三倍。” 对于这些,蓝云凤早有准备。 这位周神医医术好的同时,也是出了名的爱财如命。 很多棘手的病,只要肯付银子,这家伙都能帮忙想办法。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想要治愈非常的困难。 但是,他往往都可以帮助病人,尽量维持住当时的状态。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拥有特殊情况。 比如因为职业原因,无法按照医嘱调养。 又或者暂时没有办法医治,需要拖延一段时间之类的。 都会通过各种方式,找到这位周神医。 而这位周神医,那也是来者不拒。 如果,他只是个庸医也就罢了。 偏偏这位周神医,还有不少神鬼莫测地手段。 尽管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在他这里得到合适的治疗。 但是最少七八成的人,都能够勉强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正因为如此,这位周神医的名声才变得越来越大。 甚至隐隐,已经超过了燕京城的几个御医传人的程度。 最后,蓝云凤是真真正正的付出了三倍诊费的代价,成功的从周神医的手中,弄到了一个方子。 试了一段时间之后蓝云凤惊喜的发现,她的情况,竟然真的得到了好转。 虽然不能完全解决脱发的毛病,每天一觉醒来,总是能发现些许脱落的秀发。 但是跟之前一缕一缕掉头发的情况比起来,的确已经好转的太多了。 后来蓝云凤去复诊,周神医也没有隐瞒她的情况:“蓝掌柜,老夫还是那句话,你的情况想要真正的解决,除非是放下那些耗费心力的工作,老老实实的休整一段时间,否则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治好的。” “我现在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尽力帮你调整,弥补一些亏空。” “你掉头发的毛病只是减轻,但是会一直持续下去。” “再拖几年的话,呢这个病,就完全治不好了。” “最多二十年,恐怕就会出现谢顶的症状。” 听到这个消息,蓝云凤反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多谢周神医出手,妾身感激不尽。” 蓝云凤担心的是,自己现在会掉光头发。 可过二十年,她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妪,就算头发掉光了,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蓝云凤来说,脱发只不过是她各人的烦恼。 真正让他担忧恐惧的,终究还是蓝云斋现在的处境。 毕竟,这也是蓝云凤脱发的真州诱因之一。 现在,眼前这位常在先生,竟然说自己有解决的办法。 蓝云凤怎么能够不激动? 可越是激动,她就越是你希望,马皇后来背负这个人情。 心中只觉得,亏欠马皇后太多。 朱元璋神秘一笑:“蓝云斋现在之所以背负这么大的压力,其实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目前的蓝云斋,所有的利益都只跟自己相关。” “你想让别人帮你分担压力,肯定要给别人好处,否则的话别人凭什么帮你?” 虽然老朱还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说,但是蓝云凤却仿佛如遭雷击。 隐隐约约的,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可是,这些东西却仿佛又隔着一层窗户纸,蓝云凤一时之间又有点抓不住摸不着。 也顾不得之前还看这位常在先生,怎么看都不顺眼了,急切的询问道:“还请先生教我。” 朱元璋心中微微赞许,不愧是能闯下这么大家业的女强人,果然是冰雪聪明。 他只是旁敲侧击的点了这么一句,蓝云凤就已经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 现在蓝云凤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并不是因为她不够聪明。 有很多事,必须亲自站在那个地方,才能明白这里面地迷雾有多么的遮人双眼。 蓝云凤跟许多男人相比,差的也不过就是经验罢了。 而经验这东西,如果没有明白人指点,很多时候可都是需要代价的。 事到如今蓝云凤页顾不得矜持了,直接站起来走到朱元璋的面前。 深深的向朱元璋行了一礼:“自从见到常先生第一眼,妾身就知道,常先生您绝对不是一般人。” “这次有劳先生指点,蓝云斋上上下下绝对不敢忘记常先生的恩情。”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蓝云凤竟然还显得比较冷静。 话说的无比客气,却没有给朱元璋许诺什么。 许多人一旦到了这种时候,就仿佛落水的人,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对方能够帮助自己度过难关,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的许诺,全都一股脑的说出来。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够度过难关,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可蓝云凤却不同,尽管现在这个机会,对蓝云斋来说关系到生死存亡。 可她还是能冷静的面对。 老朱对这个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欣赏了。 心中又一次感叹:“可惜啊,终究不是个男人。” 对方如此冷静,朱元璋反而有了一种恶趣味。 他很想问问蓝云凤。 如果自己化身的常先生让蓝云凤嫁给自己,又或者索要蓝云斋一半的股份之类的。 蓝云凤很是什么表现。 结果,这些调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却突然感觉到了,马皇后的眼神。 尽管只是一个眼神,老朱却仿佛读懂了这里面的千言万语。 “重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敢把那些话说出来,那你就试试看。” 这下子,就连纵横天下的朱元璋,都情不自禁的感觉到后背有点发凉。 原本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愣是直接咽了回去。 当下打了个哈哈道:“蓝掌柜不比如此,咱以前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蓝掌柜这样的巾帼英雄。” “就算咱是个男子,也佩服蓝掌柜的胸襟手段。” “自然也不忍心,看着这红红火火的蓝云斋,就此莫落下去。” 这番话说完,朱元璋才感觉到,在自己身上那审视的目光,一下子消失不见。 蓝云凤再次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还请先生指点。”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其实说白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就是把自己的利益分出一些给别人,别人得到了好处,自然就会帮你防备那些明枪暗箭。” 蓝云凤能猜得出来,这位常先生说的,应该不是分出股份给男子。 不过,为了防止是自己想法出现偏差,蓝云凤还是假装很愚蠢的担忧道:“可是常先生,我们蓝云斋真的不太适合让男人来入股。” 朱元璋心中暗笑,跟他玩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套? 他手下的那些大臣们,哪一个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高手? 蓝云凤跟他们比起来,就跟小孩子撒谎一样,幼稚的简直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不过也正是这种稚嫩,反而让朱元璋觉得颇为有趣。 “蓝掌柜误会了,咱可不是说,蓝云斋一定要让男人入股。” “其实咱也觉得,男人入股蓝云斋,未必是什么好事。” “你们一群女子,恐怕也斗不过那些老油条。” “如果真的有男人入股,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这蓝云斋就已经改姓了。” 蓝云凤低下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心中却是腹诽不以:“既然知道,刚才还提议要入股我们蓝云斋,哼果然是居心叵测。” 表面上,蓝云凤自然不会表现出任何反感生气的情绪。 反而越发恭敬起来,眼神之中满是敬佩之色:“先生说的是,在这方面我们女子的确不如男人。” 不管心里对朱元璋的话服气不服气。 表面上,绝对没有表现出半点。 “所以还请先生指点一二,让我等弱女子能够脱离眼前的危局。” 朱元璋不答反问:“蓝掌柜你们蓝云斋现在是如何售卖货物瓷器的?” 说实话,老朱的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把蓝云凤给问懵了 它实在是有点没理解,朱元璋这话的意思,迟疑着回答道:“我……我们就是正常出售瓷器,烧制好了就卖给商人又或者直接在蓝云斋中贩卖。”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蓝云凤说话的时候,把她们做生意的流程,过了好几遍。 怎么想,也没发现这里面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老朱嗤笑一声:“这做生意,跟治理天下一样,需要的是随机应变,不能够墨守常规。” “一个点子再好,也不可能适应所有情况,更不可能所有人。” “如果蓝云斋是正常的工坊,这么做当然没有问题。” “但是蓝掌柜,这蓝云斋却是不同,以前的老办法不能说错,只能说是不适应现在的蓝云斋。” 蓝云凤的眼前顿时一亮。 姑且不说,这位常先生究竟有没有办法,但是他的话的确是很有道理。 蓝云凤曾经也想过,是不是他们的经营方式有问题。 可是以前她的夫家就是这么经营的,而且经营的也一直都还不错。 蓝云凤就怕,自己突然之间改变经营模式。 反而断送了现在的局面。 毕竟,她们这群女子可是赌不起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四章 陛下结婚了没 蓝云凤的顾虑,朱元璋当然是清楚的。 “蓝掌柜不用担心,其实也不需要真正改变什么。” “蓝云斋现在之所以举步维艰,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主要还是没有人帮衬自己。” 老朱说的虽然是车轱辘话,蓝云凤却是半点反感的意思都没有。 她能明白,这位常先生口中所说的,有人帮衬是什么意思。 以前他的夫家就是如此,虽然只是个宫匠世家,而且还连带着做生意。 但是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人去打他们的主意。 之所以如此。 多一是因为,她们这些女人虽然无法支撑家业,可家里也大多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再加上她夫家家里的故交旧脉,自然而然的就支撑起了一个还算是比较庞大的关系网。 所以,即便家族之中,掌握着这样的秘方,也没有多少人觊觎。 但是后来夫家的人死光了,许多的人脉关系自然也就断了。 而且其实就算是没断,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毕竟,能在当地扎根的家族,跟官方的某些人,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明才立国没几年,她夫家的关系,自然也都是蒙元那边的。 而现在早已经改天换地,变成了大明朝了。 如果家里的男人还在,当然可以重新再想办法。 可她一个女子,如果去做这些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当成水性杨花的女人。 更何况,官方的那些人,肯当也不愿意跟一个女子有什么往来。 就算真的堂堂正正问心无愧,这些话豁出去也不好听啊。 官方没有人帮衬,同行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对她们的配方虎视眈眈的。 毕竟,蓝云斋只有一群女子,看起来还格外好欺负的样子。 这也就是英王朱瀚在,让蓝云斋可以有专利法依法可以,再加上朱瀚对这件事十分重视,一旦发现有商人敢违反,那是绝不姑息的。 所以表面上,到是暂时没有人,敢随便跨越雷池轻易出手。 可如果有合理合法的机会,这些人肯定不介意把蓝云斋吃干抹净的。 比如恰巧看上了蓝云斋中的某个女人,再娶了对方,自然就能够间接的插手其中的事。 蓝云凤对于她的那些妯娌们还算比较放心,毕竟都是过来人,有些男人是个什么德行,她们也都清楚得很。 可是,蓝云斋之中毕竟还有很多年轻女子。 这些人可是没经历过什么世面的,被人花言巧语蒙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其实最近,就已经频频出现这种苗头了。 不少在蓝云斋中能够说得上话的年轻甚至是年长女子,,身边偶尔就会出现一些,似乎对他们爱的死去活来,长相又颇为英俊帅气的男人。 也是蓝云斋严防死守,才没有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蓝云凤直接向朱元璋行了一个,学生拜见老师的礼节:“还请先生教我。” 至于什么许诺,蓝云凤也没有开口。 要说之前对这位常在还有点防备,现在蓝云凤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常在先生行事不拘小节,恐怕只是性格有些放浪形骸,却是个有才之人。 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蓝云斋的问题,这样的人肯当不至于为了区区钱财折腰。 要不是对自己的容貌还有自知之明,蓝云凤都要怀疑,这位常先生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马皇后用眼神催促朱元璋:“不要买官司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没看到我新认的妹妹都急了么?” 朱元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过随即嘿嘿笑道:“其实说白了,不过就是一层窗户纸罢了。” “蓝云斋现在没有人帮衬,不就是没有人帮衬,既然如此,那就找一些帮手不就行了?” 蓝云凤连忙坐直身体,侧耳倾听,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蓝掌柜不想入股,却也不是说,不能给别人好处。” 说着,朱元璋故意顿了顿。 蓝云凤的一颗心,顿时就玄到了嗓子眼。 真正的关键来了,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位常先生给出的主意,究竟如何。 “就比如……”朱元璋双目一睁目光灼灼的道:“经销商制度。” 话音刚落,房间之中就响起了短促的惊呼声。 “啊?” 蓝云凤跟马皇后,同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只不过,两个人的惊讶,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蓝云凤是惊讶之中带着疑惑。 所谓经销商,她虽然还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以前没有听过的名次,总让她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毕竟,这位常在先生,不可能就为了哄她玩,就直接创造出一个崭新的词汇来。 至于马皇后,则是惊讶之中带着鄙夷。 简简单单扫了朱元璋一眼,却是表达了千万种意思。 “这明明是七五教你的,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陛下你好歹也是咱们大明的天子万岁,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脸?” 朱元璋却是得意的昂起下巴,还挑衅的朝朱元璋挑了挑眉:“那又怎么样,咱说出来的主意就是咱的。” “要不你去问问七五,他肯定说这是咱英明神武想出来的主意。” 以前刚刚起义的时候,随着他们地盘的不断扩张,朱瀚也在悄无声息的,改造着朱元璋这位未来的大明皇帝陛下。 毕竟,他自己对死累死累的皇帝宝座没兴趣。 可又不希望,自己苦心建立起来的大明,随着朱元璋的去世,而变得日渐衰落。 所以,经常有事没事的,跟朱元璋聊一些东西,改变朱元璋的眼界。 至少不能向历史上的老朱那样,制定的许多国策都有一些太过严重的倾向。 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如果做的太过了,反而未必是一件事好。 当然,有一点朱瀚跟老朱的目标是一致的。 贪官污吏,必须死。 历史上的大明,可以说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葬送在这些人的手上。 后金鞑子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他们还有心思在哪里内斗。 不过对于这方面,两个人其实还有这细微的差别。 朱瀚是觉得,一个官员只要能力足够,帮且不过分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 老朱却是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作为官员,不管能力高低,至少触及到了他的逆鳞,那就必须死。 不止自己死,全家上下甚至是,亲朋好友以及上级下属,只要能牵扯到一点的,全都要株连,绝对没有半点留情。 虽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是在接触到朱瀚弄出来的海量后世知识。 现在的朱元璋,跟历史上真正的老朱,还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常先生,请您恕小女子愚钝,能不能给小女子详细讲讲,这经销商究竟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早就料到蓝云凤会问,当下直接解释道:“说白了,就是蓝云斋不仅要自己售卖货物,还要主动去创造获取利益的群体。” “先在咱们大明华夏站稳脚跟,每一个省设置一个总经销,咱们蓝云斋的瓷器,只卖给总经销,让总经销再去每个府弄出一个地区经销商。” “这样自然会有有实力的商人,成为咱们蓝云斋的经销商。” “这样的人如果有一个两个,其实也造不成什么大影响。” “可如果华夏本土,每一个地方,都有这样一个有实力的经销商,那么还有多少人敢动咱们蓝云斋?” “他们这些人,可都是指望着咱们蓝云斋赚银子呢,敢动蓝云斋,那就是杀他们的衣食父母啊。” “原来如此。”蓝云凤猛的站了起来,激动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常先生您这个办法简直是太妙了!” “现在有英王殿下弄出的专利法,只要是向好好做生意的人,都不敢轻易的破坏这个专利法。” “我们的经销商,至少比其它商人可信的多。” “因为他们也同样不希望,市场上出现类似的产品,因而影响他们赚钱。” “所以,他们甚至会主动保护配方,让这个配方不至于外泄。” “而且,我们只要把商品出售给经销商,自己也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剩下的事情经销商自己会做。” 听着蓝云斋的分析,朱元璋也是连连点头。 这个蓝云凤还真没有让他失望,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她说的虽然都是最浅显的道理,可一个女子能在短时间内发现这么多东西,也的确不容易。 怪不得,这蓝云斋能在她的经营下,生意越来越好。 见蓝云凤有些高兴过头了,马皇后给她泼了一头冷水:“妹子你可别太激动,在所有省都弄出一个经销商,千万给自己留一个,这样才有退路。” 蓝云凤闻言脸色一变。 如果不是马皇后提醒,她刚才的确已经这么想了。 经销商好啊。 有经销商在,她们什么都不用操心。 每天只要专心的,制作制作瓷器就行了。 可被马皇后这么一提醒,蓝云凤马上醒悟过来,这里面也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经销商固然好,可只要是商人就有自己的私心。 如果整个天下全都是经销商,他们蓝云斋手里一点渠道都没有。 如果一旦发现什么变故,他们这些人也绝对不会吝啬背刺她。 就比如某一个特殊的时候,突然之间全部经销商,都停止拿货。 到时候,她们一大批商品积压在仓库里,却无法换成真金白银。 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所以无论如何,自己都肯定要留下一些渠道,这样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够救急的。 蓝云凤觉得,自己今天所说的感谢的话,比过去几年都还要多。 “多谢马姐姐,要不是姐姐您提醒,小妹差点就铸成大错了。” 马皇后缓缓摇头:“妹子不用如此,其实就算我不说,用不了多久你也能想明白这里面的问题。” 蓝云凤又感激了马皇后几句,之后也就顾不上别的了。 连连追问朱元璋荣誉经销商的问题。 刚才只想到好处,现在被马皇后这么一提醒,蓝云凤也意识到,这件事可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他就跟个小学生一样,把自己能想到的问题全都问了出来,一一向朱元璋询问。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云凤越发感觉,眼前这位常先生,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的见识,跟处理问题的能力,绝对是蓝云凤生平罕见。 不……甚至不能说是罕见了。 蓝云凤可以百分之百肯肯定,除了英王朱瀚之外,她再也没有见过如此出色的人了。 很多困扰她许久的问题,这位常先生只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 而且宣学识广播,似乎天文地理无所不精。 老朱也是说的满脸皇宫。 以前他在满朝大臣面前,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得意过。 说着说着,蓝云凤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常先生,不知道您可否娶妻生子、。” “啥?”老朱正说的口沫横飞,听到蓝云凤的话整个人顿时就愣住了。 这特么什么情况,为啥话题突然跳跃的这么大? 不只是朱元璋,就连一向沉稳的马皇后,都有些麻了。 这什么情况,这个蓝云凤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问了? 现在可不是后世。 问女人结婚了没有也不算什么。 在这个时代,但凡一个女人主动问一个男人是否婚配。 那意思就跟后世女人对男人说:“娶我啊!” 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也不怪马皇后人都麻了,还好姐妹呢,你就是这么当着我的面挖墙脚的? 可偏偏,马皇后不管心中有多郁闷,现在也没办法表现出来。 毕竟,当时他可没向蓝云凤说明,眼前这个常先生是他的丈夫。 扑哧。 刘府的管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察觉到自己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管家赶紧强忍着笑,赶紧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咳咳……那什么,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你们不用在意我。” 看他那一张脸,因为憋笑别的通红,蓝云凤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第五百三十五章 工具人常在 蓝云凤其实明白,刘府的管家在笑什么。 不过,她并不怎么在意。 毕竟是过来人,对于这些事情已经不像小姑娘那么羞涩。 再加上,蓝云凤性格本就雷厉风行,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把这蓝云斋经营的风风火火。 她对眼前这个常在先生的观感,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好几次的反转。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的来购买瓷器的大客户。 后来马皇后出现,常在又各种瞎掺和,让蓝云凤又有些反感对方。 而这种时候,常在也不知道是为了卖弄还是什么,竟然点出了蓝云斋现在所面临的困境。 如果这家伙只是胡说八道,蓝云凤听听也就罢了。 可偏偏蓝云凤知道,这位常先生说的全中,蓝云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么糟糕。 并且,对方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还直接提供了一个解决思路。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蓝云凤其实都可以用蓝云斋每年三成地收益去换。 虽然还没有去实,这位常先生的解决办法究竟可行不可行。 但是蓝云凤觉得,常在的这个办法非常可行。 看似没什么出奇的,可往往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 在进入商界之后,蓝云凤也不是没听过传奇故事。 比如某某商会的掌柜,在绝境之下翻盘,力挽狂澜成功帮商会减少了许巨大的损失。 又比如某商人,绝境翻盘,反而干掉了坑他的人等等。 这样的故事,别人听的热血沸腾。 为那些人的胆大心细,精妙手段拍案叫绝。 可蓝云凤对此,却是嗤之以鼻。 因为在她看来,这里面的很多事,只要他们仔细一点,根本就是可以避免的。 就算最后做的不错,成功扭转了危机。 可是原本,那些危机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所以不管咱怎么惊险,不过是亡羊补牢而已。 而眼前这位常先生提出的办法,看起来也许并不是如何惊艳。 但是越是仔细思索,蓝云凤就发现这个主意越是四平八稳。 可以说只要英王殿下的专利法没有出现问题。 下面的那些经销商,就绝对不会希望,蓝云斋出现任何危险。 可以说,这位常先生做事情的方法,实在是太对蓝云凤的脾气了。 能给自己带来利益,而且给出的办法自己还能够无比满意。 虽然丑是丑了点,年纪也稍微有点大。 不过越是这样的男人才越是成熟稳重不是么? 而且,以常在这个年纪,如果没有子嗣的话,恐怕也不太可能能生。 这就又省下了一个麻烦。 越想,蓝云凤钱越是觉得,这位常在先生实在是太适合做自己的丈夫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能力,可以随时帮他解决蓝云斋中的问题。 蓝云凤这时也的确是有点,太过自以为是了。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容貌不怎么样,可眼前这位常先生,似乎也没有多少的样子。 再加上,她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女富豪。 各种各样想要打她主意的男子,也不知道有多少。 只是陷入自我幻想之中的蓝云凤没有注意到。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刚才一直温柔贤淑的马皇后,气势陡然之间变得凌厉了起来。 锋锐如刀,摄人心魄。 不过马皇后毕竟是马皇后,即便面对这种情况,也能够冷静面对,没有直接爆发。 反而很快隐藏起自己的不快,柔声打断蓝云凤道:“妹子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不过这种使事关终身,可是马虎不得的。” 作为这个时代的传统女人,马皇后并没有直接阻止,那样也显得太过小气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蓝云凤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她只要先打断蓝云凤,先让她冷静下来,之后将她跟朱元璋分开。 等过一段时间,蓝云凤冷静下来之后,这件事估计她自己都不会提了。 至于朱元璋,马皇后到是不怎么担心。 他毕竟是个皇帝,后宫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绝色美人。 跟这些女人比起来,蓝云凤的容貌的确有些不是那么出众。 老朱也许不是个看脸的人,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他的眼。 能力是一回事,其它东西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连征战天下,不知但经历过多少凶险的朱元璋,一时之间都有点愣住了。 如果蓝云凤知道他的身份,做事这种行为,朱元璋还多少能够理解。 毕竟,这个世界上慕强的人终究还是多数。 可问题是,蓝云凤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巴结不巴结的问题。 也就是说朱元璋可以理解为,蓝云凤是真的对他这个人有意思。 咱不管是什么人,女人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嘛。 朱元璋的心里略微有些得意,不过随即就察觉到了自家皇后那审视的眼神。 赶紧收起来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郑重对蓝云凤说道:“在下已经有了家室,如果咱掌柜想给在下介绍婚事,在下也只能心领蓝掌柜的好意了。” 老朱虽然不能答应,不过也算是给了蓝云凤一个台阶下。 蓝云凤的心中略微失望,不过倒也不像朱元璋想的那么悲伤。 毕竟蓝云凤虽然不能说对老朱没有一点儿好感,但是他所做的一切终究还是从利益出发。 老朱没有答应,也只不过是你没有达到罢了,倒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相反的,蓝云凤还挺感激朱元璋的毕竟在这个时候还帮他找了个台阶:“原来是这样吗?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们来云斋还真是有许多未出阁的姑娘都想找一个,合适的夫婿呢?” 马皇后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觉得朱元璋应该对这个蓝掌柜没有兴趣。 可这件事关系到自家男人,如果一点儿都不紧张的话,那才叫奇怪呢。 上前两步搀住蓝云凤的手臂:“原来妹妹是想给常先生介绍婚事。” “这种事可千万急不来呀,关系到女子一生幸福的事情,但凡有一点儿点儿行差踏错。就有可能,影响人的一辈子。” “这位常先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过咱们终究还是要好好考察清楚,不是吗?” 最后这句话,马皇后是在蓝云凤的耳边说的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蓝云凤暗暗叹了一口气。虽然有点儿失望,不过还是笑说:“多谢姐姐的关心,小妹知道应该怎么做,刚才小妹也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原本老朱还可以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不走,但是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哪怕是老朱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 招呼了蓝云斋的女帐房一句:“把咱刚刚挑选的东西包好,咱要带走。” 之后站起身,自然而然的告辞离开。 “蓝掌柜,咱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了。” 蓝云凤自然也没有留人的理由,痛快的送朱元璋离开了,蓝云在。 等朱元璋走后,马皇后还是不放心的,打探蓝云凤的想法:“妹子,你刚才该不会真的想要……” 蓝云凤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点头道:“我也不瞒姐姐,刚才我也是看中了这位常先生的能力,如果他能够成为我的夫婿,我们这蓝云斋就可以保证无忧了。” “只是,可惜。”蓝云凤笑着摇了摇头。 马皇后不放心的,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妹子就不觉得遗憾吗?蓝先生并没有答应你的提议。” “多谢姐姐的关心,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左右不过是一部闲棋子失败的也无妨。” 看蓝云凤那坦然的模样,马皇后这才相信对方是真的不在意。 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暗自感慨。 作为朱元璋的皇后,各式各样的女人,马皇后也不知道见了多少。 可是像蓝云凤这样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既然蓝云凤是真的不在意,马皇后也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对了,妹子刚才说的入股的事……” 蓝云凤猛的一拍额头:“姐姐,你看我也是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忘记了。” “马姐姐,咱们之间的姐妹情谊,价比黄金。” “所以我有什么事儿也绝对不会瞒着姐姐你。” “今天妹妹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之前看到姐姐的时候,妹妹就知道姐姐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 “所以也是有意的接近姐姐,这一次邀请姐姐入股,其实也是希望能够借助姐姐家族的力量,保护我们蓝云在不被人欺负。” “如果姐姐觉得妹妹冒犯,妹妹现在就可以向姐姐道歉,并且从此以后绝对不再提入股的事。” 马皇后那是什么人?当然早就看穿蓝云凤点儿心思。 对于蓝云凤的坦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越发的欣赏:“妹妹不用妄自菲薄,你能将这蓝云斋经营到如此规模,姐姐也是佩服不已。” “我之所以入股蓝云斋,也正是不希望由咱们女子亲自建造的工坊,就因为这个世界的偏见最后慢慢毁掉。” 说这番话的时候,马皇后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她。 如此自信的女子蓝云凤这辈子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别看她平时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似的,仿佛任何困难都能够轻易跨过。 可只有蓝云凤自己清楚,自己的性格其实根本就没有别人想象之中的那么坚强。 只不过是因为蓝斋在上上下下都指望着她一个人,所以不得不强装而已。 对于蓝云凤来说,今天实在是不平凡的一天,她竟然一下子遇到这两个能够理解自己的人。 话已经说开了,之后的事情自然也变得非常简单。 两个人之间的目的一致,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甚至都等不及第二天,蓝云凤直接就开始安排,跟马皇后签订了契约。 常在先生提出的办法固然精妙,可是想要执行起来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 但是马皇后的加入却可以让蓝云在短时间内摆脱现在的危机。 蓝云凤是真心觉得自己今天应该去庙里烧一烧香,拜一拜佛。 否则的话,怎么会什么事情都这么顺利? 只是懒 蓝云凤不知道的事,他其实不应该去烧香拜佛。 拜一拜大明的皇帝跟皇后说不定更有效果。 朱元璋毕竟有着工作狂的属性,在离开了蓝云斋之后,立刻就去了燕京城的衙门。 经过之前跟刘基的攀谈以及一天视察验证工作的情况。 朱元璋对燕京城这边儿的情况越发的感兴趣起来。 虽然这边儿的情况比较特殊,不可能应用到朝廷的治理当中来。 但是老朱也不是那种刻板的笨蛋,自然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挑着朝廷上也能够可以使用的改变,慢慢适应。 所以朱元璋对于燕京衙门这边儿的大小事物几乎都是事无巨细告过过问。 越是了解深入,朱元璋就越是觉得出震惊。 果然当初逼着自家弟弟来燕京是对的。 这小子平时懒得不行,但是胸中的才华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肯定还有无数的好东西没有掏出来。 这不才刚刚来燕京没多久,就已经把燕京治理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再给自家老弟一段儿时间,这个眼睛恐怕会治理的比自家老弟的封地,还要繁华吧。 最关键的这燕京城还是作为未来都城建设的,也就是说,不管现在燕京城多么繁华,将来也都是他老朱的。 一天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晚上回到刘基府上,朱元璋也没再打扰刘基,见了刘松一次之后就让他们自己去做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回到刘基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朱院长发现马皇后已经回来了。 急忙过去见马皇后,见到皇后的第一时间就赶忙解释道:“妹子,今天的事情可真不怪咱,咱可不知道那个蓝掌柜会突然之间说出那样的话来。” 虽然解释的比较生硬,给人的感觉看起来更像是在狡辩。 马皇后也知道自家男人的脾气,所以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而且在知道蓝云凤的确对朱元璋没有意思之后,反而还笑着调侃道:“你也不用太过自作多情,我妹子也只不过是想找一个男人给自己出谋划策罢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皇后威武 老朱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原本是以为自己的魅力折服了蓝云凤。 却没想到,自己只是对方的工具人。 对了,工具人这个词还是从自家老弟那里听来的。 原本老朱觉得,自己作为大明的皇帝,绝对不会成为别人的工具人。 只有别人当他工具人的份儿。 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别人的工具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幸亏他没有答应啊,否则的话,一世英明就毁一旦了。 “咳咳!”老朱清了清嗓子,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他这点儿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咱?咱早就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意思了,自然不可能任由她摆布。” 马皇后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展现一笑道:“既然陛下您这么说了,那臣妾自然是相信的。” 只不过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恐怕也就只有马皇后自己知道的。 接下来的几天,朱院长跟马皇后分别忙着自己的事情。 朱元璋当然是忙着怎么像燕京这边那样处理朝廷之中的公务。 越是接触燕京的官场,朱元璋就越是震惊。 一个小小燕京发展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朱元璋的预料。 别的不说,光是这里的税收,区区一座城市几乎就已经达到了大明现在全年税收的百分之三。 这可是大明华夏本土全部地区加起来的总税收啊。 就算是大明现在的首都应天府,跟燕京比起来,那也是小巫见大巫。 朱元璋有的时候甚至都在怀疑这天下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尽管在燕京这边的投入也是巨大的,许多时候朱元璋看着这边的银子如同流水一般哗哗流出去,也是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以前的老朱穷惯了,可从来没有这么花钱的时候。 而且就算是燕京这边能带来无比巨大的收入,按照现在的投入来看,没有个五六十年,也根本就回不了本。 说真的,如果做这一切事情的不是跟随他一起起兵,反抗爆元,甚至在他争霸天下的过程之中,给了他无数帮助的,亲弟弟朱瀚汗。 换成任何一个人,不管对方是什么想法以及想要做什么事情,老朱恐怕都不得不出手了。 能够控制如此巨量资源的人,哪怕是造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且就算是朱瀚主持这一切,最开始的时候老朱也想过要先缓一缓。 毕竟这里边儿牵扯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老朱倒不是怀疑自己的弟弟,只是觉得应该慎重对待罢了。 不过在对燕京这边的衙门处理公务流程详细了解过后,老朱却放下了心头的疑虑。 因为燕京这边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这一座城市处理政务的官员数量,几乎快要跟应天府那边儿齐平了。 要知道应天府那边处理的可是全天下的政务。 怎么看事情也要比一个小小的燕京多的多。 就算燕京是作为未来首都建造的城市,可它现在毕竟还不是首都呢。 负责管理各种政务的官员越多,其中不可避免的就会分为一个个小的派系。 这种情况之下,反而会因为分权而变得稳定。 当然前提是这种分权不会影响官员们处理公务。 对此,朱瀚明显是导游准备的,他所制定的任何东西全都是在维护这个系统。 几乎每一天回家,老朱都在感叹。朱瀚这小子,其实比他更适合当皇帝。 只不过自家弟弟实在是太懒了,根本就不想每天只是处理公务。 当然,也许也正因为是如此,才让朱元璋对朱瀚格外的放心。 老朱这边收获颇丰,马皇后也同样如此。 虽然马皇后承诺过,在入股蓝云斋之后绝对不会插手蓝云斋的管理。 原本马皇后也的确打算遵守自己的承诺,毕竟对她来说,赚银子什么的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她可是堂堂大明国母,尽管马皇后平时的衣食住行都相当节俭。 可不管怎么说,她依旧是大明的皇后。 银子什么的,可从来都是没有缺过的。 之所以想要入股蓝云斋,最重要的原因也是想要支持蓝云凤。 以她的身份有很多事情,就算他想做,她也是绝对不能去做的。 因为马皇后的每一个行为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还有整个大明皇家的态度。 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有的可是整个大明的脸。 入股蓝云斋者不同,名义上马皇后也只是出钱而已。 只不过,有些人的才华就仿佛是黑夜中的夜明珠一般,耀眼夺目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马皇后只是在蓝云斋参观了一个上午,就了许多不妥的地方。 “妹子,姐姐这里有一些话不知道方不方便说。”马皇后先是试探了一下蓝云凤的态度。 如果对方的反应实在太过激烈,马皇后肯定会果断住口不说。 不过如果蓝云凤还算是能听得进去意见的话,马皇后自然不介意,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作为大明的皇后,马皇后可不仅仅是一个吉祥物。 在朱元璋征战天下的过程中,正是马皇后将家中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所以朱元璋才能毫无顾忌的去征战天下。 在大明建议之后就更是如此,后宫的大小事物,马皇后从来都是处理的井井有条,从来没有让朱元璋在这方面分过心。 连一个偌大的后宫都能处理好,更不要去去一座工坊了。 蓝云凤的攻防在燕京城中也不算是特别大的,只不过因为全都是由女子组成,所以说比较出名罢了。 跟朱元璋的后宫比起来,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马皇后连后宫的事情都能处理好,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工坊。 在马皇后刚刚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蓝云凤的心里其实还是比较别扭的。 之前不是都说好只是入股,绝对不会掺和工坊内的事情吗? 我们这才刚刚签完契约,马皇后就变卦了。 该不会这一切都是对方有意为之的吧? 有那么一瞬间,蓝玉凤都有点儿怀疑,自己刚刚认识的这位姐姐,是不是比较用心的人了? 不过看到马皇后那一脸真诚的笑容,杨颖芳就觉得自己这位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再加上马皇后说的也比较委婉,只是说有一些意见。 蓝云凤也就觉得听一听也没什么。 反正如果马皇后说的没有道理,就当以前没有听说过这番话好了。 “姐姐的本事,妹妹自然是相信的,相信姐姐您提出的意见,一定能够让咱们蓝云斋更上一层楼。”既然已经有了决定,蓝云凤自然也不会表现出,对马皇后的意见很不屑的样子。 毕竟这对双方都是一件没有好处的事情。 随着接触的时间增多,蓝云凤越发可以确信,马皇后绝对不是一般人。 有一些东西可以装出来,但是有些东西如果不是真的出生在高门大户,那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马皇后的一举一动都表明着她的出身绝对不一般。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为了维护跟马皇后的关系,蓝云凤也绝对不会说出任何让马皇后不快的话来。 原本蓝云凤也只是姑且这么一说,却没想到马皇后只是随口提的两三个个小意见,就让蓝云凤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明明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出奇的东西,可蓝云凤能够感觉到,只要自己按照这位马姐姐的话去做,至少能让他们工坊的产能提升一成以上。 能够折腾出这么大的家业,要说蓝云凤心中一点儿不骄傲,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虽然没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女人,蓝云凤也自认为绝对没有多少人能超过自己。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然连续两次碰到了这么两个厉害的角色。 不论是这位马姐姐,还是刚才离开的那位常先生,都有着他所不能企及的才能。 蓝云凤甚至觉得这位马姐姐跟常先生,似乎有点儿相像。 两个人都是无比的神秘,完全不知道来历。 而且他们所提出的意见往往看起来很是平常,确非常有作用。 按理说,这样的人即便是刚来燕京,也不可能默默无闻才对。 可在今天之前,他确实完全没听到过这两位的名号。 好吧,任凭蓝云凤怎么机智百出。 恐怕也绝对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是两口子。 而且还是全大明最为尊贵的夫妻。 蓝云凤之所以不希望有人对工坊的经营指手画脚,倒也不是真觉得自己就能够什么事情都处理好了。 主要还是怕别人不懂得工坊的情况,胡乱指挥罢了。 既然马皇后出的主意,的确能够让工坊变得更好。 蓝云凤自然不会介意,按照马皇后的话去做。 至于会不会打自己的脸? 商人嘛,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事情,面子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了。 就这样,蓝云凤一边按照马皇后提出的建议,修改一些以前不合理的规章制度。 同时,也在按照常在先生给他她的出的主意。 开始在全国各地,寻找能够跟蓝云斋合作的经销商。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这么做其实相当消耗事件。 毕竟大名这么大,但是真正可以接触到全国商人的机会并不多。 可现在情况确实不同,朱瀚弄出来的招商政策。 把大明,华夏本土所有有能力的商人全都招揽到的燕京。 可以说,现在随便把燕京的大街上扔一块石头,说不定都能砸到天南地北的人。 而且,蓝云凤还效仿朱瀚,开了一个招标会。 蓝云斋绝对不是燕京城周围最赚钱的工坊,但是绝对是最知名的工坊之一。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一家全由女子组成的工坊。 也许在那些传统的读书人眼里,这样的攻防有些大逆不道。 但是对于商人来说,只要能赚钱,什么都不是个事儿。 让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蓝云在制造产品。 即便放眼整个大明,蓝云在制造出来的薄瓷也是相当有名的。 最关键的是,能够烧制出普通瓷器的工坊,这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能够把瓷器烧制的如同白纸一般的工坊,全天下也就只有蓝云斋一家。 只要是经商的人都知道,垄断的生意往往就是最赚钱的。 目前为止,全大名华夏本土,甚至再加上海外的殖民地。 都没有任何工坊能够烧制出如此精美的瓷器。 所以,只要能拿下蓝云斋的经销权,几乎就相当于能够躺着赚钱。 这样的生意谁能够不喜欢,谁能够不心动呢? 别说是普通的商人了,就算是沈万三的商会以及周古山的商会,最大的管事都已经在招标大会开始之前拜访过蓝云凤。 如果不是沈万三,他们在大同府救灾,短时间内根本回不来。 恐怕沈万三他们二人都会亲自登门拜访。 蓝云斋的薄瓷,在大名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如果可以贩运到海外的话,价格恐怕都不知道会翻几倍。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两位大管事,蓝云凤直接就招呼一位下人:“快去让人请马姐姐过来。” 半个时辰过后,马皇后也来到了蓝云斋。 才刚刚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蓝云凤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刚才的事情跟马皇后说的:“姐姐,你快帮我拿个主意,现在这件事情,咱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之前没有马皇后在的时候,蓝云凤什么时候都靠自己。 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 可自从知道了马皇后的能力之后,蓝云凤不管有什么事,都希望先询问马皇后的意见。 因为有很多时候马皇后给出的意见,比他自己想到的更加全面。 有的时候蓝云凤甚至都有点儿担心,如果马皇后有一天离开燕京,自己恐怕连生意都不会做了。 有些事情一旦形成了依赖,就很难再摆脱了。 马皇后都是孝敬你的坐下,还没忘记给蓝云凤倒了一杯水。 现在的马皇后在蓝云斋,甚至比皇宫还要随意自在。 “妹妹,你不要着急,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着急二字。” “一旦你陷入这种情绪,就会忽略很多问题。” “反正咱们也不着急,慢慢儿谈,慢慢儿看,也就是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蓝云斋的未来 听到马皇后这么说,蓝云凤的心还真渐渐平静的下来。 坐到马皇后的旁边,端起她给倒的茶,静静喝了一口。 也幸亏蓝云凤现在还不知道马皇后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是当朝皇后给自己倒的茶,也不知道南云凤还喝不喝的下去。 喝了几口茶之后,蓝云凤终于彻底平复下了激动的心情。 “马姐姐,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的话,我这次说不定真要犯错了。” 马皇后笑着摆了摆手:“妹子,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估计你刚才也只不过是一时激动。” “只要过一段时间,自然就能冷静下来。” 蓝云凤闻言,苦笑着摇着摇头:“姐姐,你可太高看我了,这一次我恐怕是怎么也平静不了的。” “沈万三跟周古山,可都是咱们大名数一数二的毫商。” “我原本以为,蓝云斋的这点利益,他们那些大人物肯定是看不上的。” “却没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快,我才刚刚放出想要进行招标大会的消息,他们就已经找了上来。” “哦?”马皇后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们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吗?” 之前马皇后也听朱瀚说过,这世界上行动力最快的恐怕也就是商人了。 官员们做事的速度,跟那些商人比起来慢的就跟乌龟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这话,马皇后今天也算是真正的见识过的。 沈万三他不是没有见过,看起来是一个颇为和善的人。 总让人觉得,浙江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慢慢腾腾的滴水不漏。 却没想到,他们的反应速度竟然如此迅速。 而且没有丝毫富豪的架子,直接亲自找上门儿跟蓝云凤谈合作。 虽然这次来的并不是沈万三根周古山,只是他们手下的两个管事。 可从下面的人说话做事的方式,也能分析出他们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些话马皇后当然并没有跟蓝云凤说,只是笑着问道:“妹妹,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蓝云凤顿时纠结了起来:“不瞒姐姐说,我现在也是相当纠结。” “按照这两位掌柜的意思,他们是希望我们蓝云斋,将海外所有的代理权都交给他们来处理。” “这样做虽然也不是没有好处,却无法让我们蓝云斋得到最大的利益。” “毕竟如果真的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海外市场从此以后就牢牢把控在她们手里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够把海外市场跟大明本土一样,分出一个个区块儿。” “这样才能够让我们蓝云在获得最大的利益。” 在蓝颜凤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马皇后一直在耐心的倾听着,几乎从来不插嘴。 一直等到蓝云凤,说完自己的想法,马皇后才柔声笑着说道:“看来妹妹是希望,把蓝云斋变成咱们大明,最大的工坊?” 蓝云凤闻言一愣,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妹妹还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就算不提我女人的身份,单单是说能力的话,现在的蓝云灾我还勉强能够管理的过来,可如果人数再增加一倍甚至是两倍的话,我的能力恐怕就不够了。”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蓝云斋恐怕都要分崩离析了。” 说到这里,蓝云凤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一下子明白了马皇后话里的意思:“姐姐,您是说……” 马皇后却没有下结论:“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之前咱们签合同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我只负责入股,至于怎么经营蓝云斋完全是妹妹你自己说的算。” “可是……”蓝云凤下意识的就想要辩驳,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马皇后已经打到了他。 “所以,也不会对妹妹的决策指手画脚。” “只不过我毕竟年长妹妹几岁,也算是比妹妹多一些见识。” “从我的角度来看,给妹妹提一些意见倒是没有问题的。” “就比如,妹妹的想法中是想把蓝云在经营成什么样?” “希望这蓝云斋成为天下最大的攻防之一,日进斗金,赚取银钱无数。” “还是只是希望,只是随遇而安,只要能解决温饱问题就行。” “又或者……”马皇后微微一顿:“妹妹也希望通过这蓝云斋,给咱们天下所有的女子争一口气,让那些男人们看看这些事情,咱们女人也同样可以做的。” “在知道了这些之后,我想妹妹有什么想法,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了。” 蓝云凤如遭雷击,马王后提出的这些问题,她以前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 或者说对她来说,有些目标也实在太过远大的一点儿。 即便从马皇后的嘴里亲口说了出来,蓝云凤也有一种仿佛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 不过马皇后的一句话,也的确提醒了蓝云凤。 以前的她,一直在生存的基本线上挣扎,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问题。 现在,他的蓝云斋已经逐渐步入了正轨,是时候考虑一下这些东西。 “多谢姐姐的提点。”蓝云凤站起身,操马皇后行了个礼。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妹妹这次恐怕要真的好好想清楚才行了。” 马皇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道:“我相信妹妹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接下来三天时间,蓝云凤都把自己关在闺房之中,就连饭食都是吓人,直接送进去的。 就如同之前决定建立蓝云斋一样,蓝云凤现在正面临着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抉择。 整个蓝云斋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敢打扰蓝云凤。 只是蓝云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燕京城这边却已经风起云涌,私底下不知道出现了多少刀光剑影。 以前的他们也不是不想贩运蓝云斋的瓷器。 只是其一蓝云在,因为都是女子,所以说瓷器的产量不是很高。 再加上,瓷器比所有工坊瓷器都薄,这是蓝云斋的优点不假,可也同样让蓝云斋的瓷器变得难以运输。 投入高回报相对却比较低,所以外地主动去贩运蓝云斋瓷器的商人,数量并不是特别的多。 所以供货也不是那么稳定。 现在就不同了,蓝云斋既然公开招募经销商,至少也会给经销商提供足够的货物。 如果能够有稳定的渠道,那么这笔生意还是相当有赚头的。 只要有钱赚,这些商人自然就会拼了命的削尖脑袋往里钻。 而为了让自己增加机会,除了提高自己的实力之外,削弱别人的实力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因此在暗地里动手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只不过因为燕京官府的压制,这些商人们也不敢太过放肆,比以前克制的多。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蓝云斋不是要公开招标吗,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我看蓝云在说不定只是说说而已,这是拿咱们耍着玩儿呢。” “对,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所以我们商会绝对不会参加蓝云斋的招标。” “说的没错,咱们大家都不要参加蓝云斋的招标,让他们自食恶果。” 起哄的人不少,公开表示受到的欺骗,不愿意参加蓝云斋商会招标的人也同样非常多。 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话听听就得了,可千万不要当真。 谁要是真的没有去参加蓝云斋商会的招标,那绝对是天下第一的大傻子。 这帮人一边说着拒绝,私下里确实在拼命想办法筹钱。 谁都知道,只要能够成为蓝云斋商会的经销商,那就属于把聚宝盆捧在了手里,稳赚不赔。 现在在燕京经商的人手中,谁没有几下蓝云斋的瓷器? 虽然在有些地方,蓝云寨的瓷器跟景德镇那些老牌子气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少的差距。 但是单单在薄这一向上,蓝云斋绝对是冠绝大大明。 这种生意,他们根本就想不出会亏钱的理由。 到了第三天头上,蓝云斋外面已经没有购买瓷器的人了。 不是蓝云斋关门不做生意了,实在是因为这些大大小小的商会掌柜的全都聚集在蓝云斋门口。 追问他们招标大会的具体情况。 这些人已经把路全部封死,想要购买瓷器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况且就算是能进来的人,看到现在这种架势也不敢瞎凑热闹。 “你们南云斋的招标会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啊?我们这已经等了好几天了,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对啊,我怀疑你们蓝玉这根本就是在骗人。” “明明是你们自己说要开招标大会的,可现在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是不是觉得我们的时间很闲啊?” “如果让我知道你敢骗我们,信不信我们可以让蓝云斋在燕京城开不下去?” “说的对,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否则的话我们就不走了。” 此时蓝云斋的管事已经吓的脸色苍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是蓝云凤的一个妯娌,平时也算是比较泼辣能干的。 可不管怎么样,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处理。 最要命的是,蓝云斋之中除了几个力夫之外,根本就没有几个男人。 而那些力夫都是出苦力的普通人,面对这种场面,也全都不知所措。 到了这种时候,蓝云斋只有女人的弊端也就显现出来了。 遇到突发情况,大部分女人既没有那种处理危机的能力,也没有那种魄力。 “各位请等一等,我们男人在没有欺骗大家……” 这位管事努力的想要解释,可是因为恐惧,她的声音本就不大。 再加上现场十分的喧闹,她的声音直接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根本就没有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些商人们似乎也更加的激动了。 有些别有所图的人,甚至开始拼命的拍打蓝云斋的大门,似乎想要闯进来似的。 “快点儿把门关上,不要让他们冲进来。”管事的慌忙吩咐关门。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动作更是激怒了外面的那群男人。 有人在人群之中大吼道:“他们这么着急关门,肯定是心虚了。” “蓝云斋的人肯定是在耍我们,大家冲进去向蓝云凤讨个说法!” 被这么一怂恿,外面那些人也开始拼命的往里面挤。 眼见事情就要落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之间响起。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 这声音并不是特别大,可说的也奇怪,明明是处在这种喧闹的环境下,大家却好像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有许多人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一颤,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比恐怖的声音似的。 眨眼之间,蓝云在门前就从喧闹变成一片寂静。 随即众人就看到了一个衣衫华贵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到蓝云寨门前。 在这个过程之中,但凡这位女子走过的地方,就好像是热刀切过的黄油,一般所有人纷纷避让。 很快,这位女子就穿过人群来到了蓝云斋的门前。 蓝云寨的管事看到这个女人,激动的简直都快要哭了。 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马夫人,您总算是来了。” 没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马皇后。 全天下能有如此威势的女人,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熟悉,蓝云在上上下下都已经见过了马皇后。 对于这位贵气逼人的夫人,蓝云在上下所有人也是敬佩不已。 马皇后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就仿佛是定海神针,让蓝云斋的所有人都平静下来。 虽然只是一群弱女子,可是此时他们在看外面那些男人,却已经不觉得有多么害怕了。 马皇后给的管事一个安心的眼神,就仿佛在说:“不用担心,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吧。” 管事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性格虽然泼辣和以前毕竟也只是个普通女子,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家相夫教子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场面? 现在突然有人站出来为她分担,一瞬间的轻松,让她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现在的她代表的可是整个蓝云斋。 所以没有直接哭出声,而是拼命的忍着。 “你先下去吧。”马皇后看得出来管事情绪的激动,所以直接吩咐他离开。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八章 群中之中有坏人 管事离开之后,马皇后转过身,面对人群。 “各位应该都是商会的掌柜以及管事吧?” 平静的声音让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一颤。 他们之中没有人认识马皇后,可这并不妨碍这些见多识广的家伙能从马皇后的身上感觉到那种不一样的气息。 有些比较熟悉的商人,私下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蓝云斋之中有这样的女人吗?” “这女人的大力肯定不一般,这种气势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说不定只是在状装样子,可别被她给唬住了。” “我对她倒是有点儿印象,之前曾经不止一次的见过她出入蓝云斋。” “你这么说,你知道他的身份?” “当然不知道,我又没有让人调查过。” 这位商人恐怕不知道,也幸亏他没有找人调查马皇后的身份。 否则的话,他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里恐怕都是个问题。 马皇后也没有着急开口,我是等着那些商人稍微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才说说道:“各位可能不知道我。” “妾身姓马。至于这身嘛,也算是蓝云斋的股东之一吧。” 马皇后这话一欧口,周围的人顿时嗡的一下,全都是不可思议的惊叹声。 所有燕京城的商人都知道,蓝云灾事绝对不会接受别人入股了。 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了一个股东。 “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蓝云斋是蓝掌柜一个人说了算,什么时候让别人入过股了?” “你该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蓝掌柜呢,请你出来把事情解释清楚。” “对呀,既然可以入股,当初为什么拒绝我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马皇后微微一笑:“各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蓝云斋只是不接受男子的入股,毕竟蓝云斋全都是女人,如果让男子入股的话,以后管理恐怕不会太方便。” “并不是说蓝掌柜就一定不允许别人入股,妾身是个女子,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 说到这里,马皇后话锋微微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蓝云寨如何经营?应该是蓝掌柜自己的事情吧?” “各位都是各自商会的管理者,难道自己商会如何管理,如何经营,还可以让别人来指手画脚吗?” 这番质问掷地有声,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得升息。 随即就有人不服气的反驳道:“我们当然没想过插手蓝云斋的事情,和你们拿大家伙儿耍着玩儿,是不是就有些太过分了?” 马皇后疑惑的反问道:“此话何意?我们来云斋正正经经的做生意,什么时候戏耍过别人了?” 马皇后的话,就仿佛点着的马蜂窝。 蓝云在门口的人顿时激动的大喊大叫起来。 “怎么没有戏耍?” “这些男掌柜可是说好的要举办招标大会,招募蓝云斋的经销商。” “可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啊?” “对呀,我们大家都准备了多久了,结果蓝云在这边儿竟然一点儿动作都没有,还说不是在耍我们?” “我不管你是什么股东,现在咱掌柜必须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总不能让我们一直这么等下去吧,我们的生意如果耽误了算谁的?” 听着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自己的理由,马皇后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虽然这些商人的行动力的确是很强,这边儿才出现了一点儿点儿的消息,他们就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可有的时候,行动力太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蓝云斋要招标这件事现在终归也只是传言,蓝云凤也没有在公开场合表过态。 结果这帮家伙就已经开始急火火的准备了。 他们难道就不怕这个消息有什么问题,都是他们自己误会的嘛。 既然知道是误会,那也就好办了。 马皇后双手放在腰间,端庄的一塌糊涂,那种高贵的气质突然之间散发出来,直接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甚至就算蓝蓝云斋的人也不例外,同样被马皇后的变化惊的合不拢嘴。 之前马皇后见她们的时候,为了不给她们压力,可是从来没有摆出过皇后的威严。 这些普通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啊,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商人也不例外。 一时之间,大部分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虽然还不知道马皇后的身份,但是就凭马皇后现在表现出来的气质,所有人都能肯定,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绝对不俗。 就算不是什么王宫贵族,也绝对是世家大族的主妇。 这样的人,如果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关于招标的事情,切身可以给诸位一个准确的答复。” “蓝掌柜的确是想要进行招标,在咱们大名华夏本土的各地选出一个总经销商。” “目前的计划是每个省选出一个经销商,我们只向经销商供货,至于经销商在自己的地盘范围内如何出售,全都是由经销商自己来管理。” 听到马皇后这么说,所有人的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喜。 看来他们之前听到的消息都是真的。 可还不等他们高兴多久,马皇后却又说道:“不过我想有一些事情诸位可能是误会了。” “蓝掌柜虽然打算进行招标,但是这件事也关系到我们蓝云在未来的发展,所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诸位总要等蓝掌柜考虑清楚,把招标之前的所有事宜筹备完毕才可以吧。” “否则的话,这不仅仅是对蓝云斋不负责,也是对各位的不负责。” “各位的心情切身能够理解,不过今日还请各位暂时先回去。如蓝云斋真正开始招标,我们一定会通知诸位,这一点还请各位放心。” 听到马皇后的解释,绝大部分人都理解的点点头。 他们毕竟是商人,不是强盗,只要好好说清楚就可以了。 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是奔着正经做生意去的。 也有些人,就是别有所图,想要搞风搞雨。 所以在大部分人都平静下来之后,有些人还是故作愤怒的指责道:“你们说的好听,实际上根本就不打算给我们这些人机会吧?” “我可是听说过,之前沈万三跟周古山,在燕京城的管事已经见过蓝掌柜了。” “这两位的生意可比我们这些人要大的多了,就算全国各地的经销商都交给他们,他们也能够吃得下。” “如果你们不是已经达成了交易,为什么迟迟不肯公开招标?” 听到这人的话,不少人也是心中微微一寒。 沈万三跟周古山的实力,只要做生意的人就不可能不清楚。 可以说,不管是什么生意,只要他们想插手的话,别人就基本只有喝汤的份儿了。 更何况蓝云斋的摊子本就不大,一群女人也不能像老爷们儿似的天天拼命的干活。 出产的瓷器比起其它工坊来说相对少很多。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燕京的其他工坊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意可做的。 正是因为如此,沈万三他们才更加能够方便的垄断这些货源。 越是考虑,他们就越是觉得这种事情很有可能发生。 如果是正常的生意往来,就算是输给这两个人也没有什么。 他们当然不会,也没有胆子去报复沈万三跟周古山的人。 或者说,蓝云凤最开始也别提什么招标的事情。 就直接跟沈万三或者周古山进行合作,他们这些人虽然眼红,可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既然你来掌柜说的要公开招标,却又突然来这一手,那就有些太过坑人了吧? 马皇后微微一皱眉,他当然知道,这里边肯定是有小人作祟。 不过她此时此刻的身份,也只不过是一个入股蓝云斋的股东罢了,可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否则的话,哪里还用得着跟这些商人费这么多唇舌? 见他们越来越激动,马皇后也就耐着性子,向他们解释起来:“诸位大可不必担心,那两位管事跟我们商议的,是海外的经销问题,对于大明本土的经销商,他们没有任何兴趣。” “所以,即便是蓝掌柜跟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交易,我想跟各位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当然,如果在座的各位有哪一位能够开拓海外市场,切身在这里就只能跟各位说一声抱歉了。” “如果我们蓝云斋决定将海外的市场交给这两位管事,也就不可能再跟各位合作了。” “当然,如果哪位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超过那两位的话,也就另当别论了。” 所有人全部沉默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 实力超过沈万三?这种事他们想都不敢想了。 就更不要说家族产业,原本就是远航贸易的周古山了。 如果真是他们两个人拿下了海外的经销权,并且因此没有对华夏本土的经销权下手。 他们甚至还要烧高香,感谢这两位的高抬贵手呢,哪里会有半点不满的情绪? 经过马皇后的一番解释,这些商人也总算是冷静的下来。 “既然马夫人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给马夫人一个面子,再等两天看看。” “马夫人,之前的确是我等太过激动了。” “不过要举行招标大会,公开招募经销商,这应该是蓝掌柜的话没错吧?我们现在连银子都准备好了,希望蓝掌柜不要让我们失望。” “这一点,请各位放心。”马皇后展颜一笑道:“无论如何,我们来云斋肯定是要举行招标大会的。只是具体的时间我们还需要考虑一下,请各位耐心等待。”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之后,这些商人总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马皇后还叫来蓝云斋的一个管事,指着人群中的几个人说道:“去查一查那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蓝云斋的掌柜顿时一脸懵逼:“马夫人,为什么要查这些人呢?” 马皇后无语,蓝云斋上下,现在还真没有几个能够顶得上事儿的人。 如果不是有蓝云凤顶着,恐怕早就已经分崩离析了。 “刚才就是那几个人,拼了命的在制造事端。他们这些人八成就是竞争对手派过来坏咱们好事的。” “先派人去查查他们的身份来历,就算咱们事后不做什么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是好的。” 蓝云斋的管事恍然大悟:“夫人,您说的太对了,我现在就派人去查他们。” 解决到这些事情之后,马皇后才缓步来到后宅。 在蓝云凤把自己关进闺房之后,马皇后也已经好几天没有过来了。 她本来是希望蓝云凤能够自己想清楚的。 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蓝云凤竟然还是没有出现。 一是担心蓝云凤会不会钻牛角尖儿,二也是希望一旦蓝云凤出了什么问题,她可以及时帮开解一番。 这方面马皇后还是相当自信的,以前朱元璋争霸天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受到过挫折,都是他在关键时刻劝诫朱元璋的。 蓝云凤闺房的大门紧闭,把皇后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妹妹,你在里边吗?姐姐,今天没什么事,正好过来看看你。” 吱呀一声,蓝云凤归房的大门打开。 面色有些憔悴的蓝云凤,勉强笑了笑说道:“刚才的事情都可以解决了,如果不是姐姐及时出现,恐怕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马皇后随着蓝云凤走进她的闺房:“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我好歹也是蓝云寨的股东,如果蓝云斋出了什么事,我投的那些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 “这么说姐姐就是单纯的为了银子了?”蓝云凤故意开玩笑道。 马皇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说呢,要不然我大老远跑过来还能是为了什么?” 话刚说完,马皇后自己就噗嗤一声笑了。 受到马皇后的感染,蓝云凤也咯咯叫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蓝云凤神色一正:“姐姐,我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马皇后见状,也情不自禁的郑重起来:“妹妹有什么话尽管说。” “姐姐究竟是什么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蓝云凤一眨不眨的盯着马皇后,就仿佛在看她是不是说谎一样。 第五百三十九章 如实相告 马皇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蓝云凤的话。 她如果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简直太容易不过了,蓝云凤再精明,也绝对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可是面对真诚的蓝云凤,马皇后突然又觉得不应该欺骗她。 虽然双方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也算是真正交心的姐妹了。 这种姐妹,马皇后一生之中还真的从来没有过。 毕竟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身份都与普通人截然不同。 马皇后一直都是一个有大局观的女人,也正因为她的大局观,所以牺牲了许多。 而这一次,在面对蓝云凤的时候,马皇后突然之间想放肆一次。 真真正正的为了自己活一次。 不过,马皇后终究还是马皇后。 在迟疑了一会儿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蓝云凤的问题。 苦笑着摇的摇头道:“妹妹,这个问题我恐怕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回答你。” “给我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我考虑清楚了,明天我会将我真正的身份告诉你。” 蓝云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我明白马姐姐您的难处,如果您实在是不方便说的话,不告诉我也行。” “不管您是谁,都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 “我只是希望,如果姐姐不方便告诉我的话,就直接跟我。” 后半句话,蓝云凤没有直接说明。 但是马皇后明白的意思。 如果不想说身份,那就不要说,而不是随便瞎编一个身份欺骗他。 马皇后轻轻拍了拍蓝玉凤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上。 朱元璋从燕京衙门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住的房间之中灯火通明。 开门进屋,屋子的客厅之中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饭菜。 “而且从这些菜的样式就能看得出来,这竟然都是马皇后亲自下厨烧的菜。”朱元璋笑呵呵的坐下。 “皇后今天可是别有所图啊。” 嘴上这么说着,不过朱元璋还是十分熟练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自己最喜欢的菜:“果然是妹子,你亲自烧的。” 马皇后将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吃还堵不上你的嘴,你要是不喜欢烧我的菜,我以后不烧就是了。” 朱元璋连忙道歉:“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了?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罢了,你现在不是忙着跟那位男掌柜做生意吗?怎么还有空烧这么一大桌子菜?” 马皇后给了朱元璋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蓝云在现在的情况。” “蓝云寨的招标会可是能影响到燕京绝大部分商人的利益,如果衙门连这点儿事情都不知道,那这燕京的衙门跟应天府那边儿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朱元璋喝了一杯酒,故作没好气的埋怨道:“这蓝掌柜的还真不是一般人啊,随便弄出点儿动静,就能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这段时间甚至已经有人到咱们衙门告蓝掌柜了。” “什么?”马皇后闻言,不由得就是一愣。 她最近一直都在蓝云斋,可不知道蓝云斋做了什么违反大名率的事。 也没有什么商业上的纠纷,怎么会有人去告蓝云斋呢? “蓝掌柜的不是要说召开什么招标会吗,结果迟迟没有动静,那些商人都着急了呗。” “他们这些人其实也不是真想把蓝云斋怎么样?只不过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蓝云斋尽快招标而已。” “这不是胡闹吗?”马皇后有些生气了:“这些人把《大明律》当成什么了?” 老朱也是冷哼一声:“七五有句话说的太对了,这些商人虽然有能力,但是朝廷却不得不防着他们,为了自己的抑郁,他们这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的。” “不过皇后你放心,这种不正当的诉求,燕京咱们也不会答应,早就把他们这些人都打发走了,有一些闹的实在厉害的,还给了他们一些警告。” “咱知道你跟蓝云凤的关系不错,当然不会给咱的皇后添麻烦啦。” “既然如此,妾身可多谢陛下关照了。”说着还假模假样的,敬了朱元璋一杯酒。 朱元璋放下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皇后:“妹子,现在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吧。” 两人都老夫老妻了,谁的想法也基本瞒不过对方。 马皇后大大方方的说道:“重八,我想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啊?”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朱元璋也不由得震惊了。 他原本以为马皇后是希望替蓝云凤争取一点儿官方的知支持。 甚至朱元璋已经想过了,他其实也不介意给蓝云凤一点儿特殊的照顾。 倒不是说朱元璋对蓝云凤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主要还是朱瀚也曾经跟他说过,现在的大明正处在飞速发展的阶段。 这种情况下,大明的人力是绝对不够用的。 为了不影响大明的发展,提高人口数量是极其必要的。 但是人口这种事又哪里是说提高就能提高的? 没有个十几二十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果真拖那么久,肯定是要耽误大明发展。 可如果是补充外来人口呢? 现在的大明跟后市可不一样。 后世华夏因为科技被外族超越,所以不免有很多崇洋媚外的人觉得外国什么都是好的。 这种情况在大明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现在的大明,可是在各方面都遥遥领先。 哪怕是儒家思想,其实也远超同等时代的其他学说。 作为大明的百姓,看待其他那些外族的人,就跟看猴子没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老朱,刚刚赶走异族蒙元,恢复华夏正统,就更看不上那些外族人了。 更何况,在朱瀚拿出的各种各样黑科技的加持下,大明的军队几乎碾压那些一族。 老朱自然的就更看不上他们了。 所以想要提高人口,基本上就只能在华夏本土想办法。 短时间内不能直接提高人口的话,想办法让女人出来干活儿,自然成了唯一的选项。 尤其是因为连年征战,导致女多男少。 如果全大名的女人都能够出来工作的话,起码能让大明的劳动力一下子提高一倍。 就算女人在很多方面还是比男人差一些,可数量绝对能够弥补其他方面的差距。 所以,老朱心里虽然不怎么喜欢女人出来抛头露面。 但是只要这些女人是真的能做事,他也不介意给她们机会。 蓝云凤自然就是在老朱面前证明了自己的。 老朱是那种很务实的人,什么规矩啊传统啊,他也不是不看重。 但是如果破坏这些规矩,传统能给大明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老朱也绝对不会把这些糟粕放在心上。 正因为如此,他已经准备让刘基向蓝云凤倾斜一些资源。 以蓝云斋现在的体量,朝廷甚至不需要做什么。 只需要稍微表现出一些态度,就能够让蓝云斋得到巨大的好处。 马皇后在这个时候求他办事儿,朱元璋当然会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只是老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皇后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又是下厨,又是倒酒的。 结果到最后,竟然只是想要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蓝云凤。 如果是别的朱元璋肯定想也不想就会答应。 可是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件事。 朱元璋确实有些迟疑了。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只要马皇后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蓝云凤,他跟马皇后的行踪肯定是瞒不住的。 不过,看到自家皇后那一脸期盼的眼神,朱元璋却又不忍心拒绝。 这么多年,马皇后为了他,一直是任劳任怨的,从来也没有求过什么。 难得开口一次,他难道真的要拒绝吗? 犹豫了一下,朱元璋沉声问道:“皇后可考虑清楚了?” “那蓝云凤现在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可以和你真心相交。” “可她一旦知道了你是当今的皇后,他的想法恐怕就会发生变化。” “咱明白,妹子,你跟她姐妹情深,所以不想瞒着她。” “可是有的时候,咱觉得隐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出自己的担忧之后,朱元璋又认真的表态道:“不过如果妹子想说的话,咱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只是,如果妹子你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咱们恐怕立刻就得离开燕京城了。” “这其中的利弊,就需要妹子你自己权衡了。” “我知道的。”马皇后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他的才华可不在朱元璋之下,自然早就知道向蓝云峰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可她跟蓝云凤真心相交,实在不想这么瞒着她。 其实老朱之所以没有拒绝,也是因为他已经把燕京这边儿的情况都看的差不多了。 当然不是说已经完全了解了燕京这边的情况。 只是走马观花,早已经看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老朱现在也渐渐明白了,皇帝应该怎么做。 有些事情,他根本不需要详细的去了解。 只要知道个大概,确保下面的官员在执行的过程之中不出大问题就行了。 至于剩下的琐碎问题,那是那些官员应该处理的事,如果什么事都要他这个皇帝来亲自做主,那还要那些官员做什么? 燕京这边儿的情况也是一样的,朱元璋完全不需要了解那些详细的条款。 他只要明白对于官员如何做,怎么做都有一些基本的规定,只要没有越界,那些官员怎么做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而自己,作为最高的领导者,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燕京这边的事情简直多如牛毛,在朱元璋看来甚至都不亚于应天府那边的大潮会。 可作为燕京这边儿主管的刘崧,平日里虽然也是忙忙碌碌的,可他处理的事情绝对比老朱自己当皇帝的时候要少得多。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刘崧也是抓大放小,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官员自己去做。 而他自己只要专门管好财政大权就行了,毕竟只要没有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而这种做法放在朝堂之上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朝堂跟地方还是有一些差别,但是只要稳稳抓住军队,剩下的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所以把燕京这边的情况都摸准之后,老朱突然觉得似乎没有必要继续待在燕京了。 反正他现在已经知道燕京这边儿作为大明的国都,繁华程度早已经超过了应天府数倍。 其他的完全不需要再仔细去看了,反正以后也要迁都到这里有的是时间去看。 一夜无话。 第二天已经做好决定的马皇后直接找到了蓝云凤。 “看来姐姐已经做出决定了?”蓝云凤有些紧张的说道。 连一个身份都如此慎重,蓝云凤觉得自己这位马姐姐恐怕绝对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说不定就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夫人。 原本只是觉得马皇后的身份不俗,所以蓝云凤也是刻意接近希望抱上一个大腿。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啊,自己有可能抱上了一条无比粗的大腿。 马皇后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对蓝云凤使了个眼色。 两人认识这么久,互相的默契早已生成。 蓝云凤立刻会意,直接吩咐周围服侍的那些下人:“我跟马姐姐有些话要说,你们都下去吧。” 家人们对这种情况也不怎么陌生,毕竟蓝云凤跟人谈生意的时候,也经常会有一些不方便说的话。 下人们无比麻利的退出了房间。 即便已经做出了决定,马皇后突然发现在面对蓝云凤的时候,他依然有点说不出口。 倒不是有什么顾忌,正如朱元璋所说,马皇后也担心蓝玉凤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心态发生变化。 到时候,曾经的姐妹情深,立刻就会变成过眼云烟。 她跟蓝云凤的关系,也会如同别人那样变成单纯的利益来往。 不过马皇后毕竟是马皇后,既然做出了决定,很快就把那些担忧放在了一边。 马皇后展言微微一笑:“我这次拜访,就是想要告诉妹妹我的真实身份,只是不知道妹妹想听不想听。” “我当然……”蓝云凤只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章 未来的想法 对于自己这位姐姐的性格,蓝云凤现在也多少摸清楚了一些。 沉稳大气就不说了,性格更是温婉高贵的不像话。 但是对自己的身份,她竟然如此慎重,还不敢随意开口。 可见她身份的不同反响。 尽管如此,蓝云凤也从没想过这位竟然是当今的皇后陛下。 如果是王爷或者说是公侯伯家的夫人,虽然也相当高贵,蓝云凤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笑着点了点头:“妹妹当然是知道姐姐的真实身份了,姐姐可不用担心,妹妹知道的您的身份会害怕。” “妹妹当初故意接近您,为的不就是跟您攀个关系嘛?” “您的身份越高,妹妹不是越高兴吗?这说明咱们蓝云斋越我稳当。” “不管姐姐您是恭候国家的夫人还是王爷的夫人……” 马皇后看得出来蓝云凤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所以故意说的很夸张。 她说的虽然不是假话,但其实也不能算是真话。 马皇后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如果蓝云凤真的只是抱着这种想法,马皇后也根本不会考虑跟她说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还不等蓝云凤说完,马皇后就笑着道:“姐姐我姓马,这个姓氏应该不算太难猜。” 蓝云凤根本就没往那个方面想,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道:“姐姐,您这不是难为我吗,妹妹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别说是公侯伯家的夫人啦,就算是普通高官的夫人,妹妹,我也没见过几个。” “单凭一个姓氏,又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姐姐的身份?” 马皇后不急不缓的道:“姐姐竟然说出来了,自然是肯定妹妹能够猜得出来的。” “姐姐,您别开……”说着说着,蓝云凤突然浑身一震,瞳孔情不自禁的猛缩起来。 如果说这天下还有哪一个姓马的夫人,能够让任何人都能猜出身份的话。 那岂不是说…… 蓝云凤如同见了鬼一样,抬起手指着马皇后道:“你你你你你……该不会是?” 看她这副模样,马皇后也就知道蓝云凤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叫破自己的身份,马皇后立刻打断了,蓝云凤后面的话:“没错,就是那个你。妹妹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可千万不要说出来。” “可可可是……”蓝云凤这下子是彻底的蒙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自己,这位马姐姐竟然会是当今的皇后。 “怎么?妹妹是不相信姐姐的话嘛?”马皇后说着将一枚凤钗掏了出来,轻轻往桌子上一放。 这东西一看就绝非凡品,尤其是上面那栩栩如生的凤凰。 除非是皇家,别人家是绝对不可能也不敢使用这种东西的。 如果说,眼前这位马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欺骗自己。 那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蓝云斋现在虽然也算得上是日进斗金,可跟真正的大生意人比起来,终究还是差的太远了。 如果,按照常先生所给出的主意,再经营几年。 等蓝云斋根深蒂固之后,也许还值得这样做。 可是他跟马皇后认识,可是在常先生之前,当时常先生可还没帮他出这个主意呢。 提起这位常先生,蓝云凤心中突然一动。 之前这位常先生很多不合理的卓做法,马皇后当时非常的不理解。 之前不知道马皇后的身份,所以蓝云凤也没往那个方面想。 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位姐姐的身份,又加上那位常先生跟马皇后几乎同时出现。 难不成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如果真是如此,那很多事情也就解释的通了。 马皇后可是当今皇后,身边怎么可能有男子随意接近? 可那位常先生当初就跟着他与马皇后进入了后宅,但是马皇后却没有半点表示。 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位常先生与马皇后认识。 虽然如此,蓝云凤倒也没觉得,这是常先生跟马皇后合起伙来做局对付他。 毕竟如果对付他的同时,还要出一个主意,让她的生意扩大千倍百倍。 那人家自己做生意好不好,何必让他来折腾这些呢? “皇……马……姐姐。”蓝云凤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就想叫马皇后。 不过刚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马皇后刚才可亲口告诉他,不要点破她的身份。 随机又想改口叫马姐姐,可之前显得亲密的称呼,现在却好像是重如千钧。 蓝云凤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最后只能改成十分勉强的姐姐二字:“那位常先生。” 马皇后微微点头,但是却没有说话。 等等…… 蓝云凤却是突然心领神会,这位常先生绝对不可能是马皇后的随从,又或者是亲族。 毕竟马皇后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告诉自己了,常先生身份还有什么可以瞒的呢?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结论,哪怕再怎么荒谬似乎也只能是真相了。 “该该该不会?”蓝云凤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经营下这么大的家业。 以前她也曾经为此沾沾自喜过,可今天蓝云凤却恨不得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 如果这样的话,她就猜不出眼前这位马姐姐的身份,自然也猜不出那位常先生的身份。 马皇后继续微笑点头:“妹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透。” “不过关于那位的身份也请妹妹帮忙保密。” “我我我。”蓝云凤有种想死的冲动,作为商人,她也算是能说会道了,可今天就跟个结巴似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足足灌了两大杯茶,蓝云凤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紧接着她抬起头,认真的看向马皇后:“姐姐,请放心。妹妹发誓,绝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如果违背誓言,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马皇后笑着摆了摆手:“我既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你,自然是相信你的,否则的话根本就不会说。” “我也不要求妹妹绝对能够保密,如果情况实在危急,说出我们的身份也不无不可。” “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请妹妹缄口不言就是了。” 蓝云凤激动的差点要哭出来,这可是当今皇后跟当今陛下的下路啊,竟然就这么的告诉自己了。 这是多大的信任? 虽然嘴上没有在承诺什么,蓝云凤心中就暗自发了一次誓,绝对不会将马皇后跟另外一位的身份告诉任何人。 “妹妹,我今天之所以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你,也就是为了让你放心。” “你想做多大的生意,想把这蓝云斋经营成什么样,我都可以保证你还有蓝云斋安然无恙。” “不管任何人,只要他敢对蓝云在斋下手,哀家就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此刻的马皇后,身上散发着宛若山峦一般的巍峨气势,母仪天下,无人可比。 至此,蓝云凤对于马皇后的身份再也没有半点怀疑。 哪怕她只是商人之家,也能感受到马皇后身上那股滔天的威严。 这样的威严,没有做过那个位置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而且在这之前,马皇后其实已经不止一次的证明了自己。 对于蓝云斋的那些细微之处的改变,可都是马皇后提出的意见。 如果不是当今皇后的话,又怎么可能对管理知道如此擅长? 眼前这位马皇后如果真是个骗子的话,那也太下功夫了。 她就算是被骗了也绝对无怨无悔。 明白了马皇后的意思之后,蓝云凤感动的是一塌糊涂。 因为马皇后之所以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正是为了帮助她。 让她放弃所有后顾之忧,能够全心全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否则的话,堂堂一国之母,用得着跟一个商人袒露自己的心扉吗? “姐姐!”在理解了马皇后的良苦用心之后,因为双方身份差异所产生的那点隔阂,当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管眼前这位马姐姐究竟是什么人,她的身份有多么高贵。 蓝云凤都知道,眼前是一个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人。 “我明白了,姐姐。”蓝云凤强忍着眼泪,重重的点头道。 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毕竟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子,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 以前的她也是一直这么过来的。 后来是因为实在生活无以为继,才不得不站出来为这蓝云斋上上下下的女眷们争一口吃的。 对她来说考虑的从来都只是生活跟温饱,从来也没有什么特别长远的打算。 可随着认识马皇后之后,蓝云凤突然觉得,不应该只想着自己。 这大明的女子何止千万,她们为什么一定要在家里相夫教子? 以前的蓝云峰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在亲手建立了蓝云斋之后,蓝云凤觉得女子跟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很多男人能做的事,女子也同样能做。 当然,女子身体不如男子,这是事实。 但是这个世界上不需要那么多力气的工作多的多。 之前几天她之所以思索那么久,就是因为马皇后的问题在困扰着她。 在把蓝云斋经营到如此规模之后,她究竟是只想要做生意,让自己家财万贯,让蓝云斋上下吃饱穿暖。 还是说勇敢的站出来,让全天下的女子都能跟她们一样用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 以前蓝云凤不知道如何去做。 但是现在她已经彻底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能够为全大明的女子做一点事情,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希望女子不再单纯是男人的附庸,她们也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这番话也就只有蓝云凤这样的女子能够说出来。 如果不是这种性格,蓝云凤也不可能把蓝云在经营到这么大的规模。 甚至现在还能按照朱元璋给出的意见举行招标会,在全华夏招募经销商。 尽管如此,蓝云凤的理念在这个时代看来也依旧相当惊世骇俗。 恐怕也就只有马皇后,还有朱瀚的妻子赵敏,等少数女人能够接受蓝云凤的想法了吧? 就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马皇后,在听到蓝云凤的话之后也依旧惊愕无比。 马皇后之前只是觉得,蓝云凤的工坊可以增加一些规模,能够让更多的女子加入到其中。 改善她们的生活以及生存环境。 却没想到蓝云凤的做法竟然比他想的还要远。 最初的震惊过后,马皇后的脸上洋溢出别样的微笑。 说完那番豪言壮语之后,蓝云凤却是突然变得忐忑起来:“姐姐,我是不是有点儿太过自以为是了?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商人,竟然妄想帮助全大明的女子。” 马皇后微微摇头:“我从我的丈夫身上学到了一件事,一个人只要有想法并且努力的去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能做成的事情。” 这种话如果让别人来说,那就是纯纯的鸡汤。 可从马皇后的口中说出来,简直不能再有说服力了。 毕竟马皇后的丈夫可是朱元璋,是从乞丐,一步一步建立大明基业的人。 这样改天换地的事情都能够做到,别的事情还能比这难吗? 被马皇后这么一劝,蓝云凤顿时就有了动力。 抿着嘴唇郑重说道:“知道了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去做这件事的。” 在正式下定决心之,蓝云凤将蓝云斋的所有人全都叫的过来。 跟其他工坊的敬泾渭分明不同。 蓝云斋因为原本就是,蓝云凤跟她的妯娌以及一些亲戚女眷组建的。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蓝云斋有什么重要决策都是蓝云凤一言而决。 不过蓝云凤却很少直接做决定。 一旦有什么事情,蓝云凤都会主动召集蓝云在上下所有人商议。 听听她们都有什么样的想法。 她的这个想法其实相当明智,因为一个人的思维总是有局限性的,有的时候他 她可能无意识忽略了一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另外一个人却有可能想到。 蓝云在也因此避免了很多灾难。 第五百四十一章 离开燕京 等蓝云凤把自己的想法跟蓝云斋的众人说了之后,现场全都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蓝云凤的一个妯娌,走上前摸了摸蓝云凤的额头:“小凤啊,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啊,发烧了吗?” 蓝云凤无奈拍开对方的手:“嫂子,我现在正常的很,我也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决定这么做。” 跟蓝云凤不同,这些女人毕竟都只是普通的女子。 这种理念对她们这些人来说实在是有点儿太过超前了。 说是惊世骇俗也不为过。 就好比现在这个时代,在海边穿着比基尼一般。 也许对后世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现在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伤风败俗至极了。 “小凤啊,你该不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怎么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一个女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咱们女人家本来就应该本本分分的相夫教子,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我们也不会出来做这种生意。” “现在你不仅要带着我们做,还想要让全大明的女人都这么做。” “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都被多少人戳脊梁骨啊?” “掌柜的,以前什么事儿我们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儿可千万不能做呀。” 蓝云凤早料道,自己这话一出口,肯定会遭到许多人的反对。 不过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并且下定决心为此一直努力下去。 无论是谁反对这件事儿,她的心中都不曾有半点的动摇。 “姐妹们……”等所有人都发表完自己的意见,蓝云凤这才郑重的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一直说的几乎两个时辰,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最开始的时候,蓝云斋的大部分人还是不理解蓝云凤,但是随着蓝云凤的诉说,他们渐渐明白了蓝云凤的真实想法。 突然有人猛的站了起来:“我觉得蓝掌柜的说的对,凭什么咱们女人就要围着锅台转呀?” “掌柜的,我支持你!” “我虽然不知道掌柜的说的对不对,但是只要是掌柜的说的话,我都听。” 渐渐的,蓝云斋终于统一了意见。 不过这个时候,一个年长的妇人站了出来,提出自己的疑惑:“掌柜的,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这种事儿咱们自己做没有什么问题,要真大张旗鼓的去干,说不定就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到时候只要朝廷一声令下,咱们都要倒霉。” “而且就算朝廷不在乎,如果惹怒了某个大官儿,咱们也惹不起呀。” 这人脸上的皱纹纵横沟壑,一看就是经历过不少事儿的人,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不同,他们这样的人见识过,不知道多少人间险恶。 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道理可讲。 蓝云凤确实自信一笑:“这一点不用担心,你们可能不知道,刚刚在咱们蓝云家入股的马姐,可是当朝鄂国公,有她护着咱们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她当然不可能把马皇后真正的身份告诉这些人,不过为了提高他们的信心,也要适当透露一些底细。 鄂国公,这个时候就成了最好的挡箭牌。 毕竟马皇后他们现在的假身份就是常遇春的亲族。 对这些普通女子来说,他们其实还不能完全理解,蓝云凤要做的事情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以,有一个国公的亲眷当他们的后台,对这些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统一了所有人的想法之后,蓝云凤又笑着说道:“大家也不用太过担心,咱们做这件事情是要做几年,几十年的。” “也不是什么征战天下的事情,对大家来说,只要平时努力干活儿,注意不要破坏咱们蓝云斋的名声。” “平时对那些新来的女工们多多照顾一些,也就足够了。” “我今天之所以跟大家说这些,也是想要告诉大家。” “咱们蓝云斋不仅仅是一个工坊,也是这天下女子最后的净土。” 说着说着,蓝云凤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所以如果让我知道有人欺负女工,又或者是做了什么违背良心道义的事,可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面。” 大棒过后自然要给一个甜枣,蓝云凤紧接着又笑盈盈的说道:“为了天下女子能够更好的生活,当然要从咱们蓝云斋自己做起,如果咱们蓝云寨的女工,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还怎么谈得上去帮助全天下的女子?” “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所有人的月前上浮一成。” “而且随着咱们蓝云山以后的生意越来越好,你们的越前也会越来越高。” 之前不管说什么都好,其实跟那些普通的女工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也许蓝云凤的话说的很好听,但是对他们来说终究是太过宽泛了一些。 可是,张月前这件事可是关系到所有人的利益。 刚刚还不咸不淡的场面,顿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之声。 女子的声音本就比男子更加尖细,这么多人的欢呼声汇聚到一起,直接传出去老远。 周围许多工坊的工人们,都情不自禁的朝蓝云斋的方向看去。 “哎,你们说蓝云斋那群娘们儿又在干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干自己的活儿吧。” “你说也不知道蓝云斋是怎么想的,竟然只招女工,如果什么时候也招男工,那该多好。” “得了吧,别以为咱们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馋那些娘们儿的身子吗?” “我呸!说的好像你们不馋一样。” 周围的男人同时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 直到工坊的工头过来催促他们工作,这才赶紧忙自己手头上的活计。 在整顿好蓝云斋的事情之后,蓝云凤直接发出了公开招标的公告。 蓝云斋要在大明华夏本土所有省,全都招募一个经销商。 每个经销商所负责的省内销售,价格由蓝云斋统一制定,至于具体如何则由经销商自行决定。 这个公告一出,整个燕京都沸腾了起来。 “这个蓝掌柜还真是吊人胃口,直到这么多天才把真正的消息放出来。” “总算是开始招标了,这次我们一定要拿下。” “这条件也太过分了点儿吧,我们把商品拿回去,卖多少钱都是我们的事,凭什么蓝云寨说的算?” “你要是觉得苛刻,你可以不去参加招标啊。” 抱怨的人顿时就没得生气。 谁都知道,能拿到蓝云斋的货,绝对是赚钱的买卖。 就算蓝云斋会制定价格,但是也绝对会留给他们足够的利润。 否则的话,那些经销商的怒火能让蓝云斋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大清早,太阳才刚刚从山边爬起,整个燕京城已经仿佛活了过来。 街边各种卖吃食的小贩排成了一排,无数的人流汇聚到大道上,向着燕京城的各个工坊以及各种工地前进。 路上,人群的喧闹之声,小贩们的叫卖之声,以及各种各样的笑声骂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别样的景色。 朱元璋站在燕京城的一座高楼之上,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看了一刻钟之后,朱元璋感叹道:“真好啊!咱一定要让全大明,都变得跟这燕京城一样繁华。” 说完之后果断转身离开。 小半个时辰之后,朱元璋牵着一头驴,带着马皇后缓缓离开了燕京城朝应天府的方向而去。 哒哒哒! 小毛驴的蹄子踩在水泥路面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脆。 朱元璋没有回头,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天应该是那位蓝掌柜的招标会吧,你真的不打算去参加?如果有你在的话,想必那位蓝掌柜会很高兴。” 马皇后笑着摇了摇头:“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都要看她自己了,我在与不在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朱元璋撇撇嘴:“想锻炼你那位妹子就直接说,何必装着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你就不怕自己放手放的太多,把那个蓝掌柜压垮了?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可一点也不比那位武后简单多少。” 老朱口里的午武后,指的当然就是华夏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 即便是武则天,虽然成为了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即便是她,也无法改变女人真正的地位。 而蓝云凤要做的事情,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马皇后回头看向燕京,巨大的城市轮廓逐渐远去:“小凤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压垮的人,越是有压力,她反而越有斗志。” “当然,前提是朝廷不会插手这些事情。” 朱元璋嘿嘿一笑:“这你就放心吧,只要咱老朱还有七五活着一天,就不可能有人动蓝云斋。” “这小子如果知道蓝云凤有这么大的志气,说不定会乐成什么样呢。” “他那个婆娘都算是很厉害的,可跟蓝云凤比起来还是差点儿。” 说着还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只可惜……” 尽管只说了三个字,马皇后却已经知道了朱元璋后面想说什么。 当下沉着脸,不愿的接口道:“怎么?可惜我们家妹子不是那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能让你纳入后宫,是吧?” 老朱颜色微微一变,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说什么呢,咱老朱是那样的人么?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想。” 与此同时,燕京城的一间酒楼之中,蓝云斋的招标大会已经快要开始了。 而作为这次招标会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蓝云斋的大掌柜蓝云凤。 却没有在酒楼之中,处理招标大会的事宜。 反而不停的看向酒楼窗外,希望看到那顶熟悉的轿子出现。 可惜,眼见招标大会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始了,熟悉的教主却依旧没有出现。 “难道出了什么事情?”蓝云凤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自从知道了那位马姐姐的身份之后,对方身上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似乎都不是很奇怪了。 蓝云凤现在不担心别的,只是希望马皇后能够安然无恙。 就在这个时候,侍女拿着一封信快步走了过来:“掌柜的,您快看,这是马夫人给您的信。” “快点拿过来。”蓝云凤几乎是夺过那封信,快速撕开信封看了起来。 越看蓝云凤的脸色就越是凝重。 马皇后信中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只是聊聊数语,说自己因为一些事情要离开燕京。 以后蓝云斋的事情就由蓝云凤全权处理,同时希望他能够身体健康。 在信封之中,还有一枚小小的玉牌。 如果蓝云凤有什么实在难以解决的问题,可以拿着玉牌去应天,将玉牌交给皇宫的守卫即可。 当然,等迁都之后他也可以来燕京皇宫找她。 之后就是一些希望蓝云凤身体健康之类的话。 字数虽然不多,但是从字里行间也能看出马皇后对自己的关心。 “竟然就这么走了吗?”蓝云凤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中空落落的。 不过很快,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因为比起伤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且知道了,马皇后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之后,蓝云凤也彻底的放下了心。 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斗志昂扬的。朝外面的大堂走去:“走吧,我们蓝云斋的招标正式开始!” 朱元璋带着马皇后,刚刚进入大同府境内,就有了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觉。 之前还是郁郁葱葱,水草丰茂。 现在入眼可见的只有一片灰褐色,就连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不管是树叶还是树皮,都已经被人摘的干干净净。 但凡能吃的东西,早就已经被四处流窜的流民吃光了。 路过一座小桥,下面的河床干涸一片,朱元璋专门派人下去挖开看了看。 就连河床下面,都干涸的让人绝望。 “这旱灾竟然如此严重。”老朱也是穷苦出身,自然也是经历过灾荒的。 可就算在老朱的印象之中,他也没有经历过如此严重的旱灾。 老朱甚至已经有点儿不敢想象,在如此绝望的大旱之中,究竟怎么活下去? 检查过河床之后,老朱丢掉手中的沙子:“尽快赶到大同吧。”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 咱是商人 越是深入大同府,朱元璋越是能感觉到这次旱灾的严重。 原本那种游山玩水的悠闲心情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一行人几乎是最快的速度赶大同。 不过让老朱意外的是,越是接近大同周围的人竟然越来越多。 老朱碰到过好几波,携老扶幼朝大同逃难的百姓。 对于这种成规模的逃荒灾民,经验丰富的老朱并没有直接凑上前去。 而是带着那些保护他的高手,远远的就绕开了。 这可不是老朱冷血。 而是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老朱,太明白这些难民们的状态了。 此时的难民们已经不知道饿了多少天,这一路之上,但凡能吃的东西都被他们吃的精光。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能够活下去,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的。 虽然在进入大同府之后,为了安全起见,保护朱元璋的那些高手全都集中在他的身边。 可他们异乡人终究不过二十人左右。 再加上虽然为了隐蔽,朱元璋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特别华贵,可跟那些人比起来,终究显得很是扎眼。 他们这样的一行人,肯定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目光。 到时候只要有些人稍微引导,那些恶红的眼的灾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意外情况,朱元璋干脆直接避开灾民,从他们旁边绕过去。 反正按照朱元璋对于大同这边情况的了解。 他的弟弟在那边救灾,做的可是有声有色。 只要这些人能够管到大同府,别的不敢说,活下来肯定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这一路之上,除了荒凉就是荒凉,说是十室九空也不为过。 基本上绝大部分村子,早已经彻底没有了人烟。 只能看到一些野兽在村子里面游荡。 而且这些野兽也十分的警觉,只要稍微有一点儿动静,就会立刻逃开。 毕竟如果不是这么警觉的动物,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尽管朱元璋也知道,朱汉的弟子用的一种全新的方法打井,让大同的旱灾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可看到眼前这副模样,朱元璋依旧是忧心忡忡。 整个大同府受灾的地方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究竟能不能解决的好。 现在操场上对他不满的人可是相当的多,如果大同这边儿解决不好的话,肯定会有不小的麻烦。 毕竟,朝中的很多规矩也是朱瀚参与制定的,他也不能违背《大明律》。 越看越是糟心,朱元璋干脆不管这些事情,快马加鞭,朝大同府而去。 快要抵达大同府的时候,朱元璋又吩咐那些保护他的高手隐藏了起来。 只留下一两个高手跟在他的身边,以防万一。 虽然相信朱瀚,但是朱元璋还是想亲眼看看朱瀚究竟把这大同府搞成了什么样。 才刚刚抵达大同府附近,朱元璋就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 跟其他地方相比,这里最大的区别就是,竟然还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 这也就代表着老百姓多少还是有东西吃,不必去吃树皮跟树叶这些东西来充饥。 在距离大同府还有几十里地的时候,朱元璋被道路旁边的一个关卡截住了。 跟朱元璋一起被截住的,还有一些看起来面黄肌瘦的难民。 “都给我老实点儿!”关卡之中一个穿着官服的官员,十分不耐烦的大吼着。 “都给我听好了,咱们英王殿下保证过,只要来到咱们大同府,就必然有你们一口吃的。” “我们大同府救灾的目标只有一个,绝对不会让来到大同府的百姓饿死一个。” “所以只要你还没死,就他妈的给我乖乖的,老实听我的话。” “只要听话,就有饭吃。” “但是!”官员话锋一转,声音变得越发严厉起来:“如果敢不听话,或者说是敢阳奉阴违,让我的业绩完不成的,那你们就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这些百姓们不知道业绩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们能理解官员的话。 反正就是要老老实实的听话呗,这种事对于大明百姓来说也是稀松平常。 原本还有些乱糟糟的百姓们,顷刻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那官员对于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很好看,来,你们已经明白了,在大同府讨生活最重要的是。” “不过本官现在还是要再次跟你们强调一遍,在咱们大同府最重要的就是听话,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都明白了没有?” 三番五次的强调,而且态度还极其的不和善。 一个保护朱元璋的高手沉着脸,不满的冷哼了一声道:“面对这些可怜的灾民,此人竟然还如此的不客气,太过份了。” 朱元璋确是笑着摆了摆手:“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面对这些慌乱的百姓们,如果你对他们太好的话,他们反而会心生疑惑,这样更不好管理。” “反而百出官威,让他们畏惧,这样能让他们更好的去做事情。” “再说了,现在这种时候,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只要能吃饱,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正说着那官员又开始说话了,只见他举起了一个铁皮做成的大喇叭:“都给我听好啦,现在所有人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排队,然后过来登记。” “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我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本事,比如木匠,铁匠,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也可以主动说出来。” 说完之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一个桌子道:“会这些技艺的都过这边来报道。” “恭喜你们,只要你们有手艺在身,在大同府就能够过上好日子。” 听到他这么说,一些原本是工匠的人顿时激动了起来。 “我我我!大人,我原本是个木匠。” “我是铁匠大人。” “大人,我原来是泥瓦匠,不知道行不行啊?” 因为着急想要过去,这些人拼命的想要举出人群。 结果原本排好队的人群一下子骚乱了起来。 那官员见状勃然大怒,举起手中的鞭子,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抽:“他妈的,你们这群贱民是不是没听懂本官刚才说的话?” “都他妈的给我老实点儿,我让你们动了,你们再动。” 前面的几个倒霉蛋被抽的满脸都是血,其他人见状,立刻纷纷老实的起来。 乖乖的排队,不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 保护朱元璋的那位高手又不爽了:“哼!狐假虎威的过关。” 老朱这次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看向他的眼神,略微有些不满。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刚才那种情况之下,如果那个官员不果断出手惩罚 很有可能会形成更大的骚乱,现在这里的难民就算没有一千七八百种还是有的。 一旦产生什么不可挽回的骚乱,慌乱之下很有可能会发生踩踏事故。 就算是平时,出现这种骚乱也肯定会出现死伤。 就更不要说,现在这些难民们已经饿了许久,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只会出现更大的损失。 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几鞭子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至于这官员口中的脏话,朱元璋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有几分亲切。 毕竟当年带兵打仗的时候,接触的都是那些粗鄙的丘八。 骂人,说脏话什么的,那可是张口就来。 走出反而还觉得真实亲切呢。 跟这些人比起来,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张嘴知乎者也的官员,反而让老朱十分反感。 等人群再次案件下来之后,那官员粗着嗓子咒骂道:“你们这群废物给我听好了,我再重复一遍。” “在咱们大同府,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听话,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给我干什么,不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千万不要去干。” “刚才的事情如果再发生,我就把你们全都赶出去。” “到时候你们就算饿死了,也跟本官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都听清楚了没有?” 这个威胁,对于那些逃难的百姓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 只有经历过灾荒的人才能明白,饿肚子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事情之一。 他们宁可被鞭子抽,宁可去做这世界上最苦最累的事情,也绝对不希望被赶走,饿肚子。 “明白了大人。” “我们保证听话,大人,请千万不要赶我们走啊!” “大人,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吃就行了。” 百姓们有气无力的声音稀稀落落的响起。 现在这个时代,敢在官员面前这么说话的人其实也算是凤毛麟角。 更多的百姓,都只是咬牙默默的承受,根本就不敢多说一句话。 而这一次那位官员却并没有生气,今天是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茶。 之后又举起喇叭大声说道:“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干活儿,咱们大同府的粮食有的是。” “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咱们英王殿下说的。” “你们可以不相信本官,但是总不至于不相信英王殿下的话吧。” “堂堂王爷,可没兴趣费心思骗你们这些泥腿子。” “好,现在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排队,有手艺的匠人,你们慢慢儿出来,然后来我身边这里也是排队登记身份。”在这位官员的指挥下,逃难的百姓们开始有条不紊的登记身份。 朱元璋想了想,也去叫人那边的队伍排队了。 不用怀疑,木匠甚至铁匠之类的活儿,老朱也是会干的。 所以说,原本世界的大明,后世的那些皇帝千奇百怪的嗜好,都不是没有由来的。 老朱其实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大部分记忆他只是看几眼就能够明白的七七八八。 自己再上手几次,虽然比不了那些记忆熟练的匠人,却也能够做的有模有样的。 老朱自信,自己冒充一个工匠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那也不用去亲自做这些体力活儿。 因为老朱是认字的,在这个时代能够认识几个字,那都属于相当厉害的人了。 就算写不了什么锦绣文章,去当个账房之类的也没有什么问题。 在排队的时候,老朱也仔细看了,那些官员都在登记什么。 大部分也就是姓名,身份,然后家住什么地方之类的。 如果是有特殊技艺的人,你会登记一下自己学的是什么手艺? 那些官员书写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轮到了朱元璋。 “姓名!” “小人姓常,名在。” 常这个姓有点儿不太常见,登记的官员抬起头,好奇的看了朱元璋一眼。 不过老朱的容貌可实在不怎么样,对方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不再关注了。 “哪里人士?” “应天府!” 刚刚低下头的官员,再一次抬起头来:“应天府,那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朱元璋立刻说出之前就编好的理由:“我是来这边做生意的,结果不巧正好碰到了旱灾。” “所以也就逃难来了大同府。” 至于更详细的,老朱并没有说。一个谎言越是详细,其中的破绽就越多。 反正这些人也不会刨根问底,毕竟现在还有那么多灾民在等着呢。 而像老朱这样,因为突然之间的旱灾而导致破产的商人其实也不在少数。 “原来如此。”负责登记的官员微微点头,正想拿起笔来继续记录。 之前负责维持关卡治安的官员确实突然走了过来。 他目光锐利的盯着朱元璋:“你真的是伤人。” 对方的气势逼人,可惜他选错了目标儿。 对于老朱来说,使人的做法就仿佛是一只蚂蚁,在挑衅一个强壮的人类一般 当下朱元璋不动声色的道:“回大人,我的确做过一些小买卖。” 老朱这话其实是用一些春秋笔法的。 的确,做过一些小买卖。 但是老朱可没说自己是什么时候做的买卖。 没有在朱元璋身上发现什么破绽,那官员满意的点点头:“这么说你会算账吧?” 老朱当然不可能说不会了,一个商人如果连算账都不会,那还进个什么商? “略懂一些。” 谁知那位官员突然大喜:“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这里现在就缺一个帐房!你跟我来吧。”(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 古怪官员 “这个……”老朱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反而面露迟疑之色。 “你可是有什么顾虑?”那官员见老朱没有跟自己走,反而关心的问道。 完全没有刚才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老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大人的话,小人不是不想跟大人去,只是小人这次逃难带着妻子。” 也不需要朱元璋再多说,那位官员已经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带着家眷那就更好了,跟我们一块儿来吧。” “你放心,在咱们这儿可是很吃香的,或者说,识文断字的人其实都很吃香。” “英王殿下现在弄出了很多工程,可咱们大同府这边儿读书的人太少,很多事情都没有人做。” “我们这接待部也是,好多次都是因为收入跟支出对不上,被上面的人骂的狗血淋头。” “之前有几个家伙也都说自己会算账,结果让他们试了一下之后根本就是在骗我。” 说着说着,那官员突然之间停了下来,认真的看向朱元璋的:“你是真的会算账是吧,没有骗我吗?” “我可提前跟你说明白,如果让我们知道,你是在骗我,本官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朱元璋半点儿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呵呵,笑着道:“请大人放心吧,别的不敢说,算账这件事儿就包在咱的身上。” 关卡的官员朝旁边一个人招的招手:“那个谁,林栋,你过来帮我看一下。” “我先把这个人送到咱们迎接部。” 见这位官员无比热情,之前保护朱元璋的两个高手,不由得紧张起来。 朱元璋隐蔽的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对了,还不知道您老怎么称呼呢?”那官员热情的样子,让朱元璋都有点不适应。 虽然他也知道,这官员刚才那副模样也是面对那些百姓的时候不得已而为之。 有很多时候,显得太过软弱,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只会得寸进尺。 反而表现的比较凶狠严厉,那些人才会知道他的厉害,不敢随意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接触之后老朱也发现,这官员的性子其实十分不错。 完全不像是那些他以前认识的官员一样,在面对商人或者百姓的时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能这也跟他年纪还比较轻,有关系吧。 “对了,刚才听说你会算账,就着急忙慌把你拉过来了,忘记问你叫什么。” “常在。”朱元璋牵着毛驴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当然还是一直在用的那个假名字。 “本官高飞,你叫我高大人就行了,既然是我带你来的,以后本官就负责罩着你了,以后你如果有什么事儿直接叫我就行。” 朱元璋那叫一个无语啊。 他虽然不反感高飞的这副做派,可这家伙好歹也是大门的官员啊,怎么还一副江湖气? 尽管看高飞的官服就知道,他是那种最不入流的酒品小官,可不管多小的官儿,终究还是官。 高飞这种性格,说好听点儿叫江湖气,说不好听的根本就是破皮一类的人物。 老朱甚至不用问就知道,这肯定又是他那个好弟弟做出来的事情。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通过科举入仕。 此事如果传到朝堂上,肯定又会引起一次轩然大波。 不过老朱对此倒不怎么在意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比这还严重的事情都不知道有多少,将比起来区区一个九品官的问题。 在朝堂上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什么问题了。 走了一会儿,发现还没有到地方。 老朱索性也就跟高飞聊了几句:“高大人,您看起来可……” 话没有说完,不过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高飞也不在意,抱着拍了拍老朱的肩膀:“本官看起来不像是个当官儿的对吧?” “实话告诉你,我本来也不是个当官儿的。” “原本咱在大同府这边儿也算是一号人物,大名鼎鼎的剑侠高飞,不知道你听没听过。” 朱元璋觉得自己牙花子疼,虽然猜出了这位,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出身的官员。 可是老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啊,这高飞竟然还真是一个江湖之人。 而且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还挺有名气的。 不过,这样一个江湖浪客自然是入不了老朱的眼的。 更不可能听说过他的所谓名号。 当下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对不起,高大人,咱并不是大同府人士,所以还没有听过大人的名字。” “没见识。”高飞抱怨了一句,但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就哈哈一笑道:“不过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谁让我这个剑侠高飞的名号是自己封的呢。” …… 朱元璋再一次无语,自家弟弟该不会突然间又犯什么病了吧? 否则的话,怎么把这样不靠谱的人都提拔成了官员? 察觉到了朱元璋有些鄙夷的眼神,高飞立刻不屑的道:“怎么的?看不起咱们这些江湖人?”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表面儿当然是不会承认,朱元璋笑着抱了抱拳:“大人,您说笑了,咱也不过就是一届,哪里会看不起大人?” “切!”高飞对朱元璋的话很是不屑:“我看你是不敢看不起我身上这身官皮吧。” “老实告诉你,要不是英王殿下三番五次的去邀请我,我还懒得做这个狗屁官儿呢。” “天天起早贪黑的,累的要死,还要处理那些麻烦死人的公务。” “哪里像我以前行走江湖那么自由自在。” “英王,亲自邀请你?”尽管老朱心里清楚,这件事儿八成是真的。 否则的话,这个高飞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毕竟诽谤当朝王爷,那也不是小事儿。 关键的是与朱元璋对自家老弟的了解,他是真的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 只是老朱不明白,这个高飞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才能,竟然能让朱瀚亲自去请? “怎么,不相信?”高飞挑了挑眉头,眼中满是戏谑的味道。 “老常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些外地人呐,就是没有见识。” “咱高飞在这大同府,多多少少也算是个大侠。” 老朱毫不留情的拆穿高飞:“就连名号都是自封的大侠。” “老常,你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做生意的?连话都不会说,怪不得你赔成这个样子。” “咱那是谦虚的说法,谦虚懂不懂?咱要是真没点儿名气,能让鹰王亲自来请?” “算了算了,你们这些没眼光的人,实在没什么好聊的。” 嘴上这么说着,高飞倒是真没把朱元璋放着一边儿不管。 看得出来,是真完全不把朱元璋所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也从来没认为,朱元璋说这些话是得罪了他。 别的不说,但是高飞这性格,朱元璋是很欣赏的。 只是欣赏归欣赏,院长还是不太理解自家老弟的做法。 他不是看不起那些民间人士,毕竟老朱当年刚刚起兵的时候,帮他的汤盒跟徐达这些老兄弟,其实也没比高飞好到哪里去。 只是现在,不是当年,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做官的。 否则的话,这大名岂不是乱了套? 如果朱瀚只是让这高飞当一个武将,那还没有什么。 可这个高飞现在当的,可是一个文官啊。 任凭朱元璋想破头,也搞不清楚朱瀚的真实意图。 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毕竟这小子做出的让人难,理解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 高飞是个话痨,这一路上他几乎就没有停过。 朱元璋也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不少大同现在的情况。 总体来说,现在大同的局面比朱元璋想象之中的要好许多。 至少这一路上他没有看到什么意思相识赤地千里的画面。 非但如此,这里还处处充斥着活力。 让朱元璋甚至觉得,这里就算是比起燕京来也不遑多让。 很快,两人来到了燕京城郊的一处衙门。 衙门看起来十分破败,显然已经许久没有人修缮了。 高飞在拉开大门的时候,甚至一不小心把大门给拽了下来。 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也没把这个断了,门轴的大门装上。 最后只能随意的丢在门边。 转头看向朱元璋,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衙门越破,说明本大人越清廉,懂不懂?” 朱元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咱还什么都没说呢。” “那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高飞神色不善的威胁道。 朱元璋毫无诚意的公公手:“大人清正廉洁,咱佩服万分。” 强迫朱元璋拍了一通马屁之后,高飞这才得意的昂起了头,又拍了两下住院证的肩膀:“老常,我最欣赏你这个人的一点就是你十分有眼光。” “没错,本大人就是那种万中无一的青年好官。” “否则的话,英王殿下也不可能亲自去请本官出山。” 走进衙门之后,高飞,现在朱元璋来到了书房。 这里虽然也比较破烂,但是看的出来还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虽然乱,却没有什么灰尘。 高飞直接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之中,找出了基本丢给朱元璋:“老常,这就是你的任务,先把这些账目给本官算明白了,以后咱们这接待部的账目就全都交给你来管了。” “记住,咱们接待部可是为了那些受灾的老百姓做事的。” “这些来往账目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高飞脸上那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对难民的银子下手,你就死定了。” “这一次我可没有再跟你开玩笑,咱们大同府因为这件事栽了的官员可不少。” “有许多人甚至直接被砍了脑袋。” “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本官可不希望你也有那么一天。” 威胁过后,高飞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老常你也放心,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做好了,咱们大同府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直接给银子,也许不可能,不过英王殿下可是在咱们大同府。” “为了这次救灾,英王殿下可是弄出了不少好东西。” “现在这些东西暂时只供应灾民,还有在咱们大同府内用。” “可等旱灾结束了,这些东西确实可以往外面贩卖的。” “天王殿下的名头,你不会不知道吧?” “但凡他弄出什么东西,都能够轻易转到金山银海。” “所以呀……”高飞语重心长的劝说朱元璋道:“老常你就千万别盯着这点儿银子了。” “以后有的是发大财的机会。” 朱元璋郑重保证:“大人您放心,他虽然喜欢钱,可以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 “如果灾民的钱都碰,那咱还是人吗?” 高飞微微颔首:“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 “行了,本官那边儿还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你干活儿了。” “快点儿把这些账目整理出来哈,回头我还要用呢。” 说完之后,竟然直接把朱元璋丢在了这里,潇洒离开。 朱元璋的嘴角又一次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几下。 如果在应天府有官员胆敢如此应付了事,把这么重要的账目问题随便交给来历不明的人去做。 老朱能直接把那个官员的全家都给砍了。 不过这里是大同府,灾情虽然已经度过了最危急的阶段,但是整个大同府还是危机重重。 而且高飞负责的事,也的确是相当重要。 所以老朱也就不跟这小子一般计较了。 等高飞离开之后,朱元璋微微一招手。 一个负责保护他的高手,直接潜入衙门,来到朱元璋的面前。 单膝跪地,等待命令。 “去查查,这高飞究竟是怎么回事?” 负责保护朱元璋的高手领命而去。 直到这个时候,朱元璋才想起来。 高飞这个混蛋,我把他拉来干活儿了,竟然连住处都没给他安排。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偏偏马皇后还跟在他的身边。 “妹子,你怎么看?” 马皇后展颜一笑:“我觉得这个高飞,跟陛下以前有些像。” 第五百四十四章 侠之大者 “这家伙就是个泼皮,跟咱哪里像了?”朱元璋立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激烈的反驳道。 马皇后也不与朱元璋争辩,好奇的打仗的这间书房。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人打扫的样子,刚才进来的路上也没看到吓人之类的。” “该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住吧?” “怎么可能?”朱元璋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好歹也是个九品官儿,按照七五那小子对官员的照顾,不说给他们金山银海,平时的衣食住行肯定是不用担心的。” 看得出来,老朱对于朱瀚给燕京官员的高福利待遇,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虽然冷静下来,老朱也能明白,这一切都是必要的。 可明白归明白,不爽还是会不爽的。 这里毕竟只是个小衙门,随便溜达一圈儿,就已经看了个七七八八。 让朱元璋惊讶的是,看这衙门的状态,好像还真就没有什么仆人跟衙役。 连一个人都没有,就更不要说安排什么客房了。 老朱也不客气,直接让人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妹子,你先歇着,咱去看看那些账目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皇后其实也没闲着,也在跟那些人一起收拾客房。 毕竟有些事情,男人做起来终究还是不如女人利落。 重新回到书房之中,朱元璋打开账目仔细看了起来。 很明显,高飞之前也自己核算过账目。 而且很多记录的结果,在朱元璋的验算之下,虽然不少账目都有一些出入,不过大体上竟然问题不大。 这里除了高飞之外一个人都没有,那验算账目之人肯定就是高飞无疑了。 这家伙明明是个江湖游侠儿,既然还会算账。 就让朱元璋有些意外了。 重新拿出一张纸,朱元璋开始仔细核对项目。 老朱可是大明皇帝,事关天下的账目都能算的明白。 现在这点儿账对他来说,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只用了不到小半个时辰,朱元璋就已经将这里的账目全都核算完毕了。 这里的账目大部分都是大同府发放的一些粮米补贴。 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太多的金银往来。 虽然说看似牵扯到的金钱往来不大。 不过如果考虑到大同府这边的粮食价格的话。 这些粮食,差不多也值个数万两银子。 怪不得要一一核算清楚呢。 高飞离开之后就没了动静,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回来。 倒是朱元璋派出去调查高飞的高手们回来了。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这位高飞高大人在大同府还真的颇有几分名声。 而且还不是小名声,真的有剑侠高飞这么一个名号。 这个高飞平时还是做了不少行侠仗义的事。 比如救济穷苦,又或者是整治那些欺负百姓的地皮恶霸。 虽然剑侠高飞这个名号,大家叫出来也是调侃居多。 不过在这大同府,只要是认识高飞的人,基本都要竖个大拇指。 高飞也没有说谎,当时的确是他的弟弟亲自拜访,让高飞出示围观的。 只不过有一件事儿,高飞没有说,跟他一样的人足足有五十七个之多。 这些人贩夫走卒无所不包。 有年长正直的夫子,也有那些卖肉的屠夫,同样也有高飞这样的游侠儿。 而朱瀚之所以拜访这些人,就是因为他们在当地都颇有名望。 “这小子还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干。” 直接提拔那些贩夫走卒当官儿,就算老朱都不敢这么狂。 不过在了解的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老朱也知道,自家老弟也是无奈之举。 大同府这边的官员,关系错综复杂,互相包庇。 最开始在赈济百姓的时候,官府放出的粮食总会莫名其妙的缺斤少两。 拿出去十斤粮食去赈济百姓,真正能到百姓手里的能有一半儿都谢天谢地了。 为此朱瀚也不是没有过大发雷霆,甚至为此砍了十余名官员的脑袋。 可就算是这样,也就只能平静一时。 而且为了调查这些贪污的官员,几乎要把大同府上上下下所有的官员全都调查一遍。 费时费力不说,最关键的是,还有可能因此耽误赈灾。 别的事情能够耽误,可饿着肚子的百姓却是耽误不起的。 最后朱瀚也来了脾气。 你们这些混蛋不是能贪吗,不是官官相护利益纠缠吗? 本王现在不用你们这些大同府的官员了。 除了那些能够确保没有问题的官员之外,朱瀚直接在大同府的民间寻找起来。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行的,最起码也是要像高飞这样,平时有一些侠义的名声在。 当然,也不是说这样的人掌握权利之后就会全心全意为百姓办事。 但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官方的根基,所以做事的时候会比那些真正的官员要小心很多。 而且心怀正直之人,就算是会因为权力而迷失方向,也总要比那些官员堕落的慢一些,不是吗? 而且事实证明,现在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淳朴的。 那些本身名声就比较好的人,本身就心怀大义。 再加上朱汉亲自拜访,把这些人感动的是不行不行的。 在任职之后,几乎每个人都在拼命努力的做情。 这才让朱瀚的赈灾政策,顺利的开展了下去。 如果指望大同府这边儿的官员,朱瀚现在说不定还要为了调查某些官员的贪腐,而较尽脑汁呢。 当然,这些普通人堕落的也不是没有。 毕竟,有些人只是因为没有那个机会,而不是他们性格如此。 而不幸中的万幸则是,这样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被朱汉亲自拜访,普通人提拔成朝廷官员的人之中。 目前只有两人,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最后被朱瀚亲自解决。 跟那些贪腐成性的官员比起来,显然还是这些人更加靠谱一些。 “这小子。”朱元璋笑骂了一句:“鬼点还真是够多的。” 解决了关于高飞的疑惑之后,朱元璋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大同府的治理之上。 组建难民营,以工带振,让难民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以及在粮食不足的时候,朱瀚亲自去难民营地,去吃那些掺了沙子的粥。 这些事情流传广泛,保护朱元璋的那些高手,甚至不需要可以去调查,随便找几个人就能问得到。 不过这里边也不是全都是好消息。 当得知朱瀚的两个弟子,被大同的许多百姓当成和神一样崇拜的时候,朱元璋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真是愚不可及。” 虽然很是不爽,不过老朱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禁止不了的。 尽管有些不满,不过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听完这些人的汇报,朱元璋抬头看了看天色。 太阳已经眼见着就要落山了。 咕噜噜! 老朱的肚子发出一阵抗议之声。 而那位高飞高大人,却依旧没有现身的意思。 “高飞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呢?”朱元璋有点儿不高兴的道。 咱现在好歹也是给你高大人干活儿的,工钱什么的可以先不谈,可总不能连饭都不给吃吧? “回……先生。刚才我们已经让人去看过了,高大人还在关卡没有下来。” “就在小半个时辰之前,又来了数百难民,高大人正在处理这些难民的事情。” “根据我们的打探,不到两三更天,高大人是不会回来的。” “有的时候难民实在太多,他们甚至会直接在关卡附近睡一下。” 老朱这下彻底没有话了,能够为他们老朱家的江山如此鞠躬尽瘁的官员,在应天府那边儿肯定是没有几个的。 “行吧,既然如此,咱们自己随便吃点儿什么。” 跟在关卡那边,累得连一口水都顾不得喝的高飞不同。 朱元璋回到客房的时候,马皇后已经收拾出了一桌小菜。 虽然因为大同府这边旱灾的原因,餐桌上的食物也不是特别丰盛。 不过这个时候,单单是有东西吃已经是了不得的享受了。 老朱刚刚吃了几口,就觉得没有什么胃口了。 毕竟,人家高飞还一直没有吃饭呢。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朱元璋干脆让马皇后装了一些饭菜。 亲自去关卡那边,给高飞他们送饭。 当然,老朱的另一个目的,也是想看看他们这个接待部,究竟是怎么处理那些难民的? 老朱快要抵达关卡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了高飞在扯着嗓子喊。 “在咱们大同府最重要的就是听话……” 跟之前一样熟悉的话语,几乎连字都没怎么改。 可见这些话也不是高飞自己想的。 估计还是自己那位弟弟弄出来的东西,他们这些人也只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 “高大人,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带了饭菜,兄弟们都吃一点儿。” 在关卡周围工作的那些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跟高飞的情况差不多,他们这一整天几乎也是滴水未尽的。 主要是实在太忙了。 现在,全大同府的受灾百姓几乎都在往府城这边儿汇聚。 毕竟英王殿下可是亲口许诺过,只要来到府城就有一口饭吃,绝对不会让一个人饿死。 他们现在几乎一天六七个时辰,都是脚不占地的,在接收那些难民。 虽然是两班儿倒,但是轻松的也只有夜班而已。 毕竟晚上赶路的人相对比较少,大部分时候不用那么忙碌。 不过如果分到白班儿的话,那就只能咬着牙坚持了。 如果没有人送饭,他们说不定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可当闻到了,从朱元璋手中的食盒之中,所散发出的食物香味。 好几个人的肚子,都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 就连高飞也不例外。 “都看我干什么?”高飞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这些百姓们还没吃饭呢,让你们吃,你们能吃的下去呀。” 同时,还不满的瞪了一眼过来添乱的朱元璋。 老朱微微一笑:“灾民们当然重要,可是大人们忙了一天了也应该吃口饭。” “也不用停下,就轮着吃吧。” 高飞又瞪了朱元璋一眼,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训斥道:“你就是个账房儿,以后天天给本官老师的算账就行了,别老来给我们添乱。” “老常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谁那边儿人少点儿,赶紧过去吃饭,快点儿吃。” 高飞手下的人欢呼一声,很快就有人跑过去吃饭了。 知道他们这些人肯定没吃什么东西,马皇后特意准备了分量比较大的出偶炊饼。 他们这些人这段时间吃的最多的就是跟难民一样的米粥。 香甜可口的饭菜已入肚,顿时激动的差点儿都哭了。 为了不刺激那些难民,朱元璋还专门儿找了一个相对比较被人的地方。 这些人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一个巴掌大的脆饼,两口就吃没了。 要不是马皇后准备的份量实在多,祝院长都怀疑轮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还有没有能吃的东西了。 高飞是一直等所有的人都吃完了才过来吃饭。 见那些人都在忙碌,高飞赶紧给朱元璋赔了个笑脸儿:“老常啊,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当着那些人的面儿我还是得保持一点儿官威的。” “不管咋说,你能想起来给我送饭,我是感激万分。” 说着拿起一张炊饼,一口咬掉一半儿。 立刻高飞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好吃!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炊饼,应该是嫂子的手艺吧。” “老常你个老小子,有福啊!” 朱元璋没好气的道:“就你还有官微呢?赶紧吃你的饭吧。” 尽管认识的时间不长,朱元璋已经完全了解了高飞的脾气性格。 这样的人可以说根本就不是当官儿的料。 不管跟什么人,相处起来都跟兄弟差不多。 如果老朱不是现在才认识高飞。 换成刚刚起兵的时候,这家伙肯定也是能跟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 三两口,消费就把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吃的干干净净。 最后抹了抹嘴:“老常你的心意我感激不尽,不过这种事儿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 转头看了看关卡的方向:“那些老百姓都还饿着肚子,咱们在这里大吃大喝的不好。” 刚开始听到高飞的话,老朱还有点儿不爽呢,听说这小子不知好歹呀! 可听到高飞的理由之后,老朱却被他深深的震撼到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 人品坚挺 别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市井游侠儿,就是那些所谓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又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觉悟? 这一刻,朱元璋突然之间就明白了自家老弟为什么要亲自去请这些人。 就算换成他这个皇帝,如果知道这些人能做到这样的话,也绝对会不惜身份亲自去请他们出山。 对于一名公务员来说,能力固然非常重要,但是品格也同样重要。 毕竟,有的时候能力平平,不会带来什么灾难性的后果。 可那些私心比较重的官员,这有可能让一向非常不错的政令变成伤害百姓的政令。 而这些锅,只要他老朱来背。 可就算能力不行,只要能够严格按照老朱的政令去做事,终究不会伤害到那些普通百姓。 况且,朱瀚做的许多事情都已经证明了。 那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通过科举考试选拔上来的官员。 其实未必比普通百姓强多少。 他们之所以能够读书识字,学识渊博。 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本身有多么强的天赋。 更多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有机会读书识字而已。 如果全天下的普通人都能够读书识字,能够挑选出来的身材绝对比传统读书人要多得多。 就比如眼前这个高飞,在很多人眼里根本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泼皮。 就算是朱元璋,在不了解这位真正脾气性格的情况下,也不会把他看的有多高。 毕竟就算是当初落魄的他,在加入起义军的时候,身边的老兄弟也绝对没有高飞这种层次的人。 但是这一次的深入了解,却让朱元璋对于高飞这样的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以高飞这种尽心尽责做事的做法,以及那种什么事都把老百姓放在心上的态度。 只要这家伙以后不会被权力腐蚀,还真有点儿能够成为一代名臣的资质。 不过朱元璋还是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多少贫寒时能够正气守节的人,在获得了权利之后基本都会被权力腐蚀。 现在的高飞虽然也是一名官员,可手中掌握的权利毕竟不大。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至少朱元璋见过的人中,能够在位高权贵之后依旧谨守本分的人,屈指可数。 “老常,你在想什么呢?”高飞的话打断了朱元璋纷的思绪。 老朱没好气的,给了高飞一个白眼,笑骂道:“老子给你送吃的,竟然还送出错来了。” 高飞闻言一愣,一脸卧槽的表情:“老常,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还能说出这种粗鄙之语?” 朱元璋都被气笑了:“怎么你小子能说,咱就说不得了。” “能能能,你老常想说什么都能说。” “啊,只不过你看我这还忙着呢,这饭也吃完了,你老就先回去歇着。” “没事儿,我不累。”朱元璋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高飞确实没好气的道:“我关心你累不累呀,赶紧回去给我算账,这账要是不算明白了,下一次大人我还得挨训,知不知道?” “大人请放心。”朱元璋很是不屑的道:“那点儿账目咱早已经处理完了,跟以前咱做生意的时候比起来,做的账目根本就是小儿科,手到擒来的事儿。” 高飞眨了眨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真的算完了。” 坦然的点点头:“当然算完了,左右不过几千两银子的事儿。” “切!”高飞对朱元璋的说法确一点儿也不相信。 语重心长的搂住朱元璋的肩膀:“老常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做生意的人一向喜欢胡吹大气。” “但是现在可跟你做生意的时候不一样,咱们的每一笔银子,来历去向都要算的清清楚楚,绝对不能有半点儿的偏差。” “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说着说着,高飞的神色突然间变得无比严肃:“如果只是出了点儿错,还没有什么,要是因此影响到了百姓,咱们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高飞如此严肃的一面,老朱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本以为这家伙就是一个性格跳脱的人,却没想到在做正事的时候竟然还挺沉稳的。 “大人请放心,咱可是算了一辈子的账,从来没有出错过。”朱元璋这个不是在忽悠高飞。 无论是当初参加义军,带兵打仗。 开始之后建国称帝,治理大明天下。 什么事情都离不开计算。 这方面,朱瀚也曾经给过他不少的帮助。 老朱自问,在算账这方面,他绝对不弱于这大明所有的帐房。 “真的?”高飞目不转睛的盯着朱元璋,陈声问道。 朱元璋则是毫不在意,高飞这点儿气势,差的实在是有点儿太远。 就仿佛是一只小猫,在呲牙威胁一个成年人一般。 非但没有什么威慑力,还做的有点儿可爱。 “大人请放心,咱再怎么样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像朱元璋说的无比认真,高飞这才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着用力拍朱元璋的肩膀:“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老常你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以后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衙门里的账目全权交给你来处理。” 老朱在关卡这边足足待了一个多时辰。 最开始看的是兴致勃勃,不过渐渐的也就觉得无趣了。 高飞所做的那些事,所说的那些话,按照朱瀚的话来说,根本就是套路。 基本上也就是每次说的话有些许的不一样,除此之外,基本也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对于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这种套路已经足够用了。 尽管高飞表现的有些强势,给人的感觉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似的。 但是他的确给了这些百姓很大的希望。 至少,热腾腾的肉粥一一发放完毕,能让这些饿了许久的老百,肚子里勉强有了一些食物。 当然,在这边发放的食物都不算特别多。 对此,也有不少人颇有微词。 “大人能不能多给一口吃的呀?我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是啊,大人多给一口吧,我们倒是没什么可孩子是真的不够呀。” 对于灾民们的祈求,高飞还是秉承了之前的做法,毫不留情的几鞭子抽下去,气急败坏的叫嚣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些家伙又想造反不成。” “给你们多少你们就吃多少,这可都是朝廷的恩典,你们竟然还不知足。” “怎么着啊,是不是还想让本大爷亲自去给你们煮粥啊?” 面对愤怒的高飞,在你们心里就是再委屈也不得不忍耐。 只能低下头,默默的承受着饥饿。 对于高飞的这种做法,老朱并没有多么生气。 毕竟,长期带兵打仗的他这种情况经历的简直不要太多。 老朱明白,高飞为什么不给这些百姓放太多的粥? 饿极了的人,肠胃都已经极其虚弱。 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吃的太多,反而会加重肠胃的负担。 这个东西多了,反而会消化不了,更有可能因此而直接把自己撑死。 这里边的具体原因,朱朱瀚其实跟朱元璋讲过。 只是有些更深的道理,老朱也实在有点儿听不明白,反正他知道人在饿急的情况下,不能吃太多也就够了。 这种事情,高飞这个游侠儿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自然也是朱瀚的主意。 好不容易又送走了一批灾民,高飞趁机休息喝水。 老朱假装幸灾乐祸的道:“大人,您这么做,虽然是为了那些人好。可那些百姓却未必领您的情啊,可是听到有不少人在偷偷骂你呢。” 高飞郁闷的叹了一口气:“骂两句就骂两句吧,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如果让他们随便吃喝的话,恐怕有不少人都挺不过今天晚上。” “大丈夫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就好,至于别人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朱院长还是能感觉到高飞心中的郁闷。 毕竟作为名声不错的游侠,很显然,高飞是很在乎自己名声的。 但是为了能够救人,也只能把自己的名声放在一边了。 老朱心中不免再次感叹:“七五这小子,如果真要想造反的话,这全天下可没有几个人能够拦得住他。” 没有几个人比朱元璋更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有多大的本事。 他一直觉得,如果没有朱瀚从中帮忙,自己绝对不可能,一路过关斩将,建立朱明天下。 “我说老常,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就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如果再感染了风寒怎么办?赶紧回去吧。”见天色渐晚,高飞就催促朱元璋先回去。 “行吧,既然大人这么关心咱,那咱就先走了。” “我那是怕你感染了风寒之后,没有人在算账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咱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家伙绝对是个没良心的。”朱元璋笑骂一句,转身离开了关卡。 当然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经弄清楚了这里边儿的门道,没有必要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比起做事的话,他是比不了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 如果只有那些官府的衙役之类的人,在这里负责处理灾民的事情。 朱元璋肯定是不放心的,但是有高飞在,这些人肯定是不敢偷懒了。 刚刚回到衙门不到一个时辰,朱元璋就听到了衙门外高飞的大喊声。 “老常!本大人回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迎接你这个账房是怎么当的?” 听他那趾高气昂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平时就多么跋扈呢。 朱元璋确实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就算是当了官儿,也改不了他那种事情之气。” 嘴上说着让人迎接,不过高飞也没真让朱元璋出去迎接他,直接推门儿就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就摇头晃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唉,不是我说你呀老常,连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我看你这生意做的也不怎么样吧。” 朱元璋推门出去,却见高飞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一只手拎着酒壶,另外一只手还提着一只山鸡。 这东西平时都算个稀罕玩意儿了,大同旱灾,大部分能吃的东西都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能打到活的山鸡什么的也是不容易啊。 朱元璋确实微微皱眉,正是因为能打到食物不容易。 高飞这个时候能拎着一只山鸡回家,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吧? 高飞却没注意到朱元璋的表情,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中的山鸡:“算你老小子运气好,今天我之前帮过的百姓打了一只山鸡,专门儿送过来,感谢我的。” “本来我是不想收,不过想到你这老小子年纪一大把了,这一路奔波跑到大同福也是不容易,就勉为其难瘦下来给你补补身子。” 朱元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气的是这小子说话那叫一个难听,什么叫年纪一大把了? 咱老朱明明还年轻呢,好不好? 笑的是,高飞这小子竟然还能惦记他一个普通的帐篷,可见并没有因为自己当了官儿而就改变什么心态。 当然老朱觉得,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高飞现在职位低微,没有真正享受过权利的滋味。 如果以后加官进爵,怕就无法保持现在的心态了。 “大人的好意咱心领了,多谢大人赏赐。”老朱说着,理所当然的拿过高飞手中的山鸡。 然后也不管高飞,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哐当! 直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之后,高飞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 顿时就惊了。 “卧槽!”刚刚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他是不是被人给抢了? 高飞的意思明明是大家一起,吃这只山鸡。 为什么被老常这么一说,就变成了自己拿来专门儿慰问老常的山鸡了。 明明说的都差不多,可现在这意思却完全不一样了呀。 从大家一起吃,变成老常一个人吃独食的。 这怎么能忍? 平时都是他这么对付别人,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这么对付他了? 当下高飞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直接冲到朱元璋住处的门前。 哐哐哐开始砸门! “老常,你给我出来,有本事抢山鸡,你有本事出来呀!”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六章 老朱的担忧 “哼,我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高飞狠狠的咬着鸡腿,就仿佛是在咬朱元璋一样。 老朱毫不示弱的瞪着他:“咱也没见过,送出去礼物还能往回要的人。” 说着同样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 把皇后看到俩人这副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高飞可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可是乞丐出身,下限什么的那是根本没有的。 不过高飞也不是什么要脸皮的人。 发现老朱要一个人独吞山鸡之后,直接不客气的去敲的门。 最后老朱也只能让马皇后把这山鸡烧了,然后大家一起吃。 当然老朱也不是真的差这一只山鸡。 虽然在历史上所有的皇帝之中,老朱已经是相当节俭的了。 可不管怎么说,毕竟也是皇帝。 到了一些正式场合,老朱当然也不会吝啬。 什么山珍海味,该准备的还是会准备的。 他就是看高飞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爽,所以故意这么坑对方。 听到马皇后的笑声,高飞立刻痛心疾首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嫂子这神仙一般人物,是怎么看上老常你的?” 朱元璋得意压的昂起下巴:“当然是因为咱长得一表人才。” 高飞马上做出一副干呕的模样:“老常,你说这话就不觉得心虚吗?” 说着昂起胸值得自己说道:“我长得如此英俊萧洒,都不敢说一表人才,就老常你?” “我就当没听出来,你这是在自吹自擂了。”朱元璋端起酒杯跟高飞轻轻碰了一杯。 这是一种米酒,不过酿造的工序显然非常糟糕。 甚至还能清楚的看到里边的酒糟,味道也只能说是勉强能够入口。 不过老朱喝的倒是挺开心的。 除了跟朱汉一起喝酒之外,老朱跟别人喝酒的时候还真没有这么放松的。 至少在成为皇帝之后,这还是少数能够记得起来的几次。 毕竟高飞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而且这小子的性格也是不错,虽然看起来有些跳脱,但是却透着一股真性情,并不让人反感。 高飞故作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嘛老常,在我的指导下,你也总算是有了几分样子,知道在上官面前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 “继续努力,说不定有一天你也能到我这个位置坐一坐。” 虽然知道高飞是在开玩笑,杜院长依旧十分的无语。 堂堂皇帝,去做一个九品官儿吗? 吃饱喝足之后,高飞也就回去休息了,虽然年轻力壮,但是忙了一天之后,其实也早已经疲惫不堪。 只是知道朱元璋初来乍到,怕朱元璋不适应这边的环境,所以才专门儿请朱元璋吃了这一顿。 等高飞离开之后,马皇后柔声笑着道:“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朱元璋没好气的反驳道:“不错什么不错,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毛毛躁躁的,根本就当不起什么事儿?” 马皇后笑而不语,朱元璋越是这么说,反而越说明他挺欣赏高飞的。 面对讨厌的人,老朱那是连一句话都懒得多说。 现在老朱的脾气已经改了不少,换成以前说不定已经开始骂人了。 就这样,朱元璋在接待部的衙门安顿了下来。 只是在这里待了一天,朱元璋就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那忧心忡忡的模样,马皇后第一时间就看得出来,关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朱元璋长叹一口气:“就这一天时间,赶过来的灾民,怕不是就有四百多人。” “这还只是这一个关卡的情况。” “根据高飞那小子说,大同府城周围,这样的关卡起码有七个。” “也就是说,每天逃难到大同府城的百姓,起码有两三千人。” “旱灾已经持续了这么久,现在逃难的百姓人数应该已经减少了很多。” “这么长时间下来,得有多少百姓逃荒到大同府城?” “这么多人,别的先不说,光是粮食一项,恐怕供给就非常困难。” 马皇后闻言,表情也是变得严肃了起来。 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柔声安慰道:“重八,你也不用太担心。” “这里毕竟有七五坐镇,他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现在大同府这边看起来还很是平静的样子,可见粮食肯定是没有出问题的,否则的话,百姓早就乱起来了。” “相信七五,他肯定能处理好这边的事。” 朱元璋确是摇摇头:“妹子,你不明白。” “如果真的只是要处于逃难百姓的话,七五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不过我连他的本事都不相信,那还能相信谁呀?” “可我担心的是,有人会趁机作乱,自古以来,天灾必有人祸。” “而七五的脾气你也知道,有的时候未免太过心善。” “就比如之前燕京城的事儿,人家都已经当街刺杀他了,跟造反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换成咱,只要跟这件事情沾边的,一个都不会放过。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可你知道七五是怎么做的?” “基本上只诛了恶首,而且还不是以谋反的名义诛杀的,而是按罪论处,有许多参与魔化之人竟然因此而躲过了杀身之祸。” 说起这件事儿,朱元璋就觉得十分不爽。 如果不是已经尘埃落定,很多人甚至都已经直接宣判,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朱元璋都想过,再把整个燕京城上下重新血洗一遍。 这些年他是不是脾气太好了?有些人觉得他朱元璋软弱可欺,竟然连他的弟弟都敢谋害。 老朱之所以没有大开杀戒,最关键的还是朱瀚三番五次的给朱元璋写密信。 让老朱不要牵连太广,老朱才没有动手。 而大同这边的情况,比燕京可要复杂的多了。 当初老朱之所以能够趁势发家,最关键的也是因为蒙元统治时期连年天灾人祸。 天下百姓对蒙源的不满已经积累到了一个极限。 所以老朱对于天灾人祸十分敏感。 有些话,就算是马皇后也不敢说的太满,只是不停安慰朱元璋:“放心吧,七五肯定能处理好的。” 朱元璋知道马皇后是在安慰自己,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就算再着急也没有用。 除非他直接亮出身份,亲自去见朱瀚。 不过以朱元璋对自家弟弟的了解,就算自己亲自去说也没有用,朱瀚肯定是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了。 唯一让朱元璋比较放心的是,大同这边儿的气氛还算比较宁静。 甚至让朱元璋有些怀疑,难道真的就没有有野心的人趁着天灾作乱? 这绝不可能。 朱元璋马上就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老朱对于人性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刻。 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绝对会有人趁着天灾人祸,高风高雨。 正常情况下,灾害初期,不管是朝廷也好,还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也罢,都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 而在救灾期间,朝廷不可能面面俱到,总会出现一些疏漏。 这种时候,经历过许多磨难的灾民往往是最容易煽动的。 也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最佳的出手时机。 而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有些人开始行动了。 但是朱元璋也觉得,大同这边儿似乎还算比较平静。 只是越是平静,老朱反而越有些担心。 总觉得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 接待部的所谓账目,对老朱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只要每天花上小半个时辰,就能把高飞需要几个时辰才能做明白的账目,处理的清清楚楚。 高飞也不是那种吹毛求疵的人,从来也不摆什么官架子。 只要朱元璋能把账目核算清楚,其他时间做什么?高飞从来也不管,也基本上不过问。 在衙门老老实实待了两三天,在熟悉了高飞的性格之后。 朱元璋也就不再老老实实的,继续待在衙门里了。 算完账目之后,就开始在大同府四处转悠。 刚进入大同府的时候,朱元璋甚至都有些觉得意外。 这里一眼看去,根本就不像是遭受了旱灾的地方。 当然,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来的。 百姓们身形消瘦,一看就不是能够吃饱的样子。 不过朱元璋也能理解,这种情况下,光是保证不饿死人,就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想要保证所有人吃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至少在大同府,不会看到遍地都是饿死的百姓。 这里不仅没有那种大灾后的荒凉感,看起来反而还非常热闹。 最让朱元璋惊讶的就是,这里几乎遍地都是粮铺。 随便找一条街,最起码能看到七八家粮铺。 而且这些粮铺的伙计们,全都无比热情的在外面招呼百姓们买粮。 “这位爷,本店新到的粮食,您来看一看啊。” “本店掌柜的父亲今天七十大寿,所以店里的粮食一律九折,父老乡亲们都来看看呀!” 这声音极其洪亮,一下子传出去老远,就算是想听不到都难。 这时旁边一个粮铺的伙计疑惑道:“你们掌柜的爹,不是半个月前刚刚过完七十大寿吗?怎么又过七十大寿了?” “啊,这个……是我们掌柜的记错日子了。” “亲爹的七十大寿都能记错?”另一个粮铺的伙计轻蔑的嘲笑道。 “你还有脸说我?你们的掌柜上个月可是取了十二次亲,也不知道他身子骨受不受得了。” 不过他们互相讥讽了几句之后,就继续开始拼命的推销自家的粮食。 朱元璋倒是看的明白,这些人其实就是在变着发的降价,好,将自己的粮食尽快卖出去。 不过就算是降了价,这粮食的价格在朱元璋看来,也已经是天价了。 “哼,这些没良心的奸商。”朱元璋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结果老朱的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老常,这就是你不懂了。” 能这么称呼他的,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高飞了。 朱元璋转头看去,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你不去关卡那边儿当值,怎么有空进城啦?” “不是我说你老常,跟了我这么久,你怎么还是一副死脑筋?” “上官出来做什么事儿,不管合不合理,你就应该当没看见。要不然啊,肯定会被人穿小鞋的,知不知道?” 朱元璋马上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咱相信大人,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肯定不会因为咱说的一句实话就给咱穿小鞋的,对不对?” 这个马屁明显拍的十分舒服,高飞满意的眯起眼睛道:“这还差不多,总算是没枉费我的细心教导啊。” 朱元璋又开始翻白眼儿了,听说你什么时候教导过咱啊。 不对…… 咱可是堂堂大明的皇帝,用得着你这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儿来教导吗? 老朱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明知故问的道:“大人,你倒是说说,咱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 他当然明白两价如此高的原因,只是明白归明白,看到这些人将粮食卖到这么高的价格,老朱当然还是会不爽的。 只是他明白很正常,高飞这样的游侠儿竟然也有这样的眼光? 高飞嘿嘿一笑,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压低声音道:“咱们大同府这边儿的粮价之所以如此之高,都是英王殿下亲自制定的价格。” “那些粮铺如果敢把价格卖低了,会被他们找上门儿的。” 这件事儿朱元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顿时惊讶的道:“这粮食的价格卖的太低了,竟然也不行?” “咱只听说过量价高的百姓买不起,官府会管。” “可这量价如果低了的话,对百姓们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官府竟然连这个也管。” 高飞语重心长的解释道:“这就是你不懂的吧老常。” “我之前就说过,你做生意肯定不行,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我手下做一个账房吧,肯定比你去经商有前途多了。” 在发现朱元璋能力不足之后,高飞不止一次的劝说朱元璋留在衙门帮他。 对此,朱元璋当然每次都是笑呵呵的搪塞了过去。 越是如此,高飞越是契而不舍的劝说。(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不入流小官的见识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老朱哈哈一笑:“咱的见识肯定是不如大人的,请大人指点指点咱,这里边儿究竟有什么门道?” 见朱元璋不正面回话,高飞也没有继续劝说。 “告诉你也没关系,这可是英王殿下亲口跟我们说的。” 朱元璋赶紧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既然是英王殿下亲自说的,那肯定是朝廷的机密,咱这个普通老百姓就不打听了。” 高飞笑着摇了摇头:“这也不算是什么机密,王殿下也说过这种事儿,就算我们透露出去也不要紧。” “哦?”朱元璋眼前一亮:“为什么这么说?” 高飞的笑容越发回忆起来:“英王殿下管这个叫做阳谋,就算是那些商人知道的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也会乖乖的上套的。” 阳谋这个词,朱元璋也从朱瀚那里听说过,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是放到大同府这个地方,他还是稍微有点儿疑惑。 “为什么?既然那些商人知道了,这是英王殿下的手段,他们大可以不来大同啊。” 听到朱元璋这么解释,高飞顿时满脸鄙夷:“说你不会做生意,你还不相信。” “你不就是商人吗,就算你知道这里边儿有问题,可是只要你把粮食运到这里,就起码能卖上三四倍的价钱,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动心?” “原来如此。”朱元璋恍然大悟。 商人逐利。 只要朱瀚能够保证,大同府的粮价一直比别的地方高。 那些粮商们自然会玩儿了命的把粮食运到这边来。 但是这里边就有一个问题,如果大同府这边的粮食实在太多粮价肯定就会不停的往下跌。 如果粮食的价格跟别的地方差不多的话,那些商人们又怎么可能会往这边儿运粮食? 而大同府现在,积累的灾民不知道有多少,粮食的缺口肯定无比巨大。 所以,朱瀚死咬着粮价不松口。 哪怕粮商,想把粮价降低一些,衙门都绝对不会同意的。 所以为了尽可能多的出售粮食,这些商人们也是绞尽脑汁,尽可能的给百姓优惠。 “可他们现在这样做,不也是变着发的降价吗?”朱元璋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高飞哈哈一笑:“只要不是太过份,万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总要这些粮商手里的粮食能卖出去,不是吗?” 朱元璋发现,只要一提起朱瀚,高飞就满脸崇拜之色,眼睛似乎都在放光。 虽然这小子崇拜的是自家弟弟,朱元璋却莫名觉得有些吃醋。 这小子就算是提起自己这个大明皇帝,都没有对自家弟弟那么尊敬。 “虽然说粮食多了,可这么贵的粮价,百姓们也负担不起啊。” 高飞眉头挑了挑:“要不怎么说老常你没见识呢。” “如果英王殿下只是单纯的把粮价提到这么高,对咱们大同当然没有什么意义。” “普通老百姓能攒下几个钱呐,根本就买不起这么高价的粮食。” “可英王殿下就是跟别的官不一样,总能化腐朽为神奇。” “虽然咱们大同府现在的粮价很高,但是其实大部分普通百姓都是吃得起的。” “那些粮商们想要到咱们大同府来售卖粮食,可不是没有一点儿代价的。” “需要花钱购买一个……”说到这里,高飞有些卡壳,一时之间似乎有些想不起来那是个什么词了。 见他吭哧了半天,都没有继续说下去,老朱好心好意的提醒道:“经销权吧。” 高飞猛的一拍手:“对对对对,就是这个,那些梁山们要先花大价钱购买一个经销权,然后才能在咱们大同府售卖粮食。” “这个经销权只卖给了十家大粮商,其他商人的粮食只能通过他们进入咱们大同府。” “而这十家粮商的经销权,也不是付一次钱就可以了,每个月他们都要重新出钱购买这个经销权。” “为了能够到咱们大同府转大把大把的银子,他们这些人可是相当下本钱的。” “出售这些经销权的银子,按理说英王殿下自己全都收进腰包,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但是英王殿下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将这些银子都拿了出来,给咱们这些大同府的百姓们进行补贴。” “只要是拥有大同府户籍的百姓,都可以拿到一定的折扣。” “你别看现在这粮食价格好像很夸张的样子,其实打了折之后也就比平时贵一倍左右。” “当然跟往年比起来,这粮食的价格还是很高的。” “我现在大同府汉成这个样子,能够买到粮食就已经不错了。” “换成以往,官府虽然也会要求那些粮商们不得抬高粮食价格,” “可实际上。”高飞的脸上充满了嘲弄之色:“那些粮商们根本就不会按照正常价格把粮食卖给百姓们。” “最终百姓们想要购买到粮食,不花上三四倍的价格,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现在呢?明面上粮食的价格是平时的好几倍,和百姓们并没有真的花那么多银子。” “虽然也算比较辛苦,可日子总算是过得下去。” “单单是这一个政策,可以说是活人无数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英王殿下这都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了。真要是盖一座塔的话,怕不是能把天都捅破了。” “我打算上书朝廷,他们给英王殿下建造这样一座高塔。” 高飞还是高飞,才正经的没多一会儿又开始不着调了。 这里边儿的门道朱元璋当然是清清楚楚,就算他不明白,朱瀚也肯定会写信,把这里边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让老朱真正意外的是,就连高飞这样看似不入流的小官,竟然也能理解朱瀚的用意。 以前的官员,只会让手下去老老实实的做事,至于这里边儿真正的关键,那是绝对不会告诉属下官员的。 当然了,除非是他们真正的亲信,才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如何。 可能是察觉到了朱元璋目光的怪异,高飞撇了撇嘴:“老常,你好像在怀疑本大人的学识啊?” 朱元璋也不反驳,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直到把高飞看的都快炸毛了,他这才没好气的嘟着嘴:“好,好好,都告诉你行了吧。这些都是英王殿下亲自给我们宣讲的,线下但凡有什么决策,都会把这里边的关键给我们讲的清清楚楚。” “就是怕我们不了解他的真正意思,把事情给办错了。” “现在这种时候,全大同府的百姓都过无比艰难。” “我们但凡犯了什么错,都有可能导致许多百姓东饿而死。” 朱元璋再一次感慨自家老弟的厉害,这种办法他肯定是想不到的。 “对了,大人。您今天不用当值吗?”老朱疑惑的问道。 高飞的注意力果然轻易被老朱吸引过去。 “废话,本大人又不是铁打的,已经忙了半个月了,本大人还不能休息一下吗?” 这要换成应天府那边的官员,敢跟老朱这么说。 老朱肯定直接让他永远休息下去,甚至永远长眠下去都有可能。 不过这几天,老朱也把高飞的辛苦看在眼里。 几乎每天要忙碌六七个时辰,一大早上就出去,深夜才能够回来。 而且只要到了关卡那边,几乎就要一直忙碌到天黑。 期间连吃一口饭,都要抽时间。 这可不是专门儿做给他看的,而是实打实的在拼命为百姓做事。 跟高飞一起当职的衙役,还有官员们,也会跟着班儿的放一下假。 只有高飞一直在那儿盯着,从来没有一天休息。 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放个假,老朱当然也不会不失去的,说什么。 不过紧接着,高飞画风 话锋一转,嘿嘿,笑着搂住朱元璋的肩膀,用一副男人都懂的语气对朱元璋说道:“老常,今天算你运气好,本大人带你看点儿好东西。” 那副贱兮兮的模样,老朱不用看,都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 老朱倒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这方面完全没有什么兴趣。 只不过身为皇帝,终究还是要自重一下身份。 既然是微服私访,随便出入那种地方终归还是不好的。 他可不是后世某些辫子国的皇帝,美名其曰要微服私访,实际上根本就是想要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大人的好意咱心领了,不过这种好地方,咱这个年纪还是算了,大人如果您喜欢的话,请自便就好。” 话音刚落,朱元璋就发现,高飞用一种十分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老常,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想法那么龌龊呢?” “本大人是什么人,堂堂大明的官员好不好?怎么会带你去那种地方?” 之后还痛心疾首的说道:“不是我说你啊老常,你家里都有嫂子那么个神仙一般的人物了,竟然还想这些事情?” “咱们好歹也算是兄弟一场,这次我就不跟嫂子告状了,你以后可要注意一点呀。” “咱……”朱元璋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呼呼憋死。 故意的。 高飞这小王八蛋,绝对是故意诱导他的。 老朱纵横一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呀? 真恨不得直接把高飞这混蛋掐死。 见朱元璋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高飞顿时得意的笑了起来。 “本大人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属下小小的私德问题。” “这次就算了,以后注意就行。” “走吧,本大人今天带你看点儿好玩意儿。” 说着也不管原地愤愤不平的朱元璋,抬脚就走。 朱元璋最后也只能无奈跟上,左右也没什么事儿,倒要看看高飞所说的好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走了大概半里路,来到了一家天元茶馆儿。 距离还老远呢,朱元璋就听到里边儿响起一片叫好之声。 “杀的好!” “这下总算是痛快了。” 尽管大同府还算是比较繁华,我终究还是受了灾。 老朱有点儿难以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兴奋? 高飞这是熟落的,带着朱元璋进入茶馆,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个时候茶馆儿上手的说书先生刚好说完一段儿,正在喝茶休息。 “没见过吧?”高飞笑嘻嘻的问朱元璋道。 “这不就是评书吗,有什么没见过的?”朱元璋颇有些不以为然。 评书这东西他以前又不是没有听过,也就高飞这种没有见识的人,才会听个评书,都如此神神秘秘的吧。 只是朱元璋也有些觉得不太对劲,周围这些人穿的都不算是特别好,而且也没有几个读书人。 他们真的能够听得懂评书吗? 听朱元璋这么说,嘿嘿一笑:“咱大同府的评书跟你以前听过的评书可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高飞却没有回答朱元璋的问题:“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知道这家伙在卖官司,老朱根本就不上当。 微微一点头:“大人既然这么说了,咱就老老实实的看着吧。” 这次轮到高飞郁闷了,跟他预想的怎么就不一样呢? 老常这个家伙竟然一点儿都不着急。 郁闷的叫过店小二,点了一些茶水糕点。 现在这个特殊时期,糕点的价格也相当昂贵。 不过看高飞那出手阔绰的样子,应该也是个不差钱儿的。 周围其他人听说的多,点东西的倒是没有几个。 更多的人其实就在茶馆外面的窗户旁,虽然距离有点儿远,估计听的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至少不需要花银子。 现在这种时候,这些人竟然还过来听评书,朱元璋对这个所谓的评述更加好奇了。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评书跟他以前听过的评书绝对不一样。 其实评书最早自汉代就有了,在宋朝之后渐渐成熟。 不过这个时候的评书,那就真的是评书了。 那说书先生刚刚喝了一杯茶,下面的人就急不可耐的催促起来。 “先生,您要休息到什么时候,快点儿开始吧。” “就是啊,急死个人了,你要是再不开始说,我可就不打赏了呀。” 在这些人的催促下,说书先生只能无奈的一拍惊堂木。 啪! 用一副无比沙哑的嗓音说道:“书接上回……”(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不容诋毁 “《三侠五义》第十九回,抱不平展昭救来福……” 嘶哑的声音下,评书先生开始娓娓道来,讲述起这个故事。 “听这人刚才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哑呀,为什么说评书的时候却变成这种声音?”朱元璋对评书先生那嘶哑的声音很是好奇。 高飞嘿嘿一笑解释道:“听说这是英王殿下亲自吩咐的,王爷说用这种声音才有味道。” “这个评书也是英文搞出来的。”朱元璋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也知道朱瀚的性格,平时就是比较喜欢爱玩的。 可你平时玩也就罢了,现在到处都是灾民,怎么也搞这种东西? 这个评书老朱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过,绝对是新鲜出现的东西。 所以,评书先生所讲的故事肯定也是七五弄出来的。 写这么长一个故事,也肯定会占用出朱瀚多时间吧。 老朱觉得,自家老弟这件事做的有点儿太不知道轻重了。 “这个什么三侠什么义的,应该也是英王亲自写的吧?”老朱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提起这事儿,高飞顿时兴奋的跟什么似的:“不错嘛,老常也有点儿眼光啊,这么厉害的故事,除了英王殿下,别人绝对写不出来这种故事。” 这个时候,台上的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进入了正题。 老朱刚开始也没太过在意,他什么时间没见过? 这个评书虽然新奇,找老朱现在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说白了,不过就是讲故事而已。 这些人之所以听的如此入迷,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见过世面罢了。 原本老朱是这么想的。 不过听着听着,小猪也渐渐被故事带入其中。 随着说书先生的讲述,心情也跟着不停的起伏不定。 正听到激动的时候,那说书先生突然一拍惊堂木:“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故事就在最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老朱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放眼整个天下,谁敢在朱元璋面前玩儿断更这一套啊。 “怎么这就停了?”朱元璋意犹未尽的问道。 高飞嘿嘿一笑:“怎么样老常?以前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故事吧?” 这《三侠五义》,朱瀚就直接把后世单田芳先生的评书照搬过来了。 而且还十分恶趣味的,要求所有的叔叔先生必须用这种嗓音来说评书。 不得不说,这些评书就算是在后世,也能听到大部分人如痴如醉。 就更不要说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了。 说书先生刚刚说完且听下回分解,茶馆里就响起一片哀嚎之声。 “怎么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呀?” “先生,你可不能停在这里啊,要不然的话,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的。” “先生,您赶紧喝口水,然后继续说吧。” 别说他们了,就连朱元璋也想催促那个说书先生继续说下去。 如果不是微服私访的话,他甚至都会直接命令那个叔叔先生继续。 这个茶馆之中,大部分人看起来都应该是普通的百姓。 不过也有一些一招还算是比较华贵,就类似高飞这样的人。 在说树先生吩咐旁边儿的从下来讨赏的时候,有人甚至直接赏了一锭银子出去。 目测上最起码也得一两左右的样子。 朱元璋都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银子的购买力可是相当坚挺的。 就算是在燕京那边,一个熟练的工人,一个月的薪酬也不过就一两多银子而已。 这个人只不过是听了一段评书,随手就能打赏一两银。 可见出手有多么阔绰的。 “那是什么人?”朱元璋有些好奇的问道。 如果是在应天府那种地方,甚至是在现在的燕京城。 有人随手打赏,就是一二两银子的话,朱元璋也不会太过在意。 可是这里可是大同府啊,刚刚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旱灾。 百姓过得困苦不堪,就算是一些复活,也遭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种情况下还能出手这么大方,不让人好奇那才奇怪。 高飞往打赏那个人的方向撇了一眼,嘴角向下扯了扯:“还能是什么人?现在整个大同府上上下下最有钱的就是这些粮商。” “那个人姓钱,叫钱有福,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人,这次靠着倒腾粮食,他可是狠狠的赚了一笔。” “虽然比不上英王殿下钦点的那些豪商,也没少往自己家里捞银子。” 朱元璋略微一愣:“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看得起这些商人啊?” 高飞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看得起这些人,他们这些家伙终究是看到粮食价格高昂,趁着机会进来捞银子的而已,有什么值得高看的?” 朱元璋越发觉得奇怪了:“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高飞却是搂住他的肩膀,一副你还太嫩了的模样:“老常,这你就不懂了吧?” “英王殿下也不止一次跟我们说过,虽然这次商人对于大同府的旱灾,的确是有一定贡献。” “但是跟他们不用谈什么贡献,因为他们不管做什么,最根本的目的也是赚银子而已。” “说白了,还是为了自己,所以也不用把他们这些人看的太高。” 老朱恍然大悟,他倒是忘了这一茬了。 这些话朱瀚也不止一次的对他提过。 对于商人,固然不能把他们看的太过轻贱,因为如果没有商业的话,整个国家都富不起来。 但是也绝对不能把商人看的太过重要,否则的话只会给国家带来祸患。 刚才他光想着,高飞为什么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见老朱这副模样,高飞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学着点儿吧,咱们这儿还有很多你要学的东西呢。” “不过老常不是我说你,你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一点儿都不沉稳呢?” 朱元璋都被说蒙了。 啥? 他不够沉稳。 这一刻老朱真想亮出自己的身份,给高飞一个机会,让他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看看他究竟够不够沉稳。 当然,这些想法以及在心里想一想罢了。 他总不能跟高飞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儿计较吧。 那也太丢大明皇室的面子了。 可能连老朱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也许是因为在高飞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吧,所以他在高飞面前很少隐藏自己的情绪。 果然那副不服气的模样又被高飞看在眼里。 高飞立刻指着老朱说道:“你看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做人要有那么一点儿城府,别什么事儿都表现在脸上,你这样的话,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 “咱……咱。”朱元璋吭哧了好一会儿,竟然愣是没想出要怎么反驳高飞。 最后只能无奈的一抱拳道:“多谢大人指点,咱记下了。大人的恩情咱必然不会忘记。” 最后两个字,老朱咬的很重。 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他倒想看看,等这个家伙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敢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 受不了高飞那一副过来人指点江山的模样,朱元璋果断转移话题:“对了,大人。您不是说这评书是英王殿下亲自写的吗?” “可据咱所知,英王殿下来大同府不是镇灾的吗,现在大同府这边的情况虽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应该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 “怎么英王殿下还有空写什么评书画本儿,这是不是有点儿……” 这次他的话还没说完,高飞突然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停停停!”警惕的左右看了看高飞,这才压低声音道:“老常,你不想活了,什么话都敢随便乱说。” 朱元璋眨眨眼,同样压低声音说道:“大人,我也没说英王殿下的不是啊?这有什么忌讳吗?” 高飞缓缓摇头:“忌讳什么的倒是没有,不过你是不知道英王殿下在咱们大同府现在的威望有多高。” “但凡你敢说,英王殿下一点儿都不是,如果被人听了去的话,” “你信不信咱们两个今天都走不出这间茶馆儿?” 老朱心里又开始犯酸了,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就算是自己也绝对没有朱瀚,这么受欢迎。 锦衣卫现在虽然是由自家这个老弟掌控着,但是毕竟是直接对他这个皇帝负责。 锦衣卫掌握的消息,朱元璋往往才是第一个知道的。 民间有许多百姓对他的做法不理解,甚至对他有很多的不满。 可没听说有谁因为表达对他的不满,而被周围的百姓揍一顿的。 但是在大同府这个地方,他只是对自家老弟发出的一些质疑,不然就能引起如此大的动静吗? “这……不至于吧?”老朱有些不太相信的道。 “怎么不至于,我跟你说老常。” “在咱们大同府,什么话你都可以说,这个就算是当街骂那些粮商也没有什么问题。非但没有人管你,说不定反而还帮着你一块儿骂那些没良心的家伙。” “可你要是敢说英王殿下的不是,那你就等着被所有大同百姓指着后脊梁骨骂吧。” “就比如半月前,有一个人因为对现在大同的高粮价不满,当街指责英王殿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老朱有些不服气的道:“他还能被人打死不成?” 高飞表情凝重的点点头:“也没被人打死,不过也差不多少了。” “全身上下的骨头差不多被人打断了一半,要不是衙门的不快赶到,他说不定真的就被人打死了。” “也是英王殿下大人有大量,让锦衣卫的人查过之后,发现这个人最多也不过是发一发牢骚,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对英王殿下不利的行为。” “所以非但没有处理他,反而找大夫给他治疗的伤口。” “否则的话,这家伙现在坟头的草差不多都要长三尺高了。” 老朱闻言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说不定就连保护他的那些高手都保护不了他。 这要是真一个不小心,堂堂大明皇帝被治下的百姓给打成了残废。 那乐子可就真大了。 老朱紧闭嘴巴,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高飞这才松了一口气:“总之在咱们大同府谁都可以说,唯独不能说英王殿下。” “对了。”高飞仿佛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 “还有两个人,也是不能随便说他们的,不是的。” 朱瀚在大同府有如此高的威望,这点老朱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大同府现在的粮价虽然很是昂贵,却也没到百姓完全吃不起的程度。 只要不是那种赤贫人家,勒紧腰带总是能够撑过去的。 如果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的话,也可以去外面的难民营讨生活嘛。 那你的日子现在过的可并不比大同府城的百姓们差。 能够在如此天灾之下,将整个大同府经营成这个样子。 对于大同府的百姓们来说,自家老弟恐怕不亚于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了。 可除了朱瀚,竟然还有人有如此威望。 这就让老朱不得不警惕起来了。 高飞又开始坏笑了:“除了英王殿下之外还有两个人,在咱们大同府的威望可谓是如日中天。” “诋毁他们说不定比诋毁英王殿下后果还要严重。” “因为这两个人,在咱们大同府可是封神的人物。” 之前朱元璋还在奇怪高飞说的究竟是谁,甚至已经在想着怎么打压这两个人。 他都已经开始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可听到这里,朱元璋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 他已经明白高飞所说的究竟是谁了。 现在的大同府最缺的就是水源,而在这种大汉之中,能够找到水源的人。 对于百姓来说,那可不就是如同能够呼风唤雨一般的神仙人物吗? 而这两个人,不是别人。 正是自家老弟在黄庄的学生之二。 何风跟方虎彬。 这两个家伙利用他们所学的学识,一个制造出了可以从地下水脉中抽取地下水的压水井。 另外一个则是能够在地面上,寻找到地下水脉的所在地。 这两个人几乎是一天一个村镇的速度,迅速让大同的许多地方都恢复了水源的供应。 虽然水源不像以前那么充足,可仅凭这一点就已经是活人无数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九章 评书的妙用 我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太合适,老朱甚至都想过直接给这两个人封爵了。 而且给这两个人封爵,在朝堂上绝对不会有半点儿阻力。 任何一个官员,都不可能,也不敢站出来阻止。 在整个大同府大旱的情况下,他们两个人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到了水源,救活了许多的大同百姓。 但凡敢反对他们封爵的,那不就是不把百姓的生命当回事儿吗? 朝堂上的那些官员们,心底里未必把天下百姓真正当回事儿。 但是他们的嘴上却绝对不敢表露出来。 甚至还要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开口只要不是为了天下黎民,似乎话都不会说了。 只是现在大同这边儿旱灾并没有完全解除。 老朱一时间也没抽出空来,真正把这件事情拿到庭议上来说。 但是在老朱的心里,已经完全把这两个人记住了。 其实不只是和何雨跟方虎彬。 还有在燕京的时候,用纸张造桥,精调的燕京所有工部官员下巴的沈龙梁,以及那个人形查账机李芸夕。 老朱以前就知道,朱汉把自己的那些本事全都传给了黄庄的这些学生。 只是当时他以为,黄庄的这些学生就算是再优秀,可毕竟都年纪太轻,朝堂上现在的那些官员比起来肯定是还有所不如的。 却没想到,在很多方面,他们已经远远超过了现在这些官员。 老朱之所以重用那些传统的读书人,也只不过是因为除了他们之外,新学暂时还没有什么足够能够拿得上台面的人才。 否则的话,提早出这种务实的个性,早就已经把朝堂上所有的官员全都替换成新学的学生了。 可这些皇庄的学生,真是结结实实的给老朱上了一课。 他们的能力之强,简直跟朱瀚刚刚开始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不想上下。 最让老朱惊讶的是,连自家老弟亲自调教出来的学生都如此精彩绝艳。 自家老弟究竟能有多厉害? 尽管自己已经无数次的高估了自家老弟。 可当真正看到,朱瀚展现出他能力的冰山一角之后,老朱又会无奈的发现,自己又一次小看了自家的弟弟。 “而且我说老常,你就是个普通的商人,就别老琢磨着英王殿下的事儿了。” “英王殿下,天纵奇才,哪是你这种小人物能够轻易看得透的。” “就比如这个评书吧。在你眼里看来,他只不过是个消遣,我说的没错吧?” 朱元璋不动声色的反问道:“难道咱说错了吗?这东西不就是为了大家茶余饭后听个消遣。” “幼稚!”高飞毫不迟疑的鄙夷道:“所以本官就说了,你就好好的在接待部给咱当一个账房好了。” “等本大人以后升了官儿,肯定不会忘了提拔你一手。总比你去做生意前途要好的多的嘛。” “以你的眼光啊。”高飞长吁短叹,摇头晃脑的道:“做什么生意恐怕都赚不了什么银子呀。” 朱元璋心中嘿嘿冷笑。 咱这辈子做的最大的生意就是造反,而且还把这天下都变成了咱的姓。 当然这些话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当着高飞的面儿说出来。 而是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咱做生意的确没什么天赋,还请大人指点迷津。” 高飞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色彩压低声音道:“老常,你也算是咱们大同府的人了,所以有些事儿我也不瞒着你。” “英王殿下之所以在百忙之中还抽空写这个评书,最重要的其实就是维持百姓的稳定。” “你做生意虽然没什么本事,不过走南闯北大半辈子,现实应该还是有的吧。” “这人呐,如果数量一旦多了,千奇百怪,什么样的想法都有。” “如果这个时候再被有些人这么一煽动,引起明辨都是有可能的事儿。” 老朱对于高飞时高时低的眼光,已经开始习以为常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但凡高飞说出什么特别有见地的理论的时候。 基本都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自家老弟跟他们说的。 所以就那么笑呵呵的看着高飞,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高飞对于老朱的态度很是满意,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么一个可以尽情诉说自己想法的机会。 “换做以前呐,朝廷对于这种情况基本是束手无策的。” “唯一能做的事儿也就是加派人手,看管这些干活儿的百姓。” “可是这种事儿基本就是弊大于利,看管的人越多,管理也就越混乱,也就有越来越多的官员借着自己职务的便利欺负这些百姓。” “而越是严格的管理,就越是方便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做事。” “远了咱就不说,前朝蒙元不,不就是因为那些官员贪污和工门的饷银,结果导致何工暴乱,最后天下一军四起,这才有了咱们大明朝嘛。” 老朱是想等高飞自己说出答案,可这家伙絮絮叨叨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到正题。 也渐渐有点儿不耐烦了,主动打断高飞的话道:“可是大人这跟这个所谓的评书有什么关系?” 高飞得意洋洋的昂起了下巴:“这你就不懂了吧?” “黄河和宫之所以发生暴乱,虽然跟某员那些官员太过严苛有关系。” “和最大的原因之一,还是因为这些百姓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儿。” “这人呐只要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这一胡思乱想不就什么事儿都来了吗?” “现在王爷弄出了这个评书,那些人闲的没事儿听听评书,有的事情做自然就不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朱元璋环顾四周:“可是大人,这些听评书的都是城里的百姓,原本的生活就还算是不错。” “他们就算听了这些评书,不会胡思乱想,可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吧。” “啧啧啧!”高飞伸出一根手指在老朱的面前晃了晃。 “所以说,你们这些的眼光都不够长远。” “这些评书啊,其实最先都是在外面的难民营里开始说的。” “咱们现在才听了十几回,据说外面难民营那边都已经说到六七十回了。” “你是不知道,那些逃难的百姓们听完了评书,每天想的都是评书里面的内容,再加上白天还需要干活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再想别的有的没的。” 说着说着高飞又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其实之前以前也有一些比较用心的人想要煽动百姓们作乱。” “结果你猜怎么着?” 朱元璋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他才来大同府几天呐,怎么可能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高飞显然也没指望着他能够回答,直接笑着说道:“结果那些人还没怎么着呢,就先被那些老百姓给举报了。” “当时可是我带着人,亲自去抓的那些反贼。” “当时我们的人都把他们团团包围了,结果这些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假装普通百姓,瑟瑟发抖的跟我求着。” “当时本官都觉得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怜了,你说在什么地方做的不好,非得在英王殿下的治下作乱。” “根本就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句,老朱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之前在燕京的时候,情况也跟这里差不多。 那些意图不轨的官员,虽然派遣的军队去刺杀自家老弟。 结果怎么样? 刺杀朱瀚的军队,被周围那些自发冲出来保护朱瀚的百姓杀的七零八落。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百姓的话,自家老弟也许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酸酸的同时老朱也不免感慨,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太可能拥有自家老弟这种威望吧。 哪怕他是大明的皇帝陛下也不行。 两个人聊的没一会儿,那位说书先生在茶馆儿客人的催促下,继续开始说评书了。 啪! 惊堂木一拍,云遮月的嗓音缓缓响起:“接下来咱们继续说长篇评书……” 这个评书老朱悦听越是痴迷,实在是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别看老朱现在是皇帝了,可他的心思比起之前那个乞丐其实没有太多的变化。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杀起贪官污吏来,毫不手软。 这可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该有的表现。 老朱的心里,其实也有一个江湖侠客梦呀。 不过正在朱元璋沉醉的时候,不知不觉之间,一回评书又说完了。 “预知后事如何……” 听到这话,老朱的眼皮顿时开始突突跳了:“谁让你停下了继续往下说。” 因为听的太过入迷,老朱甚至都忘记他自己的身份。 下意识的,散发出了皇帝应该有的威严。 一时之间,整个茶馆都被这个声音吸引。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看向了老朱的方向。 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比可怕,好几个站着的人,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坐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都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也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上凉飕飕的。 其中反映最为强烈的,自然是坐在老朱身边的高飞了。 这小子也是个练家子,也许称不上是绝顶高手,但是绝对比普通人强不少。 朱元璋的怒气四散,高飞顿时觉得即被一阵发寒。 猛的站起来,把凳子都撞倒了,下意识的人后退了好几步,跟朱元璋拉开了距离。 发现周围的变化,老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赶紧说收起皇帝的威严,立刻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商人模样。 笑着朝周围拱了拱手:“实在对不住各位了,乡下人没什么见识,第一次听评书太过激动,一时之间声音有点儿大了,还请各位海涵。” 经过朱元璋这么一解释,再加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威严之气,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众人都以为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顿时有人没好气的道:“再激动你也收敛着点儿啊,这地儿可不是就你一个人在听评书。” “就是,吓得我一大跳。” “吓到我们倒是不要紧的,如果吓到先生,先生不讲了,你可怎么陪我们?” 也有人关切的询问说书先生的情况。 那说书先生勉强笑了笑,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刚才也只是吓了一跳,这位兄台的嗓门儿可真是够大的。” 说完之后还偷偷擦了一把汗。 旁人也只不过是被波及的无辜者,说书先生可是真真切切承受朱元璋真龙威严的人。 也幸亏他也是坐着的,否则的话肯定跟周围不少人一样,直接就跪下了。 还真是好险呐,差一点儿自己的老脸就丢光了。 高飞有些狼狈的走了回来:“老常,你这家伙,想吓死我吗?” “你该不会是觉得吓死我了之后你就能继承我的位置吧?” “我告诉你,你休想!我们的官儿可都是英王殿下亲自封的,可不是别人能够随随便便寄予的。” 老朱十分无语。 不过看高飞还能开玩笑,显然他受到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故作无奈的朝高飞拱了拱手:“大人,您说笑了,咱不过就是一介商人,可从来没妄想过当官儿。” “你这嗓门儿是怎么回事儿?这也太大了点儿吧?”高飞看来是真的没什么事儿,还有闲心思调侃朱元璋的。 朱元璋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以前咱可是一个行商,走街串巷做买卖,靠的就是一个吆喝。” “如果连嗓门儿都不够大的话,那可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高飞没有怀疑朱元璋的解释,反而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我突然之间发现一件事儿,让老常你在衙门里边儿算账,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大材小用了呀?” “就你这个嗓门儿,如果去咱关卡那边儿帮着我喊话的话,我连那个喇叭都不用了。” “怎么样?以后就天天跟着我出去干活儿吧,薪俸肯定比你当一个普通账房要高。” 朱元璋微微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得道:“呵呵,多谢大人好意,不过咱没那个兴趣。咱年纪大了,风吹日晒的可受不了。” 被老朱拒绝高飞也不太在意,反而哈哈笑了老朱一个鄙夷的眼神。 第五百五十章 懒汉 足足听了一个多时辰的评书,一直到说书先生的嗓子已经哑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茶馆之内的众人,这才无奈的放过了幸福而又痛苦的说书先生。 痛苦是因为,连续说的几个时辰,这说书先生的嗓子已经痛的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而幸福则是因为,这个故事实在太过精采,哪怕他说的瑕疵很多。 可是初次接触评出的人们依旧听的是如痴如醉。 也因此收获了不少打赏,光是这一次打赏的银子,放在以前都够他生活数月了。 现在大同府的粮价腾贵,可以,又够他们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了。 就算是这些打赏要跟茶馆分润,依旧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跟心情愉悦的说出先生不同,茶馆的客人们一个个全都郁闷的不得了。 倒不是说他们听的不开心,实在是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太精彩,太精妙了。 他们才会如此郁闷。 这些评书可都是后世,经过无数评书大家数次修改而成的。 为了能够勾住观众,几乎每一次断章都能断的人欲仙欲死。 就是为了让人不得不再次回来听这个故事。 所以每一次老朱跟茶馆里的观众们都觉得,这书就断在最关键的地方,让人郁闷的不行不行的。 “这个英王,就算是弄出个评书也能弄成这个样子。”回去的路上,朱元璋忍不住抱怨道。 而这一次高飞却罕见的没有阻止朱元璋。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跟朱元璋差不多。 而且所有在茶馆听书的观众,表现也都跟朱元璋没有什么差别。 “每次都断在这种关键的地方,这说书先生也太可恶了。” “我觉得跟说书先生没有关系吧?这个《三侠五义》,好像是英王殿下搞出来的。” “英王殿下什么都好,这个评书也是厉害的紧,就是每次都断在关键的地方。” 看来说英王殿下别的不行,但是要说英王殿下是个断章狗。 大家非但不会气愤,反而会拍手叫好,感同身受。 “对了,大人。这个评书会在难民营那边说吗?” “当然。”高飞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而且在那边听评书,连银子都不用花,全都是免费的。” “而且老常,我跟你说。”高飞忽然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后面的故事可比前面的要精彩的多啦,越是到后面就越是精彩。” 看他这副模样,朱元璋心里也是猫抓一般,想要尽快听到后面的故事。 “等等……大人,你既然都听过后面的了,为什么还要来听呢?” “这不废话吗?”高飞鄙夷的扫了朱元璋一眼:“因为好听啊,重新听一遍不行吗?” 知道了,那没有那边也会有说出先生说评书之后。 老朱旁敲侧击的跟高飞打听了一下时间。 第二天估摸着难民营那边应该开始说书了,就提前过去等着。 不过在进入难民营之后,朱元璋一时都有点儿忘记听评书这回事儿了。 这个难民营啊,简直跟他印象中的难民营有着天渊之别。 整齐的大街,完全看不到尸体以及一点儿脏乱差的地方。 人来人往,百姓们虽然穿着不算是特别好,许多人的衣服都打了一层一层的补丁。 但是他从这些百姓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儿绝望跟颓废的神色。 甚至许多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希望跟幸福。 虽然知道自家老弟在大同府这边,推行的许多政策都在尽力救助这些难民。 可这效果好的,实在是让老朱有些太过意外了。 周围那些木质的房屋,排列整齐干净异常。 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大同府,一路来到府城的时候,老朱也亲眼看过不少惨绝人寰的场面。 老朱恐怕都要怀疑,大同府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旱灾了。 而这里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难民营,而是一个比起许多府城都毫不逊色的城镇。 “不愧是咱的弟弟。”朱元璋得意的笑了起来。 只要是出汗做的事情,不管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朱元璋都不会有半点的忌惮。 自家老弟什么性格,老朱还能不知道吗?如果朱瀚真的想当皇帝,甚至连造反都不需要,他都能直接把皇位禅让给朱瀚。 可惜呀,自家老弟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非但不想当什么皇帝,反而还觉得皇帝累死累活的,根本就没有半点儿乐趣可言。 唯一可惜的是,这次老朱只是过来看看情况,所以没有把马往后带过来。 老朱可以肯定,自家皇后绝对很喜欢这个地方。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发生了骚动,有人用力的敲着锣:“招工了哈,招工了,有想要找工作的赶紧过来呀。” 呼啦一下,周围的百姓就仿佛潮水一般朝着敲锣声发出的方向涌去。 朱元璋费了老大的力气,甚至旁边几个化妆暗中保护他的高手都帮上了忙,这才勉强挤出的人群。 这一幕才让朱元璋感受到,这些人的确还是受灾的百姓。 只要能够有活干,只要能赚银子,别的他们可什么都不在意。 那民营这边儿说评书的地方是在中间专门划拨出的一个广场。 老朱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广场中间搭建了一座高台,一个看起来很是年轻的人正在上面准备。 高台之上除了这个年轻人之外,也就没有别人了。 看到这一幕,老朱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该不会这个年轻人,就是这边的说书先生吧? 老朱很希望自己猜错了,但是,现实很残酷。 做好准备之后,那个年轻人举起了一个大喇叭。 “大家都安静一下,咱们今天的表演现在就正式开始了。” “今天咱们说到……” 这年轻人说评书的水平跟昨天老朱听过的那个说书先生比起来,差的简直不是一点半点。 可能是因为这边儿听评书的人比较多,为了能够让大家都听得清楚,他必须在喇叭间拼命的大喊。 而且因为听评书的什么人都有,自然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听。 有些小孩子听着听着就开始互相打闹,大人们也会时不时的低声议论一些剧情之类的。 又或者谈一些家长里短。 虽然这年轻人的声音不小,再加上喇叭的放大,也能压制这些人的声音。 但是为了做到这种程度,他除了拼命喊之外,基本上也做不了什么了。 最多也就是能够做到,不出错了,把评书的内容全部都念了下来。 至于进行各种表演,让评书更加生动有趣,那就什么都别指望了。 怪不得高飞这家伙明明听过评书,去还是要去府城再听一遍。 如此精妙的故事,这么听起来也太过扫兴了一些。 所以只听了没一会儿,朱元璋就听的索然无味了。 干脆离开人群,在难民营里转悠了起来。 这里的人看起来比燕京城还要多,而且几乎每个人似乎都无比的忙碌。 老朱能看到,远处有许多的房屋正在建造之中。 大同的旱灾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大同避难。 所以朱瀚对于难民营的建设,从来没有一刻是停止的。 再加上朝廷建设的一些以工代赈的项目,以及不少商人因为出汗的吸引,来到大同府这边建造工坊吸收工人。 可以说这里的人几乎只要能动的,全都有活儿干。 当然不和谐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 才刚刚走了没两步,朱元璋就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魏三儿,你说你一个堂堂男子汉不缺手不缺脚的,难道就准备天天这么混吃等死啊?” 另一个惫懒的声音响起:“你说这话也太难听了吧,什么叫混吃等死啊?” “我们现在可是难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朝廷竟然还想要让我们干活,只是想累死我们呐。” 指责魏三儿的人,越发的愤怒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堂堂大男人,难道还指望朝廷养着你吗?” “咱们难民营这么多工程,为的是可以让咱们老百姓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只要肯干活儿,至少都能攒下一点儿银子。” “手头上有了银子,不论是以后的生活还是返乡,都不愁饿肚子了。” “我现在也不饿肚子呀。”魏三儿嘿嘿一笑:“反正朝廷总不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饿死吧?”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追求,一天有一碗粥就行了。” “你……”劝解为啥人被气了个半死? 看得出来,如果不是职责所在的话,这家伙说不定直接就开始揍人了。 旁边不少人也看不下去,七嘴八舌的指责道。 “你这话说的,也太丧良心了,换做往年如果碰到这种饥荒,朝廷还会管咱们普通老百姓。” “这也就是大明朝,还能想办法给咱们一口饭吃。你这家伙非但不知道珍惜,反而还在这里占便宜,没够了。” “懒成这个样,你怎么不干脆?懒死算了,我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竟然还能见到你这种人。” 面对这些人七嘴八舌的指责,魏三儿却是毫不畏惧。 “怎么?老子就是不想干活儿,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朝廷要是不管我,大不了饿死呗,反正我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 “你们这群一样的东西,愿意干活儿就自己去干,别指望着我跟你们这些蠢货一样,任人驱使。” 朱元璋都愣住了,不是没见过滚刀肉,可如此死皮赖脸的滚刀肉还真是第一次见。 以老朱的脾气,如果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撒泼耍赖。 老朱可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敢在他的面前撒泼打滚儿。 行。 既然这家伙想死,老朱决定就满足这个家伙好了。 他旁边一个保护他的高手使了个眼色,就朝那个魏三儿拢了拢嘴。 保护朱元璋的高手,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微微颔首,做出领命状。 随后大踏步走出了人群:“好你个泼皮,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这里撒泼耍赖。” “既然你想死,咱今天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说着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对着那泼皮就打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周围不少百姓都情不自禁的叫起来好。 “好干的漂亮!”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别人都在干活儿,他这四肢健全的,天天死皮赖脸的去领救济。” 可是之前被魏三儿气的差点吐血的那个官员。 却慌忙跑了出来,一把抱住朱元璋侍卫的胳膊:“这位壮士万万不可。” “这人虽然是个破皮无赖,可终究罪不自死。” 为了防止朱元璋的侍卫继续动手,大官员死死抱住侍卫的胳膊。 这位官员看起来身材极其单薄,就仿佛是女子一般。 他的腰感觉还没有朱元璋的侍卫胳膊粗。 就算是全身都在用力,我对朱元璋的侍卫来说,他的力气小的简直可怜。 只要稍微用一点儿力气,就能把这个官员推开。 可这个时候那个侍卫却犹豫了,一脸无奈的看着朱元璋,等待着他的命令。 毕竟老朱是来微服私访的,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度。 要是没有人阻止,魏三这种人杀了也就杀了。 可现在官员如此激动的阻止他,他还是一意孤行,强行要杀了这个魏三儿的话。 那也显得太过刻意了。 任何出格的行为,都可能会引起有些人的注意,从而影响到朱元璋的安全。 这一点他们这些人全都无比清楚,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朱元璋皱的皱眉,微微摇头,示意那个侍卫不用继续了。 对于这个官员,连一个泼皮无赖都要保护,朱元璋只觉得这是个迂腐之人,跟刘崧没有什么差别。 侍卫收到朱元璋的命令之后,常常松了一口气。 冷哼一声道:“要不是这位大人替你求情,今天我就宰了你这个无赖。” 刚才朱元璋的侍卫动手的时候,那魏三儿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可现在见世卫被那官员阻挡,为啥顿时又得意起来? 一副狗仗人势怎模样昂起头,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光说谁不会呀,有本事你倒是动手啊,来往这儿打皱一皱眉头,我是你儿子。”(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老哥在哪儿 朱元璋都差点儿被气笑了,这个魏三儿简直是刷新了他的下限。 刚才明明吓得瑟瑟发抖,现在发现有人保护,却又开始张狂起来。 被朱元璋命令收手的侍卫,都差点儿忍不住继续动手了。 阻止侍卫动手的官员连忙怒道:“魏三儿,你给我少说两句。” 然后又赶紧陪着笑,向朱院长的视为道:“这位壮士,他就是个泼皮无赖,你可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你想为了这样一个无赖担上人命官司,是不是有点太不值得了?” “回头我肯定狠狠的骂他一顿,您就别管这种人了。” “哼!”朱元璋的侍卫冷哼一声,转头离开很快消失在人群当中。 在他离开的时候,那魏三儿还不依不饶的跳着脚道:“你跑什么呀?有本事你停下呀,是不是怕了你魏爷了?” 这话顿时又引起了一片讥讽之声。 “魏三儿,你能不能要点儿脸?人家那是不跟你一般见识。” “就你这小体格,人家一拳下去,你还有没有命在都是个问题。” “别人都看不惯你的做法了,你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快要点儿脸吧。” 被群嘲之后,魏三又开始一句一句的回怼那些人。 虽然在这如潮水的咒骂声中,几乎听不到多少魏三儿说话的声音。 可这家伙就跟个斗牛犬似的,无比兴奋的跟每一个人回怼。 老朱哈哈一笑:“还挺有意思,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敢在咱面前这么狂了。” “这要是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别人说不定还以为咱好欺负了。” 不想正面出手,破坏难民营这边儿的大好条件。 也不代表着朱元璋就拿这个魏三没有办法了。 在他老朱面前玩儿这一套,那可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老猪要是耍起滚刀肉来,这天下可没几个人能够接得住。 回头扫视了一眼,很快在人群之中看到的一个熟悉的面孔。 用鼻子朝魏三儿的方向点了点:“交给你了。” 老朱只是说出了这个口型,并没有直接发出声音。 因为这个人是懂得唇语的,哪怕不说出声,对方也明白他在说什么。 嗖……啪! 一块鸡蛋那么大的鹅卵石突然之间飞出人群,结结实实的砸在魏三儿的鼻子上。 速度虽然快,遇到看起来却并不是很大。 魏三儿只觉得鼻子上酸痛无比,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直捂着鼻子来回跳脚。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阵轰堂大笑之声。 “我就知道魏三儿这家伙迟早有一天会倒霉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侠客出手教训的这个破皮无赖。” 现在朱瀚弄出的评书《三侠五义》大受欢迎。 这些普通百姓们,也都知道了侠客是怎么回事。 现在突然有人出手,教训魏三儿这种泼皮无赖。 在百姓们看来,这不就是评书中的侠客吗? 足足过了半刻钟,三儿才从痛苦之中缓了过来。 指着周围的人群咒骂道:“哪个不长眼的龟儿子敢偷袭你魏爷爷。” “是好汉子就站出来,别他妈就知道偷袭。” 他这一放下手,周围人再次爆发出一阵剧烈的轰笑声。 魏三儿这家伙的鼻子被鹅卵石打的又红又肿。 硕大的鼻子挂在脸上看起来极其可笑。 他这种滚刀肉,原本是不在意别人看法的,否则的话也不至于别人都在干活儿,就他在这里闲着一动不动。 可这一次面对众人的嘲笑,魏三确是气的咬牙切齿。 刚想要破口大骂。 嗖的一声。 又一块儿鹅卵石飞过人群,仿佛长得眼睛一般,再一次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鼻子上。 第二次受到重创,魏三儿更是痛的,直接摔倒在地上,捂着鼻子直打滚儿。 不过这一次周围那些百姓们的注意力却不在魏三儿的身上了。 如果说第一次还有可能是巧合的话,那么这一次肯定就是真的有人在教训魏三儿的。 “哎,你们看到没有?两次打中的都是一个地方啊。” “这应该就是《三侠五义》里面所说的暗器了吧。” “那不是故事吗?难道还真有人能够高来高去的?” “切,你也不看看那本书是谁写的,这可是英王殿下弄出来的东西,堂堂王爷犯得着忽悠你这些小老百姓肯定都是真的呀。” “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侠客吗?” 在百姓们的纷纷议论之中,魏三儿又一次跳了起来。 指着周围的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混蛋……”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第三颗鹅卵石又一次飞到他的面前。 不过这一次也许是为了教训他的脏嘴。 鹅卵石的目标可不是魏三儿的鼻子,而是他的嘴巴。 这家伙的骂声还没有结束,鹅卵石就径直飞入了他的最终。 魏三儿后面儿的谩骂直接被鹅卵石砸了回去。 呕! 魏三儿吐出了嘴巴里的鹅卵石,伴随着鹅卵石一起出来的,还有不少带着鲜血的牙齿。 他再次想说什么,可这次魏三说话已经开始漏风了,大家根本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最后还是那个衙门的官员,朝周围的人抱了抱拳:“不知道是哪位侠士出手,本官,多谢。” 听这官员说话就知道,他对这魏三儿其实也相当不满。 只不过因为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罢了。 感谢过后那官员话锋一转:“不过不论如何,这位终究还是我大名的百姓,还请这位侠士饶他一命,本官在这里拜谢了。” 周围那些百姓们,纷纷替这位官员打抱不平。 “薛大人这个家伙就是个烂人,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不用再管他的死活了。” “他这种人死的最好,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让这位侠士把他干掉算了。” “对,我们也什么都没有看见,这魏三儿是自己出门摔死的。” “不对,我看他应该是喝粥喝的太急了,噎死了才对。” 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咒骂的魏三儿,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失败。 周围这么多人,完全没有一个同情她或者想要帮助他的。 一想到唯一肯帮他的人,竟然是他一直讨厌的衙门官员,魏三儿就觉得更是惶恐了。 因为如果连薛大人都不帮他的话,恐怕就没有一个人肯帮他了。 那个神出鬼没的恐怖存在,如果真想杀他,他恐怕早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直到此时,魏三儿才终于怕了。 他手脚并用的爬到薛大人身边,一把抱住薛大人的大腿,痛哭流涕的道:“大人,我知道错了,之前是我不好,是我糊涂,是我不是人。” “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废物一般见识。” 之后又对着周围的那些人说道:“大侠,我真的知道错了,就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此时的魏三儿看起来相当凄惨。 因为牙齿被打断了,刚才吐了不少的血。 许多的鲜血蹭在胸前的衣服上,还有双手上,就好像身受重伤,随时都要死的似的。 再加上因为掉了好几颗牙齿,说话的时候还会漏风,看起来更是可怜无比。 只不过这家伙以前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周围的百姓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薛大人,你可千万别信他,这家伙就是现在这么说,等到那位大侠走了,他肯定会立刻反悔。” “薛大人,他这种人最是两面三刀了,现在他这么说,等以后肯定还跟以前一样。” 魏三儿拼命的摇着头:“我洗心革面,我对天发誓,一定洗心革面。” 那位薛大人终究还是心软,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周围一抱拳道:“侠士,这家伙已经知道错了,您看看能否饶他这一次。” 使用暗器的高手看向朱元璋,朱元璋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这意思是在告诉对方,现在可以暂时停手了,不过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如果这个魏三儿真的两面三刀,等这次的危机过去之后,很快又会暴露本性,那老朱肯定就饶不了他了。 薛大人说完等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人回答就道:“既然侠士不说话,那本官就当侠士答应了。” “魏三儿还不快谢谢侠士。” 魏三是个滚刀肉,但是他又不傻,听到薛大人这么,立刻跪在地上朝四面八方磕头。 “多谢大侠饶命,魏三儿感激不尽。” 见魏三儿这副模样,周围的百姓纷纷鄙夷。 “你这家伙不是什么都不怕吗?怎么这次怂了?” “这种人就是贱骨头,不收拾他一下,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留下那个使用暗器的高手盯着魏三儿,朱元璋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群。 虽然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但是老朱对于今天的所见所闻还是相当高兴的。 毕竟,在如此恐怖的天灾之下,还能把大同治理成这个样子。 全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他的弟弟一个人能够做到,自家老弟厉害,那不就是他这个当大哥的厉害嘛? 老朱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回到迎接部牙门的时候。 一封密信,送到了朱瀚的面前。 检查过信封确认之前没有人打开过之后,朱瀚才撕开信封,观看上面的内容。 不看不知道,看完这封信上的内容之后,蘸朱瀚只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荒谬了。 看到朱汉那诡异的表情,刘申宏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难不成是朝廷出了什么事?” 朱瀚放下信件:“为什么这么说?” 刘申宏也没隐瞒,坦然的道:“我看王爷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但是咱们大同这边儿现在一切顺利,情况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 “所以应该跟咱们大同这边儿没有什么关系。” 朱汉不可置否的总耸了耸肩:“那难道就不可能是燕京吗?” 刘申宏摇头:“王爷虽然不在燕京,可那边儿的所有情况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只要他们不胡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我觉得那两位刘大人,应该不敢背着王爷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朱瀚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你小子最近长进不少。的确是朝廷那边出的一些问题。” 说着他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是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大问题还是小问题了。” 在刘申宏疑惑的眼神之中,朱瀚无奈的道出了实情:“陛下离家出走了。” 也许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了,刘申宏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习惯性的点点头道:“原来是陛下离家出走了,我还以为是……” 说着说着他渐渐反应过来不对了:“等等,王爷您的意思是说,陛下他……” 朱瀚没好气的点头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那位大哥,抛下大明的江山设计自己个人跑出去玩儿了。” 说着他还愤怒的拍着桌子道:“太不像话了!我现在为了大明江山,每天累的跟狗一样,他竟然不干活,反而跑出去玩儿,气死我了。” 刘申宏都惊呆了,这不对吧王爷? 您思考问题的回路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是玩儿不玩儿的事儿吗? 大明的最高统治者,开国皇帝朱元璋陛下。 抛下大明江山社稷,离家出走了呀。 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大明肯定会立刻陷入混乱之中。 就算本土不会出什么事儿,大明海外的那些土地肯定会立刻乱起来。 这么重要的事儿,放在自家王爷的口中,竟然就只是出去玩儿? 尽管跟在朱瀚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可他依旧时常觉得跟不上自家王爷的思路。 正在心里疯狂吐槽朱瀚,对方却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我那个笨蛋大哥会去什么地方?” “这个……”见刘申宏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朱瀚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就说什么,敢跟我耍心眼儿,信不信我让你跟那些逃难的百姓一起去挖矿。” 自家王爷说的出做得到,刘申宏可不想真的被发配去挖矿。 只能小心翼翼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陛下,如果真的有一个地方想去的话,我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直接说。”朱瀚不客气的催促道。 刘申宏长叹了一口气:“有可能会来大同府吧。”(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二章 朱元璋是人才 “真是不让人省心呐。”朱瀚十分无语的说道。 “让锦衣卫的人去查查,看看燕京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刘申宏文言不由得就是一愣:“王姐为什么要去查燕京那边儿呢?” “按照朝廷那边儿传来的消息,陛……应该已经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吧,算算脚程,现在肯定已经到大同府了。” “我们直接在大同府这边儿查不是更方便吗?” 刘申宏差点儿就下意识的把陛下两个字说出来了。 不过最后还是改了口。 朱瀚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训迟道:“你也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呢?” “现在咱们要是让人在大同府调查,这消息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泄露出去。” “他的身份要是被用心的人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这……”刘申宏还是有些不解:“可是王爷,那位现在应该已经不在燕京了吧,咱们去燕京调查又有什么用?” “但是在那边调查,却不会引起有些人的关注。” “只要咱们知道燕京那边儿有什么问题,自然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到了大同府。” “如果燕京那边儿风平浪静,就说明他还在路上,到时候咱们也可以提前做一番布置。” “但是在大同府这边,本来就因为大旱,导致到处都是流民,这里面有多少不怀好意的人,也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刷的一下刘申宏的冷汗就下来了。 他是真没意识到这里边儿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对他来说,现在的大明华夏本土国泰民安,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事。 就算是发生了天灾,百姓中间也许也夹杂着一些别用心的人。 刘申宏也并不觉得有人会对朱元璋不利。 但是被自家王爷这么一提醒,刘申宏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哪怕是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几率,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也是相当不得了的事,可不敢等闲对待。 “多谢王爷指点,我明白了。” 朱瀚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既然知道了就让人去查。” “尤其是燕京那边儿,最近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儿,都提前汇报到我这里。” “是!”刘申宏转身刚想走。 朱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记住了,这件事千万要保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明白。” 看着刘申宏走出房间,朱瀚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倒不是不相信刘申宏,主要是这次实在是事关重大。 刚才那封信可是朱标亲自写给他的,北边清清楚楚,朱元璋这次是微服出行,身边带的人并不是很多。 万一要是出了点儿什么问题,华夏本土还好,外面那些地方肯定会出问题,到时候他们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可就功亏一篑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呀!”朱瀚苦笑着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朱元璋跟马黄浩也在讨论这个问题。 “重八,你就打算一直这么隐瞒自己的行踪吗?” “我估计现在七五应该已经知道你离开皇宫了,这个时候应该正着急的找你呢吧。” 朱元璋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手边还放着一杯热茶:“找就找吧,也该这小子辛苦几天了,把咱丢在皇宫处于政务,他自己确实到处逍遥快活。” 马皇后笑着调侃道:“我看你也清闲不了多久了,这都到了大同,七五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咱们。” 朱元璋自信满满的道:“那可就不好说了,以七五的性子,肯定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寻找咱们的下落。” “咱估计,这小子最有可能从燕京方面儿入手,来寻找咱们的下落。”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避免咱在大同府的消息泄露。” “现在虽然有的火车这种东西,但是从燕京传递消息到大同,需要的时间可不短。” 老朱越说就越是得意,嘴角都高高的扬了起来。 马皇后一脸无奈的笑容:“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现在七五跟标儿还不知道有多着急呢。” 听她这么说,老朱却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你要说标儿担心咱们这咱相信。” “可七五那小王八蛋,现在还不知道在怎么骂咱呢。” “要不让他多担惊受怕几天,等这一趟岂不是白出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衙门外面一个豪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常,快来看看我这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朱元璋哈哈一笑:“听咱们家大人这声音就知道,他这次还真带了什么好东西走出去看看。” 老朱走出房门,正看到高飞提着一只猪腿从外面走回来。 刚推开门就没好气的抱怨道:“我说老朱,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 “本官回衙门了,你竟然都不知道出来迎接。就冲你这没眼力见儿的毛病,今天的猪蹄儿上没有你的份儿。” 这高飞平时说话做事,完全没有官员的模样。 可就他这副德行,却非常受到百姓们的喜欢。 许多百姓但凡有点儿什么好处都不会忘记他。 就老朱在接待部衙门住的这段时间所见,高飞回衙门的时候,手里几乎没有空着的。 不是山鸡,就是鸭蛋,甚至是蘑菇之类的东西。 有的时候朱元璋都想不明白,就这滚刀肉似的家伙,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 当然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对于高飞拿回来的那些东西,朱元璋可从来没有客气过。 几乎一大半儿都进了老朱的肚子。 对此高飞也不甚在意,虽然每次嘴上都不饶人,但是不论有什么好事,都想着朱元璋。 “我说老常,你就干脆留在接待部,家们跟着我混得了。” “说真的,这不比你去做生意要强的多呢。” 酒过三巡之后,高飞又开始劝朱元璋了。 几乎他们每次喝酒,高飞都要救世,从第一次。 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因为朱元璋的活儿干的实在是漂亮。 大同府周围现在一共设置了八个接待部,都是用来接纳四面八方涌入大同府的难民的。 这些接待部的情况,也都跟高飞这边差不多。 那些乱七八糟的账目,除了有几个曾经干过商人的能处理明白之外。 大部分的账目都只能交给那些专门的账房去做。 为了这件事儿,这些接待部的人可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但是不管哪个接待部,最起码需要两到三个账房,才能把这些账目全都捋顺。 在朱元璋来之前,高飞其实也雇佣的两个账房。 不过,他比较倒霉,这两个账房都出了一些问题,所以全都不干了。 这也是为什么高飞当天得知老朱会算账的时候,也顾不得调查他的详细底细,直接就把他带到了衙门。 实在是他自己已经完全处理不了这些公务了。 结果让高飞无比意外的是,他只不过是随便在大街上抓了个人,结果竟然抓到了一个相当了不得的人才。 这个叫做常在的商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算起账呢却是相当的麻利。 别的借贷部需要一两天才能算明白的账,他几乎只要一两个时辰就能算的明明白白。 高飞明明觉得,这个家伙每天不务正业的到处闲逛。 可衙门里的账目却是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自从老常来了之后,上次可没少夸他们这里的账目处理的好。 这样的人才常在,可是真不想放走啊。 可惜这位老常是个人精,他都没给按你的说了这么多次了,对方却从来都没有表过态。 尽管大同府外面的难民营,是朱瀚亲自弄出来的。 可每一次来到难民营,朱元璋仿佛都能感觉到这里跟之前比起来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只不过这些变化并不算大,所以一时之间也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如果非要说的话,朱元璋觉得,这座难民营正在缓慢的成长。 仅仅过了一两天的时间,那民营的周围都有可能多出好几座木屋。 这里的百姓们除了少部分真正好吃懒惰的之外,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努力工作,为自己争取更好的生活。 “这竟然是难民营吗?”朱元璋身边的马皇后情不自禁的惊讶道。 尽管在来到这里之前,朱元璋已经跟她说过了这边的情况,马皇后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当真看到那没赢这里边的情况,她依旧惊讶的合不拢嘴。 哪怕是刚刚从燕京出来,看到了燕京那边儿异常繁华的景象。 可这里又不是燕京,而是刚刚受到了旱灾的大同府。 就算在朱瀚的治理下,这里的百姓能勉强过好日子。 可不管再怎么样,他们也是招灾的呀,现在却完全看不出多少受灾的痕迹? 在抵达大同府的路上,马皇后跟朱元璋见过不少的灾民。 他们的情况,才跟马皇后印象中的灾民能够对应的起来。 而这里的百姓,给他的感觉生活比许多普通的百姓说话要好许多。 朱元璋得意洋洋的笑道:“这是当然,你也不看看这个难民营是谁弄出来的。” 马皇后给了朱元璋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如果切身没记错的话,应该七五弄出来的吧,跟陛下您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朱元璋吹胡子瞪眼的,似乎非要跟马皇后争出个是非对错来一般。 “大同发生旱灾的时候,是不是咱把七五派过来救灾的?” “这还不是说明咱慧眼识人,才让这些灾民能过上现在的生活吗?” 马皇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似笑非笑的道:“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刚刚听说,七五把粮价提高到四两银子一石的时候,气的差点没把桌子给掀翻了。” 朱元璋的呼吸一致,颇有些心虚的反驳道:“咱那是高兴的。” 马皇后微笑不语,并没有当场戳穿朱元璋的谎言。 朱元璋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连忙打了个哈哈道:“那民营这边有一个大广场,那边儿可是相当热闹,走咱们过去看看。” 广场设在最中心,朱元璋上次也是来过的。 在广场这边,聚集人最多的自然就是说评书的了。 对于这个地方老朱可以说是十分的纠结。 既想来听评书的后续内容,可又觉得这边的评书讲的实在是索然无味。 十分精彩的故事,被这群人照本宣科的这么一读,最多也就剩下两三分了。 可即便如此,有的听总比没有的听,不是吗? 所以说只要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朱元璋来的最多的,就是难民营的小广场。 这边的评书每天一共说两场,正午时分工人们全都休息的时候会说上两集,下午等工人们都放工了,吃晚饭之前也会说上两集。 听的多了,朱元璋也渐渐发现了端倪。 还真不怪这边的人说的不如城里的好,主要是这些评书先生,基本都是临时抱佛脚。 好多次说的磕磕绊绊,连剧情都忘了,甚至还要当场拿出书来看一眼。 按照他们所说的进度,朱元璋觉得他们这些人应该是,提前一两天把要说的内容,胡囵吞枣的背下来。 之所以这么做,也就是为了维持不断更。 至于这么做的效果,看那些听评书听的津津有味的普通百姓就知道了。 每到评书开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百姓全都聚集到的小广场。 而且根据朱元璋这段时间的了解,整个难民营这样的小广场一共有四五个之多。 每个小广场上都有说书,先生在定时说评书。 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可以说全都被这些评书的内容所吸引。 以前不管是正在也好,还是朝廷征召民夫也罢,是绝对不可能完全听不到怨言的。 不管朝廷做的再好,总会有人因此而受损。 只要不影响大局,对于这种事儿上面那些官员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如果只是抱怨两句的话,其实也不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后果。 但是如果有些人在这其中挑拨离间,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左右看了看,第一次听评书的马皇后也一下子被故事给吸引了,听的无比专心。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 百莲出世 朱元璋突然心中一动,突然之间想到了高飞之前所说的话。 朱瀚弄出这个评书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这些普通百姓。 现在这种时候,百姓刚刚经历过不可磨灭的苦难,正是最为敏感和容易动摇的时候。 只要有些人稍微散步一点儿流言,就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这种事儿老朱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毕竟以前他们参加起义军的时候,可没少做过这种事。 老朱悄悄做了个手势,最后就有一个保护他的高手来到了老朱的身边。 老朱在他耳边低声诉说了几句,那高手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陛……陛……陛下,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臣万万不敢说呀。” “万一真的搞出什么事,臣万死难辞其咎。”一个百十人都难以晋升的高手,此时却吓得双腿都在发颤。 朱元璋把脸一沉:“咱让你去你就去,出了什么事儿也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你这是想要抗旨?” 那高手都快哭了,原本见到陛下有招,他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儿要吩咐他去做呢。 结果却没想到,竟然是让他去说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尽管这是陛下的命令,可谁知道这位陛下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想起来这茬,到时候看着他这个说过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的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到了那个时候,他可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以后的事儿,现在如果敢抗旨不尊的话, 那也就根本没有什么以后了。 犹豫再三,那高手只能无奈的一抱拳道:“臣遵旨。” 紧接着悄悄退出人群,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距离朱元璋不算太远的地方。 见他还有些犹豫,朱元璋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那高手下意识的打字寒颤,接触到朱元璋的眼神之后更是觉得毛骨竦然。 最后无奈只能咬的咬牙,悄悄对着身边的一个中年汉子道:“这位老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儿?” 说完这句话,他就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一旦有人这么神神秘秘的搭话,大部分人肯定顿时就来了精神。 不只是当事人,会立刻开始询问,就连其他人也会竖起耳朵开始偷听。 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娱乐,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对这些普通百姓来说也是一种谈资。 可等了老半天,保护朱元璋的高手却理也不理他。 还正扯着耳朵,聚精会神的听评书。 感情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 “咳咳。”那保护住院那个高手见状,不得不注重可做养生,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做事他弄出的动静不小,果断吸引到了对方。 不过跟预想中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些许的偏差,对方不耐烦的皱着眉头骂道:“我说你这个人有病是吧?有病就去,赶紧去看大夫,别在这里弄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动静,耽误我们听评书。” 其他人也纷纷开始指责。 “对呀,对呀,你不听不要当我们听!” “正说到最精彩的地方呢,这要是听不着今天晚上的连觉都睡不着了。” “行啦,别跟这种人废话了,你们也赶紧闭嘴吧专心听。” 被这些人埋怨成这个样子,那高手不管有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了。 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人群,随即疑问的看向朱元璋。 那意思是在请示,究竟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呢?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倒是希望朱元璋能够放过自己。 可惜他们希望注定是要落空了,朱元璋眼神朝另一边斜了斜。 那意思很明显,是让他去另一边再试试。 那高手心中郁闷,表面上自然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只能悄无声息的钻入人群,很快又从另一边钻了出来。 别的不说,光是这身法,就当得起高手这个称呼了。 这位高手照葫芦画瓢,不过还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声音比之前提高一些:“这位兄台,我之前听说的一些事儿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这次这位高手选的应该是一个好事儿的人,听到这位高手的话顿时就来了兴致。 双眼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哦,这位兄台听说了什么?” 高手神神秘秘的凑到了对方的耳边:“你听没听说过,有人克扣咱们的工钱。” “原本咱们的工钱应该再提一钱银子的,结果现在硬生生被那些狗官贪污了不少。” 原本兴奋的人听到这句话,顿时轻蔑的撇了撇嘴:“我还当你有什么绝密的消息呢,结果就是这种纯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你还有没有什么真劲爆的消息了,如果没有的话可别耽误我听书哈。” 高手都有点儿懵了,以往碰到这种事儿,这些人肯定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结果现在竟然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虽然说这评书真的很有趣,尤其是对他们这些练武的人来说,简直就相当于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别看朝堂上现在还分文官跟武将,但是武将跟他们这些人其实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这个时代就算是武将,那也是真正读书识字的人。 而他们这些纯粹的高手,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打手刺客罢了。 毕竟再厉害的武林高手到了战场之上,能起到的作用也未必比一个小兵大多少。 在那种汹涌的人潮之下,个人的武力再强,也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而评书之中的《三侠五义》可不同,他们这些练武的高手都变成了救国救民的大侠。 再加上那些神奇的武功手段,什么轻功点穴之类的。 普通人都听着心驰神往,他们这些高手就更不要说了。 可不管怎么说,评书中的事儿总应该没有现实中的各种传言,更能够吸引他们了吧? 毕竟那些传言再怎么样,也跟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啊。 少拿银子这种事儿,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容忍的了呢? 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这些人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就这样被朱元璋指使着,试了好几次。 结果每一次的情况都差不多。 最开始说书先生在说评书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基本就不会搭理他。 后代评书说完了,那高手就一样试了几次。 “哎,贪就贪吧。从古到今,这当官的哪有不贪的?” “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太多了。” “对呀,我觉得在难民营比我们以前在老家的日子还舒服,我现在都有点儿不想回老家了。” “我也这么觉得,要是一直能在难民营住下去就好了。” “我就希望咱们大明什么时候能出个包龙图那样的大清官。” “你们说评书里的轻功到底有没有?” “我觉得肯定有啊,只不过那些大侠咱们普通老百姓可看不着。” “我听说长十万长将军,双手就有千钧之力,力能举鼎。” “能举鼎的那是楚霸王,你这家伙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 眼见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自己根本就插不上话。 被朱元璋派来试探的高手,只能无奈的,但是撤了回去。 “陛下,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高手回到朱元璋身边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情罪。 不管老朱下达的命令是否靠谱,但是只要是没做成,那就是他们这些人的错。 态度决定一切嘛。 明明事情没做成,老朱现在却显得很高兴。 笑着摆摆手,是以那个高手退下。 收到朱院长的命令,高手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等他离开之后,马皇后笑盈盈的道:“你啊,这次也有点儿太过胡闹了,万一真的弄出点儿什么事儿怎么办?” 朱元璋确实笑的合不拢嘴:“妹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咱心里有数。” 看得出来,对于这些百姓的反应,朱元璋还是相当满意的。 虽然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并不能代表真正的情况。 但是试探的结果,已经让朱院长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至少现在这种时候,真没有什么人对朝平表达不满。 不过朱元璋高兴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刚刚走出小广场,余光无意间扫过一栋木屋的墙壁。 看到墙壁左下角有一个白色的莲花,朱元璋的表情陡然之间就是一肃。 不过老朱毕竟就是老朱,短暂的失态之后很快又重新恢复如初。 这个变化的过程实在太快,除了老朱身边的马皇后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人发现朱元璋的变化。 马皇后也是不动声色,笑盈盈的跟朱元璋并肩走着,看起来就仿佛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妇一般。 一直到走出去许久,马皇后才忧心忡忡的道:“重八,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除了她跟朱元璋之外,绝对没有第三个人能够听到。 朱元璋表情随意,声音之中确实带着肃杀之意,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三个字:“白莲教!” 如果朱瀚在这儿的话,对于这白莲教自然是不陌生的。 不管在后世的影视,还是历史记录之中? 都有着白莲教的身影。 传说当年朱元璋起兵的时候,就借助过白莲教的力量。 在朱元璋成功夺取天下之后,非但没有奖励白莲教,反而大肆打压。 只不过原本历史上的老朱,毕竟也只是一个封建君王,无法跳出历史的框架。 封建社会的结构就决定了,底层的老百姓永远会处在苦难之中。 这种情况,自然就形成了白莲教滋生的温床。 不管是从明到清,无法完全禁绝白斩教的存在。 现在的大名跟历史上那个大名完全不同,但是白莲教依旧是存在的。 毕竟因为蒙元统治者的放纵,白莲教在民间还是有着相当多的教众。 老朱可是个老江湖,跟从来没有接触过底层的那些皇帝可不一样。 这里边儿的事情,他可是门儿清。 他刚刚看到的东西,对于不了解的人来说,也许只是小孩子无意间的乱涂乱画。 但是老朱确清楚,那绝对是白莲教的联络暗号。 对于这个致力造反的教派,老朱当然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只不过现在他的情况有些不太妙,为了避免朝堂上的追查,老朱带出来的人并不是特别多。 这些人在正常情况下保护他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甚至就算面临几千人,只要是在城市的环境下,这些人都可以保护他杀出去。 可白莲教却不同,作为一个江湖教派,他们那边肯定也有不少高手。 尤其是现在敌人在暗,他也根本就不了解敌人的情况。 一旦暴露身份的话,后果恐怕会相当危险。 所以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跟马皇后在难民营里逛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回到了接待部的衙门。 “重八!”马皇后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们现在必须尽快通知七五,让他派大军来保护你。” 如果能够保证安全,马皇后当然也希望跟朱元璋继续游山玩水。 对于她来说,现在的生活,可比在皇宫里当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要有意思的多。 可现在出现了意外,白莲教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住院璋的安全。 这种时候明显不是游山玩水的合适时机。 朱元璋缓缓摇头:“绝对不可以。” “这个时候联络七五,我们的行动有很大概率会暴露。” 马皇后的神色微微一变:“重八你该不会是怀疑七五吧?他绝对不可能……” 还不等马皇后的话说完,朱元璋已经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我就是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他呀。” “这小子要是真有这个心思,根本就犯不着费心费力的造反。” “更何况白天要这种组织,七五一样也是讨厌的紧。” “咱可以打赌,只要七五知道大同府有白莲教的人。” “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动用全部的力量把这些人剿灭。” “那你还……”马皇后有些不解。 老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七五还是太心善了呀。” “正因为他在大同府这边的赈灾政策太过放松,所以才让那些家伙有了可乘之机。” “这些白莲教的人无孔不入,天知道他们已经安插了多少人进来。” “说不定七五招揽的人之中,就有白莲教的党羽。”(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四章 我真是蠢货 “那你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马皇后的脸色终于变了。 猛的站了起来就要朝外面走去:“不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现在立刻离开大同府回燕京去。” 朱元璋一把拉住马皇后,缓缓摇头道:“现在可不是回去的时候。” “重八!”马皇后和不亲的劝说道:“你现在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意妄为。” “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儿,整个大名都要天翻地覆的。” “你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你得考虑一下咱们大名吧。” 虽然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个能听人劝的人,但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马皇后还是在耐心的劝说朱元璋改变主意。 白莲教的人,就在难民营之中。 现在他们也许还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但是这种事儿肯定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 万一真的有人通过某些渠道,查到了朱元璋的真正身份。 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他们带来的高手虽然不少,可这些高手也经不起消耗啊。 “妹子,咱又不是脑子有问题,如果真的能回去的话,咱肯定立刻就收拾东西走了。” “七五现在有大军保护,就算是白莲教那些人也威胁不到他的安全。” “咱现在的处境可不如七五,当然不可能任性胡来。” “可问题是这个时候咱们恐怕已经走不了了。” 马皇后脸色顿时就是一变:“难不成咱们的行动已经被人知道了?” “可是这应该不可能呀,这一路上除了在燕京城,我们不是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吗?” 马皇后想破头也想不通,他们的行动怎么会被人得知? 即便到了现在,全天下知道朱元璋不在应天府的人也没有…… 直到这个时候,马皇后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知道朱元璋不在应天府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至少满朝文武是知道的。 而这么多人之中,有没有几个别有用心的人,这可就说不准了。 只要知道朱元璋不在应天府,那么有心调查之下,查到他们的行踪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看马皇后的脸色,朱元璋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 微微点头道:“没错,如果想要调查的话,也不是完全查不出来。” “而且……不知道妹子你有没有发现,咱们来应天府的路上,其实就已经出现这种征兆了。” 马皇后一头雾水:“可这一路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呀。” 虽然碰到了不少的灾民,但是他们全都避开了,所以并没有发生任何危险。 不明白朱元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些灾民?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咱们避开灾民的同时,固然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也忽略了很多情报。” “之前咱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仔细想想,有一些灾民的状态似乎并不那么像是灾民。” 马皇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被朱院长这么一提醒,她也顿时想到了很多东西。 “这么说的话,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我也记得有几波灾民之中,老人跟孩子似乎格外的少。”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村落,都是宗族形式存在的。 整个村子人几乎都有一些亲戚关系。 不管再怎么困难,有可能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轻易抛弃老人跟孩子。 之前他们还没有在意,现在知道了白莲教的事情之后再想想那些难民,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了。 青壮格外的多不说,大部分的虽然也是穿着破烂,而且面黄肌瘦。 跟那些真正逃难的难民比起来,还是有着不小差距的。 见马皇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朱元璋严肃的解释道:“现在这种时候。” “难民之中已经不知道聚集了多少白眼教的人。”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咱们的存在,这个时候离开大同府肯定会引人注意。” “到时候他们稍作调查,就有可能知道咱们的真正身份。” “所以,咱们现在老老实实的待在大同府才是最安全的。” “只要咱们不做出格的事儿,就算那些白人教的人知道咱们在大同府。” “想要查到咱们两个的所在,也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马皇后就是马皇后,在发现事情真的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之后,反而很快冷静了下来。 “如此说来,咱们现在只能继续在大同府折服了。” 朱元璋才刚刚点了点头,马皇后就劝解道:“陛下!” 听马皇后如此郑重的称呼,朱元璋也情不自禁的郑重了起来:“妹子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呢?” 马皇后面带微笑:“臣妾只是想告诉一下,现在白莲教的人虽然还不知道咱们的身份,但是为了尽可能减小身份泄露的风险,陛下可千万不能跟之前一样肆意妄为了。” “我们待在衙门尽可能的不出现,才能减少被白莲教发现的风险,不是吗?” 面对这样的马皇后,就连朱元璋也不敢太过肆意妄为。 赶紧连连点头道:“妹子说的是,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老老实实的待在现在不在家,门哪儿也不去。” “这个时候还敢随便出去乱逛,那就是个傻子。” 说着还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咱可不会做出那种傻事来。” 朱元璋并不是在应付马皇后,他也是真真切切的这么做的。 接下来几天,朱元璋一直待在接待部的家门没有出去,每天除了算账之后就是待在屋子里喝茶。 他的这个变化让高飞觉得无比意外:“我说老常,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明明是一副关切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朱元璋就是觉得这样的高飞很欠揍。 让他心中永无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揍人冲动。 “多谢大人关心,咱的身体很健康。” 听老朱这么说,高飞脸上突然浮现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诡异笑容:“啊,我明白了。放心,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 朱元璋有点儿懵逼。 刚才说什么了你就明白了。 尽管已经认识高飞这么久,可他有的时候实在是有点儿理解不了这位的脑回路。 他之所以这么老实,只是因为想尽量减少自己行踪暴露的可能性。 高飞又不知道他的身份,怎么可能明白这里面的问题? 怕高飞这个家伙胡来,朱元璋故作不解的询问道:“大人,您知道什么了?咱怎么听不明白大人你的话?” 高飞嘿嘿笑着用手肘撞了撞朱元璋:“老常你就不用隐瞒了,本大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这要是别人,说不定还真以为高飞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可朱元璋毕竟是当过皇帝的,城府比普通人要深的多。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也依旧不动声色:“大人,您这话越说咱越迷糊了。” 高飞笑的更贱了:“行了,老常。你跟大人我还装什么装?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有什么苦衷,但是我见的多了。” “不就是跟嫂子之间的生活不和谐嘛,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你放心!”高飞十分熟练的搂住了朱元璋的脖子。用一副推心置腹的语气对朱元璋说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回头那些人在打到什么猎物,我会专门把那些大补的地方给你留着的。” “到时候再给你整点儿酒,泡酒之后再用效果更佳。” “保证让嫂子对你百依百顺。” 朱元璋更懵逼了,他虽然早预料到高飞这个家伙的嘴里吐不出在什么正经话。 可也没想到,竟然能不正经到这个程度。 也幸亏这个家伙不知道他跟马皇后的身份。 否则的话,就这一句玩笑就能让高飞的九族跟着一块儿陪葬了。 敢当着皇帝的面儿,还有皇帝跟皇后的黄腔。 从古至今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事儿吧? 也幸亏他还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否则的话非吓出个好歹不可。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知道了朱元璋的身份,哪怕是高飞,也绝对不敢说这种话吧? 话音刚落,高飞突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阿嚏,怎么感觉最近这么冷啊?” 朱元璋皮笑肉不笑的道:“大人如果感觉冷,出门最好多穿几件衣服。” “您可是国之栋梁,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朝廷的损失。” 高飞闻言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用力拍着朱元璋的肩膀,赞许道:“不错嘛,老常总算是有点儿长进了。” “也不枉大人我对你如此关心。” “你看本大人这么关照你,就留在接待部衙门如何?” “本大人可以保证你不管去任何部门儿都绝对没有这种待遇。” 朱元璋悄无声息的翻了个白眼儿,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什么了,不得的话吧? 如果不是发现了白莲教的存在,元璋都有一种直接自曝身份的冲动。 看看到了那个时候,高飞这个家伙的脸色会有多精彩了。 当然这个想法也只是存在于朱元璋的脑海之中罢了。 无论有没有白莲教的存在,他都不可能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大同府衙,八百里快马加急,一路换马不换人。 朱瀚也总算是收到了燕京那边儿传过来的消息。 跟之前不同,这次的信件用的可是朱瀚之前专门弄出来的加密信件。 全天下除了他跟刘崧之外,朱瀚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一个人能看懂。 放眼整个大明,朱瀚能够真正信任的人。 除了之前跟随自己的那些老不下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刘崧一个了。 就连刘基,朱瀚其实也没有那么相信。 倒不是不相信对方这个人,而是刘基毕竟出身于传统的十大富阶层。 很难跟那些人完全彻底的切割开。 就算他本人没有问题,他身边的人却不能保证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当初离开燕京的时候,为了以防出现什么万一。 朱瀚专门制定了一套密信系统,只告诉了刘崧一个人。 他也完全没有想到,第一次使用这个密信系统,竟然是因为自己老哥离家出走。 朱瀚打开信,拿着一本《大明律》对着密信上面的内容,开始寻找《大明律》上对应的字? “我当初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否则话怎么会想出这么麻烦的东西来呀?” 一边看朱瀚一边不停的骂着自己。 这种密性固然保密性良好,因为只有写信的双方才知道密码怎么使用以及这套密码对应的是什么书籍? 为了尽可能的防止密信的内容泄露,朱瀚可是没少在这上面费心思。 首先就是,密信对应的解密书籍并不是固定的。 在写信之前,有一套专门的编码是用来挑选密信对应书籍的。 必须找到对应的书籍才能够正确的解读出密信的内容。 也正因为如此,朱瀚必须先确定这封密信对应的哪本书,然后再从这书上翻找出密信对应的字。 之后才能完全将这封密信解读出来。 正因为如此,朱瀚必须不停的翻找这次密信对应的《大明律》,才能知道这里面的内容。 最麻烦的是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解读,只看了十几个字,朱瀚就有点儿不耐烦了。 偏偏刘松这个家伙为了避免误会,还把这封密信的内容写的十分详尽。 看着还有一大堆的密信内容,朱瀚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自己当初怎么就脑抽了,为什么要制定如此麻烦的密信解读方式? 反正这个时期的人还没有那种破译的习惯,用更简单的方式岂不是更好吗? 可惜不管再怎么郁闷,事关朱元璋的安危。 朱瀚也不敢等闲视之,甚至不敢让自己的学生代劳。 只能自己一边咒骂着自己蠢,一边将整封密信的内容全都翻译了出来。 幸亏刘崧也是个能臣,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这封密信之中的内容虽然不少,但是绝对没有一句废话。 首先刘崧就告诉了朱瀚:“王爷陛下的确于十七日之前,抵达了燕京城,并在燕京城逗留数日。” “之后陛下便离开了燕京,具体去向不明。” “臣擅自推测,陛下很可能去了大同府……” “我就知道。”朱瀚咬牙切齿的道。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不省心的大哥 朱瀚恨不得现在就把朱元璋找出来,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哥!你能不能让我这个弟弟省省心?” “现在大同府这边儿本来就已经有很多事情要做了,现在还得伺候你。” “咱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是为了当腐朽的封建贵族,每天都能过上逍遥快活的堕落生活的。” “可不是为了给咱大明王朝添砖加瓦,鞠躬尽瘁。” “结果现在呢?自己每天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干活儿。” “你这个当皇帝的竟然跑出去玩儿了,太过份了,有没有?” “再说了,你什么时候来不好,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郁闷的抱怨了几句之后,说话又开始看下面的内容。 “王爷,臣最近发现,有一批白莲教的余孽潜入了燕京城,似乎有所图谋。” “不过请王爷放心,下关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动向。” “之所以还没有动手,只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跟白莲教的余孽内外勾结?意图破坏朝廷现在的大好局势。”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王爷不必担心。” 朱瀚不用想都知道,这些肯定不是刘崧能够说出来的话。 绝对是出自刘基的手笔。 “刘崧这个家伙呀,哪里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过正直了。” 密信的最后,刘松还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他写的非常简略,只有八个字,大概意思就是密信这件事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并没有告诉过刘基。 只是在白莲教的事情上,跟对方交换过一些意见。 朱瀚撇撇嘴,怪不得有的时候领导会喜欢那些能力差一些,但是问却来事儿的人呢。 他几乎可以肯定,刘基肯定已经知道了密信的事儿。 就算不知道详细的内容,也肯定能猜出个大概来。 别看这封密信是刘崧亲自写的,可信里信外,都有留机为自己邀功的影子。 看完密信之后,朱瀚将信纸放在蜡烛上烧掉。 “白莲教嘛?本王没找你们的麻烦,你们竟然还自己送上门儿来了。” “而且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还是这个时候。” “还有大哥你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正好白天叫的人来了,你也来了。” “你说我现在究竟是找你好还是不找你好啊?” 不管嘴上怎么抱怨,终究不可能真的放着不管。 哪怕老朱现在的身份没有暴露,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牵连到朱元璋怎么办? 如果老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尤其还是在大同府这边儿出的什么问题。 他就算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朱标愿不愿意,都必须来调查朱元璋的死因。 而这种时候,自然就方便那些早就对他不满的人,在其中动手脚了。 而朱瀚也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肯定会触手反击。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对那些人出的手,必然就会加深朱标的猜忌。 到时候这就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 而最后的结果…… 要么朱瀚不想大明内乱,带着自己的家眷远比海外到自己的封地里逍遥快活。 要么朱瀚直接起兵造反,把自家大侄子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自己当皇帝。 不论哪一个选择,都会让大明如今的大好局面荡然无存。 “气死我了,你给我等着,哥!”朱瀚咬牙切齿的发誓。 不过他也就只能嘴上说说罢了,难不成还真的能把朱元璋怎么样不成? 明着不敢查这件事,朱瀚也只能想办法偷偷摸摸的查了。 可这么做的效率,低的简直令人发指。 现在的大同府,原本的百姓再加上从各地逃难过来的百姓。 已经超过30万人之多了。 想要在这么多人之中,找到一个可以隐藏其身份的人绝对不比大海捞针容易多少。 之后朱瀚把刘申宏叫了过来:“白莲教那边儿现在已经进来多少人了?” 刘申宏面无表情,显然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 随手掏出一个账簿,翻阅了几下之后说道:“回王爷,根据锦衣卫的奏报,能够确定的以及疑似有可能是白莲教的人,大约有七千之数。” “竟然有这么多人。”朱瀚对这个数字感觉很惊讶。 白莲教可是,从唐宋时期就已经有了。 这个组织之中,大部分都是那些穷苦百姓。 因为日子过不下去,不免就想寻找一些精神上的寄托。 而白莲教正是看中这种机会,用各种各样空虚的许诺将百姓们忽悠进来。 原本朱瀚觉得,现在的大明朝,白莲教的规模应该不算很大才对。 毕竟有他弄出来的各种高产粮食作物,以及各种各样的新机器。 百姓们的日子,不说完全衣食无忧吧,至少只要肯干活的话,挣一口饭吃绝对没有问题。 这种情况下,朱瀚原本以为像白莲教这样的组织应该没有什么生存土壤才对。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是大同府这一个地方竟然就有七千多的白莲教教众。 尽管这些白莲教的人,肯定并不全是大同府的百姓,应该也有不少来自周围的其他州府。 可不管怎么说,仅仅是这一地就能有七千多人。 那么放眼全大明,白莲教又会有多少人呢? 而且朱瀚有点儿不能理解的是,在王朝衰败的时候社会动荡,像别人要这样的组织,能够有活跃环境。 甚至不是王朝末期,哪怕在王朝最鼎盛的时候,底层百姓饿肚子的也不少。 会出现白莲教也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但是现在大明每天都在蒸蒸日上,百姓们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 这种时候,白莲教居然还能轻易弄出七千多人来。 这让朱瀚的心里都不免产生了一些挫败感。 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没有做好呢,才能让这么多百姓对朝廷不满? “很好!”朱瀚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既然来了,那你们就别想回去了。” “王爷……”刘申宏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朱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看你那副不成器的样子。” 心情不好就看什么都不顺眼,换做平时朱瀚会详细问刘申宏为何如此? 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还会细心教导一番。 可现在心情不好,刘申宏也就只有挨骂的份儿了。 这种事儿刘申宏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倒也没有什么郁闷的。 反而忧心忡忡的说道:“王爷,那些百姓虽然受到白莲教的蛊惑,可毕竟还是咱们大明的百姓。你要是想将他们全部杀死,恐怕会引起朝堂上的口诛笔伐。” “我绝对不是质疑王爷您的决定,只是如果真这么做的话,恐怕会对王爷不利呀,所以还请王爷三思。” 朱瀚并没有如同刘申宏预想的那样暴跳如雷,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不错嘛,你总算是有点儿长进了,明明是想劝本王高抬贵手少做杀戮,还能装出一副为本王着想的样子。” 刘申宏脸色大变,急忙想要解释:“王……” 可还不等他说完,朱瀚已经一摆手:“不用解释,你这样做没错。” “这样才能更好的做事,而不是像刘崧那个家伙一样。” “脾气就跟厕所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本王都不明白,像他这种蠢货究竟是怎么爬到现在这种位置的?” 刘申宏却明白,别看朱瀚好像很看不上刘崧的样子。 可实际上,朱瀚却是相当欣赏刘松的。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把燕京那边儿的事情全都交给刘松。 而不是交给更能干也更出名的刘基。 自家王爷之所以如此,估计也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刘崧气着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用不了几天,王爷自个儿就想通了。 果然刘申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朱瀚又没好气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本王当初也是瞎了眼,竟然会提拔你。” “你说说你都跟本王多久了,竟然还不了解本王的脾气?” “拿百姓出气,那得是多无能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本王当然知道,这些百姓之中,大部分人其实都只是被白天叫蛊惑的普通百姓而已。” “只有少部分,才是别有用心的阴谋者。” “所以本王又怎么会对这些百姓太过苛刻?” “换做是本王,如果朝廷让本王饿肚子的话,本王也绝对……” 刘申宏生怕自家王爷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也顾不上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被自家王爷记恨,连忙打断了朱瀚后面的话:“王爷,既然不能伤害到那些百姓的话,我们要怎么对付白莲教的余孽呢?” “总不能他们这些人在大同府一天,我们就得提防着他们一天吧?” “啧啧啧!”出汗伸出食指在刘申宏的面前摇了摇。 “枉你还是普通百姓,是不是好日子过久了,连普通百姓是怎么生活的都不知道了?” “你来说这些百姓为什么要跟着白莲教一起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难道他们不怕死?” “当然不是!”刘申宏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回答道。 他也是穷苦百姓出身,如果不是运气好被朱瀚收留的话,现在恐怕早已经饿死了。 刘申宏当然能够明白,那些百姓之所以跟着白人叫,也只不过是为了一口吃食,能够让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活下去而已。 如果能够填饱肚子,能够安居乐业的生活的话。 谁会冒着风险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啊? “这不就对了?”朱瀚一探手,笑的十分得意:“既然那些百姓当初加入白银,要是为了吃饱饭。” “那么他们现在到了咱们大同府,突然发现咱们大同府的百姓,不仅吃得饱,穿的暖。” “而且他们只要自己足够勤劳努力,甚至还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你说他们这些人,还愿意跟着白天教那些蠢货一起造反吗?” 刘申宏的双目陡然之间放出两道光芒:“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换成是我的话,有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机会,当然不会继续跟着白莲教鬼混。” 朱瀚冷笑连连:“不管白莲教那些蠢货们打着什么主意,只要他们敢来大同府,有一个我就收一个。” “马上发出告示,告诉全城所有百姓,近日发现有白莲教的余孽潜入大同府,意图烧毁粮仓,让大同府的受灾百姓们无粮可吃,不得不跟他们一起造反。” “所有白莲教相关人员的,立刻向官府投案之首。” “普通教众,既往不咎,各处白莲教的小头领,只要能够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并且提供相应的情报。” “情节较轻者,只处以劳逸之刑,刑满释放视作普通百姓。” “情节严重者,按《大明律》处置,但是不牵连家小。” 朱瀚在说的时候,刘申宏奋笔疾书记录了他所说的一切。 可等了半天,似乎就没有听到下文了。 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朱瀚,似乎在询问朱瀚后面还有什么措施。 朱瀚莫名有些尴尬,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处置似乎有些太过虎头蛇尾了。 “看什么看,就这些!”朱瀚语气生硬的说道。 刘申宏有些担忧:“王爷,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了?” “你懂个屁。”朱瀚冷哼道:“本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那些白莲教的高层,当然不会把这种公告放在心上。” “他们就跟你这个家伙一样,虽然是从普通百姓之中走出来的,但是早已经忘记了普通百姓是什么样子。” “但是普通的百姓会不会跟他们一样的想法,那可就不好说了。” 刘申宏又提出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可是王爷,那些普通百姓也未必会相信朝廷的话呀。” “笨!”朱瀚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才刚刚夸完你,你怎么又原形毕露了?” “这种事难道还用我亲自手把手的教你吗?三人成虎的道理,你难道没听说过?” “普通的百姓顾虑太多,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相信咱们。” “但是如果有人出头就不一样了。” 刘申宏更郁闷:“可是王爷咱们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一个敢出头的人?” 朱瀚得意一笑:“没有,你不会让他有么?”(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六章 秘密集会 听到朱瀚的点拨,刘申宏仿佛明白了什么? 可一时之间,好像就有点儿抓不住。 就仿佛自己跟这个念头之间隔着一层窗户纸,明明能感觉到他却还是看不到。 朱瀚给的刘申宏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啊就是不禁夸,这么简单的问问题,难道还需要本王掰开了揉碎了跟你一点一点说清楚?” 刘申宏下意识的想要摇头说不用,可又怕耽误了正事儿。 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问:“还请王爷明示。” “好吧!”朱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些学生其实能力都相当的不错。 如果不是掌握着领先几百年的知识,有些学生他现在都已经有点儿交教不了他们了。 天赋这个东西吧,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皇庄的这些学生们都不用跟别人比,他们自己的差距在很多地方都有着天渊之别。 就比如沈龙梁跟何风雨吧。 前者在算术跟建筑一道上,表现出来的天赋让朱瀚都震惊不已。 很多东西对方只要看一遍,就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甚至还能够轻易的举一反三。 但是后者在学算术课的时候,简直笨的让人发指。 可如果换成是山川地理课的话,后者又成了那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而前者,就算是每天绞尽脑汁的去学习,成绩依旧差强人意。 双方之间的差距可以说是有若鸿沟。 朱瀚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自己的学生之中还真没有什么适合搞政治的人才。 也就是刘申宏,因为曾经帮他管理过皇庄的学生们,所以管理经验还算得上是比较丰富的。 不过因为没有什么经验,表现也只能说是还可以吧。 “凑过来。”朱瀚没好气的招了招手。 刘申宏明白了自家王爷的意思,赶紧凑上耳朵仔细听。 朱瀚则是压低声音在刘申宏耳边,不停的吩咐了起来。 刘申宏的眼睛越来越亮,当听完朱瀚的所有嘱托之后,刘申宏不由得赞许道:“王爷,高啊实在是高啊!” 结果却没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就被朱瀚一脚踢了出去:“你个小王八蛋,竟然还敢阴阳本王?” 刘申宏确实一头雾水,老天可以作证啊,他是真的觉得自家王爷的办法实在高明,为什么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就挨揍了呢? 刚想解释,朱瀚的声音确传了过来。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滚过去处理白莲教的。 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家王爷的脸色还真不怎么好看,也不敢再说别的,赶紧告诉离开。 大同府城外难民营。 一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屋内,这样的目录难民营中起码已经有四千多座,好不起眼。 而且现在的难民,才刚刚从灾难之中恢复了一些。 每个人都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想要多存一点银子,为返乡做准备。 所谓落叶归根,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觉得在难民营这边的日子要比在家乡过的还要好。 和他们之中的很多人,还是希望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 因此盘缠什么的自然必不可少。 在难民营参加以工代赈的工作,工钱其实也并不算特别的多。 但是,因为大同府这边儿不管吃管住,算起来其实比以往赚的银子还要多一些。 这也让所有难民们都看到了希望。 因为大同府这边儿,几乎没有官员会拖延甚至克扣百姓们的工钱。 在这种收入能够稳定计算的情况下,未来的生活也变成了可以预见的东西。 毕竟只要努力干活儿,而且没有其他特殊需要花销的情况下。 只要计算一下自己所积攒的银子,就能够知道自己究竟需要多少钱了。 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空去关心一间普通的房子。 而这间看似普通的房子内部,确实完全别有洞天。 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满是补丁的棉被。 就连窗户的缝隙也被茅草塞的死死的。 一个身穿破烂,看起来就跟普通逃难百姓差不多的男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之后回到屋子中间。 压地了声音说道:“行了,现在只要咱们不大声说话旁边的人肯定听不到咱们说什么。” 因为窗户也被棉被挡住了,所以明明是大白天,屋子里却相当的昏暗。 不说伸手不见五指吧,也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 而这人的话音落下账号之后,周围也陆陆续续的响起了好几个声音。 “妈的,现在狗朝廷管的实在是太严了,以后咱们要是出来得越来越小心才行。” “狗朝廷一向如此,又不是现在才这样的,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找理由。” 之前抱怨那个人,声音一下子就告诉三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找理由了?狗朝廷现在查的越发严了,这是事实。” “以前咱们在其他地方的时候,那些官员哪里像现在这样?” “咱们现在如此频繁的聚头,万一被狗朝廷发现了端倪怎么办?” 之前嘲讽周通的人,嘿嘿笑了两声:“得了吧周通,狗朝廷是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啊?他们也不过就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要真是管的严就能查到咱们的行踪,咱们这些人早就不知道死几百次了。” “我看你小子根本就是对汉王有异心了。” 周通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赵明德你他妈不要血口喷人!” “别以为我周通现在脾气好了,什么人都可以站在我的头上拉屎撒尿。” 眼镜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一个有些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好的,你们两个都给本座少说两句。” “这次大同旱灾,是咱们白莲教最好的机会。” “只要咱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占领大同,最好是能干掉那个可恶的朱瀚。” “举起义旗,天下白莲教众必然会群起响应。” “到时候,朱元璋那个要饭的必然会顾此失彼。” 另一个苍老的生意也点点头:“坛主说的没错,现在的狗朝廷看似蒸蒸日上,实际上却因为发展过快,内部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 “只不过因为朱元璋,以及朱瀚那个狗东西的威望压制,他没有出什么问题。” “只要他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死了,狗朝廷就算不会分崩离析,也绝对会出现巨大的动荡。” “光是咱们大明华夏本土这一块儿,就够他们焦头烂额的了,更不要说海外那些破地方。” “朱元璋毕竟是个要饭的出身,放着咱们好好的中原不用心经营,非要去那些红毛鬼的地方搞风搞雨。” “没读过书,不知道天下之礼,现在连那些不毛之地都能看得上。” “还有那个朱瀚,竟然连孔圣人也……”说起这个苍老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而且断断续续的明显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紧接着他的身影竟然忽然倒了下去。 是你的几个人大惊失色,急忙冲过去扶住那个说话的老人。 “孔先生,您没事儿吧?” “孔先生,您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可不能跟朱院长这种错要犯的一般见识。”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啊?” 众人又是拍胸又是拍后背,扇风喂水的。 好一阵忙活之后,那辛苦的老头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轻轻摆了摆手道:“多谢众位,我现在没事儿了。” “众位可以放心,在朱元璋以及朱瀚,这两个大逆不道的逆贼。死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光听这个姓氏就知道,此人应该是孔家的后人了。 朱瀚当初虽然彻底断绝了儒家,不过那也是为了这块儿土地的未来打算。 在几千年前儒家刚刚兴起的时候,对这块儿土地的确有着巨大的作用。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经过一个王朝,一个帝王的改造。 儒家已经完全变成了统治者欺压普通百姓的工具。 到了现在,这个科技正在快速发展的时候,儒家已经开始渐渐跟不上时代。 变成了阻碍华夏发展的障碍。 所以不论从什么方向角度考虑,朱瀚都不可能继续允许儒家继续存在。 至于孔圣后人,记着他的名头做的那些事儿。 其实朱瀚也没怎么在意,毕竟他们做的那些事儿,这个时代的所有统治阶级都在做。 孔家本身,朱瀚从来就没有放在过眼里。 所以也并没有对孔家彻底赶尽杀绝。 只不过如果从孔家的角度来看,那就绝对不是如此了。 朱瀚这个可恶的家伙,不仅把孔圣人定在历史的耻辱助手 也让他们孔家的上上下下,全都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杀父杀母之仇,也就不过如此。 有些孔家人的确被朱瀚吓破了胆,但也有更多的恨不得把朱瀚千刀万剐。 毕竟是朱瀚把他们从高高在上的孔圣后裔,变成了跟他们以前看不起的泥腿子同样的人。 以前他们可以悠哉悠哉的坐在家里,以读书的名义驱使那些普通百姓为他们当牛做马。 而现在,他们却只能跟那些普通百姓一样,去靠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 正因为如此,许多不甘心的孔家人,开始帮助那些反对朝廷的邪恶势力。 这要换成以前的封建朝廷,他们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孔家人的骨头,就仿佛麦杆儿一样柔软,风往哪边儿吹,他们就往哪边儿倒。 毕竟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想统治华夏大地,就必须把他们孔家人高高在上的供起来。 更何况,就算是没有这种待遇,他们也绝对不敢反抗。 因为一旦反抗,等待他们的就是诛杀九族这种重罪。 可现在的大明却不同,在朱瀚的坚持下,朱元璋也不再像原本的历史上那样,动辄大肆株连。 不管是多么严重的罪责,也只是按照《大明律》来进行审判。 只诛恶首以及相关参与者,却不会牵连他们的家小。 这种宽松的惩罚手段,让许多的孔家人都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就比如眼前这位,就偷偷的加入了本人教成为了他们的军师。 这次,连教的人大肆进入大同府,也是这位孔先生极力促成的。 这老家伙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中期还算是比较足。 白莲教的众人这才放下了心。 那位坛主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孔老您没事儿就好,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孔老头确实人人白摆手:“齐国公切不可如此,准备有序,千万不可乱了纲常。” 黑暗之中,勉强能看到那坛主的一些容貌。 此人身材高大,满脸的络腮胡子,简直就是那种最典型的土匪形象。 这样的人如果放在平日,还算是比较引人注意的。 不过现在大同府旱灾之后,好,那来的百姓实在太多。 人一多了,自然各种各样的什么人都有,一路至上,当然也没有什么闲暇收拾自己。 所以这种络腮胡子的人,在难民一人之中,其实到处都是。 他这样的看起来反而不怎么显眼了。 “孔先生切不可如此,您可是孔圣后裔,我一直对你一直敬仰万分。” 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坛主表面上对孔老头儿,一直都是恭敬恭敬有加,跟他粗矿的表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了,孔先生。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提起这种事儿,孔老头儿顿时精神一振,得意的摸着胡子冷笑:“现在整个大同府民不聊生,当然是我圣教发展信徒的机会。” 周通确实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道:“孔先生,您说的的确有道理,可这一次咱们吸纳百姓的速度,比之前都慢了许多。” “换做以前的话,一旦发生了这种天灾,就会有很多百姓加入咱们白莲教。” “可这一次,加入白莲教的百姓比以前少了许多,如此下去的话,恐怕……”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又引起了照明德的讥讽:“我说周通,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怕了吧?” 周通立刻反唇相讥:“赵明德,老子加入圣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竟然敢怀疑我对圣教的忠心?”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七章 白莲教教主的身份 “你们两个够了!我们现在商讨的可是关乎圣教未来的大事。你们两个要是想吵架的话,就给我滚出去!” 周通跟赵明德两个人,同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开口了。 这个时候却是孔老头站出来替他们两个说话:“齐国公息怒,周将军的心情老夫能够明白,想必他也是担心圣教这次起事的成败?” 说着孔老头儿笑盈盈的看向周通,尽管屋子里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周通却清楚的感受到了,孔老头儿所释放的善意。 急忙站起来向孔老头一抱拳:“孔先生说的没错,我周通这些年为了圣教出生入死什么时候害怕过?” “我只是担心,如果咱们不能够聚拢足够的人数,无法对狗朝廷产生真正的威胁。” “我等为了圣教,即便身死也在所不惜。” “可要是因此耽误了圣教的大事,那我等岂不是成了圣教的千古罪人吗?” 听到周通的话,弹出满意的点点头:“说的不错,我等的生死是小事,圣教的大事却是万万耽误不得的。” “汉王苦心经营多年,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万万不可断送在我等的手中,所以咱们做事一定要小心,万万不可出现一点纰漏。” 团主的话才刚刚说完,墙角一人却阴恻恻的道:“这种事儿恐怕由不得咱们了。” 他的声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坛主皱了皱眉:“徐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站在墙角一直没有开口的人,缓缓向前走了两步。 从这人身上的穿着可以看得出来,应该也是一个读书人。 身上穿着一身长袍,手里还拿着折扇:“齐国公,正如在下所说,如果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英王朱瀚这个狗东西,最擅长的就是邀买人心。” “这大同府的状况诸位也都看到了,那些逃难的百姓只要来到了大同府,多少都能混一个温饱。” “朱瀚那个狗东西,只不过是用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就让那些泥腿子什么都顾不上了。” “现在还好,从大同别处逃难过来的百姓,也有许多没被朱瀚那个伪君子蒙蔽的。” “可是诸位难道就没有想过?从大同府的旱灾发生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数月。” “整个大同府但凡能够逃难的百姓,许多都已经逃到了大同府以及周边各地没有受灾的地方。” “几乎可以预见的是,未来来到大同府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少。” “咱们白莲教能够吸纳的教众,当然也会越来越少。” “现在加入圣教的百姓都已经不多了,你们还能指望以后有更多的人加入咱们圣教吗?” “各位可以自己算一算自己的手上一共有多少人,就凭咱们这点儿人,究竟能不能占领大同府?” “更不要说,咱们还想杀了朱瀚那个狗东西,削弱大明的力量,为咱们圣教起事做准备。” 听到此人这话,不论是坛主还是周通以及赵明德,脸色全都变了。 只不过因为屋子里实在太过昏暗,所以互相也看不到对方的脸色罢了。 但是,他们自己都清楚,就自己手里的那点人,就算想要占领原本的大桶都是千难万难。 更不要说,在朱瀚来到了大同府之后,还带来了不少随行的侍卫以及锦衣卫。 人数虽然不多,但是能够负责保护朱瀚的,绝对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他们的力量,几乎可以与大同原本的守军相媲美了。 最初的惊慌过后,赵明德不服气的反驳道:“徐世恒,你一直在这里鼓吹狗朝廷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背叛咱们圣教?” 徐世恒也不在意,只是微微摇头道:“赵明德,你不用整天把背叛这个词挂在嘴上。” “我徐世恒加入圣教也比你早的多,不知道多少次为圣教出生入死过。” “我也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但是,想要达到咱们的目的也必须要正视自己。”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的力量必须够朝廷来说要小的多。” “所以我们最好早做打算,至少我们得知道自己怎么应对当下的情况。” 孔老头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关于这一点,各位将军不用担心。” “老夫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之前就已经给汉王去过信。” “汉王此时早已经让咱们圣教的教众,伪装成逃难的百姓,敢来大同府增援。” “相信今天,最迟明天这些人就会赶到,到了那个时候,大同府这些守军对咱们圣教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提起这件事,孔老头眉色飞舞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就是算无一策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诸葛孔明。 只是得意洋洋的孔老头儿并没有注意到,那位被称作齐国公的坛主,看他的眼神却愈发不善期待。 当然你这里的光线,孔老头恐怕也是完全看不到的。 “对了!”得你痒痒的,孔老头儿仿佛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汉王陛下也在其中。” “只要咱们能够夺得大同府,汉王就会直接称帝。” “到时候,咱们天全天下的白莲教教众群起响应,一举推翻狗朝廷,也不是什么难事。” 越是我孔老头儿就越是激动,胡子都翘了起来。 就仿佛这大明天下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 而那位齐国公,脸色越发的难看,黑的就仿佛是锅底一样。 “该死,汉王竟然也来了。” 心中不知道已经把这个孔老头儿翻来覆去骂了多少遍。 表面上却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什么汉王殿下竟然也要来,实在是太好了。” “只要有汉王殿下的带领,什么狗屁朱瀚,什么狗屁明军都不是我们圣教的对手。”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异,有高兴的,也有担忧的,神色复杂,显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不过这间屋子实在太过阴暗,所以他们甚至都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情绪。 甚至没有等到第二天,仅仅在他们聚会的四个时辰之后。 才刚刚离开不久的一群人,不得不趁着夜色重新回到这间屋子。 赵明德刚刚进门,就不满的抱怨道:“坛主,我知道您这么晚,着急,我们肯定是有钥要事,可不管天大的事儿,也不至于这么急迫吧。” “我们抽出时间来这里一趟也是挺不容易的,如果太过频繁的话,很可能被狗朝廷的鹰犬发现端倪。” “到时候咱们圣教在大同府的所有人,可都要跟着倒霉……” 话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屋子里虽然点了蜡烛,但是依旧显得无比昏暗。 可屋子正中上首坐着的一个人,却让赵德明心中不由得一颤。 也顾不得别的,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末将见过王爷。” 此时的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在坐着,这人虽然穿着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衫,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 五官方正,眼神之中却带着一股冷意,身材虽然不是特别高大,却让人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莲教的实际掌控者,自称汉王的陈学英。 这陈学英的来路可不简单,他那是曾经自立为王的汉王陈友谅的二十七子。 原本陈学英是陈友谅所有儿子之中最小透明的一个。 甚至可怜到,陈友亮有可能根本就不记得他这个儿子。 也正因为实在太过小透明了,很多剧院发生的时候几乎都没有牵连到他。 当初陈友亮在跟王宝宝血战的时候,被自己的儿子陈理偷袭丧命。 早就已经成为丧家之犬的大汉朝,也已经彻底的分崩离析。 在那一个晚上,陈学英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人间论语。 到处都是屠杀,以及鲜血。 而前半生的不幸,也让他逃脱了这次屠杀。 陈友亮的家眷以及几乎所有的儿子,都死在了那场混乱之中。 只有他一个人,逃脱的性命。 逃脱之后,陈学英隐姓埋名,想要就这么平淡的生活下去。 却没想到,自己平静的日子才过了半年,就有人找上了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莲教的时任教主。 他之所以找上陈学英,目的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想利用陈友谅还仅剩不多的威望,收拢那些不想恢复大明的残部,壮大白莲教的势力。 对于这种要求,陈学英之前自然是不想答应的。 跟着陈友亮一路逃一路跑,他实在太清楚大明现在的实力究竟有多么强大了。 只可惜,有很多事情却是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当时的他孤身一人,自然是无法反抗白莲教的教主的。 只不过白莲教的教主,也是自寻死路。 原本只是想扶持一个傀儡,却没想到陈友亮留下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只不过过了数个月时间,陈学英的力量就已经后来居上。 借助陈友亮留下的那些力量,干掉的白莲教,原本的教主,自己成功上位。 而一旦到了他这个位置,有些事情想不做那也是不可能的。 为了维持住自己的统治,陈学英也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不停的给陈友亮原来的那些手下封官封爵。 反正这些东西现在他也没有,只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事儿。 空口许诺自然是大方的紧。 也正因为这样,现在的白莲教跟以前比起来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干掉了白莲教的教主,但是陈学英毕竟没有办法立刻控制整个白莲教。 而陈学英控制他们的方法也相当简单,直接以汉王的名义大肆封官受爵。 每个地区的坛主,最次也是王爷起步。 下边的那些堂主管事,也基本都是将军。 这一下子,把一个干干净净的用来造反的白人教,折腾的是乌烟瘴气。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居中斡旋,渐渐的掌控了整个白莲教。 不过他现在毕竟主持白干教的时间还短,地方上的那些坛主表面上恭恭敬敬,可实际上还是各自为政。 许多人对于陈学英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的。 对于这种情况,陈学英倒是也不怎么着急,就是带着陈友亮以前的那些老部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慢慢整理这些白莲教的势力。 也正因为如此,白莲教大同府的坛主,对于陈学英的到来才会那么的抵触。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陈学英也在不停学习进步着。 就像现在他只不过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就能让赵明德这样的人心中惶恐,跪地叩拜。 “起来吧!”陈学英淡淡的挥了挥手。 赵明德忐忑的站起身,都不敢拿正眼看陈学英。 小心翼翼的走到坛主下首,站在他的身后。 “人都来齐了吗?”陈学英不急不缓的道。 坛主上前一步,恭敬的回答道:“回汉王殿下,孔老夫子以及许世恒大人还没有到。” 还不等陈学英开口,他身边一个穿着宦官服饰的人,已经用一种不阴不阳的语气尖声说道:“大胆!竟然敢让王爷等着他们,这两个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陈学英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无妨,这些都是助我复国的义士,并没有学习过那么多的规矩,晚了一些也无妨。” “今天晚上是我着急要见他们,他们一时之间不方便过来也可以理解,我在这里等一等也就是了。” 听到陈学英这么说,就连那位坛主也不禁微微一愣。 真没想到,这位汉王殿下,竟然如此礼贤下士。 跟他们印象中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就连坛主都这么想,周通跟赵明德两个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两个人看像陈学英的目光,顿时就变得无比火热起来。 估计现在就算有人让他们两个人为陈学英去死,他们都不带皱一皱眉头的。 孔夫子跟徐世恒两个人来的还是比较晚,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他们两个人在姗姗来迟。 那位孔夫子见到陈学英之后,立刻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五体投地大礼:“学生孔怀仁见过汉王殿下。”(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上天的惩罚 在见到孔老头之后,陈学英一改之前的威严,直接站了起来,过去扶起了想要跪下的孔老头:“孔先生快快请起。” “您可是衍圣公的后人,无需对本王行如此大礼!” 孔老头也就是装模作样的跪一下,陈学英的手才刚刚碰到他,孔老头就顺势站了起来。 速度之快,简直不想一个头花胡子都花白了一大把的老头子。 就算是年轻人,身体恐怕都不如他矫健。 “孔先生这次,可是帮了我们圣教一个大明。如果不是有您出谋画策,我们圣教可真就错过了,这一次推翻暴明的机会。” 孔老头就仿佛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水一般,通体舒爽。 这才对嘛,这才是他们孔家后裔熟悉的环境。 不管这天下怎么变,不管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什么人,都要对他们孔家恭恭敬敬的。 因为只有他们孔家后裔,那才是至圣先师,代表而是天下所有读书人,大义所在。 哪里像朱元璋跟朱瀚那两个,要饭出身的泥腿子恶棍,完全不懂的什么叫做仁义礼智信。 朱瀚那个混蛋王八蛋,竟然敢把当世的衍圣公写进《奸臣录》,简直就是不当人子。 这个陈学英,孔老头其实也不太看的上。 毕竟,他也只不过是陈友谅的几十个儿子中的一个,而且还不是那种特别出名,特别有才华的那一个。 更重要的是,陈友谅原本自理汉王,也没有完全的道孔家的承认。 这在孔家人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造反作乱的乱臣贼子罢了。 当然,他们之所以如此人为。 最关键的也不过是因为,陈友谅在争霸天下的过程之中,最后输给了朱元璋。 如果趁陈友谅赢了,他自然也会成为孔家人口中,拯救天下黎民苍生的雄主。 而赢得天下的朱元璋,如果不是对他们孔家做出了那样的事,恐怕自然也会恭恭敬敬的。 至于之前,孔家全族为蒙元效力…… 那也只不过是君子蛰伏,以待天时罢了。 这不,他们不就等到了朱元璋这样一个,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英明皇帝么? 只可惜,孔家人都已经洗白白,等着朱元璋跟以前的皇帝一样,把他们高高在上的供起来。 让他们可以继续打着孔圣人的名义,作威作福,骑在那些普通百姓的身上为所欲为的时候。 等到的,却是朱瀚毫不留情的屠刀。 “汉王殿下。”孔老头神色肃穆:“这绝非老夫一人之功。” “而是因为朱明残暴,天下百姓早已经苦朱明久已。” “朱元璋这逆贼,不修仁德,贪天之功窃取天下。” “汉王当初之所以输给朱元璋,并非不如朱元璋,只不过因为汉王修行仁政,比不过朱元璋这种阴险小人而已。” “事实也证明,朱元璋跟朱瀚这兄弟而言,绝非善类。” “之前争霸天下的时候,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反复无常背信弃义。在窃取天下之后,更是原形毕露,残忍嗜杀,不知道多少清流义士,死在他们兄弟二人的手上。” 孔老头的话,到是郑重陈学英的下怀,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时不时的给孔老头投去鼓励的笑容,让他继续说下去。 见对方这个态度,孔老头也越发的激动了。 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亢奋的状态,继续朗盛说道:“之前朱元璋为了迁都燕京,就曾经不顾满朝官员的反对。” “迁都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是劳民伤财。不管是应天府还是燕京,不知道多少百姓,要因此而妻离子散。” “朱瀚更加离谱,为了能够建造都城,用尽了手段搜刮民脂民膏。为了捞钱,竟然让那些低贱的商人来建造都城。” “如此行径简直千古未见。”孔老头说的义愤填膺,还一副见了大便一样的恶心模样。 就仿佛光是提起钱这个字,都能脏了他的嘴巴一般。 这件事陈学英也是知道一些的,当下摇头叹气道:“不管朱明的江山是否贪天之功,如此做法的确不妥。” 孔老头吹胡子瞪眼,一脸厌恶的道:“这兄弟两个人的出身,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眼光。” “如果不是当时天下大乱,各路义军都已经跟蒙元打的两败俱伤,又怎么会让这两个逆贼夺得天下?” “尤其是这个朱瀚,别的本事不见的有多高明,唯独这刮地皮的本事,实在是让人刮目相看。” 说着,孔老头又渐渐得意起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就连老天都已经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专门降下这千年难得一遇的旱灾,就是为了惩罚地上的君主不能施行仁政。” “可朱元璋这两兄弟,却根本就视而不见。尤其是那个朱瀚,竟然借着天灾大肆敛财。” “汉王殿下可知道,如今这大同府的粮食,已经昂贵到何种程度了?” 为了尽快赶到大同府,陈学英这一路也是快马加鞭,所以很多消息了解的也不是特别清楚。 这孔老头,竟然在这种场合下,提起了粮食价格的问题。 这不免让陈学英也来了一些兴趣,疑惑的反问道:“还请孔先生指教。” 他的疑惑,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另一半更多的还是在讨好这个孔老头。 没错,就是讨好。 陈学英虽然只是陈友谅的一个极其不受重视的儿子。 可不管怎么说,陈友谅也曾经当过汉王。 就算陈友谅这个汉王,根本就是自封的。可是为了让这个王位有一定的合法性,他当然也想了不少的办法。 邀请大儒给教导自己的儿子们学习,这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陈学英讨好孔老头的目的,并不因为他曾经受到过儒家教育。 只是因为,他现在需要孔家人的帮助而已。 白莲教的前任教主,虽然帮他收拢了不少陈友谅以前的部下。 可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武人。 想要让这些人冲锋打仗,那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说起管理军队,治理地方没有读书人那就什么都别指望了。 不管是他还是这个孔老头,嘴上说着朱明贪天之功得国不正。 可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无论他们怎么说也好,现在的大明终究还是全天下都认可的,最正统的朝廷。 尽管,朱瀚直接一锤子,把孔圣一脉全都盯在了耻辱柱上。 全天下的读书人,似乎都恨不得把朱瀚生吞活剥了。 可他们这些人,最多也就私下里喊几句口号罢了。 真到了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什么孔圣人什都要靠边站。 是个读书人之中,起码有八个,绝对不会真的把什么仁义礼智信奉为圭臬。 这东西可是用来要求别人的,我辈读书人当然不需要遵守了。 所以就算朝廷,对孔家这一脉做了那种事。 那些真正读书读得好的人,依旧会趋之若鹜的,去朝廷那边当官。 只有现在变成了过街老鼠的孔家,以及少部分不如意的,再加上那些极其稀少,是真的觉得自己是为了天下黎民苍生的读书人。 才会脑子进水了,加入白莲教这样一个组织,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跟他们玩什么造反。 而已经成为了白莲教领袖,不得不一条道走到黑的陈学英。 也只能相近一切办法,拉拢孔家的人了。 对大明心怀怨恨的孔家人绝对不少,而这个孔老头绝对是辈分最大的一个。 只要能够将他收服,几乎就已经相当于收服了现在的大半个孔家。 尽管现在的孔家早已经风光不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陈学英来说,依旧是一股不可多得的力量。 孔老头对于陈学英的态度十分满意,这让他又一次找到了,曾经他们孔家还是至圣先师后代,衍圣公族人的风光回忆。 孔老头摸着胡子,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 “汉王才刚刚抵达大同府,不知道也是正常。”说着孔老头神色一变,语气之中充满了愤怒,仿佛只要随便有一个小火苗,他现在就能直接炸了似的。 “汉王,大同府现在一石已经达到了六两银子啊。” “什么?”哪怕陈学英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准备。 可是当他听到从孔老头口中突出的那个数字之后,依旧震惊的嘴巴都要合不拢了。 这个价格,他是真的想都不敢想啊。 孔老头似乎很满意陈学英的态度,重重的点头道:“王爷您没听错,的确就是六两银子。” “而且,这个价格还不是黑市的价格。而是朝廷个任何,制定的价格。” “哪怕就是暴元统治时期,如果哪里出现了什么灾荒,朝廷也是想尽办法的抑制粮价,免得普通百姓们吃不起饭。” “可是现在……”孔老头不屑的冷哼两声:“朱瀚这个家伙,天天只想着自己赚钱,根本就不管普通百姓的死活。” 陈学英也立刻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向活活把百姓们饿死。” 这两个人在义愤填膺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其它白莲教众人的表情,全都有些古怪。 不管是赵明德也好,还是周通也罢,以及跟着孔老头,一起过来的徐世恒,全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这些人,以前对孔老头都是很尊敬的。 毕竟,就算朱瀚把当代的衍圣公,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可儒家传承数千年,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百姓来说,孔家人的后裔,还是相当受人尊敬的。 但是就在今天,孔老头却自己将他们这些人,对于孔家一脉仅剩下的一点尊敬彻底的敲碎了。 他们这些人,固然不能算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那些彻底丧心病狂的混账。 这里面好几个,之所以加入白莲教,也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周同以前其实是某只义军的将领,在被朱元璋打败之后逃走,无以为继之下加入了白莲教。 算起来,跟大明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一些仇怨。 赵明德则是因为脾气暴躁,一不小心杀了一个调戏自己妻子的恶霸。 杀人之后逃亡,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白莲教。 不管他们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以前多少也都算是普通百姓。 旱灾之后,他们也是跟着逃荒到这里的。 刚来的时候,听说大同府这边的粮价之后,他们也不是没有破口大骂过。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跟许多人一样,渐渐明白了朱瀚的苦心。 当然,苦心不苦心的另说,能不能让饿肚子的灾民吃饱,才是最重要的。 而现在,不管是大同府还是难民营,几乎就没有饿死的人。 只要能够赶到难民营,都能勉强填饱自己的肚子。 偶尔有饿死的,也只是因为赶来大同府的路上,完全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抵达之后,才刚刚松了一口气,人就已经彻底的没了。 面对如此政绩,就连他们这些白莲教的人,也是敬佩不已。 可是在孔老头的嘴里,朱瀚却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魔。 这让他们这些人,第一次看到了所谓至圣先师的嘴脸。 赵明德跟周通互相对视了一眼,头一次没有吵起来,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鄙夷之色。 而且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些鄙夷不是冲着对方去的。 而是那位表面正气凛然,肚子里满是肮脏龌龊的孔家后人了。 孔老头是不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说不定都能直接让陈学英,把这两个肮脏龌龊的家伙,直接给拖出去砍了。 “汉王殿下,上天警告的天灾乃是天时,百姓们对于朝廷的不满,这是咱们圣教的任何。” “而朱瀚那个逆贼,唯一占据的,也只不过是地利而已。” “只要我们能够仔细筹谋,想要解决朱瀚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杀了朱瀚,就相当于打断了朱元璋这只猛虎的一颗牙齿,能够极大的削弱朱元璋这个逆贼的力量。” 说道最后,孔老头又补充了一句:“况且,朱瀚这段时间,在大同府不知道刮了不知道多少地皮。” “运气好的话,我们甚至能直接在朱瀚的府邸,凑集足够我们起兵的资金。” 提起这个,不仅仅是陈学英,就连坛主还有周同赵明德等人的眼睛,也都在黑暗中发出一道道绿色的光明。(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举报有奖 所谓人性逐利,这些白莲教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他们这些人加入白莲教的原因固然是各种各样,但是目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无非就是为了更大的权利以及更多的利益。提起银子,每个人的心头都情不自禁的火热起来。 白莲教固然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可越是这样的组织也越是需要资金的支持。 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做什么事就没有不需要花银子的。像白莲教这样的组织,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资金来源就是普通较重,奉献的香火钱。 以前白莲教的教主还在的时候,各个地方的坛主还会按照之前的规矩,把教众进线的香火前上交一部分。 而在陈学英干掉之前任教主,把白羊教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之后,他对于白莲教的控制反而比之前降低了许多。 为了收拢人心,陈学英可没少往外面撒银子。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手上的资金可是越来越紧张了。 朱瀚这个家伙,竟然敢把大同府的粮价提高到如此恐怖的地步。那么从灾情发生之后到现在,这家伙的手上一共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只要稍微想一想,陈学英的心头就开始火热了起来。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别说是起兵初期的银子了,说不定都能够支持整个大军使用许久。 如果说原本,陈学英对于起兵的事情还有些患得患失的话,现在听到孔老头儿所说的消息,他已经彻底坚定了起兵的决心。 如果能一次性解决地盘儿跟银子的问题的话,那后面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好!”陈学英猛的一拍桌子。因为太过兴奋,桌子上的茶壶茶碗,都被震的哗哗作响。 “孔先生不愧是孔圣后人,衍圣公一脉。”说着说着陈学英竟然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孔老头的面前。 “得孔老夫子相助,本王如得百万大军。” “如若夫子不弃,本王愿拜夫子为军师,兼任太子少保,还请夫子助我,推翻暴明,匡复天下!”孔夫子也立马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王爷万万不可如此。” “老夫一介山野村夫,无德无才,愿意为王爷献犬马之劳。”太子少保按照明朝的官职来算的话,可是堂堂二品大员。 多少官员奋斗一辈子,都够不到个脚后跟儿的级别。但是陈学英可不在乎,他现在基本上可以算是什么都没有。 空口许诺的官职就跟不要钱一样,只要愿意帮他的人完全不吝啬封赏。 孔老头儿当然也没把这个所谓的太子少保看在眼里,他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能够帮助自己重振孔家荣光的人罢了。 之所以选择陈学英,也不是因为陈学英有多么优秀。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实在没有别的选择了。 两人表演了一番君圣臣贤之后,陈学英终于进入了正题。 “孔少保还请教我,虽然暴明残暴,可大同府毕竟是一座府城,城高坚固,兵强马壮。” “本王这次虽然带来了两千兵马,但是这两千兵马装备不足,恐怕很难正面抗衡朝廷的军队。”孔夫子摸着胡子,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王爷无需担心,我等现在占据天时人和,并不需要跟狗朝廷的军队硬碰硬。” “只需要近代时机,耐心的等待狗朝廷露出破绽即可。”孔老头的话才刚刚说完,白莲教大同府的坛主急切的道:“绝对不行。”因为太过着急,他的声音未免大的一些,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见周围的人都看向自己,原本十分着急的谈主不免有些心虚。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陈学英微微皱眉,显然对他突然插嘴有些不满。在陈学英的眼里,这些白莲教的坛主,其实根本就算不上自己人。 他们这些家伙,全都牢牢的把握着自己的地盘儿,虽然勉强听从他的调动,但是每一次都要他再三催促。 现在有了起兵的机会,这家伙竟然跳出来反对。肯定是有着什么自己的小心思。 只是,他如果想要起事成功的话,不免要借助这位摊主的力量。所以尽管心中非常不满,陈学英还是压下了一刀砍了这位坛主的想法。 耐着性子问道:“齐国公可是有什么异议?”尽管陈学英演示的很好,可这位白莲教的坛主可是个老江湖。 敏锐的察觉到了,陈学英对他的不满。心中不屑的撇了撇嘴,暗暗咒骂道:“不过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崽子,你如果不是陈友亮的儿子,以为能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这些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一想罢了,绝对不敢说出来的。 让他真正惧怕的,当然不是这个陈学英了。虽然是陈友亮的儿子,不过陈学英并没有继承什么陈友谅的天赋。 这家伙如果真的那么有才的话,陈友亮在世的时候,他也不会一直是个小透明了。 真正让这位坛主忌惮的,还是陈友亮那些旧部。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上过战场的百战老兵,有一些人甚至还当过将军。 他们这些人的能力,可不是白莲教的这些人能够相比的。如果不是他们,就凭一个陈学英,怎么可能反客为主? 反杀了白莲教原来的教主,最后反客为主呢。陈学英也许没有办法掌控整个白莲教,可如果只对付他一个人的话,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就比如一直站在陈学英身后,灯光照不到的暗处的两个人。虽然他们两个人表现的很是低调,可坛主只是站在他们附近,就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甚至他都能够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儿。这种人,绝对是在战场上赤山血海拼杀出来的。 真要拼起命来,哪怕他这边人数更多,也未必能够讨得了好。收起自己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坛主恭恭敬敬的道:“回汉王殿下,小人不是那个意思。”虽然被封为了齐国公,不过这坛主,显然还没有适应自己新身份的变化。 毕竟他这个所谓的齐国公,只不过是空有一个名头罢了。既没有封地,也没有相应的国公待遇。 除了陈学英刚刚干掉白莲教教主的时候,在给他们封爵的所谓圣旨送到之时,摊主跟自己的手下们吃喝庆祝了一番。 手下们一个个兴冲冲的恭喜之外,跟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所以,坛主还是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了以前那个普通人。 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小人这个称呼。陈学英微微皱眉,心中暗暗感叹:“果然是成不了事儿的泥腿子。”表面却是哈哈一笑:“齐国公不必如此自谦,您可是我大汉的国公,自称臣即可。”红老头更是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泥腿子。 坛主连忙改口:“小人……臣,只是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尽快行动,绝对不能够拖延。” “哦。”陈学英来了兴趣:“说说你的想法。” “回王爷,狗朝廷虽然贪得无厌,朱瀚那个狗东西更是换着花样的搜刮民脂民膏。” “但是朱瀚这人的手段极其高明,这些百姓非但没有怨恨朱瀚,怨恨狗朝廷,反而十分感激狗朝廷。” “小……臣担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愿意跟着我们反抗狗朝廷的人会越来越少。” “所以我们不如快刀斩乱麻,立刻开始行动。” “这样的话还会有许多百姓愿意跟着我们圣教一起,对付狗朝廷。”坛主的话音刚落,孔老头儿气急败坏的跳了出来,胡子都在不停的颤抖着:“荒谬!” “齐国公,你如果不懂得天下大事,就不要随便开口。” “我等乃是正义之师,之所以起兵为的乃是天下黎民苍生。” “百姓们苦暴明久已,一旦我们圣教亮出旗号,被朱瀚那个狗东西欺压许久的百姓,必然群集响应,加入我圣教反抗狗朝廷。” “怎么可能如同你说的无人响应?”坛主毕竟只是个粗人,论起嘴皮子肯定是不如孔老头儿的。 被孔老头儿反驳,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当然之所以如此,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读书人还是打骨子里敬畏的。 如果是普通的秀才也还罢了,可眼前这个人可是孔家的人啊。在孔老头面前,别说是他这个反贼了,就连陈学英,其实都有点儿低孔老头儿一头的。 否则的话,刚才也不至于做出那种姿态。 “你什么你?”坛主越是如此,孔老头就越是咄咄逼人。 “圣人曾说……”一大通知乎者也下来。房间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彻底懵逼了,孔老头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能够听的明白,可是这些字连在一起,他们却根本就听不懂什么意思。 也就只有那位说书先生徐世恒,摇头晃脑的仿佛听明白了什么似的。不过他究竟听不听得懂,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口气说的小半个时辰,孔老头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现在你明白了没有,这天下大势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所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沉得住气,所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如此。” “如果准备不足就贸然行动,万一失败了反而会让狗朝廷警觉起来,到时候王爷在想成事,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所以我们必须静待时机,务求一击即中,绝对不能给狗朝廷留下任何喘息之机。”坛主被喷了个狗血淋头,眼睛都在转圈圈儿呢。 他这种人认识的字都没有多少,就更不要说那些深奥的儒家典籍了。被孔老头一顿痛骂,他连张嘴还口的余地都没有。 啪啪啪!不轻不重的掌声在屋子之中响了起来。鼓掌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学英:“本王这次果然没有白来大同府。” “就算是这次没有成功,能够得到孔少保您的辅佐,本王也没有白来一趟。” “有您的辅佐,本王如虎添翼,甲乙十日必然能够推翻暴明,恢复我汉室正统。”被陈学英一连串的马屁拍的舒舒服服,孔老夫子这才满意的背这手,冷哼道:“汉王谬赞臣愧不敢当。”之后又不轻不重的点了坛主一句:“西国宫本官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但是这争霸天下的谋略想,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以后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再开口,免得贻笑大方。” “夫子教训的是。”坛主表面恭敬的道歉,心里却已经把孔老头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个遍。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能有今天,这才刚刚见到陈学英才,就翻脸不认人了。” “果然啊,读书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在坛主被骂了一顿之后,也就没有人再敢质疑,陈学英跟孔老头定下的决策。 只是在这间屋子里,还有好几个跟坛主的想法其实差不多。周通跟赵明德两个人,暗暗对视的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别样的神色。只不过,坛主都被痛骂了一顿,他们这些人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 就在他们聚会过后的第二天,大同府就已经发布了公告。朝廷察觉到有白人教意图,趁大同府旱灾作乱。 希望大同府的所有百姓,协助官府搜查白莲教造反人员的下落。但凡举报白莲教的百姓,一经查实,奖赏银一两。 如果被举报的人身份乃是白莲教的头目,奖励也会相应增加。当然也不只有奖励,如果查明是诬告的话,自然也有相应的惩罚。 这个公告一出,几乎所有大同百姓的眼睛都红了。不管是大同府城里的人,还是难民营里的百姓。 全都开始瞪大眼睛,寻找可疑的人。虽然现在灾情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但是这些百姓们依旧还是很缺钱的呀。 举报一个白人叫的人,就能够得到一两银子。如果举报个十个八个的,最起码几年之内都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了。 这一下,正准备大展拳脚的陈学英跟孔老头儿,以及白莲教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傻了眼。 第五百六十章 我圣教人心所向 “这种卑鄙无耻的主意究竟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赵明德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这种办法并不算新鲜,以前的朝廷对于那些罪犯之类,也会进行悬赏。 只是朝廷的悬赏,银子虽然不少,可针对的终究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普通老百姓,就算见到了也未必敢真的去领这笔赏银。 最重要的是,以前的官服在普通老百姓之中的信誉可并不算有多高。天知道,那些贪官污吏究竟会不会兑换这些赏银。 而且很多老百姓,也不愿意冒着得罪这种凶残人物凶险,去领什么银子? 可现在确实不痛,这次发布悬赏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英王朱瀚啊。整个大同府……不,放眼整个天下。 不仅仅是大明,华夏本土,就连外面那些蛮夷。有几个不知道英王朱瀚有多有钱的。 随随便便一个主意,就能够赚的盆满钵弈。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朱瀚这个家伙有钱啊。 大同府发生旱灾之后,这些来大同府做生意,大发国难财的粮商们,肯定给朱瀚上了,不知道多少贡。 再加上,这次悬赏的银子实在是不少。就算举报一个普通的白莲教教众,赏银都足足有一两银子。 别的不说,光照明德的手下就有三百来号人。普通的白人叫较重,再加上那些小头目,赵德明几乎下意识的就算出了,如果自己向朝廷投城的话,能够被赏赐多少银子? 最起码一千二百多两。一下子,赵明德的心就突然之间活泛了起来。毕竟他虽然是个小头目,而且还被陈学英封了个什么将军。 可是谁都清楚,这些将军不过就是个空名号而已,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白莲教虽然有教众的香火供奉,可是能加入白莲教的百姓都是一些没有什么钱的。 再加上,那些香火钱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要上交。最后能留在他们手中的,其实也没有多少。 白莲教也不是没有其他赚钱的买卖,只不过那些买卖可都是见不太得人的,做起来也是有风险。 现在只要投靠狗朝廷,大把大把的银子直接就能落到自己的手上,很难让人不心动啊。 陈学英也明显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换成以前的他,也许还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还有可能会嘲笑朱瀚异想天开,区区一两银子就想让人家为他效力。 不过在隐姓埋名过了一段普通百姓的日子之后,陈学英也算是知道了钱的重要性。 一两银子听起来不多,可对于那些普通百姓来说也绝对是不菲的收入了。 白莲教里面的教徒,本就是一些最底层的百姓们。谁也不敢保证在这种利益的诱惑下,他们会不会出卖自己人。 而且普通教众,只有一两银子,他这个白莲教的教主,赏银可是足足有5万两啊。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陈学英突然觉得十分没有安全感。只觉得周围所有的人,甚至是陈有亮曾经的那些部下。 看向他的眼神,似乎都变得不善起来。那模样仿佛不是在看一个大活人,而是在看一座金山。 “王爷,小……不,正是因为如此,臣才觉得不能继续拖延下去了,我们最好能够快刀斩乱麻,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尽快解决朱翰那个狗东西,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真正的高枕无忧啊,王爷。”坛主之所以如此切,倒不是因为他对陈学英有多么忠心。 如果不是陈学英身边的那些部下战斗剧实在惊人,就连教主身边的那些高手都不是对手,他根本就不会搭理陈学英。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之所以专程提醒,只是因为最近几天他都部下,也是人心惶惶,几乎都有点儿压不住了。 如果不是他临机决断,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几个动摇的人,震慑了那些怀有一心的家伙。 现在说不定早就已经有人,去狗朝廷那里举报他们了。那个该死的孔老头儿,竟然在这种时候提议他们静待时机。 这他妈不是近代时机啊,这他妈是自己把脖子伸直了洗干净,等着别人过来砍自己啊。 他就觉得奇怪,之前怎么就觉得自己脑抽了,觉得这个孔老头是个什么不得了的高人。 结果呢?就这?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是吧?以前她还不太理解,这都造反了,怎么还三年呢? 现在一看好像还真差不多,明明都已经紧迫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个孔老头竟然还想要,等着对方做出什么狗屁破绽。 之前这孔老头儿越过他擅自做主,通知陈学英赶来大同府,他就已经看孔老头儿很不顺眼了。 现在越发觉得这个老头儿面目可憎,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这个念头还没有落下,突然就听到一声爆吼:“住口!” “你这个奸贼,提出如此建议,莫不是想要谋害王爷?” “啥?”谭主整个人都直接懵逼了,他明明是出于好意,才向陈雪英提出尽快行动的想法,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谋害了。 “孔老头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对王爷忠心耿耿,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害王爷!”坛主立刻焦急的辩解道。 孔老头儿确实嘿嘿冷笑两声:“如果你没有这个心思,为什么如此着急的辩驳?” “是不是被我拆穿了你的想法,所以狗急跳墙了。”坛主肺都快要气炸了,这个孔老头简直是个颠倒黑白的好手啊。 有心想要反驳,可他的口才哪里是孔老头的对手?往往才刚刚想开口,就被孔老头给打断了。 “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现在大同府正在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旱灾,百姓们对于朝廷的怨气极重,正是我们扩大人手的好时机。” “你却要在这个时候提议我们尽快行动,是想让我们就用现在的力量跟狗朝廷对抗吗?” “我不是……”坛主还想开口。 “我看你就是!”孔老头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狗朝廷虽然暴虐无度,可他们手中所掌握的军队却不是我们能够相比的。” “况且我们圣教的大军才刚刚抵达大同府,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 “人员不如狗朝廷,装备不如狗朝廷,还是疲惫之师。现在这个时候起兵,你是觉得我们死的不够快吗?” “我从来没那么想过,只是现在的情况……”坛主的话才开了个头儿,又一次被孔老头儿无情的打断:“你要是不懂就不要瞎开口,人无知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明明无知还自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 “我圣教现在是顺天而行,讨伐逆贼。” “英王朱翰那狗东西,虽然给了那些百姓一点点好处,让那些百姓以为,这家伙是真的对他们好。” “但是这家伙也不过是表面装装样子罢了,只要假以时日,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百姓看清楚狗朝廷的真实面目。” “到时候我圣教只要登高一呼,必然是一呼百应,到了那个时候甚至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大同府。”恐怕孔老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究竟有多么离谱。 可问题是这家伙说的极其自信,就仿佛只要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全都是不可辩驳的真理意外。 可能是因为他实在太过自信,原本有些忐忑的陈学英,竟然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感觉没有之前那么慌张了。 最开始的时候,坛主还不停的想要反驳。可被孔老头一顿知乎者也,怼的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已经不知道要说点儿什么了。 最后干脆放弃挣扎,任由孔老头儿在那里滔滔不绝。最后就连陈学英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了孔老头儿:“孔少保,您消消气。” “齐国公是粗人,不懂得那些谋略相关的东西,他的提议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圣教好。” “哼,孔老头不屑的撇了撇嘴。” “不懂的话就不要瞎说,如果耽误了我们圣教的大事,你就是我们大汉的千古罪人。”坛主表面圆圆点头:“夫子您教训的是,我以后绝对不敢随便乱开口了。”当然,他的心又一次把孔老头的祖宗十八代又骂了一个遍。 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当初要不是自己收拾他,他早就被人给打死了。 现在抱上了大腿,非但不顾念之前相救的情谊,竟然拿他的立威。别以为他是个粗人,就真的什么都不懂,孔老头之所以处处针对他。 还不就是为了,还不就是为了巩固自己在陈学英面前的地位。同时跟他划清界限,表示跟他没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所以说,读书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对于坛主的话,陈旭英也不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在劝阻的孔老头之后,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夫子,齐国公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朱瀚这个奸贼,放出如此巨大的嗓赏银,肯定也会引得一些贪财之人动心。” “万一这些人的举报引起了朝廷注意,导致我们圣教起义出现问题,那可如何是好?”孔老头儿自信满满的拍着自己的胸口:“王爷请尽管放心。” “朱瀚逆贼所做的事,不过是卑劣的雕虫小技而已。” “我们既然想要推翻暴明,自然是要用堂堂正正之师去面对。” “王爷可以尽管放心,用银钱能够收买的终究只不过是少部分贪婪的人。” “臣相信,大部分百姓还是能够看得出那逆贼的奸诈用心。” “只不过因为,还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反抗暴明的统治。” “所以那些普通百姓也只能逆来顺受,所以只要我们能够站出来,必然会受到百姓们的拥戴。” “是这样吗?孔先生大才,小王受教了。”陈学英虽然也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的样子。 可是看到孔老头儿那无比自信的表情,又情不自禁的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问题。 眼前的孔老头儿,可是当代孔圣一脉的领头人啊。这样的人必然会如同诸葛孔明一样,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韬略跟才华。 是他们自己笨,看不懂孔老夫子的深意。知道也不能怪他们,儒家作为千年封建统治阶级的工具。 早已经把自己包装成了无所不能,如同圣人一般的存在。可以说这个时代的孔家,就仿佛是后世的那些明星一般。 不管他们的行为有多么离谱,他们的粉丝也会自带滤镜,将他们的行为给合理化。 而陈学英,作为陈友谅最不重视的儿子之一,以往还真接触不到太多这种层次的人。 现在突然之间有孔家最大的大佬过来投城,一时间太过激动,已经几乎失去了判断能力。 如果是别的首领,哪怕是白莲教原本的首领,也不至于被忽悠的这么彻底。 他们的身边,多多少少还会有点儿自己人来提醒。可惜陈学英的情况确实不同,他身边的自己人全都是那些兵痞将领,基本上都是只知道打仗的粗人。 让他们上阵杀敌什么的没有问题,可是论起嘴皮子,这些人加在一块儿,恐怕也比不上陈老头儿一个。 各种各样的巧合碰到一起,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孔老头的话提出质疑。 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他,孔老头儿得意洋洋的摸了摸胡子。 “汉王殿下,暴明看似强盛,实际上却是危机重重。” “只不过是因为朱元璋跟朱瀚这两个恶贼还在,所以还勉强谈压得住,这才没有爆发出来。” “一旦我们能够干掉这二人之中的一人,证明他们两个并非传说中的那样百战百胜。” “必然会有更多的正义之事,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之中,跟我们一起推翻这个残暴的大明。” “所以在起事之前,我们一定要筹谋万全,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越说孔老头脸上的杀气就越重:“务求一击必杀,重创狗朝廷的军队。” “只有这样,才能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已经有人开始对狗朝廷不满了。”又是小半个时辰的滔滔不绝,包括陈学英在内的所有人,全都老老实实的听着。 第五百六十一章 圆润的离开 大同府外,接待部的衙门。朱元璋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手边还放着一壶热腾腾的茶。 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看起来那叫一个逍遥自在。而在朱元璋身边,马皇后则低头缝着衣服。 此时的他们,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对极其普通的乡下夫妇。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确实相当的不得了。 “七五这小子,竟然直接给白莲教的那些人开出的悬赏。” “他也不怕直接把白莲教的那些人给逼反了。”马皇后笑着道:“他们如果现在造反,那岂不是正中七五的下怀了?” “白莲教现在人数并不算太多,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肯定也不足,哪怕你现在的病句应付起来应该也不是很困难吧。”朱元璋摇晃的动作停止了,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不懂……打仗看的可不仅仅是兵力,以及装备。” “这些白莲教的家伙既然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起兵谋反,应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整个大同府,恐怕已经不知道被他们安插了多少人。” “如果在关键的时刻,有比较重要的人物突然之间反水,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马皇后还是一点都不在意,手上的动作半分都没有停止的意思:“重八,你这也太小看七五了。”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七五什么时候吃过亏?” “如果那些白莲教的人,想要堂堂正正的动手的话,说不定还能让七五手忙脚乱一番。” “打仗这个东西我是不懂。”马皇后笑盈盈的说道:“可是我知道,如果有人想要跟七五玩儿心眼儿的话,肯定是玩儿不过七五。”马皇后越是夸朱瀚,朱元璋就越是觉得酸:“这小子也不过就是有点儿小聪明。” “这是打仗光靠小聪明是不行的,只有真正的实力才是制胜战场的法宝。” “这小子再聪明,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万一要是被敌人抓住一个破绽……”说着说着,朱院长都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本来他还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可是回想着这一路走来的种种。朱院长却越来越感觉,怎么好像是自己在强词夺理呢? 马皇后孝敬你的看着朱元璋,倒也没有拆穿老朱那点儿小心思。两人正说着话,高飞风风火火的走进了接待部的衙门。 看到朱元璋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样,顿时就觉得欺负大一出来。快步走到朱元璋的身边,一把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干净净。 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好你个老常。” “本大人在外面奔波辛苦,风吹日晒的,你这家伙却偷偷待在衙门里享福。”朱元璋嘿嘿一笑:“大人,您这可就误会了,我今天可是算了一整天的账,这才刚刚有功夫休息一会儿。”老朱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算是天下独一份儿了。 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好像说的都是真事儿似的。对于他的话高飞那是一个字儿都不相信。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道:“别以为本大人不知道,衙门里的那点儿账目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每天最多也就一两个时辰,就能把所有的账目全都理顺。” “剩下的时间,天天跑出去各种游玩。” “你好歹也是本大人的心腹,就不能想个办法为本大人分分忧吗?”朱元璋瞪大的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小人只不过是一届平民百姓,平时过来帮大人算算账而已,当官儿什么的小人这辈子可都不敢想啊。” “你啊你。……”高飞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你就不能有点儿出息吗?” “现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英王殿下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只要做的好,都有大把大把的机会。” “就好好想想,像你这样的商人以前有可能做官儿吗?” “但是现在,只要你把咱接待部衙门这点儿事儿做好了,直接入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虽然比不上那些正经科举考出来的官儿,可是当个官儿总比你以前经商要好的多吧。”见老猪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时不时的晃一下摇椅。 高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常怎么就油盐不进呢?换做别的商人,如果知道有这种机会,那还不拼了老命的表现啊。 就比如其他接待部的几个账房,每天不仅仅要算自己的账,甚至还会主动去干别的活儿。 几乎是把自己当牲口来使唤,为的还不就是以后有机会,成为正式的官员吗? 在朱瀚的推动之下,大明的商人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受人鄙视。但是市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其实还是相当低的。 如果有机会做官,这些商人是万万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可是这个老常,对做官儿好像真的就一点儿都不在意似的。 不论他怎么劝说,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高飞这家伙似乎是忘记了,之前朱瀚征召他们的时候,他们这些人的表现也没差多少。 几乎没有几个人,直接答应朱瀚的征召。最后还是朱瀚放下了王爷的架子,亲自上门劝说他们。 希望他们能够在这种时候,为大同府的所有百姓着想,勇敢的担当起责任来。 高飞也不敢太过驳朱瀚的面子,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现在轮到他来劝说朱元璋了。 自然就对朱元璋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怎么看都不顺眼。 “多谢大人关心,咱对做官儿是真没什么兴趣。” “不过大人可以放心,自己该做的事儿咱肯定会做好的,绝对不让大人为难。”高飞眼珠转了转,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老常,你就算自己不在乎,也要为嫂子想一想吧。” “如果你当了官儿,以后再做出什么成绩的话,肯定会有朝廷的封赏。” “到了那个时候,嫂子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弄个诰命夫人什么的,当一当也不是不可能的。” “封妻荫子,才是大丈夫应该做的事儿啊。”老朱还没开口呢,马皇后就柔声说道:“没关系的大人,我们家这口子就是这个脾气,属倔驴的,从小到大都受不了半点儿的管束。” “大人,您对我们夫妇的帮助,我们夫妇感激不尽。” “只是我们家这口子,对于当官儿是真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大人,您就不要再劝了。”高飞那叫一个无语呀。 看看得意洋洋的朱元璋,又看了看温柔如水的马皇后。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朱院长笑着转移话题道:“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应该还没有到下值的时间吧?”高飞是个直脾气,刚才还有些生气呢,现在已经完全忘到了一边。 “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那边儿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朱院长愣了一下:“是来逃难的百姓人数减少了吗?” “嗯。”明明工作减少了,高飞好像却颇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十几天之前就已经有减少的迹象了,不过最近几天人数突然又增加了许多。” “这次过后,看来咱们大同府逃难的百姓应该就会越来越少了。” “毕竟旱灾已经发生了这么久,能逃过来的百姓应该都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以后的人应该是越来越少。”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那些家伙自己就能搞得定,所以本大人以后就可以轻松了。”整天无所事事,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生活,以前是高飞最为向往的。 在他眼里,没有人约束能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才是最有意思的。可现在,突然之间闲了下来。 高飞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儿不知所措,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似的。吃过午饭之后,高飞也弄了一个摇椅,放在朱元璋的身边,跟他一起晒太阳。 “我说大人你能不能离咱远点儿?”朱院长十分嫌弃的说道。高飞顿时不满的反驳:“别人都是想跟上官近一点儿,这样以后上官有什么好处也会想着你,你这家伙怎么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呢?” “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做生意的。”老朱得意的晃了晃摇椅:“以前啊……都是别人 “自愿”跟咱做生意。”高飞当然听不懂朱元璋所谓自愿的意思。顿时没好气的撇着嘴道:“怪不得你这生意做的这么差,现在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就是不会做人呐。” “老常不是我说你,做人要圆滑一点,要懂得人情世故。” “本大人就觉得奇怪了,你这个家伙这么不会说话,竟然还没被人打死。”朱元璋意有所指的道:“想要打死我的人还真是不少,不过可惜呀……最后死的都是他们自己。”老朱所说的打死,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打死了。 他的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个个面孔。陈友亮,方国珍,张世成。 这些人全都已经埋进了尘土,只有他朱元璋一个人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时至今日,老朱有的时候回想起来,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当初刚刚加入义军的时候,他们一没人脉,二没资历。 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有今天。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想过,七五那小子曾经就不止一次的给他画过大饼。 说他以后一定能够飞黄腾达,到时候千万不要忘记他这个弟弟。当时朱元璋从来没把朱瀚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结果最后,竟然真的被那小子给说中了。高飞当然想不到,朱元璋的打死竟然真的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以为,朱院长所说的是做生意的事儿,那些偷偷摸摸对付他的人最后都输给了他。 当下哈哈一笑道:“看得出来,老常你这家伙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朱元璋眉头挑了挑:“大人难道不怀疑咱是在骗你吗?” “得啦!”高飞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本大人又不傻,如果老常你真是个没本事的,本大人犯得着一次一次的招待你吗?” “知道你肯定是有故事的人,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本大人也没有兴趣,打探你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知道,你是个忠于我大名的人就行了。” “那就多谢大人信任了。”朱元璋竟然还有点儿小感动,这家伙看起来不着调,却还是个不错的人嘛。 结果下一刻,高飞又嘿嘿笑着道:“正因为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更不应该自暴自弃啊。” “朝廷现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只要你追随本大人,本大人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大人。”朱元璋突然无比严肃的说道。头一次见到朱元璋如此郑重,高飞的心竟然也有些打鼓:“怎么?老常你难道是想通了,愿意留下来辅佐本大人了吗?”朱元璋清了清嗓子:“难得的好天气,能不能请大人您用圆润一些的方式离开?”老朱的话似乎有点儿太过委婉,高飞一时之间都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不过很快,高飞也就想明白了。所谓圆润的离开。那不就是说让他滚吗? “好你个老常,你给本大人等着。”高飞有些气急败坏的,跟着自己的摇椅离开了。 心塞呀!明明自己才是上官好不好?为什么在老常这个普通的商人面前,高飞总是有一种自己低了一头的感觉呢。 错觉。绝对是错觉。他高飞可是行侠一方的大豪侠,就连英王朱瀚那种大名鼎鼎的人物,也要亲自上门拜访,请他出山当官。 老常这么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么会让她有这种感觉呢?肯定是因为老常太可怜了,所以本大人在同情他。 没错,绝对就是同情。堂堂大侠,现在还是朝廷的官员。怎么可能跟一个糟老头子一般见识呢? “圆润的离开。”高飞把这句话深深的记在了心。哼,等以后谁再惹本官不高兴,本官也让他圆润的离开。 第五百六十二章 朱元璋成反贼了 “我说大人啊,你能不能休息一会儿?”躺在摇椅上的朱元璋,无奈的看着在自己面前来回踱步的高飞。 前几天他跟高飞谈过之后,高飞是越来越闲了。正如他所说,从大同府四周来逃难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少了。 最早的时候每次都是上百人上千人,再到后来的几十几百人。除了前几天一下子又来了好多人之后,最近关卡每天手动的难民也就十几个人而已。 这么点儿难民,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去处理了。其他那些小吏,就能够轻松的处置。 毕竟人这种生物,数量越多越是不好管理。如果只有一两个人的话,甚至不需要专门做什么。 只要告诉他们去什么地方,让他们自己去就行了。这也让高飞越发的闲了。 最开始的时候高飞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又能继续过自己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的。 可只睡了两天懒觉,高飞就开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忙碌,突然之间闲下来之后,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虽然现在的大同府比以前要热闹的多,而且还有评书这种东西的出现。 按理说,应该觉得不会无聊才对。可是看着街道上那川流不息的人群,自己却无所事事。 高飞就突然之间觉得,就连评书似乎都有点儿索然无味了。而且在带着朱元璋听过一次评书之后,每次听书基本都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虽然这个家伙经常跟他唱反调,而且十分不识抬举。他都亲自招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家伙就是死活不答应。 可至少不怎么无聊。现在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每天待在衙门里边不出门。 自己一个人去听书的话,也觉得十分没意思。 “这是本大人的衙门,本大人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你还想管本大人怎么着?”高飞十分挑衅的斜了老朱一眼。 看到他这副烦躁的模样,朱元璋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毕竟这种情况他以前也经历过,繁忙过后突然之间闲下来,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得劲。 后来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现在的老朱虽然依旧是工作狂,但是在该休息的时候已经学会了放松自己跟享受生活。 “大人,咱知道你心情不好,快来喝口茶消消气。”说着还主动去帮高飞倒了一杯茶。 高飞现在哪有喝茶的心思? “你这家伙日子过的倒是舒服,知不知道本大人现在都快烦死了?” “你这家伙非但不替本大人分忧,竟然还敢看本大人的笑话。” “信不信本大人现在就让你去关卡那边儿,跟他们一起去晒太阳。”朱元璋嘿嘿一笑:“咱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如果咱去了那边儿守关,这衙门里的账目恐怕就要大人你自己算了。”高飞的呼吸不由的就是一滞。 他虽然比不了那些专业的账房,但是算账什么的其实也拦不住他。只不过他的确不是那种,能够静下心来处理案牍工作的人。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高飞狠狠的咬着牙道:“你每天只需要用两三个时辰就能把那些账目处理完,还剩下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守关卡呢。”对于他的威胁,老朱那是半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如果大人让咱去守关卡的话,那咱可就不保证这些账目能够在两三个时辰之内算完了。” “你敢威胁本大人?”高飞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大人您误会了,咱可没有那个意思。”老朱嘴上说着道歉,可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我就是威胁你了,你能奈我何? 高飞还真是奈何不了朱元璋,除非他愿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把老朱打发到关卡那边,然后自己去处理家门里的那些账目。 “算你狠,你给本大人等着。”高飞气鼓鼓的拿过一杯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甚至就连茶叶也一口吞到嘴里,不停的咀嚼着。咀嚼茶叶的时候还不停的瞪着朱元璋,就仿佛那不是茶叶,而是朱元璋的肉一般。 这点儿威胁,老朱当然不会放在心上的。悠哉悠哉的饮了一口茶:“大人呐,你好歹也是做官的人。” “身为官员,不论做什么事都要沉稳,像您这样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 “其实大人你大可不必如此烦躁,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重新忙碌起来的。”听到朱元璋的话,高飞立刻就竖起的耳朵:“怎么说?” “最近咱们大同府不是正在悬赏捉拿白莲教的人吗?”朱元璋不急不缓的回答道。 听他说起这件事儿,高飞顿时觉得无趣:“这是那些不快跟锦衣卫的事儿,跟咱们的关系不大。”朱元璋似笑非笑的道:“大人,您真这么想?”见眼前这家伙似乎话里有话,高飞也勉强提起了一些兴趣:“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搞得神神秘秘的。”朱元璋却不大力高飞的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大人,你想想,好好的,为什么大同府多了,这么多白莲教的人?” “这些白莲教的人也是爹生娘养的,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高飞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奇怪的,白莲教根深蒂固,大同府有白岩教的分舵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朱元璋摇了摇头:“有当然是很正常,可他们毕竟见不得光,以前也都是偷偷摸摸的行动。” “朝廷对他们,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的防范。” “可为什么突然之间,英王亲自下令悬赏那些白莲教的人呢?”随着朱元璋的解释,高飞也仿佛渐渐明白了什么。 脸色微微变化:“老常,你的意思是说……”朱元璋颔首:“没错,看来大人你也不是那么笨。” “官府突然之间发布悬赏,这说明白莲教的事儿现在已经到了不能不解决的地步。” “自古以来,但凡天灾必然会伴随着人祸。” “这次大同旱灾如此严重,白莲教的人当然也会趁着这个机作乱。” “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第一就是需要有钱,第二就是需要有人。” “那么大人你说,这些人会以什么方式进入大同府呢?”朱元璋越说,高飞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该死的这帮混蛋,肯定是假装成难民混入了大同府。” “大人聪慧。”朱元璋一脸欣慰的模样,就仿佛是长辈在教训晚辈似的。 不会被气的咬牙切齿,也拿朱元璋没有办法。 “所以大人你不用担心,为了那些调查白莲教反贼的下落,肯定需要你们这些人的协助。” “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忙碌起来的。” “切!”高飞十分不屑的撇着嘴:“谁喜欢忙了,现在每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本大人舒服的很。”朱元璋笑的笑,也没有拆穿对方。 “对了。”高飞仿佛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朱元璋。 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化作实质一般。换做一般人被高飞这么看着,肯定会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说不定都能吓出个好歹儿来,朱元璋却仿佛没事儿人一样,似乎根本就没有感受到高飞逼视。 “老常!你实话告诉我,你该不会也跟白莲教有关系吧?”这次高飞说的极其郑重,完全不像平时那般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老朱那叫一个无语啊,咱好歹也是堂堂大明的天子。总不会跟后世的某些一样,真的发神经去造自己的反吧? 可看高飞如此正经,老朱又情不自禁的想要逗逗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高飞从朱元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最后也只能无奈的放弃,走过去自暴自弃的坐在朱元璋旁边的椅子上:“本大人的确是看不透你这老小子,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缓缓叹了一口气,高飞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如果你不是白莲教的人最好。” “如果是……本大人现在也不是负责调查白莲教的官员。而你,也只是本大人,从难民之中选拔的账房而已。” “所以如果你突然之间离开了,那跟本大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朱元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生气。 高飞这小子还真是讲义气呀,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让一个白莲教的人,在他的衙门里边儿待了这么长时间。 而且还接触到了账目这些东西,这些事情一旦暴露出去,他肯定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且高飞刚才的话,几乎就已经是在明示,他如果是个白莲教的人,那就尽快跑路吧。 对方也不会来抓捕他,甚至有可能帮他隐瞒一些事情。可作为官员,这家伙简直就不合格啊! 非但不为朝廷分忧,反而因为自己的个人义气,而放跑危害朝廷的反贼。 如果不是老朱已经了解高飞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不定直接就把他这个玩忽职守的官员给砍了。 “咱不是。”老朱也懒得再继续动弄高飞。直接跟他撂了实话,堂堂大明天子,就算是脑子被驴踢了,也不可能去参加什么? 白莲教啊。 “如此最好。”高飞看着远处的天空,也不知道是否相信朱元璋的话。正如老朱所说,当天下午就有锦衣卫的人找上了门。 要求高飞协助他们,调查最近五天之内,所有逃难来大同府的百姓。大明的户籍制度还是相当严格的,可是在这种巨大灾难的情况下。 想要掌控人员流动,对于一个封建王朝来说还是比较困难的。换做平时,一个村子之间可以互相作证。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很多村子都因为旱灾,而死伤惨重。不少人的亲朋好友都已经死光了,就只剩下他们自己。 这种时候,谁也没办法印证他们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邓校尉,这就是最近五天前在大同府的逃难百姓的登记名单。”高飞主动拿着三本厚厚的名单,交给了锦衣卫的校尉。 甚至在交出名单的时候,他还有意无意的把朱院长给挡在了身后。看来,高飞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朱元璋的话。 所以有意无意的,避免朱元璋跟这些锦衣卫的人接触。老朱也没有在这些锦衣卫面前,亮出自己真实身份的意思。 毕竟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过特殊,他也不能保证锦衣卫里边就完全没有白莲教的人。 邓校尉,把名单交给旁边的手下。目光死死盯着高飞:“高大人,这几天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高飞第一时间就想到的朱元璋。 不过他还是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们这里接待的都是普通逃难的百姓,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可疑的人。”说着高飞还苦笑着道:“至少表面上看,来的全都是那些穷苦百姓。”对于这个答案,邓云也不怎么意外:“白莲教的贼人,最是喜欢隐藏在百姓之中。” “大人看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虽然画质没有什么问题,可高飞总是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锦衣卫的校尉,似乎是在嘲讽自己呢。 算了,现在正事要紧,就不跟他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般见识了。 拿了名册之后,高飞就跟锦衣卫的人一起离开,去调查名单上的所有人,已排查锦衣卫的反贼。 这一去就是一整天的时间,直到晚上高飞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衙门。 明明看起来满是疲惫,可高飞的眼神却是闪耀闪耀的。整个人也仿佛带着无穷的干劲儿。 马皇后甚至还亲自下厨,为高飞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多谢嫂子。”高飞感动的向马皇后道谢。旁边的朱元璋不满道:“怎么就谢你嫂子了?咱也在这儿呢。”高飞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这一桌子的菜全都是我嫂子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是我吩咐你嫂子给你做的呀。”朱元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说道。 第五百六十三章 啥也不懂书呆子 “对了老常,有些事儿你帮我分析分析。” “我怎么总觉得,锦衣卫那个邓校尉,好像看我很不顺眼的样子。”老朱喝了一口酒,毫不在意的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肯定是你得罪他了呗。”高飞皱着眉头,缓缓摇头:“这绝不可能,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那位邓校尉,就更不可能得罪他了。”老朱再次分析道:“如果不是得罪了他,那就有可能是得罪了他身边的人呗。” “就你小子这个臭脾气,平时说话做事,肯定会得罪不少人的。”高飞还是摇头:“英王殿下身边的刘大人,也不止一次的嘱咐过我们,不能跟锦衣卫走的太近。” “那些锦衣卫都是英王殿下从燕京那边儿带过来的,在本地也应该没有什么熟人才对。” “更何况,我接触的都是那些普通老百姓,几乎不跟那些锦衣卫还有达官显贵什么的打交道啊。”这下朱元璋还真是来了兴致:“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老朱不愧是老朱,回忆着两人见面时候的模样,很快就想通了这里边儿的关键。 越想越是觉得可笑。最开始是嘴角微微上翘,很快变成开怀大笑,最后更是笑的肚子都合不拢了。 捂着肚子不停的拍桌子。 “原来是这样,真是笑死咱了。”见老常说着说着就开始哈哈大笑,高飞顿时就是一脸懵逼。 “老常,你先别笑,先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朱元璋试着张了好几次嘴,可每一次才刚刚开口,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飞的脸都快黑了,最后还是马皇后忍着笑意劝说道:“你就别笑了,快跟大人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朱元璋这才勉强收住笑意,怜悯的看着高飞道:“高大人呐,你这个剑侠高飞的名号,恐怕也不是别人封的,而是你自己叫出来的吧。” “是不是整天就在大同府里边儿 “行侠仗义”,几乎没怎么出过大同府?”说起这件事儿,高飞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上一热。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还觉得那是一件十分威风的事儿呢。自己在大同百姓口中的名声,那是相当小样。 整个大同府,有几个不知道他剑侠高飞的呀?可不知道为什么,从眼前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竟然突然有一种羞耻的感觉。 “那又怎么样?”高飞没好气的反问道。朱元璋笑盈盈的解释道:“大人,你恐怕没有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江湖吧?”还不懂高飞反驳,朱元璋就已经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个纯粹的江湖人,就不可能跟白莲教这样的教派一点儿联系都没有。” “哪怕你不是白莲教的人,他们行动起来也会多少有一些风声。” “这些东西外人是无从知晓的,但是作为一个江湖人,总能收到一些风声。” “你小子自认为有个剑侠的名声,结果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在那个锦衣卫校尉的眼里,你恐怕就是一个自以为是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呵呵。”见高飞都要炸毛了,老朱也是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打击他。 虽然高飞也不知道,老常的猜测究竟对不对?不过他也觉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吧。 想想自己以前自以为是的行侠仗义,在这些人眼中只不过是笑话。高飞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开始喝闷酒。 朱元璋原本还以为,高飞会因为这件事儿颓废许久。结果仅仅过了一天晚上,这家伙就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发现朱元璋那异样的眼神,高飞撇着嘴道:“看什么看?” “当然是看大人英俊潇洒了。”老朱似笑非笑的调侃道。结果高飞这家伙却十分自恋的摸着自己的脸:“本大人今天突然发现,老常你这人有的时候也挺会说话的嘛。”朱元璋神色一僵,见过不要脸的,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短短两三天的时间,整个大同府的气氛都变得肃穆了起来。在朱元璋刚刚来的时候,大同府的上下全都充斥着一股希望的情绪。 可是现在,每个人都低着头行色匆匆,仿佛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似的。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这样,许多在工地上干活的人,还是会时不时的凑在一起聊天的。 说的最多的当然就是跟白天教有关的事情了。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上午又抓了一个,就是咱们铁路工地上的一个逃难。”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咱们隔壁二组的叫什么?于二蛋的。” “那个家伙我见过几次,老实巴交的,连个屁都不会多放,没想到这样的家伙竟然是白莲教的人。” “人不可貌相啊,白天教那些反贼,也没在脸上写着反贼两个字。”其中有一个人突然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可是我觉得,那个人就是普通百姓,完全不像是什么反贼呀,你们说该不会是朝廷抓错人了吧?”他这话一出口,本来正聊的热闹的几个人全都没了声音。 发现这几个人神色不善的看着他,至于朝廷的那个人尴尬的笑着解释:“我也只不过是随便猜猜而已,既然衙门的人抓的,那肯定就是他有问题。”虽然及时找我的一句,但是如此生硬的解释又引起了不少人的怀疑。 有一个年纪大的更是不满的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要不是朝廷的救济,你现在早就饿死了,还能在这里大放厥词。”另一个人也问声问气的训斥道:“做人要有良心,咱们能有今天的日子可全都是朝廷给的,是英王殿下给的,你现在竟然还污蔑朝廷。”眼见自己被人群起攻之,那人赶紧年年白首道:“兄弟们不要误会,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是以前发生这种情况都是朝廷……”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他连忙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这几个千万别放在心上啊。”说着还用力的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我这个人就是大嘴巴惯了,我自己掌嘴。”见他态度如此诚恳,周围的人态度也好了很多。 “以后注意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要是让我知道你以后还敢诋毁朝廷,我直接就撕烂了你这张臭嘴。”众人都骂了几句之后,也没有兴致继续聊天了,纷纷继续埋头开始干活儿。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只是等到下工之后。有不少人就找到了负责他们这一块儿的工头儿。 “江头儿,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有可能是白莲教的家伙,他今天在工地上公然诋毁朝廷。”被称作江头的工头儿,没好气的道:“我说你们这些家伙跟那小子不会有仇吧,怎么就跟约好了似的,全都过来举报他了?” “什么?”举报之人大惊失色:“该死,又慢了一步。”先不说朱瀚对于白莲教这些家伙开出的悬赏。 单单是大同旱灾发生之后,朱瀚在大同户外建造的难民营,就不知道拯救了多少百姓的性命。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说不定这些百姓们都已经开始给朱瀚立生祠了。 所以就算是没有悬赏,只要朱瀚一声令下,大同府上下的百姓们也肯定会愿意遵从朱瀚的意愿。 不过嘛如果有银子的话当然是更好的,不是么。 “最近两天内,我们一共收到了,五千次举报白莲教的消息。” “这其中差不多有四千于次是来自王姨您弄出来的以工代赈的工地。” “大同府内相较起来要少许多。” “不过最后根据锦衣卫的调查,其中只有约两百次为真,剩下的基本都是误会。”说完之后,刘申宏又停顿了一下,似乎还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如实说道:“这其中甚至还有十余次,查明是诬告。” “对于这些人,王爷,您觉得应该如何处理?”朱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种事儿从古到今都禁绝不了:“查出诬告的,一律按照《大明律》处理。”刘申宏点头应试,随即又问道:“王爷,现在举报白莲教的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锦衣卫已经有点儿忙不过来了。” “忙不过来,你们难道就不管了吗?”见朱瀚生气,刘申宏慌忙解释道:“不是的王爷,只是因为现在关于白莲教的消息实在是太多,许多真假消息混杂在一起,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 “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应该稍微控制一下,至少可以做到没有这么多假消息。”朱瀚不悦的道:“刘申宏,我来问你,你知道什么消息是真的,什么消息是假的?” “这……”刘申宏刚想回答,可话到嘴边却突然之间发现,这个问题自己根本就回答不了。 因为那些消息,只有在锦衣卫调查确认之后,才知道他们究竟是真是假。 在没有进行调查之前,谁也不知道那些消息究竟有用没用。有些消息看似没什么意义,可是当仔细调查过后却发现有重要的线索。 有些消息看似无比奇葩,好像跟白莲教没有丝毫的关系。结果却发现,竟然真是白莲教的人。 这种情况发生的简直不要太多,普通百姓又不知道他们见到的那些人究竟是不是白莲教。 如果加以限制的话,说不定反而会过滤掉许多有用的消息。见刘申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朱瀚继续道:“对于那些举报的百姓,绝对不能有半点的怠慢。” “不管他们所举报的消息是真是假,都要鼓励他们,继续注意白莲教的动静,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消息巨大庞杂不要紧,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调查,慢慢寻找。” “这里是大同府,是咱们大明的天下。” “白莲教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组织罢了。” “他们就算是有所图谋,也聚集不了多少人手。” “只要能够抓住一个白天教的反贼,就能够削弱白莲教的力量。”出汗举起手,自信满满的握起了拳头:“咱们只要能够打起精神,不犯错误。” “白莲教想要起事,就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可如果他们一直这样拖下去,咱们甚至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他们自己就会先崩溃了。”刘申宏满脸崇拜之色:“王爷英明。” “少拍马屁,给本王滚去干活儿。”还是那间秘密的房间之内,此时的陈学英,脸色铁青的瞪着面前的孔老头儿:“孔少保,本王需要一个解释。” “前几天可是你亲口对本王说,咱们应该静待时机。” “只要我圣教起兵,百姓们必然会纷纷响应。” “可是现在,事情好像跟孔少保你预计的完全不一样啊。” “短短两天时间,我圣教的教徒,已经有两百余人或被抓或被杀,损失可谓是极其惨重。” “而且,这个速度还在不停的增长。” “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恐怕用不了几天,我圣教就剩不下多少人了。”孔老头儿满头大汗,不停的用手帕擦着脸:“这个……这个……”支支吾吾的半天,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孔老头虽然是孔家当代最年长的人,也许在读书方面也的确有一些本事。 不过他们这样的人,除了死读书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了。 只不过因为孔圣的滤镜,所以很多人都下意识的认为。孔家人都是学识渊博,天文地理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就好像是传说中的诸葛孔明一般,无所不能的人物。然而实际上,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书呆子而已。 充其量就是管过一些事儿,稍微懂得一点人情世故的酸秀才罢了。如果让他这样的人去教书育人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做出一些成绩。 可让他决胜千里,处理政务的话。这些人其实未必比那些从来没有读过书的普通,强多少? 陈学英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是被这个狗东西给忽悠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优柔寡断的汉王 孔老头儿也是慌了,各种场面他哪里经历过? 以前天天看书,总觉得自己心中自有韬略。 之所以没有在朝堂上建功立业,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淡泊名,不喜欢去做那些事情而已。 但凡自己真的想,什么?李善长胡惟庸,他们这些人都要靠边儿站,乖乖给自己让地方。 自己随便想出一个政策,就能够利国利民,国泰民安。 也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在朱瀚把孔家彻底拔除之后,他们这些人全都把朱瀚给恨到了骨子里。 朱瀚这种野蛮人,不曾读过圣人之道,没有说到过圣人的教化。 就跟野人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们只要找一个反对朱瀚,反对大明的力量,就能够轻易推翻大明。 但是到了真正需要他们献计献策,解决困难的时候, 他们这些人却是半点儿主意都没有了。 隐藏在长袍下的双腿,不停的颤抖着。 却又勉强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王爷无需担忧,所谓人性逐利。” “那些泥腿子没有长远的目光,不明白,我白天叫可以替他们赶走欺压他们的大名。” “殊不知,朱瀚给他们的不过是蝇头小利而已。” “所以大王完全不必担心,现在之所以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起兵,没有真正打出自己的旗号。” “朱瀚那个狗东西最是怕死,他应该是意识到了我们圣教的行动,意图把我们圣教的行动扼杀在摇篮之中。” “越是如此,就越是能看出朱瀚那个狗东西已经心虚了。” “他打从心里害怕我们圣教,因为他知道只要我们圣教出兵,他将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现在我们圣教虽然也有一些损失,可是跟以后收获比起来,这点儿损失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王爷真的不需要担心。” 孔老头儿的话还是跟之前一样,全都是那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 看起来说的正气凛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逃脱他的掌握。 可实际上,只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就知道。 这家伙,根本就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 可孔老头儿毕竟是孔圣一脉的人,越是这种屁用没有的道理,他说的就越是正气凛然。 就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是蠢货,真理只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一般。 原本陈学英都已经开始怀疑孔老头儿了,可是听到孔老头的话,却突然之间觉得好像真是如此。 如果不是忌惮他们的话,朱瀚大可以用别的办法来对付他们白莲教。 用得着发布什么悬赏令,鼓动那些普通老百姓去举报他们吗? 正是因为拿他们没有办法,所以才要想这种歪门邪道的对付他们啊。 “孔少保说的有理,的确是本王太过着急了。” “传本王的命令,所有白莲教的教众,从现在开始尽可能的隐蔽自己,不要暴露出自己白莲教的身份。” “静待时机,为我们圣教起兵做准备!” 这话一出口,白莲教大同府的坛主,以及赵明德跟周通这几个人,直接就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 教主这是疯了吧。 虽然他们这些人,对于陈学英这位干掉的之前教主,自己上位成为白人教教主的家伙,也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干掉的前任教主的人呐。 总要有点本事吧? 结果这家伙,除了有一张看起来长得比较威严的脸之外,根本就是一无是处啊! 第一次被那个孔老头儿给忽悠了也就罢了,毕竟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孔老头儿肯定是有本事的。 毕竟是孔圣人的后人啊,衍圣宫那一卖的读书人。 至少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 可事情都到了现在这一步,再怎么纯也应该能够看出来,这个孔老头根本就是个银样蜡枪头吧。 除了会吹牛逼之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结果这老头随便忽悠几句,你身为教主竟然真的就又相信了。 “王爷,我们绝对不能够再按兵不动了。” 坛主也顾不得,之前还被孔老头给喷个狗血淋头了。 现在这种时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见陈学英看向自己,厂主急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王爷,现在举报咱们圣教的人越来越多了。” “就算咱们圣教的人全都潜伏下来,可咱们圣教的人本来就少,根本就损失不起啊。” “而且咱们毕竟都是外来的人,不管怎么隐藏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时间拖得越久,对咱们上教就越是不利。” 竟然敢有人敢挑战自己的权威,刚才还惊恐无比的孔老头儿,立刻化身斗士,气急败坏的指着坛主骂道:“胡说八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想要推翻狗朝廷,必要的牺牲就不可避免。” “短时间看来,我们虽然会损失一些人手。可是这也能让圣教的人更加清楚的认识到,狗朝廷的残暴与凶狠。不推翻他们,以后我们这样的人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老夫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反倒是你,三番五次的催促圣教,在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的情况下,贸然向朝廷发动进攻。” “你究竟适合居心?” 坛主都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孔老头给活生生掐死了。 他要是早知道,孔老头是这种人,根本就不会给他见到陈学英的机会。 他现在如此着急,对的,当然不是陈学英的安危了。 在他的心里,就算是原本那位教主,也未必比他自己的生命重要。 之所以如此着急,当然是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在这几天的举报活动之中,他的损失应该是最大的。 虽然逃难百姓们举报的白莲教是最多的,但是他们的消息往往都是错的。 毕竟,这些人来自大同府各地,很多人以前都没有见过面。 而且这些人很多都只是普通的百姓,以前也只是知道面土黄土背朝天的种地。 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情。 而大同府内的百姓,跟他们比起来则是正好相反。 虽然府城百姓举报的数量,远远不如这些逃难的百姓多。 但是他们因为都是长期生活在大同府内,所以有些陌生人突然之间出现,就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端倪。 或者说,很早以前他们其实就已经发现这些人行踪诡异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并没有朝廷的悬赏。 而他们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要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就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现在有银子拿了,还真有一些人为了银子直接就把他们给举报了。 而能潜伏在大同府内的白莲教,都是这位坛主细心培养的部下。 所以说这段时间之内,他的损失其实是最大的。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不管白莲教起兵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 轻信损失惨重的他,肯定会被陈学英清理出去。 到时候他只会死的更惨。 所以说无论如何,他都是最不希望继续等待下去那个人。 哪怕是不离开大同府,最少也应该拼死一波。 看看能不能争取一个机会。 就算失败了,他也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政策,有自信能够逃出大同府这个是非之地。 “你这个老匹夫才应该住口!” “这几天我们圣教的人有多少被狗朝廷给抓了,你知道吗?”坛主怒目而视,咬牙质问道。 这种事情,孔老头怎么会关心呢? 别看他一口一个天下,一口一个百姓,好像十分正气凛然的模样。 实际上他的心里只有复仇,只不过是想报复大明,报复朱瀚而已。 怎么会把那些普通的百姓放在心上? 坛主的问题,孔老头当然是回答不上来的。 恼羞成怒的反驳道:“多又如何?少又如何?”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有为圣教做出牺牲的觉悟。” “不只是他们,就算是你,我也要有为圣教牺牲的决心。” “要是连这点儿决心都没有的话,那还谈什么推翻暴明?” “你们这些家伙,难道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从来没有为了汉王付出一切的打算。”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坛主心中不屑的吐槽。 也就只有那些普通教众,才会把这些话当真。 他们这些人,可不会傻乎乎的为了所谓的什么复兴大汉,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当然,这些话他也就在嘴上说说罢了,可不会傻乎乎的说出来。 赵明德跟周通几个人,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想法其实跟坛主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又不是那些傻乎乎的普通百姓,加入白莲教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请王爷明鉴,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就算那些人已经做好了为我圣教牺牲的打算,可是总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白白牺牲吧。” “狗朝廷的那些鹰犬,从来都是成群结队的来抓捕我们圣教的人。” “就算我们的人想要跟他们鱼死网破,也几乎对他们造不成任何伤害。” “这些天,光我知道的战斗就发生了十几起,可是我们的人死伤惨重,狗朝廷却没有任何损失。” “我不是怕死,而是不忍心看到教众们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啊!” 当然还有一句话,坛主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他是不甘心看到自己手下培养的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去。 如果死的是别的坛主的人,甚至是陈学英带过来的人。 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甚至还会暗暗给朝廷鼓掌呢。 如果陈学英的人死伤惨重,他说不定还有机会跟陈学英一样,干掉对方取而代之呢。 听了坛主的话之后,陈学英也有些沉默:“我圣教的教众,的确不应该白白牺牲在这里。” 一直站在房间角落,尽量减轻自己存在感的徐世恒,心中鄙夷。 “瞻前顾后,没有主见。你这样的人,还想推翻明朝?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看来应该尽快想一个脱身之法了。” 不只是徐世恒,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赵明德跟周通两个人,在这一刻也都下定了决心。 作为一个领导者,他可以刚愎自用,凶狠残忍。 就算能力不怎么样,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可问题是,这个陈学英也实在是太过没有主见了吧? 怎么感觉不管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轻易左右他的想法呢。 之前刚刚见到对方的时候,还觉得对方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毕竟陈学英的长相还真是加分项,看起来十分沉稳干练,似乎颇有枭雄之姿。 可真正见识过这家伙是个什么德行之后,这些人算是真正意识到了这家伙是真的废物。 除了长得好之外,几乎就没有别的优点了。 陈学英觉得孔老头儿跟坛主所说的话似乎都有道理。 一时之间他是真不知道应该听坛主的马上起兵,还是应该听孔老头儿的继续等待合适的时机。 犹豫了足足半个多时辰,陈学英还没有下定决心。 最后犹豫着挥了挥手:“你们先离开吧,本王再想一想。” 他的这句话,算是又推了徐世恒等人一程。 他们对这个家伙最后一点希望,算是彻底泯灭了。 才离开之后不久,赵明德跟周通这两个,只要一见面就吵架,似乎是水火不容的家伙,又偷偷摸摸的凑到了一起。 “周兄,咱们不能再迟一下去了,如果再不下定决心的话恐怕就晚了。” 周通很赞同赵明德的话:“没错,就陈学英这副德行,别说白莲教现在本就不如狗朝廷。” “就算是咱们掌握的力量比狗朝天更加厉害,恐怕也不是狗朝廷的对手。” “与其到时候玉石俱焚……” 他还没说出自己的决定,突然一个声音在两个人身后响了起来:“两位将军好兴致,圣教都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刻竟然还有心思吃喝。” 两个人全都出了一身的冷汗,猛的回头看去。 发现说话之人,竟然是穿着儒生服饰,手拿折扇的徐世恒。 又迅速看了看对方的身后,除了他自己之外,竟然没有带别的人。 两个人互相对视的眼,立刻就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既然这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各怀鬼胎 赵明泽跟周通两个人德的手,同时伸向了腰间的刀。 一副随时准备出手宰人的模样。 见到他们这个动作,徐世恒赶紧笑着解释道:“两位将军千万不要误会,其实我跟两位将军的想法是一样的。” 赵明德跟周通也不知道,这个徐世恒究竟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过,在陌生面前两个人可没有蠢到,直接承认自己想要叛变的想法。 “哦,我二人有什么想法?”周通故作不明所以的道。 赵明德脾气比较暴躁,很干脆的抽出了刀:“周大哥跟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干脆一刀杀了省事儿。” “否则一旦泄露的消息,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白莲教能够纵横天下这么长时间,自然也不是什么依仗都没有。 否则的话,早就被朝廷给彻底剿灭了。 在白莲教之中,有很多武功高超的高手。 这些人在战场上,固然比不上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卒。 可如果是个人杀,他们这些人的实力可是非常恐怖的。 赵明德跟周通两个人,以前也跟坛主身边的高手切磋过。 结果,他们两个人完全不是那些高手的对手。 几乎走不过三招,就会被对方给制服。 切磋知识差距尚且如此之大,如果是生死搏杀的话,就凭他们两个恐怕一招都接不下来。 “你个蠢货!”周通气急败坏的大骂道。 他也是瞎了眼,怎么会跟赵明德这种蠢货一起商议这种要命的事儿? 对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他就已经把自己这边的底细给漏了个干干净净。 如果对方真的不怀好意的话,光是这一点就能置他们于死地。 面对着明晃晃的刀子,徐世恒确实面不改色。 “在下既然敢来面见两位将军,自然是早已经有所准备。” “如果在下死在这里的话,自然会有人将在下去的哪里做了什么,告诉汉王殿下。” “如果两位觉得,汉王殿下什么都猜不出来的话,那就请尽管动手吧,在下绝对不还手。” 说着竟然就做出了一副等死的模样。 可这种时候,赵明德确实不敢动手了,气急败坏的怒吼道:“妈的,你这个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信不信我现在宰了你之后,立刻就去投降狗朝廷,等你的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什么狗屁汉王,我们已经是朝廷的人了,他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嘴上说的硬气,可是在硬气的话也掩盖不了他的心虚。 陈学英身边不仅有白莲教的高手,还有他手下那些久经战阵的猛人。 如果真的惹怒了陈学英,天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跟他们死磕到底? 毕竟,朝廷的人也未必会下了死力气保护他们。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把他们当成是弃子。 陈学英在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如同在下猜测的一样,两位将军想去投靠朝廷。” 虽然是有这个想法,可是这些话在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依旧让赵明德觉得有些不爽。 “没错,我们就是想要投靠狗朝廷,那又怎么样?”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陈学英那个家伙瞻前顾后的,根本就不是个成事儿的家伙,难不成让我们跟着他一起死吗?” 啪的一声。 徐世恒单手甩开折扇,轻轻摇晃着道:“两位将军的想法没错,徐世恒的确不是明主。” “我等虽然有匡复天下的心思,却不能跟随这样的人建功立业。” “我之所以来见两位将军,其实也跟两位将军的想法一样。”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既然陈学英没有这个本事,我等自然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赵明德闻言心头不由得就是一喜:“周大哥,原来这小子跟咱们打的是一个心思。” 周通瞪了他一眼沉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徐世恒哈哈一笑:“周将军,现在的局势是什么样?谁看不出来?” “别说是咱们了,就算是坛主,现在恐怕也起了别的心思吧?” “还是两位觉得,我对那位汉王殿下忠心耿耿,甚至不惜愿意陪着他一起死呢?” 周通跟赵明德也觉,这个家伙说的有道理。 虽然看起来一副人模狗样的模样,可骨子里这家伙跟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加入白莲教,也只不过是暂时寻找一个栖身之地而已。 在确定了对方的意图之后,气氛也终于没有这么紧张了。 赵明德缓缓收起了刀:“既然是跟我们打的一个主意,为什么不早点儿说?何必玩这一手,凭白让人误会。” 徐世恒用手指点了点赵明德手中的刀:“如果不来这一手的话,在下恐怕早就被赵将军给砍了吧?” “在下已经知道了两位将军的意图,却没有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应该能证明在下的诚意。” “请坐吧。”周通说道。 几个人相继坐下,开始商量如何投效朝廷的事。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去找那些锦衣卫,跟他们说不就完了。”赵明德大喇喇的说道。 周通跟徐世恒满头黑线,有的时候他们实在理解不了赵明德的想法。 他们现在可是反贼,直接找到锦衣卫的人说想要投降。 人家相信不相信,那还是个问题呢。 “关键的是,咱们如果就这么去投降,狗朝廷未必会重视咱们。” “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咱们肯定是第一批倒霉的。” 徐世恒很赞同周通的观点:“周将军说的不错,的确应该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既能让朝廷知道,咱们弃暗投明的决心。也让他们知道,咱们这些人是有能力的。” 赵明德无比烦躁:“就投个降的事儿,打不过人家就乖乖的认人家做大哥,怎么还能整出那么多事情来?” 见这家伙实在是蠢的没救了,周通跟徐世恒两个人干脆也不搭理他。 让他一个人去旁边儿喝酒,他们两个人商量了起来。 “周将军,你觉得呢?” 周通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个粗人,没有那么多心思。” “如果让我来说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 徐世恒点头道:“办法虽然有不少,可是以咱们现在的身份跟处境,恐怕也只剩下一个了。” 两个人想到了一起,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投名状!” 这原本是土匪入火时候的流程之一,为的就是让新加入的人,去做一件案子,杀一个人。 只有你身上背了人命案,才能算是自己人。 现在他们既然想要投降,自然也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虽然想到的办法,但是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周通皱着眉头为难道:“可咱们要用谁当投名状?” “那还用问当然是坛主了。”赵明德不加思索的道。 徐世恒马上就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坛主身边的高手太多,而且他本身就是个实力不俗的高手。” “想要解决坛主跟他身边的侍卫,没有五六十个人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这种时候,正是白莲教最为警觉的时候。我们调动这么多人,绝对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赵明德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提议道:“要不……我以喝酒的名义把坛主给请出来。” “到时候他身边就算带人,也肯定没有以前带的多。” 徐世恒给了赵明德一个大大的白眼:“赵将军不会以为,你们的心思坛主一点儿都不知道吧。”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坛主必然不可能完全相信你们。” “如果你突然请他喝酒,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到时候我们的情况只会更加不妙。” 周通想了想:“坛主不行的话……孔老头儿怎么样?” 徐世恒眼前一亮:“周将军妙算。” “孔老头儿可是孔家一脉,跟英王殿下有着化解不开的仇恨。” “而且经过今天的事之后,陈学英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重视孔老头儿了。” “他身边的守卫力量,应该也会比之前少很多。” 赵明德却是哈哈一笑道:“就算是没少多少也不要紧,咱们白天教中的人就没有几个不讨厌那个孔老头儿的。” “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老实说,如果不是之前有坛主保护他,现在又是陈学英派人保护。” “这可恶的老头子,说不定早就被人给打死了。” “如果咱们想要绑他的话,肯定费不了多大的事儿。”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周通直接拍板儿,把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比起临机决断,就连周通都比陈学英强的不知道多少。 在周通,徐世恒跟赵明德几个人,商量着如何投奔朝廷的时候, 孔老头儿正在吩咐自己家的下人收拾东西:“把本老爷的书都给装好了,如果少一本老爷扒了你们的皮。” “这里边儿随便一本书,都比你们这些狗东西要值钱百倍。” 一个下人,刚刚抬起放着书的箱子。 可这装满了书籍的箱子,明显比他想象中的要重得多。 才刚刚抬起来就吃不住力,直接松开了手。 那箱子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孔老头直接就炸了,冲过去拿起一根藤条对着那人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猛冲抽。 “本老爷说了多少遍了,搬书本的时候一定要轻拿轻放,你这狗东西没有听到,是不是?” “这里边儿可都是圣人的教诲,万一出点儿什么问题,把你千刀万剐的都赔不起。” 别看孔老头年岁不小了,手上的力气那可是相当的大。 没几下抽下去,就把那吓人抽的皮开肉绽,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足足抽了百十鞭子,孔老头儿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见周围吓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顿时怒骂道:“都看什么看?赶紧干你们的活儿。谁要是再敢破坏我的书,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又不解恨的踢了那个下人几脚,那些人却已经昏死了过去,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哼,没用的东西。” 孔老头儿不知道的是,房间的一做窗户下边,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此人悄无声息的越过几个院落,身法迅捷,没有发出半点儿的声音。 很快就来到了距离孔老头儿家,不远的一栋普通民居之中。 轻轻敲了几下门,三长两短过后,房门支架一声打开。 黑影迅速走进了屋子,来到陈学英面前单膝跪地:“回汉王殿下,孔少保正在收拾书籍。” 此时的陈学英,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副优柔寡断的模样。 坐在屋子正中,拿着一本《春秋》正看的入神。 听到此人的话,陈学英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把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嘲弄的道:“孔圣一脉果然是没落了,身为孔家子弟,不仅没有任何治理国家的本事想,出了事之后竟然只想着逃。” “也怪不得,朱瀚那个家伙竟然直接把孔家给废了。” “如果换成是本王……” 有心想要说自己也会彻底把孔家打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可是想了想,这话陈学英还真是没敢说出口。 隔墙有耳,哪怕这里的都是他自己人。 他也不敢将自己的心话,直接说出来。 毕竟,如果他真的夺得了天下,还是要靠读书的人来治理的。 而孔家这杆大旗,则是聚拢读书人最好的法宝。 陈学英身边,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人,怒气冲冲的道:“王爷,此人对您的大业没有帮助也就罢了,现在发现我们的局势不妙,竟然想要抛下王爷独自逃走。” “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他离开,否则的话其他人只会有样学样。” 陈学英对此确丝毫也不在意:“无妨,无妨。” “这样的废物让他走了也好,毕竟于大局无补。” “而且,这个家伙也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至少他的提议,帮我避免了很多的麻烦。” “狗朝廷现在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些普通的白莲教教众身上,反而方便我们行事。” 那文士激动不已:“王爷英明。” 第五百六十六章 真正的目的 “已经跟那些人联系上了吗?”陈学英不再搭理孔老头的事儿,而是陈声问那位中年文士道。 “回王爷,已经取得了联系,那些人都深受老王爷的恩惠,愿意为老王爷付出生命。” “很好!”陈学英目光锐利:“这一次只要能够干掉朱汉,就算是这些白莲教的人全部都损失在这里,也是我们圣教的胜利!” 中年文士也是咬牙切齿的道:“放眼整个明朝,除了朱汉之外,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只要他死了,夺取明天下对于王爷来说易如反掌。” 陈学英没被他的马屁冲昏头脑:“话也不能这么说。” 朱明之所以能夺得天下:“除了朱汉之外,也是因为朱元璋的手上人才济济。” “武有徐达,常玉春,蓝玉等……” “文有,李善长胡惟庸,刘基这种人的府佐。” “这一点上,我们大汉是绝对比不过朱明的。” 中年文士脸色微变:“王爷……” 陈学英一摆手,制止中年文士继续说下去。 “不用说了,诋毁敌人是懦弱的表现。我们应该正视自己跟朱明的差距。” “就算朱明人才济济又如何?” “朱元璋年纪已经不小了,李善长,胡惟庸等人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 “现在是朱汉还在,是他维持着著名朝堂的平衡。” “一旦朱汉不在了,这个平衡被人打破,那些被朱元璋跟朱汉的威望压制住的矛盾,立刻就会爆发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朱明炒糖会变成什么样?” 中年文士皱起眉头思索良久:“文官集团之间的各种冲突,必然会结成各种各样的党派,互相之间攻讦不休甚至有可能把武将也牵连进来。” “朝堂之中为了权力争夺不休,自然也就会荒废重物,导致地方民不聊生。” 陈学英再次摇头:“如果换成别的皇帝,你说的情况还有可能发生。” “但是朱元璋在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开国之君的威望巨大,往往可以轻易以个人的能力压制整个朝堂。” “但是人心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朱元璋可以压制那些大臣一时,却无法永远的压制住他们。” “为了朱明江山,为了自己的儿子可以顺利的继承皇位。” “朱元璋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儿。” 中年文士这下彻底明白了,狂喜着说道:“王爷,您的意思是,为了压制那些功勋卓著的官员,元璋会大开杀戒。” 陈学英赞许点头:“没错,朱元璋此人,残忍嗜好杀。”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妨碍到他,他就绝对不会放过。” “只要朱汉不在,用不了几年,著名朝廷就会被朱元璋给杀个尸横遍野。” “到了那个时候,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对朱元璋不满。” “只有这种局面,才是我们真正适合起兵的时机。” “现在只不过是区区一个旱灾,虽然灾情比较严重,但是朝廷已经及时处理,那些百姓就算是有所不满,也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反抗朱明。” “孔老头儿还是圣人后裔,竟然连这一点道理都不懂,真是贻笑大方。” 中年文士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了,陈学英的全盘计划。 惊愕的道:“怪不得王爷您之前一意孤行,不顾陈总的劝阻,一定要带兵来大同府。” 陈学英戏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本王疯了。” “竟然想要趁着大同府旱灾,直接在这里起兵,亮出旗号造反。” 中年文士慌忙跪下:“王爷恕罪,臣绝对不敢质疑王爷的命令,只是担心王爷被金钱小人蒙蔽。” “想蒙蔽本王。”陈学英不屑的笑道:“你们别忘了,本王可是隐姓埋名,在民间当了几年百姓。” “普通百姓是什么想法,本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天大地大都没有吃饭大。” “不管这当今的天子究竟是什么人,他是仁慈还是残暴?是俭朴还是,穷奢极欲,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饭,那就是好皇帝。” “所以但凡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他们是绝对不会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行为的。” “大同府的旱灾,在朱汉这个家伙抵达之时,就已经算是彻底解决了。” “别人不知道出汗的厉害,你们跟随我父王征战多年,最是应该清楚,朱汉此人有多么会收买人心。” “哪怕他借着旱灾的时机,给自己疯狂敛财。” “那些普通百姓,也只能看到朱瀚,让他们吃饱穿暖。” “他们也只会感激朱汉,而不会明白那些衣物还有食物,都是他们自己亲手制造,亲手种出来的。” “朱汉这个虚伪的家伙,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让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中年文士觉得,自家大王的语气,似乎有点儿酸酸的。 “但是没关系了,不管这家伙有多么会邀买人心。” “他都注定要死在本王的手上。”陈学英目光如炬,杀气腾腾。 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一直到天都快要黑了,孔老头才终于收拾好了自己家的东西。 在抵达大同府之前,这家伙明明什么都没有带。 可是只是在大同府住了几个月,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宅子,还有了许许多多的珍本孤本书籍,以及需要用整整一辆马车来装的各种金银财宝。 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孔老头才上了自己的马车。 “赶快!趁着城门还没有关闭之前赶紧出城。” 孔老头儿并不担心自己装着金银财宝的车队,被人给拦下来。 自从旱灾发生之后,大同附近的粮商们可以说全都是赚的盆满博弈。 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粮商,用驮马将银子运出去。 当然,也有许许多多的银子,正在被运往大同府。 这里每天进出的银钱,简直要比流水还多。 他这一马车的金银财宝,换做平时的时候固然是相当惹眼。 可现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十分普通。 那些守门的军士,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在孔老头的三辆马车,驶向城门的时候。 好几十双眼睛,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很快这个消息就已经送到了徐世恒跟周通等人的面前。 周通有点儿懵:“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孔老头儿突然之间出城了?” “难不成是陈学英有什么大动作,准备最近动手,所以先把孔老头送到城外避难。” “应该不是。”徐世恒摇头道。 “如果是有行动的话,应该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如此大的动静,万一被锦衣卫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整个行动岂不是都要失败吗?” “况且以孔老头的身份,只要没有证明他直接参与到的谋反的行动之中。就算是英王殿下……” 说着说着,许世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解释不下去了。 换成别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肯定是不敢对家人做出什么无理的行为来。 这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会被天下读书人给喷死的。 英王朱汉却不同,他可是从来都不在乎读书人是怎么看他的,甚至直接把当代的衍圣公,都直接打了奸佞小人,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赵明德却没有他们两个那么多想法,自然也不会瞻前顾后:“这不是更好吗?” “如果这家伙一直待在城里,咱们还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可这家伙自己跑出城,那岂不是给了咱们不少的机会?” “也对,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赶紧行动吧。” 就在孔老头儿的马车,驶出了城门之后不久,也有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同府,朝着孔老头的车队追了过去。 金乌西沉,皎月当空。 一个只有三辆马车的小车队,正摸着黑在路上缓慢行驶着。 黑暗中,仿佛只能听到马蹄踩在地面上发出的疙瘩疙瘩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在离开了大同府之后,龙老头总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可他这次是偷偷离开的大同府,应该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才对。 不管是陈学英的,还是徐世恒等人,如果知道孔老头儿现在的想法的话,说不定能直接笑死。 这老家伙究竟是有什么自信,觉得自己离开的悄无声息。 他连一点儿隐藏都没有做,直接架着三辆马车大摇大摆的从大同府的城门离开。 如果这样也算隐蔽的话,除非这些人全都变成了瞎子,还会看不到他的这些动作。 又前行了没多久,孔老头突然之间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很快,前面的车夫有些慌乱道:“姥爷不好了,有强人挡住了咱们的去路。” “什么?”孔老头双腿一软,差点儿没从马车里的椅子上滑下来。 “大半夜的,怎么突然之间碰到强人了?” 之前离开大同府的时候,为了避免陈学英知道自己逃走的消息,他把陈学英派去保护他的高手,全都留在了大同府。 当时他还在纠结呢,要找什么理由,能把陈学英的那些人留在大同府。 结果让他意外的是,他才刚刚开口,那些人就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完全没有违背他命令的打算。 当时孔老头还在沾沾自喜,觉得粗人就是粗人,什么都不懂。 他只不过是随便用了一点儿手腕儿,这些人就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 现在他却后悔了,自己身边带着这些仆人,虽然也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可都是一些普通人。 如果真碰到强人的话,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在孔老头儿惊慌不已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请问前面,可是孔少保当面?” 听到这个声音,慌乱万分的孔老头儿总算是冷静的下来。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叫做周通的。 赶紧撩起马车的门帘,轻声问道:“正是本官,来人可是周通周将军。” 周通缓缓走上前,故作惊讶的问道:“孔少保,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孔老头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珠不停的乱转,想要编一个理由骗过这个家伙。 在他拼命思索,要怎么忽悠眼前这个家伙的时候,周通的眼睛也在四处乱看。 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孔老头身边竟然没有多少人保护。 尤其是没有看到,陈学英派去负责保护孔老头的那几个高手。 原本他们已经带了不少人手过来,想用利用人数优势直接把这些人全部干掉。 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除了孔老头儿已经几个看起来就稳弱的家伙之外,竟然没有一个高手在他身边保护。 在确认了的确没有人之后,周通顿时就撕下了他的伪装。 直接冲上去,一把抓住孔老头儿的衣服将他从车上扯了下来。 “你要干什……”孔老头还来不及质问,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感受到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几乎已经割破了自己的皮肤。 孔老头儿几乎魂儿都吓没了。 “周将军你这是如此?我可是汉王殿下亲自封的少保,竟然敢对我无理,你这是要造反吗?” 周通我却是嘿嘿一笑:“孔少保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呀?” “你可是白莲教的妖人,才是真正造反的那一个。” “我抓住你这个反贼,去献给英王殿下,怎么能算是造反呢?” “我们应该是大明的忠臣才对,您说是不是?” 孔老头直接懵了,这他妈是什么情况啊? 这个家伙不是白莲教的人吗?怎么突然之间投靠狗朝廷了? 而且,对方竟然还想抓着他去见朱汉。 想到朱汉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孔老头儿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腰间顿时就感觉到了一阵暖意。 周聪突然抽了抽鼻子,顿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 “我操,你这个老家伙竟然直接尿了。” 从周通来到孔老头的面前,一直到将他抓住。 前后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带过来的手下甚至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为了我的前程去死吧 “我说孔老头儿,你不是个读书人吗?你们这些读书人,一个个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似的,怎么这一下子就投降了?” 后面赶过来的赵明德,在发现孔老头已经投降了之后, 顿时气急败坏的,对着孔老头一阵拳打脚踢。 “你轻着点儿,千万别把这老头给打死了,否则的话他可就不值钱了。”周通第一时间阻止了赵明德的暴行。 “气死我了!”赵明德咬牙切齿的道。 他还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呢,结果什么都没做,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让赵明德感觉十分的难受,心中郁闷,自然都发泄在了孔老头儿的身上。 只不过孔老头儿毕竟一大把年纪了,他也没敢真下死力。 毕竟就连他也清楚,一个活人远比死人要有价值的多。 “现在怎么办?”赵明德问周通道。 他的意思当然不是问孔老头儿,而是孔老头带来的这些人。 “这个……”周通犹豫了一下。 换做之前的话,他肯定毫不犹豫的直接把时间全部都杀了。 现在他们可是要投向朝廷投诚的,这个时候如果再杀人的话,恐怕会引起朱瀚的不满。 毕竟,就算他们是白莲教的人。 也知道朱瀚对于百姓究竟有多么重视。 那民营刚刚建立的时候,因为有许多府城的百姓,偷偷来难民营领救济粮。 导致难民营的救济粮食消耗过快。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朱瀚甚至直接来难民营,在主出的救济粮里撒了一把沙子。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为了平复百姓们的情绪。 英王殿下,甚至亲自吃了撒了沙子的米粥。 就单单这一幕,别说是那些逃难的普通百姓了。 就算是他们这些加入白莲教的人,也都感动不已。 有些事情,陈学英都不知道。 在他来之前,其实已经有许多的百姓,离开了白莲教。 一个连王爷都能做到,跟普通百姓同甘共苦的朝廷。 看起来怎么也比白莲教有前途的多,不是吗? 更何况,朱瀚在大同府执行的所有政策,都能够惠及百姓。 只要肯卖力气,肯干活儿,发大财也许不太可能,但是至少能够赚取,够自己安安稳稳过日子的银子。 放眼整个天下,大明百姓,绝对是最为勤劳最为善良的百姓。 只要能够靠自己的力气填饱自己的肚子,无论多么辛劳,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徐世恒就在大同府门外,等着周通跟赵明德回来。 发现他们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的时候,徐世恒还以为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难不成你们没有抓到孔老头儿?”虽然有些遗憾,徐世恒倒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 毕竟他们只不过是合作关系,又不是什么上下级。 如果太过自以为是的话,只会引起别人的怨恨。 赵明德哈哈一笑:“你这次可猜错了,我们不仅抓到了孔老头儿,而且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周通指了指后方,那意思是告诉徐世恒,孔老头儿就在那里。 虽然不知怎么抓孔老头儿,也是徐世恒亲自布置的。 可他毕竟也是读书人,可背不起亲自去抓至圣先师后人的罪名。 所以徐世恒只负责出谋划策但是绝对不会出面。 至于怎么动手,当然是都交给赵明德跟周通两个人。 这个功劳他也不打算要,反正只要他们三个人一起去投降。 他多多少少,也能够分到一些好处。 虽然跟周通与赵明德可能比不了,可只要不让人知道他对付的孔家人,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突然徐世恒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忙追问道:“孔老头身边的人,你们没有全杀了吧?” 周通给了徐世恒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吧,那些人我们已经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关押。” “等到了明天早上,我们就把人全放了。” 徐世恒松我一口气:“幸亏你们没有动手,否则的话咱们这次投诚恐怕要大费周章了。” “天色已晚,两位也已经辛苦了一夜。我已经命人备好了饭菜,两位用完饭之后可以先休息。” “明天一早,等城门开了之后我们就去。” 说话之间,已经有人端上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 可是看着这些让人垂涎欲滴的美味,周通跟赵明德两个人却谁也没动筷子。 徐世恒也不在意,笑着说道:“等了两位许久,在下也已经饿的不行了,还请在下无礼。” 许世恒拿起筷子,将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夹了一口。 就连酒水,也是喝了一些。 等徐世恒吃完之后,两个人又等了许久。 见徐世恒神色如常,这才相信他没有下毒。 也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喝的起来。 徐世恒不紧不慢的喝着酒,笑盈盈的看着周通跟赵明德两个人大吃大喝。 一边和两个人还一边畅想着未来的生活。 “周大哥,以后咱们可就是朝廷的人了。” “你说咱们抓住了孔老头这个大反贼,朝廷会怎么赏赐咱们?” 周通要比赵明德冷静一些,不过看起来也挺兴奋的:“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送上了这样一份大礼,朝廷应该不会亏待咱们吧?” 两个人兴冲冲的说的好一会儿,却发现徐世恒老半天都没有开口。 赵明德哈哈大笑着道:“这次咱们之所以能如此顺利,也都多亏了徐老弟。” “要不是你的人查到孔老头儿偷摸离开大同府,咱们这次说不定就要扑个空了。” “徐老弟,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徐世恒举起酒杯,似笑非笑的道:“在下可不觉得,跟死人有什么好说的?” 听到这句话,昭通跟赵明德两个老江湖顿时察觉到不妙。 两个人几乎第一时间,就去拿手边的刀子。 可是手还没碰到刀,他们就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迅速消失。 才刚刚摸到刀柄,他们的手就已经远远的垂了下来。 两个人先后跌落在椅子上。 赵明德只觉得,仿佛有人拿一把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正在不停的翻滚着。 他艰难的抬起头,瞪着徐世恒,凶狠的咒骂道:“你这个恶贼,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周通确实满脸不解:“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为何非要治我二人于死地。” 徐世恒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两位将军的确与我无冤无仇。” “只是两位将军在白莲教之中,已经待了许多年了吧?” “在这期间,你们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大明普通百姓的鲜血。” 见周通似乎想问什么? 徐世恒抢先一步回答道:“周将军不要误会,在下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只不过两位也应该听说过,那位英王殿下可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 “如果两位跟我一起投效朝廷,恐怕会影响到英王殿下对在下的评价。” “跟两位不同,在下在加入白莲照之后,可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为了在下的前程,就只能请两位将军好人做到底,将你们的命借给在下一用了。” 赵明德猛的吐了一口血:“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我要杀了你。” 他还想去拿刀,可是现在的毒已经深入他的五脏六腑,此时的他光是坐着就已经十分艰难了。 更不要说什么拿刀杀人了。 “我知道赵将军您不甘心,可是人在江湖不就是这样吗?以前那些被你杀害,被你祸害的百姓,他们也是这样的,不甘心呀。” 明明马上就已经要死了,周通却依然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眼前这个人,绝对是他平生见过的最可怕的人。 明明刚刚对他们痛下杀手,此时却还能如同没事儿人一般,仿佛在跟至交好友交谈。 隐藏在他那平和外表下的,绝对是一只无比巨毒的毒蛇。 以前他们竟然没有发现,此人是如此的狠辣。 就算已经万分小心了,竟然还是被这个家伙得手。 “别以为,你做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周通一字一顿的说道:“只要英王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你以为你的结果会比我们更好。” 徐世恒笑着摇头:“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隐瞒呢?” “既然选择效忠英王殿下,今天的事情我自然会一五一十的告诉英王殿下。” 周通跟赵明德死了。 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甘跟憎恨。 看起来,就仿佛是两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向人索魂的厉鬼。 在他们两个人死去的同时,一队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以及大同府的守卫军队。 已经将他们藏身的地方,团团包围住了。 徐世恒不急不躁的,让人将大门董打开,迎接锦衣卫的人进来。 为首的人朱元璋也认识,赫然就是锦衣卫的邓校尉。 在控制住所有人之后,邓孝卫手持令牌,带着几个人将徐世恒还有孔老头,带进了大同府。 城门关闭了,就连锦衣卫手持英王的令牌,也是绝对打不开的。 不过如果要是紧急情况的话,想要进城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城门关会放下吊篮,将他们这些人用吊篮一一提上去。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觉得本王脾气好,不会杀人啊。” “本王这才刚刚睡了多久,不敢把本王叫起来?” 刚刚被叫醒的朱瀚大发脾气,不过也没有人在意。 这种情况已经是常态了。 如果发生了紧急事件,不管他是不是在睡觉,都要及时通知他。 这是朱瀚亲自吩咐的。 每一次被叫醒,朱瀚几乎都是这个样子。 最开始的时候,那些人惶恐不安,生怕朱瀚真的会杀人。 不过次数多了,发现朱瀚虽然每次叫的凶狠,但是从来没有对他们这些人动过手。 他们也就彻底放心了。 “回禀王爷事件紧急,小人也是不得已。” 喝了一口茶来提神,朱瀚没好气的抱怨道:“说吧,什么紧急事件?” “有白人教的高层,像我们朝廷投诚,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孔家的人。” “据他所说,这位孔家的人正在为白莲教的人出谋划策,妄图趁着大同府旱灾的机会,起兵造反。” 就这一句话,朱瀚顿时就睡意全消:“孔家的人?他们这些家伙竟然还不死心。” “好!好!好!看来,这是欺负本王心思手软,不敢对他们赶尽杀绝呀。” 听到朱瀚的话,负责叫醒朱瀚的人,那叫一个无语啊。 全天下谁不知道,英王朱瀚在孔家那可是大开杀戒呀,这样也算是心慈手软嘛? 很快,朱瀚就见到了白莲教投诚过来的人。 “居然是你。”看到徐世恒的时候,朱画是真的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之所以如此,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家伙他他妈竟然认识啊。 之前为了安抚民心,朱瀚专门弄出了评书这个东西,为的就是让百姓们在辛苦工作之余有一个消遣。 如果没有评书的话,那些经历无处发泄的年轻人,很快就弄出许多段子来。 而后世的许多研究都证明,人在物质需求达到满足的情况下,精神需求可以让社会变得更加安定繁荣。 为了推广这个评书,朱瀚也是专门建了许多的评书先生。 甚至放下了王爷的身份,亲自给他们培训了一段时间。 告诉他们评书应该怎么说? 如何引起百姓的兴,如何在评书最为精彩的地方突然断章,吸引百姓,下次再来听。 以及说到各种地方的时候,如何弄出一些特效来。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这些人的身份都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结果这里边,竟然还有一个白莲教的人。 当时如果徐世恒这个家伙心怀叵测,不管是投毒还是突然之间偷袭,都有可能对出汗产生真正的威胁。 “罪人徐世恒,见过英王殿下。”徐世恒十分干脆的跪下磕头。 朱瀚眯起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嘲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先生,你隐藏的可真是够深的呀,本王让锦衣卫把你的祖宗三代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结果竟然没查到,你这家伙加入了白莲教。”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 学生有苦衷啊 “本王很是好奇,你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逃过了锦衣卫的调查呢?”朱瀚的脸上带着笑,可说出的话,却让人觉得混身冰冷。 就连见到朱瀚之后,一直表现得好像游刃有余的徐世恒,都觉得冷汗涔涔。 仿佛自己只要说错了一个字,马上就要命丧当场一样。 震惊之余,徐世恒也在暗暗提醒自己。 眼前这位英王殿下,可不是白莲教那些脑子有坑的反贼。 可不要自以为是,觉得能够轻易拿捏这位英王殿下。 尽管,徐世恒以前也曾经听说过,英王朱瀚的威名。 可是传言终究是传言。 这位英王殿下,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 似乎也没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法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普通百姓全屏臆测,胡说八道出来的本领。 可即便如此,眼前这个人也绝对是徐世恒这辈子所见过的,最为难缠的人。 之前朱瀚教他们评书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全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 平易近人到,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忽略对方王爷的身份。 至少徐世恒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可以随便跟人开玩笑的王爷。 而这次见面,情况却又完全不同了。眼前的英王殿下,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明明语气动作,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就连知道他是白莲教的反贼之后,也并没有直接发怒什么的。 徐世恒却有一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英王殿下彻底撕成碎片的感觉。 就连开口说话,似乎都变得无比艰难。 哪怕知道对方没有什么神仙手段,可以轻易看穿他真正的想法。 可徐世恒却觉得,如果自己敢对英王殿下说谎的话,一定会四的很难看。 原本,徐世恒对于这次见面,其实已经做好了许多的准备。 包括这位英王殿下,在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态度,他都已经预想了七八种应对的方式。 对于自己为什么能够隐藏身份,更是已经编了好几个理由。 到时候,看朱瀚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再决定用哪一个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可是,当真正面对朱瀚的时候。 徐世恒才愕然的惊觉,之前觉得毫无破绽的理由,现在说出来却给人一种极其苍白单薄的感觉。 他甚至都不需要开口就知道,自己那些破理由,是绝对瞒不过眼前这位英王殿下的。 略一犹豫,徐世恒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如今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自保了。 眨眼之间,徐世恒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王爷话,小人的身份之所以没有问题,其实是小人买通了县衙户曹,顶替了一个因为意外死亡之人的户籍。” “此人的户籍乃是真的,加上父母早亡。这次又碰巧赶上了旱灾,所以就算是锦衣卫,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核对再下的真是身份。” “而那个户籍是真的,此人不仅容貌跟再下有几分相似,经历更是也差不多。” “所以,大人们才没有查出,小人的身份有问题。” 朱瀚讥讽道:“你还真会见缝插针。” 徐世恒低着头,没敢回答,他也不至于把朱瀚的话,当成是真正的夸奖。 嘲讽一句之后,朱瀚随即沉声问道:“本王有些好奇,被你冒名顶替的那个人,究竟是真的发生了意外,还是有人故意让他消失的呢?” “这里面,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汗水顺着徐世恒的额头缓缓流下,看似随意的问题,却让他陷入无尽的惶恐之中。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徐世恒勉强笑着解释:“回王爷,这的确只是巧合。” 紧接着也不等朱瀚继续问,就连忙解释了起来。 “小人一共在大同府,以及周边的几个府城,找到了十几个这个的人,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方便自己使用他们的分身。” 朱瀚冷笑道:“你准备的还挺全面啊。” 徐世恒无奈苦笑:“王爷,学生之所以加入白莲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家兄被人陷害,欠下了巨额赌债,就算倾家荡产也难以还清。” “只有加入白莲教,摆脱那些咄咄逼人的追债人,并非学生自愿的。” “如今我大明兴盛,百姓国泰民安,上有圣主,还有英王殿下这种贤明到人辅佐。” “横扫宇内,对外开疆拓土,建立了千年未有的庞大王朝。” “如今我大明的疆域,就算是以国土庞大自居的暴元,也要自愧不如。” “跟朝廷比起来,去去白莲教,不过是癣疥之疾根本就不可能动摇大明分毫。” “朝廷现在只不过是在努力的发展民生开疆辟土,所以暂时没有心思,搭理白莲教这些反贼而已。” “如果白莲教还像以前那样,暗中蛰伏,不跟朝廷对抗,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个几年。” “可他们这些逆贼,如果贼心不死的,想要逆天而行,跟朝廷作对。” “那么,等待他们的必然将是灭亡。” “学生之所以寻找那些可以代替之人也不过是想在这之前,给自己谋一个活路罢了。” 徐世恒这家伙,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大堆。 朱瀚却直接把这家伙的话给当成了耳旁风,就死死的抓住一点不放。 “这不是更证明了,你有可杀了被你顶替身份的那个人么?” 徐世恒苦笑:“王爷,学生是希望用这些人的身份,继续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是真的杀了他们,肯定容易留下破绽,被某些人寻着蛛丝马迹找上门。” “与其多此一举,还不如等这些人自己发生意外,我再取而代之。” “这样虽然不是天衣无缝,可总比学生自己去暗害百姓更加安全不是么?” 解释完,徐世恒就低着头,等待着朱瀚的宣判。 朱瀚的行为,又一次出乎了徐世恒的预料。 他原本以为,朱瀚不是勃然大怒愤怒的指责他在撒谎,就是会天真的彻底相信他的话。 可朱瀚却是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世恒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是真的摸不透,眼前这位英王殿下的真实想法啊。 良久之后,朱瀚才缓缓开口:“这件事,本王会让锦衣卫的人去调查。” “如果你说的的确是真的,而且在加入白莲教之后,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本王可以饶了你的命。” 徐世恒心头一喜,知道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本王说的是,如果证明你没有残害过百姓,才会饶了你,不用高兴的那么早。” 不知道为什么,朱瀚总觉得看这个家伙有点不顺眼。 虽然此人看起来恭恭敬敬的,可是他的那双眼睛,就好像是饿狼一般,似乎带着一股狡诈残忍的味道。 “本王听说,你这次向朝廷投诚,是带来了投名状的?” 这是表达自己诚意的好时机,徐世恒当然不会放过,急忙回答道:“回禀王爷,学生用记,干掉了白灵教,在大同府分坛的,两个香主,以表达自己投效朝廷的诚意。” “你还挺有心的。”朱瀚不可知否的说道。 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事情绝对没有这个徐世恒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朱瀚也没有继续深究的打算,不管那两个人究竟是死是活,都是白莲教的事儿。 朱瀚关心大明的百姓不假,但是这里边儿可不包含这些别有用,意图毁坏他苦心打造的大明天下的家伙。 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就继续问道:“我想你这次过来,不会只是准备了这两个所谓香主的人头吧?” “王爷英勇。”徐世红不动声色的拍了个马屁:“这两个家伙的人头,只是学生向朝廷表明自己诚意的决心罢了。” “学生真正给王爷带来的消息,是白莲教接下来的动向。” 察觉到徐世恒这个家伙似乎话里有话,朱瀚也马上认真起来:“说说吧,本王能感觉到这些家伙是乎在图谋着什么,只是还不知道这些家伙具体要怎么做。” 许世恒自然不敢隐瞒,当下赶紧把白人叫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全都一口气的说了出来。 当听到有孔家的人参与其中,出汗忍不住破口大骂:“本王就知道,这些孔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当初本王心善,没有听皇兄的话,把孔家这些人斩尽杀绝,看起来还真是错了。” “为了自己的利益,这帮家伙竟然不惜掀起战争。” “看来,本王的确是有点儿心慈手软了。” 自从下定决心收拾孔家那一天开始,朱瀚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绝对少不了骂名。 而且他也很清楚,那些孔家人不知道有多少,每天得把他骂个几百遍。 毕竟是他亲手把孔家,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给拉了下来。 让他们以后,永远无法再利用孔圣人后裔这个身份,来为自己谋取不正当的利益。 可以说朱瀚的这一首实在是太狠了。 原本的孔家,在这块儿土地上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不管是什么人占据这块土地,都要对他们恭恭敬敬的奉若上宾。 只因为他们孔家代表了所有读书人的利益。 可现在,就算是有人推翻的大明,也没有办法再为他们孔家翻案了。 他们孔家也无法再次成为,这块儿土地上所有读书人人的代表。 这几乎就跟刨了孔家祖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就算朱瀚知道,孔家人在骂自己,他也没太当回事儿,也没有因此在对孔家人做什么。 毕竟他要做的事情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赶尽杀绝下去。 可他没有追究,孔家人却是不依不饶。甚至为了对付他,不惜挑动白莲教这种反贼直接造反。 不管白莲教造反的事情究竟成功与否,只要他们开始做了,就会有无数无辜的百姓牵连进去。 大同府刚刚遭遇过千年难得一遇的旱灾,百姓们本就还处在痛苦之中,没有完全恢复。 这个时候,竟然还想让他们伤上加伤。 朱瀚现在已经彻底对孔家失去了耐心,他在心中暗自发誓:“行,既然你们孔家放着好日子不想过,那我就把你们全都送到北极去,看你们还有没有心情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真的,如果不是还受到前世记忆的影响,朱瀚不想把某几个人的行为,扩散到所有人的身上。 他都有心想要学朱元璋,直接大肆株连,把孔家人彻底全族剿灭的想法了。 按字发的一会儿狠,朱瀚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残忍的想法。 毕竟孔家人也不是全都该死,还有很多人也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来人啊!”随着朱瀚一声令下,他带过来的锦衣卫迅速展开了行动。 除了锦衣卫之外,朱瀚没有动用任何其他人手。 既然这个徐世恒,能够通过一个县城的户曹,来洗白自己的身份。 那么,在此地根深蒂固的白莲教,也很有可能跟县衙之中的某些人,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 朱瀚是担心走漏了消息,让那些白莲教的反贼逃跑。 尽管朱瀚已经想到了这些,可是当锦衣卫赶到徐世恒所说的地点之后,这里依旧已经人去楼空。 根据锦衣卫的调查,这些人离开的时间并不是特别的长。 虽然他们已经展开了搜索,不过鉴于对方已经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朱瀚对于这次搜索也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果然跑了么?”虽然没有抓到人,不过朱瀚也不是太过担忧。 大同府虽然不小,想要找一两个人也许是大海捞针。 但是只要把城门守住,那些白人叫的人想要悄悄离开大同府,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儿。 “无妨,只要能将这些白莲教的高层,跟那些普通教众的联系彻底截断。” “用不了多久,那些白莲教的人将不足为惧。” 听着朱瀚自信满满的话,刘申宏却是担忧不止:“王爷,要不还是直接动兵征讨吧?” “那些毕竟是百莲教的反贼,万一他们铤而走险……”(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 株连九族 朱瀚常常叹了一口气:“你啊……” 不知道为什么,刘申宏突然发现,自家王爷好像对他非常失望。 于是连忙问道:“王爷,可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如果有请您尽管责罚。” 回答他的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也许我这次真的错了,你恐怕根本就不适合担任一名官员。” 对于朱瀚的质疑,刘申宏却半点儿也没有反驳的打算,反而苦笑这道:“王爷,您说的是。” “是个屁!”朱瀚毫无预兆的暴躁,猛的站起来,一脚把刘申宏踢出去老远。 这一脚含恨而出,猝不及防之下,刘申宏直接被踢的摔倒在地。 “我看你个小王八蛋,是跟那些官员天天待在一起,时间太长了,忘了自己原本也是普通老百姓的。” “那些白莲教的反贼固然可恶,可是真正可恶的是那些必有用心的阴谋家。” “普通百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谁会愿意加入这种掉脑袋的组织?” “这并不是他们的错,而是朝廷没有让他们吃饱穿暖,逼得他们不得不挺而走险。” 刘申宏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对不起王爷,是我让你失望了。” “哼!”朱瀚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疼不疼?” 刘申宏不敢撒谎:“疼。” “疼就给本王记住了,记清楚了。” “本王想让你进入仕途,不是为了单纯的让你来升官发财的。” “是希望你能够牢记自己的身份,知道从百姓的角度考虑问题,以后能够为百姓做点儿实在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如果下次再发生这种事儿,本王就扒了你的皮。” 刘申宏低着头,心中也满是自责。 他倒不是真的忘了本,只是单纯的为自家王爷考虑而已。 这么多白莲教的反贼,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反而不算是什么问题。 他们是反贼吗嘛,造反什么的,那不是应该的吗? 可如果这些白莲教的人,全都被朱瀚给招安了。 朝堂上原本就对英王殿下不利的舆论,岂不是更加来势汹汹了? 别人可不管,朱瀚招揽这些白人药,是不是因为体恤那些普通百姓? 他们只会觉得朱瀚是别有用心,然后更加卖力的把脏水往出汗的身上泼。 甚至刘申宏可以肯定,这些人就算是知道了朱瀚真正的目的,也绝对不会在乎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 反正不管怎么样,那些人都只会拼命往死里黑朱瀚,所以刘申宏才希望能更加慎重的,处理白莲教的问题。 虽然有些事情避免不了,可总有办法尽量的减少麻烦,不是吗? 就算被自家王爷狠狠的踢了一脚,又教训了一通。 刘申宏确实半年也没有生自家王爷的气,非但不生气,反而心里暖洋洋的。 不管在那些读书人之中的风评如何,自家王爷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变过。 隐藏在那玩世不恭外表下的,却是极其善良的灵魂。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处理白天教的问题。” “告诉锦衣卫那些没用的废物,这次给我把大同府守好了,绝对不能让一个可疑的人物离开大同府。” “要是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本王就把他们全都送到辽东去放羊……” 刘申宏领命离开,锦衣卫的人又把徐世恒带了上来。 朱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徐世恒被看的浑身发毛,小心翼翼的看着朱瀚:“王爷学生可是做错了什么?” 朱瀚答非所问:“你真的不知道,那些人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徐世恒苦笑着摇头:“王爷,学生虽然也是白莲教的人,但是在白云教之中的地位并不高。那些特别机密的事情,学生也接触不到。” “陈学英身为白莲教的教主,就算是大同的坛主,恐怕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藏身所在,更不要说学生这个不受重视的人。” “还真是够狡诈的。”朱瀚美好气的抱怨了一句:“本王还真没想到,这白莲教的教主竟然是陈友谅的儿子。” “你跟我说说,关于这位教主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尽快揪出陈学英这个白莲教的教主,朱瀚不希望放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徐世恒只能绞尽脑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朱瀚。 只是可惜,他只不过是白莲教在大同府一个分舵的香主。 对于陈学英的事,知道的还未必有朱瀚多。 毕竟陈友亮也算是大名的一个重要的对手,他以及他身边之人的情报,大明都是掌握着的。 陈学英虽然只是个不重视的皇子,在陈友亮集团内部,是极其容易被人忽略的人。 但是大名却不会因此,就忽略了关于他的情报。 对于这个陈学英,朱瀚其实也有一些小印象。 根据当时的情报来看,此人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非凡的才华。 反而因为不受重视,所以性格十分的胆小。 在陈友谅与蒙原大将决战,被自己的儿子当场反杀。 导致陈友亮集团彻底崩溃,陈友谅的许多部将都四散奔逃,在大明的各处隐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陈友亮的这位儿子也彻底的没有了踪迹。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像这样的皇子肯定是死在了乱军之中。 到没想到,这家伙飞到活了下来,而且还接管了整个白莲教 “王爷,陈学英加入白莲教之后,陈友谅以前的一些部将跟士卒,也都加入了我们白莲教之中。” “原本白莲教的教主还很高兴,因为这些人的加入极大的扩充了白莲教的力量。”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教主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掌控不住白莲教了。” “所以他就萌生了除掉陈学英的想法,结果却没想到陈学英比他先动了手。” “在原教主死后,陈学英也就彻底掌控了整个白莲教。” “为了稳住白莲教各地的分舵,陈学英完全不吝啬爵位,几乎每一个分舵的坛主,都被他封了国公。” “就连我们这些,原本不怎么受重视的香主,也都是封了各种各样的将军。” “虽然这些官职,全都只有一个名头而已,可依旧让白莲教之中的许多人对他死心塌地。” “不过陈学英毕竟是干掉了前任的教主,而且正在大肆的扩充自己的力量。” “也正因为如此,好几个对前教主忠心耿耿的坛主,并没有效忠陈学英。” 朱瀚闻言不屑的吃笑道:“区区一个造反的组织,竟然还在不停的内斗。” “就这样他们还自以为能够跟朝廷作对,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这个陈学英啊,也不愧是陈友亮的儿子,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大势所趋。” “现在这种时候,他们竟然还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造反成功?” “可笑!” 徐世恒也赶紧附和道:“学生的想法也跟王爷一样。” “就连陈学英的父亲陈友亮,都抵挡不过大明的天军,被大明驱赶着一路北逃。” “陈学英只不过,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就妄图颠覆大明的统治,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朱瀚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徐世恒,所以在知道了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后,也就不再跟他多废话了。 “行了,少拍两句马屁。有那功夫不如再仔细想想,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对朝廷有用的消息。” 大同府衙地牢之中,正有一个遍体鳞伤,几乎看不到原本模样的人,虚弱的躺在那里。 此人年纪不小了,头发跟胡子全都花白一片。 却遭受到如此残忍的酷刑,就连周围的许多囚犯,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不过也有一些知道内幕的人,对此人是嗤之以鼻。 哗啦啦! 铁链的声音响起,牢房的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数十名锦衣卫,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走进了地牢之中。 单看此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此人绝对非富即贵。 如果换做平时的话,说不定早就已经有人冲到牢房前,开始拼了命的喊冤了。 不过现在嘛,在大同府发生旱灾之后,就连那些官员都不一定能够吃饱,更不要说这些本来就不怎么招人待见的囚犯了。 以往的话,每天还能吃到一点馊掉的粮食。 现在却是基本上两三天才能吃到一次。 不管多么凶狠,壮汉的囚犯,现在这个时候都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 除了一些刚刚关进来的之外,大部分囚犯甚至连抬一下头都困难,更不要说喊冤这么费运气的事情了。 朱瀚径直来到了那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老人面前。 “竟然还真是孔家的人,你们孔家不自诩为圣贤之后吗?要为天下苍生立言立德。” “可现在你们孔家人,却跟着反贼一起造反。你知不知道,不管你这次造反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你们牵连进去。” 原本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咽气儿的老头儿。 在听到朱瀚的声音之后,血猛的睁开的眼睛。 紧接着他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目如雪的瞪着朱瀚。 这个时候的孔老头儿,哪里还有刚才那副仿佛要死了的模样。 如果不是浑身上下那鲜血淋漓的伤口,根本就不像是身受重伤,随时都有可能咽气的人。 “朱瀚!”孔老头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 脸上满是狰狞,就仿佛要把朱瀚活活咬碎了一般。 “你这个恶贼,我孔家之所以有今天这般模样,全都是拜你这个恶贼所赐。” “你不要得意,别以为一时得逞就能够赌上天下悠悠众口。” “千百年之后,我儒家正统必然会再次兴盛,而你这个残忍四杀的逆贼。” “也必定会遭到这天下万千百姓的唾弃。” 看到他这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朱瀚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骗过去。 孔家这些后裔,显然就是这种类型的。 读的书读多了,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圣人了。 孔家天天自诩为儒家魁首,以耕读传家自居。 可是只要详细了解一下就知道,真正的耕读传家,是不可能积累几千几万亩地,积累一下那些庞大的宅院的。 就算是真的有那么多地,单凭孔家自己也是绝对耕作不过来的。 这么多地都不能慌着,那就需要去雇佣长工来替他们工作。 而孔家所开出来的租佣,非但不比周围的那些地主低,反而还高上不少。 这可是给衍圣公的家族种地,能选上他们已经是他们百辈子修来的福分了,竟然还想要高昂的租佣? 跟孔圣人后裔谈钱? 这分明就是在侮辱当代的衍圣公,侮辱当代的衍圣公就是侮辱孔圣人。 区区种田的泥腿子,敢侮辱读书人不想活了吗? 朱瀚可不是那些传统迂腐的读书人,连当代的衍圣公都被他轻易打倒了,更不要说一个普通的孔家人。 在知道他为白莲教出谋献策,想要趁着大同旱灾的机会,造反作乱。 朱瀚就没打算让这个家伙活着走出大同。 见这家伙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大放厥词,朱瀚笑盈盈的眯起了眼睛。 “千百年之后的事情本王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本王知道的很清楚。” “你们孔家意图联合白莲教的反贼,起兵造反。” “孔老头儿有些事情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造反是什么罪,古往今来莫不是如此。” “所以,你就提前先走一步吧,很快我就会奏明皇上,把孔家剩下的人全都给你送过来,让你们在九泉之下全聚。” 听朱瀚这么一说,孔老头儿顿时就慌了,大惊失色的怒吼道:“混蛋,你想要干什么?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别人没有关系,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 朱瀚厉声呵斥:“住口!” “我《大明律》中写的明明白白。谋反以及大逆不道,共谋者不分从首,凌迟!” “祖父,父子,孙,兄弟以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户籍同异,年十六以上皆斩!。” 杀气腾腾的斩字出口,原本还怒火滔天的孔老头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不,不……这事只是我一人所为,跟其他人没有关系。”(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 剥丝抽茧 “你这个恶魔。”孔老头儿嚎啕大哭起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现在知道哭了?”孔老头儿看起来十分凄惨,朱瀚却是半点儿也同情不起来。 别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好像是很可怜的样子,可如果让他们造反成功,又会如何? 整个大同府上下,百姓们好不容易从灾难之中恢复了一些元气。 被他们这么一闹,原本积累的那点儿东西瞬间就会被掠夺一空。 到时候他们又会陷入没有吃穿,完全活不下去的境地。 这可不是朱瀚危言耸听或者是污蔑白莲教。 现在的百姓,已经不是元朝末年那些,被蒙原各种乱七八糟的苛捐杂税压的喘不过气来的百姓了。 大明的百姓,过的跟后世之人比起来,虽然还差的远,但是日子已经渐渐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什么荣华富贵都太过虚无缥缈的一些。 但是眼前能够看得见的希望,却能够给他们带来无尽的力量。 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创造美好的生活。 这种时候的百姓,只要不是遭受到特别的苦难,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就不可能提着脑袋,发神经一般跟白莲教那些人去造反。 而白莲教没有造反的基础,没有个可以跟朝廷抗衡的兵力,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一个。 逼这些不想造反的百姓,不得不跟他们一起去造反。 想要做到这一步,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儿。 只要把百姓家里积累的钱财跟粮食什么的劫掠一空。 那些百姓没有的粮食跟钱财,自然也就活不下去了。 为了能够活着,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被这些白莲教的反裹挟,跟他们一起成为反贼。 “你造反之前怎么不想一想你的家人?不想一想后果。” “你们孔家人,天天嘴上挂着家国天下。可是你现在,却要让白莲教这些反贼,去祸害那些刚刚找到1点希望的百姓。” “你一家哭,总好过千万家哭” “如果你要恨就恨你自己好了,恨你这个废物为什么这么无能。” “你们要是真有那个本事杀了本王,也不至于有今天这场大难。” 孔老头双手抓着监牢的大门:“你这个可恶的恶贼,老天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没关系,反正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或者本王可以大发慈悲,让你能够亲眼看着你的九族跟你一起上路。” 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可怕的话。 原本癫狂的孔老头儿,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次他可不是嘴上说说恶魔那么简单了,惊恐的眼神就仿佛真的看到了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他的声音都在发颤,软软的跪到了地上。 “这件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论王爷想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 “还请王爷开出你的条件吧,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尽力满足王爷。” 朱瀚微微撇嘴。 如果这老头儿使用到底,他还有点儿佩服这个老头儿。 结果也不过就是这样嘛,稍微一吓唬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嘴上大义凛然的喊着为了天下苍生,可骨子里想的其实还是只有自己。 “陈学英藏在什么地方?本王就只杀你一个人,饶了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我……”孔老头儿艰难的张开嘴,原本最喜欢口若悬河的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迟疑了许久,这才艰难的开口说道:“我不知道陈学英藏在什么地方?” “王爷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在几天前才刚刚加入白莲教的。” “在此之前,也只不过就是跟白莲教大同分舵的坛主有一些关系而已。” “陈学英根本就不可能,将自己的藏身之处告诉我。” 朱瀚的眼中闪过两道寒芒:“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替陈学英隐瞒。” “看不出来,你对那个家伙还挺忠心的嘛。” 朱瀚的话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调侃。 孔老头儿慌忙解释:“王爷,我并没有替陈学英隐瞒的意思,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啊。” “就连之前去见他的时候,也是白莲教的人先找到我,再带我去见陈学英。” “见到对方之前,我的眼睛甚至都是被蒙起来的,而且见面的地方明显也不是陈学英的住处。” “对了!”孔老头儿现在就仿佛是溺水的人,正在水中胡乱的扑腾着。 不管抓到什么,全都当做救命稻草。 “他们每次叫我过去,都会在路上耗费大半天的时间。” “所以应该都是在城外。” “说不定陈学英那个家伙就藏在城外的难民里。” 朱瀚只是冷冷的盯着孔老头儿,对于他的说法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孔老头儿流着眼泪,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桀骜之色:“王爷,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呀,绝对不敢有半点的欺瞒。” 朱瀚继续追问:“还有别的什么?继续说,说的越多对你越有利。” “当然你如果想要隐瞒也无所谓,反正死的也不会是本王。” “至于你的全家能不能保下来,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孔老头儿现在是彻底的怕了,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 自己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竟然想要跟朱瀚这个恶魔作对。 虽然衍圣公这个名头没有了,但是孔家在读书人的地位其实并不算低。 这一点并不会因为,当代的衍圣公上了奸臣路而发生什么改变? 毕竟,此时的大明朝还是需要很多读书人,来维持超糖稳定的。 朝堂上的重臣,比如李善长,刘基,胡惟庸这些,其实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虽然表面上不会跟孔家走的太过亲近,但是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照顾还是有的。 孔家虽然没有了以往的超然地位,但是在这些人的照顾下,日子还过得去。 只不过不能像以前那样,仿佛如同土皇帝一般为所欲为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跟白莲教牵扯不清。 结果自己死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把整个孔家给牵连进去。 孔老头儿的心中是又苦又恨,怎么就突然之间蹦出了朱瀚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东西,就认准他们这一脉,咬死不松口了呢。 可事到如今,就算是再想后悔也已经晚了。 唯一能够做的恐怕也就只有跟这个恶贼合作,争取免除自己家人的罪责。 为此,孔老头绞尽脑汁的开始拼命的思索,想要找到一些能够对这家伙有用的消息。 还真别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在这种时候,孔老童的脑子竟然变得活泛了起来。 竟然还真是给他想到了一些十分有用的消息。 从老头儿迫不及待的说道:“王爷,我虽然不知道陈学英在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大同府的坛主藏在什么地方。” 孔老头对陈学英的确不怎么熟悉,毕竟双方接触的的确是不多。 可对于大总府的坛主,他知道的课就比较多了。 甚至在机缘巧合之下,他还偶然之间知道的坛主的一些小秘密。 就比如,如果出现了特殊情况,摊主会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份,以避免被别人发现。 “很好,你这个老东西,总算是没有废物到一点儿用都没有的程度。” “说吧,如果你这次提供的消息能够对朝廷有所帮助,本王可以答应饶过你们一家的性命。” “不过你这家伙绝对是死定了,最好还是不要抱有什么侥幸心理。” 朱瀚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为了向孔老头传递一个信息。 他并没有忽悠对方,而是真的有考虑放过孔家其他人。 毕竟现在孔老头造反的证据已经是彻底实锤了。 如果这个时候,朱瀚还说可以放过对方,那就显得有些太假了。 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让孔老头怀疑他的真实目的。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孔老头儿激动的抓住了栏杆儿,手上的铁链哗啦哗啦作响。 朱瀚皱着眉头:“本王骗你这个死人干什么?” “你们孔家的死活,对本王来说根本就无所谓。要不是你这个老不死的非要跳出来作死,你以为本王是吃饱了撑的吗?非要杀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 孔老头虽然不是很相信朱瀚的话,但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也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只能悲愤的,将自己知道的有关于坛主的所有消息已经告诉了朱瀚。 “马上派人,将那个家伙捉拿归案。” 听完了孔老头所说的消息之后,朱瀚大手一挥,立刻命令锦衣卫去拿人。 “是!”跟在朱瀚身边的锦衣卫领命而去,迅速点击人手到孔老头所说的地点去抓人了。 在反复确认了数字,确定孔老头知道的有关于白莲教的消息,全已经说出来之后。 朱瀚再也不搭理孔老头儿,转身就走。 从老头儿慌忙问道:“王爷,你答应过不杀我们家的人啊。” “王爷……” 孔老头儿的身子仿佛都要从牢房之中钻出来似的。 只不过牢房栅栏的缝隙看起来好像很大,实际上就算是孔老头这么瘦小的人,也只能勉强把一只手伸出来。 不管他如何哭嚎求饶,朱瀚却至始至终没有在跟他说一句话。 等朱瀚离开之后,孔老头儿却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瘦小的身体,缓缓走到牢房之中最阴暗的角落坐下。 黑暗之中,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愤怒跟惊恐。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狰狞的笑容。 “这个朱瀚,果然如同传闻中的那样是个心慈手软之辈。” “老夫死则死矣,只要能让你这个恶贼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是死也有颜面去面见先祖了。” 在发现朱瀚想要株连他满门的时候,孔老头的确是非常的惶恐不安。 毕竟现在孔家本来就已经不复从前,如果要是再遭到一次毁灭性的打击,他们孔家说不定真就会彻底消失,就是传承断绝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果能够不牵连到其他人,只是自己一个的话。 孔老头儿觉得,这笔买卖非常划算。 反正他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如果能用自己的这条老命给朱瀚制造一些麻烦,他觉得自己也算是没有白死。 现在有这么多白莲教的人,已经悄然进入了大同府。 只要随便弄出一点儿动静,都能让朱瀚这个狗东西焦头烂额。 而与此同时,在监牢的另外一处地方。 也正有两个人在悄无声息的交谈着。 “孔老头这个家伙果然靠不住,快点儿告诉汉王殿下,这家伙已经把什么都说了。” “应该先通知坛主吧?” “如果直接动用信鸽的话,他现在还有逃走的机会。” “他的死活跟我们没有关系,尽快通知王爷。” 大同府城内,一家最普通的小酒馆儿。 在旱灾发生之后,大同府的酒店跟酒馆之类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关门歇业。 这个时代跟后世不同,许多酒馆的老板其实家也就住在这里。 也不需要分担房租之类的东西,所以只要不是雇人的话,就算是没有办法经营,也勉强能够生活的下去。 这样的酒馆很多,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去在意他们。 不过今天晚上,一群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却突然之间包围的酒馆儿。 大队人马行动的声音,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周围的百姓。 不过普通百姓们对于这种事儿,那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很少有人会凑这种热闹,被惊醒的百姓们紧闭门窗,生怕自己受到什么牵连。 包围酒馆之后,紧急位的人毫不客气的破门而入。 很快酒馆之中就传出的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 伴随着刀剑之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前后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几个受伤的锦衣卫就将一个人给绑了出来。 这人一只手臂已经被砍断,伤口还不停的流着鲜血。 锦衣卫的校尉看向身后:“把那个家伙叫过来认认人,看看有没有抓错。” 很快,徐世恒被锦衣卫的人带了上来。 看到他,被抓的那个人顿时破口大骂:“徐世恒你这个狗杂种,竟然敢背叛圣教!” 第五百七十一章 敌不动,我不动 “什么狗屁圣教,不过就是一群反贼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徐世恒对坛主的指责嗤之以鼻。 他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诚心诚意的为白莲教做事。 在利用白莲教的势力,解决了家中的债务之后。 徐世恒就已经开始着手,想办法跟白莲教脱离关系了。 只不过像是白莲教这样的组织,想要加入的时候很容易。 可是想要离开,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了。 现在可不是后事,这种跟造反有关的事儿,只要参与到了。 那基本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当然了,如果有比较靠得住的后台的话,问题倒还不算太严重。 可惜呀,徐世恒却不是这样的人,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被一些债务逼得不得不加入白莲教了。 苦心研究了许久,却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就连许世恒自己也没有想到,因为这次旱灾他竟然能够成功摆脱。 懒得继续跟自己这位昔日的顶头上司继续废话。 徐世恒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直接向锦衣卫并报道:“校尉大人,这人的确就白莲教大同分舵的坛主。” 锦衣卫沉声问道:“你确定是此人?” 徐世恒微微一笑:“请大人放心,我总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的确是他,错不了的。” “很好,将此人带走。另外派人将这里搜寻仔细,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坛主被带走的同时,陈学英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碰!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陈学英身边的中年文士在收到一个消息之后,认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陈学英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位谋事如此失态。 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唐先生何故如此?” 唐文路咬牙切齿的道:“回王爷,孔家那位才刚刚被抓,就已经什么都招认了。” “就在刚才,咱们圣教大同府的坛主,已经被锦衣卫给抓了。” “原来如此。”陈学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随即就有些失望。的道:“原本,本王对孔家人还抱有一些希望,毕竟是孔圣人的后裔嘛。” “如果能够将他们拉拢过来,应该能够极大的增加我们的实力。” “毕竟光靠咱们现在这些人,想要推翻朱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唐文路却是愤愤的道:“孔家跟朱瀚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臣原本想着就算他被抓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供出我们的消息。” “结果却没想到,朱瀚只不过是随意吓唬了他几句,这家伙竟然就什么都招了。” “他枉为孔后人。” 就在唐文路愤怒指责孔老头的时候,陈学英却仿佛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 急切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唐文路被陈学英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臣……臣说,孔家那人被朱瀚随意吓唬了几句,就把什么都招认了。” 陈学英的脸色越发阴沉:“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唐文路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王爷,大同府的堂主在此经营多年,府衙的许多地方都有咱们的暗子,这些消息就是他们传来的。” 陈学英确是连连摇头:“不情况绝对不对。” “王爷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唐文路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这有什么问题。 陈学英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你觉得朱瀚是一个蠢人吗?” “这……”唐文路迟疑了一下:“能够辅佐朱元璋一统天下,甚至还能够对外扩张,开辟了千年所未有的疆土。” “朱瀚此人不管人品如何,自然是极其精明的。” 随着唐文路的诉说,陈学英也渐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既然朱瀚不是蠢货,审问孔家那人如此重要的事,为什么会被我们如此轻易的得到消息?” “我们的人,甚至连朱瀚那个家伙说过什么都清楚。” 唐文路赶紧解释:“王爷,那是因为朱瀚是在府衙的监牢之中,审问……” 话刚说了一半,唐文路也是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孔老头儿可不是普通的罪犯,而是一个反贼呀! 这种重要的犯人,怎么可能跟其他人一样,随便关在府衙的监牢之中? 就算是因为情况特殊,平时找不到适合关押的地方。 可是审问的时候,总能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屋子。 总不可能,当着所有犯人跟狱卒的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审问犯人吧? 如果连这么幼稚的错误都会犯,那朱瀚是怎么辅佐朱元璋,打败一个个强敌,建立朱明天下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不是朱瀚犯错。 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阴谋诡计,是朱瀚故意的。 “王爷,我们必须马上走。”唐文路突然急切的说道。 “不能就这么走。”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候,陈学英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锦衣卫那些朝廷的鹰犬,应该已经顺着我们传递消息的路径找过来了。” “如果我们现在离开,说不定立刻就会跟他们迎头撞上。” 唐文路越发焦急:“可是王爷,我们总不能继续待在这里等死吧。” “无论如何,总要拼一把。” “正元大师跟陆工在,应该能保护王爷杀出大同府。” 正元大师跟陆工两个人,都是白莲教之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曾经他们两个人合力,将一股足足有上百人的倒水歼灭。 有他们两个人在,再加上锦衣卫的一些其他高手。 别说是大同府的普通守军,就算是少量的锦衣卫,恐怕也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出其不意,突然偷袭的话,抢夺城门的控制权问题不算太大。 陈学英否认了这个提议:“这样绝对不行,如果现在离开了,我们在大同府的布置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王爷……”唐文路还想继续劝说。 陈旭英确实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用再说了,这次对我们圣教是个千载难逢的时机。” “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以后想要推翻朱明天下,就越发难上加难了。” 陈学英的脸上充满了斗志:“所以这一次,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给狗朝廷一个深刻的教训。” “就算杀不了朱瀚,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这个能力,让他们时刻活在担忧跟惊恐之中。” “王爷英明!”唐文路狂喜。 原本他一直觉得,自家这位王爷可能是以前的生活不太如意。 所以很多时候,终究是有些优柔寡断的。 却没想到,自家王爷非但一下子就猜到了,朱瀚那狗贼的阴毒算计。 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跟朱瀚那个家伙针锋相对。 “走,我们换另外一个地方。” “除了你手下的那几个人之外,剩下的人全部抛弃,让他们去转移朱瀚的注意力。” 除了几个跟随陈陈友谅的老人,以及唐文路的几个心腹之外。 陈学英直接丢下了其他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藏身之处。 而他们也并没有走远,只是转过了一条街,就进入了一家普通的民居之中。 他们才刚刚走进院子,就有一连串密集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几个行伍出身的家伙,第一时间就握住了刀柄,随时准备抽出刀子拼命。 陈学英确实按住了他们的手,轻轻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冲动。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缩在墙角,连呼吸都情不自禁的压低了许多。 生怕弄出什么动静,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跟陈旭英想象的差不多,这些脚步声,迅速从宅子外面路过。 听这声音来去的方向,目标明显是他们之前所藏身的地方。 唐文路对陈学英敬佩不已:“幸亏王爷您见机的早,否则的话我们都要遭到朱瀚那狗贼的毒手了。” 陈学英不可置否的道:“不过是自作聪明的雕虫小技罢了。” “王爷,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陈学英的话让唐文路很是意外。 “现在正是他们最为紧张警惕的时候。” “这种时候做的越多,错的越多。所以最好是按兵不动,先看看他们怎么应对再说。” 唐文路有心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一行人迅速进入屋子之中,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普通人的打扮。 陈学英穿着一身平民服饰,身上还打着补丁。 一般情况下,他们这样的人想要装成平民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毕竟有很多东西,是根本就装不出来的。 不过对于陈学英来说,却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因为他之前隐姓埋名的时候,过的也就是平民的生活。 穿上这身衣服,再稍微弯一下腰之后, 就完全融入了普通百姓之中,脸上忠厚之中带着一丝惶恐。 哪怕是唐文路,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家大王的话, 说不定也只会认为,这是一个跟自家大王长相有些相似,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在他们换完衣服的同时,锦衣卫也已经把他们之前藏身地方的所有人全部拿下。 只是在徐世恒辨认之后,却没有发现陈学英的踪迹。 “真的没有?”锦衣卫的校尉皱起眉头,不满的质问,气喘吁吁的趋势横道。 徐世恒才刚刚辨认完坛主,就收到通知说陈学英的藏身之处被找到了。 所以被锦衣卫带着,急匆匆的赶来这边辨认。 这一路上,他甚至连一杯水都没有来得及喝。 虽然不是跑着过来的,但是来回这么折腾下来。 徐世恒那脆弱的身子骨,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他艰难的平复了一下呼吸:“学生不敢隐瞒,这里边的确没有陈学英的踪影。” 说完之后,他又朝着被锦衣卫包围的那些人,仔细看了一圈儿。 苦笑着摇头说道:“不只是陈学英,就连陈学英的心腹也没有。” “该死……”锦衣卫的校尉忍不住大骂:“这些反贼还真是够能跑的。” 朱瀚得知陈学英已经逃走,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家伙能在朝廷的打压之下,躲躲藏藏这么多年,果然也是有点儿本事的。” 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牵扯到千万百姓的生死,朱瀚还真有兴致跟对方玩儿一玩儿。 不过现在嘛,只要这些人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绝对不建议用任何方式将对方彻底消灭。 “这些家伙肯定还没有逃出城,所有城门口全部加强戒备。” “无论任何人,但凡想要出城,必须接受最严格的检查。” “但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立刻给本王控制住。” “除非彻底查明身份,否则不论任何人都不允许离开府城一步。 ” 很快陈学英等人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不只是城门口的守卫,比以前足足增加的两倍还多。 阜城之内,甚至还追加了许多巡逻的士族。 现在普通百姓就算是想要上街,都会经过好几轮的排查。 对于这种事情,大同府的百姓自然也是颇有微词。 不过为了抓到陈学英这个反贼,朱瀚也顾不上别的了。 只要别让普通百姓无法生活下去,高压一点的做法也属实迫不得已。 “王爷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唐文路忧心忡忡的对陈学英说道。 朱瀚的手段虽然不怎么高明,但是的确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储存的粮食已经见底了。 这里原本就是一个临时避难的地方,他们从来也没想过会在这里待多久。 现在他们被压制在这里动弹不得,库存的粮食却渐渐不够了。 “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有粮食了。”陈学英的手里忙碌着,竹条就仿佛是听话的小狗一般,任凭他捏圆搓扁。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精巧的竹筐就出现在了陈学英的手中。 这也是他在隐性埋名期间所学会的手艺。 他们这些人从小读过书,比很多普通人还是聪明一些的。 别人需要学一两个月的东西,陈学英往往只要看一眼就能学个八九不离十。 只用了不到大半年时间,就已经把篾匠的活,学的无比熟练了。 如果不是被白莲教的掌门找上门,被迫成为一个反贼。 他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篾匠。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主动投降 “听说了吗?又有几十个白莲教的反贼向朝廷投降了。” 大同户外的一处工地上,几个工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另外一个人不屑的撇着嘴:“最近不是天天都有白莲教的反贼投向朝廷吗?又不是什么特别希奇的事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昨天投降那个人,还是个白人教的小头头目呢。” “要说那些白莲教的人,也全都是可怜人啊。” “之前我还一直以为,白元教的反贼都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 “后来见的多了才发现,那些人跟咱们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群吃不上饭的可怜人罢了。” 旁边儿一个放下手中的工具:“咱们可比他们那些人运气好多了,碰到了英王殿下。” “现在不仅能够吃得上饭,现在每天还都能攒下一些银钱,等明年旱灾过去,回想也能够过得下去日子。” “你还打算会去?”一个青年汉子得意洋洋的道:“我决定以后就加入朝廷的施工队了,这不比咱们以前在地里刨食,挣的钱多多了?” “工地上挣的钱虽然多,可我还是觉得中立比较安稳。”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也有人更怀念家乡的生活。 不过不管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他们至少都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周围有几个正在埋头干活的人,也把他们的话全都听在了耳中。 不过他们并没有掺和到这些人的交谈里,只是默默的干着自己手头上的活儿。 一直到工地下工,这些三三两两的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这些人才又小心翼翼的凑到了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哥,咱们现在怎么办?上头的人已经彻底联系不上了。” “而且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投降够朝廷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咱们的身份也迟早会暴露的。” 一个年轻一点儿的人小心翼翼的举起手:“要不咱们也投降朝廷算了?” “以前那些朝廷的狗官从来都不做人事儿,整天就知道欺负咱们这些老百姓。” “但是我觉得这边不一样啊,日子比咱们以前过的好多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周围几个人的呵斥。 “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狗朝廷的官儿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这只不过是迷惑咱们的手段而已。” “现在只不过是怕咱们造反,所以对咱们好一些罢了,等以后肯定还会恢复成原样的。” 这些人在谈到朝廷的时候,全都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如果此时有一个官员在他们面前,肯定会被他们直接砍死。 他们之所以如此暴怒,也是因为以前被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家伙欺负惨了。 陈学英以及白莲教的所有人恐怕都没想到,情况恶化的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 只不过区区两三天的时间,他们带过来的这些人,几乎已经有四分之三都已经向朝廷投降了。 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没有投降朝廷的那些人,也都开始慌了起来。 毕竟如果他们不主动投降的话,说不定会有别人叫他们的身份告诉朝廷。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自己投降跟被朝廷抓住,结局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几个人也面临着同样的选择。 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迟疑道:“可是如果继续这么下去,咱们只会被当成反贼抓住。” “到时候别说咱们自己了,全家说不定都会受到牵连。” 有人愤愤不平的怒吼道:“狗朝廷就会搞这一套,一人做事一人当,找我们便是为什么要牵连我们家里人?”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 毕竟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觉得如何就能够如何的。 “大哥,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有人压低声音问道。 年长的白莲教反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咱们谁也联系不上,不管什么事儿都只能自己想办法。” “各位兄弟,咱们虽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毕竟也是兄弟一场。” “咱们原本都是本本分分的普通人,我也不希望各位兄弟最后背上一个反贼的名声。” “所以,我决定咱们一起向朝廷投降。” “如果哪位兄弟不同意,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可以向所有人保证,绝对不会透露你的任何消息。” “只要出了这个门儿,从此以后咱们就是没见过的陌生人。” 说完之后,他们跟苦涩的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现在各位兄弟决定吧,是去还是留?全都看你们自己。”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他们也都明白,这次的去留说不定关系的就是自己的下半辈子。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任何区别的住处周围,其实早已经布满了锦衣卫。 为首的正是锦衣卫的校尉邓云,而邓云身边的人竟然是高飞。 此时一个邓云的部下正在向邓云禀报情况:“校尉,目前我们没有发现那些人有跟其他人联络的迹象。” 邓云似乎也不太着急:“继续观察,只要定好的这些人别让他们逃走就行。” 对于锦衣卫的奇怪行为,高飞确实十分不理解。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这几个人就是从他所在的关卡,进入大同府的。 “我说邓校尉,这些人已经盯了足足大半天了,你既然已经能够确认他们是白莲教的反贼,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去抓人,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邓云很是轻蔑的撇了高飞一眼:“你懂什么?我们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跟许多人不同,邓飞是极其看不上高飞这样的人的。 现在的锦衣卫,许多中下层都是从军队之中选拔出来的。 对于高飞这样的江湖游侠,那是横看竖看都觉得不顺眼。 总觉得让这样的人来当官儿,简直是荒谬至极。 如果这件事儿不是自家王爷亲自下令的话,他都能把上面的人给骂死。 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宁死不屈的人不是没有。 但是绝大多数,也不过就是普通人罢了。 不管是自己头疼的白莲教,还是被禁一位抓住的白莲教。 他们这种大部分都很痛快的,把自己团伙的详细资料告诉了锦衣卫。 可以说,除了还没有露面的陈学英,以及少数白莲教的高层之外。 锦衣卫现在已经掌握了,潜伏在大同府内的所有白莲教成员的位置。 而且现在的大部分白莲教成员都已经投降了朝廷,剩下的人数并不是特别多。 只要他们想,甚至用不了几个时辰就能把所有的白莲教成员抓捕到案。 可惜呀,自家王爷是个心善的,并不想要对这些人赶尽杀绝。 只要手上没有沾过人命,王爷也不会严肃处理他们。 所以只要这些人不做什么出格的事,锦衣卫也不会直接对他们出手。 只要不是被当做反贼抓起来,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不会受到什么太过严厉的惩罚。 朱瀚的这个做法,虽然让锦衣卫多了不少的麻烦,却没有人有任何的怨言。 对于在战场上杀戮无数的他们来说,朱瀚的做法明显更加有人情味儿。 不管怎么说,也要比那些不把百姓的命当回事儿的人要好的多了。 “这池子里的鱼都快被你们钓光了,也不见钓上什么大鱼。”高飞不屑的冷笑道。 “怎么?”邓飞挑了挑眉:“你这是对王爷的命令有什么意见。” 高飞的冷笑直接就僵在了脸上:“你这家伙少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对王爷的命运有意见了?” “不愧是锦衣卫呀,构陷别人还真是一把好手。” “是不是构陷,你自己心里清楚。”邓云毫不示弱:“这么多白莲教的人,从你所负责的地方进入大同府,你这家伙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没有怀疑你跟白莲教的人,内外勾结意图谋反,你就偷着乐吧。” 高飞都快被气疯了:“你这个混蛋故意的是吧?” “这些白莲教的人又不是只从我那里过来的,凭什么就只怀疑我一个人?” 他倒不是想甩锅,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忿罢了。 根据锦衣卫的统计,前前后后进入大同府的白莲教成员,几乎有两千余人。 这些人可不是全都从他那边过来的,可邓飞这个家伙却偏偏只盯着他一个人说事儿。 邓飞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人家别人不过都是普通人,可你高飞不是大侠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竟然连白莲教进了自己的地盘都不知道,你觉得你的解释有说服力吗?” “我……”高飞被怼的,一口气儿差点儿没上来。 这种事儿承认肯定是不行的,那岂不是说明自己真的跟白莲教有所联系? 那白莲教进入大同府,他却什么消息都没有,是有什么居心啊? 可要是否认的话,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不过邓林也是着实低估的高飞的脸皮,能自生大侠的人脸皮厚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最初的郁闷过后,高飞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说道:“我堂堂一代大侠,跟白莲教这种反贼当然没有一点瓜葛。” “邓校尉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邓云也自己见过不少人,却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说不定你这个家伙,也跟白莲教是一伙儿的,只不过隐藏的比较深罢了。”一边说一边还用不善的眼神打量着高飞。 高飞也不客气的给予反击:“邓校尉,你这不是在怀疑我,是在怀疑王爷啊。” “咱可是王爷亲自登门,请咱出来当官儿的。你怀疑我是白莲教,那岂不是说明你觉得王爷看错人?”高飞拍着自己的胸口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一次,轮到邓云哑口无言了。 两个人还在斗嘴,一个锦衣卫的哨探快速跑了过来:“邓校尉,那些白莲教的人出来了。” 听到这锦衣卫的汇报,邓云顿时就叹了一口气:“这些白莲教的家伙,怎么就没有几个有骨气的呢,这才盯了多久,他们就要投降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高飞的反驳:“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是出来投降的?说不定他们是找自己的同伙,又或者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的。” 邓云冷笑:“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啊,别的本事不见得有多厉害,确实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 “如果出来的是一两个人,我的手下自然会安排人跟着他们,只有出现特殊情况才会来通知我。” “可是从他们上次向我报告到现在,前后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不可能是因为离开的那些白莲教,做了什么事情。” “也就是说离开的人数量比较多,在这个时间段儿,这么多人一起离开住处。” “情况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们打算向朝廷投降。” “高飞呀!”邓云语气沉重,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知不是你的错,可是无知却偏偏还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高飞真想一拳砸在这个家伙的脸上。 这个锦衣卫,怎么就那么气人呢? “老常你说说,这家伙是不是欠揍?”回到家中,高飞咬牙切齿的把今天的事,跟朱院长说了一遍。 当然,自己被邓云怼的哑口无言这种事儿,他当然是春秋笔法一笔带过。 却是着重的提出,对方明明说不过自己,却偏还自以为是,简直是不当人子。 朱元璋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高飞是言不由衷,也没有拆穿这个家伙的话。 只是感叹着道:“朝廷的动作还挺快,现在看来白莲教的麻烦,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解决了。” 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老朱的心里确没有这么乐观。 既然白莲教处心积虑的想要造反,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被朱瀚解决的话,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没有被朝廷彻底剿灭了。 老朱几乎可以肯定,我们还有别的什么手段在等着他们。(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三章 锦衣卫上门了 “对了,老朱。你听说了没有?”高飞突然神神秘秘的问道。 “听说什么?”朱元璋疑惑反问。 “我之前从锦衣卫那里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听说这白莲教的教主,应该是陈友谅的儿子。” “陈友谅?”老实说,对于这位对手,朱元璋现在还能想起的也只有他的名字以及一些模糊的样貌了。 至于剩下的,早已经被时间冲淡,几乎无法回忆起更多的东西。 毕竟在最初期的时候,这家伙的确是他的主要对手之一。 但是在自家老弟的支持下,陈友谅很快就被自己追的抱头鼠串,根本就形不成任何威胁。 却没想到,这家伙的儿子,却让他陷入了危机之中。 “对,白莲教的教主好像叫陈学英吧。”高飞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盯着朱元璋。 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可惜呀,高飞还是太嫩了。 他这点儿手段对于老朱来说,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老朱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要说陈有亮吧,咱还知道一点。” “这家伙当年也是能跟当今天子,一起争霸天下的义军首领。” “不过现在嘛,早已经被朝廷彻底消灭了。咱倒是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成了反贼。” 听老朱这么说,高飞没好气道:“当初的异军在那个时候的朝廷看来,不也算是反贼吗?” 朱院长也不跟高飞争辩:“行吧?既然大人你说是那就是了。” 时隔三日之后,隐藏在大同府内的陈学英,终于收到一些关于外面的消息。 “怎么可能这么快?”陈学英震惊无比的说道。 唐文路疑惑的询问:“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学英将外面的人传进来的消息,告诉了唐文路。 当唐文路,知道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睛:“这怎么可能?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这么快呀。” 对于会有很多白莲教的成员向朝廷投降这件事,他们两个人也不是没有想到过。 毕竟加入白人教的人,大部分也只是走投无路的普通百姓。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们固然会希望得到白莲教的庇护。 可如果有的其他选择,谁也不会继续待在白莲教里,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只是让陈学英跟唐文路都没有想到的事,短短三天之内,他们带来的人竟然已经有四分之三投效的朝廷。 这个速度确实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虽然陈学英也并没指望着这些人能够忠诚于白莲教,可人手的快速流失,也会让他后续的计划难以继续下去。 之前孔老头提议等待时机,陈学英虽然对他的提议不以为然,但是也并不觉得这是错的。 只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目标罢了。 但是现在看来,他又一次错估了朝廷的影响力。 唐文路急切的对陈学英说道:“王爷,咱们不能继续这么等下去了,否则的话最多一两天的时间,就有可能有咱们身边的人也同样投向朝廷。”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的情况可就危险了。” 砰砰砰砰! 陈学英跟唐文路两人正在说话,房门突然被人快速的敲响。 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没有使用联络暗号,这证明敲门的并不是他们自己人。 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有陌生人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旭英给唐门路使了个眼色。唐文路马上装出一副。普通百姓的模样,快步走过去,开门:“来了来了。” 拉开门栓之后,他们路线是小心翼翼的把门打开了一个小口。 对着外面的人说道:“对不住的诸位,小店现在暂时不开门。” 这种敏感的时候,除了粮店之外,许多小铺子基本上都已经关门儿了。 毕竟大家都吃不饱的情况下,他们的生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个时代又不是后世,许多人的工资还没有发出来呢,就已经提前把钱都给花出去了。 现在的商人,不管做的买卖大小,都是很喜欢攒钱的。 基本上只要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话,支撑一段时间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当唐文路看到外面人所穿的衣服,心里不由的就是格登一下。 外面来的竟然是锦衣卫的人。 毕竟他们那身飞鱼服,实在是太过显眼,就算是想不认识也不行啊。 心中虽然紧张惊讶,脸上确实半点儿也不动声色。 立刻装出一副慌张的模样:“官爷,小人……小人可是良民呐。” 他故意加重了一些语气,为的就是提醒里面的陈学英等人注意,不要露出了马脚。 为首的锦衣卫不耐烦的道:“什么良民不良民的?” “我们现在正在搜查白莲教的反贼,马上开门,我们要进去搜查。” 外面的锦衣卫大概有七八个人,剩下的全都是大同府的普通兵丁。 见这些人没有直接冲进来,唐文路略微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这些人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否则的话根本不用这么说,直接就应该冲进来抓人了。 赶紧假装笨手笨脚的打开了门:“官爷快快请进。” 同时脸上也假装浮现出的一些不悦之色,不过又似乎是碍于锦衣卫的诠释,不敢表现出来。 朱瀚这时不在,如果他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在看唐文路的表演。 肯定会感叹,这家伙如果放在后世,那绝对是影帝级别的人物。 就这表演,简直没有半点儿烟火的痕迹。 唐文路才刚刚打开大门,锦衣卫的一行人就快步进入了院子。 这座院子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店铺,后面就是他们住的地方。 店铺里面还有一些编好的竹筐之类的杂货。 穿过店铺来到后院,陈学英还在不停的编着竹筐。 见到锦衣卫的人进来,似乎突然之间有些紧张。 一不小心,手还被编竹筐的竹子割了一道小口。 这番动作顿时引起了几个锦衣卫的警觉。 其中一个锦衣卫皱着眉头问道:“他是什么人?” 唐文路慌忙解释:“回几位官爷,这是我的儿子。他年轻不懂事,还请几位官爷不要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 说完之后还没好气的骂了陈学英一句:“还用在那里干什么?快快过来见过几位官爷。” 陈学英放下手中的活儿,就想要过来拜见。 一个锦衣卫确实无所谓的挥挥手:“没有那个必要,继续干你的活儿就行。” 说完之后几个第一位也没有离开,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学英。 陈学英也没有动手,也同样看着这几个锦衣卫。 他的脸上还有一些慌乱的神色。 唐文路没好气的训斥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干你的活儿,隔壁二娘让你编的竹筐,你这都编了。几天了还没编完?” “在他妈的不好好干活儿,晚上就别想吃饭了。” 被唐文路这么一训斥,陈学英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连忙低下头开始继续熟练的编竹筐。 几个锦衣卫就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家伙的手法的确是相当熟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才没有继续关注陈学英。 刚才他们之所以一直盯着陈学英看,也不是因为闲的无聊。 只是想要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一个真的篾匠。 如果这家伙真的是白莲教的高层假扮的,想必也不会编筐这种粗浅的活儿。 在发现陈学英编筐的动作十分熟练之后,锦衣卫的一群人也彻底放下了警惕。 之后他们就在屋子里,开始四处搜寻了起来。 在以往的时候,朝廷的官差办案,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像是这种搜查,打破什么?盆盆罐罐儿的都是很正常的事。 运气不好的,说不定隐藏在家里的金银也会被官差拿走。 而普通老百姓,可没办法跟这些官差讲什么道理。 只是让唐文路有些意外的事,这些锦衣卫竟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蛮横。 他们搜查的虽然十分仔细,却并没有破坏什么东西。 除了一些搜查的人之外,剩下的也在盘问唐文路。 对着户籍名册,问了唐文路许多的问题。 幸亏他们早有准备,这些户籍都是大同府的坛主,提前几年就准备好的。 当然原本这些户籍,都是给以前的白莲教教主准备的,现在这都便宜了他们。 这些户籍基本都是真实的,就算是锦衣卫来排查,其实也查不出太多的问题来。 他们也只是进行一些例行的询问。 身份没有问题,家里也没有搜出任何可疑的东西。 所以搜查完成之后,锦衣卫异乡人也就准备离开了。 唐文路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小心翼翼的送这些锦衣卫离开。 同时还没忘记,悄悄的给领头的锦衣卫塞的二两银子。 他可不敢送的太多,一个普通的小杂货铺老板,如果出手太过大方的话,那岂不就相当于跟别人说我有问题吗? 锦衣卫的人笑着颠了颠手中的银子:“怎么?你这是想贿赂官差不成?”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唐文路都有点儿懵。 这是个什么套路? 他没少跟这些官差打过交道,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德行。 有人上赶着送银子,不收白不收啊。 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收银子的时候还要点名说什么贿赂的。 不过唐文路也没慌张,赶紧故作惊恐的道:“大人,您别误会,小人只是觉得诸位官爷辛苦,所以给诸位官爷买点儿茶喝喝。” 解释的一句,唐文路故作犹豫的咬了咬牙:“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二两银子塞到官差的手上。” “是小人疏忽了,大人,您带了这么多兄弟过来,这点儿银子恐怕不够兄弟们喝茶的。” 在场的虽然也有七八十号人,除了十几个锦衣卫之外,剩下的兵丁还有不少在外面,把手各个重要路口,防止那些白莲教的人逃跑。 可即便如此,二两银子也够他们这些人和好几天茶的了。 毕竟都是些粗人,也不需要喝那些昂贵的茶叶。 锦衣卫的人却是哈哈一笑:“我们可喝不起这么贵的茶。这些银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锦衣卫将唐文路送上的银子全部都推了回来,之后转身离开。 这个变故让唐文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年头当官儿的竟然还有不贪财的。 他哪里知道,朱瀚对于锦衣卫的管理可以说是十分的严格。 有些钱是可以拿的,比如那些高官显贵。 他们如果想要送银子的话,只要不牵扯到原则问题, 锦衣卫的人就算是收下了,朱瀚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锦衣卫是绝对不允许拿普通老百姓的银子的。 如果让英王殿下知道了,绝对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当然了,朱瀚也不是一味的执行高压政策,为了弥补他们,锦衣卫的俸禄都是相当丰厚的。 也正因为如此,一两二两银子的小钱,锦衣卫也不会太看在心上。 唐文路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这银子对方收不收也跟大局没有关系。 他之前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再次交了二两银子,也是在像第一位的人传达一个信息。 他们的确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所以才会对二两因子有所犹豫。 如果他们是白莲教的反贼的话,肯定会希望他们尽快离开,而不会在银钱上面有所迟疑。 “诸位大人慢走,有空的话请来小店喝茶。”唐文路嘴上说着客气话,同时热情的送这些锦衣卫离开。 只要出了这个门儿,他们这次危机就算是过去了。 结果才刚刚走的没两步,一个锦衣卫突然脸色一变。 “等一等,你们这个院子里是不是挖的地窖?”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好几个锦衣卫都神色不善的盯着唐文路。 唐文路的脸都白了:“大人,我我我我,我们这里的确是有一个地窖。” 说话之间,唐文路似乎都快要紧张的哭了:“不过我们这个地窖只是用来储存一些货物,蔬菜之类的东西,可可可可不是……” 还不等他说完,锦衣卫的人已经冷冷的问道:“地窖的入口在什么地方?”(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天降神迹 锦衣卫的人询问,唐文路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急忙指着院子西北角的几个竹筐说道:“就在那些筐子下面。” 突然出现了意外情况,锦衣卫人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 好几个人过去,将那些竹筐踢到一边,很快就露出了一个嵌在地上的木门。 这木门一看就有些年头的,上面的铁钉甚至都已经有了锈迹。 锦衣卫的人冷冷的看着唐文路:“既然有地窖,刚才为什么不说?” 唐文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大……大……大人,你刚才也没有问啊?” 几个锦衣卫的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小心翼翼的将地窖的门拉开。 咣当一声巨响。 地窖的大门翻到另外一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地窖之中也喷出一阵灰尘。 看这样子就知道,这地窖应该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打开过了。 唐文路慌张的解释道:“大人,自从旱灾发生之后,这个地窖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对于他的话,锦衣卫的人可没有这么轻易相信。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派的两个人准备下去查看一下里边的情况。 我还不等他们下去,就被唐文路给拦住了。 “几位官爷请稍等。” 这个时候他突然之间阻拦,这不免让锦衣卫的人开始多想了。 “怎么?这下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一个人冷冷的反问道。 唐文路连连摆手,解释起来:“大人,请不要误会。” “只是这地窖年久不用,时间长了难免会积累一些秽气。” “如果官爷们贸然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受到秽气的影响。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小老儿可就说不清楚了呀。” 一个锦衣卫冷笑着嘲讽道:“这么说我们这些人都不能下去了?” 唐文路当然能听清楚话语之中的讥讽之意,赶紧陪着笑解释起来:“小老二并不是那个意思。” “这地窖常年不用,刚刚打开的时候,人是不能立刻下去的,需要把这地窖先打开一段时间,等污秽之气散去一些,就可以正常进入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锦衣卫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失望。 这些锦衣卫可都是跟随在朱瀚身边的高手,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他们这些人,如果连这点儿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的话,哪里还有资格来保护英王殿下? 之所以表现的好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只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对唐文路的一种试探而已。 他们这些锦衣卫明显要做一件有可能危及生命的事,对方作为屋主又知道这里边的危险性,肯定也会提及的。 如果对方什么都不说,不管他表现的多么正常,都说明这个人肯定有着很大的问题。 而唐文路既然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至少说明他对锦衣卫是没有敌意的。 又或者说,是对朝廷没有什么敌意。 锦衣卫的人就坡下驴,在地窖外面大约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这才派人下入地窖之中查看。 北方的地窖挖的都相当的深,最少也在地下两米左右的地方。 而且因为两边都是土层,梯子什么的自然也就不要想了。 这地窖上去以及下来,都是靠着一个竹筐来进行的。 一个锦衣卫坐进竹筐里,另外几个人用绳子将他放到地窖下面。 进去的锦衣卫没有第一时间有所动作,而是抽出刀戒备着待在洞口。 等他们将另外一个人送下去之后,两个人这才点燃蜡烛,开始搜索地窖。 这地窖的面积并不是特别大,才两三步就已经走到了头上。 点燃蜡烛之后,虽然光线还是无比昏暗,但是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这地窖的全貌了。 两个人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而是拿着刀四处敲打了起来。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搜寻这地窖周围有没有隐藏的暗层。 仔细搜寻过一番之后,他们也已经可以完全确定。 这就是一座普通的地窖,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隐藏起来的东西。 搜查完毕,两个锦衣卫又坐上竹筐,让同伴将自己拉了上去。 “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唐文路也赶紧陪着笑过去解释道:“官爷,这真的就是个用来储存蔬菜的地窖而已。” 虽然没检查出什么问题,不过闹出了这么大个乌龙,锦衣卫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厉害的时候自然也没给唐文路什么好脸色? 将这些送出门,唐文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敢重新把门关上。 只是他才刚刚关上门,那些脸色难看的锦衣卫瞬间变脸,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之色。 “怎么样?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几个锦衣卫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看样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个老板的表现很正常。” “他的那个儿子应该是个很熟练的篾匠,手法相当的老练,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练得出来的。” “我出门之前故意提起没搜到的地窖,这个家伙的脸上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有什么慌乱的神色……” 经过众人的一番分析之后,他们一致认为这里没有任何问题。 “好,那我们继续搜查下一家。”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现在还能藏在城里的白莲教,都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咱们不能有半点大意。” 在送走锦衣卫的官差之后,唐文路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快步跑到陈学英的身边:“王爷,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了。” 陈学英却是不为所动,班儿笑着说道:“为什么要离开呢?” 见他还是这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唐文路倒是没有刚才那么慌张了:“王爷,既然锦衣卫已经找上了门,我们这里就不再安全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一个藏身之处比较好。” 陈学英却不赞同唐文路的提议:“我与唐先生的想法恰恰相反。” “对于我们来说,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锦衣卫既然已经搜查过了,并且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他们自然而然的,会把咱们这个地方忽悠过去。” “如果咱们现在离开,反而会告诉锦衣卫,咱们曾经在这里待过。” “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反而被锦衣卫抓住什么线索,找到我们的真正藏身之地。” “最危险的地方,有的时候反而最是安全。” 这些道理唐文路倒不是不明白,只是很多事情明白归明白,可轮到自己的身上之后,却反而关心则乱了。 经过陈学英的提醒,唐文路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也发现,相比起其他地方来说,这里暴露的风险的确是相当的大。 “王爷英明,老夫自愧不如啊!”唐文路半是感慨,半是拍马屁的说道。 “对了?”陈学英突然严肃的问道:“现在跟那些人联系上了吗?” 唐文路苦笑着摇头:“现在正是最紧张的时候。” “所有人都要配合锦衣卫的工作,这种时候贸然联系那个人,风险实在有些太大了。” “咱们又不能轻易暴露那人的身份,所以还是先静观其变的比较好。” “臣可以保证,只要机会合适的话,那个人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络咱们。” 陈学英却皱紧了眉头:“现在的问题可不是有没有机会,而是继续这么等待下去的话,我担心会有我们身边的人也投靠狗朝廷。” 这也是唐文路最为担心的问题,白莲教下面那些人员的忠诚,比他们想象之中的可是要低的多。 迟疑了一下,唐文路提议道:“要不然我们施展一些白莲教的“仙法”?” “无论如何,先稳住人心再说。” 陈学英犹豫了片刻之后,点点头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让那些人注意,在施展“仙法”的时候,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请王爷放心。” 第二天一早,城中就已经开始流传仙人出现的消息。 “你们都听说了吗?城中慈恩寺的法师,有感于我等百姓太过苦难,所以准备向上天求雨。” 即便是在迷信的古代,也有许多人对这些消息嗤之以鼻。 “现在知道求什么雨了?他们早干什么去了呀?” “如果在旱灾初期他们就开始求雨,说不定根本就不会闹到这个份儿上,现在来马后炮有什么意义?”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这个时候如果能下雨的话也是一件好事儿啊。” “我倒是好奇,慈恩寺的法师究竟是怎么求雨的?” 有相信神佛的人紧张的提醒道:“你这家伙不管你相不相信,也不要乱说话呀,怎么连佛祖都敢编排?” 另一个人也道:“我可是听说了,其实慈恩寺的法师很早就已经开始求雨了。” “只不过,之前之所以不下雨,是上天为了惩罚当今的……” 话说到这里后面那几个字,他们也不敢随便的说出口了。 反正这种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怎么回事,意会就行了。 “总之吧……慈恩寺的法师们,在旱灾之前就已经把一座石佛埋藏在了寺庙的地下。” “日日诵经祈福,现在终于有了回应,那座石佛现在已经破土而出,每天都会长上那么几寸。” “据说只要等佛像完全从地下出来,就代表着上天已经原谅了那位的罪孽,会继续给咱们大同下雨的。” 这话说的有点儿玄乎,周围很多人都不相信。 “真的假的呀?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佛像能从地底下长出来?而且还是石头的?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佛像从地底下钻出来?这是什么?荒谬的故事?” 被众人一言我一语的喷了个体无完肤,那人也顿时就怒了。 “你们这些家伙不懂就不要乱说,我可是亲眼看着那佛像从地里面钻出来的。”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直接去慈恩寺的后院儿去看就是了。” “那佛像现在就在那里,慈恩寺的高僧们为了让咱们普通百姓也能够看到这祥瑞,特地把慈恩寺的后院儿给开放了,不论是谁,只要想去都可以进去看!” “真的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走,咱们马上去看看。” “虽然是大灾之后,百姓们还处在休养生息的阶段。 即便是如此,整个大同府之中还是有不少闲人的。 所以此时的慈恩寺,早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寺庙外面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也不过分,等待着进入寺庙一观的百姓们,队伍几乎一眼看不到头。 不过看到那座石佛之后,也有许多人露出了失望之色。 在他们的想象之中,那会是一座无比巨大的佛像。 然而实际上,刚看那佛像露出来的头,整座佛像应该跟一个普通的成年人差不多大。 虽然换成石头的话,这个重量依旧无比的惊人。 但是比起他们想象之中的,可是要差的多了。 而且因为进来的人实在太多,每个人最多也就拜一拜,上一柱香就需要换其他人了。 也根本就看不出,这佛像是不是真的升高了。 有些人才刚刚质疑出生,就被人群中的其他人一顿骂。 “你这家伙不懂就不要乱开口,这可是佛陀显灵你懂不懂?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每天都来看,这佛像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头顶露出来,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露出这么高了。” “这可不是人能冻出来的东西,肯定是神仙的法律造成的。” “如果再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佛像周围的土,那明显都是埋了很长时间的土,绝对不是临时添上去的。” 虽然也有些人还是怀疑,可以架不住周围那些人信誓旦旦的解释啊。 渐渐的不少人也就都相信了,这应该的确是神仙的法力显灵。 既然神仙显灵是真的,那么神仙惩罚当今天子的事儿,也自然而然的就根植在了这些百姓的心中。 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唐文路得意洋洋的向陈学英汇报的情况:“王爷,现在大同府的百姓们,已经相信这是上天对朱元璋的惩罚了。” “相信此时的狗朝天,已经开始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白莲斗法 “不要大意,我们圣教的术法固然是玄妙无双,可那个朱瀚也不是好对付的。”陈学英陈生说道。 “趁着狗朝廷的注意力被这边吸引,尽快联系上咱们的案暗子。” “王爷,请放心。”唐文路正色说道:“我们已经跟黄字号取得了联系,现在狗朝廷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就在刚才,黄子浩已经给我们传来了消息。” “英王朱瀚似乎是派人去请帮手了,那些人今天下午就会抵达大同府。” “听黄字号的意思,朱瀚那个家伙,似乎对请来的帮手很有信心,认为他们一定能够破坏咱们圣教的法术。” “帮手?”陈学英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还不等他想明白朱瀚要请什么人来大同府,他却突然之间神色一变:“不好,上当了。” 陈学英猛的站了起来,似乎想要做什么,不过很快他又颓然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现在就算知道也已经迟了。” 这番奇怪的举动让唐文路很是疑惑:“王爷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陈学英的脸拉了下来:“唐先生,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没有明白吗?这一切很明显都是朱瀚那个狗贼设下的陷阱。” “他去请人如此秘密的事情,怎么会轻易的被我们的人得知?” “如果朱瀚真的是那么幼稚的人,又怎么可能辅佐朱元璋,建立这朱明天下?” 随着陈学英的解释,唐文路也渐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顿时就有些慌乱了起来:“难道说我们的暗子,已经被狗朝廷的人发现了?” 陈学英正想解释,突然又想到了一件极其不妙的事情:“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马上撤。” 跟上一次一样,除了几个跟随他们的亲信之外,其他的人都被留在了这里。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之后不久,一队锦衣卫就重新包围了这间杂货铺。 而带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邓云。 “给我搜,不要放跑一个人!” 一声令下,如狼似虎的锦衣卫迅速冲进了杂货铺之中。 跟上一次的温文有礼不同,这一次锦衣卫的手段可以说堪称粗暴了。 锦衣卫们刚刚冲进屋子,里边就响起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 有瓶子打破的声音,有脸盆之类的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可惜呀,他们的声势虽然浩大,最后却是无功而返。 搜索了半天之后,一个锦衣卫无奈的走到邓飞的面前:“大人,我们只抓到了两个人,剩下的全都已经跑了。” 邓飞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拳头:“该死,这都让他们跑了。” “给我把这个地方掘地三尺,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跑了。” 锦衣卫直接在杂货铺里搜了几个时辰。 许多看起来可疑的墙壁都被锦衣卫直接打穿,地面上更是挖的到处都是坑。 一直到最后确认,这里没有暗室跟地道之类的地方。 这才咬牙切齿的,带着大部队离开。 就算他们走了,也有少数几位的人在这里布防。 以免白莲教的这些家伙,再杀一个回马枪。 陈学英跟唐文路,虽然没有看到锦衣卫包围杂货铺,但是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听到手下人的汇报,唐文路惊的汗都下来了。 几乎是他们前脚刚走,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锦衣卫就已经将他们的藏身之处包围了。 但凡他们稍微犹豫一下,现在说不定已经沦为阶下囚了。 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几乎就是必死的局面啊。 “多亏了王爷运筹帷幄,否则的话我们这次就完了。”唐文路还有点儿没从惊慌之中回过神儿来。 所以顺口问了一句:“王爷,你是怎么知道狗朝廷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呢?” 这个问题才刚刚问出来,唐文路的老脸就情不自禁一红,这么简单的事儿,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明白。 对方能抓住他们的行踪,自然是因为黄字号那个家伙已经暴露了。 锦衣卫那些朝廷鹰犬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所以联盟又换了另外一个问题:“可是王爷,黄字号的身份极其隐秘,按理说朝廷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才对。” “这就是朱瀚那个家伙精明的地方。” “他并不是真的已经锁定了黄字号的身份,也完全不需要这么做。” “只需要在透露消息的时候,给每一个怀疑对象透露的都是不同消息就可以了。” “这样根据他们传递出去的消息,就能够确认内奸的身份。” “比如这一次,知道朱瀚派人去请人帮忙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们的黄字号室暗子了。” “而他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们,然后再根据我们的反应就可以轻易得到内奸的消息。” “然后再根据内间传递消息的渠道,也就能够轻易找到我们了。” 唐文路只觉得遍体生寒,这种事竟然也能够做得到吗? 不过不管他相信还是不相信,事实都已经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苦心在大同府布置许久的暗子,就被朱瀚这么轻而易举的给挖了出来。 “朱瀚这个阴险狗贼,就会这种下作的手段。”唐文路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在度过危机之后,陈学英看起来似乎非常放松。 “不用紧张,这只不过是互相试探一下罢了。” “黄字号对我们来说虽然非常重要,但是他的损失也不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至少咱们已经知道了,朱瀚那个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对付他的时候可不能再那么天真随意了。” “现在我们还是七差一招,这个时候就老实几天,不要再有什么行动了,免得再被猪汉抓住什么把柄。” “至于剩下的暗子,先不要联系他们。” “不过传播流言的行动,需要加紧一些,两天之内我要让大同府的所有人都知道慈恩寺所发生的事情。” “是!”唐文路领命而去。 陈学英的冷静,也感染到了他,让他也冷静了下来。 唐文路对于陈学英是越来越有信心了,只要有他的带领,白莲教绝对有统一天下的那一天。 别看这次他们吃了点儿小亏,可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朱瀚手中有着朝廷的力量罢了。 如果他所掌握的力量跟陈学英一样,根本就不会是自家汉王殿下的对手。 “阿嚏!”朱瀚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正在向朱瀚汇报情况的刘申宏顿时紧张的问道:“王爷,您没事儿吧?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朱瀚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不过是鼻子有些痒罢了。” “本王布了那么大一个局,结果你们告诉本王竟然只抓到了四个人?” “你可不要跟本王说,现在已经把白莲教安插在府衙内的奸细全都揪出来了。” 刘申宏哪里敢打这种包票?急忙摇头否认道:“王爷,虽然那几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们也从他们的身上获得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整个大同府上下,恐怕最少还有七八个白莲教的奸细隐藏其中。” “只不过……”刘申宏无奈的道:“我们现在实在没办法将这些人揪出来。” “除非咱们对大同府的上上下下来一次彻底的清查。” “不过那样的话,整个大同府恐怕就没有几个人干活儿了。” “而且这种排查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最起码也要两个月以上。” “如果真这么做的话,大同府现在的所有公务几乎都要停滞。” 朱瀚现在很想骂娘,只不过是抓几个白莲教的反贼,竟然如此的麻烦。 以前在或者看电视的时候,对于官方总是拿那些造反派没有办法,朱瀚总是斥之以鼻,觉得那些官方的人就是没有好好干活儿,所以才导致了这种结果。 现在轮到自己了,朱瀚才发现这件事儿究竟有多么麻烦。 那些反贼的脸上也没有刻着反贼两个字,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原本就是普通的百姓。 如果想要大规模搜查的话,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甚至就连抓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哪怕只是抓人的理由显得稍微苍白。 这些消息,也会迅速被某些有心人传播出去,从而产生对朝廷的负面影响。 这点儿影响朱瀚倒不是镇不住,只是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啊。 大同府刚刚遭遇过旱灾,本来就人心不稳,容易受到影响。 哪怕是他能压住骚乱,可只要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终究都是朝廷的损失,不是吗? 有可能的情况下,主还是希望将损失控制在最低。 至少不让太多的平民,牵扯到这种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冒着整个大同府的管理系统彻底瘫痪的危险,去排查几个几十个白莲教的奸细,这明显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啊。 “别告诉我你们连最基本的嫌疑人都没有。”朱瀚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就是他们的无奈之处了,白莲教可以无所顾忌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他们这些官方的人,却不能够像白莲教那样的肆无忌惮。 “怀疑的目标倒是有几个,只是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完全无法确定那些人的身份。” 刘申宏的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算是知道了这些怀疑目标的身份也没有用。 因为他们连白莲教的间隙有几个都不知道,就算把那些人全部都抓住了,也不代表着他们内部就彻底安全了。 郁闷过后,朱瀚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加派出所将那些嫌疑人都给我严格的监控起来。” “就算他们每天上几次厕所,锦衣卫要给本王监查清楚清楚。只要他们有任何出格的动作,立刻给本王捉拿归案。” “对了,那两个臭小子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大同府?” 刘申宏一脸古怪的回答道:“回王爷,按照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最多三个时辰就能抵达大同府了。” “很好,总算还有点儿好消息。”朱瀚那严肃的表情总算是缓和的一些。 刘申宏确实迟疑着道:“可是王爷,让他们回来真的有用吗?” “您都已经知道了,白莲教那个所谓的石佛出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拆穿他们呢?” 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来说,慈恩寺那个从地里面长出来的石佛,的确是堪称神迹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的朱瀚,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毕竟在后世的之中,这都已经是用烂了的桥段。 无非是在埋那做石佛的时候,在石佛的下面放了黄豆。 之后只要每天浇水,黄豆吸水发芽之后生长。 借助植物的力量,将石佛从土里面推出来。 其实不仅仅是朱瀚知道,就连朱瀚皇庄里的那些学生,也全都知道这里边是怎么回事儿。 只要把那座石佛挖开,自然而然的就会真相大白了。 但是,朱瀚却并没有这么做。 而是任由传言在大同府内流传开来,闹的满城风雨的。 “你懂什么?”朱瀚冷笑着说道:“很多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就算是我把白莲教的阴谋给拆穿了,该相信的还是会相信,他们反而会觉得这是朝廷在里面动的什么手脚,是想要故意隐藏真相。” “与其如此,不如就跟白莲教的人斗一斗,看看究竟是他们的法术厉害,还是本王的法术厉害?” 刘申宏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抖动了几下,他怎么觉得自家王爷这就是觉得好玩儿呢? 正想着呢,朱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别人叫的那些人动起来。” “如果他们跟乌龟似的一动不动,什么动作都没有。” “咱们想要查出他们的藏身之处,那可是千难万难。” “可如果这些人想要迎战,那么他们总会露出破绽。” “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就可以直接出手,一锤定音的解决白莲教这个大麻烦。” 刘申宏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爷打的是这个主意。” 第五百七十六章 我圣教众望所归 许多刚刚向朝廷投降的白莲教教众,都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毕竟他们这些人干的可是造反的买卖,哪怕因为人数众多,朝廷不会杀他们的头。 也绝对不会轻易的饶了他们。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锦衣卫,非但没有对他们严刑拷打。 态度反而还十分和蔼。 那一团和气的语气,甚至让他们有的一种自己并不是反贼的错觉。 在审问他们的时候,那些锦衣卫大部分时间都是和颜悦色的,就连言行逼供都没有过。 在问完了他们问题之后,甚至还给他们安排了一顿饭。 最让这些白莲教的人咋舌的是,不仅白米饭管够随便吃,菜里竟然还是带肉的。 每个人一片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这些五花肉炖的无比软烂,几乎刚刚放到嘴巴里就化了。 肥肉的油脂在嘴巴里爆开,让他们感觉无比的幸福。 就算是现在就死了,似乎都已经值得了。 这伙食简直比他们在难民营里吃到的还要好。 那民营里边虽然也是米饭管够,不过大部分都是黍米,虽然偶尔也能吃到肉,不过也就是肉汤里边儿飘着一点儿肉花罢了,哪里能跟眼前这个大肉片子相比啊? 有些人甚至都在怀疑,这该不会是朝廷给自己准备的断头饭吧? 不过后来也证明,这都是他们想多了。 在吃完这顿好的之后,他们就被带到了一处深宅大院之中。 跟之前投降的许多白莲教的人关押在一起。 这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这些投降的白莲教人数已经过千了。 普通的监牢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人。 把他们放在别的地方,朱瀚也不怎么放心。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谁知道这些投降的白人教之中,有没有假投降意图趁机作乱的。 所以就将这些人,关在大同府一个非富户的家中。 一是这里面积足够大,其二就是因为这座宅子的院墙极其高大,如果不借助工具的话,想要翻出去十分困难。 这样的话,就能极大程度的减少关押时的人力成本。 只需要三五十人,就能勉强看守着一千多人。 这么做虽然有点儿冒险,但是朱瀚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毕竟大同府的驻军,加上朱瀚带过来的锦衣卫。 人数一共也就两千余人,虽然在发现了白莲教的踪迹之后,他已经给朝廷写信请求援军了。 可这一来一回的时间不算短,援军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到呢。 对于朱瀚来说,两千多人要守一个大同府的府城,还是有些困难的。 听着人数好像不是很少,可这些人就算是光守城墙,都有些十分单薄。 更不要说为了压缩白莲教的行动空间,还需要分出不少人,在城内四处巡逻。 现在这点儿人手,是真的非常不够用,所以只能尽量的减少人员的消耗了。 也许是因为进行了封闭式的管理,流言的传播速度变得无比迅速。 好像只是几个时辰的时间,慈恩寺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同府。 不知道慈恩寺石佛出世拯救苍生,这件事的大同百姓,已经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了。 原本就已经人山人海的慈恩寺,现在的人是越发的多了。 从慈恩寺门口一眼看过去,黑压压一片,除了人头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大家都慢一点,不要往前挤。”慈恩寺的僧人,正在努力的维持着秩序。 “所有人都能看到出世的佛陀,大家都不要着急!别冲撞了佛祖。” 万幸的是这里毕竟是佛家的地盘儿,这个时代的百姓不迷信的还真是没有多少。 他们也不敢真的冲撞了佛祖,所以还能勉强维持着秩序。 甚至不仅是慈恩寺的僧人,为了不产生骚乱,朱瀚还专门派出了百多名兵丁,帮助慈恩寺一起维持秩序。 毕竟不管白莲教的反贼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朱瀚他们的首要任务都是维持大同府的稳定。 而在缺乏有效管理的情况下,人越多就越容易出现问题。 在慈恩寺的僧人,与大同府的兵丁一同管理下,现场虽然有些乱,却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秩序。 而在慈恩寺内部,点燃香火所形成的烟雾凝聚不散,几乎已经将整个慈恩寺都给笼罩了进去。 寺庙之中到处都是跪拜的百姓,许多人甚至就在墙角,围栏下边一些地方,高高举起香烛,向着石佛的方向跪拜。 嘴里还不停的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希望这个刚刚从地里钻出来的佛祖,保佑自己点儿什么。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另一个谣言也在一种隐秘的形式,缓缓的传播开来。 “今天那个师傅已经从土里钻出一半儿的,你们都去看了没有?” 周围几个人纷纷点头。 “当然看过了,这可是真正的仙法呀,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菩萨真正的显灵呢。” “可不敢瞎说,要是让菩萨听到了,非惩罚你不可。” “希望菩萨保佑咱们大同府的旱灾早点儿过去吧。” 听众人这么说,第一个开口的人突然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座佛像的手上拿着一朵莲花?” 白莲教毕竟是个这么多年来专心致志造反的教派,大部分普通百姓都多少有所耳闻。 再加上,大同府最近也有白莲教要造反作乱的消息。 所以只是听到白莲这两个字,不少百姓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难不成这是上天的示警?” “难道这天下又要大乱了吗,这才和平几年啊?” 大明立国的时间并不算长,所以基本上三四十岁以上的人,都经历过元末那动荡的岁月。 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义军四起,天下战乱不断。 很多义军虽然表面上叫做义军,可他们的军人也基本上都是那些活不下去的普通人,比蒙元的军队好一点儿,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蒙元的军队来了征粮抢人,义军的军队来了也同样是要征粮食的。 只不过大部分义军,终究还是会要点儿脸,不会做的那么过分罢了。 但是纵兵抢粮这种事儿,也是屡见不鲜的。 对于绝大部分普通老百姓来说,如果是运气好,处在张士诚又或者是朱元璋的地盘儿,日子多少还能好过一些。 尤其是张士诚,即便后来已经兵败身死,许多江南百姓依旧怀念他。 甚至因为这种事儿,朱元璋还提高了江南地区的说税赋,就是为了惩罚在征讨张士诚的时候,江南地区因为抵抗太过强烈,而给他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因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正是因为经历过乱世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只要还能活得下去,百姓们是不希望天下大乱了。 可是现在,一尊石佛手持白莲从地底升起。 在那些普通百姓的眼里,这根本就又是一次天下大乱的征兆。 “这帮白莲教的家伙打的果然是这种主意。”朱瀚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不屑的冷笑了起来。 刘申宏忧心忡忡的问道:“王爷,我现在立刻命人,去把这些消息压下来。” “没有这个必要。”朱瀚却是阻止了刘申宏:“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句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这句话刘申宏当然是知道的,只是有点儿奇怪,这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看他这副迷茫的眼神,朱瀚就知道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好歹也是自己着重培养的学生,虽然很多时候这家伙蠢的让朱瀚想动手揍人,不过还是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既然舆论已经起来了,朝廷越是压制这些舆论,在有些人看来反而说明是朝廷心虚。” “他们既然想传,就让他们尽管去传好了。” 刘申宏大急,这话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这种谣言如果继续传播下去,只会越传越夸张。 用不了多久,白莲教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就会真的变成,上天派遣来拯救他们苦难的天神。 可还不等他继续劝说,朱瀚又一次问道:“那两个臭小子应该已经快到了吧” 刘申宏立刻点头:“根据时间来算,最多再有大半个时辰就能到大同府了。” 说着说着他的眼前突然一亮,仿佛想明白了似的。 怪不得在这种时候,自家王爷还非要把那两个人给叫回来,原来起的是这个作用。 一想到他们两个此时在大同府的名声,刘申宏彻底放下了心。 只要有这二人在,就算是上天真的降下一个神仙,也未必能比得上这两个人。 白莲教的陈学英,以及唐文路,对于现在的局面也很是满意。 “汉王殿下的手段实在是神鬼莫测,现在大同府已经满城风雨,估计狗朝廷那边现在已经开始草木结冰了吧?” “当年朱元璋之所以能够上位,也是借着黄河石人这个名头。” “如果他敢否认,那就说明他的皇位得来就不正当,狗朝廷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就只有想尽办法把这个传言压下来。” “可他们越是想压,这种传言传的就会越是厉害。” “现在朱瀚那个家伙,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陈学英却没有他这么乐观,冷静的摇着头道:“没有那么容易,朱瀚这个家伙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也肯定有别的后手在等着我们。” “不过这也无妨,这次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无论朱瀚怎么做,只要他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上,就会给我们留下可乘之机。” “你找机会联系一下地字号暗子,跟他互相传递一下消息。” 唐文路才刚刚答应下来,却听陈学英又吩咐道:“不需要给地字号传递什么重要的消息,但是要把这件事情交给,跟我们关系不是很大的人去办。” “避免朝廷的人顺藤摸瓜,找到我们的藏身所在。” 唐文路闻言,心头顿时就是一惊:“王爷,您的意思是?地址号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陈学英微微一笑:“暴露倒是不一定,不过经过之前黄子浩的事,咱们在大同府的暗子,恐怕已经暴露了不少出来。”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没事,只不过是因为朱瀚想要借着他们的手,把我们揪出来而已。” “既然如此,咱们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了。” 陈学英这么做,几乎是相当于把潜入大同府的那些卧底,直接就给卖了。 不过自古以来,上位者对于这些人的态度基本都差不多。 需要他们的时候,就让他们九死一生的去做最危险的事情。 但是一旦不需要了,又或者是有其他目的。 这些为了他们出生入死的人,都会被他们如同垃圾一样轻易抛弃。 “臣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如此雷厉风行的陈学英,唐文路的心头却不免生出了一种悲凉。 现在陈学英可以毫不在意的,把这些人当成是弃子,将来有一天他会不会也步这些人的后尘呢? 官府的放任,让那些传播谣言的百姓们胆子也大了起来,说是谣言满天飞也不为过。 今天说白莲教是天命所归,未来一统天下的圣教。 明天就有人说,白莲教的教主乃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有着凡人不可抵挡的神威。 这就是上天,对大大明不满了。 当然也有一些理智的人,他们觉得这些谣言太过夸张了。 大明建立以来,他们的日子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好了。 虽然因为天灾的原因,许多人一夜之间家徒四壁,很多亲人都已经离开了。 可这种天灾,又不能怪到大明的头上。 况且如果没有大名的话,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在这种恐怖的天灾之下,恐怕也就只能悲凉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虽然日子过的难受,但是还是能够活的下去。 只不过,在这种谣言满天飞的情况下,他们这些理智的人不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甚至说不定还会遭到有些人的指责。 “王爷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刘申宏坐立不安,现在的大同府就仿佛是一座火药桶,只要稍微发生点儿什么事儿,立刻就会天翻地覆。 第五百七十七章 兵围慈恩寺 尽管现在的大同府看起来,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 可那种压抑的气氛,却能够压的刘申宏喘不过气来。 每次出城公干的时候,他都有一种仿佛要被视线万箭穿心的感觉。 要是再不能遏制住局面,刘申宏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让刘申宏不解的是,明明已经把那两位请到了大同府,可朱瀚只是安排他们住下,之后就再没有了动作。 “先不着急。”出汗,笑盈盈的摆摆手:“只要他们两个来了,大同府这边儿的问题就全都不是问题。”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等白莲教那些家伙出手。” 刘申宏大惊失色,连忙劝说道:“王爷万万不可呀!” 现在的局势就已经这么紧张了,如果还等白莲教那些家伙动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府城外的接待部衙门之中,朱元璋也有着同样的担忧。 他虽然身处城外,对大同府内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清楚。 但是,经常进城的高飞,却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段时间石佛出世,大同府谣言满天飞的情况,朱元璋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 可越是了解,他就越是疑惑。 事情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朱瀚这小子为什么还什么都不做? “他究竟想干什么?”朱元璋的眉头几乎都拧在了一起。 他是个看人极准的人,也正是凭借这种能力,历史上的朱元璋尽管没有朱瀚的帮助,也同样建立了大明。 老朱自问,就算是隐藏的再深的人,他也能把对方看个七七八八。 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例外,自家的亲弟弟就是朱元璋唯一一个看不懂的人。 朱瀚的性格,朱元璋是十分放心的。 至始至终,自己这个老弟都是个心善的家伙,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雄心壮志。 要不是为了辅佐自己,他恐怕也根本就不会拿出这么多东西来。 可越是如此,朱元璋就越是迷惑。 大同府现在这个情况,一旦乱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自家弟弟,可不是那种为了抓几个白莲教的反贼,就让整个大同府都陷入危险之中的人。 好几次,朱元璋甚至都忍不住想要自爆身份,让高飞领自己去见朱瀚,好好问问这臭小子究竟有什么打。 不过最后,老朱还是打消了自己的这些念头。 现在还是他们在明白莲教在暗,老朱可不敢赌自己去见朱瀚的路上,会不会被白莲教发现踪迹? 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白人教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灭杀在这里。 毕竟只要他死了,看似强盛的大明朝,说不定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现在的大明帝国时间毕竟还太短,朝廷之中虽然也是各种势力纵横交错,但是这些势力各有目的,可不是都在为大明考虑。 如果再过个三五十年,等生在大明的一代人成长起来,情况自然会发生变化。 但是现在,一旦朱元璋发生什么意外,恐怕真的会很麻烦的。 所以朱元璋现在也不敢轻易的以身犯险,明明着急的饭都快吃不下了,却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相比起来马皇后却是稳如泰山,笑盈盈的安慰朱元璋道:“重八,你不是最相信七五的吗?” “这次的事情虽然有些棘手,不过我相信七五肯定会处理好的。” “别的不说,你什么时候见七五吃过亏?” “现在的局面看起来虽然很是凶险,不过我相信七五肯定早就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朱元璋却有些不太服气:“你懂个什么?如果在这些传言扩散开来之前,想要解决的确没什么难度。” “可是现在,已经谣言满天飞了,这个时候再想要制止,那是千难万难的。” “昨天我出去的时候,就连难民营里,也已经开始有人讨论这件事儿了。” “哪怕他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在故意放任这些流言,可这也放纵的太过分了点儿。” “咱是怕他自信过度,玩火自焚。” 马皇后却笑着道:“我却觉得,七五可要比某些人稳重多了。” 虽然没指名道姓,可是这里就他们两个人,马皇后说的某些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老常你听说了吗?”一个声音由远至近。 人还没有到,光听说话的声音就已经知道来的是谁了。 高飞兴冲冲的冲进院子:“不愧是英王殿下,竟然轻易的就化解了白莲教的阴谋诡计。” “我之前竟然还担心,英王殿下控制不住局面。”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高飞也是一扫往日的颓废,脸上满是神采飞扬的神色。 “哦?”朱元璋挑的挑眉,他是想破头也想不出,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家老弟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能够一举扭转局势? 就算是他暂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老朱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 只要拥有压倒性的力量,白莲教的那点儿小手段根本就不值一提。 只不过这个办法,对朱瀚来说恐怕有点儿困难。 如果想要调兵的话,就必须要朝廷的同意。 而现在他不在应天,朱瀚想要调兵的话肯定是阻力重重。 自家那个儿子人品,学识虽然都不错,可有的时候未免有些优柔寡断,容易被人影响。 “英王殿下用的什么办法,能让你如此激动。”朱元璋故作不在意的问道。 高飞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挑着眉头一脸戏谑:“老常你不是自诩聪明人吗,要不你猜猜?” 朱元璋那叫一个无语,就算是他也猜不出来朱瀚究竟想要怎么干啊。 老朱知道高飞的性格,现在越是追问下去反而越容易被他拿捏住。 所以当下就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如果大人您不想说,那就算了,反正用不了多久我也会知道的。” 这一下高飞就仿佛是便秘了似的,难受的脸都要青了。 “不是我说老常,你难道就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吗?” “这事儿可关系到咱们整个大同府的安慰,一个弄不好的话,那可就不是十几个人那么简单了。” “说不定,咱们整个大同府都要跟着一起陪葬呢。” 朱元璋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大人您不是说了吗,英王殿下已经解决了这件事儿。” “英王殿下的本事,总不可能是骗人的吧?”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高飞憋的胸口疼,老常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可恨呢? “可是解决归解决,你就不想知道英王殿下是怎么解决的吗?” 朱元璋一脸无辜:“早一点儿,晚一点儿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很快就会知道了。” 高飞用绿的跺着脚:“那你就不想早一点儿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朱元璋果断摇头:“不想啊!” “你……”高飞这下是彻底没招儿了:“算了算了,别以为本大人不知道你这叫以退为进。” “不过本大人今天心情好,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儿吧。” 朱元璋嘿嘿笑了起来:“大人,这可是你自己要说的,可不是咱想听哈。。” 高飞没好气的指着朱元璋:“是本大人非要跟你说的,好吧?” “我跟你说呀。……” 其实朱瀚的办法说白了也非常简单,他只不过是把正在大同府各地开凿压水井的,何风雨跟方虎斌两个人给叫了回来。 他们两个人,如今在大同府的声望简直可以用如日中天来形容。 人还在呢,就已经开始有人给他们两个建造生祠了。 活着成仙,说的就是他们这两个家伙。 因为开凿水井拯救了不知道多少大通百姓的生命。 在大同福百姓的心中,他们两个就如同是河神一般的人物。 尽管慈恩寺的石佛,每天都从地里缓慢升起,看似无比神奇。 但是跟活人无数的何风雨与方虎斌比起来,那差距就不是一点半点儿了。 当他们两个出现在慈恩寺的时候,除了那些最最虔诚的佛教徒之外, 大部分百姓,都已经从跪拜石佛,变成了跪拜他们二人。 挖掘地下水脉,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神奇的能力。 毕竟许多城市之中都有井,挖井其实就跟何风雨分辨地下水脉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这个时代水井,大部分都挖不了太深。 而何风雨跟方虎斌制造出来的压水井,却能够深入地下,取得更深的地下水源。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个技术说救了无数人的命。 与这种真正活人性命的技术相比,一个还什么都没有做的石佛,自然是根本比不上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何风雨跟方虎斌刚刚出现,就直奔慈恩寺的石佛而去。 在这一路之上,所有见到他们的百姓全都心甘情愿的为他们让出了道路。 “恩公啊,是恩公来了!” “大家快点让一让,恩公也要去看石佛。” 就连慈恩寺的主持,在听到何风雨跟方虎斌抵达的消息之后,也亲自出来迎接。 “贫僧慧慈见过两位施主,二位施主活人无数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跟随何风雨跟方虎斌来到慈恩寺的锦衣卫校尉邓云,一直观察着这位慈恩寺的主持。 这位主持年约六旬,胡子已经是一片花白了。 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给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去见佛祖的感觉。 六十多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年纪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别说是孙子了,说不定连重孙子都已经有了。 邓云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样的得道高僧难道真的跟白莲教有关系吗? 可如果没有的话……白莲教弄出的这个石佛的地点,为什么会选在慈恩寺? 这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弄出来的,不说前期的准备工作。 就算是在石佛出土之后,每日也需要维护浇水。 这么大的动作,想要瞒过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要说这位慈恩寺的主持一点儿都不知道,邓云是不太相信的。 不管心中怎么想,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 邓云直接大手一挥:“给我将慈恩寺围起来。” 顿时武装到了牙齿的锦衣卫跟大同府的兵丁们,就将慈恩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把寺庙外面等待参拜石佛的百姓,与寺庙里边正在参拜石佛的百姓给分割开来。 这一幕把许多百姓都给吓得一跳。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把慈恩寺给围上了?” 自然而然的,就有人想到了最近传播的风风雨雨的流言。 人群之中顿时就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 “你们说朝廷现在为了慈恩寺,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儿啊?” “你是说,白……” 当着朝廷的军队面前,这些百姓当然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说这些东西。 有些人只是说了一个字就住了口,也有些人干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停的拿眼睛往慈恩寺的方向扫。 听的人自然也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应该就是这件事吧,否则的话为什么如此兴师动众的?” “之前朝廷那边儿什么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是不在乎呢,没想到朝廷也是怕了。” “毕竟这种事儿也太敏感了,万一要是跟修黄河的时候一样,那岂不是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可是朝廷现在出手,那不是欲盖弥彰吗?” “为什么选这个时候动手啊?如果要是我的话,肯定是选晚上没有人的时候啊。” 慈恩寺外面的百姓还比较冷静,毕竟他们没有被士兵给围困住。 寺庙里面过来参拜石佛的百姓们,却是彻底的慌了。 普通百姓们,虽然也听说过各种各样的离谱谣言。 倒也真的没有什么造反的想法。 毕竟现在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 虽然比不了旱灾之前,可是在如此严重旱灾的情况下,大同府几乎都没有饿死过人。 这要是换成以前,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现在只是因为参拜一个佛像,就被朝廷的军队给围了。 天知道,朝廷是不是把他们全都当成了反贼? 许多百姓急切的哀求起来。 “大人,我们冤枉啊!” “大人,我们可不是反贼呀,请您放我们离开吧。” 哀求的声音眨眼之间就连成了一片。 第五百七十八章 拆穿骗局 慈恩四个周围,已经因为朝廷的包围而乱成了一团。 越是这种混乱的局面,就越是容易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 好几个隐藏在普通百姓之中的白莲教人员,顿时就开始偷偷摸摸的散布谣言了。 “不要求着了,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朝廷的狗官这是想杀良冒功,拿我们的人头去领功劳啊。” “他们才不管咱们是不是普通百姓呢,咱们既然来参拜这座石佛,在他们眼里估计就已经是犯罪了吧。” “你们想一想,之前咱们参拜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偏偏人最多的时候,他们又开始抓人了,这根本就不合理啊。” 人越是慌乱越是没有主见,这种时候听到这种挑拨,不少百姓顿时越发慌乱起来。 原本还算是比较冷静的百姓们,渐渐的骚乱了起来。 见到这种情况,那些白莲教的成员暗自冷笑。 不管朝廷的军队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现场发生了骚乱,最好在死上几个几十个人。 那之后朝廷不管在做什么,效果都只会事半功倍了。 “父老乡亲们,都听我说两句。”就在这个时候,何风雨突然开口了。 他因为年少,所以身高并不是特别高大,尽管努力呼喊声音也并不是特别高亢。 但是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周围所有的百姓很快都安静了下来。 毕竟在所有大同百姓的心中,何风雨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这样一个救人无数的神仙人物,自然不会欺骗他们。 看到这一幕,隐藏在普通百姓之中的白莲教成员们,一个个恨的是咬牙切齿。 他们绞尽脑汁,费尽唇舌,才将这些百姓煽动起来。 结果何风雨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付之东流了。 不过在朝廷军队的包围之中,不管他们再怎么忿怒,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只能压下心中的情绪,耐心的等待着下一个机会。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煽动百姓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双眼睛紧紧的锁定了他们。 当所有百姓们都冷静下来之后,何风雨爬上了一座院子之中的烛台,让自己尽量能够变得显眼一些。 “父老乡亲们,请大家不要担心,朝廷从来没有把诸位乡亲们当成过什么反贼。” “朝廷的军队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目的的确是为了抓白莲教的反贼。” 听到这里,百姓之中还是发出了一些小小的骚乱。 不过这种时候,何风雨跟方虎斌两个人的威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出于对他们两个人的信任,百姓们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却没有出现什么恐慌。 这种情况下只要能够控制住局面,不要让局势拖出掌控,自然就不会出现那些无谓的伤亡。 朱瀚之所以敢在大白天,大同府的许多百姓都来慈恩寺参拜石佛的情况下,让军队围困慈恩寺。 也正是因为,有何风雨跟方虎斌两个人的存在。 距离何风雨不远的几个百姓,壮着胆子问。 “大人既然您相信我们不是反贼,那就放我们走吧。” “对呀大人,我们对朝廷可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造反的。” 虽然有何风雨的保证,他们也相信朝廷不会滥杀无辜。 但是被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士兵围困在中间,对于大部分普通百姓来说,这个局面还是太过刺激了一点儿。 有可能的话,他们现在只希望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家。 何风雨微微一笑:“父老乡亲们不用担心,朝廷的人之所以将你们留在这里,是因为我有一些东西需要大家来做个见证。” 听到是何风雨这位活神仙把他们留下,不少人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小神仙这是想要做什么呀?” “不管做什么,我相信小神仙总不会害咱们的。” 白莲教的成员见状,立刻见缝插针:“这也未必吧?我可是听说了,小神仙是英王殿下的弟子,也是朝廷的人啊,谁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住口!”听到有人敢质疑何风雨,顿时就有人愤怒的呵斥他:“竟然敢怀疑小神仙,你究竟是何居心?” 旁边的人也都愤怒的瞪着他:“谁不知道小神仙活人无数,绝不可能跟朝廷一起欺骗我们。” “刚才就是这家伙在说朝廷如何如何,现在又说小神仙的不是,我看这家伙肯定是别有用心。” “说不定他就是白莲教的反贼呢,大家快点儿抓住他!” 这白莲教的成员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随便说的一句话,竟然就引火烧身了。 有心想要抽身离开,可刚后退了一步,却被人给挡住了。 转头一看,好家伙,自己已经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还来不及做点儿什么,就被一拥而上的百姓抓住。 混乱之中还有人突然惊呼起来:“这个家伙身上带的刀。” 这下子他的身份确认无疑了,正常的普通百姓来参拜石佛,身上怎么会带着刀子呢? 绝对是白莲教的反贼。 一想到自己今天之所以被朝廷的军队给围住,就是因为这些别有用心的白莲叫反贼。 那些百姓就恨的不行不行的,直接就把这白莲教的反贼给揍了一顿。 包围慈恩寺的锦衣卫跟大同府兵丁,发现这边的骚乱赶过来制止的时候, 这白人叫的反贼,已经被人揍的他妈都认不出来了,躺在地上出气儿多,进气儿少。 如果他们再来晚一些的话,这个倒霉蛋说不定直接就被人给揍死了。 这一幕也被不少白莲教的成员看在眼里,顿时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暗中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再胡乱开口了。 如果要是被人发现的话,自己还不一定有那个家伙那么好的运气,说不定就直接被人给打死了。 收到锦衣卫传来的抓住了一个白莲教反贼的消息,邓云也是惊的目瞪口呆。 “这样也行?” 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呢,白莲教的反贼竟然就被普通的百姓给抓住了。 再看向何风雨的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古怪了。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们锦衣卫想要抓住白莲教的反贼,除了那些自己投降以及百姓们举报的。 每抓一个都需要费不少的事情呢,各种排查情报,风吹日晒的去布控抓人。 结果何风雨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随便说的两句话。 就有人把白莲教的反贼给抓住,直接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早知道白莲教的反贼这么好抓的话,他不如直接带着何风雨跟方虎斌两个人,在大同府里边儿转上几圈儿。 说不定所有的白莲教成员,就都被那些百姓们抓住扭送到他们面前了。 只可惜呀,这种好事儿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在那个白莲教的倒霉蛋,被周围的百姓们发现打了个半死之后。 所有的白莲教成员都老实的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没有了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挑拨,百姓们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何风雨趁机大声说道:“在下这次专程来到慈恩寺,就是为了当着父老乡亲的面,专程拆穿这个所谓佛祖出世的骗局。” 翁…… 刚刚平静下来的百姓们,顿时就炸了锅。 “什么?这是骗局,这怎么可能呢?” “小神仙,你是不是搞错了呀?” “我可是亲眼看着,石佛一点儿一点儿的从土里长出来呀!” “石佛周围的那些土明显没有人动过,并不是有人挖出来再埋上的呀。” “这可是佛祖显灵啊,小神仙,你可万万不敢乱说呀。” 有些话就算是何风雨亲口说出来,这些百姓们也是不太敢相信的。 万幸的是以何风雨的威望,就算大家都觉得他说的不对,也没有人站出来激烈的反对。 只是不停地劝说着,希望何风雨能够回心转意。 在他们看来,说不定是这位小神仙对那个刚刚出世的佛祖不满。 可双方都是神仙,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一个都惹不起呀。 虽然百姓们的情绪没有刚才那么激动,邓云却还是感觉到一阵的心惊肉跳啊。 这还是何风雨亲自来宣布这个消息,如果换成他们锦衣卫的话,说不定这话才刚刚说出口,就会激起民变 。 对于百姓们的质疑,何风雨早已经有所预料。 他们两天前就已经来到了大同府,只是朱瀚一直没有让他们两个人露面而已。 慈恩寺这边的情况,他们当然都已经知道了。 而且不仅知道,朱翰还给他们布置的作业。 让他们自己来查明,慈恩寺这边的石佛出土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瀚的这些学生们,毕竟是受到过他全方面的教育,接受的都是来自现代的知识。 自然不会跟这些普通的百姓一样,真的以为是什么神仙出世。 既然知道不是真正的神仙,而是有人在搞阴谋诡计。 那么想要推断出来这个石佛如何上升,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只是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早就卯足的劲儿,想要过来拆穿这场阴谋诡计了。 何风雨环顾四周,气沉丹田朗声说道:“我知道各位乡亲们不相信我的话,不过我会向你们证明……” 说着何风雨遥遥的朝着石佛的方向一指。 他站在院子之中的石制的烛台之上,跟另外一端,大部分身体已经升出地面的石佛遥遥相对。 “这个所谓的佛祖降临,只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施主请慎言。”沉默了半天的慈恩寺主持,颇有些不满的说道。 这座石佛在他的寺庙之中降临,这可是佛家的盛事。 现在竟然被人斥责为一场骗局,哪怕是精神佛法的慧慈法师,也已经无法继续无视下去了。 “施主固然是神通广大,却也不应该连佛祖都不放在眼里。” 何风雨却是不屑冷笑:“慧慈大师,您这是着相了。” “佛祖应该在我们每个人心中,而不是一堆不知所谓的石头。” “施主还请不要诡辩。”慧慈却没有上当:“化身为石,是佛祖为了让我等凡人能够见到他的恩惠而已,并不是贫僧着相了。” 何风雨是过来拆穿白莲教阴谋的,并没有跟慧慈辩论佛经的意思。 直接大手一挥:“来人啊,动手!” 几个身穿锦衣卫的人,快速穿过人群朝石佛走了过去。 这些人虽然穿着锦衣卫的衣服,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跟锦衣卫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他们当然不是锦衣卫,而是黄庄的那些学生们。 之所以让他们出马,也是无奈之举。 锦衣卫中的人,虽然都是从军队之中选拔出来的高手,每一个手上都不知道沾着多少鲜血。 可不管怎么样,他们之中大部分依旧是这个时代的普通人。 而这个时代的人,想要找出几个不迷信的,那是难上加难的。 虽然只要上头有命令,他们也会坚决的执行。 但是像这种对佛祖出手的事,他们其实还是不怎么愿意去做的。 朱瀚毕竟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并不希望强迫自己的手下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所以干脆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学生。 跟随朱瀚学习过现代知识的他们,对于神佛早已经没有了畏惧。 就算是对那尊看似神迹的石佛做什么,也不会畏首畏尾。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石佛身边。 “你们看我早就说了吧,猫腻肯定就在这下边。” “这些土地虽然没有翻过的痕迹,可大同府旱灾这么久了,这石佛下面的土地竟然还是湿润的,肯定是有人每天在石佛脚下浇水。” 旁边一个人听到他的话,蹲下来在石佛的脚边抓了一把土。 这里的土壤颜色跟其他地方明显不同,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水气。 “还真是让你说对了,果然用的是这个方法。” “这些白莲教的家伙,也就这点儿手段了。” “以前他们之所以能够屡屡成功,那是因为没有碰到咱们啊。”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吧,让这些百姓们亲眼看看,他们的所谓活佛究竟是什么东西?”(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 尼玛还钱 发现了石佛故弄玄虚的地方之后,朱瀚的学生们不客气的举起锄头镐子,在石像旁边的泥土地上挖掘起来。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慈恩寺的和尚们,一个个牙眦欲裂。 “住手!你们如此对待佛祖,就不怕佛祖降下惩罚吗?” “你们这些恶贼都该下十八层地狱。” 慈恩寺的慧慈方丈,紧闭双目,盘膝而坐,口中不停诵念着《金刚经》,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 年轻的僧人们虽然想要冲过去,阻止出汗的学生们继续破坏佛像。 可是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却牢牢的将他们挡在另外一边。 这些锦衣卫固然不敢对佛像做什么,却不怕这些普通的僧人。 除了那些僧人之外,也有不少虔诚的佛教徒,不停的诅咒着朱瀚的学生们。 “你们这些不敬佛祖的恶贼,迟早会遭报应的。”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跟那些僧人一样,这些普通的信众也都被锦衣卫给挡住了,面对锦衣卫的刀枪,他们也不敢冲过来帮忙。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瀚的学生们将是否下面的土挖开。 让朱瀚的学生们有些意外的是,这师傅似乎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大一些。 发的只有半米左右,下面竟然还是石头。 完全没有看到他们预想之中的东西出现。 “该不会是咱们猜错了吧?”有一个人有些担忧的问道。 “绝对错不了,你看这下面什么雕刻都没有,如果是真正的佛像的话,下面应该有雕刻才对。” 另一个人也自信满满的解释道:“而且越向下挖,湿气就越重,就大同现在汗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下面有地下水的话,肯定是有人大量浇水才会变成这样。” 也幸亏朱瀚在教导他们的时候,也没有让他们天天就死读书,他们这些人每天还要跑步以及各种锻炼。 否则的话想要把这个石佛从地里刨出来,还真要费不少事儿。 又挖了没一会儿,一个朱瀚的学生惊喜大叫道:“快看!这下面空了。” 众人急忙看过去,果然发现佛像下边已经没有了土壤。 “快挖大一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之后,众人精神大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兴奋的开始继续挖掘起来。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就在佛像下面挖出了一个大坑。 随着坑洞的扩大,众人也都渐渐的看清楚的里边的情况。 佛像下面倒不是空的,而是能看到一排排黄色的豆芽。 “你们看我之前就说了吧,肯定就是豆芽的作用。”一个朱瀚的学生得意扬扬的向周围的同伴炫耀着说道。 旁边马上有人不客气的打击他:“可是这也不太对呀,虽然豆芽发芽的时候能够产生很大的力量,可也不可能把这么重的石佛顶到这么高吧?再怎么样,植物的力量也终究是有限的呀。” 很快就有人回答了他的问题,沈龙梁用手中的铁镐,敲了敲这座石佛。 “我想这是因为这座石佛是中空的吧,他们应该是把里边的石头都给掏出来了,所以这个石佛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大。” 之前这佛像一直埋在地下,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佛像具体有多重。 在发现这座佛像有可能是中空的之后,朱瀚的学生们干脆,直接把佛像周围的土都给挖空了。 当把这些土都挖开之后,朱瀚的学生们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这看起来庞大的佛像,的确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要轻的多。 两三个人一起,竟然就轻松的将佛像给抬了起来。 之后他们将佛像直接地下拽了出来。 当看到这座佛像的全貌之后,所有人都有点儿傻眼了。 “为什么会这样?”慈恩寺的僧人们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就连慈恩寺的主持慧慈法大师,也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超然于屋外的模样。 而是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足足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 那些信徒们也全都仿佛见了鬼似的。 他们之所以是这种表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座佛像的外形。 跟所有的佛像都不同,这座大概有一人多高的佛像? 只有上半部分是一个完整佛像的模样,而佛像下面,则是一个长方形的石柱。 任何佛寺以及任何人,如果想要给佛陀塑像的话,都绝对不可能制作成这个样子。 可以说只要看到这座佛像,就知道塑像的人绝对不是一个佛教徒。 而既然塑像的人不是佛教徒,这佛像又偏偏出现在寺庙之中。 那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在朱瀚的学生们将佛像挖出来之后,和风雨缓缓走到佛像旁边。 指着佛像下面,刚刚挖出来的大坑对众人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请看,这佛像下面并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有人在这下面种了黄豆。” “佛像之所以每天生长,只不过是因为生长的黄豆将佛像从土地之中顶了出来而已。” “佛祖现世本是祥瑞,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人所做的局,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听到何风雨的解释,在场的百姓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原来我们都被骗了!” “我之前就觉得慈恩寺的和尚有问题,他们说不定就是一群反贼。” 有人甚至是痛哭流涕的大叫起来:“多谢小神仙点拨,否则我们还被人蒙在鼓里,差点儿就做出了追悔莫及的事儿。” “绝对不能轻饶的这些慈恩死的和尚。” “杀了他们这些恶贼!” 眨眼之间形势逆转,慈恩寺的和尚们从人人敬仰的高僧,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恶贼。 这些人毕竟只是普通的僧人,突然之间的巨变让他们不知所措。 几乎所有圣人都是脸色苍白,惊恐的瑟缩在一起。 他们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是佛祖现世的祥瑞,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别有用心的阴谋了? 最让他们欲哭无泪的是,他们就算想辩驳都找不到辩驳的地方。 这石佛就出现在他们慈恩寺,他们也将佛祖出世,当成了是佛门兴盛的预兆。 所所以说这段时间以来,可以说是极力的在宣传这件事。 结果现在倒好,以往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了即将扎在自己身上的刀子。 慈恩寺上下的所有僧人,全都无助的看向慧慈方丈。 “阿弥陀佛!”在这种绝境之下,慈恩方丈反而冷静了下来。 在周围几个僧人的搀扶下,艰难的站了起来。 朝着和风雨所在的方向念诵了一句佛号:“多谢施主。” 脸上满是虔诚之色。 只是……这话一出口,慈恩寺寺的僧人们都有点儿懵。 自家方丈该不会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所以封了吧? “方丈,这些人破坏了咱们佛寺的佛像,您竟然还感谢他们。” “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是不敬佛祖的恶贼呀!” 听着僧人们七嘴八舌的控诉,慧慈方丈却是缓缓摇头:“你们都不要再说了。” “事到如今,难道你们还看不明白吗?我们根本就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这座石佛,根本就不是什么佛祖降临的祥瑞,只是被某些人用来当做达成他们目的的一块儿石头而已。” “如果不是朝廷的诸位大人,帮助我们识破了这座石佛的真实面目,我们还把一尊假佛当成是真佛来朝拜。” “是我们自己被贪婪蒙蔽了心智,连最基本的是非对错都无法分辨出来。” “反而对着一个假佛祖,诵经朝拜……阿弥陀佛!” 慧慈方丈的话说的一半,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佛号。 显然那些话,即便是他这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也是说不出口的。 何风雨倒是有些意外,原本在他们的预想之中,这些和尚肯定会接受不了现实。 说不定还会因为他们戳穿了谎言,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激烈行为。 却没有想到,这个慈恩寺的慧慈方丈,竟然如此深明大义。 非但没有记恨他们,从而帮助他们劝说的那些激动的僧人。 “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何风雨感叹道:“在下等人并非针对大师,也不是针对慈恩寺。” “只是这次的所谓石佛出事事件,根本就是那些白莲教的反贼,为了搅乱我大同府而弄出来的东西。” “各位高僧也应该看到了,这石佛之所以能够每天生长,只不过是因为,下面那些发芽的黄豆,将他顶起来了而以,跟佛祖显灵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没有慧慈方丈的安抚,就算何风雨这么解释了,这些僧人估计也不会相信。 可他们的方丈,都已经一起澄清了,尽管他们的心中十分不情愿,却也只能相信何风雨的话。 周围那些来见识石佛出世的百姓们,嗡的一下就炸了。 “天呐,竟然真的是假的。” “我一直以为这是佛祖显灵呢,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场骗局啊。” “我觉得这根本就是这些和尚搞出来的,大人一定要查查这些和尚啊,他们肯定有问题。” “对,说不定这些和尚就是白莲教的反贼呢!” 这些百姓们的震惊渐渐转化成了对于慈恩寺和尚们的愤怒。 此起彼伏的声讨之声,就仿佛怒涛一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这些僧人淹没。 面对百姓们的怒火,就算是慈恩寺的方丈,也不免脸色有些发白。 还是何风雨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各位父老乡亲请放心。” “我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拆穿那些反贼的阴谋诡计。至于慈恩寺的僧人们是否参与其中,我们自然也会调查清楚。” “朝廷的目的只有一个,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只要我们朝廷还在,就绝对不允许那些别有用心的反贼,欺骗我大明的百姓!” 听到何风雨这铿锵有力的话,人群中爆发一阵震天的叫好声。 “好!” “小神仙说的太好了!” “幸亏小神仙拆穿了这个骗局,否则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也有人想到的一些现实的问题。 “对啦,我之前还给石佛投了二十文的香火钱呐,秃驴们赶紧把鲜货钱还给我!” 这话又仿佛在人群之中点燃了一颗炸雷。 “对,快点儿把我们捐献的香火钱还回来。” “我们的钱是给佛祖的,可不是给这个假佛祖的!” “退钱!退钱!退钱!” 千言万语最后都汇聚成了两个字。 毕竟现在大同府的灾害才刚刚过去,百姓们的日子也都过得相当的艰难。 之前他们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奉上香火钱,也是抱着想要让佛祖保佑自己的心思。 可现在发现这个佛祖竟然是假的,巨大的愤怒之下让他们也顾不上别的了,只想把自己的钱给要回来。 这个变故让朱瀚的学生们也有些措手不及。 “乡亲们还请稍安勿躁,我去想想办法。”何风雨先安抚了这些百姓们。 然后赶紧回到自己的师兄弟们身边,忧心忡忡的问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钱退给这些人啊?” 方虎斌挠了挠头:“那肯定是要退的吧,这些人都是普通小老百姓,想赚点儿钱可不容易。这么多钱就这么轻易打水漂了,换成我的话我也不甘心啊。” 沈龙梁没好气的道:“说的简单,你知道这几天有多少人来参拜过这个所谓的石佛吗?又有多少人交过这个香火钱?” “一个弄不好的话,说不定会弄出大段子来的。”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也觉得不应该退这些钱根本就是他们自己送上来的,现在又想退,怎么可能?” “和咱们现在代表的毕竟是朝廷,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遭受损失吧?” 他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之间竟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不过他们也没有继续争吵下去,而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他们不知道怎么办,那就把这个问题交给他们的老师。 也就是朱瀚来亲自处理。(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 我真是天命所归 “这些小王八蛋,还真是本王的好学生啊!” 在自己的学生们,将这个难题丢到他面前的时候,朱瀚咬牙切齿的掉下了这么一句话。 他是让这些小王八蛋来帮他解决问题的,可不是来给他制造麻烦的。 结果才刚刚解决的一个问题,这些家伙就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虽然恨不得把这些甩锅的家伙,全都给狠狠的抽一顿。 可既然问题已经出现了,他也不能视而不见。 如果他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封建王爷,这个问题反而非常好办。 这个时代的朝廷,可没有什么官方赔偿这一说。 不管是香火钱还是别的什么,那些钱都是那些百姓们,自己心甘情愿的送给寺庙的。 锦衣卫们既然是去抓反贼,那直接把寺庙里的那些和尚抓了,至于寺庙里边的财产,当然是直接充公交给朝廷了。 至于百姓们的损失……没得这点儿钱他们也饿不死,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儿事儿造反。 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们,当然是不会太过在乎了。 只可惜。 就算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几乎已经跟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和朱瀚的灵魂,依旧是来自后世,那个相对自由而和平的世界。 他也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普通百姓遭受损失。 “这些废物,一个个的天天自以为了不起,结果这么点儿事情都处理不好,还需要本王亲自出马。” 刘申宏讪笑着,帮那些学生们说话:“王爷这也不能怪他们,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结果话才刚说完,就被朱瀚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们想不到,你难道就没有想到吗?” “我没……”刘申宏下意识的想要辩解,可是才刚刚开口,脸色就陡然一变,警惕的道:“王爷,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也跟白莲教有关。” “废话!”朱瀚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家伙怎么就没有一点儿长进呢?如果没有白莲教的人在这里边推波助澜,这些普通的百姓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想要退钱?” “朝廷的军队去慈恩寺,可是去抓白云教的反贼的。” “正常的百姓,这种时候逃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这种事儿?” “他们难道还能把所有的家产,全都当香火钱捐献了不成?” “所以必然是有人在刻意引导他们。” 刘申宏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肯定又是白莲教这些可恶的反贼。” “本来石佛这件事就是他们搞出来的,现在竟然还敢煽动百姓。” 朱瀚砸砸嘴:“有点儿意思啊,这个陈学英我还有点儿印象,他是陈友谅最不受宠的一个儿子,原本还以为早就已经死了的家伙,现在又跑出来搞风,搞雨,而且还挺有手腕儿的。” 与此同时,在大同府一座普通的民宅之中,陈学英也发出了类似的感慨。 “这个朱瀚果然不好对付,不愧是辅佐朱元璋一统天下的人。” 他身边的唐文璐咬牙切齿的道:“咱们苦心布置了那么久,没想到被朱瀚这个狗贼几句话就给破解了。” “幸亏王爷英明,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现在那帮家伙肯定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如果狗朝廷不把这些香火钱退给老百姓,那些百姓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心里却肯定会不满的。” “到时候我圣教如果起事,必然能够事半功倍。” 陈学英面露得意之色:“就算是朱瀚那个家伙给那些人退钱也无妨。” “这段时间去朝拜假石佛的人那么多,不知道有多少人供奉了香火钱,想要查明每人都供奉了多少也是。难如登天。” “这次我看朱瀚那个家伙如何应对。” 唐文璐立刻到道:“王爷如此妙算,朱瀚以及狗朝廷这次肯定要灰头土脸。” “没有那么容易。”陈学英确实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朱瀚这个人,最是擅长邀买人心了。这次事情虽然麻烦,但是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太难解决的事儿。” 唐文璐的脸上满是轻蔑之色:“王爷您太高估朱瀚这个逆贼了。” 陈学英摆摆手,皱着眉头沉思道:“让重云子准备一下,这个家伙是时候出手了。” “记住不要让他知道我们的身份,这一切都是重云子自作主张。” 唐文璐有些犹豫:“王爷这么快就动用重云子吗?” 见他似乎话里有话,陈学英皱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唐文璐慌忙解释道:“王爷那个家伙毕竟不是我们圣教的人,虽然逼不得已,需要我们圣教的庇护。” “但是一旦出现什么问题,臣担心这个家伙不受控制。” 听完唐文璐的解释,陈学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所以本王才告诉你,不要让这个家伙知道我们的具体目的。” “他只不过是一个,用来吸引朝廷视线的鱼而已。” “只要这条鱼饵放出去了,他想要怎么做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除非……”陈学英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就仿佛能够贯穿人心的利剑:“有人向他泄露了我们圣教的消息。” 唐文露的脸色巨变,急切的向陈学英解释道:“王爷!臣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任何人向重云子透露过圣教的消息。” “臣一直派,人监视着重云子,这期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行为。” “只是我们实在无法控制这个家伙的行动,说不定他才刚刚有所行动就直接向朝廷投降了。” 陈学英冷笑着道:“无妨,这个人我了解过,他是一个极其贪财的人。” “虽然是道门出身,却不是什么正宗的道门。” “他这次之所以寻求我们圣教的保护,也是因为跟人发生的钱财上的纠纷。” “回头你让人把咱们圣教法术宝典,超度一些交给他,告诉他利用这些法术就可以让他大把大把的赚银子。” “为了银子,这个家伙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的。” “只要朝廷没有把他逼到活不下去的份儿上,他是不会轻易向朝廷投降的。” 唐文璐对此却还有些疑惑:“可是王爷,有朝廷现在对我们十分警觉,一旦他们发现重云子的动作,说不定会立刻动手解决重君子,到时候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学英的嘴角上翘:“只要这家伙能够引起狗朝廷的注意力,他的作用就已经达到了。” “本王不是说了吗,这个家伙的作用只不过是鱼而已。只要这儿撒出去了,肯定能够吸引到鱼儿的。” “后朝廷的人只要动起来,对我们来说就是最有利的。” 看似信心十足,实际上有些话,却没有跟唐文璐说。 朝廷的人动起来,他只不过是能保证有机会而已,却不一定有成大事的机会。 陈学英不想继续说这件事儿,干脆问唐文璐:“对了,应天府那边儿有没有什么消息?” “之前我们来大同府的时候,应天府那边的人似乎联系我们了。” 唐文璐猛的一拍额头:“哎呀,王爷险些坏了大事。” “刚才应天府那边儿的人给我送来的一封信,我正想跟王爷您说呢。” 说着唐文璐掏出来一张信封,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送到了陈学英的面前。 陈学英接过信,检查了一下上面的联络暗号。 没有任何问题,这的确是他们白莲教内部用来联络的迷信。 这密信上面的封口完好,显然是没有打开过。 并没有让唐文璐回避,陈学英直接当着他的面撕开了信封,看起这封密信的内容来。 这封密信是他专门用来跟京城那些人联系的,暗语也是陈学英自己亲自制定。 也不需要其他人来解密暗语,直接就能看懂信上的内容。 “怎么可能?”哪怕是以陈学英的城府,看到这封密信上的内容知识,也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唐文璐很少见到陈学英如此失态,心里也不免格登一下子。 暗自猜测发生了什么事儿? 该不会是他们班人教在应天府的分舵,被狗朝廷的人剿灭了吧? 可以唐文璐对陈学英的了解,就算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也不至于让他如此失态猜对? 足足过了数十个呼吸的时间,陈学英这才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虽然如此,他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着。 有心开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这次来到大同府,陈学英原本的目的只是解决朱瀚,就算是解决不掉朱瀚,也可以把饱受旱灾磨难的大同府,再次搅的天翻地覆,让朝廷焦头烂额,难以应付。 而且还可以趁着这个乱局,吸收一些百姓加入白莲教。 可陈学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啊,原本只是想打个兔子,结果扒开草丛却看到了一头牛。 这封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如果用密语翻译过来,也就只有一句话而已。 “朱元璋在大同府。” 对于这个消息陈学英并不怎么怀疑,跟他合作的那个人在朝堂之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势力。 如果对方没有把握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 毕竟如果这个消息泄露的话,以朱元璋的脾气,绝对会在朝堂之上掀起一片的腥风血雨。 “王爷,可否告诉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唐文璐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原本,这种事儿陈学英没有说的话,他是绝对不应该问的。 只是陈学英的脸色实在是太过精彩,唐文璐实在是好奇的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陈学英如此失态? 唐文璐的话,总算是让陈学英的脑子平静了一些。 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密信递给了唐文璐,作为他身边最重要的谋臣之一,唐文璐自然也是看得懂密信的。 急匆匆的扫了几眼,他的脸色也跟之前陈学英差不了多少。 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变幻无穷。 “王……王爷,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陈学英微微颔首:“以那个人的性格,八九不离十。” “毕竟对于那一位的性命,他们可是比本王还要关心呢。” 唐文璐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狂喜的大吼道:“天命在我!天命在我啊!” “王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绝对不能够放过。” “只要这次能够得手大名必然会彻底的陷入混乱之中。” “到了那个时候,我圣教就可以趁机高举义,一统天下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了。” 陈学英很是无语,唐文璐这个家伙其实也不算蠢,而且在管理方面也极其的擅长。 在干掉前任教主之后,多亏有唐文璐出谋划策,他才能够坐稳教主这个位置。 否则的话,他想要彻底掌控白莲教,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只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罢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是想要握住这个机会,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容易。 这封信只是告诉他那个人在大同府,可却不知道那个人在大同府什么地方? 大同府的府城可不是什么乡下的小县城,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隐藏起来的人,跟大海捞针也没有什么区别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按照现在的情报来看,那个人应该还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所以只要能够找到对方,他有信心能够干掉那个人。 “唐文璐!” “臣在!”感受到了陈学英的严肃,唐文璐肃穆应答。 “在不惊动朝廷的情况下,立刻调动我们白莲教在大同府的所有岸线,给我调查任何可疑人物。”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找到那个人!” “遵命!”唐文璐不敢有丝毫怠慢,快步走出去布置了。 唐文璐都离开了许久,陈学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幸福来的实在太突然了。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会出现在大同府。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出行,而是微服私访。 身边虽然带了高手,但是数量绝对不会太多。 只要能够找到并杀死朱元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这一刻他甚至都有些情不自禁的想:“难道,上天真的站在我这边?”(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一章 鱼跟熊掌我都要 大同府城很大,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绝对是大部分人这辈子能够见到的最大的城市了。 就算放眼整个大名,一座府城也绝对不是什么小地方了。 尤其是旱灾发生之后,整个大同府的难民全都在向府城汇聚。 这也就造成了,大同府的人口数量急剧增加。 此时的大同府,府城内跟外面难民营的百姓加起来,恐怕人数要超过三十万人了。 在这么多人中,想要找到一个隐藏起来的人。 就算不是大海捞针,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有的时候,陈学英都不禁有点儿佩服那位白莲教的前任教主。 那家伙简直就是一个造反的天才,放眼整个大明,几乎是所有重要的城市,都有那位教主亲自布下的眼线。 许多比较偏远的城镇,白莲要甚至渗透了官府的方方面面。 这让陈学英在做许多事情的时候,都有一种事半功倍的感觉。 只要一声令下,总能在白莲教之中找到做事情的人。 可即便如此,如此漫无目的的在大同府中寻找一个人。 依旧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唐文璐传达完陈学英的命令,人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忧心忡忡的对陈学英说道:“虽然我们知道了关于朱元璋的消息,但是……” 犹豫了好几次,唐文璐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王爷,陈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把目标放在朱瀚的身上,只要谋划得当,想要杀掉猪汉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想在大同府之中把住院证给找出来,纯觉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如果我们为了寻找朱元璋,而导致错失了杀死朱瀚的机会,这反而有些得不偿失。” 陈学英并没有如同唐文璐预计之中的那么生气。 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朱瀚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即便我们亲尽全力,也未必能够胜过对方。” “如果再分心去做其他的事情,想要干掉他更是难上加难。” “而朱元璋的行踪叵测,他来到大同府之后更是根本就没有跟朱瀚见过面。” “咱们就算是想要通过那边的消息,来锁定朱元璋的位置都做不到。” “再继续花费巨大的时间跟精力,去寻找朱元璋的所在。” “最后什么都做不成,反而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能性很大。” 唐文璐连连点头:“王爷英明,所以臣觉得我们与其去寻找朱元璋,还不如想办法先解决朱瀚。” “如果没有朱瀚的辅佐,朱元璋那个臭乞丐根本就不可能当上皇帝。” “只要没有了出汗,我们就可以慢慢图谋朱明江山了。” “朱元璋登基之后,到行逆施,残暴不仁,早已经有许多人对他不满了。” “不杀朱元璋,我们的大局来说也许反而更有利。” 在唐文璐的眼中,又或者说是在这个大明的绝大部分人眼中。 朱元璋之所以能够横扫天下,建立大明,九成九的功劳都要算在朱瀚的身上。 老朱本身的厉害,反而被这些人给忽略了。 不过倒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 至少陈学英的眼光,要比唐文璐强的多。 “如果你如此看清朱元璋,那就大错特错了。” “此人能从一介乞丐,爬到君临天下的位置上。这样的人从古至今,也只有这一个。” “朱元璋的手下能人无数,无论是李善长还是胡惟庸,都是绝顶聪明之人。” “徐达,常遇春,蓝玉这些猛将,也都对朱元璋忠心耿耿。” “至于朱瀚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家伙虽然卑鄙无。但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这些人之中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当事人杰。可他们对于朱元璋却是忠心耿耿。” “单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远非寻常人,能够做到的了。” 见唐文璐还是有些不太服气,陈学英想了想又说的一件事儿。 “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朱元璋还起过要把皇位禅让给朱瀚的心思。” “只是朱瀚坚持不肯接受,朱元璋这才无可奈何的打消了这个想法。” 听到这个消息,唐文璐震惊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从古至今,只要牵扯到皇权这种事,那就绝对没有消停的。 不管是父母兄弟还是至交好友,那都绝对没有半点情面可讲。 千古一帝李世民,也有弑兄的污点。 赵宋开国时候的斧影烛声,无不反映了皇权斗争的残酷。 哪怕是亲兄弟,只要敢染指皇权,那也是不死不休。 可这是神马情况? 朱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竟然想要把自己的皇位禅让给他的弟弟? 如果朱元璋没有子嗣的话,唐文璐还能理解他的想法。 可是朱元璋明明是有儿子的呀,而且还不止一个。 据说朱元璋的长子朱标,不论学习还是能力都非常的不错。 这种情况下,朱元璋竟然想将他的皇位禅让出去? 不论怎么想,唐文璐都理解不了朱元璋的想法。 至于朱瀚的拒绝,反倒在预料之中。 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就不可能相信皇帝会把他的皇位禅让给自己。 这要是真的傻乎乎的答应了,说不定根本就走不出皇宫,就会被人砍成肉酱。 皱着眉头,略一沉思,唐文璐随即冷冷一笑:“朱元璋这么做的目的,恐怕只是为了试探朱瀚吧?” “但凡当时朱瀚敢表现出一丝对皇位的渴求,恐怕朱元璋都不会放过此人。” 这家伙越说就越是自信,眼睛之中甚至都放出了光芒:“就如同汉昭烈帝在白帝城向诸葛亮施压一样。” “说什么取而代之,其实只不过是一场试探罢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自己心思阴暗,看什么都是阴暗的。 陈学英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兴趣,抬头看向大同府衙的方向:“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瀚,他们的死亡才是对我圣教最有利的事情。” “所以在搜查朱元璋下落的同时,朱瀚那边的行动也绝对不能停下。” “如果有可能的话,就将两个人一起杀死。” “如果能够达到这个目的,这个世界上将没有人再能阻止我们圣教。” 说着陈学英的画风突然一转,冷笑着说道:“就算是失败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预留好了退路,直接离开大同府就是。” “不管结果如何,都能让狗朝廷手忙脚乱一番了。” “原来如此。”唐文璐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家王爷打的是这个主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王爷英明,任那朱元璋跟朱瀚狡猾如虎,也被王爷您玩弄在鼓掌之间。” 大同府府衙的大牢之中,刚刚送进来的一批特别的犯人。 这些犯人不是别人,正是慈恩寺的僧人们。 不管这件事情,他们知情不知情。 石佛这件事毕竟是在他们慈恩寺发生的,自然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些人都是普通的小和尚,平日里也都是吃斋念佛的,哪里见过牢狱这种恐怖的地方? 一个个吓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挤在一起。 唯一一个面部改色的,也就只有的方丈一个人了。 即便是他,也是微眯着双眼,口中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 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锦衣卫解开了牢房大门的链子。 “快点儿进去。” 僧人们虽然害怕那漆黑的监牢,不过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明显更加的让人畏惧。 就如同一群绵羊一般,被轻易的赶进了牢房之中。 “都给我老实点儿,如果你们敢不老实,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锦衣卫恶狠狠的威胁了和尚的一句,这才转身离开。 他才刚刚走出视线,和尚们就慌乱的七嘴八舌开了口。 “方丈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那些人不会杀了我们吧?” “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不能这么冤枉人。” “究竟是谁在害我们?别让我抓到他,否则的话……”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一声佛号就打断了抱怨的和尚:“阿弥陀佛,不要动了嗔戒,这一切都是我们慈恩寺的劫数。” 明明身处这种绝望的场面,这位慧慈大师,却显得十分冷静。 甚至还能劝解这些慌乱的小和尚们。 在方丈的安抚下,小和尚们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很快就纷纷盘坐在方丈周围,紧闭双眼念诵佛经。 他们的反应跟牢狱之中的其他犯人完全不同,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有那些不怀好意的犯人,笑着调侃道:“哎呦呵,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连和尚都抓进来了?” 其他几个房间的犯人也跟着起哄:“你们这些和尚该不会是犯了色戒,所以才被朝廷给抓进来的吧?” “我就知道这年头的和尚可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些犯人可都不是什么好鸟,见那些僧人们不搭理他们,这些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说越过分。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句话,在牢狱之中可是完全没有市场的。 在这与你退一步,就只会被人欺负到死。 有几个年纪比较轻的和尚忍不下去,睁开眼睛,怒目而视。 那些犯人们可不会把几个小和尚放在心上。 反而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哎呦呦,你们看,这小法师生气了呀,我好怕怕。” “看这小和尚的样子,这是准备让佛祖来惩罚我们的吗?” “这世界上要是真有佛祖,我的冤屈恐怕早就洗清了呀。” “我呸!王麻子,你这种人渣有什么冤屈?给别人戴绿帽子不说,被人发现之后竟然还杀人全家。你这样的人啊,根本就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面对旁人的咒骂,王麻子非但不生气,反而得意洋洋的道:“你可别冤枉好人啊,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事,只不过是我们这里的现任糊涂而已。” 嘴上说着跟自己没有关系,可他唇角勾起的那么得意的冷笑。 却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你们有本事咬我呀。 末了还反击了一句:“再说了,别人说我也就罢了,你个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抢劫的,有什么资格说我?” 指责王麻子的人,却是直接破了防,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到道:“王麻子,你他妈少血口喷人了,我这才是真正的遭受了无妄之灾,好不好?” 他的表情虽然看起来比王麻子要真诚一些。 不过在场的罪犯们,谁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狗东西? 同样也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的一句鬼话。 这些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吵了起来,越吵越凶,各种粗俗不堪的语言也就不绝于耳。 越来越多的人,被他们的对骂声吵的不厌其烦。 这里边不仅有慈恩寺的和尚,更有那些其他犯人。 “你们这些王八蛋,都他妈少说两句。”有一个比较硬气的犯人忍不住大声咒骂起来。 只可惜他的话不仅没有制止这次争吵,反而自己也被牵连了进去。 “你算什么东西,让我们不吵我们就不吵嘛?” “我们说我们的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再不闭嘴,信不信?老子让你挺不到秋后问斩那天?” “有本事来呀,看看是谁等不到秋后那一天,你们个王八羔子,再不闭嘴,老子把你们全弄死。” 好家伙,站出来制止争吵的犯人也跟那些犯人吵到了一起,这下子更加热闹了。 “静心!”慧慈方丈却是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闭上眼睛开始继续诵经。 有他带头儿,那些愤怒的和尚们,也都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开始继续诵经。 不过这些和尚之中还是有两个,神色有些不太平常。 慈恩寺的和尚们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们进入大同府的监牢之中,就一直有人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两个跟别的和尚表现的不一样的和尚,自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看来隐藏在慈恩寺的白莲教反贼,就是他们两个没错了。”高飞得意洋洋的冷笑道。 邓云不客气的打击他:“你怎么知道?就是他们两个,说不定他们只是害怕这里的环境而已。” “也说不定还有其他同伙儿呢。”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 方丈是高手 “他们还有没有别的同伙,那是你们锦衣卫应该调查的事。” “我只知道,这群和尚之中最可疑的就是那两个。”说着高飞还点了点慈恩寺众位和尚之中的两个人。 “你确定自己没看错?”邓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高飞咬着牙:“你这是不相信我的眼力么?信不信由你。”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眼力。”邓云故作惶恐的赔罪道。 不过紧接着就听邓话锋风一转:“我只不过是不相信你的人品而已。” “混蛋,你敢……”高飞正想反驳,邓云却是神色一肃:“好了,正事要紧,不要开玩笑了,马上进去给我把那两个可疑的家伙给抓出来。” 咣当一声,慈恩寺的监牢被人一脚重重的踢开。 紧接着一群锦衣卫手持着明亮的绣春刀,冲进了监牢之中。 原本正在不停对骂的犯人们,在看到了冲进来的锦衣卫之后, 立刻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个全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仿佛生怕被锦衣卫盯上一般,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嚣张的模样。 锦衣卫确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冲进了慈恩寺一行和尚所在的监牢之中。 “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胆敢随意杀人,你们还把朝廷的王法放在眼里吗?” 别说那些普通的小和尚了,就连慧慈方丈,也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 “诸位施主……”他才刚想开口,带头的进一位校尉邓云,毫不客气的一把将方丈推到一边:“这事儿跟你们没有关系。” “告诉你们我们这是来抓隐藏在你们慈恩寺里面的白莲叫反贼的。” “胆敢反抗,一律视同反贼同伙。” 听他这么说,慈恩寺的和尚们顿时不敢有所动作了。 几个胆小的甚至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开口之后被当成白莲教的反贼。 就在锦衣卫过去抓人的时候,一个隐藏在慈恩寺和尚之中的白莲教反贼,突然之间怒吼一声:“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干脆拼啦。” 说着竟然突然之间冲到慧慈身边,一手扣住慧慈脖子,狰狞的威胁道:“全都给我退后,否则的话我就杀了他!” 另外一个人见状,也趁机跑过去跟那个抓住慧慈方丈当人质的人回合。 这一幕把所有慈恩寺的和尚,都吓得目瞪口呆。 原本他们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朱瀚在故意陷害他们。 可是他们之中竟然真的有人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挟持了方丈法师。 看到这个行为,如果还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就是白莲教的反贼,那就已经不能用蠢来形容了。 “智空,智明!你们两个混蛋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不赶紧放开主持?” 一个年约四星的和尚咬牙切齿的大骂道。 被叫做智空的和尚,得意洋洋的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大爷这么说话?” “以前本大爷是为了大业,所以才不跟你这种废物一般见识,否则的话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 见此人的注意力,没有,全都放在自己等人的身上,邓云不动声色的跟旁边的锦衣卫高手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如果有机会,就出手救下慧慈方丈。 虽然做了不少的错事,不过这位慧慈方丈,在大同府还是颇有名望的。 如果刚刚抓进大同府的监牢,就莫名其妙的出了事儿。 不管是不是朝廷直接出的手,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动作已经算是隐蔽了,却没想到智空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 他立刻拽过慧慈,挡在自己的面前:“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要是你们再敢不老实,我立刻就把这个老和尚给掐死。” 说着手指上还微微用了一下力。 从他刚才挟持方丈的动作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一个高手。 邓云身边的锦衣卫,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就算是他们,也是在方丈被斜视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样的高手想要掐断一个老和尚的脖子,简直就跟掰断麦杆儿一样简单。 邓云也不希望跟对方赌,所以连忙抬起手示意锦衣卫们不要轻举妄动。 那些锦衣卫们虽然不甘心,可在这种时候也不得不执行命令,不甘心的退了回来。 周围那些和尚们,也不敢距离那两个人太近,纷纷散开,并且躲到了锦衣卫的身后。 “放的方丈,我可以考虑让你们少吃一点苦头。” 智空宁笑道:“少给老子来这一套。老子才不会相信,你们这些朝廷鹰犬的话。” “现在就给老子让开,否则的话老子就拖着这个老和尚一起死。” 邓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这两个人走?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要真这么做了,都不用王爷惩罚他,他自己就没脸继续再进一位待下去。 当然邓云也不敢,冒着慧慈方丈被杀死的危险,让锦衣卫直接冲上去抓人。 一时之间,双方竟然僵持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叹息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哎……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开口的,竟然是慧慈方丈。 智空跟智明两个人,原本就处在极度的紧张之中。 慧慈方丈突然之间开口,把他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怒道:“妈的,你个臭和尚,给老子闭嘴!” 可是他的话才刚刚说完,一只枯瘦的手掌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明明这个手掌的速度奇快,可智空在那一刹那之间,却仿佛能清晰的看到这只手掌的所有细节。 无论是上面的皱纹,还是那纤细的轮廓,以及因为长期念经敲木鱼,在手上留下的老茧都清晰可见。 “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念头才刚刚落下,他的面门就被这手掌重重的拍中,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看在旁人的眼中,确实,那位双手合十的慧慈方丈,轻描淡写的抬起手向自己身后的智空拍去。 下一刻枯瘦的手掌,整个都陷入了智空的面孔之中。 滞空的脸就仿佛被人抡起大锤砸下去一般,整个凹陷的进去。 紧接着人也倒飞了两米多远,这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幕实在太过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仅是那些普通的和尚,就连锦衣卫跟智明,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足足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邓云陡然之间反应过来。 猛的扑上去,同时怒吼道:“抓人!” 他的提醒,也同样让震惊之中的智明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想要反击。 可惜他的拳头还没有伸出去,就被冲过来的邓云直接扑倒在地。 下一刻七八个锦衣卫一拥而上,将这人死死的控制住。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还直接把智明的下巴给卸了下来,防止他咬舌自尽。 这个家伙的力气不小,五六个锦衣卫一起上,竟然都差点儿没有摁住这个垂死挣扎的家伙。 等他们好不容易用绳子,把智明捆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再去看另外一个人的时候, 却发现,智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阿弥陀佛!”慧慈方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念诵佛号。 不过此时,这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老和尚。 在众人的眼中,却变得无比危险。 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瘦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可是出手却是如此凶狠,不经意之间的一掌,就能将一个大活人直接打死。 如果是普通人也还罢了,邓云自己也不是不能够做到。 可是,这个滞智空明显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一个练家子,刚才单单只是看到对方的出手,就能知道实力绝对不俗。 这样的高手,竟然都撑不住这老和尚一招。 刚刚老和尚那举重若轻的一掌,邓云甚至觉得自己都不一定能够接的下来。 “多谢大师相助。”邓云目光闪烁,笑眯眯的朝慧慈方丈一抱拳,感激的说道。 “贫僧也只不过是自保而已,一不小心竟然犯了杀戒,罪过,罪过。” 邓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饶有深意的看了慧慈一眼。 “大师,请不用担心,我们将诸位带到这里来,也只不过是想查出白莲教奸细而已。” “等到确认诸位跟白莲教没有关系,我们就会放诸位大师离开。” 等离开监牢之后,邓云先吩咐别人去审白莲叫的奸细。 自己则是找到了高飞:“对于那个老和尚你怎么看?” 他是军人出身,身手虽然不俗,却无法跟那些真正的武林高手相比。 这方面的事情,明显还是高飞这个家伙知道的比较多。 “你在求我吗?”高飞得意洋洋的看着邓云,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我那里有一台十二年的女儿红。”邓云咬牙切齿,答非所问的说道。 高飞预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副你很识相的模样,拍了拍邓云的肩膀。 “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有眼力见儿。你要是平时就能这……” “你到底说不说?”邓云的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高飞也知道,不能继续逗这个家伙了。 于是马上正色道:“实力非常之强,放眼整个江湖也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慧慈方丈已经在慈恩寺当了十五年的方丈,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邓云嗤笑一声:“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高飞可是地头蛇,竟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对方,还不等高飞反驳,邓云已经果断转移话题:“那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白莲教的反贼?” “绝不可能!”高飞斩钉截铁的道:“如果他是白莲教的反贼的话,那两个人也不可能来劫持他呀。” “我刚才看的很清楚,他们在劫持慧慈方丈的时候,跟他没有任何交流。” “很明显双方之间应该是不认识的。” 邓云还是有些怀疑:“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情?” 高飞马上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满脸沧桑的说道:“你不懂,江湖人嘛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苦衷。” “说不定慧慈方丈,以前做过什么错事,所以隐姓埋名隐居在此。” “也有可能是躲避什么厉害的仇家,所以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也不想想,如果慧慈方丈,真的跟白莲教有什么关系的话。” “他要是迫不得已出手,必然会斩草除根,把两个人全都干掉,完全没有必要给你留下一个活口。” “又或者干脆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总之无论选择怎么做,都比现在这种做法要强的多。” 邓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终究是一个隐患,不能不查呀。” “切!”高飞万鄙夷:“你们这些锦衣卫呀,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谁都不信,有意思么?” 邓云也不客气的反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跟某些人一样,每天都不用带脑子混吃等死,过一天算一天啊。” 高飞大怒:“混蛋,你说谁没有脑子? ” “谁答应我说的就是谁……” 现在的锦衣卫,虽然还没有后世那么恐怖,但是基本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但是审讯这种事儿,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手拿把掐的。 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可不是后世某些拥有钢铁一般信仰的人。 再怎么样的硬骨头,在各种恐怖刑罚的摧残之下,也很快就屈服了。 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还活着的智明,就恨不得自己是被方丈打死的那一个。 被锦衣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他,现在恨不得连自己几岁偷看女人洗澡都给招出来。 白莲教让他们做的那点儿事儿,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整体过程跟朱瀚的学生们猜测的差不多。 他们只是选择一个地方挖一个大坑,然后再将黄豆的种子埋下去,把石佛放在上面最后埋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每天偷偷摸摸的去浇水,就可以让石佛每日升高。 唯一的麻烦,只不过是在这种大旱的天气下,寻找水源比较困难罢了。 不过有白莲教的支持,想要弄到水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顺着他们两个人的口供,锦衣卫还抓出了七八个白莲教的奸细。 第五百八十三章 大同有高人啊 “有意思,竟然还有意外收获。”朱瀚看着锦衣卫送上来的揍报,笑着调侃道。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竟然他妈是个武林高手。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武林高手,是一个能把白莲教那种反贼,派到大同府卧底的奸细,一张秒杀的高手。 “你怎么看?”朱瀚歪着头,看向身边的刘申宏:“这个老和尚有没有问题?” 刘申宏纠结的仿佛是吞下了一颗酸橘子:“王爷,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邓云说,高飞觉得慧慈方丈,跟白莲教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否则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 “只不过……这是不是他们的苦肉计,我们也没有办法确认。” 犹豫了一下,刘申宏提议道:“要不我们先把它关着?等白莲教的事情结束了,再将人放出来?” 刘申宏越说声音就越小,显然这个提议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不靠谱。 慧慈可不是一般的和尚,他的威望在大同府可是相当的高。 即便是出了假石佛这种事儿,依旧有不少信众对慧慈深信不疑。 在锦衣卫抓人的时候,有许多人都在苦苦哀求,希望锦衣卫能够放人。 如果不是有和风雨出面,向那些百姓们再三保,锦衣卫绝对不会伤害慧慈方丈,锦衣卫想要带走慈恩寺的和尚,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无缘无故抓住了这样的人,并且在没有罪证的情况下一直关押,这恐怕真的有点儿说不过去。 换做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大同府的局势本就非常紧张。 再出现这种,容易引起猜忌的事情,只会让大同府变得越发混乱。 朱瀚用力的捏了捏眉心:“这老和尚还真是不怎么好处理呀。” 思索良久之后,朱瀚还是决定放人。 听到自家王爷的决定,刘春恒顿时忧心忡忡的道:“可是王爷,慧慈身份可疑,万一他真的跟白莲教有什么瓜葛,把他放出去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朱瀚又给了他一个白眼:“本王只是说让你放人,又没有说放了人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放人之前给我把这慈恩寺上下的所有和尚,都给我查个清清楚楚,尤其是最近五年时间之内,不管他们接触了什么人,做的什么事儿,我们都要掌握清楚。” “还有这个老和尚,不管他之前是干什么的,都给本王查个明明白白。” “如果调查没有问题再放人。” “还有就算是放的人,也不能认为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还是要派人给我牢牢的把慈恩寺看住,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明白了没有?” 刘申宏恍然大悟,连忙拍马屁道:“王爷英明,这么简单的事儿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朱瀚做势欲踢:“你那是没想到吗?别以为本王猜不出你那点儿小心思,在他妈跟本王玩儿心眼儿,我就让你去修城墙。” 有了确切的命令之后,锦衣卫也可以放开手脚的干活儿了。 虽然不是大同府的本地人,但是在本地捕头的帮助下,他们也很快就把这些僧人的来历查了个清清楚楚。 慈恩寺的大部分僧人,都是本地的普通和尚。 出家之前也都是本地人,所以调查起来十分的简单。 基本上没有费多大的事儿,就已经把他们的来历查了个清清楚楚。 少部分挂单的和尚,也都是有度牒的正式和尚,只要按图索骥就可以了。 不过这里边,也有一些既没有度牒,又不是本地人,查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当然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他们这些人不算是正式的僧人,而且一般身份地位也都不是特别的高。 所以可以先暂时关押着,慢慢调查就可以了。 而且锦衣卫在调查的时候,还有了一些意外收获。 竟然从那些人之中,又找到了一个白莲教的奸细。 可惜的是,这个奸细的地位实在太低,知道的消息少的可怜。 他知道的,智明也同样知道。 “锦衣卫那些狗崽子的鼻子倒是很灵,这么快就被他们查出了一条暗线。”唐文璐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不过随机就笑着向陈学英解释:“不过王爷请不用担心,那条暗线本来我们就打算放弃了。” “所以已经及时切断了跟他们的所有联系,就算那条线上的所有人都被抓,也绝对签约不到我们的身上。” 陈学英微微颔首:“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对了,朱元璋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唐文璐苦笑着摇了摇头:“还请王爷恕罪,臣已经在努力的去查了,不过还是没有朱元璋的消息。” “为了避免被狗朝廷发现,我们的动作也不敢太大。” “无妨!以保密为第一要务,然后全力侦查就可以了。” “能不能找到朱元璋的下落全看天意。”不过随即陈学英就话锋:“但是我需要所有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最大的努力去做。” “如果让我知道,有人妄图浑水摸鱼,我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陈学英并没有看唐文璐。 可是唐文璐却感觉到遍体生寒,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他是不希望在朱元璋的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的,虽然一直按照陈学英的命令在做,也没有阳奉阴违的意思。 但是终究没有那么尽心尽力,却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陈学英给看了出来。 惊的慌忙跪在地上:“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让王爷失望。” 陈学英盯着唐文璐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挥了挥手道:“你也不必如此,本王只是希望你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要大意也就行了,起来吧。” 说着不用在意,可还是让唐文璐跪了半天,陈学英的意思已经表露无疑。 被警告了这么一番之后,唐文璐也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了,赶紧督促手下的人,去搜寻朱元璋的下落。 大同府城南,这里聚集的最多就是商人。 因此,即便是在旱灾之中,这里看起来也格外的繁华,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旱灾的影响。 只有从周围商铺左售卖的商品那高昂的物价,才能看出现在的局面的确不是特别好。 不过对于这些商人来说,即便是再高的价钱也不算什么。 旱灾发生之后,不只是粮价节节攀升,其他生活用品的价格也一直是居高不下。 只不过在出汗的有意引导下,那些东西的价格远远没有粮食价格那么离谱罢了。 作为后世的穿越者,朱瀚很明白,有些东西单单靠压制是完全压制不住的。 决定一件商品的价格,从来都不是这件商品真正的价值,而是市场的需求。 哪怕是一块儿破布,在最需要他的地方也能轻易卖出黄金的价格。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大明,基本盘还是传统封建王朝的小农经济。 对于普通的农户来说,大部分的商品都可以自己自足,对于货物流通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大。 而消费大户也基本都是商人,商人又不缺钱。 这也就导致了,货物的价格越高,前来贩卖货物的商人就越多,而上人越多,购买的东西也就越多,反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当然这种畸形的发展是不可能长久的,朱瀚也从来没有放松对这里的监管。 只要旱灾过去,他会立刻想办法阻止这种虚假的繁荣,尽快让物价恢复到正常,防止泡沫破裂而造成更大的危害。 而此时,南城的一户普通的民居之中,却迎来了几位衣着华贵的肥胖中年人。 如果有认识的看到这几个人,肯定会震惊的合不拢嘴吧。 因为这几个人,几乎都是大同府现在呼风唤雨的人物。 他们之中有粮商,布商,还有一位靠卖杂货起家的,看起来有些瘦的伤人,此人名叫马福,旗下杂货店开遍整个大同府。 原本他的生意也只是平平,只是借着这次大同府的旱灾大捞了一笔,竟然一下子变成了赫赫有名的商人。 而这几个商人,却对中间一人极其恭敬。 如果朱瀚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那个人,赫然是因为承包燕京工程,之后偶然得到了心水泥的配方,然后借助专利法起家的张丰年。 此时的张丰年,看起来比以前富态了许多,显然现在的日子过的是非常好的。 作为少数,能够将外地的粮食直接贩运至大同府的官方梁商。 周围那些商人,对张丰年都十分的恭敬,说话之间都能看出满是讨好的意味。 “张老板,这位道长绝对是个不得了的高人,只要有了他的指点,我们的生意都能更上一层楼。” “我们知道张老板您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不过在这位道长面前,咱们还是不要太过,需要比较好。” 话说的委婉,实际上就是提醒张丰年,在这人面前不要太得瑟。 张丰年面带笑容:“多谢马老板提醒,张某这次是来虚心求教,必然不会让诸位难做。” 虽然现在身价已经不同往日,在场的这几个商人的身家加起来,恐怕都不如张丰年的家资丰厚。 但是在这些人面前,张丰年却没有半点儿的骄傲之色。 反而表现的非常和善,似乎跟这些人都是至交好友一般。 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张丰年显然是深谙此道。 “诸位能带我来见这位高人,可见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张某感激不尽,以后如果诸位有什么事情需要张某的帮忙,请尽管开口。” “只要张某能够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 周围的商人们听到他的话,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以后说不得要麻烦张老板了。” “咱的生意也劳烦张老板您多多照顾了。” 这些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大家说的都是场面话,谁也不用当真。 张丰年说的话语气诚恳,不过只要细细思索,就能明白其中的关键。 他可是给这些人设置的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能够做到。 这种承诺弹性可是非常大的。 也许你找他借个几千几万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对于现在的张丰年来说,这点儿钱还真算不得什么。 可不像之前他们在燕京承包朝廷工程的时候,几万两银子都要苦心拼凑。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张丰年不想帮忙的话,就算是摆十两银子,他也可以说现在不方便,爱莫能助。 而那些商人所说的多多照顾,其实也不过就是正常的生意往来而已。 只不过这些都是八面玲珑的人,就算是很普通的事儿也能说的十分热络。 众人来到民宅门前,马福第一个走上前去,轻轻敲响的院子大门。 砰砰砰! 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响过之后,马福就放下了门环,耐心的等待。 足足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里边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不耐烦的想起:“谁呀?” 马福却是恭敬的抱着拳,向里边的人大声说道:“在下马福,前来拜见重云子道长。” 很快,门后传来了拉动门栓的声音,吱呀一声,木门被缓缓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大约十四五岁,但是满脸骄傲的童子 此人输着一对双丫髻,眉心上还带着一个红点儿。 虽然穿着不算华贵,却给人一种修行高人的感觉。 面对这个幼童,马福确实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恭恭敬敬的送上自己的拜帖:“鄙人马福,今日特来拜见重云子道长,还请小师傅您传达一二。” 说完之后,还不动声色的给这小道童递了一块儿银子过去。 虽然他们的动作比较隐秘,张丰年还是看了个正着。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不过看那块儿银子的大小,最起码也有五钱左右。 这倒是让张丰年十分意外。 马福此人,张丰年也算是比较了解的。 此人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抠门,平日在家中甚至都不舍得点蜡烛。 今天带他来的一行人之中,只有马福穿着的最是寒酸。 虽然跟普通百姓比起来,他那一身衣服已经算是相当华贵了。 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衣服上面好几处都带着补丁,甚至洗的都已经掉色了。 即便如此,对方也没有换新的衣物,可见此人吝啬到了什么程度。 可就是这么吝啬的人,光是打赏给一个开门的小道童,竟然就出了五钱银子。 第五百八十四章 算无遗策重云子 连张丰年都知道,这马福平日里是个极其抠门的人。 其他本地的商人,对于此人应该是更加了解才对。 但是张丰年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对马福的表现,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似乎,这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所以事情的关键应该不是在马福的身上,而是在那个小道童的身上。 又或者说,是小道童身后的那位重云子道长。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禀报师傅。” 马福赶紧陪着笑:“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小师傅了。” 明明是出钱的那个人,可马福在这小道童的面前,却显得那么卑微。 小道童只是写着眼睛扫了马福一眼,有不客气的冷哼道:“不过我可要提前告诉你,见还是不见,那都是我师傅说的算,我只是负责通报而已。” 马福脸上的笑容越发恭敬:“这是自然,道长的规矩我们懂。” “那就等着吧。”小道童说着,竟然直接关上了院门。 听着院子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张丰年觉得这件事情越发有趣了。 他周围的这些商人,虽然比不上沈万三那种大豪商。 可是在大同府本地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说是剁一剁脚,大同府都要震三震也不为过。 毕竟这个年头儿可没有多少纯粹的商人,想要安安稳稳的经商,没有后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否则不用说别的,光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税赋,就能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况且,现在这个时候出行本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儿。 如果没有官面上的支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恐怕会被人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只要是经商的,并且想要把生意做的稍微大一点,就不可能不跟官员有所接触。 所以商人明面上的地位虽然很低,可实际上他们能够掌握的资源并不少。 区区一个小道童,竟然就敢如此给他们甩脸色。 并且这些商人非但不怒,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这事儿从里到外都透着诡异,也让张丰年对这个重云子越发好奇起来。 他可以肯定,之前大同府是肯定没有这个人的。 真能这么厉害的话,他不可能到现在才知道。 来大同府之前,他就已经让人调查过大同府的情况了。 这边儿有什么知名的人物,他不敢说了若指掌吧,却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在大同府旱灾之前,他是绝对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 见到这些奸猾如湖的商人,一个个老实的跟鹌鹑似的,等在这里。 张丰年对这个重云子,算是彻底的有了一些兴趣。 他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神啊鬼的,如果真有这些东西话,最先倒霉的恐怕就是他们这些商人了吧。 无奸不商这句话,虽然也有些太过夸张的一点,但是大部分商人,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商人,基本上是没有绝对干净的。 就比如他建立的那个商号,虽然一直是诚信经营,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但是有的时候为了自身的安全,给地方上一些上头的人上供,那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商人可不会自己负担,终究还是会算入成本平摊到货物之中。 说的难听一点儿,这不就是用别人的钱给自己买路吗? 又或者是某些特殊原因,也总会轻微的触犯一些律法。 虽然不能说绝对,但是绝大部分成功的商人,身上都不可能太过干净。 这一点就连沈万三跟周古山他们这些人,也是绝对不会例外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佛,真的有什么报应的话…… 他们这些人绝对会倒大霉。 然而事实却是,张丰年所认识的商人,基本上日子都过得相当的滋润。 锦衣玉石,绫罗绸缎。比全天下九成九的人,日子过的都不知道要好多少。 “这个重云字真的有那么灵?”张丰年饶有兴致的问道。 结果他的话才刚刚说完,周围那些商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全都变了。 立刻紧张兮兮的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 这才连忙说道:“张老板万万不可在背后编排重云子道长的是非,万一被重云子道长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啊。” “张老板,我们可没有骗你这重云子道长绝对是个了不得的高人。”其中一个人仿佛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竟然还开始直接伤疤。 “就说前天吧,我突然之间生病了,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效果,最后还是别人介绍我来建的重云子道长。” “重云子道长刚刚见到我,就看出我是被恶鬼缠身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看此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张丰年配合着问道:“结果如何?” 那商人眼睛开始放光:“重云子道长当着我的面儿做法,直接将缠着我的那只绿鬼揪了出来,打入一张黄纸当中,最后将那只绿鬼烧成了灰烬。” “然后把那绿鬼烧的纸灰兑入水中让我喝了下去,结果只是一下午的时间,我的病就好了。” 张丰年虽然不相信鬼神,可见这人说的如此言之凿凿,也不免相信了几分。 马福也同样信誓旦旦的补充道:“这位重云子道长不仅擅长捉鬼驱魔,而且对于风水相术也是极其擅长。” “我之前的生意一直不怎么好,偶然听别人说重云子道长极其灵验,所以就专程登门拜访。” “结果第一次上门,就被门口那个道桶给赶了出来。”说到这里,马福的脸上还情不自禁的哄了哄。 周围的几个商人闻言,同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马福被赶出来这件事,他们也都是知道的。 张丰年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里面别有内情,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不应该问。 显然应该是这位马福马老板,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儿,所以才被人赶出来吧。 马福这个人虽然抠门儿,但是他也有一个别人所没有的优点。 那就是不要脸。 不要脸这种性格,如果是普通人的话,那绝对是让人万分鄙夷的。 但是这种性格放在商人的身上,反而却成了一种优点。 毕竟,要把一件明明屁用没有,却还卖的死贵的东西卖出去。 靠的就是要能说会道,以及那不要脸的厚脸皮。 可是这件事儿,却能够让他这样的人都脸红。 不过很快马福的脸色就恢复如常,他笑盈盈的向张丰年解释道:“其实要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只是听说过重云子道长的名头,也并不是特别相信重云子道长。” “所以在给红包的时候……”马福嘿嘿笑着说道:“也就没给那么多。” “可能是因为看我给的少了,重云子大师连见都没有见过我,直接就让我走人了。” “甚至就连我送出去的红包,也被重云子大师派人给送了回来。” 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好像很惭愧的样子,可周围的人都可以百分之百肯定。 这家伙的心里绝对不会有半点惭愧,如果下次碰到这种事,他肯定还是会这么做的。 身为一个商人,竟然能扣到这个份儿上。 他们对于马福,那是笔试的不行不行的。 其中一个商人就轻蔑的调侃道:“那可不是,你第一次上门儿包了一个红包,结果里面就放了一文钱。” “换成我是重云子大师的话,把你轰出去都是轻的。” 好吧,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张丰年那叫一个无语啊。 知道这家伙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却也没想到,这个马福竟然能抠到这种程度。 怪不得一向抠门儿的他,这次竟然无比的大方。光是给门口小道童的打赏,一下子就给了五钱银子。 说起马福的糗事,商人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之声。 在场的人之中,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恐怕也就只有马福一个人了。 “你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钱都敢省啊。” “也幸亏重云子道长大度,没有跟你一般见识,之后还帮你看了面相。” “要不然啊,你这次可是典型的因小失大了。” 马福连连点头,继续向张丰年解释道:“当时,重云子大师可是根本没看过我的红包,就知道我的那点儿小心思了。” “我立刻就明白,这位重云子道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所以我又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来,请重云道长帮相面。” “结果在重云子道长的指点之下,我很快就小赚了一笔。” “这次更是借着……”马福正说的眉飞色舞呢。 旁边儿一个商人,突然用手肘轻轻的撞了他一下:“马老板可不能什么话都乱往外说。” 马福马上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有些太过得意忘形了。 他这次之所以能够大赚,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大同府的旱灾。 说好听一点,这叫市场决定价格。 然而实际上,不过就是趁火打劫,哄抬物价罢了。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绝对不能够说出来。 他们闷声发大财就好,趁着大灾当前疯狂敛财,却偏偏还不知道收敛,得意忘形的话,那恐怕就要倒霉了。 马福连忙轻咳两声,尴尬的笑着说道:“总之都是因为重云子道长的指点,所以我才能有今天。” “所以张老板,可千万不要轻视重云子道长。” “原来如此。”张丰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如此看来,这位重云子道长,还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了。” 张丰年也是个挺复杂的人,他虽然不相信神佛什么的,但是对于风水像素这一套,却还是有些信的。 之前一直以为这个重云子就是一个普通的骗子,可这些商人却向他证明了,这个倒是应该是的确有点儿东西的。 毕竟都是富甲一方的大豪商,也没有必要拿着自己的名声,去给一个不知道底细的道士背书。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之前进去通报的那位小道童,再次打开了院子的门。 这院子面积并不算大,可是从这小道头进去一直到现在,却也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也不知道这么点儿路,这小道士究竟是怎么走这么长时间的? 开门之后,这小道士的态度并没有比之前强多少。 依旧是一副骄傲的不行的模样儿,就好像在场的人都欠他几千几百两银子似的。 “你们的运气不错,我的师尊已经决定见你们了,跟我进来吧。” 在小道士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进入了院子之中。 往里边走的时候,那小道童还没忘记吩咐了声:“记得把门给关上,师傅说见了你们之后,今天就不再见客了。” 才进入院子,绕过照壁之后,众人立刻看到了一个穿着道服,正在院子之中打坐的道士。 此人年月四旬,身形颇为瘦弱,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如果此人的头发是白色的话,恐怕光凭这副形,他就算说自己是天庭下来的神仙,恐怕也是有人会相信的。 小道童先是把手指放在嘴边,做的一嘘的动作,示意他们不要开口说话。 见众人答应下来,小道童又指了指他们脚下,低声说道:“你们先站在这里,我去告诉师傅……”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正在打坐的重云子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 只是这一瞬间,周围的商人都有一种自己被这道士看穿了的感觉。 就仿佛自己隐藏起来的所有秘密,在这道士的眼睛之下暴露无余一般。 “不用通知了下,带几位施主过来吧。” 张丰年目光微微一凝,这院子虽然不算特别大,可他们距离这位重云子道长,至少也有个五六米的距离。 再加上刚刚那小道童,怕打扰自己的师傅修炼,跟他们说话时候的声音也极其细微。 即便如此,这个重云子也能清楚的听到,甚至还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光是这一点,就能证明这位重云子的不凡了。 商人们簇拥着张丰年,来到重云子的面前,纷纷抱拳行李。 “见过道长。” “许久不见,道长风采依旧啊,还是这么仙风道骨。” 重云子拿起旁边一把浮尘,缓缓的站了起来,向众人宣了个道号:“无量天尊,几位今日可不应该来呀。” “啊?” 正陪着笑的商人们全都是一脸懵逼的模样。 第五百八十五章 道长神算 诸位商人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好心好意的给重云子介绍张丰年这个大客户。 结果还没开口呢,重云子的第一话竟然就是他们不应该来。 这根本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呀。 哪怕是这些,没脸没皮的商人们,脸色也都有些不好看了。 马福尴尬的笑着道:“道长,我们为何不应该来呀?” 重云子再次口宣道号,缓缓摇头道:“无量天尊,贫道不是说诸位不应该来,而是诸位不应该今天来。” 说着手捏法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似乎正在掐算一般。 很快,掐算完毕。从云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这也许就是频道注定的劫数吧。” 说着重云子甩了一下拂尘,笑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诸位施主请跟频道来吧。” 重云子带着众人进了屋子,众人纷纷落座之后,他的那位小徒弟给每个人都上了茶。 之后重云子也没管别人,直接将视线放在了张丰年的身上。 “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诸位施主今天来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阁下吧。” 张丰年微笑着点点头:“道长果然是高人,我们还没有开口,你就已经知道了在下的目的。” 他也没有隐瞒,而是十分干脆的说道:“这几位朋友跟我说,道长,您是一个了不得的高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极力向我推荐道长您,所以在下也就过来见识一下道长您这位高人。” 重云子却是谦虚的摆摆手:“这是诸位施主抬爱,频道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游方道士而已。” 说着还自嘲的笑了笑道:“甚至就连度牒都没有,严格来说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道士。” 这倒是让张丰年有些意外了,这重云子一举一动,都跟他以前见过的道士一般无二。 却没想到此人竟然连度牒都没有。 这东西对于和尚道士来,可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东西。 没有杜度牒的和尚道士,就跟大明的百姓没有户籍一样。 你连证明自己是大明百姓都做不到,只要走到街上被人抓住,就算是当场杀了,都没有地方喊冤去。 心中才刚刚升起的一点儿,对这位重云子道长的兴趣,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当然了,张丰年表面上自然是不会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反而笑着安慰重云子道:“修行之人重的是心,至于那些身外之物,就算是没有也不影响道长的修为,不是吗?” “哈哈哈!”重云子开怀大笑:“施主却是一个妙人,以往有人得知频道没有度牒之后,或是拂袖而去,或是怒斥贫道。” “如同施主这般,反过来安慰频道的,施主还是第一个。” “施主的好意贫道心领了,换做年轻的时候贫道的确在意,不过到了如今,对于这些东西贫道早已经看开了。” “不管有没有那张度牒,都不耽误贫道的修行。” 这番话说的倒是有点儿道家无为的那番意境了。 张丰年又开始觉得,这人的境界似乎真的不俗啊。 不过还是因为刚才的怀疑,让张丰年对这位重云子道长,没有之前那么信任了。 寒暄过一会儿之后,重云子问张丰年:“张老板此次前来,不知是想算命批字,又或者是驱邪捉鬼的。” 张丰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重云子的问题,反而故作轻松的笑道:“道长学究天人,难道猜不出我这次来的目的吗?” 很显然他这就是在故意试探重云子,而且也没有半点儿隐瞒自己试探的想法。 马福跟那几个带张丰年过来的商人,脸色全都变了。 他们甚至都有点儿后悔在张丰年来见重云子。 这要是激怒了重云子,他们说不得也要受到牵连啊。 万一被重云子记恨上了,以后不能来重云子给自己帮忙,那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有心想要劝阻张丰年,可现在张峰连话都说出口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如果这个时候阻止,那岂不是说明他们不信任重云子道长么? 重云子却是哈哈一笑,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好吧,既然施主不相信贫道,频道也只能小露一手了。” 啥情况? 马福他们几个人都懵逼了,为什么感觉在面对张丰年的时候,重云子道长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呢。 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是自己问出这些话,早就被重云子给赶出去了,甚至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见他们。 可是对于张丰年的质疑,重云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要向对方证明自己。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哼,该死的有钱人。”有几个商人在心中酸酸的嘲讽道。 他们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很多人的眼中也是那些有钱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的钱,跟张丰年是完全没有办法比的。 “道长说笑了,在下可从来没有怀疑道长的意思。” 嘴上这么说着,可张丰年却半点儿都没有阻拦的动作。 重云子也没在说什么,只是盯着张丰年仔细的看了几眼。 随即感叹道:“施主的命格还真是……” “如果频道没有看错的话,张老板父母双全,而且从小就家境优渥。” 只是一句话,就把张丰宁前半生给概括了起来。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张丰年也并没有觉得多么惊讶。 毕竟算以前的事情,也算不得是什么本事。 毕竟很多消息只要想要调查,终究还是能够查得出来的。 尤其是像他这种人,想要查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消息反而更加简单。 “道长果然慧眼如炬,在下的确从小到现在都没过过什么苦日子。” 张丰年这家伙也不管重云子是不是在套自己的话,反正是一句有用的消息都不透露给对方。 重云子眼上带着。奇怪的笑容:“只是张老板家中虽然不算穷苦,却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 “贫道看您的美女之间隐隐藏着一股诗书之华,早年应该是读过书的吧?” 张丰年微微颔首,既没有答应也同样没有否认。 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猜测的事儿,这个年头但凡家里有条件的,读书那不是必然的事情吗? 如果连这点儿事情都猜不出来的话,张丰年反而要失望了。 可是紧接着,重云子后面的话却让他变得脸色。 只见重云子微微摇头叹息道:“可惜呀,可惜。如果张老板你能继续读书的话,虽然无法取得什么特别耀眼的成就,却也能通过科举考试,为官造福一方百姓。” “只是施主因为家中变故,不得不接受家族的生意,最后耽误了学业。” “您索性也就断了读书的念头,专心专意的开始经营家中的生意。” “只是你虽然一直在用心经营,家中的生意却一直不温不火为此,张老板可是没少操心呀。” 马福等人并没有看到张丰年那巨变的脸色,听到重云子这么说。 几个人全都交集的不行不行的,屁股下面仿佛点燃了一根火把,坐在那里扭来扭去的。 在他们看来,重云子这次的判断,实在是有点儿错的太过离谱了。 他们倒不会因此而怀疑重云子,毕竟能来到这里的人,以前多多少少都受到过重云子的帮助。 只是他们也都清楚,算命不挂这种事儿,哪里有绝对准确的呢? 以前给人算命不挂的时候,重云子也不是没有出错过。 只是这一次他们带来的人实在特殊,张丰年的手中可是攥着官方售粮的权限。 他们原本是希望通过这次机会,卖给张丰年一个好。 这样他们说不定也能够参与到卖粮的生意之中。 现在的大同府,最赚钱的生意无疑就是卖粮食的。 只要能够把粮食运送到大同府,直接就能翻个好几倍,而且几乎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只可惜,除了朱汉钦定的十家粮商之外,也就只有大同府本地的粮商,才能够售卖粮食。 其他商人想要在这个时候参与进去,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将粮食,卖给朱汉指定的十家粮商,又或者是本地原有的粮商。 但是不管卖给谁,这价格肯定都要被拔一层。 商人嘛…… 在赚钱的时候,哪怕是多赚一分钱也要斤斤计较,如果能够跳过中间环节,直接自己卖粮食,那岂不是能多赚很多银子吗? 可现在看来,他们的如意算盘似乎要落空了。 你说这个重云子也是的,什么时候失误不好,为什么偏偏今天失误? 以前给他们算命看相的时候,那是一看一个准儿。 结果今天他们推荐了这么重要一个人过来,这家伙偏偏看走了眼。 “道长果然慧眼如炬。”最初的震惊过后,张丰年苦笑着摇摇头。 有些事情的确是能够调查出来的,可有些事情张丰年却不相信,这是能够查出来的。 就比如,他其实并不是特别擅长经商。 重云子说的没错,张丰年之前的确是读过书的,也有参加科举考试,入仕为官的打算。 只是后来因为他父亲生病,家中的生意实在没有办法兼顾。 张丰年只能无奈的,替自己的父亲接下家里的生意。 毕竟,家中只有他一个男丁,总不能让母亲去做生意吧? 而他也不是什么特别有才华的人,无法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还兼顾另一件事儿。 在照顾家里生意的时候,张丰年的学业很快就受到了影响。 别说是参加科举考试了,就算是正常的学业都已经跟不上了。 而且他的父亲身体一直不见好,张丰年也一直脱不开身。 他心知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不仅仅是学业要耽误,他做掌管的生意恐怕也要出问题。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张丰年还是放弃了继续参加科举考试的想法。 专心帮家里打理生意。 为了这件事,他还跟父亲大吵了一架。 因为他的父亲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够读书当官。 张丰年是个很现实的人,他何尝不知道读书当官儿的好处? 只是以当时家中的情况,如果他不出来管理家里生意的话,用不了多久,家里的生意恐怕就会彻底垮掉。 读书可是相当花钱的,如果家里没有了银子,它的学业照样会受到影响。 而且参加科举考试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运气好,他有可能一两次就高中,到时候家里的生意还有挽救的余地。 可如果他一直考不中呢? 考个十年八年的,到时候加一个就彻底完蛋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专门经商呢。 虽然他并不是特别擅长经商,但是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之下,眼光却并不算太差。 不管怎么样也能将家族的生意维持住,至少不至于让父母跟着一起饿肚子。 而这些事情,真正知道的人可就少之又少了。 可以说,几乎只有他跟他父亲的两个人知道。 旁人就算是知道了这些事,也不可能知道,他当时心中的想法跟顾虑。 所以这一切难道真的是重云子算出来的? 情不自禁的,张丰年的思绪已经开始被陈学英忽悠住了。 他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重云子下拜:“还请道长为我指点迷津。” 这一幕又把马福等人看的懵逼万分。 究竟发生了什么呀? 明明重云子说的不对,为什么?张老板竟然是这个反应? 他们可是知道的,这位燕京来的张老板身家巨富。 他的财富可是他们这些人想都不敢想的。 说这样的人不擅长做生意。 这他妈跟赵高指路为马有什么区别? 还有张老板,重云子说的明明这么离谱,你怎么还一副他说对了的样子? 重云子笑眯眯的道:“张老板,您做生意的水平虽然只是一般,但是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眼光。”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你的命中出现了三位贵人,一大两小。” “其中那两个小的贵人,是专门来辅佐你的。” “而那个大的贵人,则是让你一飞冲天,短短数月时间,你就因为他赚下的如此巨大的家业,贫道说的可对?” 这下张丰年只有人员点头的份儿了:“道长说的没错,的确是如此。” 张丰年现在是真的有点儿相信,这位重云子道长是能掐会算的高人了。 他所说的那些,跟自己现在的情况简直一般无二啊。 第五百八十六章 什么是真土豪 “这些商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儿,看似精明,实际上不过就是一群蠢货罢了。” “贫道只不过是随便瞎掰两句,他们就什么都相信了。” “白莲教那些人还真是厉害呀,连这么隐秘的消息都能够查的出来。” 重云子的心中不屑的冷笑着,从张丰年到他门口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徒弟之所以那么长时间才开门,可不是因为这位小道士真的如此傲慢懒惰。 只是这么短的距离,都需要耽搁那么长时间。 而是因为,他正在寻找张丰年的资料。 而有关张丰年的消息,当然都是白莲教的人提供给他的。 张丰年的身份比较特殊,是朱汉专门指定的,可以将大同府外的粮食运到大同府贩卖的十家粮商之一。 这样跟朱汉关系亲密的人物,白莲教当然不可能不调查。 有了这些资料在手,虽然还是做不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但是张丰年这个人的过往经历,却是完全被重云子洞悉了。 知道了这些,如果他再忽悠不住张丰年,那他这么多年的本事可是白练了。 可是在张丰年看来,情况却又完全不同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这重云子只是看着他的面相,就能将他过往的事情说的如此详细。 这两大一小的贵人,别人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可张丰年自己心里确实明白的很。 那个大的贵人,很明显指的就是英王朱汉殿下。 可以说如果没有英王朱汉,就没有他张丰年的今天。 他这一路走来,之所以能够高歌猛进,每一次都是因为英王殿下。 第一桶金,就是因为英王殿下在抵达燕京之后,强行收回了公布的建造权。 将燕京的大小工程全部都承包了出去,他也是趁着机会在这些工程之中分了一杯羹。 之后英王朱汉又拿出了专利法。 他手下的工人,在建造朝廷承包的工程之时,无意间发现了可以改良水泥的配方。 换成以前的话,以他们的能力,唯一的选择就是牢牢的把这个配方攥在自己的手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虽然也是可以卖的,不过卖出去的价格可就由不得他来做主了。 要是有人以势压人,他们这些家世并不是特别好的商人,如果不想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就只能选择低头了。 如果对方心思还算善良,说不定能给他们个几千几百两银子已做补偿。 但是更大的可能性,却是对方拿了配方之后,反而还将他们顺手灭了。 以免这个配方会轮得到其他人的手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英王朱汉又拿出了专利法。 他也凭借着专利法的保护,将这个配方卖出了一个比较满意的价格。 之后大明皇家银行在燕京开办分行,他们的掌柜又亲自找到了自己,给自己办理什么贷款?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燕京,几乎所有商人都疯狂了。 谁都知道去承包朝廷的工程能够赚的盆满钵溢,可是这样的生意需要的前期投入也很多。 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找人拼命的借钱。 张丰年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钱是英王殿下亲自吩咐借给他的。 应该是想回报,英王在棋盘街被刺杀的时候,他带领手下的工人们去救王爷的事儿吧。 虽然他姗姗来迟,几乎没有出过什么力,可英王殿下依旧记住了他。 之后更是将他列入了,前往大同府售卖粮食的十大粮商之一。 可以说没有英王殿下,就没有现在的他。 而那两个小贵人,当然就是自己的两个合作伙伴了。 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帮忙,自己完全就玩儿不转这么大的生意。 可以说他的商会现在之所以能够正常运转,与那两位的辛劳是与脱不了关系的。 也许有人知道,他是在英王殿下的扶持下才有今天。 但是大部分人绝对不会明白,他的那两位伙伴在这其中起到了多么巨大的作用。 张丰年再次向重云子行了一礼:“还请道长帮我。” 马福等人都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听到张丰年这些话,还是震惊的合不拢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这可是张丰年。 现在整个大同府中,最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他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困难需要重云子道长帮忙? 在他们看来,张丰年应该会问一些,自己做生意时候的一些困惑,请重云自来算一算吉凶。 但是现在看来,怎么感觉张丰年是来找重云子救命的呢? 才刚刚见面,就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重云子道长。 这会不会有些,太过大胆了呢? 重云子站了起来,扶住了向他拜一下的张丰年:“施主不必如此。”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了一层苦笑:“贫道今天起来的时候就算出,今天应该是有一场劫数。” “现在看来,频道的劫数应该就应在失主的身上。” 张丰年一听顿时就急了:“还请道长一定要帮我,只要道长您肯帮忙,香火钱在下绝对不会吝啬。” 似乎生怕重云子不答应似的,张丰年干脆直接开价了:“一万两!” 好吧,这次马福他们的确是没有震惊的力气了。 哪怕张丰岩说出的这个价格,几乎已经是他们某些人资产的十分之一了,众人也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如果真的牵扯到救命的话,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哪怕是最吝啬的马福,为了自己的命也不会在乎这区区一万辆银子。 毕竟银子没了可以继续赚,可如果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重云子甩了一下佛尘,微微念诵道号:“无量天尊,贫道乃是方外之人,赢钱对于贫道,如同浮云一般。” 好一个视金钱如粪土啊,一万两银子都还不够,这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分明是在暗示张丰年,一万两银子,人家还有点儿看不上呢。 哪怕他们真心觉得,重云子是个特别有本事的老道士,可以觉得这一万两是否有些太过夸张了? “两万两道长您觉得如何?”张丰年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就加了一万两银子。 带着张丰年来见重云子的几个商人们,呼吸都开始有些沉重了。 这可是整整两万两啊,他们之中有好几个,今年都未必能赚这么多银子。 虽然他们的身家都算是比较丰厚的,可是这个时代的商人跟后世终究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因为经商模式的原因,导致他们手中虽然有大量的银子,但是这些银子的流动量却并不是很大。 而且这也是他们多年积攒下来的,实际上都是辛苦钱啊。 反正让他们一下拿出两万两银子,就算是用来救命,他们也会觉得相当心疼的。 可这么多银子,从张丰年的手里花出去,却好像跟白纸没有什么区别。 这让他们的心中,不免有些发酸,人跟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呀。 可让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就算是两万两银子,那重云子似乎依旧不满意。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贫道跟施主,注定是无缘了。” 这话一出口,就连马福等人也忍不住,开始在心中暗骂。 重云子还真是贪得无厌,两万两银子都不能让他满意。 他们是真想问问重云子,你这家伙见过两万两银子吗,知道两万两银子有多少吗? 就敢如此肆无忌惮的,狮子大开口。 虽然心中不满,不过也没有人,冒着得罪重云子的危险去提醒张丰年。 是张丰年的反应,也让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更酸了。 “既然如此,那就四万……不就五万两好了。” 这一开口就是他们许多人半辈子的身家啊。 而这么多银子,只不过是想请重云子帮自己一个忙。 怎么总觉得,银子在张丰年的眼中,就跟石头没有什么区别呢。 五万两银子啊,说拿就拿出来了? 别说是这些商人了,就是重云子也激动的腿肚子都在哆嗦了。 表面虽然还保持着那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可实际上,当听到五万两银子这个数字的时候,重云子激动的简直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我滴个乖乖,这个张丰年是真有钱呐。” “还真要多谢白莲教那些家伙,要不是他们交给道爷的那些手段,赵爷恐怕还真忽悠不了这么多银子。” 这家伙招摇撞骗了一辈子,做的最大的一笔生意也就是两千多两。 当时都已经觉得,那是一笔了不得的钱财了。 而且让重云子扼腕叹息的是,那次的行骗过程,最后还功败垂成了。 甚至因此被人追杀,不得不暂时投入白莲教寻求庇护。 原本大同旱灾,重云子还想去其他地方避难。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都没有跑成。 等到朱汉来了之后,重云子突然发现自己的事业竟然迎来了一波小高潮。 毕竟在这种巨大的灾难之下,很多人都会下意识的寻找一个精神寄托。 而这个时候,重云子这个看起来手段神秘莫测的道士,也就成了许多人的选择。 不只是普通人,还有那些在大同旱灾之中赚的盆满钵满的商人们。 这些家伙一个个富的流油,根本就不是差钱儿的人。 给他们算命一次,比给一百个人算命的收入还要多。 尝到甜头之后,从云子又不舍得走了。 而就在重云子享受这种日子的时候,白莲教却突然给他传达了一个消息。 要求他在府城之内,弄出一些动静来。 对于这个要求,从云子开始的时候是极力反对的。 毕竟他虽然名义上加入了白莲教,可实际上只不过是暂时借用白莲教的名头躲避仇杀的追杀而已。 他可没想着真的跟白莲教这些反贼一起造反。 只是上贼船容易,想要下船却没有那么简单了。 索性白莲教的人只是让他弄出一点儿动静来,好吸引朝廷的注意力。 至于其他的有危险的事儿,也不需要他去做。 而且白莲教那边儿,还给出了一个让他完全无法拒绝的条件。 只要这件事情结束,从此以后他就跟白莲教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想着反正就算出了什么问题,自己没有直接参与造反,应该也不至于跟着白莲教一起倒霉。 所以重云子索性就答应了。 而且白莲教也不是让他白干,还给了他一份儿白莲教内部密传的,所谓法术秘籍。 虽然这里边儿都是一些骗人的障眼法,但是在普通百姓的眼中,这些障眼法就跟真正的仙法没有任何区别。 在这本法术秘籍之中,绝大部分重云子自己也会,毕竟他以前就是个走街串巷的江湖骗子。 但是这里边儿终究还是有不少,他所不知道的新奇手法。 这也让重云子如获至宝。 有的白莲教的情报来源,再加上那些手段高超的障眼法。 以及在大同旱灾之前,重云子帮人相面看风水时所积累的一些口碑。 只是短短两天时间,他这位重云子道长的名号,就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原本重云子还以为,自己能借着这个机会弄个几千两银子也就这样了。 有了这些银子以后离开大同府,日子也能更加好过一些。 可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啊,这世界上竟然还真有张丰年这种冤大头。 原本他只是觉得,张丰年能随便再提高个几百几千两,他就答应了。 可是张丰年这个土豪,豪这简直就是出人预料。 整整五万两银子,人家根本就连还价的意思都没有,竟然直接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张丰年答应的痛快,可在度过了最初的惊讶之后,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懊恼起来:“该死,这家伙答应的这么痛快,道爷我该不会是要的便宜了吧?” 看这家伙的样子,别说是十万万两银子了,恐怕就是十万万两,这家伙也绝对不会皱一皱眉头。” 不过这个念头,最终还是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当了这么多年的骗子,竟然几乎没有犯过事儿。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重云子懂得适可而止。 五万两银子已经是相当恐怖的一笔财富了,如果还要继续加价,万一把对方彻底压垮了在,那岂不是就得不偿失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施主你被恶龙附身了 适可而止四个字,说起来好像简单。 但是放眼整个天下,我恐怕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 换成以前的重云子,他恐怕也是再搏一把大的。 不过在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重云子也比以前收敛了许多。 那一次他本来可以安然抽身,拿着几千银子去逍遥快活的。 可就是因为贪得无厌,骗了一次之后还想再骗第二次。 结果才一不小心弄巧成拙,不仅之前弄到的银子全都吐了出去。 还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所以重云子也是学乖了。 “五万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可千万不能把对方给吓跑了。” 重云子强压下激动的心情,笑盈盈的道:“施主,您的事情相当麻烦,贫道本也不想掺和其中。” “只是奈何,你我命中注定有一道孽缘。” “既然如此,贫道说不得也要拼上一把了。” 看他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就仿佛给张丰年解决这个麻烦,真的需要他去拼命一班。 随即重云子朝另外几名商人看了看:“施主可否需要其他人回避?” 张丰年毫不在意的一挥手:“事无不可对人言,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他绝口不提付钱的事儿,那意思也表达的很明显了。 毕竟出了五万两银子,如果重云子这事儿办的不漂亮,或者是没有解决什么实际的问题。 那这银子还能不能到重云子手里,可就两说了。 重云子明白张丰年的意思,换做以前他还会想办法收一些利息,免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现在嘛,郑云子心中暗暗冷笑。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仙法。” 重云子轻咳一声,语重心长的解释道:“施主所谓忠言逆耳,贫道接下来所说的话,恐怕没有那么中听。” “不过这也都是为了施主好,所以还请施主不要激动。” 张丰年连忙郑重的点点头:“请到账指点。” 不只是张丰年,马福等人也全都情不自禁的坐着的身体。 他们认识重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重云子如此郑重的神色。 也不知道张丰年究竟出了什么事儿,能让重云子如此紧张。 见张丰年是这个态度,郑云子的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眼前这个是一个心智极为坚韧的人,他可不能太过大意,免得功亏一篑。 当下甩了一下浮尘口宣道号:“无量天尊,其实施主您的命格本比较普通,本来不应该由此泼天富贵。” 说完还不等张丰民开口询问,就立刻解释道:“这一点,想必施主您自己也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从小时开始,施主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在半途之中受到意外的阻碍。”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如果让一个后世的人听到,立刻就会指着这个家伙的鼻子骂,你他妈的忽悠谁呢?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在成长的过程之中就不可能没有遭遇过阻碍。 如果没有人专门提起的话,大部分人也不会专程回忆这个问题。 可这句话巧就巧在这个地方,在重云子说出口之后,大部分人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自己这一路上受到的种种磨难。 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比较痛苦的回忆更加容易让人深刻罢了。 张丰年就是如此,在重云子提起了这件事情之后。 他的脑海之中立刻浮现出了无数个画面。 读书的时候眼见即将要科考了,结果自己的父亲突然病倒。 做生意的时候,自己的目光虽然都很长远,可是每一次都因为种种原因错过了绝妙的机会。 导致他所主持的家族生意,一直都没有什么起色。 在遇见了英王朱汉之后,自己的生活简直就是一飞冲天。 就连他的父亲也经常感慨,自己的儿子果然是麒麟儿。 不到一年之间所赚下的家产,甚至比他父亲一辈子经营的所得还要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丰年其实对这些天降的意外之财,总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生怕哪天一个不小心,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些东西荡然无存。 也正因为如此,张丰年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一个靠谱的风水师。 想要利用风水之术,保住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也正是如此,才经过马福等人介绍认识到了这位重云子道长。 之前他也只不过是把重云子当成一个普通的风水先生,这样的风水先生张丰年已经见过了,不知道多少。 这一行的骗子实在是太多。 有许多风水师,张丰年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们是招摇撞骗的。 只有眼前这位重云子,所说的所有话全都郑重他内心最深处的忧虑。 “道长说的实在太对了,只是为何如此呢?”张丰年疑惑的到。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家族之中也算是小有家资,平日里在乡间也是修桥补路,勉强有个善人的名声。 总也不至于遭报应吧。 重云子手捏法诀,所以你嘟嘟囔囔的开始算了起来。 “失主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张丰年不敢怠慢,别忙爆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这样么?”在听完张丰年的生辰八字之后,重云子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了。 嘴里念诵咒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捏着法决的手指也快的几乎都能看到残影。 见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张丰年当然是不敢打断对方。 只是忐忑的坐在那里,等待着这位道长给自己一个结果。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他们都有些不耐烦了。 重云子这才猛的一拍桌子:“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咣当一声巨响,把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正准备喝茶的马福,被吓得一个哆嗦,茶杯直接就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竟然把重云子道长家里的东西摔碎,马福慌忙起身道歉:“道长,实在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那个……这个茶杯多少钱?我照赔。” 马福是宁可多赔点儿钱,也不希望自己在重云子道长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重云子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施主不必担心,只不过是一个茶杯而已,值不了什么钱的。” “那可不行。”马福正气凛然的说道:“弄坏了人家的东西就要赔偿,这是我们商人的基本准则。” “这个茶杯看起来应该是道长的心爱之物,我就赔偿到账,您一百两银子吧。这些钱也许抵偿不了道长的茶杯,还请道长海涵。” 哪怕是忧心自己前途的张丰年,脸上的肌肉也情不自禁的抽搐了几下。 连理由都帮重云子想好了,这是生怕自己的银子送不出去呀。 重云子这里只是普通的民居,里面所用的物件儿也都只是普通的物件儿。 被马福摔坏的茶杯,虽然看起来应该是成套的,但是不论是右侧还是花纹都相当的粗糙。 这样的茶杯,放到市场上最多也就一二十文的样子。 结果马福这个家伙,却硬生生的要赔偿一百两。 这他妈还是那个抠门到一两银子,恨不得掰成十瓣花的马福? 这家伙该不会被什么鬼魅魍魉给附身了吧? 既然有人绞尽脑汁的给自己送钱,重云子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况且一百两银子,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至于张丰年那五万两,不是还没有拿到手么。 丰富自己的徒弟,又给马福倒了一杯茶。 马福也当然很识相的,把银子不动声色的给了重云子的徒弟。 重云子轻轻咳嗽两声,把张丰年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施主,你的命格之所以发生变化,是因为你被一条恶龙盯上了。” 房间之内的所有人,全都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斯……” 恶龙什么的,听起来就很吓人的样子啊。 但是震惊过后,他们又觉得有点儿太过夸张了。 哪怕是最近奇遇连连的张丰年,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他们只不过是大名的普通百姓而已,怎么可能被什么恶龙给盯上? 重云子看他们的眼神,就猜出了他们的想法。 笑着解释道:“不过施主你也不用担心,他虽然是一条恶龙,但是现在却不成气候。” “还是由蛇化龙的阶段,所以才需要吸收别人的精气化为己用。” “而一个人的精气,则受到他当前所处的环境影响。” “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越高,他的精气自然就更加的旺盛。” “所以这恶龙,就改变了你的命格,让你把后半辈子的运气跟财运全都提前用了。” 重云子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恶龙的时候,一个商人突然咦了一声,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道长,如果按照您所说的,那恶龙更喜欢精气旺盛的人。” “那他去找那些本来就身份高贵的达官贵人,不好吗?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找张老板呢?” “毕竟张老板以前的身份也并不怎么高,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啊。” 说着说着这商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这么说的话就好像很看不起张丰年似的。 所以赶紧抱拳向张丰年道歉:“张老板,在下并不是那个意思……” 张丰年倒是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笑着摆了摆手:“无妨,你说的没错,以前的我只不过是一个靠着家族蒙荫,普通人而已。” 这要换成别人,被突然之间问上这么一句,说不定直接就蒙了。 重云子却是此中高手,在被人质疑的情况下,他是半点儿也不慌,只是呵呵一笑,很快就想到了解释的办法。 “这天地大道自有其运行规则,如果那些妖物都能够横行无忌的话,这世界岂不是早就乱套了。” “恶龙想要吸取别人的精气,也是要看命格的。如果生辰八字配不上,那恶龙吸取的精气非但没有效果,反而有可能会反噬自身。” 说着重云子还有些同情的看向张丰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那条恶龙之所以对施主出手,也是因为施主的生辰八字符合那条恶龙的要求。” 张丰年跟那些商人们,全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按理说他们这些人也都是见多识广的,根本不应该被重云子三两句话,就忽悠的找不着北了。 只是人这种生物就是如此,如果跟自己的利益不相关,许多人都能很冷静的看待问题。 可某些事情,一旦关系到自身的利益,关心则乱的情况下,就很难保证理性的思考了。 这一点就跟后世的诈骗一样,因为许多人看起来极其荒谬的理由。 可就是有许多上了当的人,完全不顾劝阻的想要把钱送给对方。 旁人不论怎么劝,他们都仿佛被人下的迷药似的,完全听不进去。 直到把自己的钱给了别人,那些人拿着钱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经常是被骗了。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在想做什么却已经是后悔莫及了。 所以不管是在场的那些普通商人,还是张丰年这个阅历丰富的人,竟然都没有对重云子这番离谱的话产生任何怀疑。 “这……道长可有方法救我?”张丰年有些不太自信的说道。 恶龙啊! 听起来就非常厉害的样子,也不知道眼前这位重云子道长,能不能对付得了那条恶龙? 重云子笑盈盈的道:“如果再过个几年,贫道拿这条恶龙说不定还真没什么办法。” “不过现在嘛,这条恶龙还没有成气候,所以还是能够对付得了的。” 张丰年闻言大喜:“还请道长救我!” “施主不必惊慌,贫道既然答应了,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那条恶龙,还施主你一个安康。” 这次重云子答应的倒是很痛快,而且也没有暗示别的什么? 直接吩咐自己的徒弟道:“去把为师的法器请出来。” “是师傅。”小道士神色肃穆的答应下来,转身离开。 只是忧心忡忡的张丰年等人并没有看到。 在重云子吩咐小道士去拿法器的时候,悄悄的给小道士递了一个眼色。 小道士马上也回了一个明白的眼神。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八章 施法除妖 小道士去的快,回来的也快,重新回到屋子里的时候。 手上已经拿了两件法器,一把伏魔杖,另外一个手中拖着一个青铜磬。 将两件法器恭恭敬敬的交给重云子。 在小道士出去拿法器的时候,重云子就盘坐在那里嘴里开始不停的念诵道经。 而张丰年等人,一脸忐忑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小道士进来之后,也没有打扰重云子,恭恭敬敬的将两件法器放在重云子的脚边。 随即就侧身站在重云子的身边,双目微垂,一动不动。 张丰年好几次想要开口,但是又怕打扰到了重云子,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重云子足足念了半课中的经文,一卷道经全部念诵完毕。 这才猛的睁开眼睛:“施主还请将身下的衣物裁下一片交给贫道。” 原本众人等他念了半天的经,重云子一直没有任何的反应,都有点儿走神。 这下重云子突然之间开口,把他们都吓得一跳。 还好这是大白天的,倒也不至于被吓出什么毛病。 这要是晚上的话,说不定还真能吓死几个。 听到重云子的吩咐之后,张丰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照做。 只是裁剪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身上根本就没有剪刀。 抬头看向其他人,马福等商人也全都连连摇头。 他们是来拜访重云子道长的,怎么可能会随身带着剪刀,这种女人用的东西。 没有剪刀,但是现在又着急需要,着急之下张丰年干脆直接上牙咬。 先将一角咬开一个小口,然后双臂用力一撕。 撕拉一声,衣服就被撕下来了一大片。 将这一片碎布交给重云子,张丰年心里还有些没底:“道长这些就够了吗?要不我将这件衣服都交给到道长。” 张丰年的这件衣服,看起来除了华贵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实际上,他的这件衣服可是价值不菲。 织布用的材料那都是上等的冰蚕丝,一尺冰蚕丝的价格,就要二十多两银子。 而制作这样一件衣服,最起码要用个三五尺布。 并且看这衣服上的针脚就知道,这衣服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 再算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费用,光是制作这么一件衣服的成本,没有个二百两银子都下不来。 虽然价值不菲,不过事关自己的为来运势,张丰年自然不会有半分的迟疑。 甚至是生怕给的布料不够,想要将整件衣服都交给重云子。 重云子闻言苦笑一声:“施主,频道好心好意救你,为何要来害贫道?” “啊?”张丰年傻了眼,他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害重云子的意思啊。 现在他还指望着重云子就自己的命呢,去害重云,那不就相当于自杀吗? 重云子显然早就预料到了张丰年的反应,哈哈一笑解释道:“施主,您的衣服,早已经沾染了您的气息。” “这一两块碎布片,自然没有什么影响。” “可如果您将整件衣服都交给我,那我的身上也就带了施主您的气息。” “恶龙吸取精气的时候,说不定就连贫道的精气也一块儿被吸走了。” “到时候发现自己吸取的精气不对,那恶龙暴怒之下可是会杀人的。” 张丰年脸色一变,帮忙向重云子解释道:“道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重云子微一摆手:“施主不必惊慌,贫道只不过是看施主如此紧张,所以跟施主开个玩笑罢了。” “说出来也不怕失主笑话,如果那恶龙成了气候,贫道今天根本就不会开口帮施主。” “但是现在嘛,那条恶龙还远远没有达到化龙的阶段,就算是法律高强,频道也未必就怕了他。” “所以施主你也不用紧张,既然你今天来了,贫道必然会解决你的麻烦。” 说着说着重云子的话锋突然之间又是一转:“不过……有一件事在施法之前贫道要跟施主,您说清楚。” “道长,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开口,在下一定竭尽所能。”此时此刻,张丰年的内心无比焦急。 完全没有了平时那副沉着稳重。 虽然他也明白,这条所谓的恶龙一时半会儿应该是要不了他的命。 可是当听重云子说,有这么一条恶龙附身在自己的身上。 张丰年就觉得混身上下的毛孔全都竖了起来,不停的在冒冷汗。 就仿佛有成千上万只毛毛虫,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攀爬。 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尽快摆脱这条恶龙。 只要能够摆脱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张丰年都可以接受。 哪怕是重云子要他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张丰年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现在的她有这个自信,就算是失去了所有也能够东山再起。 总比被那条恶龙吸去了所有的精气,最后生死的结果要好吧? 他还真以为是种银子在最后关头,又要狮子大开口呢。 所以急忙向重云子做出了保证。 老实说,重云子的确是心动了,张丰年现在究竟有多少身家,重云子也并不是特别的清楚。 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出奇的商人,已经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存在了。 虽然比不上沈万三那种,放眼整个天下都是数一数二的大豪商。 可是单说在大明境内,这已经是能够排得上号的了。 说不定他直接开口讨要张丰年的全部家产,这个时候的张丰年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不过最后,重云子还是压下了心中的贪婪。 他作为一个骗子,当然明白被骗者的想法。 现在事情正在紧要的关头,这些人为了救自己的命,当然是什么都不会拒绝。 可是等他把活儿干完了,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等他们脱离了生命危险,大部分人立刻就会开始后悔了。 没有任何人,愿意把自己的所有财产全部轻易的送给别人。 哪怕是救命之恩,也绝对不行。 这些可都是重云子行骗的过程之中,所积累下来的经验之谈啊。 “无量天尊!”重云子手持佛尘,轻笑着对张丰年说道:“施主不必如此。” “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贫道既然收了失主的银子,必然会竭尽所能,帮助施主消灾解难。” “贫道只收自己应该收的那一部分,其他的乃是施主自己的财运所致,与贫道没有分毫的关系。” 商人们闻言全都对重云子刮目相看了,他们之前还以为重云子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误会这位道长的。 人家是真的高风亮节,是金钱如无物。 至于为什么要收张丰年五万两银子? 这当然是因为,解决张丰年这次的危机,的确是值这么多银子啊。 重云子又捏了个法诀,嘴里呜哩哇啦的推算了一番,随即对张丰年说道:“施主请站到屋子里的戊戌位。” 可能是感受到了重云子的郑重,张丰年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之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抬脚就走。 只是刚迈出了一步,张丰年就尴尬的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笑着道:“那个道长,戊戌位在什么地方?” “正西偏北不要出屋子。”重云子十分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张丰年辨别了一下方向,很快站到了重云子所说的位置。 当~当~当~! 在张丰年站好之后,重云子轻轻敲响了青铜磬。 悠扬的响声,仿佛能抚平所有人心中的焦躁。 让众人都觉得心神宁静。 重云子整整敲了九九八十一下,手持伏魔杖缓缓走到张丰年的面前。 “七星镇邪,光照青冥。千神万圣,守我真灵。天神庇佑,除鬼灭妖,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可能是张丰年跟那些商人们,第一次真正的听清楚重云子念的那些东西。 一边念诵除妖的咒语,重云子还不停的摇晃着手中的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 咒语跟铃声混合在一起,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 马福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重云子跟张丰年两人。 他们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见识到重云子口中的那条恶龙? 龙这种生物,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的。 只是每个人都听说过这个东西,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 也不知道今天是否能见到,传说中的龙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哪怕是恶龙也行啊。 重云子念宋作义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开始他们还能听得清楚重云子在说什么。 不过到了后来,就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而且随着念诵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重云子手持摄魂铃,开始绕着张丰年转圈儿,还手舞足蹈的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 对此商人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和尚道士以及神婆神汉,在这个时代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他们也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只不过是从来没有见过重云子这个状态而已,他们还以为这位高人会跟普通的神婆神汉不一样呢。 重云子足跳了半个时辰的大神,累的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 毕竟这玩意儿严格来说也算是体力活了,让后世的许多人这么跳上一个小时,说不定都能直接把人送进医院。 终于重云子停了下来,如同拉风箱似的不停的喘着粗气。 休息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急促的气息,重云子一抬手向自己的小徒弟吩咐道:“把为师的青铜磬拿来!” “来了,师傅。”一旁的小道士已经抱着青铜磬准备多时了。 听到重云子的吩咐之后,立刻双手捧着青铜磬,放到了重云子的手中。 重云子手持青铜磬,将青铜磬的口对准张丰年,厉声呵斥道:“孽畜,还不赶紧献出原型。” “贫道念你修行不易,还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如果你还敢执迷不悟,贫道就碎了你的妖丹,送你去轮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重云子这一声怒吼。 马福等人,似乎也隐约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从张丰年的体内飞出,钻入了青铜磬之中。 重云子的咒骂之声突然之间又响了起来:“好,你个孽畜!” “贫道好心好意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非但不知道珍惜,竟然还想趁机偷袭贫道。” “如此执迷不悟,看来是留你不得了!” 砰的一声闷响,重云子重重的把青铜磬扣在了地上。 等重云子再次将青铜磬掀开。 张丰年等人,全都情不自禁的倒出了一口冷气。 原来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在青铜磬所在的位置。 竟然出现了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 这毒蛇不停的吐着信子,正冰冷的看着他们。 “天呐,你们快看,这里之前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条毒蛇呢?”马福震惊的说道。 周围的人心中鄙夷。 他们又不是眼瞎,刚才的那一切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而且他们还可以肯定一件事儿,重云子手中的青铜磬,在这之前根本就是空的呀。 这玩意儿被重云子的徒弟拿进来之后,就放在他们的眼前。 每个人都能无比清楚的看到,青铜磬之中,没有装任何东西。 而重云子扣青铜磬的地方,也是实打实的青砖地面。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条突然之间出现的毒蛇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龙? 只是重云子道长不是说这是一条龙吗? 可他们如果眼睛没有瞎的话,都能够看得出来。 这分明是一条毒蛇呀。 张丰年看到毒蛇之后,顿时就感觉脊背一阵阵的发寒。 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拉开跟这条毒蛇之间的距离。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重云子凌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要动!” “如果你现在离开了这个方位,贫道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明明是在屋子里。 可重云子的衣服跟头发,却仿佛是在被狂风吹动一般,不停的飘荡着。 听到重云子的吩咐,张丰年虽然下得不轻,却还是强行压下了内心深处的恐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条毒蛇,也许真的就是附身在他身上的那条恶龙。 因为在那条毒蛇出现之后,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张丰年的身上。(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九章 恶龙现身 张丰年似乎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条毒蛇冰冷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 这也让他更加相信了重云子的话,自己似乎的确是被一条恶龙附身了。 而这条附身他的恶龙,此时此刻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毒蛇的眼神虽然冰冷,似乎想要将张丰年吞噬一般。 可神奇的是,那条毒蛇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就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劳动包裹,让他无法移动一般。 最初的震撼过后,马福等人顿时有些失望。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龙啊?我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东西呢,结果也不过如此。” “这真的是龙吗,道长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重云子当然是没工夫搭理他们这些人的质疑,他的那位小徒弟不屑的冷哼一声:“你们懂什么?” “这些妖物千变万化,发型对他们来说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妖物不在五行之中,如果本体出现在人间,立刻就会天打雷劈。” “你们这些没有法律的普通人,只是看到这条恶龙的外形就觉得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要是让你们看到他的真实模样,看你们还不吓得屁股尿流。” 小道士说的话,可是不怎么客气,不过马福他们也没跟着小道士一般计较。 毕竟这条恶龙的外形,虽然跟普通的毒蛇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能凭空出现在这里,这就已经是相当恐怖的事情了。 甚至都不需要是什么恶龙,他们只要想想一条毒蛇有可能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的身旁,就觉惊一阵阵尿意涌来。 “呔!你个孽畜,还不速速离去,真想频道施展雷霆手段不成。” 重云子须发皆张,并指点向毒蛇怒声说道。 毒蛇确实不为所动,只是转过脑袋看了重云子一眼,之后就继续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张丰年的身上。 张丰年欲哭无泪呀,自己究竟是造的什么孽,怎么会被这种妖怪给盯上的? “道……道长,请救我。”张丰年向重云子求助的声音之中,甚至都隐隐的带着一丝哭腔。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在这个时代可是相当受人鄙视的。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道是没有人看不起张丰年。 毕竟如果换成是他们的话,表现的未必会比张丰年好到哪里去。 当然更重要的是,张丰年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他们可不敢嘲笑张丰年,万一被对方给记恨上了,那损失的可就是真金白银了。 重云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处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看不清楚形势吗?” “虽然人妖殊途,但我被毕竟同为修行之人,贫道本来不想赶尽杀绝。”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贫道心狠手辣了。” 说着重云子突然之间闪电一般伸出手,猛的抓住了毒蛇的蛇头。 脑袋被抓住,那毒蛇顿时开始拼命的扭动起来。 毒蛇的身躯缠住了重云子的半条手臂,同时还不停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一幕看的张丰年跟马福等人头皮发麻呀。 毒蛇缠住手臂的模样,给他们带来了相当大的精神冲击。 “把降魔杵给为师拿过来。” 小道士赶紧颠儿颠儿的跑过去,把降魔杵交到了重云子的手中。 同时还没有忘记,接住重云子递给他的摄魂铃。 重云子一手捏着毒蛇,另外一只手持降魔杵,口中又一次开始念念有词。 随着他念动咒语,那降魔杵竟然开始缓缓变色。 哪怕已经见识过太多震惊的东西,马福等人见到这个变化,依旧再次惊呼出声。 “道长真是好高强的法力呀!” “我一直都相信,道长跟那些江湖骗子是不一样的。” 重云子高高举起降魔杵,用力的朝毒蛇刺了下去:“大道无极,万法阴阳,灭!” 当的一声脆响,那降魔杵自在毒舌的身上,竟然发出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而重云子手中的降魔杵,也被高高的弹了起来。 重云子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妄图想反抗,不觉得有些太迟了吗?” “贫道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诛杀你这条恶龙。” “哪怕要因此而遭到天谴,贫道也在所不惜。” “大道无极,万法阴阳,灭!” 重新念了一遍咒语,重云子再次用力的将降魔杵向毒蛇刺去。 而这一次,重云子的降魔杵依旧被弹开了。 不过马福等人也能够看得出来,这条恶龙的法力应该也是损耗不小。 因为这一次,重云子道长手中的降魔杵,被弹起的没有刚才那么高了。 连续受到了两次攻击,毒蛇也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 斑斓的鳞片旋转扭曲着,让人只是看到这一幕就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那条毒蛇……额不,应该说是恶龙吧。 已经被重云子道长控制住动弹不得,马福等人现在说不定早就已经跑了。 重云子道长重整旗鼓,紧接着又开始了第三次攻击。 而这一次,那恶龙的法力似乎终于耗尽了。 降魔杵很轻易的就刺穿了毒蛇的身体,将他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毒蛇的脑袋落在地上,一时之间竟然还没有死。 它的身体也在不停的扭动着,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止了动作。 一直到此时,张丰年跟马福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道长!”张丰年才刚想询问情况。 却见重云子的脸色突然一变:“这个家伙竟然还会这一手。” 被砍掉了脑袋的毒蛇,突然之间又一次开始扭动了起来。 将重云子的手臂缠的结结实实。 “啊!”重云子突然之间惊呼一声,抓住毒蛇脖子的手上顿时鲜血如注。 而且在重云子的手背上,出现了两个紧挨着的圆圆的伤口。 这种伤口,一看就是被毒蛇咬伤的。 可是……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了地上,刚才被重云子砍下来的蛇头。 蛇头还在那里,冰冷的竖直瞳孔,似乎漠视着所有生命。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蛇头已经被重云子给砍了下来,重云子为什么还会受伤呢? “师傅!”那目空一切的小道童,见到自己的师傅受伤。 荒芒的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就冲了上去,看样子似乎是想要帮自己的师傅包扎伤口。 三两步跑到重云子的面前,慌乱的举起手中的白布,朝重云子的伤口按了过去。 结果才刚刚碰到重云子的手,就听重云子怒吼一声:“小王八蛋,谁让你过来的?给频道滚开!” 抬起腿一脚就将小道童踢了出去。 那小道童一直飞出去四五米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呀! 老道士,你也太狠了吧?那毕竟是你的徒弟,而且还是去救你的。 竟然被你给打成了重伤? 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在踢飞自己的徒弟之后,从云子扔掉了降魔杵,双手抓住毒蛇,似乎想要控制住他。 可是此时的毒蛇却爆发出了无比巨大的热量,哪怕是重云子拼尽全力,竟然也无法稳稳的抓住他。 甚至重云子整个人,仿佛都被一股无穷的力量给推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之上。 这次撞击的力量无比之大,马福等人似乎都能听到重云子骨头断裂的声音。 “孽畜,贫道绝对不会让你逃……” 话还没说完,就像重云子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斜着撞在左侧的柱子上。 一条手臂直接就软软的耷了下去,显然是手臂的骨头也已经断掉了。 两只手都完好的时候,重云子都无法控制住那条毒蛇。 就更不要说,现在有一条手臂已经受伤了。 毒蛇趁着这个机会,一下子就挣脱了重云子的控制。 毒蛇脱手,缓缓的落到地上。 “天呐,你们看!” 所有人都震惊的发现,那条落到地上的毒蛇,竟然是完好无损的。 众人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之前被重云子砍掉的蛇头。 那条蛇头还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伤口处还在流着血,很明显就是刚刚才砍下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条蛇的脑袋已经被砍了下来,为什么他现在还是完好无损的? 现在他们已经彻底相信了,这条蛇绝对就是重云你所说的那个恶龙。 否则的话又怎么解释,明明被砍掉的脑袋,竟然还能长出来? 这种本事,恐怕也就只有传说中的孙大圣才能做到吧。 而孙大圣,那不就是一个妖怪吗? 毒蛇落地之后,恶狠狠的瞪了重云子一眼。 然后第一时间飞速的向门外爬去。 “别让他逃了,否则后患无穷。”重云子艰难的说道。 众人虽然都明白他的话,可又有些不太明白。 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让他们去阻止这条恶龙吗? 可他们都是普通人啊,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个妖怪? 就连重云子道长这么厉害的人,都被那恶龙弄得遍体鳞伤。 他们这些人要是过去,那不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吗? 所以,尽管重云子似乎想要让他们拦住逃走的毒蛇。 但是所有人的脚下都仿佛生了跟一般,没有一个人动地方的。 最后他们一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毒蛇,缓缓的爬出了房间,最后消失不见。 一直到彻底看不见毒蛇的身影,商人们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直到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天呐,太可怕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亲眼见到妖怪啊,吓死我了。” 也有人庆幸的拍着胸口:“幸亏这妖怪找的不是我。” 这么说虽然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嫌疑,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计较那么多。 而且除了张丰年之外,屋子里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这么想的。 幸亏被这妖怪盯上的是张丰年,而不是自己。 “道长,您没事儿吧?”张丰年关切的询问重云子的情况。 不过因为重云子之前的吩咐,张丰年还是没敢动地方。 只是远远的看向重云子,关切的询问着。 重云子艰难的靠在柱子上,勉强笑着说道:“还行,暂时是死不了的。” “只是有些对不起施主了,并没有彻底干掉那条恶龙。” “它现在虽然被我打跑了,但是并没有伤到根本。” “短则三五年,长则十余年,必然还会卷土重来的。” 虽然重云子说自己失败了,但是他相信张丰年是不会赖账的。 其一是因为他虽然没有彻底干掉恶龙,但是终究是帮助张丰年赶走了对方。 更何况自己为了跟妖怪战斗,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张丰年还想赖账的话,他自己的名头就先臭了。 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对于商人来说,诚信可是相当重要的。 一个没有诚信的商人,想要做生意那是千难万难。 虽然这并不妨碍那些商人们偷奸耍滑,但是明面上他们是不敢做的太过分的。 马福等商人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站起来去帮助重云子。 重云子却是第一时间对他们说道:“贫道受的伤并不算太重,麻烦诸位施主先去看看贫道的徒弟。” 马福等人无语。 听说你这个时候关心起自己的徒弟来了。 之前你踢你徒弟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脚下留情呢? 这个时候重云子徒弟那虚弱的声音,突然之间响了起来。 “师傅,我没事。”小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正擦着嘴角的鲜血。 看起来除了吐了点儿血之外,受的伤并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的那么重。 只是此时这小道童的脸上,挂满了委屈的神色。 似乎想要质问自己的师傅,刚刚为什么要打自己。 如果是犯的错也就罢了,可他刚才明明是想要去帮忙的呀。 重云子看出了自己徒弟的想法,顿时没好气的骂道:“为师天天跟你说,让你好好学习道经,多读书,少贪玩儿。” “你说说你哪一次听了?” “为师跟恶龙的战斗何其凶险,一个不小心就算是为师都有可能生死当场。” “你修炼未成,在我们战斗的时候,竟然还敢轻易靠近?” “为师踢你都是轻的。” 第五百九十章 诸位都是财神爷 “师傅!”原本还有些委屈的小道童,在听到重云子的话之后,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马福等商人,也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重云子之所以一脚把自己的徒弟踢飞,真正的原因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徒弟。 不让他被那条恶龙所伤。 就连重云子这样的高手,跟那条恶龙战斗的时候,一不小心也受了颇重的伤。 可能刚才重云子稍微反应慢一点儿,他的徒弟都有可能被恶龙杀死。 如此看来,这位重云子道长虽然贪财了一些,却还是个颇为重情义的人。 对于马福等人来说,今天可算是见过大场面了。 他们都是商人,平日里也没少走南闯北的,自己也是见多识广的人。 可即便是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儿。 那条蛇的脑袋明明已经被砍掉了,可眨眼之间却又重新长了出来。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恐怕也就只有那条蛇是真正的妖怪,这才能讲的通了吧。 “道长……”张丰年忧心忡忡的问道:“那条恶龙短时间内真的不会回来吗?” 他是真有点儿被吓住了,别说是这个时期的人了,就算是后世的人见到这一幕,恐怕也会被唬住的。 毕竟重云子钢材所做的那些事,至少看起来的确是相当唬人的。 重云子无比自信的安慰张丰年:“施主不必担心,那恶龙已经被我伤了根基,短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再出来害人的。” “不过贫道实力不足,无法消灭那条恶龙也是真的,所以他迟早有一天还会卷土重来。” “那……”张丰年都有心想要提议,这几年让重云子跟着他,一直保护他。 否则的话,他实在是不太放心啊。 仿佛看穿了张丰年的想法一般,从云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呀,贫道云游四方,入世修炼,绝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的时间,否则的话还真想帮助施主,彻底灭了那条龙。” “毕竟这条恶龙生性凶残,如果真让他成了气候,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遭殃?” “不过失主也不需要太过担心,旧剑重云子手腕儿一翻,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枚玉佩是我的贴身法器,如果那条恶龙想要继续伤害失主,这枚玉佩可以保护施主三个月之内安然无恙。” “只要这枚玉佩启动,频 贫道自然也会知道那条恶龙又开始为祸人间了。” “会尽快赶到,失主所在的位置,帮助失主彻底灭了那条恶龙。” 张丰年满怀感激的接过玉佩:“有劳道长破费了,在下必然不会让道长白忙活一场。” 这就是在暗示重云子,自己当然是会给钱的,现在到账你可以开价了。 重云子微微一笑,一副世外高人云淡风轻的模样:“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今天频道之所以将这枚玉佩交给施主,自然是因为失主与这枚玉佩有缘。” 虽然重云子刚刚救了自己的命,但是张丰年依旧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忧伤。 对方不直接出价,这反而更加难办了。 毕竟在重云子的口中,这枚玉佩也算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宝物。 而宝物的价格,可就相当难说了。尤其是这个宝物还能保张丰年的命。 犹豫了一下,张丰年也不好意思压低价格。 十分干脆的道:“有劳道长如此破费,竟然将这种宝物都交给在下防身。” “在下只是一介商贾,实在无以为报。” “愿意再捐献五万两的香火钱,帮助道长修炼。” 嘶~ 马福等人又开始倒抽冷气了。 这张丰年张老板,是真不把银子当钱看啊? 来到重云子的住处到现在,这才过了多少时间啊? 眨眼之间就已经花掉了十多万两银子,就感觉这些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羡慕嫉妒恨啊! 如果这些银子是自己的该多好。 重云子也是心中狂喜:“哈哈哈哈!还真是要多谢白莲教那些白痴啊!” “要不是他们交给我的那本法术秘籍,我也学不到这么厉害的法术。”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守着这么厉害的东西,竟然还每天东躲西藏的,实在是没有出息。” “要是换成贫道,这大明天下早就是贫道的囊中之物了。” 有那么一瞬间,重云子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不过这家伙毕竟就只是个普通的骗子,在最初的激动过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不对,不对。造反什么的实在是太危险了,造反什么的,有几个脑袋都不够,只要能够用这些法术赚银子就行了,不比天天提心吊胆的强多了。” 很快做出了决定,重云子就彻底把造反这种事儿给抛到了一遍,还是做骗子,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既然如此就多谢施主了,贫道现在的确是很需要银子。” 马福等人愕然的瞪大的眼睛,眼里全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又是什么情况? 除了商人之外,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基本都是羞于提起钱的。 就仿佛是只要提起了银子,自己的人格就是受到的侮辱一般。 尤其是那些读书人,明明私下里经常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让自家其他人去经商谋利。 可是他们自己却全都一副清正廉洁的样子,就仿佛他们真的跟银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所有的商人,表面上对那些读书人恭恭敬敬,崇敬无比。 实际上他们私下里,对于这些人是相当鄙视的。 一个个全都他妈是伪君子,明明爱钱爱的要死,收礼的时候比谁都贪婪。 却偏偏要装出这副正气凛然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恶心。 当然了,表面上这些伤人是绝对不会表现出分毫的。 甚至在那些人面前的时候,还要不停的拍他们的马屁。 就仿佛他们真的是那种是金钱如粪土的人一般。 马福等人还真没预料到,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跟他们商人一样,对于钱财这东西毫不避讳的人。 而且还是一个手段高超,驱鬼除妖相当厉害的世外高人 张丰年连忙一抱拳:“请道长放心,在下回去之后立刻就让人把银子送过来。”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面对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张丰年的脸上自然是不会露出半点儿轻蔑的神色。 他自问隐藏的很好,可重云子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事儿。 当下微微一笑:“贫道知道,各位的心是看不起贫道的,认为贫道实在太过贪婪了。” 马福等人脸色大变,慌忙白首否认。 “道长,你误会了,我们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以道长的厉害,收多少银子都不过分的。” “五万两银子就能救一条命的话,我觉得这笔买卖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什么叫合适啊?”一个人挑着眉头不信的反驳起来。 他的话顿时引起旁边人的侧目,不停的给对方使眼色,希望他赶紧闭嘴吧。 重云子道长,刚刚展现出了那么强大的法力,这家伙非但不知道敬畏,竟然还敢嘲讽重云子道长。 这要是惹道长不高兴了,想要他的命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结果就听这人话锋突然一转:“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生意做的多了,连是非都不分了。” 马福赶紧站出来第一个反驳,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道:“你这王八蛋有没有一点儿良心?道长可是牺牲了自己的法律,救了我们的命。” “你的命难道还不值这几万两银子吗?” “如果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命这么不值钱,现在就可以马上滚蛋,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人拦着你。” 另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仿佛在证明自己赞同马福所说的话一般。 之前那个站出来反驳的商人,却是朗朗一笑道:“马老板这话说的恐怕不对哦。” “按照马老板你的意思,一条人命就只值五万两银子而已么?” “我却不这么觉得。” “道长为了救张老板一命,花费了如此大的力气,甚至自己也陷入了危险当中。” “交这么多银子,反而是我们这些人占便宜了呀。” 卧槽?话还能这么说的。 这家伙的马屁,拍的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出神入化了吧。 不过重云子道长,显然是一个高尚的脱离的低级趣味的道士。 在听到这伤人的话之后,笑着摇了摇头道:“施主,您过奖了。” “其实贫道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五万两银子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去银行买一个奴仆,也不过是实际上银子而已。” “就算是想要人为自己活出性命,千八两银子也是够的,更不要说五万两了。” 马福等着越发震惊了,他们实在搞不懂这位重云子道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重云子也没让他们疑惑太久,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贫道之所以需要钱,也并不是如同众位所想的那样,而是一个很俗气的理由。” “贫道的教派,并不像现在世间所流传的那些教派一样,擅长传播香火,收取信众的供奉” “而且在早些年天下大乱的时候,天下之间妖物横行,贫道的师傅以及师兄弟们,频繁的出山,降妖除魔,匡扶正义。” “结果导致贫道的教派,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人才凋敝,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贫道是想多赚一些银子,重新为我们的教派,建造道观,让教派发扬光大。” 说这些话的时候,重云子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贫道很清楚,做这些事情全都是要钱的,所以频道也只能打破宗门以往的规矩,成为一个贪婪是块之人了。” 看到重云子脸上那浓浓的自责,众商人非但没有觉得重云子贪婪,反而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位道长的人格有多么高尚。 马福又是第一个站了出来:“道长请不已如此,我们明白道长你的苦心了。” “为了支援道长,您建造道观重塑山门,我愿意直接捐献一……”马福话说的是豪放无比,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跟张丰年一样,也要拿出万把两银子似的。 结果话到嘴边了,马福确实突然犹豫了起来,说漂亮话是说漂亮话,可是真到了要拿真金白银的时候,马夫还是犹豫了。 毕竟他们这些人虽然赚的钱多,可就算是坑蒙拐骗,那些银子也是他们亲手赚来的,是他们的血汗钱啊。 所以冷静马福,还是硬生生的改口道:“一千两。” 其他人闻言,顿时露出一副鄙夷的模样:“话说的这么大,我还以为你要捐多少银子呢,结果就一千两么?” “那我捐一千二百两!” 又是一个口气大的厉害,结果真到掏钱的时候,就果断认怂的家伙。 不过这次却没有人在嘲讽他们了。 因为众人也发现,一下子捐献个一千多两,呃,这可真不是一笔小钱儿了。 他们毕竟不是普通的商人,想要一掷千金什么的,还真是做不到呢。 况且一千两银子其实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只是放在张丰年那十万两银子面前,看起来似乎是不怎么起眼儿的样子。 可实际上这1000两银子可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他们这些人之中有几个以前没有经商的时候,掏光家底儿都未必能够拿得出一千两银子。 重云子是个很实际的人,他倒并没有如同这些商人想象中的那般看不起这些银子,反而十分的欣喜。 不错,不错呀,这一下子就又弄了五六千两银子,贫道今天这是出门儿撞到财神爷了吗? 想到这里重云子还有意无意的,扫了张丰年一眼。 对于他来说,张丰年就是他今天最大的财神爷了。 可以说如果没有张丰年的话想,这些商人也不可能如此踊跃的将银子捐给他。 “多谢各位施主慷慨解囊,贫道感激不尽。” 他也没有光口头表示,又拿出了几张护身符,纷纷交给了这些商人:“这是频道闲暇时间画的符箓,可以保护诸位万事平安,诸邪不侵。” 想了想重君子又补充了一句:“也可以帮助位挡一次灾,如果煮诸位戴的时候,发现这幅度破损了,那就说明这道符箓替你们挡了一次血光之灾。” “之后诸位就将这符箓付之一炬,烧剩下的灰烬埋在住处院子西北角,千万不可继续佩戴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一章 法术真相 “诸位可切记,一旦符箓破损就不要继续佩戴了。” “否则的话这东西非但不能保护诸位,说不定反而会引来一些不应该有的东西。” 听到重云子认真的咐之后,有几个商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如果没有重云子的吩咐,他们说不定还真的会在符箓破损之后继续佩戴下去。 毕竟抠门儿……额,应该说是节俭,已经刻印在他们的骨子里了。 只要东西还能够用,那自然就没有丢掉的道理呀! 众人又在重云子这里做了小半个时辰,这期间重云子也回答了这些商人不少的问题。 毕竟他们这些人还都是拿着银子的,平时的话重云子给这些人算个命什么的,最多也就收个十两八两的。 现在人家一下交了这么多银子,重云子对他们的态度可以说是格外热情。 当然了,红云子毕竟还是有一个世外高人的人设。 也不至于为了银子就拉下脸来讨好这些人,至少表面上他依旧是那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或者说,正因为是为了银子重云子才要保证自己的人设不崩。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好像是窑子里那些姐儿一样。 最赚钱的姐儿,绝对不是那些真真正正出来做生意的。 反而是那些无比高冷,披着卖艺不卖身的名头的清官人,那些有钱的公子哥,为了这些清官人一掷千金也是平常事儿。 可要说这些清官人真的就不做这些事儿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 那种地方的女人最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把皮肉卖上更高的价格而已。 其他的所有东西,无非就是让自己显得更加贵罢了。 重云子是不知道后世有个词,叫做炒作。 如果知道的话,当然会用这个词来形容那些瑶姐。 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高傲,再怎么才华横溢。 瑶姐那是绝对不敢得罪客人的,有的时候表面得罪,为的也是更大的利益。 重云子现在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个。 想要赚钱更多,就不能没有世外高人的范儿,但是同时也不能太过高傲,真的把这些商人得罪死了。 之后重云子还客客气气的,将这些商人给送出了门外。 不过这家伙把态度拿捏的十分精妙,明明是讨好。 却给人一种,重云子这位世外高人,不拿架子,平易近人的感觉。 一时之间,马福他们,甚至都已经忘了,他们刚才来的时候还需要重云子的那位小徒弟通报呢。 重云子的这般表现,也没有做无用功。 离开他的住宿之后,这些商人还在不停的感慨。 “重云子道长不愧是世外高人啊,竟然连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刚才重云子道长还跟我说呢,让我一定要孝敬父母,只有孝敬父母才是财源兴旺的根本。”说着这人的脸上还不由得红了红。 “我知道,道长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劝我多多孝敬父母而已。” 众人同时惊讶。 “方老板为何如此说?” “对呀,谁不知道方老板是最孝敬父母的。” “从云子道长这次恐怕说错话了吧?如果方先生您都不算孝敬父母的话,那这世界上还有孝敬父母的人吗?” 倒也不怪他们如此说,实在是这位方老板平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孝顺父母。 据说曾经有一次这方老板谈生意的时候,马上就已经要签契约了。 结果突然有下人来禀报,说他的父亲突然之间生病昏迷了。 方老板闻言,连签契约都顾不上了,第一时间回到家里孝敬父亲。 当时跟方老板谈判的商人,也为方老板的孝心所感动,所以非但没有计较,方老板在签契约的时候突然离开。 反而在发现方老板实在抽不开身之后,亲自上门,跟方老板签订了契约。 而那个人可不是个纯粹的商人,对方的身后可是站着朝廷的一位伯爷。 有的对方这层关系,方老板在做生意的时候可是少了不少的掣肘。 可以说方老板之所以能够有今天,跟他的孝心脱不了关系。 结果重云子竟然说,让方先生多多孝顺一下自己的父母。 这是不是就有点儿…… 要不是重云子之前的表现,他们肯定已经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个江湖骗子了。 结果方老板却是老脸一红,惭愧的说道:“诸位有所不知。” “在下现在的父亲,其实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族中的一个亲族。” “之前因为这位亲租没有子嗣,所以父母就将在下过继给了现在这位父亲,好,在他百年之后,有人给他养老送终。” “在下并不是对现在这位父亲有什么意见,毕竟是他将在下亲手养大的。” “只是……”方老板摇了摇头道:“因为在下被过继的时候,多少已经开始记事儿了,所以对于原本的父母,心中多少还是有所怨恨的。” “这些年虽然也经常接济他们一些银钱,但是从来都没有亲自照顾过,惭愧啊!” 几位商人,包括张丰年在内闻言,都纷纷感慨起来。 “重云子道长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算得出来吗?” “我与方老板认识也有四五年了,竟然不知道方老板您是过继过去的。” 他们都是商人,对于血缘关系什么的其实看的都还比较淡薄。 毕竟商人嘛都是一群讲究实际的人。 既然方老板现在的父亲才是养大他的人,那么只要对现在的养父好也就足够了。 至于亲生父母嘛…… 他们虽然生了自己,可以把自己过继给别人了呀。 反正每年按月给他们点儿银子,也就足够了。 没有必要跟其他亲儿子一样,时时刻刻释放在身边,不是吗? 当然如何衡量其中的利弊,那就是方老板自己的事情了。 他们只是有些震撼,重云之间连这种事情都能知道罢了。 而这些商人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感慨着重云子厉害,逐渐远去的时候, 刚刚将他们送走的重云子,正在跟自己的小徒弟,陷入疯狂之中。 “重云子,这次咱们可真是发达了呀,我可告诉你不要想着独吞。” 那位唇红齿白的小道童,此时哪有刚才那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钻进钱眼儿里的老狐狸。 而重云子也没摆师傅的价格,反而没好气的道:“你就放心好了,贫道什么时候少过你那一份儿?” 小道童却是不屑的冷哼道:“我发现你这老杂毛真是把不要脸这三个字发挥到极致啊。” “上次要不是因为突然发生了意外,我的那一份儿恐怕早就被你给吞了吧?” 被小道童拆穿了牢底,重云子竟然也不在意,哈哈大笑着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嘛,这一次咱们可是大大的赚了一笔,就算是分了,你那一份儿也有足够的赚头,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对于重云子的话,小道童是半句也不相信:“你会不会这么做?我可不敢保证。” “不过重云子你最好搞清楚,大同府现在还在封城呢,想要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你敢贪了我的银子,我立刻就去官府那边举报你,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同归于尽。” 从云子脸上的肌肉顿时就是一僵,看来这家伙是的确打算独吞这笔银子的。 这可是十几万两啊,眼前这个小道童拿的虽然不是大头儿,可就算是小头儿也要分出去几万两银子啊。 平时赚个几百一千两的,给这家伙分钱的时候,重云子都是肉同无比。 现在竟然一下子要分出去几万两,他的心都在滴血啊。 之所以要分也是无奈的选择,毕竟如果重云子是个世外高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自己去做,身边总要有一个端茶递水的才像那么回事儿。 再加上他们的很多所谓“法术”其实就是戏法的一种,还是需要有一个托儿来帮忙的。 就比如今天,重云子再给张丰年驱除恶龙的时候,用的其实就是戏法的手法。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有法律。 刚开始空盆变蛇,就是小道童在给他拿青铜磬的时候,同时交给了重云子一个黑色的袋子。 而这个黑色的袋子之中,就藏着一条用冰块冰镇起来的毒蛇。 蛇是冷血动物,在天气寒冷的时候就会冬眠,以减少能量的消耗。 只要将蛇冻起来,蛇自然就不会随便乱动了。 然后再将青铜磬扣下去的时候,利用道袍的下摆遮挡视线,将袋子里的毒蛇放进青铜磬中。 离开了冰块儿,毒蛇的体温渐渐上升,自然也就开始活动了。 所以那些商人看到重云子拿出来的毒蛇,也是活蹦乱跳的。 当然了,这条毒蛇看似凶残,实际上重云子早已经通过白莲教交给他的那本法术秘籍上面的方法,将毒蛇的毒囊给取了下来。 此时这条毒蛇看起来毒牙锋利,实际上根本就连一点儿毒都没有。 甚至都不用重云子动手,用不了多久这条毒囊被取掉的毒蛇自己就会死了。 而小道童也在重云子跟毒蛇搏斗的时候,给他送武器的时候,将降魔杵跟另外个蛇头,悄悄交给重云子。 再之后,就是小道童发现重云子陷入危机,想要冲过去帮忙,结果被重云子一脚踢飞。 看上去好像是去帮忙,实际上确实去拿,重云子刚刚切蛇头的时候,剩下的那些处理不了的边角料。 就这样在两个人亲密无间的配合之下,在张丰年跟马福等商人面前,表演了一出完美的戏法。 只不过那些商人可没把这当成是戏法,而是觉得重云子是一个真正法力高强的世外高人。 银子大把大把的出,却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傻子在耍。 “这么多年了,你这臭脾气就不能改改吗?”重云子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我怎么会亏待你呢?” “再说了,如果这件事情闹得众人皆知,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小道童不屑冷笑:“对我是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却能让你跟着我一起陪葬。” “所以老杂毛你最好给我想清楚,千万不要逼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重云子暗暗恨的咬牙切齿,却也不敢真正表现出来。 别看这小道童看起来唇红齿白的,似乎真的年岁不大的样子。 可两个人认识数十年了,这小道童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似乎从来就没有长大似的。 尽管这小道童一直都在说,自己只是天生的长成这个样子。 不过重云子却觉得,这小子肯定是练了什么邪功,所以才变成这副模样。 只不过他们双方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至交好友,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所以重云子一直也没有打听对方的真正底细,免得激怒了对方那敏感的神经。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纯良的家伙究竟有多么的恐怖残忍。 当然了,不管这家伙有多么厉害,其实也没耽误重云子赚钱的决心。 如果不是现在大同府戒严,他根本就跑不出去的话。 说不定早就想办法,摊了小道童那一份儿银子,远走高飞了。 毕竟这可是几万两银子啊,从原子可不觉得自己以后还能搞到这么多钱。 再送张丰年跟马福等人离开的时候,重云子还专程叮嘱众人,今天的事情尽量不要外泄。 他重云子并不看重世间的名利,之所以收银子也只是为了将自己这一派发扬光大。 所以并不希望自己的名声太大。 只不过重云子太明白这些人是什么德行呢,不管他叮嘱不叮嘱,这个消息肯定都瞒不住。 之所以专程叮嘱这么一句,目的当然还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 果不其然,仅仅是第二天,重云子施法消灭恶龙这件事儿,就已经传的大半个大同府人尽皆知了。 早上小道从开门的时候,都被外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好家伙! 用人山人海形容也不过分。 那些想要建重云子,希望他替自己消灾解难的百姓,几乎已经把门外的道路都要堵上了。 肉眼可见,到处都是人,几乎都看不见别的东西。 小道童也算是老江湖了,什么事情没见过呀? 可是今天这个场面他是真的第一次见啊。 下意识的关上房门,跑回屋子:“师师傅……外面出大事儿了。” 震惊之下,既然没有叫老杂毛,而是直接喊出的师傅。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 给百姓发粮食 “我操,你小子想干什么?” 在有人的时候,小道童自然是叫重云子师傅。 可是两人私下里还这么叫,那就让重云子立刻警惕了起来。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家伙该不是想要谋害自己吧? 小道童连忙将外面的情况诉说了一遍。 重云子都有点儿不相信,之前他叮嘱这些人不要泄密,其实也就是变相的在鼓励他们泄密,一定要将自己的本事宣传出去。 这不也是白莲教给他的任务之一吗? 虽然重云不太看得上白莲教,也并不希望跟他们有什么太多的纠缠。 但是,为了能够彻底跟白莲教斩断关系,他终究还是需要帮白天教做一些事情的。 一方面能够给自己赚银子,一方面又能完成白莲教的任务。 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不过当重云子跟小道童一起,趴在墙上小心翼翼的,观察过外面的情况之后, 也是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怎么会这么多人呢?” 小道童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今天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活神仙,咱们两个恐怕都要倒霉的。” 在宣传自己的时候效果不好是个问题,可是如果效果太好了的话,似乎也是个大麻烦的。 反正重云子以前芯片的时候,是绝对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的。 可能也是因为,白莲教给他的这个法术秘籍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虽然这里边的手法都是从白莲教那本秘籍里面看来的,但是怎么用这些手法,却是重云子自己想出来的。 这就好似后世的魔术比赛编排一样,虽然大家用的手法都差不多,但是可以通过各种魔术的结合运用,创造出更加精妙的效果来。 而重云子显然就是这方面的天才。 不得不说这家伙也算是一个投错了胎的天才。 如果他生在后世的话,说不定就是个伟大的魔术师了。 但是在大明,他也就能当一个江湖骗子了。 不得不说行骗了半辈子的重云子,心态那不是一般的好。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重云子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不急不缓的,开始处理这些前来找他算命的普通百姓们。 可能是因为世外高人的人设起的作用,再见重云子的人虽然不少,但是这些人表现的都很冷静,完全没有因为来的人太多而出现什么意外。 从云子也是不急不缓的,处理着每一个问题。 这家伙能说会道,很多事情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甚至根本就用不到那些刚刚学习的法术。 见周围那些百姓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都在老老实实的等待着重云子的召见。 找到同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是没有发展到他所预想的最糟糕的程度。 在重云子跟小道童两个人,忽悠那些普通的大明百姓的时候, 朱元璋跟高飞两个人,确实驾着一架马车来到了大同府的北城。 大同府的北城,应该就算是后市的平民区了。 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那些最最普通的老百姓。 如果是平时,这些人的日子过得虽然苦,但是也勉强能够过得下去。 旱灾来了之后,他们的日子可以说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这不今天轮到高飞,来给这些普通百姓送救济了。 高飞不想一个人来,干脆就直接拉上了朱元璋。 老朱最开始是不想答应的,毕竟大同府的白莲教现在闹得很凶。 从白莲教出现到现在,双方已经进行了不少次明里暗里的斗争。 这些东西普通百姓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却没有瞒过朱元璋的眼睛。 虽然现在看起来,白莲教被他那位亲弟弟压的几乎抬不起头来。 不过根据朱元璋以往的经验,这种能在朝廷的控制之下不停发展壮大的组织,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消灭的。 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如果突然之间发现这件事情变得特别容易,那么很大概率就是对手有可能正在谋划着什么。 虽然这只是朱元璋的预感,但是老朱的预感却不是凭空得来的。 而是当年在征战天下的过程之中,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既然知道白莲教可能是有什么阴谋,老朱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咱堂堂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怎么可能会惧怕白莲教的反贼呢? 只是他现在身边带的人不多,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高飞再三劝说,如果一直拒绝的话,那也显得太过刻意了。 要是因此引起高飞的怀疑,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所以朱元璋犹豫再三之后,还是跟高飞一起给城北的百姓们送温暖去了。 这一路上,报废还有些不满朱元璋之前的拒绝呢,明里暗里的嘲讽住院璋。 “我说老常啊,咱们大家都是男人。所谓天下纲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你说咱们堂堂大男人,是不是不能什么事情都听老婆的?” 高飞这个家伙十分没有形象的坐在车源上,口沫横飞的扯淡 。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刚才朱元璋推脱自己不能出去,是因为马皇后不让他出去。 不过最后考虑到不能引起高飞的怀疑,老朱只能跟他出来。 当然不能直接答应的太过突兀,所以朱元璋假装回去请示了一下自己的老婆。 不过这一幕在高飞看来,这位老常根本就是一个气管炎啊。 所以这一路之上,就没少用这些事儿调侃朱元璋。 老朱既然用了这个办法,当然知道会面临着什么。 也没把高飞的调侃放在心上,只是笑盈盈的道:“大人,你还没有成亲,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朱元璋一副过来的模样,我什么都知道,但是跟你这种没有经历过的人说不通。 把高飞恨的牙根儿直痒痒:“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虽然没有成亲,但是也不是没有过女人,怎么就不知道那点儿事儿了,怕老婆就说怕老婆,还找那些有的没的的。” 朱元璋砸砸嘴:“大人,你不懂啊。这妻子跟外面的女人,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着还突然化身催婚长辈,语重心长的教育高飞道:“我说大人呀,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要天天在外面瞎胡闹了,还是早点儿找个好姑娘成亲吧,这样大人的父母也能够放心。” “咱在大人这个年纪的时候,娃都已经能够满地跑了。” 高飞赶紧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用力的揉着自己的眉心:“行了,就此打住,你要是再说这些话,信不信本大人真跟你翻脸?” 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这些年纪大的人就这么喜欢催婚吗? 自己爹妈催婚也就罢了。 现在自己竟然能做到,被自己的下属给催婚? 高飞任怂,朱院长也没有继续调侃他。 既然敢说自己是妻管严,要不是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朱元璋高低要让对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北城这里的建筑低矮破旧,远远的看上去好像还挺好的样子。 可是只要离得近了就会发现,这里很多墙壁的墙皮都已经脱落了,上面爬满了各种各样的青苔。 许多窗户的窗户纸都破洞了,却没有人去打理,那些大门也都是掉漆严重,甚至还有很多破损的厉害,连木头都已经糟掉了。 高飞拿着名册找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拿起门子上的门环用力的敲着门。 刚刚敲了没几下,就有一个听起来似乎有些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什么人;” 听此人说话似乎非常警惕,不过依旧难掩激动的神色。 大同府这边送救济,都是固定时间的。 所以基本上到了这个时间段儿,来敲门的陌生人,很有可能就是府城发放救济的人。 现在的粮食价格简直贵的要死,几乎跟直接抢钱没有任何区别。 哦……不对! 抢钱多累呀,而且一次也抢不了多少,被捕快抓住了,还要关键老打板子。 而在现在的大同府,贩卖粮食可要比抢钱轻松多了。 而且还是合理合法的抢钱。 如此高的粮价,有一些百姓还是勉强能够承受的,也有百姓是真的承担不了。 对于这种百姓,出汗当然也不会轻易的放弃他们。 他早就已经准备了,给这些百姓发放补贴。 当然整个大同府的百姓其实都有补贴的,只是这些补贴有多有少而已。 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补贴也不需要朱瀚自己来出。 而是让那些在大同府卖粮食的粮商,出这些补贴。 家境情况好的补贴就稍微少一点,家境实在是比较差的,补贴就比较多了。 比如他们现在来的这一户,在高飞敲开门之后,从里边儿走出来一个脊背沟楼,大约五十来岁的老人。 此人手里拿着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仔细看才会发现,这人的另一条腿竟然已经没有了,只是用一条木棍代替。 高飞对着名册问道:“你就是李彪?” “回大人正是小人。”此人看向高飞的态度,隐隐之中带着一些讨好。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高飞是来给他送粮食的,吃人家的手短,总不能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吧。 高飞对比着朱标的容貌,看了一下户籍上的标注。 这个人的形象比较有特点,装当然是装不出来的。 所以看到户籍上写着左腿齐膝而断,高飞基本上就已经能够确认是本人没有问题了。 毕竟就算粮食再怎么紧缺,也不至于为了有人想拿着点儿粮食,专门儿把自己的腿给砍了去吧。 “老常过来帮忙。”有牙医从车上拿下来一袋大米,朱元璋也从他身边的框子里拿出五个鸡蛋,一起交给了李彪。 粮食并不算特别多,一共也就十来斤的样子。 虽然没有办法完全吃饱肚子,但是让他们勉强度过这次旱灾却是没有问题的。 再加上还有五个鸡蛋,这东西他们平时也吃不到几次。 送完粮食之后,高飞还问了问李彪的情况。 比如有没有什么困难呐,是否生病之类的? 在确认对方的生活上没有困难之后,老朱跟高飞就已经启程去下一家了。 毕竟他们今天可要负责数百户呢,如果耽搁时间太长的话,恐怕是做不完的。 他们的活儿没干完不是问题,说如果粮食发放不到位的话,感性可是会饿肚子的。 看着这些百姓的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朱元璋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不愧是七五啊,只有这小子能想出这种办法了。” 哪怕是老朱亲自来大同府主持赈灾工作,做的也肯定不如朱瀚好。 毕竟朱瀚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知道在什么时候,普通百姓最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在结合后世那些先进的救灾经验,才能做到让大部分灾区的百姓都吃饱。 即便是如此,朱瀚在朝堂之上也受到了不少的非议。 回想起自己在应天府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弹劾朱瀚的奏章。 在他们那些人的口中,自家弟弟似乎已经成了一个为了敛财不择手段的人渣。 在旱灾的时候大幅度的拉高粮价,完全就是贪官污吏的典范啊。 可只有亲自来到大同府,看看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才知道朱瀚做的究竟有多么出色。 就在朱元璋跟高飞一起,给这些大同的百姓发放补贴的时候, 一个一朝破烂,躺在墙角的乞丐,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住院璋的身上。 现在的大同府,虽然灾情还没有过去,但是所有人的日子都已经开始好了。 只要有手有脚,那就绝对不可能饿肚子的。 朱瀚弄出的那些基建工程,最不担心的就是人多。 以往一旦有什么天灾人祸,街道上肯定能看到遍地的乞丐。 但是这一次,绝对没有人去同情那些乞丐。 不管你有没有能力,只要老师肯干,无论是大同府的百姓,还是其他地方逃难过来的百姓,都能够混上一口吃的。 在朱瀚的主持下,大同府衙们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大明百姓。 在这种情况下,还吃不起饭,躺在街上要饭的人,基本上除了懒惰就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可疑的乞丐 毕竟就算你真的残废了,甚至是手无缚鸡之力。 也可以在难民营里面,找到一些相对比较轻松的活计。 对于那些身体有问题的百姓,衙门那边也会有相应的照顾。 当然照顾是照顾,想要吃白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的什么问题,出汗都可以想办法解决。 唯独想要什么活儿都不干,却你所当然的享受着别人劳动成果的人,朱汉是绝对不会看他们一眼的。 也正因为如此,周围的百姓们非但不会同情他们,反而都会躲得远远的。 高飞跟朱元璋发粮食的时候,看到这个乞丐,眼中也都是布满了轻蔑的神色。 当然终究还是有些人不落忍,多少也会给他们一些吃的。 否则的话,这些乞丐恐怕早就已经饿死了吧。 也许正是因为对他的厌恶,导致朱元璋看都没多看这个乞丐一眼。 自然也就无法发现,这乞丐行为的异常。 乞丐那乱糟糟的头发之下,隐藏着一对漆黑如墨的眼睛。 这双眼睛,此时正带着寒芒,死死的盯着朱元璋。 “没错,绝对错不了。” “这家伙肯定就是朱冲八那个臭乞丐。”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之前上面的人发下命令,说你来了大同府,我还有点儿不太相信呢。” “只是没想到啊,周冲八,你这个蠢货还是跟以前一样。” 如果不是朱元璋的身边,还有高飞以及几个衙役跟着。 死人说不定都能直接动手,当场刺杀朱元璋。 不过最后他倒也没有轻举妄动,不管怎么说,朱元璋也是皇帝,顺便看似没有什么防卫。 可如果真的就这么以为,朱元璋就什么防备都没有,那就有些太过天真了。 朱元璋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相遇的人。 迟疑了许久,乞丐终究是没有任何动作。跟许多半死不活的乞丐一样,就那么躺在地上等死。 朱元璋虽然是不想管这种人,不过最后还是没忍住。 别看老朱杀起官员来了,那就跟杀红了眼的恶魔似的,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绝对不会有半点儿的手软。 可是在面对普通百姓的时候,咱们朱元璋陛下,反而没有那么的冷血无情。 在发完这条街上所有住户的粮食之后,朱元璋自掏腰包买了一个炊饼,递给旁边儿一个衙役,又指了指那个躺在地上的乞丐。 “你把这个饼给他。” 那衙役接过炊饼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大人?那种家伙有手有脚的,却不知道找个活儿干,非躺在这里乞讨,根本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你也不必给他送什么吃的,这样只会助长他的气焰。” 朱元璋没好气的瞪我那个牙医一眼:“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碰触到朱元璋的视线,那衙役顿时就有一种自内而外的恐惧。 眨眼之间,额头上就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只是很快那种恐怖的感觉,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让牙医都情不自禁的有些疑惑,自己刚才不会是出现了什么错觉吧? 再抬头看了看朱元璋,还是平时那副不着调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也不用非得让人饿死,咱们没看见也就罢了,既然看见了给口吃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高飞哈哈笑着,用力拍朱元璋的肩膀:“不错啊,老常。不愧是我高飞看中的人,觉悟就是高。” 嘴上夸赞着,拍朱元璋肩膀的手却是格外的用力。 就仿佛不是在拍人,而是在拍砖头一般。 报复! 高飞这个家伙绝对是红果果的报复。 就是刚才自己催他结婚,所以这小子现在才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正在偷偷观察朱元璋的乞丐,发现朱元璋等人对他指指点点,还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呢。 而且很快就有一个衙役,手里拿着一块儿吹,缓缓的向他走来。 乞丐的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面掉出来了。 不过他以前毕竟也是征战沙场的老卒,虽然心里无比的紧张,却依旧还能够镇定的下来。 他只是略微低下头,让脏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大部分脸庞。 之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呼吸均匀,甚至还发出鼾声。 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所以才对有人接近自己没有反应。 在对方距离自己更近之后,乞丐更是直接闭上的眼睛,免得对方察觉到自己的视线。 脚步声很快接近来到自己的面前。 衙役看着身穿破烂的乞丐,没好气的骂道:“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王爷给你们安排的那么多活儿,让你们能够自己养活自己,结果还有你这种希望不劳而获的人。” “这也就是王爷仁慈,没有把你们这些人怎么样?” “要是我的话,早就把你们这些好吃懒做的家伙赶出去了。” 骂了几句之后,衙役随手将朱元璋交给他的炊饼,丢到了乞丐的身上:“这是我们家大人赏给你的,省的你饿死在这种地方。” 这衙役嘴上说的虽然不客气,可实际也是一个心善的人。 这一点从他丢炊饼的方式就能够看得出来了。 没有直接丢在地上,而是丢在了乞丐的胸口,免得脏了这张吹饼。 乞丐被骂了两句之后,这才故作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抬起头无辜的看向衙役,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之间骂自己。 听着衙役抱怨自己为什么不去干活儿,乞丐在心中鄙夷:“老子可不会给狗朝廷干任何的活儿。”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却见那衙役抬起手将一个东西丢了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乞丐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呢,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 不过随即就想到,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着他们。 更重要的是,朱元璋看似不在意,实际上视线也没有离开过他们的身上。 如果要是动手的话,哪怕是做出了躲避的行为。 也会让周围的人知道,他是一个练家子。 一个练过武的人,竟然跟乞丐一样躺在这里混吃等死,那也有些太过奇怪了吧。 尤其是朱元璋那种多疑的人,说不定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他自己的死活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他害怕因为自己的行为,暴露了白莲教的意图,从而影响了教主接下来的大计。 那他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所以乞丐已经打算拼着一死,也不能泄露自己身份的想法了。 不过等到那个暗器拍到自己的身上,乞丐这才惊讶的发现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张炊饼啊。 在反应过来对方丢过来的是什么东西的瞬间,乞丐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是一个老江湖的,以前在陈友谅手下的时候,做的也是细做这样的工作,经验简直不要太丰富。 他现在假扮的是一个乞丐,乞丐如果看到食物,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话。 那不就相当于直接告诉人家,你快点儿怀疑我吧,我就是一个假乞么? 所以在看到炊饼的一瞬间,乞丐就如同饿虎扑食似的,双手抓住吹柄,凶神恶煞的吃了起来。 那凶残的模样,把钱来给他送饼的衙役都吓得一大跳。 这个衙役的年纪并不是很大,所以恐怕也没有经历过抱怨时期,普通百姓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明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绝大部分百姓的生活都比以前过的要好多了。 街道上的乞丐一直都在减少,所以他恐怕也不知道真正的乞丐究竟是什么样的。 一张炊饼,这家伙甚至都不用就着水,三两口就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就抬几头,眼巴巴的看着那个衙役,似乎还在等他再给自己一张饼似的。 衙役忍不住大怒:“我看你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如果想吃饱饭的话就去工地上找个活儿干啊,总比你天天在这里要饭强嘛。” 他也不知道这乞丐究竟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对方只是眨了几下眼睛,发现没有继续得到饼之后,竟然就那么直接躺了下去。 继续开始睡觉了。 睡觉了…… 睡了…… 那衙役都快气疯了。 见过废物的,可实在没见过这么废物的呀。 哪怕是难民营里那些滚刀肉,被这么骂也终究会有点儿反应。 可眼前这个家伙,竟然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衙役甚至都生出一种,拿出刀子直接把这个家伙千刀万剐的冲动。 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不是面对什么事情都这么无所谓的? 不过最后,他倒也没有真的这么做。 只是啐了一口,又在乞丐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没用的,废物。” 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咋?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高飞突然凑到朱元璋的身边,笑盈盈的问道。 朱元璋原本正在观察着那个乞丐,刚才他发放粮食的时候,就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观察着自己。 可现在的大同福百业萧条,尤其是在这种相对比较贫困的地方,街上就更是没有什么人了。 所以他第一时,就锁定了缩在墙角的乞丐。 专门买了一张饼,让衙役去试探一下那个乞丐。 结果最后证明,朱元璋似乎是想多了,那个乞丐好像没有任何的问题。 高飞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老常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余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多白莲教的余孽啊?” 朱元璋也没看出那个乞丐有什么问题,无论是被叫醒时候的反应,还是看到那张饼的时候的反应,都是正常乞丐的反应。 换做别的皇帝,当然是看不出这乞丐有什么问题的。 可别忘了,朱元璋起兵之前就曾经当过乞丐。 真正的乞丐是什么样,自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没有发现问题,朱元璋只能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他们毕竟是来发放粮食的,被那些缺粮的百姓盯着,也是挺正常的事儿。 老朱缓缓摇头:“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确认一下而已。” 高飞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好像挺迟钝的,实际上却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 刚才老朱自认为已经藏的很好了,完全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高飞这个家伙,竟然能够看得出来。 之后去第二条街发放粮食的路上,朱元璋明里暗里的试探,想要看看高飞这个家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结果最后的结论却是,直觉。 高飞信誓旦旦的向朱元璋解释:“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不相信本大侠的能力,是不是?” 见高飞这么激动,朱元璋笑隐隐的道歉:“咱可不敢怀疑大人您的本事。” 嘴上说着不怀疑,脸上那浓浓的嘲讽却根本化不开。 高飞气的是咬牙切齿:“你以为本大人跟你一样吗?本大人三岁练舞,七岁就已经开始与人生死搏杀了,十二岁便以诛杀山贼一名,领到了朝廷的悬赏。” “告诉你本大人的这一身本事,可是无数次生死危机之中磨练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本大人这种远超常人的直觉,才能够一次次化险为夷想,你懂不懂?” 朱元璋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大人,您不是一般人。” “滚蛋,我看你根本就不相信本大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着,缓缓的坐着马车离开去的下一条街。 在他们走之后,那乞丐却依旧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继续躺在地上,呼吸均匀,时不时的打着鼾,似乎真的睡着了一般。 一直等到足足两盏茶的时间,远处街道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看到这个人影之后,乞丐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朱重八,那个要饭的没有那么好对付。” “即便是对付一个街边的乞丐,这家伙也是如此小心。” 监视者撤走之后,膝盖还是没有挪动地方。 他也不敢确定,这个暴露出来的人手是不是朱元璋部下的障眼法? 为的就是等他发现之后露出破绽。 事关朱元璋的消息,这个情报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乞丐不敢有丝毫的风险,睡足了就起来跪在地上,用一副虚弱的嗓音说道:“各位大爷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大部分人对乞丐避之唯恐不及,不过也有那些心软的赏赐了他一些吃的东西。 第五百九十四章 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过这年头大部分普通百姓都吃不饱,乞丐想要吃饱那就更是不太可能了。 基本上他也就只能要到一点儿残羹剩饭,勉强维持着自己饿不死而已。 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街道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了,没有人自然也就无法继续乞讨了,所以乞丐就随便找了个草席,将自己一卷,继续躺在墙角睡觉。 一直到三更天,那乞丐才终于有了动作。 先是假装起身尿尿,在周围转了好几圈儿。 直到彻底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脸上这才露出了狂喜之色。 迅速从那个破衣服之中,掏出了一个脏兮兮的白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现在吃东西,是为了恢复自己的体力,好,尽快赶路。 一边吃馒头一边迅速辨认方向,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什么?竟然真的找到了朱元璋。」陈学英收到飞宇堂传递过来的情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根本就停不下来。 即便是唐文璐收到他的消息过来拜见,依旧能看到,陈学英脸上那压制不住的狂喜之色。 能让陈学英如此失态的事儿,唐文璐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可置信的道:「王爷,难道是朱元璋已经有消息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快竟然就找到了朱元璋。」 哪怕唐文璐觉得,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可是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陈旭英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你说的没错,的确就是朱元璋的消息。」 他之前的确是谋划过,想要将朱元璋跟朱瀚一起干掉。 只是在谋划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能够成功。 毕竟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瀚,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他虽然天天嘴上说着朱元璋跟朱瀚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却从来没有轻视过这两个人。 再加上虽然有情报说朱元璋来到了大同府,可朱元璋行踪诡秘,想要在大同府内找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预计之中最困难的一步,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天就解决了。 陡然之间被天大的惊喜砸中,陈学英竟然有点儿不知所措。 这次倒是唐文璐显得比较沉稳,他先是冷静的问陈学英道:「请问王爷,这个消息可是属实吗?」 陈学英毫不犹豫的道:「这个消息是飞宇堂传过来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飞羽堂三个字,常文路直接就闭上了嘴巴。 在陈学英掌控白莲教之后,白莲教的很多系统都变成了双轨制。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儿,毕竟陈学英带来的人都是陈有亮的旧部,他们跟白莲教的人格格不入,很难融合到一块儿。 作为能跟朱元璋争霸天下的一方诸侯,陈友谅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他所留下的许多遗,现在的陈学英还能够使用。 就比如飞宇堂这个秘密情报组织,在陈友谅兵败身死之后,他们之中除了一部分投靠了朱元璋之外,还有许多事隐藏了起来。 而陈学英要做的,只不过是将这些对他父亲忠心耿耿的人,组织起来而已。 白莲教虽然也有情报组织,可他们毕竟是反贼出身。 刺探情报的方法,跟飞宇堂自然是南辕北辙的。 再加上像白莲教这种反贼组织,真正拥有的人才其实相当的少。 大部分都是那些现实过的不如意,又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触犯了律法的人。 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跟飞宇堂这 种专业的情报机构比。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儿,作为陈友谅的情报部门,这与唐之中有很多人是真正见过朱元璋的。 而在白莲教中…… 别说那些普通的教徒了,就算是曾经的白岩教教主,恐怕也不知道朱元璋长得什么模样吧。 综合种种原因来看,飞宇堂的情报明显更加可信一些。 「如此说来这件事是真的了。」 陈学英却没有给出确定的回答:「这些年朱元璋的变化也非常之大,送情报的人,只能根据此人的面貌特征,大概分析出这人的身份。」 「却没有办法绝对肯定,那个人就一定是朱元璋。」 「毕竟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人长得相似也并不奇怪,所以还需要继续去查。」 「不过本王觉得,这人很大可能性就是朱元璋。」 虽然还没有完全确定,不过唐文璐的想法跟陈学英也差不多。 此人是朱元璋的概率,应该更大一些。 如果之前没有收到这个情报,还真不一定能敢确认,此人就是朱元璋。 可结合之前那份情报,是朱元璋身份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 唐文璐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王爷,这真是上天助我们呀。」 「本来我们想要找到朱元璋,恐怕会费相当多的时间。」 「到时候就算是找到了他,留给我们可以动手的时间也不多了,所以针对朱元璋是完全不合算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飞宇堂已经提前这么久帮我们找到了朱元璋,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详细布下一个计划,同时解决掉朱瀚跟朱元璋这两个心腹大患。」 两个人一拍即合,立刻低声窃窃私语了起来。 正在批阅奏章的朱瀚,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 连忙放下手中的笔,一口气灌了好几杯茶,这才勉强好了一些。 刘申宏见状顿时担忧的道:「王爷,你没事儿吧?」 一般人大概会回上一句,自己没事儿。 可朱瀚却不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人,没好气的给了刘申宏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你看我这样子像没事儿的人吗?还不赶紧给本王请个医生过来看一看。」 这个时代可不是医学发达的后世,虽然很多病毒并没有后世那么可怕。 但是因为医疗手段比较匮乏,因为种种原因,只要不当而出现问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朱瀚可不敢像后世那么肆无忌惮。 但凡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肯定是第一时间叫大夫过来给自己检查一下。 如果检查出什么问题,及早发现及早治疗吗?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 那不是更好吗? 这年头难道还有人,天天眼巴巴的盼着自己生病不成。 刘申宏不敢怠慢,快跑出去,没多一会儿就带来了一名医生。 这人可是大同府数一数二的名医,之所以能够来的这么快,是因为朱瀚在抵达大同府之后,就将这些医生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在灾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之前,朱瀚就已经考虑到了更远的问题。 神医眯着眼睛给朱瀚把了一会儿脉,笑盈盈的说道:「呵呵,王爷不用担心,您的身体虽然有些过度劳累,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 「只要王爷能够安下心来好好休息几天,必然能够很快恢复如初的。」 朱瀚倒不是不信任这位名医,话说就算是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这 是整个大同府最为优秀的医生了,如果连他都不相信的话,恐怕只能去京城找御医,这一来一回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天。 大夫满脸担忧的道:「王爷,学生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现在这个时期的医生,大部分其实都是读书人。 毕竟受限于时代所限,这个时代的很大一部分人,依旧是不认识字的。 学别的你也许可以不认识字,但是学医如果不识字的话,怎么看方抓药,怎么看懂古书上的药方呢? 除了那些师徒传承大夫之外,基本上只要是半路出家的大夫,都是那些功名无望的读书人。 这位显然也是曾经考过科举的有功名在身,所以才自称学生。 「有什么话就快点儿说吧。」虽然这位大夫判断自己没有问题。 但是朱瀚总觉,自己刚才的心悸绝对不是什么错觉。 「可他又不是医生,大夫,这些问题他自己是真的解决不了啊。」 最后又不死心的问了这位医生几句,医生确实一口咬定:「王爷,微臣行医半辈子。虽然不敢说包治百病,自问在一道上也有一定的造诣。」 「如果王爷您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学生不可能查不出来。」 既然这大夫如此坚持,出汗也没有的办法,只能先送这大夫离开。 虽然朱瀚曾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者,但是穿越这种事情都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再出现点儿别的什么事,也就没有那么奇怪了,不是吗? 想了想朱瀚招来刘申宏:「大同府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刘申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回网页如果要真说有什么事儿的话,的确是有一件儿。」 「哦,说来看看。」朱瀚立刻就来了兴趣。 「咱们大同府内,出现了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刘申宏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如果是之前吧,他说不定还真的相信了有这么样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 但是自从慈恩寺的事情过了之后,刘申宏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仙鬼怪呀,任何神仙鬼怪都跟人脱不了关系。 而这个最近突然之间声名鹊起的神仙,很明显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来听听。」朱瀚也是第一时间就有了判断,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出名,而且还有类似神仙一般的手段。 这个家伙,八成以上就是白莲教的人没跑了。 这白莲教的人也是有意思,既然想要造反,不筹谋着怎么起兵,反而天天想办法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事儿。 如果他们对付的是别的朝廷官员,这种手段说不定还真被他们得逞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百姓愚昧,一些超越时代认知的知识,很容易被当成是法术,仙术之类的东西。 可惜呀,他们这次是选错了对手,不管他们用什么所谓的仙术,朱瀚都能轻易的拆穿他们。 刘申宏就把今天锦衣卫调查到的,关于重云子的事,全都一一跟朱瀚说了。 「空手变蛇,切掉蛇头却还能长出来?」朱瀚悦听脸上的笑容就越盛。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在后世上网冲浪的时候,正好见识过一位传说中的大师。 这位大师最为擅长的,也就是变蛇之类的东西。 当然也有那个切断蛇头,让毒蛇不死的所谓法术。 这他妈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吗? 朱瀚正打算亲自去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重云子道长,结果却又听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你说什么?张丰年那个家伙竟然也掺和进 去了?」 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还能牵连到自己认识的人身上。 朱瀚对于张丰年还是有一些好感的,毕竟这个家伙的接受能力,在这个时代的人中,算是相当强的。 如果他朱瀚不是大明的王爷,在知道的这种事情之后,说不定会去嘲笑张丰年一番。 他这样见多识广的商人,竟然被一个江湖骗子给忽悠了。 和朱瀚的身份在这里,在看某些问题的时候就不得不多想一些了。 朱瀚皱着眉头:「你觉得他重云子还有白莲教有没有关系?」 「这……应该没有关系吧,毕竟张丰年是从燕京一路跟着我们过来的,而且来也十分的清白,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刘申宏也不敢替张丰年做保。 毕竟他跟张丰年也并不算太过熟悉,而且这件事牵扯也实在是太大了。 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朱瀚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给本王查,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朱瀚这是在培养张丰年。 自从朱瀚开始主持燕京的建造工作之后,张丰年就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支持朝廷。 承包的工程努力去干,没有出现过任何纰漏。 朱瀚如果需要他们这些商人去做什么,张丰年也是第一时间响应的。 当然这不是朱瀚想要培养张丰年的主要原因。 最重要的理由,朱瀚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他需要培养一些新兴的商人,来制衡沈万三跟周古山。 在原本的大明,这些商人并没有成什么气候。 哪怕是传说之中富可敌国的沈万三,朱元璋想要杀他,也只不过需要一道圣旨而已。 可现在的情况,却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 假骗子真高人 朱瀚是后世的穿越者,他当然知道一个国家如果商人的权利过重,会变成什么样? 就看看那些被商人保持政治的西方国家吧,任何政令都是为商人服务的。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两面的,无商不富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如果没有了商业,将全天下的货物都运转了起来。 那些普通百姓再怎么勤劳,最多能做到的也就只是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已。 但是人的生存不可能光是吃饭,其他方面的需求也不可或缺。 所以朱瀚在防备商人做大的同时,也必须要利用商人的力量来让大明富强起来。 每一个时代,各行各业都有那种站在巅峰的人。 而沈万三跟周古山,他们就是这种经商方面的天才。 朱瀚其实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打压他们。 就比如燕京的建设工程之中,就没有给予他们太多的工程。 让他们吃了肉,但是也给其他的商人喝了汤。 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朱瀚的压制也只不过是让他们崛起的速度慢了一点儿。 却无法完全遏制他们的发展。 而且因为两个人现在的生意规模太大,几乎已经开始深入大明的各个角落。 为了遏制他们的发展,朱瀚其实一直想找到其他人能够抗衡这两个人。 以前看书的时候,经常对那些皇帝的所谓制衡之策,赤之以鼻。 可等到自己坐上了这个位置之后,朱瀚发现,有的时候玩儿平衡之道,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他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沈外三根周古山,却不能真的去直接打压他们。 否则的话,还有谁敢继续放心的经商啊? 原本已经开始发展的商业活动,立刻就会遭到沉重的打击。 说不定要几十年,才能够彻底的恢复元气。 而这种情况,是猪汉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的结果。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扶持新的有能力的人,来分散沈万三跟周古山想的影响。 从很早开始,朱瀚就已经开始寻找人选了。 只不过受限于时代的原因,哪怕商人们都是这个时代最为精明的人,可他们之中大部分依旧无法跳脱于这个时代。 张丰年这个家伙,已经是朱瀚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最为优秀的商人之一了。 原本是想把他培养成,跟沈万三他们一样的存在。 却没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家伙竟然栽了这么大个跟头。 如果连这么明显的阴谋都看不懂,那么张丰年这个家伙以后所能够取得的成就,恐怕也是相当有限的紧啊。 虽然不是说就此就会放弃这个家伙,但是朱瀚对于他的帮扶肯定也会比以前少很多。 这就跟后世那些被诈骗的人一样,他们已经陷入自己所编制的信息茧房无法自拔。 而作为一个商人,无法判断自己所接受信息的真假,那是相当致命的。 虽然不是说这样的商人就不能成功,可至少比起那些真正懂得进退深浅的商人,差的可就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 朱瀚亲自发话,有关于这件事情的各种信息,自然很快就送到了朱瀚的面前。 迅速的看了一下详细情况,朱瀚郁闷的直砸桌子:「这小子脑子是不是有点儿大病啊?」 「本王帮他自然有本王的理由,难道他觉得本王是个脑残,无缘无故的就帮一个人嘛。」 朱瀚想了很多种可能性,甚至包括张丰年这小子本来就是迷信之人,只不过以前接触的 少,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又或者说这家伙以前受到过什么心理创伤之类的。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张丰年之所以轻易的被那个重云子忽悠,最重要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最近赚钱太多了,所以觉得心里没底,怕自己掌握不住现在的财产,所以想到寻找一些心理安慰而已。 知道这个理由之后,朱瀚恨不得直接把张丰年叫过来,直接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这家伙年纪说小也不小了,怎么竟然还能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 他难道就不明白,就凭他现在的体量,在这个时代做生意。 只要不是掺和进了谋反这种事情之中,就算是想要把现在的资本都亏完,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他们就算是什么盈利项目都没有,光凭着现在手头上参与的那些燕京的建造项目。 都可以让他们,坐吃山空大半辈子了,她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不过最初的恼怒过后,朱瀚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张丰年虽然很优秀,可他毕竟也是这个时代的人。 在很多时候,终究还是无法逃脱这个时代人的惯性思维。 别说是张丰年了,就算是后世那些知名的豪商大贾。 就比如后世人设崩塌,从全名叫爸爸倒被全民狂喷的某马姓商人,不也是被一个大忽悠给骗的团团转了吗? 「行吧?既然如此,本王就去会一会那位重云子道长。」 出门之前,朱瀚还没有忘记吩咐刘申宏:「对了,记得把张丰年那个家伙给本王叫上,还有何风雨他们几个,也给本王一起带上来。」 「本王倒要看一看,他这个所谓的神仙,能不能斗得过真神仙。」 朱瀚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之色。 重云子现在的名胜虽然很大,可是跟何风雨比起来,那差的可就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 现在的和风雨,在经历过取水与拆穿石佛的事件之后,在大同府百姓的心目中,几乎已经跟真正的神仙无意了。 他还就不相信,区区一个江湖骗子还能撼动自家学生的位置。 在刘申宏离开之前,朱瀚又把他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朱瀚来到重云子的住处之后,也被这女的样子吓了一跳。 又是一个人山人海,几乎水都泼不进去的地方。 而且因为地形的原因,这里的人看起来似乎比慈恩寺那边的人还要多的多。 慈恩寺建造在一座小山之上,而且占地的面积相当的大。 光是一座山门,就不比衙门门前的广场要小。 正是因为地势比较宽阔,所以就算是人比较多,也只是看起来多而已。 但是重云子的住处情况可就不同了,这里本是一座普通的民居。 就算是面对着街道,可这个时候的街道也并不算宽阔。 也正因为如此,街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肉眼可见黑鸭鸭的一片,苏汉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大部分人的头顶。 这种场景,朱瀚还只是在燕京城看过的。 「这位兄台,你也是来见重云子道长的。」朱瀚身边的一个人,抬头看着朱瀚好奇的问道。 朱瀚的身高,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比起来可以说是相当高大的了。 站在人群之中,可以说是相当显眼了。 所以很快就有好事儿的,跟朱瀚搭话闲聊的起来。 朱瀚微微颔首,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话:「算是吧。」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当面戳穿重云子,说 出来见对方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人闻言顿时就眉飞色舞起来:「我就知道小兄弟你跟我的目的一样。」 「我可跟你说,这位重云子道长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其实之前我是不怎么相信重云子的,毕竟这个年头的骗子实在是太多了,就比如慈恩寺。」 「当时那个石佛从地里长出来,而且每天都能长上那么一点点,谁都以为是真正的佛陀出世了。结果谁也没有想到……」 说着他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无比遗憾的模样:「竟然都是一场骗局。」 「我原本还以为慈恩寺的那些和尚都是得到高僧。却没想到啊,他们竟然只是一群骗子。」 看这人愤愤不平的模样,朱瀚就知道这家伙在慈恩寺,肯定没少大出血。 当下笑盈盈的安慰了一句:「兄台也不必如此气愤,毕竟朝廷不是已经把你们在慈恩寺贡献的香火钱,退还给你们了吗?」 「你一说这个我更生气了。」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咱们英王殿下是个好人呐,知道我们被骗了之后就让慈恩寺把那些钱又退给我们了。」 「可问题是当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全都退呀。」 「而且还有些可恶的家伙想要浑水摸鱼,明明自己只交了一张银子的香火钱,非要说自己交的二两。」 「也有些不要脸的,明明自己就没有交过香火钱,却非说自己教过。」 「所以朝廷那边儿为了安抚人心,有的时候就只能折中一下,每个人都返还一些,但是每个人又不能都全额返还。」 「就比如我的那位朋友吧,明明捐献了八钱银子的香火钱,可是朝廷只返回了他五钱银子。」 「虽然终究是拿回的一些银子,也不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可是你说这找谁说理去啊?」 朱瀚也是无奈,当时他的确是想查清楚,绝对不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可惜呀这种事情,从古到今都不可能真正查清楚的。 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哪怕锦衣卫能够调查一两个,也不可能每个人的情况都查明白。 要是真想要调查也并不是完全不可以,只不过如果那样的话,费的时间跟精力就实在是太大了。 恐怕没有个三五年时间,根本就没办法调查的清清楚楚。 可是慈恩寺这边的事情,却必须要尽快解决,让那些愤怒的百姓尽早平静下来。 只有如此才能避免,某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所以最后,朱瀚也只能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根据申请的人数,以及大致捐献的数量,进行一个平均值的换算。 这种情况下,的确是会有一些人占点儿小便宜,但是也有人会吃亏。 唯一的好处就是,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锦衣卫就已经彻底的将事态平息下来。 那些被骗的香火钱的百姓们,也几乎全都拿回了自己的银子。 看来今天这位,就是当时的苦主了。 「不知道兄台退了多少银子呢?」朱瀚看这家伙愤愤不平的模样,估计这家伙可能亏了不少,所以才如此愤怒。 「呃,这个……」这人犹豫了一下,颇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又不信佛,虽然慈恩寺的石佛出世我去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捐献什么香火钱。」 …… 朱瀚无语。 没捐香火钱,你说的这么热闹。他还以为这家伙捐了很多,结果因为他的命令,导致这家伙亏了不少钱呢。 所 以这个家伙才如此的愤怒。 脸在什么地方? 出汗当然也没必要跟一个普通人一般见识,笑盈盈的问道:「那你就没怀疑这个重云子道长,也是跟慈安寺那边一样是个骗子吗?」 「绝不可能。」此人闻言顿时斩钉截铁的否定道。 「重云子道长绝对不是什么骗子,我可是亲眼见过重云子道长施展法术的。」 仿佛生怕朱瀚不相信似的,这人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的说了起来:「我可跟你说,千万不要对重云子道长不敬啊。」 「跟慈恩寺的那些骗子和尚不同,重云子道长绝对是有大本事的人。」 「我之前就拜托重云子道长帮我看过面相,他说我最近有可能会发一笔横财,结果没想到才刚刚第二天,我就收到了朝廷的赈济粮。」 朱瀚一口老血好悬,没吐出来:「兄台,这不对吧?你领到了朝廷的救济粮,那也是朝廷给你的好处,跟重云子什么关系?」 那人斜了朱瀚一眼,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你不懂,这救济粮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领到的。」 「根据王爷的规矩,只有那些日子过得特别困难的百姓,朝廷才会发放赈济粮,我家的情况虽然也不算太好,但是跟那些实在过不下去的人比起来,也没有算差到哪里去,所以赈济粮什么的根本就是没份儿的。」 「可让道长帮我算了一卦之后,我马上就领到了赈济粮。」 「你说这是不是重云子道长的功劳?」 朱瀚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这个家伙说的好像好有道理啊。 第五百九十六章 进门也要给钱 有道理……个屁呀! 朱瀚真想指着鼻子,狠狠的喷这家伙一顿。 特么的脑子被驴给踢了吧。 他之所以能够领到救济粮,只不过是因为大同府这边的粮食压力太大,出汗不得不再次提高粮价。 属于那些粮商们,尽可能的将粮食运送到大同府。 而朱瀚也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尤其是关系到粮食这种关键性的东西,提升一点儿价格都会影响到无数人。 所以为了将粮食涨价的影响降到最低,朱瀚自然会将一些,有可能会受到粮价影响的百姓,重新纳入到保障当中来。 而眼前这个家伙,明显就是这条政令的受益者。 做好事的明明是朝廷,是他这个英王。 结果呢? 这个功劳却被重云子这个江湖骗子给夺去了。 朱瀚正要说话,远处刘申宏带着张丰年匆匆而来。 老远看到朱瀚,张丰年下意识的就想上前行礼:“王……” 结果才开口,就被刘申宏轻轻锤了一拳。 张丰年毕竟一直在商场打拼,这点儿反应能力还是有的。 马上就意识到,在这种地方不能叫破朱瀚的身份。 于是连忙改口道:“王先生许久不见,您的身体看起来还是那么健朗。” 反应还算不错,明明是个聪明人,却被重云子这个大骗子给忽悠了。 朱瀚上下打量了张丰年几眼,却发现这家伙的气色看起来似乎相当不错。 满面红光的,完全不像锦衣卫上报给他所说的那般茶饭不思的。 仔细想来,好像还真多亏了重云子这个老骗子。 毕竟张丰年所担忧的,也是自己现在的实力提升过快,担心自己守不住现在所拥有的产业。 而重云子做的那些事情,在朱瀚看来固然就只是一场魔术表演。 可对张丰年来说,那还真就是拔除了附身在他身上的恶魔,把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心中没有了担忧,整个人的精气神自然就跟之前不一样了。 看到他的样子。 朱瀚好像还真有点儿明白了,为什么前世某马之类的大商人,也会被一个江湖骗子给忽悠的找不着北了。 也许他们并不一定不知道,大骗子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不过处在他们的位置,需要一些心理安慰罢了。 如果这家伙就只是个普通的江湖骗子,而且也不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站出来招摇撞骗。 朱瀚说不定还真就,不会对重云子出手了。 毕竟时代摆在这里,有些东西也是无法避免的。 只要他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破坏,也只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之一罢了。 但是这个重云子挑的时候实在是太好了,现在的大同府内忧外患,本就是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火药桶。 再把重云子这个家伙放在大同府,天知道会不会演变成无法控制的局面。 毕竟根据锦衣卫的调查,这位重云子道长,跟白莲教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啊。 之前跟朱瀚搭话的那个男子,在张丰年抵达之后,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朱瀚当然也没兴趣关注一个普通人,压低声音问刘申宏道:“都安排好了吗?” 刘申宏一脸认真的点点头:“回王爷都已经安排好了,保证隐秘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 随即又迟疑着说道:“可是王爷,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 朱瀚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些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就是想要对本王出手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得手的。” “其实本王倒是希望,他们今天能够出手,这样的话咱们可是能省不少事儿。” “可惜呀……” 张丰年听的是一头雾水,英王殿下跟这位大人所说的话,每一句他都能够听得懂。 可是当这些话连在一起之后,张丰年却发现自己完全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 不过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张丰年深深知道一件事儿。 有些话自己如果能够知道,必然就能够通过各渠道获得。 如果不该自己知道的,那就说明自己所能够接触到的东西,跟对方所谈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产物。 这种时候,不知道,说不定反而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毕竟眼前这人可是英王朱瀚殿下呀,天知道他谈的事情是不是关系到国家大事? 万一要是被他这个外人给听到了,以朱瀚的身份地位,想要解决他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所以张丰年明智的选择了闭嘴,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朱瀚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随即又有些遗憾。 只能说,人无完人吧。 张丰年这个小子的确相当懂得人情世故,而且也十分有分寸。 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明明在短时间内,就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商人,变成了富甲一方的豪商。 换成别人的话,说不定早就飘到天上去了。 可这家伙却还很清醒,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最近变得有钱了,就开始挥霍无度,肆意妄为。 这也是朱瀚看中张丰年的原因之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是如果连个人那点儿私欲都无法控制住,那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儿。 所以这次朱瀚才专门儿过来,就是为了拉这个张丰年一把。 当然倒不是说他对张丰年有多关心,最关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布局。 最起码能多一个牵制沈万三他们的人,绝对可以让自己省不少心。 给旁边负责保护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那些人不动声色的挤开人群,给朱瀚等人悄无声息的挤开了一条道路。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排队这一说。 基本都是大家凭自己的本事,看谁的力量大,能够挤上去的。 现场的人数太多,基本上就是一个人挤人的状态。 所以这种情况倒是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力。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重云子的房门前。 重云子的房门没有关闭,但是却也只是打开了半扇门。 两个年轻人把半扇门挡的严严实实,同时声嘶力竭的向外面的人喊道:“所有人都不要挤,否则惹怒了道长,谁都排不上号啦!” 越是靠近重云子的房子,周围的秩序也就变得越好。 也有人为了让自己排的靠前一些,能够尽可能的早点儿见到重云子,所以不停的给这两个人许诺好处。 “小兄弟,让我先进去吧,我给你十两银子。” “我呸,你这个家伙好不要脸,十两银子就想见重云子道长?我出十五两。” 这人的话却招来了一片鄙夷之声,听他说话还以为他要多出多少银子呢,结果就只加了五两而已。 “没有钱就别装什么有钱人,我说二十……不,三十两银子,只要从云子道长先见我就行。” 有些人只是口头上说,但是更精明的人却已经开始掏钱了。 直接就掏出两锭银子分别塞给两个人:“碧人见重云子道长有要事,万分紧急!” “这两锭银子是请两位小兄弟喝茶的,如果能够成功见到重云子道长,在下必然还有重谢。” 沉甸甸的银子入手,感觉大约五六两的样子。 虽然不如报价的那些人给的多,但是这两锭银子我确是结结实实落在他们口袋里的。 而其他那些人所出的银子,早就已经被院子里那个抠门儿的重云子道长记住。 到了晚上,对方肯定会把这些银子收走,然后给他们个几分钱打发。 所以两人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将这个塞了银子的人给送了进去。 在别人眼里这个重云子是难得的世外高人。 可是对这两个守门儿的来说,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贪财的刻薄老道。 按理说那些人为了求见重云子所给的银子,基本上都应该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有老板,两个门房计较什么银子的事儿。 可重云子却不同,按照他的话来说,自己雇佣他们两个已经付了钱。 那么别人打赏给他们的银子,也应该是他重云子的,自然必须要上交。 不过看在他们主动上交银子的份儿上,从云子也不会让他们白忙活一场。 多少也会给他们一些赏赐。 可是跟他们收的那些银子比起来,那点儿所谓的赏赐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两个看门儿的表面上虽然没有任何不满,私下里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牛鼻子了。 不过接待的人多了,他们也渐渐摸索出了一套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那就是不管别人怎么叫价,他们两个人都是完全不管的。 但是如果有人偷偷给他们塞银子,不管这人表面上有没有降价,他们都会把人给放进去。 毕竟塞的这些银子,重云子可是基本看不到的。 而且就算是看到了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把被重云子看到的交上去就好了。 还有更多的是从云子看不到的,他们多少也能落下一些实惠。 原本这只是他们自己想捞钱,所以才想出来的办法。 只是让他们两个也没有预料到的事,就因为他们的这个做法。 反而让很多人觉得,这位重云子道长果然是世外高人啊。 不为五斗米折腰。 至于这两个人暗中收钱的举动,虽然也被人看在眼里,可谁也不觉得这是因为重云子。 他们只会觉得是这两个人贪婪,蒙骗了重云子道长。 至于为什么这位重云子道长能掐会算,却算不到自己身边这两个守门儿的在算计他。 那当然是因为重云子道长与人为善,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身边的人。 这些话都是刘申宏跟朱瀚说的,他要来见重云子,锦衣卫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早已经把重云子的来历查了个底儿朝天,就连重云子加入过白莲教这种事儿,他们也是知道的。 当然他们同时也查出,重云子跟锦衣卫貌似不是一条心。 已经有好久,没有跟白莲教联系过的。 锦衣卫虽然是朝廷第一的情报部门,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都能查得到。 至少他们就没调查出,重云子不久之前才跟白莲教联系过。 看着门前那两个,仿佛真的是正气凛然,不为金钱所动的守门人。 朱瀚无语摇头,这样他妈的也行吗? 有人偷偷送银子进去了,自然就会有人表示不满。 “为什么他们两个能进去?难道你们觉得小爷我出不起银子吗?” “混蛋,竟然敢看不起我们,信不信老子以后让你好看?” “两位兄弟,求求你们了,我是真的有急事要见重云子道长啊,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有人忿怒威胁,有人苦苦哀求,也有人威逼利诱。 不过这两个家伙确实不为所动,转头朝院子里面看了一眼,不咸不淡的道。 “各位不是我兄弟二人不让你们进去,可是里面已经没有地方了。” “就算你们现在进去,恐怕也无法见到道长。” “而且道长已经说了,他的实力不足,在施法的时候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法力。” “如果人太多的话,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有可能伤到各位。” “所以只能限制进去的人数,还请各位耐心的等待。” “一旦里边儿有个空位,我二人肯定第一时间让诸位进去。” 门口附近的人听的面面相觑。 “重云子道长的法律这么高深吗?竟然能轻易伤人。” “这话别人说我不信,但是从重云子到长的嘴里说出来我是相信的,你们是没见到重云子道长施法时的模样,的确是非常恐怖的。” 有人相信自然也就有人质疑:“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法术,这岂不是说明重云子道长也不怎么厉害嘛。” 他这话才刚刚出口,就被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 “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这才说明重云子道长的厉害,人家那是真有本事说话谦虚,所以才说自己控制不住法力,你懂不懂啊?” “这才说明道长法力高强啊,你看别的什么所谓大师,对,就比如那些慈恩寺的骗子和尚,他们可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法律的事儿。” “真有法力的人才控制不住呢,那些没有法律的骗子,可是不需要控制。”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 王爷也会算命 “这些人……应该就是后世的那些脑残粉丝吧。” 看着眼前那个被声讨的人,朱瀚不由得感慨道。 眼前这一幕,跟后世发生的某些事情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明明重云子就是个普通的骗子,但是在这些人的眼中,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神。 甚至容不得别人半点儿的诋毁。 但凡有人提出不一样的见解,马上就会被这些人喷的体无完肤。 甚至他们自己还会脑补人设,自己把重云子的任何怪异行为合理化。 随着这些人的不断努力,从云子也变得越来越完美无瑕。 这种情况下,许多根本就不了解重云子的人。 直接就被这些脑残粉带上了浓浓的滤镜,别把重君子当成了一个了不得的神仙人物。 等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门口那两个人突然之间宣布:“里面已经有人出去了,现在……”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门口的一些人又开始疯狂的叫价了。 “我出三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我出五十两,只要道长肯见我。” 就在他们竞价的时候,朱瀚已经在锦衣卫的保护下,悄无声息的挤到了前面。 张丰年直接给两个看门的一人塞了十两银子:“两位在下张丰年,今日特地前来拜访道长。” 听到这个名字,他们的两个人,眼睛之中顿时放出炽热的光芒。 那模样,就仿佛他们在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活动的金山,一般。 张丰年可是重云子目前最大的客户啊,他一个人就贡献了十多万两银子。 别说张丰年十分大方的,直接就给他们一人赏了十两银子。 就算是张丰年不给他们钱,他们两个也绝对不敢阻拦张丰年。 收到钱之后,两人的态度就更加恭敬了。 “原来是张老板,道长已经吩咐了,如果是您来的话,请尽管进去就行,不用排队的。” “您下次来的话直接派个人通知我们,我们好去迎接你,也省的您跟其他人一起挤进来。” 看这两个人毫无底线的讨好张丰年,其他人顿时就不满了。 “不准进去,他比我们来的都晚,凭什么比我们先进去?” “就算是想要比我们先进去也得掏银子才行啊?难不成爷的银子不是银子吗?” 两个看门儿的慌忙解释。 “诸位施主啊,这位施主跟你们不同,他是道长的朋友,道长是专门吩咐过他可以提前进去的。” 听看门儿的这么说,周围这些人的视线刷的一下全都集中在了张丰年的身上。 “道长的朋友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等等,我看这个人好像有点儿眼熟啊。” “我想起来了,他可是张丰年啊,是十大官方粮商之一。” 听到张丰年的名字,门口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倒车的一口冷气。 在别的地方张丰年也许还没有那么出名,但是在燕京跟大同府这两个地方,张丰年这三个字已经可以跟沈万三还有周古山摆在一起了。 都是普通商人,只能仰望的富豪级人物。 听到是他,那些原本还义愤填膺的人,顿时就都没有了生息。 这倒不全是因为,他们被张丰年的名头吓到了。 而是因为,重云子之所以能够名声鹊起,就是因为他帮张丰年驱除了附身的恶龙。 而张丰年为了回报重云子,直接给重云子捐献了十万两的香火钱。 这可是整整十万两啊,他们许多人就算家资丰厚,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如果是别人他们自然还会不满,但是对于张丰年还真就没有人能说出一句不字来。 张丰年朝周围的人一抱拳:“在下抢先一步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恶龙缠身心中不安呐。” “所以说道长已经替在下驱除的附身的恶龙,可道长也说过他法律不足,无法完全消灭恶龙,所以在下经常要向道长请教,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不管怎么说吧,以张丰年如今的身份地位,能够专门向他们这些人解释一番,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所以在场的几乎就没有几个是不同意的,纷纷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朱瀚看着张丰年,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只能说是人无完人了,在人接物方面没有什么明显缺点的张丰年,偏偏就被一个老骗子忽悠的找不着北。 重云子的住处并不是特别大,因为原本这个家伙只是逃难来到大同府,甚至迫不得已被迫加入了白莲教,所以他的手头上并不是特别宽裕。 之后靠着白莲教传授他的法术秘籍,名声声名鹊起之后,想要换地方又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他在这里的住处,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 而且之前为了塑造自己前辈高人的形象,重云子也刻意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高人。 如果现在换一个豪宅的话,说不定反而会被人怀疑。 行骗这种事儿,是绝对不能引起目标的半点儿怀疑的。 这就好像是摔杯子一样的道理。 一个杯子偶然落地,主人发现它并没有碎,于是就好奇的想要看看他究竟会不会摔碎。 所以一次一次的提高杯子摔落的距离,一直到杯子真正的摔碎为止。 当被怀疑的那一刻开始,暴露就只是必然的。 因为不管骗子说的是什么,对方都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无条件的相信。 只要每一句话都能够多加验证,很快就会发现出种种的不合理之处。 所以为了尽量维持自己的人设,减少不必要的猜忌。 就算现在自己已经不缺钱了,重云子依旧住在这个不算豪华的小院子里,三番五次的拒绝张丰年给他换一座大宅子的请求。 而也正是因为重云子的数次推脱,反而让张丰年越发觉得,这位重云子是一个难得的世外高人。 院子并不算大,而且在院门口还放了一座屏风。 朱瀚跟张丰年等人,只是越过了屏风之后,就第一时间看到了重云子。 想要看不到也不行啊,整个院子里只有他是最显眼的。 在院子的中间搭上了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摆着香炉法坛。 法坛旁边儿,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正在拿着桃木剑上蹿下跳,同事嘴里在呜哩哇啦的叫着什么? 旁人可听不清楚他嘴里说的究竟是什么内容,可朱瀚只是动了动耳朵,听了一会儿,差点儿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倒不是重云子的功力退步了,竟然让别人听出他嘴里说的是什么。 主要还是因为,朱瀚在穿越前也算是半个相声爱好者。 虽然没有去过什么小场子,但是各种各样的段子也在网上看了不少。 根据重云子说话的节奏以及发音,出汗几乎可以,八成肯定,这家伙嘴里念的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 再加上故意出点儿奇怪的音阶,拖长一点儿尾音,速度再快上一点,听起来好像还真是某种神神秘秘的咒语。 当然了,前提是在听不懂的情况下。 可是对朱瀚来说,这家伙所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跟后世他听到某一场相声差不多,那笑实在是有点儿难忍啊。 见朱瀚如此奇怪的模样,张丰年关切得道:“王……老板,您没事儿吧?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你先回去休息好了。” 出汗又不是真的不舒服,哪里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只是才想张开嘴解释,又听到了重云子跳大神儿的时候不停的念着什么。 又一次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如此反复数次,直到张丰年差点儿恼羞成怒,这才勉强冷静了下来。 只是朱瀚才刚刚忍住笑意,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又一次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重云子站在高台之上跳大神,下面那些前来算命的百姓们,一排一排的做的整整齐齐。 这模样哪里是跳大神儿啊,分明就是魔术表演的现场,好不好? “王爷,小人知道您不喜欢这些神鬼之,可您既然来了,还请不要嘲笑我等。” 在张丰年劝说朱瀚的时候,原本正在看重云子魔术表演的观众们,全都愤愤不平的看着他。 朱瀚也意识到不妙,总不能刚来就被人给赶出去吧。 于是赶紧摆手道歉:“不好意思,各位,我只是突然之间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忍不住,还请诸位海涵。” 大部分人听到朱瀚的解释之后,也就微微点头不再关注了。 但是也有那些不依不饶的:“什么事情让你那么好笑?说来听听。” 这也就是朱瀚现在没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们知道朱瀚是当今的英王殿下的话,恐怕早就无聊下跪了,哪里会有现在这种可以指着朱瀚鼻子质问他的情况出现。 朱瀚展颜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不过是我老婆刚刚生了一个儿子而已。” 听到朱瀚这么说,刚才站出来指责朱瀚的那个人,肉眼可见的枯萎了下去。 其他人也纷纷开始祝贺。 “恭喜啊,兄弟。” “兄弟,你这是后继有人了呀。 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重云子自然也看到了张丰年的到来。 不过让朱瀚有些意外的是,这家伙并没有一脸狂喜的放下手头上的所有工作,过来巴结张丰年。 反而很快就转过头去,继续坐在法坛旁边儿椅子上的一个人说道:“施主,你命格本属火,名字之中偏偏还有一个炎字,住处偏偏又在南方数活。” “要知道这天下万物,讲究的就是一个阴阳相生相克之道。” “你这三火聚身,跟引火烧身没有什么区别,想必施主也是常年与火为武之人,我说的可对?” 那人听到重云子的话,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道长,您真是神了,小人的确经常跟火打交道,小人是一个厨子,每天都离不开灶台边儿。” 重云子郑重的点点头:“这就对了。” “所谓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你现在的情况恐怕难有子嗣……”说着说着重云子画风突然一转:“不过你早年行善积德,算是用功德把这个劫难给度过去了,所以应该是有子女了。” 厨子连连点头:“道长,您说的太对了,我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儿子,一直还想想生,但是婆娘一直怀不上。” 重云左右第一声嘟囔了一番,掐着手指仿佛在推算。 “你应该是富在母先亡,贫道说的可对。” 那厨子更是激动了,小鸡啄米式的连源点头:“道长,您说的太对了。” 张丰年知道朱瀚看不起这个重云子,见重云子说的如此之准,急忙向朱瀚推崇道:“王爷,您看到了吧,校长的本事就是如此厉害,连别人的家事,都能够算的出来。” “呵呵!”朱瀚都懒得跟张丰年解释了。 现在他还在自己编织的信息茧房里没有走出来,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况且重云子这个家伙用的技巧,也是相当高端的技巧。 后是那些江湖骗子,都能够用这一套技巧把人虎的找不着北。 更不要说现在的大明百姓了。 刘申宏心里猫挠似的,凑到朱瀚的耳边询问道:“王爷,我也觉得这道长算的挺准的呀。” 朱瀚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你这是没听懂吗?” 刘申宏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显然是真的没有明白重云子话中的意思。 别人可以被忽悠,自己身边的人竟然都听不懂这些话,朱瀚多少还是有点儿失望了。 不过很快他也就理解了,后世的他之所以知道这些东西。 也是拜听相声所赐,后世的刘姓相声大师,所说的相声黄半仙,其中就详细的讲述的这些江湖骗子所用的道道。 所以那个性质给刘申宏解释道:“你只要能够冷静下来,仔细分析,就能够发现这家伙所说的很多话,都可以有多种解释。” “就比如那个,父在母先亡。”你觉得应该怎么解释? 比如春红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父亲在母亲面前死去吧。” 朱瀚点点头:“说的没错,看来你当年就是父亲先过去,然后母亲又过去了,对吧?” 刘申宏连连点头:“王爷英明果然……” 说着说着刘申宏突然发现好像不太对。 第五百九十八章 命里有火 刘申宏本能的觉得,自家王爷所说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可是仔细一想想,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呀。 自己的确是父亲先故去,之后母亲又走了!,王爷这话说的没错呀? 可说是没错,似乎还的确哪里不对的样子。 想着想着,刘申宏的脑海之中突然一阵云光闪过。 “等等王爷,你这句话的意思应该不只是这样吧?” “如果解释成我的母亲是在我的父亲之前死亡的,似乎也能说的通,对不对?” 朱瀚这才扯了扯嘴角,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本王教了你这么多年都白教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你这么长时间才想明白?” “跟你说就这句两头堵的破话,无论怎么说都是能解释的通的。” 刘申宏有些不太服气的道:“可是王爷,如果我说我父母健在的话,这不还是说错了吗?” 朱瀚冷笑连连:“为什么说错了?本王说的是你以后父亲有可能走在母亲的前面。现在有可能还没死,可这人终究都是会死的。” “当然这句话如果你理解成,是你的母亲在父亲前面死也没有错。” 刘申宏下意识的还想要反驳,朱瀚却不等他开口,就又说道:“而这句话对于父母有一人健在的情况,也是通用的。” “如果说是父亲在,那话里已经说的明明白白,父在母先亡。” “当然如果活着的是母亲的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朱瀚的解释,不只是刘申宏,就连旁边的张丰年也是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比刘申宏想的还更多,因为只要明白了这里边的关窍,他现在立刻就可以利用这句话去忽悠人。 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有技巧的,只要在说话的时候观察对方的态度。 甚至可以根据对方的反应,直接给对方说出结论。 虽然这也不一定能百分之百正确,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算准了。 毕竟在跟人谈生意的时候,这种技巧张丰年也没有少用,太明白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有多么巨大的杀伤力了。 而只要这个开头说中了,就会把对方的思绪带进自己的节奏之中。 到时候自己说什么离谱的话,对方只要没有跳出当前的局势进行思考,都会深信不疑。 而明白了这一些,再回想起自己跟重云子见面时候的种种…… 刷的一下,张丰年的后背就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之前也只不过是没有想那么多。 现在被朱瀚这么一点,顿时就明悟了过来。 察觉到张丰年的变化,朱瀚微微颔首:“不错,总算是没有让本王失望。” 这家伙的反应,倒是比朱瀚预料之中的快了不少。 一个人一旦陷入自己编织的信息茧房之中,想要走出来那可是千难万难的。 就如同后世那些被骗子骗的团团转的人一样,只要他自己想不通,就算是警察上门劝说,他们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正因为如此,张丰年反映的如此迅速,也让朱瀚十分满意:“总算是没有傻到家。” 不过让陷入自己的信息茧房之中。之中无法自拔的人,一下子就回过神儿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没有真正体验过吃亏上当感觉的人,就算是明白了,这里边有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回头的。 可能有人会说,这不对吧?张丰年不是已经损失了十几万两银子吗,被骗了这么多银子,难道还没有明悟? 这话倒不能说,完全是错的,只是每个人对待金钱的观念并不一样。 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被骗一两银子都能让他心痛许久。 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十几万两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以张丰年现在的身家,虽然还不能做到,不把十几万两当回事的地步。 但是这点儿银子,却也不至于让张丰年肉疼。 所以尽管已经有些察觉到,自己有可能是被骗了。 但是想到重云子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张丰年依旧还抱着一丝希望。 也许自己并没有被骗。 英王殿下虽然英明神武,却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不是什么事情都对的。 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这句话张丰年是绝对不会当着朱瀚的面说出来的。 他只是讨好的看着出汗,又出一个满脸惭愧的表情,就仿佛自己已经明白了朱瀚的苦心一般。 朱瀚又不是张丰年肚子里的蛔虫,当然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所以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重云子的身上。 此时的重云子,可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小把戏已经全都被人给看穿了。 毕竟在他看来,白莲教给他的那些法术,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所以他还在口沫横飞的,忽悠着眼前的冤大头。 又装模作样的,掐手推算了一番,继续表情凝重的说道:“根据频道推算,施主,您的名字之中应该带有一个火字。” 谁知那人却连忙摇头:“道长,您说错了呀,我的名字之中没有火字的呀。” 听到这话,院子里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小小的骚乱。 “怎么回事儿?道长竟然算错了。” “应该不至于吧?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觉得道长肯定是不会算错的,是这个人自己记错了吧。” “我看你才是傻子吧?人家自己的名字还会记错,我就说这个重云字肯定有问题。” “你竟然敢怀疑道长,道长的本事你又不是没看到,如果你不相信的话,现在立刻就滚蛋呀!” 对于这些争吵质疑,重云子就仿佛完全没听到似的,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别说这老家伙的形象本就不错,再加上这副宠辱不惊的做派。 前辈高人的范儿一下子就起来了。 就连朱瀚也忍不住啧啧称其道:“这家伙可真是生错了时代呀,如果放在后世绝对是影帝级别的人物。” 因为他的声音不大,刘申宏跟张凤年两个人都没听清楚朱瀚说的是什么。 “王爷,您刚才说什么帝?难道你已经知道这家伙的身份了?” 朱瀚缓缓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本王已经越发能够肯定,这家伙是个江湖骗子了。” 张丰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朱瀚的话的。 刘申宏倒是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就问道:“王爷为何如此肯定呀?” 朱瀚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有这种能掐会算的本事,还用得着问别人叫什么名字吗?他自己算不就好了。” “这……”刘申宏恍然大悟。 高台之上的重云子嘴角微微上翘:“施主,你再仔细想一想。” 见到重云子这副笃定的模样,他面的人也有点儿懵逼了。 毕竟眼前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老神仙,对方既然说自己的名字有火,难道是真的自己没有注意到? 可是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自己的名字里究竟有哪个字是跟火有关系的。 别说是直接有关系的了,就算是名字之中带偏旁部首的字儿都没有半个火。 “大师,您是不是算错了呀?我的名字里真的没有火字,别人名叫赵森,名字里非但没有火,反而还有三个木字,而且我也没有改过名字,从小就叫这个。” 听他这么说,周围的喧哗生更大了。 就连刘申宏也是忍不住啧啧道:“真没想到这个家伙都不用王爷出手,他自己就暴露了自己是个骗子的事实。” 谁知朱瀚却是神秘一笑:“这可未必,这个家伙既然敢召集这么多人在一起,必然有着不同凡响的本事。” “你就耐心继续看着好了,本王可以跟你打个赌,这家伙肯定能忽悠过去。” 刘申宏这次是真的不相信了,哪怕是自家王爷也不可能如此颠倒黑白呀,更何况眼前这个江湖骗子了。 不止他这么想,在场的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难道说我们这是真的被骗了?这个重云子道长真的就是个江湖骗子?” “连名字都算错了,恐怕真的是没有这个本事啊。” “你们居然敢怀疑道长,知不知道这几天道长给多少人算过命啊,可从来没有一个是失误的。” “那你怎么解释他这次错的这么离谱?连名字都算错了。” “这……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能是道长一时失误吧。” “究竟是一不小心失误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啊?” 就在众人的嘈杂声中,重云子再一次缓缓的开口了。 他刚开口说话,出汗就忍不住惊咦了一声:“有意思,看来这老道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刘申宏听的是莫名其妙:“王爷,你不也说这个家伙就是个江湖骗子吗?现在怎么又说他有本事了?” 朱瀚笑眯眯的挥着手:“你仔细想想,现在这里这么嘈杂,那老骗子说话的声音看似也不怎么大。” “可为什么?你却能如此清楚的听到这老道的声音呢。” “按理说咱们离得这么远,就算是仔细听,也不太容易能够听出这道道说的什么才对。” 张丰年闻言精神顿时就是一阵:“王爷,您说的对,这位重云子道长是个高人,否则也根本就做不到这种事儿。” 刘申宏也是眼神一肃,朱瀚没有提醒他的时候,他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眼前这个老道士看似就在正常说话,可这声音却能够压制住院子里的所有人,这就让人觉得很是神奇了。 虽然这院子里一共也就二十几个人,数量并不是特别的多。 可问题是,当这些人安安静静的时候,他们能听到重云子说的话还很正常。 可现在这些人也都在小声议论着,这种情况下想要听到距离他们本就有些远的重云子的声音,应该没有那么大才对。 可是他们听起来确实毫不费力。 这下他可就真搞不懂了,这个重云子究竟是有本事还是没本事啊? 他也更搞不懂自家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您到底是觉得这个重云字有本事是个高人呐,还是觉得这个重云子是个江湖骗子呀。 还不等刘申宏把这些问题想清楚,重云子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听到对方的话,刘申宏顿时也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了。 “施主,贫道已经提示的如此明显了,您竟然还没有想明白。” 不得不说,重云子这幅世外高人的模样,的确是给他增加了不少的形象分。 同样的话放到别人嘴里说出来,从他嘴里说出来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明明大部分人都认为,重云子做一次错的离谱,毕竟连人家的名字都猜错了。 可是见他认真的开始诉说自己想法的时候,这人还是全都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想要听听重云子究竟是怎么说。 重云子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贫道想问施主一句,大同府现在的天气如何?” “啊?”赵森被重云子问蒙了,一时之间有点儿不太理解,自己的名字跟现在的天气有什么关系? “天……天气?” 别说赵森了,其他人也同样摸不着头脑。 “道长问天气干什么?这人的名字跟天气还有关系吗?” “今天就是个大晴天呀?跟平日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也有人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就是一变,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见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周围几个人顿时好奇起来。 “兄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请赐教。” “快点儿跟我们说说吧,都快急死人了。” 可那人却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一脸赞叹的模样:“不愧是重云道长,果然是个厉害的人呐!” 这就让周围的人更加抓心挠肝儿了,越是不知道他们的心里就越发的好奇。 刘申宏跟张丰年也是一样,无比焦急的想要知道答案。 两道热切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朱瀚的身上,想要听到他的解释。 对此朱瀚确实完全无视,只是笑盈盈的看着重云子的表演。 第五百九十九章 鬼火骗局 重云子这个家伙并不着急,耐心的等待所有人全都质疑完了。 而他眼前这个人也搜肠刮肚和许久之后,也没明白自己的名字跟大同府的天气有什么区别。 只能苦笑着一抱拳道:“还请道长给在下解惑。” 重云子不急不躁的甩着拂尘:“施主人的命格与所处的环境,是有着相当重要的关系的。” “而一个人的名字跟生辰八字,也跟天地有着冥冥之中的联系。” “所以当您所处的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您的命格自然也会因此而受到一定的影响。” “施主,您命中本就多火。为了改变您的命格,您的长辈在给您起名字的时候,显然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就比如他们再给你起名字的时候,刻意规避了带火的字,说不定还专门请了人给您算过。” 说着重云子还遗憾的摇了摇头道:“可惜呀,给施主您算命的这个人,明显应该是个半吊子。” “他只是考虑到了要帮您规避火这个字,却没有想到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您的名字在有些时候并不是特别合适。” “就比如现在,大同府发生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旱灾。” 说到这里重云子犹豫了一下:“贫道就说的简单一点儿吧。” “不知道施主你有没有听说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句话。” 不只是坐在重云子对面的人点头,其他人也都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重重的开始点头了。 “原来是这样啊。” “道长不愧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考虑到了。” “我就说嘛到账肯定是不会出错的。” 这次重君子却并没有,给众人留下足够的考虑时间。 反而很痛快的就说到:“看来施主你也应该明白了。” “您的名字之中带着一个森字,放在平时这也没有什么,可现在大同府大旱,您这种火命格的人,名字之中却偏偏又带着三个木字。” “这就仿佛是干柴烈火一般,稍微有一点火星直接就能点燃。” “伱说这种时候,你的命格能够不受到影响吗?” 哪怕是之前就大概能猜明出,重云子有可能会怎么说的朱瀚,也忍不住吐槽道:“真他妈能瞎扯淡。” 有些东西明白归明白,可是真能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更重要的是,明明是瞎扯淡的东西。 说出来却能够给人一种信服感,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从某种方面说,这个重云子也绝对是个人才呀,忽悠死人不偿命的那一种。 刘申宏在朱瀚的影响之下,本就不觉得重云子真的是什么世外高人。 所以在听到重云子这离谱的分析之后,直接就无语了:“这样说也可以啊?” 虽然重云子这番话,看起来好像是还有几分道理的模样。 可是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了,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呀。 可在场的人之中,除了朱瀚跟张丰年两个人之外,其他人似乎完全没有觉得不妥的样子。 甚至许多人都恍然大悟的拍手称赞。 “不愧是重云子道长,我这次还真的是没有白来这一趟呀。” “希望重云子道长能够快一点儿看,早点儿轮到我呀。” 就连张丰年,也觉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果然重云子道长并没有欺骗他,这是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世外高人。 看来这一次,是英王殿下错了。 “王爷……”见在场的这么多人都被重云子忽悠的找不着北了。 刘申宏顿时焦急了起来,想要询问朱瀚是不是要动手? “先看看再说。”朱瀚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似乎是半点儿也不着急。 他当然不着急了,区区一个江湖骗子而已,他想要动手的话随时可以将对方拿下。 但是穿越这么久了,他可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在朱瀚的眼里,眼前这个重云子道长,就是个说相声的。 不过考虑到之前锦衣卫打探的情况,说不定还可以兼职一下魔术师。 他倒想看一看,这个家伙后面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在被重云子道长,算出了自己的命格之后,赵森急切的询问道:“既然如此,到账可有解救再下的办法?” “只要道长肯出手救在下,在下定有厚报。” 重云子淡淡一笑:“施主不必着急,就是扶伤本就是我等的分内之事。” “如果贫道不知道施主现在的情况,那还罢了。” “这既然频道已经知道了,必然就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只是……”重云子忽然迟疑着说道:“失主的情况比较特殊,想要改变施主现在的命格,虽然不能说是逆天改命,却也差不了多少……” 赵森闻弦歌而知雅意,很是痛快的掏出了一张大明皇家银行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之上。 这让朱瀚都有些意外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到大明皇家银行的银票。 毕竟大同府的地势比较偏僻,虽然大明皇家银行已经在这里开了分行,不过这里的业务展开的并不是特别顺利。 虽然说是银票,不过其实就是后市的支票。 只不过考虑到时代的因素,所以说朱瀚也就顺其自然,还是管这东西叫银票了。 毕竟只要推广顺利,名字什么的其实并不怎么重要。 毕竟银票这个东西,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普通百姓来说,还是比支票要更容易理解的。 重云子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实际上在对方掏出银票的时候,就已经扫了一眼上面的面额。 上面的面额是三百两。 他的心头顿时就是一喜,暗暗则舌道:“以前一直觉得大同府地处偏僻,是一个苦寒之地。还真没想到,这里的有钱人是真多呀!” 这三百两银子,跟之前张丰年动作就是上万两比起来,似乎是小巫见大巫。 换做有些人,可能会看不起这点儿银子。 但是重云子不同,他是个十分务实的人。 他很清楚,这三百两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的。 现在逃难来大同府的许多百姓们,参加官府的以工代赈工程,一个月也不过就是一两银子而已。 这些银子需要他们不吃不喝的干上将近三十年。 而且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一个人百十两的汇聚起来,重云子能收到的银子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重云子手中的佛尘一扫,直接就将那张银票收到了自己的袖口之中。 当下重云子念了一句道号:“无量天尊。” “施主如此有诚意,贫道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收了钱,重云子就开始办事儿了,这家伙手足舞蹈的绕着赵森跳了一段大神儿。 原本这只是很普通的操作,可是突然之间众人就发现,一道火焰突然之间凭空出现在重云子的手中。 这火焰猛的爆发三尺多高,随即又缩小到只有拳头大小。 让众人震惊不已的是,这火焰就悬浮在重云子的手上,不停的跳跃着。 而重云子似乎也在努力的追逐着这些火焰,不停的去抓它。 那火焰就仿佛有意识一般,每一次都能轻巧的躲过重云子的捕捉。 就这样重云子一边追一边抓,而那火焰也是一边飞一边逃跑。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顿时就发出一阵阵惊叫之声。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 “鬼火!那是鬼火呀!” “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火出现呀?” 好几个人甚至因为太过惊讶,连椅子都踢翻了。 也幸亏这里也就二十几个人,人数并不是特别的多。 再加上那个鬼火在重云子道长的追逐之下,似乎也只能在高台之上来回逃窜,并没有跑到其他的地方。 所以很快,烧断就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那些百姓们发现,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也终于很快冷静下来,重新做回椅子上观看重云子道长抓鬼。 “还有谁?现在还有谁敢怀疑重云子道长?” “神仙啊,真是老神仙,竟然能够空手抓鬼。” “这鬼可真是够厉害的,大白天的都能出来害人。” 在众人或震惊或敬佩的眼神之中,重云子一阵上蹿下跳,因为动作太大,甚至有好几次都不小心摔了一跤。 足足折腾了一分多钟,重云子终于是将那团火焰给抓在了手中。 “天地无极,万法无量,破!” 重云子念诵咒法,双目圆睁,仿佛直接射出的两道闪电。 轰的一声,那火焰陡然之间被重云子给捏碎。 “呼!”捏碎了火焰之后,重云子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负施主重托,总算是解决了失主现在的麻烦。” 此时的重云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老神仙一般的模样。 他的道袍凌乱,甚至头发都已经被烧焦了几根,看起来颇为狼狈。 但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敢轻视重云子的。 毕竟只要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谁都能清楚的感觉到重云子道长的本事。 这种光天化日抓鬼的手段,简直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一直到听到了重云子的话,赵森这才终于回过了神儿来,心有余悸的道:“道长,您的意思是?” 重云子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平时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贫道已经施法,将你命格之中的火焰取了出来。” “最近一月之内,施主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 “比如怕冷又或者是嗜睡等等。” “不过施主不用担心,只要过了一个月,失主的身体适应了新的命格,自然就会恢复如初的。” “你命格之中的火焰,已经被频道抽取了大半,所以从此以后自然不需要忌火,必然可如同正常人一般。” 赵森狂喜,不停的向重云子作揖感激:“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当然他也不只是嘴上说说,说着感激的同时也没忘记往桌子上又拍了一张银票。 这一次银票的面额,比之前少了不少,不过依旧有一百两之多。 在赵森离开之后,重云子向众人念了一句道号:“还请各位施主稍等,频道要去更衣。” 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众人还处在震惊之中,目瞪口呆的盯着高台之上。 毕竟对于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简直不要太震撼。 别说他们了,就连出汗都想给重云子鼓掌了。 那表情,那动作。 他要不是知道这里面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也要被重云子给忽悠的找不着北了。 怪不得,这个家伙 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在大同府声名鹊起了。 就这手段,谁看了不迷糊啊? 张丰年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心,再次重新坚定了起来。 重云子道长,肯定是了不起的世外高人。 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人,也不是没有,就比如刘申宏。 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被重云子给忽悠了,不过毕竟是受到过朱瀚教导的人。 很快就大概明白了这里边的门道儿,于是一脸铁青的对朱瀚说道:“王爷这家伙刚才弄出那个火焰,用的应该是白磷吧?” 朱瀚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毕竟是自己的学生,总算是还没有蠢到家:“看颜色的话应该就是白磷没错的,这老道也算是个人才呀。” 刘申宏闻言一愣,一个江湖骗子而已,在自家王爷的眼中,竟然能够算是人才?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朱瀚戏谑的道:“这白磷生火的办法你们也都是懂的,可你们这些不生气的家伙谁能想到要这么用?” 刘申宏有些不太服气:“王爷,我们都是受到您的教导,当然不会去做这种欺骗百姓的事儿。” “如果要是想的话,我们肯定也都能够想到这种办法。” 朱瀚对此不可知否,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大。 重云子这样的江湖骗子,他们就算是不懂化学,也有办法利用这些东西来骗人。 但是嘛,他的学生肯定是做不出来这种事儿的。 毕竟也算是自己亲自交出来的,对于这些人的人品如何,祝贺还是有信心的。 如果不是绞尽脑汁的钻营这些东西,想要想出利用这些东西骗人的方法,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很快重新换好了道袍的重云子,重新回到了高台之上。 (本章完) 第六百章 水神驾到 在当着众人的面儿,抓了一次鬼火之后,在场的人已经对重云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现在的他们,已经完全相信重云子是一个世外高人了。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在他们面前质疑重云子的身份,甚至都不用重云子出手,他们就能把那个胆敢质疑道长的人,打的连他妈妈都不认识。 在众人已经彻底被忽悠的情况下,从云子的活儿变得好干了许多。 很多时候他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在表演出刚才那种程度的东西。 只是随便忽悠两句,那些已经彻底上套的人就开始乖乖掏钱了。 “啧啧啧。”朱瀚一直在观察着重云子,仅仅是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家伙最起码已经收了三五千两银子了。 他虽然不知道,那些掏钱的人究竟给了多少银子。 但是,大明皇家银行所发行的支票……额不……应该说是银票。 最小的面值也是五十两银子。 毕竟这东西的作用,其实是给那些商人用来周转大型流动资金的。 并不是用来直接流通使用的,像后世的古装电视剧之中,男主角不管干什么都直接掏出一大叠金票付款的事儿,那才是相当不靠谱的呢。 虽然根据银票来推的那些人究竟付了多少钱,并不怎么靠谱,误差肯定是相当巨大的。 但是这多多少少也能算出一些数量来,不是吗? 刘申宏也是酸酸的道:“这个该死的江湖骗子,就凭借一张嘴竟然骗了这么多银子。” 他当然算了,毕竟作为大明朝的公务员,尤其是刚刚开国的公务员,薪资待遇实在是谈不上多好。 就算朱瀚已经让朱元璋,给他们提了一波俸禄,可是俸禄依旧不算是特别的高。 毕竟刘申宏虽然是被朱瀚当做一个省的行政主管来培养的,可他现在毕竟不是布政使,俸禄自然也高不到哪里去。 当然跟普通人比起来,刘申宏的收入也算是相当丰厚了。 可是眼见着重云子这个老骗子,只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就骗了这么多钱。 愤怒的同时,心里不免有些羡慕嫉妒恨。 正咬牙切齿的,等着重云子那个老骗子。 朱瀚的声音突然悠悠的响了起来:“你心里怎么想的,本王不在意。” “但是刘申宏你要记住,如果你想进入仕途,心里怎么想的就不要轻易表现出来。” “当然最好给本王收起伱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否则的话你这条路也走不长。” “如果连自己的基本欲望都控制不住,以后恐怕只会害人害己。”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尽早脱身,这样不论对谁都好。” 朱瀚并没有看刘申宏,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重云子的身上,但是这番话明显就是对他说的。 刷的一下,刘申宏全身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湿透了。 被朱瀚这么一提醒,他顿时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误区。 如果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说不定自己的弱点会被人察觉。 到时候如果只是他自己倒霉还没什么,可要是因此而牵连到英王殿下,那他可就万事也难辞其咎了。 “多谢王爷指点,下官记住了。” 刘申宏用官场上的话回答朱瀚,这意思是在告诉朱瀚,自己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朱瀚却是哈哈一笑,拍了拍刘申宏的肩膀:“喜欢钱不是什么错误,本王也一样喜欢钱。” “但是你可要切记,别人怎么做那是他们的事,这不代表着他们怎么做,你就也可以怎么做。” “更多的东西本王平日里已经说过了,今天也就不再多说,你自己考虑清楚。” 人性这个东西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是年轻的时候。 就比如说你拿一百万考验一个千万富翁,跟考验一个啥都没有的年轻人,那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毕竟,一百万对于富翁来说,虽然也不算是一笔小钱了。 但是也不至于让他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获得这一百万。 这其中的收益跟付出的风险,完全就不成正比。 但是这一百万在普通人眼里,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的,许多人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他们会为了这些,付出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穷苦的人一旦考过科举进入仕途之后,堕落的往往比那些出身名门的官员还要快的原因之一。 当然官场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地方,什么事情都不能一概而论。 但是他既然想培养刘申宏进入仕途,这些话就不可能不说。 哪怕刘申宏没有听进去,他也尽到了自己应该尽的责任。 如果这家伙真的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朱瀚也不介意清理门户。 受到了一番惊吓的刘申宏,果断转移话题道:“王爷,既然咱们现在已经确定,这个重云子就是个江湖骗子。” “不如直接让锦衣卫把人抓了,然后严家拷问。” “我总觉得,这家伙出现的时机有些太过巧合了。” “慈恩寺那边的事情才刚刚解决,结果就又出现了重云子这么个所谓的世外高人。” “这家伙说不定就跟白莲教有什么联系,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找到跟白莲教有关的线索。” 朱瀚突然觉得,培养这个家伙似乎是个错误。 刘申宏虽然在政务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 处理起这些事情也算是井井有条,虽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基本挑不出什么错误。 这也算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品质。 可是在某些方面,这家伙简直有一种无比纯真的愚蠢。 朱瀚没好气的指的是周围:“如果锦衣卫突然之间把这个重云子给抓了,你觉得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 刘申宏扫视着这些狂热的人群,变色猛的就是一变。 不过紧接着又就没道:“可是王爷,这个家伙现在虽然已经比较有名了,可影响力毕竟还没有那么大。” “咱们现在及时动手,虽然会产生一些影响,但是却能够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如果继续犹豫下去的话,我觉得只要再过个三五天,他造成的影响力恐怕就会比慈恩寺还大。” “到时候如果我们再想要动手的话,恐怕会比现在难上好几倍。” “长痛不如短痛啊,王爷。” 说出这番话之后,刘申宏就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 可让他意外的是,朱瀚竟然没有训斥他,反而点头赞许道:“不错,你小子的想法算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至少你明白了怎么权衡利弊。” 可还不等刘申宏高兴,朱瀚的画风一转:“可是你这臭小子,依旧是愚不可及的笨蛋。” “你光想着怎么样把事情的影响力降到最低,难道就没想过要怎么样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吗?” 朱瀚这话,可以说是红果果的明示。 如果他把话都说到了这种程度,刘申宏还是听不明白的话,那他就真是太蠢了。 果然,刘申宏的眼前一亮:“王爷,您的意思是,跟处理慈恩寺的方法一样,先把他们身上的这一层光环摘掉。” “在收拾这些江湖骗子,就要少的多了。” “没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看到效果。”说完朱瀚就老神在在的继续看戏。 重云子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生错了时代的天才。 如果放在后世,这家伙就算不能拿一个营地回来,也是可以跟那些知名魔术师相提并论的牛人了。 魔术这个东西看起来玄之又玄,你后面的秘密,往往却出乎意料的简单。 朱瀚后世也没少看那些魔术解密的视频,许多神奇的魔术在解密之后,甚至让人有一种自己的智商被魔术师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 明明是非常简单的小手段,可在解密之前,他们却怎么也看不出来其中的关键。 所以后来朱瀚渐渐的,就不看那些解密视频了。 因为一旦被解密过后,看起来很神秘的魔术,却给人一种十分愚蠢的感觉。 同时出汗也对很多魔术师越发敬佩起来。 跟很多技艺不同,魔术不仅仅是一种技巧的展示,是一种表演的展示。 有的时候明明表演的是同样的魔术,个不同的魔术师表演出来,呈现的效果确实截然不同。 在某些魔术师的表演中,一个简单的魔术都能够展现出无比神秘的效果。 在另外一些魔术师的表演中,就算是应该让人惊叹的大型魔术,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所以朱瀚才觉得,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人才呀! 通过他的表演,可以让许多人对于他展示的东西深信不疑。 他们坚信那就是神奇的术法,而不是普普通通的戏法。 所以朱瀚全程,都把重云子所做的事情,当成是一场魔术表演来看。 刘申宏在朱瀚把重担压到他身上之后,立刻迫不及待的离开去准备了。 魔术毕竟只是魔术,说白了就是一种障眼法罢了。 只要明白了这一点,想要拆穿他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刘申宏离开重云子的院子,立刻就叫来了锦衣卫:“去马上把何风雨还有我的那些师弟们给叫来。” 他这也是照葫芦画瓢,和风雨在大同府的名头,现在就跟神仙是一般无二。 毕竟他是实打实的,为身处旱灾之中的大同百姓们,弄到了赖以生存的水源。 大同府城的百姓,虽然没有因此受到太多的恩惠。 可是那些逃难来到大同府的百姓们,却是实打实的,被何风雨救过命。 他们许多人在逃难的路上,都曾经喝过鸭水井取出来的水。 否则的话这些人之中,有十之三四恐怕都无法抵达大同府。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和风雨这可是结结实实的救了上万人的生命啊。 所以这个家伙在现在的大同府,那是真的能够比拟神明的存在。 只要和风雨出出面,别人不管施展出什么样的手段,那也是小巫见大巫。 有和风雨压阵,然后就需要其他人来破解重云子的种种手段。 只要拆穿了他的这些魔术戏法,这家伙立刻就会被打回原形。 到时候再抓人,也就水到渠成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锦衣卫就已经把人给带了过来。 皇庄的学生们,对于刘申宏都是相当尊敬的。 毕竟朱瀚身为王爷,虽然平时会教导他们一些知识,而且教导他们成年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但是朱瀚平时忙碌,毕竟不可能时时照顾这些人。 而刘申宏作为黄庄的负责人,他们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由刘申宏在办的。 他们之中很多人,几乎都是把刘申宏当成第二个父亲来看待的。 所以听到刘申宏有招见,这些人二话不说,立刻放下手头的所有事儿赶了过来。 “师兄,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我刚才听说了,竟然有人敢给师兄添麻烦,我现在就去把这个死骗子干掉。” “你们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刘申宏见自家师弟们一个个群情激奋的样子,生怕他们冲动之下做错了事。 于是连忙把从云子的事情,跟自己的师弟们全都说了。 张云杰闻言顿时就失望的脱了个长音:“啊,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结果就这?区区一个江湖骗子而已,师兄还需要我们出手啊?” 刘申宏曲着手指在他的头顶敲了一下:“你个小混蛋,以为这是简单的事吗?” “就跟慈恩寺那边的情况一样,如果咱们贸然出手的话,说不定会引起民变。” “到时候白莲教那些反贼,肯定会趁机浑水摸鱼,到时候伤害的只会是普通百姓。” 和风雨了然:“明白了师兄,我们这次还是用对付慈恩寺的套路,先把那个家伙的阴谋诡计戳穿,然后再收拾他,对吧?” 刘申宏赞许的点点头:“说的没错。” 你看看这些师弟们多乖巧听话? 再看看那个张云杰,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刺头儿。 和风雨出现在重云子道长院门的瞬间,就引起了一任的轰动。 “天呐,你们快看是水神,水神来见重云子道长啦。” “你少胡说八道,这明明是河神!” “我看你才胡说八道,河神是掌管河流的,现在咱们大同府的河都干涸了,哪里还来的河神?” 好家伙,这帮人竟然为了和风雨是什么神而吵了起来。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一章 真神假仙 重云子的表演还在继续,朱瀚发现这个家伙的花样还挺多的。 从他进来开始到现在,这家伙竟然完全没有表演过重复的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 在场的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重云子有问题。 这期间,不少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的离开。 同时也有其它人,重新补充进来。 至始至终,这座小院子里,一直维持着大概二十来个人的样子。 根据后世的经验,朱瀚也渐渐看出了不少的门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惜刘申弘不在,没有人问朱瀚发现了什么。 看出的那些秘密无人倾诉,让朱瀚多少有些郁闷。 他发现的东西,说来其实也帮不算什么。 重云子这个家伙,之所以让院子里一直维持着这个人数,也是有所原因的。 其一就是因为,这座院子实在不大,如果进来的人太多了,那就显得实在太过拥挤。 而现在这种情况下,又的确不适合再换地方了。 毕竟,如果锦衣卫的调查没错的话,重云子这个家伙的人设,就是来凡尘历练的世外高人。 这样的人住一间小屋子,那是很有逼格的事。 可如果人设立出去,又突然之间换了一个地方,还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华丽的院子的话,那就很有可能引起怀疑了。 虽然被骗的人在陷入自己的信息茧房的时候,重云子不论做出什么离谱的行为,他们都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但是,还有那么多没上当的不是么。 重云子这种经验丰富的老骗子,当然不会为了一时的享受,而放弃即将到手的打把银子。 而第二个原因嘛,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毕竟只是个表演戏法的,而不是真的会什么仙术法术。 院子里只有二十几个人,就很容易掌控了,可以让他们全都集中在一处地方。 而魔术这个东西,如果只能从一个角度看的话,就方便动很多手脚了。 就比如重云子现在所变得这个戏法……不……应该说是法术。 看起来,就好像是凭空突然从人的身上,抓出了一只老鼠。 实际上只要在后世看过魔术解密的人,都能够大概猜得出来。 那只老鼠很明显应该就是藏在桌子后面,重云子假装施法做动作的时候,悄悄的从桌子后面拿出来的。 如果这些人只能站在前面,当然看不到被藏在桌子后面的老鼠。 可要是进来的人实在太多,站在什么位置的人都有。那重云子的这个所谓“法术”非穿帮不可。 别说这个时代的人了,就算是后世科学大发展的那个年代,也有不少江湖骗子,利用这些东西招摇撞骗呢。 而且不仅仅是普通人,就连朱瀚知道的某些大富豪甚至是大明星,都被这些骗子忽悠的团团转。 所以,只要是在现场的人,绝对都会被重云子忽悠住的。 就比如说,之前还有些怀疑重云子的张丰年。 在看过重云子的表演之后,也越发相信重云子是个有能力的高人。 这一次,肯定是英王殿下出现错误了。 朱瀚一直注意着张丰年的反应,自然能猜出他的想法。 不过这一次,朱瀚却没有过多的苛责什么。 有些东西,终究还是受限于时代。 总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能够超脱他所身处的时代去看问题。 想通了这一点,朱瀚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张丰年这种土著被忽悠,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了。 况且根据以往他对张丰年的了解,这家伙在很多方面,其实已经比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要优秀的多了。 只要这个家伙能够吸取这次的教训,这家伙依旧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贫道已经将寄生在施主家中的孽畜拿下,从此以后施主可以高枕无忧了。” 重云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正在卖力的表演着。 这家伙的敬业程度,绝对比后世许多所谓的演员,还要强的多。 顶着日头,在这里表演了一个多时辰,重云子这家伙甚至都没有怎么休息过,最多也就是喝几杯水。 重云子对面的人,对他感激的不行不行的。恭恭敬敬的奉上大明皇家银行的银票。 他刚想不动声色的,把这些银票收起来,院子外面却突然之间传来一阵骚动。 这种意外让重云子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的名气才刚刚打出去不久,可重云子很清楚自己的名气究竟有多大。 这段时间,但凡想要找他测字算命的,就没有一个敢不遵守规矩的。 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有些地痞泼皮想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去欺负人的。 如果换成普通的江湖骗子,也许还真拿这些人没有什么好办法。 可重云子,却不是个普通的江湖骗子啊。 除了行骗之外,这家伙还是一个武林高手。 否则的话,白莲教也不可能对他这样的人多有照顾。 也正因为有功夫在身,重云子之前陷入大麻烦的时候,才能够成功的逃过性命。 对于那些普通的泼皮无赖,甚至都不需要重云子直接出手。 光是他那个名义上的弟子,都能够轻易的解决他们。 那些泼皮无赖,到也不是轻易就会放弃的。 在被重云子的徒弟收拾了之后,自然也用了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想要进行报复。 可惜,重云子跟他的那位弟子,他们可都是真正的老江湖。 这些泼皮无赖那点见不得人的手段,都被重云子一一破解了。 在这个过程之中,重云子有用魔术的手法,给他们施展了一些所谓的“法术”。 泼皮无赖们还以为自己真的碰到了神仙,自然也就不敢再来闹事了。 至于那些有钱有势的。 真正有实力的,根本就不需要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就比如张丰年他们这些人,直接拿钱砸就是了。 又或者一些在本地比较又路子的家族,他们只要出现,自然也没有那些不开眼的,真的想要跟这些家族作对。 所以,在重云子的名声彻底打出去之后,依旧很久没有人敢到他这里来闹事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真的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人,反而才是少数。 就算是不相信的,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招惹重云子这样一个会法术的高人。 虽然重云子很好奇,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直接跑出去看情况。 重云子没有任何动作,就连他的那位徒弟,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 就仿佛他们师徒两个人,完全不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骚乱似的。 见院子里的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外面的骚乱吸引。 重云子还故作凝重的捏了个法诀,随后沉着脸感叹道:“贫道自认与世无争,却没想到今天竟然有麻烦找上门。” 如此预言,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震惊。 “道长竟然已经算出,今天有人上门找麻烦么?” “不愧是道长,连这种事情都能够算得出来。” 也有人质疑道:“既然道长已经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提前躲开呢?” 这个问题甚至都不需要重云子回答,就已经有人替重云子反驳道:“白痴,道长明明已经知道了却没有走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我们这些人了?如果道长离开,那我们岂不是要扑一个空了?” “道长如此苦心,你们竟然都想不明白?” 朱瀚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卧槽!这样也可以的么?” 后世见多了那些脑残粉,不管他们追的明星做出什么离谱的行为,他们都能够替自己追的明星洗白。 以前朱瀚只在网络上看到过这种人,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在现实之中也看到了。 你们这么擅长脑补,干脆去写好不好? 不过,重云子却没有继续他这个话茬往下说。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骗子,重云子非常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 这个人所说的理由,看起来似乎非常高大上,却有些太过浮夸了。 也许现在没有人怀疑,可事情过了之后,总会有人渐渐的能回过味来。 重云子非常清楚一个道理,真正的谎言,绝对不能是那种看起来就十分虚幻的谎言。 很多时候,甚至必须要有一点无法解释的漏洞,餐能更加让人深信不疑。 当下重云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位施主谬赞了,贫道可没有那么高的法力。” “所谓知天易,知己难!” “贫道固然能够卜算出别人的命理命数,可贫道却无法推算那些,跟自己有关的事。” “跟自己关系越是密切的东西,被天机遮挡的就越是形同迷雾,捉摸不透。” “所以,贫道也不可能算得出,自己今天会有什么麻烦。” 说着,重云子还自嘲的笑了笑道:“如果真的连自己都可以算的话,贫道岂不是成了真正的神仙么?” 听到他的话,现场的人们也都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之声。 就在众人哄笑的时候,又有人不适时宜的质问道:“道长既然说算不出来,可刚才又怎么知道,自己有麻烦呢?” 重云子苦笑着道:“远一些的无法算,可现在已经事到临头,简单的推算一些天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得不说,重云子这家伙,心里素质也是好到爆啊。 被人如此质问,那几乎就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江湖骗子,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可是重云子这个家伙非但不生气,反而还能耐心的跟这些人解释。 就单单是这一点,朱瀚甚至觉得自己的弟子们,恐怕都挑不出几个,比他心里素质还好的了。 至于重云子为什么能算出,外面那些人来者不善…… 这不废话么,以他现在的名声,能在他这里引起骚乱的事,那就绝对不是小事。 无论是有人故意找麻烦,还是发生了什么冲突,重云子的这个解释都没有错呀。 很快,之前看门的两个汉子,就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 “道长,不好了!不好了!” 看着两个人那惊慌失措的模样,重云子皱起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 既然真的是发生了事,重云子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十分明白,越是这种关键时刻,才越是要冷静呢。 行骗的时候如果被人拆穿,最重要的不是马上绞尽脑汁的辩解。 越是如此,就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而是先冷静下来,听听对方怎么说,这样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因为很多时候,对方指认自己是骗子,也只是凭借他们的所谓感觉,又或者是一些根本就不算是证据的证据。 很多时候,说不定都不需要他们自己做什么,就已经有人替他们做出辩解了。 而在那种情况下慌乱应对,反而会露出很多不应该出现的破绽。 “稍安勿躁!” 重云子的拂尘从两个人的眼前扫过,两个人顿时就觉得精神一震,整个人似乎都精神了不少。 顿时,就没有了刚才的慌乱。 张丰年忍不住感慨:“重云子道长的手段,果然远非常人” 朱瀚却是十分无语。 刚才那两个人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的身份。 而朱瀚却是清楚,这个时候应该是刘申弘把何风雨他们给找来了。 引起骚乱的,很大可能性就是自己的学生们,自然是不需要过多在意。 所以,他的注意力,一直就没离开过重云子的身上。 正因为如此,朱瀚能很清楚的看到,重云子的另一只手,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药包,悄悄的将里面的药粉,洒在拂尘上面。 虽然不知道,那些药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随便想想就知道,大概率应该就是一些提神醒脑的脑无罢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重云子不急不躁的声音响了起来。 两个看门的汉子回过神,急忙说禀报。 “道长……神……神神仙来了。” 这话说的重云子有些懵逼:“神仙?” 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骗子,对于神仙鬼怪什么的,那是真的一点都不相信的。 如果真的相信什么神鬼仙的存在,那肯定相信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些东西,又怎么可能毫无顾忌的去行骗呢?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二章 神仙也找道长帮忙 重云子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所谓的神仙鬼怪。 如果真的有,他这种人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又怎么可能还这么逍遥的活着? 那些东西,只不过是那些无知的升斗小民,编出来欺骗自己的罢了。 所以,在听到那两个看门的汉子说,有什么所谓的神仙来了。 重云子脑海之中的第一个年头,是有同行过来砸场子:“竟然敢跟贫道抢生意,真是不知死活。” 换成以前的重云子,还真不敢这么说。 干他们这一行的,其实最怕的就是同行之间互相撞上。 他们用的很多套路,外行人也许没有见过,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但是如果是同行的话,互相对于对方那点道道,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想要做成一件事,是相当困难的。 可如果想要坏一件事,那却是易如反掌。 同行之间要是斗起来的话,那可是没有丝毫底线可言的。 重云子不怕对方,却担心对方不择手段,破坏了他的好事。 这家伙挡了一辈子骗子,达到现在这种高度还是第一次,他可不希望因为这种事情,被打回原形。 当然,真正舍不得的,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啊。 大同府因为刚刚遭过大旱灾,所有的百姓,几乎都处在最惶恐的时候,所以是相当容易忽悠的。 尽管朱瀚来了之后,在大同府施行了不少政策,在很大程度上,延缓了旱灾所带来的影响。 可是,这种规模的天灾带来的恐惧,却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随意消除的。 正是这种环境,才最容易被他们这些人钻空子。 就比如之前慈恩寺的所谓石佛出世,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造成巨大的影响,除了慈恩寺本就名声显赫之外,最重要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百姓们都是在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在面临这种普通人完全无法抵御的天灾人祸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的会生出一种逃避的想法。 这种时候,那些超越自然的力量,自然成为了他们躲避现实的主要手段。 只是重云子又觉得有些奇怪,在他出手之前,也曾经做过一些调查。 除了慈恩寺之外,大同府里的确还有几个神婆算命先生之类的。 这些人的名气,大约也就都在附近几条街的程度而已。 最为知名的慈恩寺,也已经因为石佛造假事件,被大同府衙给抓了啊。 可以说,他现在出手的话,几乎不会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 可为什么自己才过了没两天逍遥日子,竟然有同样大摇大摆的找上门了? 同行是冤家,有人看见他赚了银子眼红不奇怪。 可是这种事情也是要看实力的啊,如果同样是一个知名的算命先生之类的人物,想要过来找他的麻烦也不奇怪。 毕竟,他知识来大同府避难的,原本并没有想过再大同府做生意。 干他们这一行的,可是十分机会在别的地盘随便出手的。 他之所以开始行骗,除了是因为白莲教有要求之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重云子发现,因为之前的旱灾,导致大同府这边许多靠着这东西为生的人,都没有了着落。 那些人要么饿死了,要么也早就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 虽然越是碰到这种天灾的时候,百姓们对于神神怪怪什么的更加依赖,可是这种时候也是百姓们手头最紧的时候。 换成别的灾害也许还好,再不济也能拿出一些米粮来,他们这些神棍好歹还能忽悠一点口粮,不至于饿死。 可这一次偏偏是旱灾,百姓们自家都没有粮食吃,就更不要说给他们这些神棍了。 而且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正经的营生,积攒的那点银子,在恐怖的粮价之下,很快就挥霍一空。 更恐怖的是,就算是朝廷赈济灾民百姓,基本上也不会管他们这些神棍的。 所以,那些比较有名的,基本上都已经彻底凉凉了。 还能活到现在的,基本上也就是把这些东西,当成是副业再做的。 按理说,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巨大的名气,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不敢招惹他才对? 可是有名的,等等…… 突然,重云子如遭雷击,猛的想到了一个人。 如果说,整个大同府还有这么一个人,是能够被所有大同百姓,都当成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仔细想来,似乎还真有一个。 那就是协助大同府的衙门,戳穿了慈恩寺阴谋,白切因为在大旱年间挖出了不少的水井,被大同百姓们视作真正神仙的那位了。 “哎!以后的生意,恐怕不好做了。” 虽然在开始干活之前,重云子就已经想到了,衙门的人会找上门,可他却没想到,衙门的人竟然来的这么快。 重云子虽然想了很多,不过实际上这些想法也就只在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罢了。 他真正忌惮的,只不过是这位后面的大同府衙门,是那位传说之中的英王朱瀚,从来不是那些普通百姓吹捧的什么所谓神仙。 不管怎么说,他这样的人都从来不会惧怕什么所谓的神仙。 还不等重云子做些什么,已经有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些人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基本上都是十七八岁,稚气未脱的模样。 不过看到这些人,在场的不少人脸色却都已经变了。 朱瀚就听到有人小声惊呼起来:“天啊,竟然是他们这些恶贼。” 坐在他旁边的人疑惑万分:“恶贼?我看这些年轻人,不像是什么坏人的样子啊。” 他们毕竟是朱瀚的学生,受到朱瀚的影响相当大。 虽然没有穿着儒衫,完全没有多少读书人的样子。 可他们只要往这里一站,那种与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的气质,立刻就会表露无疑。 就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影响到他们一般。 跟某些伸出高位的人比起来,也许差距还没有那么明显。 可要是站在普通人中间,那自然是无比耀眼的。 这样的人第一眼看上去,自然就很难会被当成什么坏人了。 “呸,你懂什么?” “这些家伙,全都是不敬佛祖的恶灵,我跟你说……” 这个对皇庄学生们意见颇大的人,绘声绘色的将之前慈恩寺发生的事情给说了。 最后还总结道:“你想想,这些人连佛祖的石像都敢随便挖,他们这些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坐在此人旁边的人,却有些不以为然的道:“可最后不也证明了,那座佛像的确是假的,是利用豆芽将佛像从地下顶出来的么?” “如果不是他们戳穿了这个骗局,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骗的倾家荡产呢。” 那人自然不服气,马上就反驳道:“你懂什么,这里面的关键不是佛像的真假,而是这些人的做法……” 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的是面红耳赤。 重云子在朱瀚的学生们进来之后,就整理了一下道袍,带着自己的徒弟朝他们迎了上去。 在距离何风雨还有十来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行了个规规矩矩的道家礼节:“贫道重云子见过道友!” 他这话说的其实相当有门道了,不懂的这里面关键的人听来,也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实际上,却是在询问皇庄学生们的来历。 虽然他也知道,这些人绝对是来者不善,不过先礼后兵总不会错的。 这么问就是想要试探一下何风雨他们,究竟是来砸场子的,还是只是单纯的对他不满。 如果不是为了破坏生意,重云子也不介意跟对方低个头。 只是…… 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了重云子的预料。 皇庄的学生们,一个个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重云子,同时小声交流。 “这个家伙就是重云子啊?你还真别说,光说他这一身打扮,好像还真挺像这么回事的。” “人家可不止是打扮,我可是听说人家那是有真本事呢。”也不知道是谁,话里话外那讥讽的味道,简直能气死个人。 “我说何风雨,你小子也跟人家学习学习。你看看人家,不管是不是真有本事,至少看起来就挺像那么回事的。再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高人的样子。” 何风雨脸色涨红:“师兄,我又不是招摇撞骗的神棍,没有必要在这方面下功夫。” 自己客客气气的来打招呼,结果这帮家伙竟然敢无视自己。 如果给这些人撑腰的不是大同府衙,他们的恩师不是英王朱瀚,重云子早就出手教训这些人一顿了。 别看这些人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可真动起手来,他们这些人加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重云子耐心的等待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发现还是没有一个人搭理自己,重云子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了。 咬着牙沉声念诵:“无量天尊,诸位同道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重云子老道还动用了一点功夫。 声音听起来不大,可是不少距离近的人,都觉得耳朵里嗡嗡的,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好几个皇庄的学生,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 也幸亏他们来的人比较多,互相搀扶之下总算是没有人真摔倒。 否则的话,他们这次丢人可就丢大了。 见到他们这副狼狈的模样,重云子的眼中浮现出轻蔑之色。 还以为英王的这些学生有多么了不起呢,结果也就只有这种水平而已么。 可能是皇庄的学生们,表现的似乎的确不尽如人意。 重云子一下子又自信了,觉得自己能行了。 之前慈恩寺所发生的事,说不定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这些人,也只不过是运气好,所以才破解了慈恩寺石佛的秘密,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才华。 天晴了,雨停了。 重云子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又行了。 当下将拂尘一甩:“无量天尊,诸位失主究竟所谓何来?” “贫道这里还有许多百姓需要帮忙,如果诸位施主没有什么要事,请恕贫道不能奉陪。” 很明显这些家伙来者不善,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称呼也从之前的道友,变成了施主。 朱瀚的学生们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很快就有了主意。 跟之前去挖佛像不同,那一次他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早就已经利用朱瀚传授给他们的知识,将真相分析的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自然而然的,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 现在的情况却是不同,他们是被刘申弘急匆匆的召集过来的。 还没有完全的,了解这个重云子的情况。 尽管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无比清楚,眼前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实际上就是个可恶的江湖骗子。 但是,怎么戳穿这个江湖骗子,却是个问题。 最后大家的视线,纷纷落在和风雨的身上,这种时候这家伙是第一个被推出来挡枪的,谁让他名气大呢? 何风雨早有这种觉悟,无奈的给这些不找到的师兄们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才走出人群道:“久仰大师您名号。” “我这次前来,也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我的一位好友出现了一些情况,我实在没有办法解决,所以专程来请大师指点一二。” 何风雨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直接炸了。 “什么情况,我没听错吧?还有水神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有什么奇怪的,水神可能也只是找水厉害,别的方面是真的不行,只能找重云子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解决了。” “连水神都来找道长,可见重云子道长是真的厉害啊。” 被人如此吹捧,重云子却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全天下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由几斤几两重了。 他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可不是真的有什么神仙手段啊。 他固然不相信什么神神怪怪的事,可眼前这位水神所说的事,他是真的解决不了啊! 拒绝? 重云子的脑海之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第六百零三章:重云子故弄玄虚,被朱瀚抓住了 重云子想了一下,面色变得平静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何风雨,将自己手中的拂尘轻轻的扬了一下,故意摆弄出一副高傲的模样,掩饰着自己心中的紧张。 “这世间,居然还有水神都无法摆平的事,那就说说看,让贫道想想如何能够解决。” 何风雨的心里一阵无语,本该就是要将这个江湖骗子给一网打尽。 可自己的师傅却还要搭上台子,演这一出戏。 何风雨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重云子身后的朱瀚咳嗽了一下。 “道长有所不知,我那好友近日来躺在床上重病不起病魔缠身,还请道长能为我们出山。” 重云子一听一下子顿住,他紧握着手中的拂尘,脸色变了又变。 他不过是故弄玄虚惯了。 如今在大同府还算是有点名气,可若是给人看病所谓的病魔,那他可没办法。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旁的人都不由得议论了起来,就连张丰年都一脸好奇的看着重云子。 “道长,您之前给我驱魔的时候实力确实不弱,为何今日水神都来,请您明确拒绝了,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朱瀚勾唇一笑,事情果然如自己预想的一样,重云子故弄玄虚,还敢在自己的面前班门弄斧。 赶鸭子上架这种活他可最乐意干,倒想看看重云子如何下得来台。 要让他在众人的面前丢尽颜面,这样才能让张丰年彻底的清醒,十万两白银绝不能让重勇子就这样白白的拿走。 朱瀚缓缓的从张丰年的身后走了出来,他站在重云子的面前,不卑不亢。 “水神出面,这可是莫大的殊荣,难不成道长认为,他们给不起你这笔酬劳?” 朱瀚话音刚落,何风雨便连忙上前从衣袖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票。 “道长,放心,我们早已准备好了,这次的酬劳足足三百两。” 周围的人一听立马就来了兴趣,大家窃窃私语,目光在何风雨和重云子的身上快速的流转。 “水神亲自出马,这确实是一份好的差事,难不成道长会拒绝?” “即便是这份酬劳不要,若能够搭上水神,那日后皇庄的生意就能与道馆联合起来,那岂不是源源不断的银子。” “道长现在怎么变得越发矜持了,起来这么多钱水神还是给得起的。” 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重云子紧握着自己手中的拂尘,他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现在早已骑虎难下,便只能咬牙答应了下来。 “水神放心,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的简单,水神即可带路。” 何风雨等的就是这句话。 “道长,人我们已经带来了,现在就把他抬上来让道长看看。” 重云子显然没有料到,何风雨早有准备。 他心里越发的慌张,给自己身旁的弟子眼色,可却没有人能够替他上前。 朱瀚早已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楚,他手轻轻的背到身后,准备着欣赏这一出闹剧。 张丰年一脸期待的看向重云子,这可是他最期待的人。 上次若不是道长去除了他的心魔,恐怕现在生意都无法做下去。 几人果然从马车上抬下来,一个脸色灰青的男子,放到了重云子的面前。 重云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人,他脸色灰青,呼吸进气多出气少。 “这人果然快要死了,脸色都变成了这样,还有什么能够救得了。” 周围的议论声显得有些嘈杂,重影子吵的耳朵有些疼,他故作镇定的微微弯下腰。 手中的拂尘在男子的身上扫了一圈,嘴里还念叨着所谓的咒语。 何风雨上前故作恭敬的说道,“接下来就看道长的了。” 重云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尴尬,他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丰年和朱瀚。 他莫名的觉得,朱瀚的那双眼睛犹如虎豹一般死死的盯着他。 好像他若是再有什么动作,很可能就会被朱瀚抓住。 这种心中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水神放心,我现在就为他驱除病魔。” 重云子说着便在众人瞩目之中,快速地围绕着男子开始“做法。” 孰不知他的一举一动,在朱瀚的眼里是个最可笑的笑话。 何风雨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一炷香的时间一过,重云子累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丝丝薄汗。 他手中的拂尘都有些拿不稳。 见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朱瀚缓步上前上下地打量了一下重云子。 “道长,你确定自己已经去除了他身上的病魔?” 重云子被朱瀚的话问得有点心虚。 他站直了身子,一脸不屑的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 “他身上的病魔实属厉害,身上的阴气太重,得再做法才能祛除。” 朱瀚哈哈一笑,一把抓住了重云子的手腕,将他的拂尘夺了过来。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重云子被朱瀚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连连后退他一把,扯过自己手中的拂尘,看着朱瀚面色凝重。 “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道长,你若是胆敢对我大不敬,必遭天谴。” 朱瀚听到他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重云子他还真没有料到如今妖言惑众的人,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你这个故弄玄虚的道士,难道没看到这男子早就已经坚持不住嘴唇发紫分明是中毒的迹象,你竟然还在这里糊弄一些鬼神之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一点效果都没有,你这就是草菅人命。” 此话一说,周围围观的人立马便看了过去,此时男子的脸色果然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果然如朱瀚所料,这可真是让人震惊。” “没想到在大同府居然也有人如此的妖言惑众,张丰年岂不是不少的银子都砸了进去,这人到底是谁。” 张丰年的脸色越加的难看,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朱瀚,心中只想着能够给自己寻求一番的答案。 这时,何风雨便上前恭恭敬敬的站在朱瀚的面前。 “师傅。” 众人看向朱瀚,重云子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连连的后退脚下差点站不稳。 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是要栽到朱瀚的身上,本来以为水神是给自己增加名气的,可没想到现在却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只见朱瀚给何风雨点了点头,他上前从自己腰间的锦囊中拿出一颗药丸弯下腰去,喂到了男人的嘴里。 “大家不用担心,这男子是轻微的中毒,今日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看清楚。” “重云子就是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道士,本身并没有多少的实力,在这里糊弄一些鬼神之说,无非就是想要骗一些钱罢了。” 朱瀚说完张丰年还有些执迷不悟。 他可是亲眼见过,重云子帮自己驱除了邪祟,听闻朱瀚的这一番话,越发觉得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连忙上前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给我好好的解释一番,我怎么弄不清楚如今的状况。” 朱瀚叹了一口气。 没料到,大同的富商居然如此的没有头脑,就被重云子骗的团团转。 那么多钱被重云子骗到手,居然还一点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人之善也莫过于此。 “这人本就是故弄玄虚者,就是为了吸纳更多的钱财,你们被骗的都没有人站出来指认他现在这一颗药丸,必见真章。” 围观的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重云子非常的有实力。 这让不少的人对他是神仙的事,深信不疑。 “这怎么可能呢?道长为我们驱除了不少的恶魔,若不是他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有人死于非命。” “前些日子我老母亲身体不适,还是道长去除了病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丰年有点气愤的,跑到重云子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只见重云子此时眼神闪躲无比,他立马就察觉到朱瀚所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自己这次可被骗的太惨。 今年的积蓄搭进去还道歉了,重云子一大笔的钱要不是朱瀚出手,自己恐怕要倾家荡产。 朱瀚走上前去,将刚刚躺在地上的男子扶了起来。 男子吃了朱瀚的药,果然就已经恢复了过来,他跪在地上。 “真是太谢谢您了,不然的话我现在恐怕都已经死了。” 朱瀚面带微笑,看着众人时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他们一同分享,让更多的人都能够清楚重云子的真面目。 “本王听闻大同府内有人装神弄鬼,过来看看到底是有什么本事。” “你被我当场抓了个正着,既然这次水神也在这里刚好能够让百姓们都清楚,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影响。” 何风雨上前,将所收集到的证据公布于众。 重云子不但是装神弄鬼,之前在张丰年的身上就已经暗自的下了圈套,这才导致张丰年对他倾其所有。 在张家已经盗取了不少的钱财。 若不是朱瀚等人的帮助,张丰年恐怕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与之相抗衡。 “重云子不过是个江湖术士罢了,大家不要相信他。” 何风雨还告诉众人,重云子从张丰年手中骗了的钱还拿去妓院。 若真是得道之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张丰年怎么也没有想到,当知道真相的时候却是这副模样。 他看着朱瀚一阵的感激。 “英王殿下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怎么也没有料到,他居然敢这样做。” 朱元璋此前就已经下令,让朱瀚在大同将故弄玄虚者,全部都绳之以法。 “英王殿下,我们大同府以前还以为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 “是啊是啊,我们大同府以后可真是有福。” “听说之前东海商会的人,就已经打算在大同府开设几个店面,没料到机会来到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重云子骗了我们这么久,我们现在就这里给砸了,把这人赶出我们大同府。” 有百姓情绪非常的高昂,朱瀚却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何风雨。 “命人里好好的搜寻,要是能够找寻到重云子所骗的那些钱财,就将他们交付于之前被骗的人,为他们挽回损失。” 一旁的重云子知道自己早已无路可走,但他怎么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多赚一点钱罢了,却惹上了这个杀身之祸。 他看着朱瀚跪地求饶,希望朱瀚能够放自己一马。 “英王殿下,我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今日得罪了您,请您放我一马,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重云子此时身体颤抖无比。 他知道自己坑蒙拐骗的事情,已经被朱瀚知道。 现在自己早已没有了任何办法,能够与朱瀚抗衡,他就知道何风雨出现,肯定是有事情要发生。 自己遇到了这样棘手的问题。 一旁的弟子们这才明白,他们推崇了这么长时间的重云子,居然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还被骗了这么久。 朱瀚居高临下的看着重云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让朱瀚对他都多了几分厌恶。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骗张丰年,你明知道他是个商业奇才,现在还想将手伸到他的身边,你以为你这些手段本王会不清楚。” 重云子连忙磕头求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加清楚自己恐怕难逃一死。 “张大员外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放我一马,替我给在英王面前求求情。” 张丰年此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被骗了十万多两白银,重云子居然还如此冠冕堂皇的想要推卸责任。 他上前一把推开了重云子,将他手上的拂尘狠狠地踩在地上。 “你少在这里说这些话,现在我就要把你送到大同府的府衙。好好的断断案,把你这个人砍头。” 何风雨从房间里搜出了不少的金银财宝。 当着大同府百姓的面,让他们排好队来领取,先前被重云子所骗的钱财。 百姓们纷纷感激涕零,朱瀚可真是为他们做了大好事。 “你们放心,只要有英王殿下在,绝对不会让百姓吃亏。” 张丰年站在朱瀚身边,一脸的感激。 第六百零四章:找到白莲教的蛛丝马迹 “王爷,这次如果不是你亲自出手,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将这老道给抓住。” 张丰年这次可是痛失了不少的钱财,如果不是朱瀚帮他的忙,恐怕会被重云子骗得倾家荡产。 朱瀚面带笑容的看着张丰年,这可是自己看重能够在大同府内将生意做的越发强劲。 东海商会这几日都在筹划着在大同府,开设店面,和张丰年合作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既有经商头脑,家底也足够丰厚,能够与沈万三匹敌。 “放心吧,只要你与我合作,绝对不可能让你吃亏,重云子的事情就这样的结束,我会让徒弟将他送到大同府府衙,剩下的你便不用担心。” 有了朱瀚这句话,张丰年便彻底的放了心。 配角与几个人将重云子,五花大绑了起来。 “师傅,我现在就把他带过去,让县衙的人好好的审问臣之一番,这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朱瀚看着重云子这副狼狈模样勾唇一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大同府如此乱的情况下,你居然还想要贪图百姓的钱财,真该死。” 重云子低着头一语不发,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 将人带走后,朱瀚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王虎。 “尽快的把院子里的这些人遣散出去,不要让他们在这里聚众,白莲教现在还没有铲除,若是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百姓是无辜的,不能有任何的暴乱。” 王虎听到朱瀚的安排,连忙便去准备。 与此同时,陈学英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唐文璐跪在地上,看着陈学英声音微微颤抖。 “王爷,我们将没料到,连重云子都已经被朱瀚给抓了,这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陈学英眉头紧皱,这次本来布局的非常精妙,朱瀚来大同锁简直就是送死。 只要自己的很足够多,到时必定能够将朱瀚一网打尽。 没料到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压根没有办法能够将他们解决。 重云子都被抓进了县衙,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瀚为何实力如此之强?他到底有多少的眼线在大同府?” 陈学英说着,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他脸色阴沉,自己的计划居然就这样泡了汤。 他不甘心! 唐文璐一脸的忧愁。 “现如今我们的眼线都已经被拔的差不多,就连白莲教这次也在那些官兵的手中,损失一大半之多,在与朱瀚对抗下去,恐怕大同府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陈学英头疼无比。 自己本不想加入白莲教一步步的被他们忽悠到如今的第一步,可没想到出现了朱瀚这样的对手。 “难道我们这次真的要失败在他的手里?” 陈学英不愿意放弃如今所得来的一切,唐文璐仔细考虑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朱瀚的实力,我们现在动不得可以把目标放到朱元璋的身上,他如今也在大同。” “只要我们把朱元璋杀了,即便是朱瀚在那又何妨,他一个人也撑不起多少的风浪,我们白莲教的人,都会为王爷出生入死。。” 陈学英若有所思,唐文璐给自己所说的这些,他心知肚明。 朱元璋确实有几分实力,自己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 若朱瀚与朱元璋会合,那暗中保护他们的锦衣卫很可能会迅速的出动,到时自己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权衡利弊之后,陈学英做出了一个令唐文璐的无法理解的决定。 “朱瀚身边的那几个徒弟,实力都非同凡响,既然如此,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将目标放到朱元璋的身上。” 陈雪英话音刚落,唐文璐便连忙起身面色惊恐。 “王爷,难道你想挟持朱元璋,可他身边……” 唐文璐现在可不敢乱下定论,要是朱元璋身边有高手保护他们贸然的行动,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莲教手下的人现在已经所剩无几,若在这一次上面出现问题,到时候白莲教将不复存在,多年的计划也将毁于一旦。 可若是朱元璋,这次仅仅是微服私访那身边必定没有多少的人跟着他们。 只要挟持了朱元璋,到时候天下就是他们的了。 白莲教的教徒也能够瞬间翻好几倍,光复他们的大业。 陈学英突然起身,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 “难道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朱瀚在大同府已经与张丰年等人合作,我们原本打算从张丰年身上骗些前来招兵买马的计划也已经泡汤。” 他说着目光看向了唐文璐,手紧紧的攥成拳。 “我们可再也赌不起了,这是最后的机会,绝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的给我们制造麻烦,这一次白莲教必须胜。” 这已经成为陈学英心中的执念,唐文璐更是不敢有任何的建议。 他偷偷的看着陈学英,有点担忧。 “现在让我们仅有的人,紧盯着朱元璋那边的动静,随时准备对他下手。” 唐文璐更是不敢忤逆陈学英的意思,便连忙去安排。 陈学英心中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这一次他一定要与朱瀚硬碰硬,不管怎样,朱元璋都已经到自己的手中,到时候朱瀚就算是实力再强,也拿自己没办法光复江山的重任已经让他变得面目全非,心中的欲望逐渐的开始,蔓延生长对他来说,如今便是最重要的时刻。 女配出了书房后,便连忙安排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去到之前,安排人手紧盯朱元璋的地方,让他们混入电桩。 与此同时,朱瀚在大同府,和张丰年两人商议,在大同府开店。 “这段日子,城中还是不太平,但白莲教已经被官府的人打压的差不多,生意总算是回稳了不少,不知王爷有什么想法。” 张丰年是做生意的奇才,朱瀚想要扶持他一把。 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白莲教被官府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他们现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陈学英即便是想要在大同府,继续的隐藏下去,朱瀚也必定要把这一根刺给拔出来。 “东海商会那边的人已经看好了几家店面,你过去帮他们把把关,只要成功后便可以与你之前的那几家铺面做成连锁店。” 张丰年有点惊讶的看着朱瀚。 他心中盘算了一番。 自己现如今在朱瀚的眼里也算是有点地位,之前就想过,在大同府把自己药材的生意逐渐的扩大,没料到机会就这样来了。 “感谢王爷的恩赐,我现在就去准备。” 张丰年马不停蹄的便开始去店中,准备所需要的东西,这是何风雨便走了过来。 “师傅,我们把重云子送到了官府,从他口中得知,白莲教还有一部分的人隐藏在大同府。” 朱瀚闻言点了点头,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尽快的把眼线们手中的线索结合在一起,锁定陈学英的位置。” “这些白莲教的人必须要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他们继续的逍遥法外。” 朱瀚话音刚落,何风雨变立马答应了下来 大同府对朱瀚的名气越来越高,百姓们都清楚,如果没有白莲教他们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家中的钱财被骗的一穷二白,连饭都吃不饱,如果没有朱瀚的出现,恐怕会有不少的人死于非命。 朱瀚刚从房间里出来,便听何风雨说外面来了一群百姓。 “怎么会这么多人,赶紧让他们回去,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怎么能让百姓在外面。” 朱瀚微微皱眉。 经过旱灾,百姓们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看到他们在大雨中等着自己,朱瀚心中五味杂陈,何风雨顶着大雨。 “师傅有所不知,这些人不愿意走,都想要当面的感谢师父救命之恩。” 朱瀚毫不犹豫出了院子,门口处百姓们纷纷跪了下来。 朱瀚连忙上前将为首的一位老人扶了起来,看着他骨瘦嶙峋,一副沧桑模样为自己下跪,朱瀚实在担当不起。 “老人家你这是做什么?赶紧先起来。” 老人抬头看着朱瀚声音哽咽。 “英王殿下,我们这次受灾最为严重,若没有您帮忙,恐怕一家老小都要死在白莲教的手中,听闻你已将白莲教铲除,我们便想好好的感谢你。” 朱瀚心中五味杂陈,白莲教的是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 可没料到,在百姓心中对自己的近视,如此的崇敬。 想到朱元璋这些年来,就是为百姓谋福,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自然也不可撼动。 “你们放心,这一次已经派人过来将白莲叫那些蛊惑人心,全部都一网打尽百姓再也不受他们的蛊惑。” 门口的百姓听到朱瀚的话感激不尽。 朱瀚可算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把那些百姓给送了出去,回到房间时,身上早已被雨水淋湿,何风雨看着有些心酸。 “白莲教的这些人可真是无耻,拿百姓们练手,如果非我们及时赶到,不少百姓都要被他们杀了,就陈学英这样心胸狭隘的人,怎么可能,与我们做对手他根本不配。” 朱瀚摇了摇头,他可没小瞧陈学英。 他既然能够鼓动起那么多人为他效力,成为白莲教的教主,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安排人在大同府继续的彻查,只要有白莲教的蛛丝马迹,就安排我们的人去追查,绝不放过任何。” “师傅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天色已黑,朱瀚心里莫名的便开始有些担忧, 朱元璋传来消息已经微服私访,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得赶紧将大同府的白莲教给处理干净。 若是朱元璋在微服私访之时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可担当不起。 张丰年的速度很快,他已在大同府看准了好几个铺面,地方倒是不错,隔天便带着朱瀚去到了店里查看。 “英王殿下,你看看这个店面位置和人流都不错,而且宽敞无比,在后院还有一个小型的仓库,之后我们的药材送到大同府后便能够售卖出去。” 张丰年都已经想好,等到把店开起来后,自己就与以前燕京的那些老友在筹谋一番,把燕京的药材铺也联合起来。 生意必定会越来越大。 如今他有了朱瀚做靠山,做生意也更为方便。 朱瀚仔细的看了一眼店面位置选的确实不错,邻里都是其他店面的人来往的人群,也确实不少。 站在门口还能够远远的眺望远方,那崇山峻岭确实是个好地方。 “张丰年你所售卖的药材价格不能过高,要为百姓谋福,若有百姓在店里买药出了差错,我绝不饶过你,我们东海商会的人都是以诚信为本。” 张丰年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如今可是有着不少的实力。 若没有朱瀚的话,他都没办法做到这样大的深夜,恐怕早就已经被骗得倾家荡产。 张丰年对朱瀚十分的敬佩。 “殿下,现在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我们在开店时要与官府的人好好的招待。” “东海商会的人有些不服气,有几家店都开始纷纷抵制我开店。” 张丰年也是一阵的无语。 他根本就没料到自己在大同府开店,还需要别人的同意东海商会,都是几家大店联合在一起,自己若是得不到他们的同意,就算是开了店也赚不到钱。 朱瀚勾唇一笑,转头看着他。 “这件事情毋庸置疑,我已安排人去东海商会打招呼,明日就将牌匾给你送过来,现在你就去将周围那些村子里的药材全部都收上来,给百姓一条活路。” 张丰年听了连连点头。 朱瀚在大同府与张丰年合作开的药店,以下则声名鹊起,百姓议论纷纷。 “殿下真是为百姓谋福,之前因白莲教的事,让我们都对药材产生了恐惧,幸好有英王殿下,开着药店,让我们能够吃得起药。” “大同府之前的几家药店,我们看诊都需要不少的钱,让百姓都不敢生病,这次可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灾情刚刚过去,百姓的日子也逐渐的平稳,英王殿下果真是我们大明的福星。” 百姓们的议论在大同逐渐的扩散。 朱元璋与高飞,两人在茶楼里品茶,听到隔壁桌的议论,朱元璋喜上眉梢。 自己这次微服私访可算是收获颇多。 第六百零五章:朱瀚名气越大,白莲教的人便越害怕 “没料到现在我们大同府的这些药材生意,也变得如此之好。” “这次正是因为有鹰王殿下的帮忙,联合着其他几家药店,日后就再也不用为生病发愁。” “鹰王殿下可真是好人,如果没有他的话,肯定有不少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众多百姓对这些日子,白莲教在大同府的所作所为都议论纷纷。 其中最多的也无非就是控诉他们的这些手法,从一开始就似乎早就已经暗中的对百姓下手。 朱元璋听得正是入神。 一旁的高飞则是冷哼一声,他将自己的配剑放在桌子上。 “我看这个鹰王既然实力那么强大,又何必一直在大同府,还没有把白莲教的人给彻底铲除。 百姓们还在提心吊胆,这便是他没有成功的缘由。” 朱元璋听到高飞的话,微微一顿,他疑惑的看着高飞突然来了兴趣,他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到了高飞的面前。 “那按你所说,鹰王应该如何做才能够平定白莲教的这一场祸端?” “白莲教的人数众多,现在他们已经四处的逃窜,根本就没有那么好捉拿。” 朱元璋只不过是想要多听听高飞的意见罢了。 在他的眼里,高飞不过是个江湖侠客,但却能够对白莲教以及朱瀚的事情如数家珍。 高飞端起酒杯,仰头便喝得下去。 他这些日子在大同府看惯了百姓们受到的屈辱,若是自己能够有力量,将这些全部都摆平,自然也不在话下。 “朱瀚就应该以雷霆手段将白莲教的那些人斩草除根,让他们日后再也不敢有这样的人出现。” “要让百姓的心中都清楚,我们大明江山才是最佳稳固的,别的心思都会被彻底的压下去。” 高飞端起一旁的茶水又饮了一口,心里似乎盘算着什么,他转头看着朱元璋。 “更重要的是不管怎样,我们百姓才是根基,皇帝距离那么远,自然不会把百姓放在心上。” 朱元璋疑惑地看着高飞,没料到自己在百姓心中居然是这副样子。 他回想着以往,让那些官员多多的上心,看来还是没有落实下去。 如若不然,高飞也不会在自己的面前说这些话,朱元璋淡淡的一笑。 高飞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内心之中有一丝仇恨还在逐渐的酝酿。 在大同府的事情他心知肚明,总想着能够尽快的找寻到办法,为自己的家人报仇。 朱元璋微服私访的是朱瀚,刚刚得知他接到了朱标的信件之后,非常的诧异。 “怎么突然之间去微服私访,这段日子难道朝廷那边出了什么事?” 朱瀚一脸的担忧,一旁的何风雨便连忙站了出来。 他也是刚刚得知消息,不过朱瀚相信朱元璋即便是走在哪里,锦衣卫的人都会暗中的保护自己,也不必忧心。 如今天下已定,朱元璋四处的走走看看,大好河山也确实不错。 “师傅,我们现在寻找陛下恐怕来不及了,东海商会的牌匾已经做好,说明日就能送到店里。” 朱瀚便将宫中传来的消息靠近烛光烧掉。 “先把大同府能够稳定下来再说,白莲教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被我们打败。” “陈学英一天没抓到,白莲教的事情就绝不能放下,安排人暗中的观察可疑人等迅速的扣下。” 何风雨听着连连点头。 他从重云子的口中已经得知,陈学英身边的谋士确实有几分才学,但内心早就已经黑暗无比。 他们要把这些人全部都找到一网打尽,让白莲教彻底消失。 朱瀚手中拿着张丰年刚刚从店里接过来的账本,这几日店已经开了,大张旗鼓的在大同府能够受到百姓的拥戴。 短短几天的时间,大同府的要价就已经被朱瀚稳定了下来。 先前因为灾荒的事情就让不少的百姓都深受其害,现在有了这么便宜的药价,能够让他们吃得起药,看得起病。 张丰年恭恭敬敬的站在朱瀚的身旁,这账本上把每一笔收支都写得一清二楚,特别是这几日。 他已经与东海商会那边的几个商人达成了协议,药材的进价比平时要低了不少。 而且大同府附近村庄里种植的那些药材,全部都由他们来收购。 “我拿出了先前被骗的一点银子,把购买药材的事已经吩咐手下的人去做。” “我相信明天一大早就能够把百姓种植的白芷和黄芪这种名贵的药材,全部都运送到店里。” 朱瀚听着轻轻的点头,药材和生活息息相关,尤其是这些普通的药材。 即便是用到日常生活之中,也能够救得了百姓的命。他太清楚吃不起药的人都会每日饱受着病痛的折磨。 朱瀚对张丰年这次的举动非常的满意。 “你做的很不错,日后一定能够成为最大的商贾。” “只是这药材如果百姓种植出来却没有被收到店里,那岂不是会有不少的损失。” 沈万三对自己的经济有着一套把握的手段,他在江南一带,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即便是东海商会恐怕也无法与他抗衡。 联合了那么多的商人,现在来扶持张丰年,朱瀚更是对他寄予了厚望。 张丰年自然也清楚了这一点,他立马就把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与朱瀚好好商议了一番,也让朱瀚为自己把把关。 “周边的几处农户其实种植的药材并不多,但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可这几年的旱灾给百姓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种植药材的人更是越来越少。” 朱瀚听着张丰年的话就已经清楚,现在要价这样的便宜百姓根本就赚不了钱,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 若是能够让这些百姓都开始种植药材,到时候,大同就能够成为大明最大的药材种植地,那岂不是会有更多的钱可以赚。 每天都有很多生病的人他们吃不起药,就算是能够拿钱,买到药真正能够治病救人的却并没有多少。 他们既然想要打造最大的药材地,那就必须要尽快的做好准备。 “王爷,我便想着能够与这些商户好好的商量一下,让他们每年继续的在田里种植药材,只要中我就收。” 朱瀚手轻轻的拍在桌子上,看着张丰年不禁感慨。 作为生意人,他的头脑确实比平常人要灵活不少,就连朱瀚都不得不感慨,他的眼光独到。 “你的做法非常的不错,既然如此,那就立马的安排下去,让百姓开始种植药材。” 朱瀚话音刚落,张丰年却有点犹豫,他坐在朱瀚的对面叹了一口气。 “王爷你有所不知,白莲教的人可真是心狠手辣,以前那些田地里都种植了药材,却被他们全部都毁了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因此那土地种任何的东西都已经不出苗,这才导致大同去年的旱灾,若不是朝廷下发了赈灾粮,恐怕大同会有不少的人饿死,” 张丰年对白莲教的人恨之入骨。 他的家人差点就被白莲教的人给杀害,若不是朱瀚带着官兵及时赶到,恐怕现在大同府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张丰年对朱瀚一直都十分的敬佩,朱瀚听到他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没有想到陈学英居然会如此的心狠手辣,不过现在也有的是办法,能够将他的事情全部都解决。 “百姓们现在想要继续的种植药材,这件事情倒也简单。” 张丰年听到朱瀚的话,眼前一亮,他迫不及待的便想要让朱瀚给自己支支招。 朱瀚自然也没有让他失望。 “你现在尽快的让那些百姓先准备好,今年要种植的土地的,明日一早我就去看看,让百姓们都听我们的差遣。” “不管他们种植的药材品相如何都要如价的照收,还要鼓励其他的百姓也纷纷地开始种植,这样地就不会再荒芜下去。” “如此一来也能够让他们填饱肚子,让大同的商人变得越来越有钱。” 张丰年被朱瀚说的热泪盈眶,他突然起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朱瀚的面前,这架势倒是把朱瀚吓了一跳。 他连忙起身去把张丰年给扶了起来,看着他这副模样,自己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这可是好办法,你怎么突然就跪下了,我既把你当成自己身边的人,就不会对你起一样。” 张丰年看着朱瀚喜极而泣。 他一直都在想张家的生意该如何起死回生,若不是有朱瀚的帮忙,他恐怕早就已经倒闭了,又怎么可能会在大同府开这么大的一个药材店。 “王爷,您真是我们大同百姓的福音,明日我就将他们全部都叫过来听从王爷的安排。” 朱瀚淡淡的一笑,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早已根深蒂固,不用让张丰年这样的感激。 看着天色已经不早,朱瀚便让张丰年先回去。 张丰年刚走没多久,刘申弘便连忙走了进来,他刚才已经在外面打探了不少的消息,与张丰年所说的确实没有太多的出入。 “现在有不少的百姓也没有种地,若是能够让他们全部都开始种植药材,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还是王爷为这些百姓着想。” 他说着便把应天府那边送过来的一些奏折交到了朱瀚的手上,这几日朱元璋不在,很多的奏折落到了朱瀚的身上。 将奏折送到大同府,朱瀚批阅完之后再送回应天府,一路上也确实产生了不少的波折。 “陛下微服私访的事情,朝中的大臣并不知晓,因此这些奏折就只能拜托王爷来处理。”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他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双眼,叹了一口气。 朱元璋这可真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他自己微服四处游山玩水,而自己却还要处理这些政务。 每次看到奏折之中有人弹劾自己,他便非常的无奈。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着想,但还是有官员看不惯自己。 “你就先下去休息吧,等明日一早我会把奏折放好,你就赶紧送回应天府,可千万不要让那些人知道陛下的事。” 刘申弘连连点头,他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必定会给应天府带来不少的轰动。 皇帝微服出访,各地的官员都闻风丧胆,只有封锁消息,他们才会真正的显露出一些问题。 刘申弘刚准备离开,朱瀚突然问道。 “陛下身边应该有锦衣卫保护吧。” 朱瀚话音刚落,刘申弘便摇了摇头,他面色凝重。 “陛下这次微服私访没有告诉任何人,身边也没有人保护,不过听闻他也在大同府附近,应当会遇到。” 朱瀚听着心里松了一口气,朱元璋做事情有分寸,他也不便再担忧什么。 “那就按我说的去做,不必要有太多的顾虑,要尽快的把应天府那边的情况安稳好。” “等我将大同府的事处理之后,我们就回去了。” “是,王爷。” 等人走后朱瀚看着奏折,头疼不已。 朱元璋在应天府时就很烦恼,朝中大臣的弹劾不管是在为国为民还是江山社稷之中,他们似乎都已经忘记,应当以百姓为主。 只要有官员深得朱元璋的重现,就会立马的得到其他官员的嫉妒,甚至还开始打压,现在也是如此。 整整一夜,朱瀚批阅了十几份奏折,就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可为了大明江山,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张丰年的速度很快,他联合了不少的百姓,想要种植药材的全部都登记在册。 翌日一大早就已经将一份册子交到朱瀚的手上,张丰年非常的自豪。 “王爷,您可看看这其中上百余户百姓都愿意与我做生意。” “他们所种植的药材我都会按照原价收回来,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吃亏。”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接过张丰年手中的名单,仔细的看了一眼,对上面的这些按了手印的百姓刮目相看。 “你这办法倒是不错,但如今我也想要看看这土地之中的问题,今日阳光正好,我们便去田间地头走一走。” 张丰年连忙去准备马车。 一行人便出了大同府去到了田间地头,看看那些百姓在种植药材,这时会遇到怎样的问题。 孰不知,暗处的一双阴翳的眼眸,一直紧盯着他们。 朱瀚坐在马车上,突然意识到一股杀气。 第六百零六章:暗处埋藏的杀手 朱瀚从马车上下来,便看到远处的百姓在田间地头都在准备着种植今年的作物。 因为旱灾的缘由,他们这两年的收入一直都不太好,甚至连填饱肚子变得异常的艰难。 “我们这些日子都在准备着,将药材全部都种植下去,没有想到现在水源都成了问题,幸好有水神帮忙。” “皇庄里的人力量都是很强的,若不是有水神他们帮忙,恐怕现在都没有办法能够跟得上步伐,这些药材种植出来之后,张丰年会全部都收回去。”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能够尽快的把药店这边的供应过去才行。” 百姓们现在议论纷纷,他们都清楚,朱瀚为了能够尽快的在药材上面把种植的事情安排下去。 百姓才能够尽快的从他们的身上赚取一些钱。 这也已经成为了朱瀚的目标,看到田间地头的百姓耕作的如此积极。 朱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何风雨连忙上前。 “师傅这些日子都能够看得出来,张丰年确实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这么多的药材,而且百姓也有了一些收入。”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田间地头百姓们耕作的越发积极了起来。 看到朱瀚之后,大家都围了过来,纷纷感谢朱瀚这次能够给他们这个机会。 “王爷这次真的是要多亏了你给了我们这条生路,不然现在恐怕早就已经饿死了。” “之前就想着如果出现问题,到时候恐怕连填饱肚子都成了危机。” “王爷在我们大同府做的事情,都是为了百姓着想。” 朱瀚连忙上前将几个人给扶了起来,看到白新闻现在种植的药材。 朱瀚拿着药苗在手里看了一番。 “这些药材种植下去之后,张丰年不会亏待你们的,放心,他跟我之间有合作这些药店会给百姓们提供最好的帮助。” 白莲教在这些百姓的心中,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思想。 他们现在都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如果药材种植出来之后,张丰年与他们撕毁协议。 到时候百姓们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养家糊口,现如今只要能够尽快的把药店里的生意给做好。 朱瀚的话必定是给百姓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众人看着朱瀚非常的幸运,百姓们更是把朱瀚当成了如今的活菩萨。 张丰年在一旁也连连点头,他之所以把这些药苗发放到百姓的手中,就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尽快的把药材种植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张丰年也表了态度。 “大家都不用担心,之前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是名单上与我签下协议的药农。” “日后的药材全部都会被我收起来,绝不会让你们亏本。” 有了这句话,大家这才终于放了心,而之后也有人想要与张丰年签订协议。 毕竟他们从一开始的忐忑到现在,能够实打实的从张丰年的手中拿到这些药苗都清楚。 张丰年并没有骗他们。 朱瀚看着田间地头这副欣欣向荣的模样,心里才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何风雨。 “这几日就尽快的把白莲教的那些眼线抓出来,绝不能让他们再祸害百姓,故弄玄虚,只要在大同府发现,全部格杀勿论?” 朱瀚说完,何风雨便连忙将他们这几日所调查到的消息告诉朱瀚。 其实陈学英一直还在大同府并没有离开,他们已经拔掉了白莲教四处的眼线。 现在还是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动静,如果一旦开始对朱瀚下手,何风雨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师傅,我们这几日安排的人在暗中一直查访,顺藤摸瓜抓住了白莲教的好几个人,只是他们也不清楚陈学英的去向,这该如何是好。”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他之前就知道陈学英四处的开始逃窜。 没有想到,此人居然还能够如此沉得住气,这倒是让朱瀚来了几分兴趣。 “大同府现在早就已经有官兵把守白莲教,就算是想要冒头。” “自然也不会这样的明目张胆,就先在暗中派人去把那些百姓的事情处理清楚,如果有白莲教的消息再做定夺,第一时间告诉我。” 何风雨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朱瀚转身便看到不远处的田间地头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一双眼眸紧紧的盯在自己的身上,让朱瀚莫名有点发毛。 “远处的那人是谁?怎么一折不种药材却盯着我看。” 朱瀚指向了那名黑衣男子,何风雨目光看过去之后,那男子居然就已经消失了。 这便让朱瀚一下子察觉到了不对。 “快去前面看看,这个男人肯定有问题,绝不能让他在这里继续的有动静。” 朱瀚眉头紧皱,他在大同府早就已经待了这么长时间。 若是有可疑人,等他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若是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再有任何的动静。 他绝对不可能容忍,百姓的日子才刚刚平稳下来,如果白莲教再出来作妖,朱瀚绝不会容忍。 何风雨立马便带着人跑了过去,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暗中的人已经开始出动。 从刚才朱瀚看到了黑衣男子之后,他们的马车就突然间狂奔了起来,连带着朱瀚看到前方马车直冲冲的冲过来,一下子便慌了阵脚。 他迅速地转身靠在了草垛后面,这才躲避了马车的攻击。 马车突然间的袭击,让田间地头的百姓也一下子愣住了,他们纷纷跑了过来查看朱瀚的伤势,都担心朱瀚会出意外。 一旁的张丰年更是脸色苍白。 “王爷您没事吧?这马车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居然突然脱缰发了风似的往前冲。” 张丰年的脸色苍白。 他可不敢想象,朱瀚要是在这里出了事,自己要背负多大的责任,朱瀚好不容易在大同府将情况稳定了下来。 朱瀚连忙摆了摆手,他站起身把自己衣服上的尘土拍了拍,目光在了晕倒在地上的马身上。。 这时何风雨便赶紧跑了过来。 “师傅你没事吧?” 朱瀚连忙指着地上的马。 “你快看看这马是怎么回事,他脖子处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刺穿了,这才导致马疯狂的攻击。” 何风雨立马上前果不其然,从马脖子处拿出了一个沾了鲜血的飞镖。 “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白莲教的武器,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一直躲藏在暗处,真是太可恶了,我竟然要把他们全部都揪出来。” 朱瀚倒是异常的平静,既然白莲教的目标一直在自己的身上,那便说明朱元璋那边是安全的。 朱瀚接过何风雨手中的飞镖,面色平静。 “既然白莲教还想要与我为敌,那就好好的看看,我在大同府之内绝对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安排人迅速的封锁和大同府。只要进出的人有异动,立马就抓获。” 朱瀚从来都不会去给别人任何来伤害自己的机会,何风雨也是不容乐观。 迅速地便安排人出动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清楚,朱瀚在大同府的丰功伟绩。 若是有人敢伤害朱瀚的话,大同府的百姓也不会同意。 “王爷,既然这里不安全,我们就先回去吧,那边还能够有官兵。” “保护这田间地头全部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白莲教的人,若是把这里当成目标,恐怕我们也不好收场。” 张丰年可算是被吓怕了,自己的生意好不容易能够有点起色。 若不是朱瀚的帮忙,自己恐怕要吃糠咽菜。 生意有所回温,他恨死了白莲教的这些人。 可现在马车已经散了架,张丰年立马从马棚里拉出了两匹马。 “王爷,现在看来我们只能先骑马过去。” 朱瀚倒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现在大同府都是自己的手下。 白莲教的人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若是他们在继续的可疑下去,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 朱瀚回到府衙之后,就命令自己手中的人赶紧找白莲教的人。 朱元璋还在大同府内。 如果白莲教的人突然转变了目标,到时候朱元璋就会陷入到险境之中,朱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现在就去触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要把他们给找寻到,特别是陈学英。” 朱瀚一声令下,手中的兵力迅速的出动。 连同何风雨等各位弟子,已经在大同府内秘密地开始追查白莲教的余孽。 陈学英怎么也没有想到,刺杀计划才刚刚开始执行,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他在废弃的破庙里,都已经等待了三天三夜,却得到了计划失败的消息,非常的愤怒。 “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既然都已经把他们的位置确定好,怎么还会失败。” 唐文璐跪在了陈学英的面前。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只是从一开始朱瀚就在大童佛设置了埋伏。 他们一旦出现就会被人给盯上,白莲教的人已经被打败,还要再联合起来非常的艰难。 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几个杀手。 “王爷,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现如今朱元璋那边都没有办法动手,只能先把目标放在朱瀚的身上。” “可没料到,朱瀚居然料事如神,若这次的刺杀成功,那大同府就是我们的天下,连朱元璋都会立马的被杀死,可是还是失败了……” 唐文璐话音刚落,陈学英便将自己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脸色苍白的看着唐文璐。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难道不应该反思反思,如果不是你计划失败,恐怕我们现在早就已经成功的拥有了天下。” 计划失败成这副模样,自然也有陈学英指导失误的不少计划。 可是无论如何,只要是自己手中有兵力,陈学英就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就掌握在手里,他绝不会就这样的认输。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杀手将目标放到朱元璋的身上,我就不信到了大同府还有人会暗中保护他,手下的那些锦衣卫早已被调动了出去。” 唐文璐震惊的看着陈学英。 他还没料到现在都已经到了,放手一搏的时候,如果出现偏差,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 他们好不容易到如今的地步,若是出现了错误的指挥,到时候恐怕连自己的信念都会出现问题。 唐文璐身为陈学英身边的谋士,这一刻突然也想不出什么更加高明的方法。 朱瀚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如今大同府内只要有白莲教的踪迹,就会立马的被扼杀。 “王爷这实在是太铤而走险了,如果这样做的话,我们恐怕到时候就连这破庙都没办法住了,这里可是我们唯一落脚的地方。” 陈学英听着唐文璐的话,却根本不去计较最后的后果怎样。 他非常清楚自己与朱元璋两人之间的差距,大明江山只要自己想抢夺白莲教越发的壮大自然,也会把这些计划全部都掌控在手中。 “现在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尽快的安排人,按我说的去办,紧盯朱元璋的一举一动。” 他说着缓缓站起身,目光变得充满了杀气。 “我一定要赢!” 百姓们在得知这次刺杀的事情之后,在大同府立马就传得沸沸扬扬。 高飞正带着朱元璋在百姓之中穿梭。 听闻朱瀚遇刺的事情,高飞非常的诧异,他找了个地方,便先把朱元璋安顿了下来,此时朱元璋一脸的好奇。 “怎么会突然之间出现白莲教的人,不是说官服已经把白莲教给铲除了吗。” 朱元璋的话让一旁的高飞显得有些无奈,他转头看着朱元璋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这自然是官府那边的说辞罢了,没料到鹰王殿下居然会在大同府遇刺,这白莲教的人可真是胆子太大了。” 朱元璋听闻高飞的话,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痒。 他这次微服出访,并没有告诉任何人,现在看来白莲教的人如果说不铲除掉的话,恐怕他们也会把自己当成目标。 高飞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他看着朱元璋。 “白莲教既然还没有铲除掉,我就还有些用,你先在这里把百姓的事情安顿好,我去去就来。” 朱元璋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他连忙跟上了高飞的步伐,在门口一把拉住了高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第六百零七章:朱元璋遇刺,幸好有高飞保护 “你现在一个人去与白莲教的人单打独斗,到时候若是被他们抓了个正着,你又如何能够脱身。” 这段时间朱元璋和高飞两人相处的确实不错,他看得出高飞是个行侠仗义之人,也了解他与白莲教之间肯定有不少的仇恨。 可现在白莲教已经被官府的人层层打压,他们狗急跳墙, 一旦高飞去追击白莲教的人,那简直就是送死。 朱元璋清楚如今的局势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愿意让高飞铤而走险。 高飞看着朱元璋却根本不在意。 他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的佩剑,目光变得坚定了起来,内心之中只想着能够为家人复仇。 “就算是白莲教的人,想要继续的对大同的百姓动手,那也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现在他们已经狗急跳墙,如果他们再敢动手的话,我绝对不可能饶了他们,能杀一个是一个。” 高飞现在心意已绝。 家族的仇恨是他心底里的一块大石头。白莲教若是没有被官府的人镇压下去。 他或许还不会那么的想要尽快动手,可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高飞实在是不愿意错过,但朱元璋却将高飞拦了下来。 他分析了如今的局势,即便是暗中的想要采访白莲教的那些眼线,都得尽快的做好决定, 高飞这样去刺杀白莲教的人,恐怕到时候会被他们给抓住,到时候生死难料。 “你现在只要先稳住如今的局势便可放心,白莲教的人对大同一直都非常的害怕。” “若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敢动手,自然也会被官府的人盯上,我们就静观其变,到时候你家人的仇一定能够报得了。” 高飞看着朱元璋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家中的仇恨,他从来都没有给任何人说过,朱元璋到底是怎么清楚的,他一把拉住了朱元璋的胳膊,目光阴狠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与白莲教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这一刻高飞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不敢想象,这其中有关于自己的危机变得越来越多,到时候恐怕他都没有办法抽身出来。 朱元璋面色平静,看着高飞的时候便编造了自己与白莲教也是有仇。 “我家里人也有被白莲教伤害的,因此他们也把我当成了眼中钉。” “”我东躲西藏有你保护,这便是上天的注定,你放心,我绝对不可能亏待你。” 高飞听到朱元璋的话,忍不住笑了。 朱元璋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是这些日子自己将他保护,恐怕早就已经被追杀。 “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现在大同府到处都是官兵在搜查白莲教的余孽,若是我真的出手,到时候被关进大牢,恐怕连救我的人都没有。” 朱元璋劝说了高飞之后,高飞便缓缓地冷静了下来。 回到房间之后,朱元璋陷入了沉思。 大同府白莲教的那些余孽,现在四处的开始逃窜,如果他们对百姓不利,到时候这件事情他肯定要让朱瀚尽快的做好防范措施。 让白莲教的人继续的像以往一样的猖狂。 那百姓恐怕就过不上平稳的日子。 朱元璋准备写一封书信送到朱瀚的手上,自己虽然微服私访,但只要把自己的私印盖上去,朱瀚肯定能够认出来。 朱元璋提笔刚准备想要写信,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立马就起身,果不其然就发现门外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他们突然上前一脚踢开了朱元璋的房门。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朱元璋连连后退,把自己眼前的桌子狠狠地往前推了一把桌子,翻滚而下。 两名黑衣人迅速地露出了,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刀剑,朝着朱元璋便毫不犹豫地砍了过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我动手,你可知我是谁!” 朱元璋话音刚落,黑衣男子却根本不以为然。 “我们不管你是谁,现在杀了你便是最后的目标,我们白莲教绝对不可能输。” 朱元璋非常的意外,没想到白莲教的人居然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行踪。 这一刻他心里百感交集, 眼看着黑衣人迅速上前,置朱元璋与死地。 他手紧紧的攥成拳,都已经有了放手一搏的准备,心里突然有点后悔,就应该让锦衣卫的人在暗中保护。 可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人给追杀到了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眼前的一名黑衣人,手中的剑突然朝着朱元璋便劈了过来。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苍白。 这时,高飞突然出现。 他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手中的配剑直直的朝着白莲教的人便打斗在了一起,双方的武功高强。 在战斗之时,高飞以绝对的优势快速地将两人给击退了出去。 高飞手里的剑旋转之时,就已经将眼前的一名黑衣人一剑封喉,血液瞬间四流。 朱元璋站在一旁看着武功高强的高飞,心里突然有些庆幸。 今日幸好将高飞留在了身边,不然出了这种事情,自己恐怕生死未卜。 在高飞的保护下,两名暗杀朱元璋的人被全部杀死。 高飞上前揭开了他们的神秘面纱,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具尸体面色冰冷。 “白莲教的人还真是胆大妄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所住的客栈,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引得白莲教的人暗杀。” 高飞第一次对朱元璋的身份开始怀疑。 朱元璋灵机一动,便给高飞解释自己与白莲教有些仇恨。 “我之前就是被白莲教的人一再追杀才逃到大同府的,他们现在知道了我的行踪,肯定不会放过我。” “这次居然暗杀,不知下次会是什么时候。” 朱元璋说的非常诚恳,高飞一下子就信了他看着朱元璋眉头紧皱。 “既然如此,你就先在这里等着,我把这两具尸体处理完之后,我们先离开这里,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高飞说完之后便提起,地上的尸体消失在了黑夜中。 朱元璋站在窗口,眉头紧皱。 他立马的提笔给朱瀚写了一封书信,暗中派人送往了大同府府衙。 此时的朱瀚,正在处理药材店的生意,东海商会将这次张丰年开的药材店,好好的管理了一番。 不但给他做牌匾送过来,更是打通了大同和燕京的生意往来。 让张丰年的药材能够送往燕京,这样他就能够赚更多的钱。 张丰年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朱瀚。 如果不是朱瀚的话,他恐怕现在早就已经被人给挡到没办法做生意。 站在朱瀚身旁的时候,张丰年满脸的笑容。 短短几日,店里的生意就已经得到了好转,药材更是让不少的百姓都开始有了很大的改观。 甚至之前与他一同协商的那一百多户百姓,人数又翻了好几倍。 这让张丰年对明年的药材生意,都充满了信心。 “王爷,这次可多亏了你现在药材店的生意已经平稳了下来,所收上来的药材经过了晾晒之后,现在就能够送到各大药铺。” 朱瀚听到他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他拿起一旁的账本看了一眼,便交给了张丰年。 “做生意的事情我全权交给你去办,生意又要是失败了,我来承认我的收入可以分为两类。” “在充盈国库的时候,你可要尽很大的一部分力量。” 朱瀚试图将张丰年培养成,如沈万三一样实力雄厚的商人。 这便是给他的一个机会,张丰年连忙点头,对朱瀚感激不尽。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便传来何风雨的敲门声。 “师父,我们收到了一封信。” 朱瀚便连忙起身给了张丰年一个眼色,张丰年便退了下去。 何风雨拿着那份书信,赶紧的走了进来,双手递到了朱瀚的面前。 “刚刚我们突然收到这封书信,上面提到白莲教的人四处的开始暗杀,我们担心很可能会对陛下有影响。” 朱瀚听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连忙接过书信,打开果不其然就发现这刚好就是朱元璋的字迹。 虽然大同府,但这么多人想要去寻找朱元璋的下落还是有些困难。 可现在这份书信,都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起码能够确定朱元璋是安全的。 朱元璋在信中强调,一定要将白莲教的人全部都铲除干净。 陈学英现在还四处的逍遥法外,必须要把这个头目给抓起来。 绝不能在给百姓留有任何的后患。 何风雨看着朱瀚的脸色不对,连忙追问。 “师傅这心里到底写了什么?你先不要担心,我们正在追查这封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或许还能够有陛下的线索。”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就浪费时间。 他们太清楚,即便是到了这一步,如果白莲教的人没办法处理清楚,朱元璋那边肯定会受到威胁。 朱瀚将信件拿在手里,转头看着何风雨的时候欲言又止。 “白莲教的人必须要铲除,他们想要刺杀,今日在田间还想要对我动手。” “这便说明陈学英手中,还是有些人是可以用的,将这些杀手全部都一网打尽,若是下次再遇到,能够留个活口。” 何风雨连忙点头,他们现在已经派人去追查,很快就会有消息。 “师傅,那陛下该如何办?现在我们虽然在大同府已经安排人秘密的去寻找他的下落,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朱瀚也有些担心朱元璋的身边,若是没有人保护的话,白莲教的人若是盯上他,事情不堪设想。 他得赶紧的把朱元璋给找到才行。 “现在安排人下去,在大同府加强戒备,让官兵连夜进行巡逻,只要有可疑人等,绝不放过严加审问,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朱瀚话音刚落,何风雨便连忙去准备。 在书房中,朱瀚仔细的看了朱元璋给自己的信件,恨不得将每个字都空出来,仔细地阅览一番。 看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奥秘。 果不其然,仔仔仔细的看了之后,竟然发现朱元璋写给自己的是一封藏头诗,也透露了一些消息。 “我在大同府尚可,不必忧心!” 朱瀚仔细的看了好几遍,这才明白朱元璋给自己的书信里确实暗藏着玄机。 有了这句话,朱瀚悬着的心才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他可不想让朱元璋出现什么问题,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说明大同府现在还算是安全。 这两次的刺杀事件,也不得不让朱瀚重新的开始审视白莲教的实力。 翌日,天刚亮张丰年便匆匆地来到了朱瀚的书房。 “王爷,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药材店这边的生意已经慢慢的平稳,有几家药店与我们一同合作,药材都出现了短缺。” 朱瀚刚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间,听到张丰年的话微微一顿。 没料到药材,生意在大同府,居然这样的受欢迎,这边让朱瀚有点好奇。 “东海商会那边可是有什么消息。” 张丰年恭恭敬敬的,便把东海商会透露给自己的消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朱瀚。 原来这几日,东海商会看到张丰年的药材生意做得这样的好,也开始大力的投资。 有了朱瀚撑腰张丰年的生意,似乎做得越来越顺风顺水。 “他们都已经答应能够将这些药材,卖到江南的地方,这一次可真是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百姓这边也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能够让他们继续的去种植药材。” 张丰年在这件事情上做得非常的完善,朱瀚对他刮目相看。 “你现在确实做得很不错,等过完这段日子就会给你安排人手把自己的声音做大。”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张丰年心里便有些得意。 他在生意上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若是没有朱瀚的帮助,白莲教恐怕早就已经将他骗的一干二净。 这次药材生意还是朱瀚的提议,在他的帮助之下,大同府内的药材生意,逐渐水涨船高。 如今让百姓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这都是朱瀚的功劳,张丰年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朱瀚。 “王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王爷收下。” 张丰年把自己带着的盒子缓缓打开,便是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朱瀚看到是微微一顿,他诧异的看着张丰年有些疑惑。 “大明的官员都是不私下接受贿赂的,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 第六百零八章:生意步入正轨,朱瀚寻找朱元璋 “王爷,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而且这夜明珠也是前些年我做生意只是别的人送我的,您放心,我绝对不可能对您于不仁不义。” 张丰年对朱瀚一直都非常的敬佩。 这一次可真是让朱瀚帮了自己的大忙,如果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的安排妥当。 他都不敢想,会是怎样的结果。 如今药材店的生意,已经慢慢地平稳了下来,这便让他对自己的生意更加的有了信心。 这其中也免不了都是朱瀚的帮忙。 朱瀚轻轻的摇了摇头,将他送给自己的夜明珠重新放到了张丰年的手里。 “你有这些钱完全可以入缴国库,或是给那些普通的百姓改善改善生活。” “你放心,只要这些药材种植出来之后,你的药店生意也绝对不可能弱。” 朱瀚在东海商会这边,可是已经安排了人暗中的去帮助张丰年解决这些危机。 如今都已经步入了正轨,自然不会让其他的人对张凤岩再有任何的忌惮。 果不其然,张丰年听完之后,便立马明白了朱瀚的良苦用心。 他此时都不知道,如何来感谢朱瀚,要不是朱瀚的话,自己现在的生意恐怕早就已经一落千丈。 “我真是不敢想象,如今深夜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幸好有王爷的帮忙,只不过白莲教的人似乎还在暗中的对我们下手。” “今日一早,就有百姓说他们昨天晚上种植的药材苗,居然被人给恶意的烧毁。” 张丰年一脸的担忧,他也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不用去太多的有办法。 可是这肯定是那些余孽做的事。 没有朱瀚的话,恐怕他们早就已经没办法在这里继续的做生意。 朱瀚听完之后,立马便肃然起敬。 他看着张丰年一脸的疑惑。 “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这件事,你应该早点说出来,我会安排人过去帮你解决危机。” “何况现在既然生意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就应该好好的把白莲教的这些人打压。” 张丰年也有些无奈。 他们昨天种植的东西今天就被人糟塌成这副样子,虽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却在百姓的心中都默默的有了不少的顾虑。 “我已经安排了不少的手下去安慰那些百姓,告诉他们,即便是药材被毁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会照单传说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对于百姓们而言,现在所有的困境其实都变得异常的清楚。 他们若是想要尽快的让生意变得越来越好,那种植下去的东西,就应该药材苗都能够茁壮成长。 白莲教现在神出鬼没,做出这种事情让百姓们都遇见,有些无可奈何。 “让我去看看安排人日夜的开始巡逻,我就不信白莲教的人还能够见缝插针。” 朱瀚太清楚,白莲教若是一直这样没办法消灭掉,那肯定会成为大同府的隐患。 张丰年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此时大同府的百姓都因为白莲教,弄得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都开始议论白莲教,想要把大同府的百姓全部都杀死来屠城,威胁朱元璋。 “听说他们过节日就要行动,还有数十万的兵马,马上就要到达大同府,我们百姓恐怕都没有活路。” “可该如何是好,不知事情真假,到最后受伤的必定是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 “不管怎样,英王殿下都在我们大同府,就算是这些白莲教的人想要动手,恐怕也要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放我们一马。” 白莲教的事情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现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尽快地去找寻出一定的出路。 若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在闹出什么其他的问题,百姓之中都没有办法能够解决。 朱瀚坐着马车听到大街小巷的议论声,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必定不可能那么的简单。 白莲教弄出这种事,到处的开始散播谣言,无非就是想要取得自己的影响罢了。 即便如此,他也绝对不可能让白莲镇的人得逞。 何风雨那边已经做好了决定,他们甚至都已经安排人开始四处的打探百年教的消息。 只要是可疑人的全部都抓了起来,没想到就很快有了成效。 大同府的府衙,有几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带到了县衙里。 朱瀚坐在一旁看到,这几人之时眉头紧皱。 他若是没猜错,这几人确实是陈学英的心腹, 朱瀚便连忙起身上前缓缓的动下身子,看着眼前的几人,便毫不犹豫地开始询问陈学英的踪迹。 “白莲教的教主现在究竟在何处?你们若是能够提供有用的消息,就还能够留你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朱瀚话音刚落,眼前的几人面面相觑。 他们咬牙切齿,不肯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朱瀚,可却没想到如今的隐瞒,将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们真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白莲教,到底是什么,无非就是我们作为普通百姓。” “刚刚进城就被人抓了起来,这还要问问你们官府的人是如何做事的。” 朱瀚听到他们的话,哈哈一笑。 他还真没有料到现在这些人,居然会如此的嚣张。 他之前就已经想到,即便是自己,如今都已经把白莲教打退。 短时间之内,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个陈学英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肯定会闹出不少的事情,可没想到速度会这么的快。 朱瀚勾唇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便转身给了何风雨一个颜色。 何风雨迅速的上前从屏风,后面便带出了两个,看起来只有八岁的孩子一男一女。 看到眼前跪在地上的几个男人时,便连忙上前,猥琐的男人一看到两个孩子一下子愣住了。 “爹爹!爹爹!” 两个孩童紧紧的抱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眼眶瞬间变红了。 他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 “都说祸不及家人,你现在居然把我的家人给抓起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都说白莲教心狠手辣,我看你们官服的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何风雨都有些听不下去。 他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把便把孩子抱了过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男人。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现在一直想要维护白莲教,可真是用心良苦。” “不过还是想要告诉你,我们这一次去完全是为了把你的家人给救出来,陈学英知道你们任务失败之后,就已经把你们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想要逼迫你们杀人。” “可你们却还在以为用这种方式,是在保护家人,可真是愚蠢至极,若不是我们王爷的话,你们早就已经断子绝孙了。”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压根就没有想到朱瀚居然会把自己的家人给救出来。 他们一直被陈学英威胁,才会走上这条路,如今看到家人没事,一下子便不知所措。 朱瀚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身为陈学英手下,就应该知晓他的踪迹,现在只要告诉我们他们到底在哪里。” “彻底的将白莲教给铲除了,才不会让更多的白线受到威胁,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男人看着朱瀚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够将陈学英的计划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朱瀚。 甚至强调,他们已经暗中地寻找到了相似与朱元璋的踪迹,很快就会对朱元璋进行刺杀。 “陈学英将我们兵分两路,一队人马从昨日夜里就开始毁坏张丰年种植的那些药材。” “另一对人马去别的地方寻找朱元璋,想要两手抓,这样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朱瀚已经知晓,陈学英现在无非就是想要两边押宝。 一方面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另一方面想要对朱元璋下手。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却把目标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说的没错,陈学英还真是个愚蠢之人,既然如此,那你就打入大狱,好好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男人看着朱瀚突然站了起来,他苦苦的哀求朱瀚能够放自己一马。 孩子才这么大,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能够让孩子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却弄巧成拙。 “英王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请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上有老下有小孩子才只有7岁,想要给他们一个稳定的生活罢了。” 陈学英在招兵买马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光复计划与这些手下说的一清二楚。 只要自己能够杀得了朱元璋,到时候这些人就有从龙之功,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才导致不少的人被他蛊惑,现在听到他们的话时,朱瀚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明江山刚稳定,白莲教的人就该如此的为非作歹,还真是太把自己当成一盘菜。” 朱瀚起身看着男人毫不犹豫,像这种人就应该给他一个教训。 不然,日后必定会有更多的人参与到白莲教中,如果认个错就能够免去死罪的话,那还有什么律法可言。 “白莲教的这些人都死不足惜,你只有进入大月才能够保护自己的家人,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朱瀚说完之后,眼前的男人最终只能够低头。 何风雨便连忙安排人,将他们全部都压了下去,他站在朱瀚的身旁还有点震惊。 现在白莲教的人,已经被抓的差不多了。 陈学英还是没有办法能够确定好位置。 如今只要能够尽快的找寻到,他们下落才能够确保朱元璋,不受到任何的威胁。 “师傅,我们现在该如何办?大同府的并列全部都已经到了最为鼎盛的时候,夜晚都已经加强了巡逻。” “可还是没有办法能够找到陈学英,他是不是早就已经跑了。” 朱瀚摇了摇头,陈学英既然都已经打算在大同府与自己为敌。 那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逃走。 现如今他肯定是躲在某个地方静观其变,而这些对自己来说必定是最危险的时刻。 朱瀚镜中都已经暗暗的时间,自己与陈学英之间必定有一场恶战。 保护朱元璋也刻不容缓。 客栈里遭遇到刺杀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就已经被掩盖了过去。 高飞看着朱元璋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疑问。 他们都已经清楚大同府,现在四处的在追查着白莲教的余孽。 现在朱元璋跟在自己的身边已经许久,他们早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高飞心里突然有点担心,如果他们继续的再去追查先前粮食丢失的事情,恐怕也不好在被人给诟病。 现在一旦在大同府行迹可疑,就会被官府的人给盯上。 “朝廷的赈灾粮虽然已经下来了,但是发到百姓手中的却是出现了巨大的错乱,得赶紧的找到关键的证据。” “到时候我们去大同府,就能够找到人来把这件事情告诉当今陛下,让他清楚赈灾粮并没有救得了百姓的命,被那些贪官污吏早就瓜分到所剩无几。” 高飞忍着心中的愤怒,端起一旁的酒,一饮而尽。 朱元璋听着眉头紧皱,朝廷的赈灾粮全部都是由自己下发下去的。 可是真正到了大同百姓的手中,却已经一半之多。 再这样下去,百姓受到的波及会越来越大,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忍受这种事情。 朱元璋转头看着高飞的时候,目光坚定无比。 “之前我们算账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些粮食从进城之时就已经被人拿走了不少,顺着这条线或许还能够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朱元璋的话,倒是给高飞提供了一个关键的线索,他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下来。 自己身上有武功,就算是有人想要对他们下手,恐怕也要掂量掂量。 “那我们就尽快的去寻找之前那个记账的人便叫王铁锤,我们可去找找他。” 高飞瞬间便锁定了最大的目标。 朱元璋更是举双手赞同,两个人在客栈里休整了一下之后便立马的出发。 他们前脚刚走,朱瀚带着人刚到客栈。 昨日客栈发生刺杀事情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朱瀚的耳朵里。 他带着人马不停蹄地便赶了过来,希望能够找到朱元璋。 可没有想到就这样的错过。(本章完) 第六百零九章:白莲教的余孽,全部斩首示众 客栈里人声鼎沸,朱瀚进去之后便四处的开始寻找起了他们的踪迹。 但没有想到,却在客栈里得知昨天晚上的刺杀由高手解决了两个黑衣人。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尽快的告诉我们,现在追杀的就是我们所需要寻找的。” 何风雨心里非常的紧张,朱元璋这些日子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即便是应天府,那边都没有消息,也想着能够尽快的将人给找到。 只要在朱瀚的身边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陈学英带着不少的白莲教教徒还在暗处的埋伏。 这其中若是朱元璋出现什么事,这样的责任他们可担当不起众人听到何风雨的话,便把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些异动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们。 其中店小二便是提供了最佳的线索。 “我们之前就已经在每个店门口放置了一个瓶子,但昨天晚上那里就已经被人给踢倒了,当时天已黑,那两名黑衣人便钻进了房间里。” 大同府的几家客栈,因为之前白莲教的事情,现在措施做得非常的足。 夜里都会有人安排巡逻,可昨天晚上却让他们有点疏忽,仔细检查了之后便发现原来是有人放了迷香。 这才导致其他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响动。 “当时那两个人的武功确实很强,但房间里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把那两名黑衣人全部都解决掉,甚至连尸体都处理了。” 店小二说的时候,头上都渗出了一丝丝薄汗。 他连忙抬手擦去,知晓这一次对他来说有多么的至关重要,而在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能够从根本上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朱瀚听着眉头紧皱,如果那两名黑衣人是白莲教的,那暗中保护朱元璋的又是谁。 若那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朱元璋现在更是生死未卜,朱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何风雨也是不加例外,他连忙询问着店小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昨天夜里还有什么响动,你们只要说出来官府的人就会去追查。” “白莲教的那些余孽在大同府还是暗中的隐藏,如果不把他们铲除掉,恐怕会对百姓造成威胁,只要提供了关键的线索,我们都会进行奖励。” 何风雨的话,让客栈里的众人都开始考虑了起来。 在他们议论纷纷想要收集证据的时候,朱瀚便直接走进了客栈的房间。 他看着房间内的陈设陷入了沉思,朱元璋从应天府到了大同府,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现在却出现了白莲教的事情,朱瀚就已经知道,这肯定是陈学英在背后搞的鬼。 他看着房间内并没有留下任何可用的证据,心里便陷入了沉思。 朱元璋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他经历过大风大浪,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情而把自己处于危机。 朱瀚逐渐的便平静了下来,而这时何风雨那边也找到了一些关键的线索。 “师傅刚刚已经问过了,他们说那人的武功非常的高强,在客栈里的这几日行踪诡异不定,看来是个江湖高手。” 朱瀚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白莲教的人一直都非常的有心机,陈学英更是想要把朱元璋置于死地,让自己取而代之。 他这种心思朱瀚早就已经看得透彻,若不是他们东躲西藏,现在必定要把陈学英等人给捉拿归案,朱瀚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已经打探到消息,他们是从东边那里离开的,我们或许顺藤摸瓜还能够找寻到一些踪迹,已经派人去追了。” 何风雨将事情做得面面俱到,倒是让朱瀚解决了不少的后顾之忧。 朱瀚手中拿着折扇,轻轻的挥动了一下,便立马眼前一亮。 朱元璋这一次微服私访,无非就是想要看看这些官员到底有没有贪污腐败,大同府先前因为白莲教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 现如今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朱元璋也想要体察民情,朱瀚也了解朱元璋的良苦用心。 现在尽可能的去把朱元璋找到,也只能暗中的保护,如果稍有偏差,朱元璋就会觉察到他们的动静,到时候所有的情况都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好。 朱瀚仔细的考虑了一下,现在要尽可能的把事情全部都安排清楚,让何风雨带着其他的弟子四处的去进行追寻。 他们武功高强,在寻找的过程之中,能够把自己的踪迹也隐藏着,朱元璋就算是发现有异动,也不会察觉到是自己的人。 “现在就立马的安排人在暗中的追查,不用太过于明显,顺便要将白莲教的那些人全部都铲除干净,绝不能留有后患。” 朱瀚一声令下,他们便立马的开始着手准备,所有的人都心里清楚,一切的机会都近在眼前。 而且何风雨跟在朱瀚的身边去,将之前所受到的那些影响全部都慢慢的开始着手做准备,他们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此时高飞已经和朱元璋两人到了一处茶馆。 两人进入客栈,便安排到房间店小二给他们上了几瓶酒,朱元璋连忙上前把店小二给拦了下来,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锭银子。 “客官,您这是做什么?” 店小二拿着银子掂量了一下,震惊的看着朱元璋心中满是惶恐。 他在这店里干了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能够从客人的手中拿到这么多钱。 朱元璋勾唇一笑,看着店小二便缓缓的开口。 “近几日听说白莲教的人还在这四处活动,小二可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朱元璋就是想要知道一些有关于白莲教的细节,他来到大同府这么长的时间对白莲教知晓的还比较少。 他深知陈学英对自己恨之入骨,这一次的自杀已经让朱元璋和高飞两人警惕了起来。 他得先明白自己的对手到底藏在何处,才能够尽快的将他们全部都解决。 店小二听到朱元璋的话,眼前一亮便连忙开始侃侃而谈。 “这位客观你肯定是外地来的吧,这段日子我们大同府可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若是没有鹰王殿下带领着官兵突然到来,恐怕白莲教的人早就已经把我们这些百姓祸害。” 店小二便毫不犹豫的告诉朱元璋和高飞,这几日他们客栈里似乎有两个比较隐蔽的人,但是他们没有办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他们果真是早出晚归,身上还带着武器,每次官兵来检查的时候他们都不在,我想那应该也是白莲教的人。” “可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能够与他们硬碰硬。” 店小二也不过是开店的,他们可不想因为白莲教和官府的这些恩怨把自己的姓名给搭进去。 朱元璋听着立马便肃然起敬,转头看向高飞的时候,却见他满脸的笑容。 看着店小二的时候,高飞似乎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 下面有人喊店小二去收拾桌子,店小二便匆匆地离开房间里,便剩下了高飞和朱元璋两人。 “看来我们这一次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绝不能让其他的人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大同府的官员既然都没有办法,能够把白莲教的教主陈学英给抓住,我们确实能够试一试。” 高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自己家族的仇恨,在这一刻就能够立马的报仇,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忍受白莲教继续的去祸害百姓。 朱元璋看着高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朱瀚既然在大同府已经安排了人手,那白莲教的人自然也逃不了。 高飞将朱元璋安顿好之后便出去了一趟,朱元璋在房间里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 与此同时朱瀚那边也得到了何风雨抓获了好几个白莲教余孽的消息,他们立马便赶到了县衙。 只见几个白莲教的人已经被打晕躺在地上,何风雨手中还拿着一份名单。 “这些人可真是胆大妄为在,各个小街道居然还敢张贴白莲教的告示,想要再物色一些人。” 朱瀚手中接过何风雨递过来的一张纸,看到白莲教为了能够让更多的人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居然还开始了悬赏。 只要是身上有武功的人,进入白莲教之后,他们还会给些银子。 朱瀚默默地将那张纸紧紧地攥在手中,揉成团扔到了地上,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陈学英还真是不知死活,他真的以为自己能够躲藏到什么时候去,我们官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何风雨也非常的愤怒,皇庄的那些徒弟全部都已经出动,他们的速度极快,在大同府内就已经开始寻找起白莲教的踪迹。 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有所突破,就抓住了这几个人。 “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白莲教的人抓住的已经有十几个了,百姓都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得给他们一点交代才对。” 朱瀚立马就点头,之前他就已经料想过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现在已经逐步的开始攀升。 大同府内又出现了这么多问题,若是不解决好,百姓之中就会有不少的流言蜚语出现。 “这几个人身上有武功,把他们的手筋和脚筋挑下来,明日便斩首示众杀鸡儆猴,让暗处的那些白莲教的余孽好好的看看,只要被官府抓住就死有余辜。” 何风雨立马按照朱瀚的吩咐,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锃亮的匕首,弯下腰毫不犹豫地抓住了白莲教手下的手。 一刀下去,将对方的手筋和脚筋全部都挑了下来。 只听一声声的哀嚎,从地上快速到便传出几人倒在血泊之中,目光阴狠地看着朱瀚。 到现在他们都不清楚为何会变成如今一副模样。 “你现在简直就是滥杀无辜,若是被我们教主知道了,肯定会给我们报仇的。” 朱瀚听到他们的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这几个白莲教的教徒。 没想到他们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的执迷不悟。 “有本事就让陈学英派人来救你们,我倒想看看他身为白莲教的教主又怎样能够抽身离开,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朱瀚的话让白莲教的教徒一下子便愣住了,何风雨可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快速地让人将他们打入了地牢。 何风雨将告示粘贴在了大同府,引起了百姓的轰动,众人都在议论这一次抓住的白莲教教徒就得好好的教训教训。 大同的百姓因为白莲教可吃了不少的苦,若是没有他们的话,百姓也自然不会到如今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 “王爷对我们可真是太好了,现在白莲教的人似乎已经被抓的差不多了,只要抓住必死无疑。” “听说这次抓到了不少白莲教的人,将他们全部都要斩首示众。” “白莲教的人也不知道到底在坚持着什么,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与我们对抗,现在还想要让百姓出事。” “大同府如今都慢慢的平稳了下来,白莲教就算是再怎么作妖,到最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百姓们在大同府已经闹得议论纷纷,这种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学英的耳朵里。 他坐在椅子上,听着唐文璐告诉自己的话,愤怒无比。 他没有想到自己所有的计划居然就被朱瀚一下子看穿,连同着城内安排的那么多的眼线都被朱瀚一一地拔了出来。 他没有办法能够忍受这样的事情,于是便开始变得越发的愤怒。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将这条路给堵死了,朱瀚就算是再有实力在大同府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陈学英到这种时候依然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只要把朱元璋给杀了,自己才能够匡入正义。 他一直都把朱元璋当成眼中钉,可不管是暗杀还是安排人去在寻找一些兵马,都被朱瀚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唐文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也没想到如今陈学英居然变得如此疯魔。 他早就已经建议过,只有赶紧的先离开大同府才能够活命。 “王爷,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如果被大同府的官兵找到,我们必死无疑。” “可是明日我们的那些手下就要被杀了,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血溅当场!” 陈学英说着噌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章:杀鸡儆猴,计划赶不上变化 “现在已经把白莲教的人全部都抓了起来,在菜市口那边已经安排人将告示贴了出去,如今在大同府更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唐文璐现在十分的痛心白莲教,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最引以为傲的,可是却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 如果能够尽快的找寻到一切的办法,将朱瀚的计划给破坏掉才是重中之重。 陈学英听到唐文璐的话却不管不顾,在他看来,朱瀚无非就是拥有一点实力罢了。 只要他的动作足够快,到时候朱瀚也无非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我们白莲教这么长时间的布局,难道就这样的失败?可别怪我不客气,朱瀚的实力再强,我也绝对不可能让他再给我们制造麻烦。” 陈学英现在这样的态度,让唐文璐都开始担忧了起来。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看到陈学英便立马的将自己现在所有的顾虑与陈学英好好的说了一番,让他能够尽快的平静下来。 如今这破庙才是他们真正的藏身之处,如果一旦被朱瀚的人找到,那他们必死无疑。 “官兵在四处已经开始围剿白莲教的人,我们现在躲在这里已经是最后的机会。” “我们得赶紧离开,不然保存实力都变得虚无缥缈,朱瀚绝对不可能放过我们。” 唐文璐在大同安插的那些眼线,现在打探到的消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朱瀚已经开始对这些人下死手。 不管是他们到底有多少的人,只要是被大同府的这些官兵找到,必死无疑。 唐文璐手下的最得力助手都已经被抓了起来,他现在也没有多少的胜算。 可陈学英早就已经不把朱瀚放在眼里,即便现在已经被朱瀚逼到了绝路,他依然以为只要能够把朱元璋抓住了,到时候自己必定能够有翻盘的机会。 “我们安插在朱元璋身边的那两个眼线,一直都在暗中的跟踪,可不管怎样,他们的实力都没有办法能够抵抗得住。” “朱元璋身边的那个名叫高飞的人,武功似乎不弱。” 陈学英立马就肃然起敬,他目光谨慎的看着唐文璐,突然听到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名字,有些不可思议。 高飞与他有着血海深仇。 当年他一路逃到大同府,都是因为白莲教的人借助着他的势力,一步步的将白莲教给壮大了起来。 而自己之前与高飞两人确实是好朋友。 但因为白莲教的关系,高飞的家人都被白莲教给杀了,而陈学英便和高飞两人就此结下了仇,高飞曾经扬言一定会把陈学英斩于自己的剑下。 “高飞一定要杀了,不然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陈学英现在只要一想到高飞,自己就没有办法能够冷静下去。 之前他一直都想着尽快的能够把如今的状况安稳下来,自己的敌人只有朱瀚一人便已经足够。 可没有想到现在高飞都已经出现在大同府,而且还在朱元璋的身边,陈学英心中警钟大名。 唐文璐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他连忙看着陈学英追问了起来。 高飞的武功确实很强,如果能够将他给利用起来的话,那他们的胜算似乎多了不少。 “王爷,你与高飞两人有什么关系?若能够利用他,让我们的实力逐渐提升,那岂不是更好?” “他在朱元璋的身边,肯定已经取得了朱元璋的信任,到时由他来动手,那我们就能够更加有力度。” 陈学英听到唐文璐的话,一下子顿住。 他眉头紧皱,随后便摇了摇头,心中早已知晓这一刻自然不会给自己考验太多的时间。 陈学英把自己与高飞的恩怨与唐文璐也好好的说了一番,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没办法再将这些全部都撇清清楚。 恐怕日后没有办法能够与朱瀚为敌。 “原来竟然有这般的关联,既然高飞家中的人是被白莲教杀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与他坦诚布公的谈一谈,” 唐文璐说完之后,陈学英一下子就顿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还能够有这样的转机。 唐文璐便连忙将自己心中的筹划与陈学英一同分享,他毕竟是陈学英的谋士。 “高飞既然出现在了大同府,我们可以暗中地与他关联,将他引到树林处,与他商议。” “只要能够将朱元璋的头给我们到时伤害他家里人的凶手,我们也可以交给他去处置。” 唐文璐以为自己的计划足够的完善,陈学英更是没有自己的主意,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事情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与此同时,高飞暗中的追查白莲教的踪迹。 果不其然,就已经在客栈里发现了不少的线索。 他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在追查白莲教的时候,白莲教其实也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眼中钉,甚至在暗中早已安排好了人手。 只要他出现,立马就会抓起来,完全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在这一刻所有的计划全部都已经实施了起来。 “今日夜里你在客栈里好好的,不要到处乱跑,我要出去找个人。” 高飞话音刚落,朱元璋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他看着高飞立马就判断出他肯定是要去找白莲教算账,朱元璋绝不会让高飞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如果一旦白莲教的人对高飞下手,这样一个江湖侠客恐怕到最后都没有办法能够抵抗得住白莲教的人。 朱元璋灵机一动,便连忙起身走到了高飞的面前。 “大同府药材的生意做的一直都不错,加上现在白莲教的人既然都四处的开始想要逃离,那肯定会在这方面下手。” “我们可以去药店里打探情况。” 朱元璋对用兵十分的熟悉,白莲教现在早就已经抱头鼠窜,这个时候他们很可能会狗急跳墙。 到时候若是引火上身,他与高飞两人谁都跑不了,自己还没有和朱瀚会合,想要在民间调查出有关于白莲教的关键线索,也会就此掐断。 高飞听着朱元璋的话,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居然还能够有这般的转机,他突然开始正视起了朱元璋。 “你到底是什么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够有勇有谋,你这个人可真是人才。” 朱元璋被说的哈哈一笑,他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一脸的得意,这可都是朱瀚传授给自己的用兵之道。 正所谓三十六计计计在心。 “现在我们就等待着官府那边的消息,便可听说今日白莲教的那一批人就要斩首示众,很可能会在刑场上发生不少的事,我们便可以去凑凑热闹。” 大同府的消息一直流传得很快。 百姓们对白莲教更是恨之入骨,如今抓住了几个关键的人,斩首示众,已经成为大同府百姓最值得关注的一件事。 朱元璋说完之后,高飞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此时朱瀚已经命人将白莲教的人开始带往了菜市口。 路上不少的百姓看着囚车,立马拿着自己手中的菜叶子和石头纷纷砸了起来,嘴里也念念有词。 “这些白莲教的人可真是可恶,把我们百姓害得这么惨,就要把他们统统都杀了。” “现如今不管用多少的手段,都要把白莲教给彻底的铲除,只有这样我们大明才能够更加稳固。” “白莲教的人就像是毒瘤,官府的人以雷霆手段终于镇压了下去,这可是我们大明百姓的福气。”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多时,他们在客栈里并没有找寻到朱元璋,朱瀚的心里还是有点担忧。 这一次杀鸡儆猴,就是要让暗处的朱元璋也好好看看他来到大同府之后,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对大明有任何的威胁。 “师傅,我们刚刚已经在客栈内外全部都安排了人手,但很显然陛下似乎早就已经离开了,现在没办法找寻到他和那个江湖侠客的位置。” 何风雨心里也有些担忧,朱元璋孤身一人来到大同府,他们微服私访已经有些时日。 如果这其中出现什么问题,恐怕都没有办法解决好。朱瀚听到他的话轻轻的点头,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危机。 只要朱元璋没事,便已经足够。 “现在先将白莲教的事情处理好,只要将这些人给彻底的铲除,到时候陛下也会非常安全,不用有太多的顾虑。”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何风雨的心里才稍稍的放了心。 看着前方白莲教的那些余孽已经被带上了断头台,台下的百姓们都纷纷涌入了过来。 若不是官府的人在前方拦着,这些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够把白莲教的这几个人给他淹死了。 何风雨的心里更是感慨万千,白莲教之前在大同府有多么的风光,现在便有多么的狼狈。 他们一步步的想要让百姓们都信奉他们,与官府作对,现在终究还是让他们自食恶果。 “师傅今日定的便是午时三刻斩首,现在还有半个多时辰。” 朱瀚轻轻的点头,手里拿着的便是即将要被砍杀的白莲教的名单,以及他们在白莲教的线人。 各地的分坛全部都写的一清二楚,仅仅是看了这一眼,朱瀚就非常震惊。 陈学英自从成为白莲教的教主之后,对各大分坛的势力都增长了不少。 他们也非凡手段现在已经让那么多人开始为他们撑腰,这种做法若是不赶紧扼杀掉,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 “这几个人的根系既然都已经调查清楚,那就张贴好告示,让百姓们也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有关的线索。” 何风雨便连忙去准备。 这时朱瀚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连忙起身朝着人群追寻了过去。 然而当他站在台上,朝着前方在仔细的看时,那人居然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朱瀚的心里有些忧心,他看得清楚,那必定是朱元璋,可就这样擦肩而过,他都开始有点担忧朱元璋的处境。 “现在我们得赶紧的先把这些人给处理掉,让那些藏在暗处的白莲教的余孽都好好的看清楚,如果不早点自首的话,那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朱瀚这一次已经做的仁至义尽,白莲教的人杀了不少的百姓,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他一定是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如果从一开始没有办法,尽快的将百姓的问题全部都处理清楚了,到现在大同府也不会有任何的机会可言。 这一次朱瀚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众人都不敢有任何的顾虑,朱瀚在安排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看得清楚,在短期之内他们是不可能有太多的想法。 而此时不少白莲教的教徒在暗中也紧盯着断头台上的这几个男子。 他们手筋和脚筋全部都已经被挑断,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看起来早已奄奄一息。 “这可该怎么办?白莲教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再与官府为敌,我们的人已经被打到遍体鳞伤,再这样下去,我们必死无疑。” “之前就想过,肯定会有不少的问题出现,没料到现在可真是给我们找了不少的麻烦,现在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白莲教的人现在还打算把自己的手下给救出来,但看眼前的这种状况,官府的人肯定已经埋伏在暗处,等待着他们去救援。 只要露出马脚,自然会被一网打尽。 白莲教在奉命行事之时,突然感觉到陈学英非常的自私,他们若是真的动了手,官府的人将他们抓了,恐怕连救的人都没有。 此时白莲教的几个男子都纷纷的开始准备投降,朱瀚在告示上也写得清楚,只要是主动投降的就会得到优待,起码能够保得住这条命。 “现在还不能够劫法场,只要我们露出马脚,到时候恐怕连天王老子都救不了我们。” “朱瀚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识破了我们这次想要救人的动静。” 白莲教的人在仔细的考虑了之后,便决定这次绝对不能够再冒险。 他们非常清楚,如今自己所处的地位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紧张,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在朱瀚监视之中。 第六百一十一章:朱瀚找到陈学英的藏身之处 午时三刻已到,刽子手在前方已经拿起了一把大刀,他深吸一口气,将一旁的碗一饮而尽,里面的酒水被他喝了个精光。 随手便把碗砸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几个白莲教的余孽,刽子手都似乎充满了怒气。 何风雨走上前当着众位百姓的面便宣布,现在立刻动手。 “百姓都非常的清楚,这些人到底做了多少的恶事。” “白莲教在大同府杀了不少人,现在被官府的人抓到,必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官府都会给予帮助。” 何风雨说完之后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 百姓们都纷纷的赞扬了起来,其实这一次白莲教确实给百姓们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幸好有朱瀚在大同府坐镇,不然的话现在也不知道事情会到何种境地。 暗处的高飞也观察着这次的行动,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朱瀚竟然能够做出这一番的努力,让他都刮目相看。 他转头看着身旁的朱元璋,高飞都忍不住称赞了起来。 朱瀚确实是一个最为称职的王爷,不但为大同府的百姓摆平了白莲教的危机,现在还为他们开辟出了药材的生意。 这可不是一般的官员能够做得出来的。 朱瀚身为英王,为了天下百姓确实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就连高飞都忍不住赞叹。 “朱瀚这个王爷我算是跟定了,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在他左右惩恶扬善。” 高飞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侠客罢了,而且无依无靠,在江湖上甚至都有一些混不下去。 但他清楚,日后若是能够有机会,很是想要与朱瀚一同并肩作战。 朱瀚能够在大同有这样的作为,日后必定能够更加的厉害。 朱元璋听到高飞的话,满脸的笑意、 他这次将朱瀚安排在大同府,就是为了解决危机,没料到现在朱瀚做的确实不错,这让朱元璋非常的欣慰。 “你放心吧,只要是有才华,朱瀚肯定能够将你留在身边,日后你只要还坚持着自己的初心,不管怎样都绝不会让你吃亏。” 朱元璋说的太过于官方,这让一旁的高飞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想要与官府的人搭上线,根本就不可能。 他仅凭着一腔热血就要将白莲教的人至于死地,还要躲避官府的追查,高飞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以后再说吧,听说朱瀚是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可在大同府这些日子都不见他去应天府,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朱元璋心里中忍不住觉得好笑,那自然是因为自己微服私访,不少的公务都要让朱瀚来替自己完成。 朝中大臣们这几日都在念叨着,尽快的让国扩充盈起来,朱瀚肯定早就已经焦头烂额。 自己微服出访,可算是躲了个清闲,把这烂摊子交到了朱瀚的手上,朱元璋心里非常的放心。 “放心吧,这一次白莲教的事情被铲除了之后,你肯定能够与英王有交集。” 高飞听着朱元璋的话,却根本不以为然。 他这几日都已经打探得非常清楚,白莲教的人暗中还想要继续的完成他们的大业,但这恰恰是踢到了铁板上。 朱瀚那么的有实力,绝对不可能容忍他们在继续的在大同府内猖狂下去。 高飞甚至都能够信任朱瀚,这一次绝不会放弃。 此时菜市口的那几名白莲教的人已经被斩首示众,百姓们看到这一幕血腥的场景,都忍不住感慨人的性命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死不足惜。 白莲教的人给百姓们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现在就这样的砍头,让不少的百姓心中还是愤愤不平。 他们想要尽快的能够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白莲教的人被杀之后,百姓们都开始纷纷的向往了起来。 “如今大同府都已经开始将药材生意做起来,日后只要能够将药材卖到各个地方,我们就能够有更多的优势。” “相信日后养家糊口便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 朱元璋也知晓朱瀚在大同现在的药材生意做的确实不错。 而且有了张丰年这样的得力助手,现在药材店都已经逐渐的开始步入了正轨,甚至那些百姓们都已经开始种植药材。 这让朱元璋对朱瀚刮目相看,短短几天的时间,朱瀚就已经将大同府的事情全部都安稳了下来。 “现在人既然都已经杀了,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免得人多眼杂,若是这其中混入白莲教的人,我们或许还能够找寻到什么线索。” 高飞话音刚落,便看到前方几个男子突然变得鬼鬼祟祟了起来,他立马就警惕起来。 果不其然,便看到那几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随后便朝着前方的一个巷子跑了过去,高飞立马带着朱元璋追寻而去。 朱瀚和何风雨就命人将台上的尸体给收拾了起来。 何风雨得到消息,还是没有办法能够找寻到朱元璋的下落。 “我们刚刚从那几个巷口里抓住了几个白莲教的人,他们鬼鬼祟祟,幸好当时就已经设好了防备,这才把他们全部都抓了起来。” 何风雨的心里都忍不住佩服,朱瀚竟然能如此的料事如神。 他们本以为白莲教的人不敢在大同府内行动,可没想到居然还敢在他们的面前兜兜转转。 朱瀚先前就已经在暗中安排了不少的弓箭手,只要白莲教的人敢劫法场,他们就可以立马的将人一网打尽。 可没有想到白莲教在这个时候居然聪明了一回。 朱瀚淡淡的一笑,缓缓地站起身,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依然没有看到朱元璋的时候,朱瀚这才稍稍的放了心。 朱元璋既然微服私访,那自然也不想再跟自己碰面。 大同府内只要能够尽快的把百姓的问题能够解决好,朱元璋肯定也会高兴。 “现在就先回阜阳,我倒想看看白莲教的这些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另外将陈学英的踪迹再继续的追查,如果城中找不到的话,就往城外五里处进行地毯式的搜寻。” 朱瀚让何风雨安排人快速的便在城外进行一番的追寻,还真是让何风雨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城外的破庙处他们果真寻找到了好几个大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全部都是一些兵器。 “真是没有想到他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还真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真是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何风雨不得不佩服,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居然还想要以这种方式与朱瀚对抗。 若不是他们这次与大同府的官员全部都开始彻查的话,恐怕现在都不知道会变成怎样的情况。 一旁的人也看到这种情况之时,心中都非常的震惊。 他们从未想过陈学英死到临头,居然还想着把这些官员们拖下水。 不单单是想要把百姓们拿捏在手里,更重要的是他如今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武器,想要与官兵对抗。 “现在把这些武器全部都拿到府衙,让王爷尽快的做决定,我们继续的追查,陈学英的人肯定还在这附近。” 何风雨说完之后,便带着人快速地行动了起来,此时朱瀚正在和张丰年两人商议这几日大同府内生意的情况。 如朱瀚所料,张丰年在做生意的时候确实不错,而且这个人有的是头脑。 药材被收上来之后,店里的人已经开始变得多了起来,他们看病之时,都想着能够尽快的把这些药材的价格能打下来。 这样普通的百姓就能够过的好日子。 “这几年大同府的药价非常的高,普通的百姓都看不起病,我们现在药材价格突然低了不少,就引起了百姓的怀疑。” “他们甚至都觉得我们的药材出现了问题才会这个样子,得先打消他们心中的顾虑。” 张丰年甚至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早已写好的一份针对的办法,这可是他琢磨了好几天想出来的。 朱瀚接过之后大吃一惊。 张丰年首先提到药材的价格既然出现了问题,那就刚好让店里的医师能够尽快的为百姓们治病。 只要是真正有实力的人,自然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他们药店的生意肯定也能够水涨船高。 这些药材被卖出去之后,才是真正能够解决他们燃眉之急的好机会。 “东海商会那边都已经打好了招呼,现如今药材的价格全部都由我掌控,但为了百姓们吃药的方便,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是最关键的。” 张丰年为人正直,当初他一直执迷不悟,想着把生意做大做强才会一塌糊涂。 现在在朱瀚的身边也学到了不少从商之道,变得越发的稳当。 朱瀚听到他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 张丰年现在可谓是把药材生意这一条路都已经摸透了,日后想要在应天府以及燕京再开设几家药铺,那可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 “你可想好了,如果将这些药材的价格控制到完完全全,恐怕会有人看你不顺眼,到时候生意都难以做下去,你可要保证自己不忘初心。” 朱瀚可以做张丰年的靠山,但绝对不可能包庇。 他若是这件事情对百姓有所损伤,朱瀚不会让他去干。 张丰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他只想自己现如今的地位如何,也不会铤而走险。 “英王殿下我们都清楚,如今百姓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凄苦。” 张丰年是确确实实受到了朱瀚的影响,大同府内百姓的日子过得越加红火,自己的生意才能够稳固。 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刻自己应该如何去做。 朱瀚看着张丰年缓缓的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没想到张丰年能够想得如此周到,这让他对张丰年刮目相看。 现如今,大同府内的药材生意确实不同凡响,他们若是想要尽快的掌控全局,就必须要与燕京与应天府那边打好关系。 朱瀚已经知晓这一切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的重要,看着张丰年能够想到这一些对他刮目相看。 “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就尽快去办,放心,燕京和应天府那边我已经给他们打好了招呼。” “只要你的药材运送过去就有地方收。” 朱瀚的话更是打消了张丰年的所有顾虑,他这些日子都在想自己的生意如何才能够起死回生,有了朱瀚的帮忙,张丰年便更加的有了信心。 随后张丰年并连同东海商汇的几家药店,迅速的便把店中药材的价格全部都把控在了手里。 随后大同所要价比往年要低三倍的消息,一下子便在大同府传开了。 百姓们纷纷赞扬大同府的要价能够如此的便宜,甚至连张丰年先前所做的努力都已经被侃侃而谈。 百姓们对张丰年都已经开始崇拜了起来。 何风雨还在追查着陈学英的消息,将所知道的那些蛛丝马迹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朱瀚。 “我们可真是了解到陈学英现在还在暗中的想要招兵买马,不过他的那些左膀右臂已经全部被我们抓获。” “只不过陈学英和他身边的谋士,唐文璐没有找到。” 何风雨将一份名单交到了朱瀚的手上,他们这次的行动非常的圆满。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轻轻的点头,他看了名单一眼之后便放到了桌子上。 转身看着何风雨时,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陈学英绝非等闲之辈,想要将他一网打尽,那就得引蛇出洞。 “陈学英现在无非已经将目标放在了陛下的身上,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能够找到陛下,就只能够先打击白莲教的人。” 朱瀚第一次察觉朱元璋现在微服私访对自己还是有一点影响,何风雨连连点头。 他以及黄庄的那些弟子全部都已经整装待发,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又有着极强的天赋。 只要朱瀚一声令下,必定能够在大同府快速地追查白莲教的线索。 “师傅有什么指示你就尽管说吧,我们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会让任何人来阻碍我们的计划。” 听到他的话,朱瀚便立马放心,朱元璋在大同府也算是安全的。 “你暗中的散播一些谣言,就说我马上要回应天府,并且要经过城外五里处的那座断桥。” 何风雨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朱瀚、 这消息要是放出去的话,白莲教的人肯定会立马的行动,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师父,你这样铤而走险,真的值得吗?” 朱瀚皱了皱眉,心意已决。 “为了将白莲教的人给铲除,这便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第六百一十二章:朱瀚犯险,要将陈学英给抓住 “这一次我们会在暗中安排不少的人,将皇庄那边的手下全部都调出来。” 何风雨是朱瀚最得意的弟子,绝对不可能让任何的人给朱瀚制造麻烦。 听到他的话,朱瀚微微点头,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尽可能的要让这次能够把这些实力全部都发挥出来。 如此一来,便可以将之前所有的打算全部都派上用场。 朱瀚让何风雨离开之后,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便开始批阅奏折。 这几日朱元璋不在应天府,不少的官员都在议论他的去向,甚至在奏折之中都开始明目张胆的想要试探的口气。 朱瀚眉头紧皱,他竟没想到朱元璋微服私访的消息居然在宫中已经传开了,这可并不是一件好事。 刘申弘将折子送过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点忐忑。 “这几日官员似乎都在议论,陛下的去向这件事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朱瀚话音刚落,刘申弘连忙点头。 他在应天府内将消息全部都已经封锁,但还是有不少的一直都猜测,毕竟朱元璋已经有半月的时间没有上朝。 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到时候他们都没办法圆下去。 朱瀚将奏折全部都批阅完毕,抬头看着刘申弘的时候面色平静。 “陛下现在是要将身体照顾好才行,你就可以在应天府告诉那些官员,陛下这几日身体抱恙,在后宫一直都休养。” 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自己还能够少批阅些奏折。 应天府若有大事的话,官员们就算是上些折子,也没有人会再去管。 从应天府到大同府还是有些距离,若是查找不清楚,到时候必定会受到多方的影响。 刘申弘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便连忙去准备。 他这几日都在懊恼,如何才能够稳住局面,朱瀚这可真是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翌日,张丰年便将店里药材生意,现在逐渐的变得稳妥。 他特意的来朱瀚所住的位置,想要好好的感谢朱瀚帮了自己大忙。 店里的生意,在东海商会的帮助之下,现在都已经好转了不少。 “王爷,这次我们生意已经好转了不少,按照之前的约定把百姓收上来的这些药材已经送往了各处,药材的价格已经控制在了我们的手里。” 对于生意而言,朱瀚从来都没有错过任何的机会。 听到张丰年的话,朱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一次可真是让他解决了燃眉之急。 应天府内的药材生意在整个大明来说都是非常普遍的,而且江南一带都有沈万三掌控着市场,幸好自己能够将张丰年的生意能够逐渐的开始有所好转。 只要日后在东海商会的帮助之下,张丰年肯定能够比得过沈万三这样的商业大亨。 这些他们早就已经掌控的非常的明确,不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给自己制造麻烦。 朱瀚也已经逐渐的平稳了下来,在之后就会立马的想出新的办法,能够让张丰年的生意也变得越来越好。 等他说话张丰年便拿出了自己在之后生意上所遇到的一些问题,想要来讨教讨教。 “听说之前我们的生意,若是想要尽快的安排妥当,恐怕还需要一点机会。” 张丰年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他之前就想过自己的生意,若是能够平稳,到时候必定亏不了任何人。 可是现在药材生意在大同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受欢迎,虽然谋求了一条路。 若再出现状况,恐怕会给自己带来危机。 东海商会有不少实力雄厚的商人,与自己在战斗之时,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王爷,这次你可以一定要帮我一把,东海商会对药材价格的掌控,现在是越来越强,我绝不能认输。” 张丰年也是个不服输的主。 他太清楚了自己这一路走来有多么的艰难,如果东海商会现在给自己再找麻烦的话,恐怕药材的价格他就只能够上调上去。 “这样绝对不行,既然都已经跟百姓商议好,要尽快的能够有所好转,就绝不能出现这种事。” 为了能够尽快的摆平这次的危机,他们可算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但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有问题出现,到时候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让更多的人知晓他们现在真实的目的。 为了能够解决这次的状况,没有人会在东海商会上面去找麻烦。 朱瀚当时在与东海商会接触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晓他们从来不是等闲之辈。 面对着张丰年如今的状况,朱瀚便立马都安排了人去到店里,开始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势必要让东海商会的人知道张丰年是自己罩着的人。 这样绝不能让他的药材生意就这样的拦腰折断,扼杀在摇篮之中。 “你现在规规矩矩的做你的生意,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有太多的担忧,我会立马的帮你安排好的。” 东海商会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有所提升,他们都清楚现在的生意有多么的严峻。 如果在这个时候再出现任何的状况,到时候都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若是这其中出现了太多的顾虑,到时候自己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影响。 张丰年有了朱瀚的这句话,立马的就有了信心,他看着朱瀚心里不由得感慨。 这一次自己可算是能够终于上道。 沈万三是他触及不到的人,但只要有朱瀚在,他一步一步的一定能够超越沈万三。 朱瀚安排好了生意之后,这是何风雨那边也得到了消息,他们在城外果然就已经寻找到了陈学英的下落。 只不过对方现在逃的实在是太快了,他们没有办法将人给彻底的找到。 “师傅,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已经将消息放了出去,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够有人开始清楚了,只不过这样一来,恐怕我们会遇到更多的危机。” 何风雨没有办法保证朱瀚的安全,他们即便是动用了所有的武功高强的杀手。 若是在这其中出现任何的问题,到时候朱瀚这边也不好再有太多的顾虑。 可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办法能够全身而退。 朱瀚却非常的平静,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何风雨之时,便安排他尽快的去把消息散播出去。 只要白莲教的人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去城外,他们肯定会立马的行动起来。 到时将陈学英抓住,也不枉浪费自己的一番心机。 “尽快的安排好所有的动静,今天晚上就可以动手,我倒想看看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朱瀚在心里已经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他这次只身犯险,就是要引蛇出洞。 不管陈学英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人物罢了。 只要能够尽快的将自己所需要的全部都一网打尽,到时候他们也逃脱不了自己的手掌心。 “陈学英可不是傻子,要想把这一场戏给做足,就是要让他相信我这次一定会去成外,因此你们在暗中保护的人千万不要露馅儿。”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的心里有点担忧,他目光敏锐的看着朱瀚。 “师傅这样做对你来说恐怕会有一点危机,要是到时候他们的人来的太多,我们恐怕顾及不暇。” 何风雨说着便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个暗器,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这不过是一个小盒子罢了,但是上面却安装了不少的按钮,只要一按下去里面就会发射出毒镖。 朱瀚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一眼,有些爱不释手。 他竟没想到何风雨在发明上竟然有如此的天赋,这简直就像是简单版的手枪,里面所发射出的毒镖位置倒是挺远的。 “师傅放心,这东西非常的安全,只要你不按的话,毒镖就不会出来,这毒非常的阴险,只要是沾染到一点就会当场毙命。” 何风雨的话让朱瀚的心里有一点紧张。 他看着何风雨。 “你这毒镖要是发射出去,不小心沾染到了,真有那么多的毒性,这是你研究出来的东西。” 何风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连忙便给朱瀚解释。 “师傅有所不知,我在皇庄的时候闲来没事就喜欢搞这些,之前抓到了一条毒蛇,刚好就有了想法,将它的毒全部都沥青干净,放到这些毒镖上。” 朱瀚听到他的话不可思议,就没想到何风雨对研制独有这样的天赋,他的心里立马就有了计划。 若是这一点能够完成,到时候他们可以利用何风雨做出来的这些飞镖,提升锦衣卫的实力。 “你做的确实不错,不过这东西还是要放好,千万不要沾染上,不然这毒可无人能解。” 朱瀚话音刚落,何风雨便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了几颗药丸,放到了朱瀚的面前。 “师傅不用担心,我在研制毒药的时候将解药也一同研制了出来,如果沾染上了这上面的毒就可以吃药来救一条性命。” “在一个时辰之内服用,并没有任何的危机。” 朱瀚这才明白,何风雨做事情也有一定的调理,现在能够有这番的实力,让朱瀚对他刮目相看。 “你做的确实不错,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安排,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而这一次只要能够抓住陈学英必定是大功一件。” 陈学英是白莲教的教主,只要把他给抓住了,到时候白莲教必定会彻底的在大明覆灭,朱瀚心里有绝对的信心。 何风雨连连点头,按照朱瀚的吩咐,全部都开始做好准备。与此同时,陈学英已经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他立马到便按照唐文璐告诉自己的消息开始进行布局,手下还有十几名杀手,全部都埋伏在了城外的地方。 “这是我们惟一的一次机会,只要能够把朱瀚抓住,到时候大同府的人可都要听我们的安排。” 陈学英的话却并没有得到唐文璐的同意,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尽快的把朱瀚给找到。 就算是朱瀚真的出现在了之前的陷阱之中,那也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到时候如果这是个陷阱,他们就会输得很惨。 “王爷这一场大战,如果一旦引发,恐怕我们与官府的人根本就无法抗衡。” “现在只有十几个杀手,若是他们故意的想要把我们引出去,那该怎么办。” 对于陈学英来说,他早已把朱瀚当成了眼中的这些日子,都是想尽办法要把朱瀚置于死地,他才不会相信自己会比朱瀚差。 听到唐文璐的话只是脸色变得难看。 他转头看着唐文璐。 “大同府现在都已经将消息闹得沸沸扬扬,朱瀚不管如何肯定会出城,到时候我们将他抓住就能够威胁朱元璋,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们何必要浪费时间,在朱元璋的身上,朱瀚比他要更有价值。” 陈学英的话让唐文璐一下子便心凉了半截儿,他作为陈学英身边的谋士,一直以来都是能够以保守的打法尽快的把朱瀚那边的人赶紧的一个个铲除掉。 可没有想到到头来自己却成为了陈学英的眼中钉,不管说什么,陈学英根本就不相信。 “王爷可要三思呀,如果这件事情暴露出去,到时候很可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唐文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能够劝得动,陈学英便想着自己给自己留条后路,但陈学英心意已决绝不想就这样的坐以待毙。 唐文璐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够按照他的吩咐,快速的去让杀手全部都进行埋伏,只要朱瀚一出现就立马动手。 翌日,朱瀚在何风雨的安排之下,当着不少人的面直接上了马车出了城。 高飞那边也得到了消息,他一直把目光放到朱瀚的身上。 他知道这一次朱瀚出城就是为了将陈学英给引出来,何风雨那边也做好了人手准备。 高飞便立马到开始跟踪朱瀚走到了城外,他将朱元璋已经安顿好。 现在可不是带着朱元璋四处奔波的时候,高飞甚至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刻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在阻碍自己的计划。 何风雨一直跟在朱瀚的身边,他们进入树林之后,便四处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只要发现可疑人就立马的动手。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陈学英这次非常的谨慎,竟然在树丛之中并没有动手,可这却更加意味着危险。(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三章:围攻白莲教,陈学英逃走 何风雨在前方是一直还有点犹豫,他们在这附近早就已经蛇下了埋伏,但是却没有找寻到白莲教的踪迹。 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可思议。 “师傅你说他们到底藏在哪里?昨日还在这里有所动静,但现在根本就找寻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 “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要耽误不少的时间。” 何风雨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朱瀚倒是格外的平静,他让前方的人先停下,自己从马车上便缓缓的下来,这里绿树成荫正是最好的风光。 朱瀚这样的举动,让何风雨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进去,要是白莲教的人现在动手,我们可就来不及了。” 何风雨一直都非常的紧张,反而是朱瀚表现得十分轻松。 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白莲教的人想要动手了,根本就抵挡不住朱瀚将这些看得非常的平静。 既然都已经全部都解决清楚了,自己所需要的是能够在关键的时刻把对方给引出来才行,而不是在这里继续的浪费时间。 “你们隐藏在暗处的人,千万不要动手等一个时辰,如果树林中没有任何动静的话,我们就先离开这里。” 朱瀚心意已绝,在这一次的安排之中,他非常了解自己所处的位置。 如果白莲教的人现在依然没有任何想要把自己一网打尽的心思,那恐怕会变得越加的艰难。 他这次引蛇出洞做得非常的不错,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是要让对方彻底到知晓他们所处的地方,那必定不可能那么简单。 何风雨听着朱瀚的话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但也清楚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暗处陈学英和唐文璐早已埋伏的非常精锐,当看到眼前朱瀚居然还在树林中非常悠闲的转悠时,陈学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他看着朱瀚手紧紧的攥成拳,握住了手中的剑。 “但是没有想到朱瀚的胆子居然这样的大,他还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他,真是太可笑了,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陈学英目光敏锐地看着前方,此时唐文璐却心中无比的忐忑。 他们现在手下就只有这一部分的人马,如果被朱瀚的人一网打尽,日后白莲教恐怕在大明就再也没有办法重整旗鼓。 而他们所有的实力在这一刻也会被打散,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我觉得这次还是没有办法能够有胜算,我们赶紧撤退,或许还能够有机会。” 唐文璐的话让陈学英一下子愤怒无比。 他目光阴狠地看着唐文璐,心中满是愤怒,自己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撤退。 “朱瀚就在眼前,他是我的最大仇人,难道就这样放弃好机会,你若是现在想跑的话,那我便成全你。” 唐文璐一下子不知所措,便只能咬着牙坚持下来。 此时陈学英便已经下令,朱瀚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暗处有人正在逐渐的靠近自己,甚至于他能够轻易地感受到那一股杀气正在四处而来。 朱瀚就知道时机成熟,果不其然就在他准备转身之时,陈学英带着他手下的那些精兵强将快速的便出现在树林中,将朱瀚包围在中间。 白莲教的人个个都戴着面纱,他们身上穿着白衣服,看起来似乎有不少的怒火。 “白莲教的人赶紧动手!” 白莲教的人一出动,何风雨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两拨人马快速的便开始对抗了起来,何风雨的武功高强。 在与白莲教动手之时,仅靠着一人之力,就已经将两人给斩于自己的剑下。 场面非常的凄惨。 朱瀚看到这一幕时,非常淡定的站在不远处。 “真是没有想到,今日一见白莲教的人可真是还不少,他们隐藏在大同府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还没有找到,这一次必然要让他们斩草除根。” 何风雨的心中咬牙切齿,他目光紧盯在朱瀚的身上保护着朱瀚,此时陈学英也已经将朱瀚当成了眼中钉。 他目光谨慎的看着朱瀚迅速地便跑了过来,看着自己有些武艺,就想要置朱瀚于死地。 殊不知,朱瀚才是最大的敌手。 看到朱瀚的时候,陈学英故意的站在最前方,他手中的剑直直地抵在朱瀚的面前,看着朱瀚时丝毫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地方见面。” 陈学英自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看着朱瀚的时候满脸的不屑,朱瀚则是非常淡定的站在陈学英的面前。 “你现在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得了,是不是有些太不把这些官兵放在眼里。” 朱瀚的话一下子让陈学英愤怒无比,他这些日子在大同府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若不是朱瀚突然间的出现,他恐怕早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大业。 看到朱瀚之时,陈学英早就已经无法忍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受到的落差,如果没有朱瀚的话,他早就已经把大同府彻底的沦为白莲教的地方。 “这是就是你我生死决战的时候,让你的那些手下全部都出来,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的能力与我对抗,今日我必不可能让你离开这里。” 他说话时,目光扫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与官兵对抗的手下。 这些全部都是自己调精心挑选出来的高手。 朱瀚却非常的平静,他根本就没有把陈学英放在眼里,这一次能够将他给引出来,让朱瀚就已经有了更多的胜算。 “你可真是胆大妄为,真的以为这一场对抗是故意的让你来刺杀我?” “你也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还轮不到我如此大费周折。” 朱瀚的话瞬间便点燃了陈学英心中的愤怒,他知道自己上了当现在就要杀了朱瀚,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即便是没有办法能够威胁到朱元璋,但只要朱瀚在手中,他便认为自己还是有几分胜算。 “今日你我必死无疑,我哪怕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放马过来吧。” 陈学英说着便朝朱瀚攻击了过来,朱瀚连连后退,他并没有多少的武功,着急忙慌便想要将何风雨给自己的暗器拿出来。 而就在这时迎面而来的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把朱瀚推向了一旁。 紧接着一阵兵器的声音快速地传来,朱瀚定睛一看,在他们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 对方手里拿着剑,行动非常的灵活,在与陈学英两人对抗之时,完全将陈学英压得死死。 陈学英不敢置信,他连连后退,眼看情况不妙便想要逃跑,可黑衣男子却根本不放过他,继续的开始追击。 何风雨那边已经把几个白莲教的人给彻底的捉拿归案,但陈学英和唐文璐居然早就已经跑了。 他们的人想要继续的追击上却却被朱瀚连忙拦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就让他们先跑吧,我们这一次的打算也无非就是想要把他们逼上绝路罢了。” “既然对手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就没必要给他们再留什么颜面。” 唐文璐和何风雨两人打过交道,何风雨太清楚唐文璐是一个怎样的人。 如果在这一次放他们离开,到时候他肯定会给陈学英继续的出谋划策。 唐文璐对何风雨来说充满了好奇,他看着朱瀚之时,心中就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师傅,我们必须要把陈学英给抓住,不然他白莲教肯定日后还会东山再起,这对我们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绝不能够让他得逞。” 何风雨的话让朱瀚立马就有了信心,眼看着前方他们逃走的位置,朱瀚便思来想去之后决定还是按照何风雨的吩咐。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又怎么可能会让对手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派人过去追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够逃脱得了。” “这一次机会近在眼前,他们要是再敢对我们不利,那就尽可地将他们一网打尽。” 朱瀚等人并没有错过最后的机会,快速地便开始追击,而此时陈学英却满头大汗。 他与唐文璐两人逃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料想到会有黑衣人那么的追击他,转头看着唐文璐心中充满了震惊。 “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一个黑衣人,武功还如此高强。” 唐文璐更是一脸的懵。 他们从应天府那边打探到的消息已经足够的明确,在朱瀚的身边并没有多少实力强劲。 可现在黑衣人的出现,却打破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王爷,我们现在还是逃命要紧,根本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是敌是友,赶紧先离开才是正道。” 朱瀚早就已经派人在暗处追查,他们就算是逃得过前方设置的陷阱,也依然没有办法能够抵抗得住黑衣人的追杀。 面对着如今的状况,怎么都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前方的实力正在逐渐的开始扩散。 在进行攻击时,黑衣人的强劲实力已经让白莲教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得了。 在冲击前方之时,似乎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预料。 黑衣人快速的已经追上了他们的步伐,在进行进攻之时已经快速的爆发出了巨大的实力。 在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黑衣人迅速的跑向前方挡住了陈学英的去路,抬起手狠狠的一箭下去。 陈学英骑的马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血液四溅。 陈学英立马就从马上翻身下来,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既不给朱瀚卖命,也不是我们白莲教,为何要对我苦苦的纠缠。” 看着眼前的陈学英,黑衣人眉头紧皱。 他手里紧握着自己的配剑,看着陈学英的时候,内心之中便满是愤怒。 他一步步的开始靠近陈学英,此时唐文璐早就已经吓得连连后退。 “你身为白莲教的教主,暗自杀了那么多的人,难道就想要息事宁人,现在我就要将你交到官府的手里。” 黑衣人的声音出来之后,陈学英的眼前一亮,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黑衣人,立马就明白眼前之人或许还能够帮自己一把。 他好不容易能够有这样的机会,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就这样的错过,到时候恐怕会更有更多的代价。 “你到底是谁安排过来的?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给双倍,只要你现在放我一马,并且帮我拦住官府那边的人。” 事情变成这副模样,陈学英早就已经没有了胜算,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满是仇恨。 自己好不容易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如果谁敢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失去所有的一切,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的饶恕。 没想到黑衣人只不过是冷笑一声,压根就没有把陈学英放在眼里。 “你还真的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你可真是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你如今不过是我眼中将死之人罢了。” 陈学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逼到这种境地,他原本以为在进行安排时,自己还算是有点实力。 “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现在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日后我必定会双倍奉还,绝不会让你吃亏如何。” 唐文璐在一旁也开始推波助澜,陈学英就算是没什么实力,但他的身份还在。 若是眼前的黑衣人能够放他们一马,日后东山再起,必定不会亏待他。 可没想到即便是这样大的诱惑,对黑衣人来说依然不放在眼里。 “今日就是你们必死无疑之时,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就这样的离开,放马过来吧。” “你们的那些手下早就已经被官府的人给抓住了,只剩下你们两个又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 黑衣人的话带着几分的讽刺,陈学英心中更是咬牙切齿。 他自认为与朱瀚相比,他还是有几分胜算,可是被黑衣人说的一文不值,让他忍无可忍。 陈学英迅速地便拿起手中的剑,想要与黑衣人对抗,可没想到黑衣人突然上前,手中的剑就已经朝他攻击了过来。 陈学英避之不及,差点摔倒在地,唐文璐快速出现将陈学英护在了身后。 “王爷你赶紧跑吧,这里有我。” 第六百一十四章:高飞受伤,朱瀚救下 黑衣人突然见到袭击,让陈学英有些措手不及。 唐文璐上前一把便抱住了黑衣人的双腿,这才让陈学英快速的跳上了马奔驰而走。 此时黑衣人突然低头便看向了唐文璐,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意外。 他手中的剑立马朝着唐文璐便刺了过去,可就在这时,唐文璐突然拿出了一枚飞镖。 在黑衣人毫无防备之下狠狠的便扎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飞镖带着毒,快速的就让黑衣人浑身发麻,黑衣人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唐文璐还想要逃跑。 这时朱瀚带着人连同着弓箭手刚好到,一只箭迅速地朝着唐文璐射击了过去,唐文璐瞬间倒地。 “真是没有想到,陈学英居然还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何风雨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意外,如果换做是平时他自然要把人全部都一网打尽。 可没有料到现在却让他们受到了这样的波折,而前方的人也没想到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却出现了这样的威胁。 唐文璐则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朱瀚一脚便踩在了唐文璐的身上,看着他已经昏死了过去便立马让人将尸体给处理干净。 “怎么突然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得赶紧先把这个人给救下来,看他刚刚已经出手救了我一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看到黑衣人之后,便立马的让何风雨将人给救了起来,何风雨连忙去准备。 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便回到了大同府,此时百姓们也知晓城外的这一场大战。 大同府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奔走相告,都知晓白莲教的人已经被官府的人铲除,个个都非常的高兴。 “英王殿下真是太厉害了,这一次出手的如此快速,根本就没有给白莲教的人任何机会。” “前日还把那些人全部都斩首示众,没想到今日就已经将他们的窝点全部都倒回。” “听说白莲教各地的分坛也已经全部都被毁灭,日后他就再也不会再祸害人了,英王殿下果真是我们大同府百姓的福星。” 如今的状况比他们以往所想象的要更为迅速,朱瀚甚至都有点不可思议。 他本来以为事情并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么严峻,可现在才发现,从一开始自己进行布局的时候,大同府的百姓就密切的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如果没有办法将白莲教的人全部都铲除,那到时候大同府的百姓就会非常的失望。 何风雨已经带来了不少的大夫,开始给黑衣人救治。 当看到黑衣人这张陌生的面容时,大家都不认识他,这便让朱瀚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这人是突然出现的,他救了我一命,但是作为身怀武艺的江湖侠客,应该与我们之间并没有多少的交集。” 朱瀚在大同府这么长的时间也接触了不少江湖上的人,可是眼前的黑衣人,他还是非常的陌生,何风雨也是如此。 他们在皇庄附近都安排了人手,像这样武功高强的人突然出现,确实有些意外。 “现在立马就让大夫赶紧的进行救治,他身上的毒必须得解开,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得要好好的感谢感谢才行,不能让他就这样的死在白莲教的手里。” 听到朱瀚的话,何风雨更是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房间内大夫给男人仔细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毒实在是太严重,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看起来触目惊心。 “英王殿下,这人受的重伤实在是无法痊愈,现在恐怕这条命都保不住了,我也是尽力了。” 大同府实力最强的大夫都没有办法能够救治好眼前的人,这让朱瀚陷入了沉思,何风雨眼看情况不妙,连忙上前。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看看,虽然我研制毒药有一手,但治病救人毒药倒是比较明显,我看看能不能救他一命。” 何风雨话音刚落便连忙上前,此时医师也已经让开了位置,何风雨便连忙上前看到眼前人身上的伤口时,他都不由得感慨。 自己虽然之前就已经安排了不少的人去救治,可是当看到这些触目惊心的毒素在体内蔓延的时候,心里还是较为震惊。 他所研制的毒药与这个毒药相比,还是太仁慈。 朱瀚在一旁看到何风雨拿出了一把匕首,然后划开了男人的肩膀,一点点的将那些毒给挤了出来。 血液早已呈黑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一旁的大夫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别过脸去,这实在是太残忍了,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 “这样的伤如果把毒全部都逼出来的话,还需要不少的时间,不过现在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 何风雨的话,朱瀚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他在大同府结交了不少的好友。 眼前着黑衣人救自己一命,只要能够将他给救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朱瀚也在所不惜。 就在众人极力的对黑衣人进行救治的时候,外面张丰年带来了不少的药材。 “王爷,我们刚刚打探到这里有人需要药材,就赶紧从店里调来了一些灵芝和人参。” “只要能够帮得上忙的,我们药店这边绝对不可能掉以轻心。” 张丰年这次做得非常的圆满,这让朱瀚对他都刮目相看。 如果换做是平时,朱瀚必定会对张丰年赞许一番,现在这些药材能够拿得出来救命,这才是最关键的。 “你这次可是帮了大忙,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这人根本就救不活,你放心,所需要的药材过后我会给你钱。” 张丰年连忙摇头,这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朱瀚帮自己与东海商会那边打好了关系,如果不是他的话,自己拿更多的钱,恐怕东海商会的人都不会在意他。 这都是朱瀚的功劳。 “王爷,你就不要埋汰我了,好不容易能够表现表现,我自然要尽快的能够让大家都清楚我的诚意,更何况现在药材生意确实不错。” 大同府的生意都是因朱瀚而变得越来越好,现如今张丰年可是朱瀚的小迷弟,听到他的话,朱瀚的心里终于放松了不少。 何风雨把能用的上的药材全部都拿了出来,给黑衣人用上。 黑衣人一直都昏迷不醒,朱瀚还有不少的东西要去处理,便只能先把他交到何风雨的手里。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他给救活,这是我给你的任务。” 朱瀚知恩图报不会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样丢了性命。 何风雨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立马便投入到了救治病人。 朱瀚出了房间便连忙去处理公务,这几日大同府的状况终于能够平稳了不少。 这一次官府的人与白莲教相互冲突,杀了不少人,将白莲教彻底的给铲除了,现在无非就是跑了一个陈学英罢了。 “这一次我们的行动非常的完美,好不容易能够抓住这几个白莲教的头目,将他们一网打尽,只不过陈学英就这样跑了。” 手下在大同府密切的关注着陈学英的动静,这一次可真是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瀚料事如神,恐怕现在白莲教在大同府又闹出了不少的事。 “现在继续的安排人手,陛下在大同府,你们绝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这是我给你们的机会。” 朱瀚吩咐完了之后,便把手下的人全部都叫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陷入了沉思。 陈学英就这样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了,朱瀚无论如何都不会容忍他继续的作乱。 但朱元璋在大同府内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让朱瀚还是有点担忧。 陈学英把目标放到朱元璋的身上,现在他狗急跳墙穷寇莫追,在这个时候他可能会把朱元璋当成眼中钉,得赶紧的先把朱元璋找到。 与此同时,朱元璋也缓缓的苏醒,但是房间内却并没有找到高飞。 他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斩首白莲教的事情结束之后,高飞就把朱元璋给安顿了下来,但是他这次的行动并没有将朱元璋带在身边。 朱元璋起身便看到桌子旁高飞写下的一份书信。 高飞在信中提到自己要去与白莲教的人决一死战,并且也透露了官府的人这次要在城外十里处伏击白莲教的消息。 他认为非常的可靠,因此便决定去给自己的家人报仇,害怕连累朱元璋这才没有带他。 朱元璋将信件紧紧地握在手里,痛恨无比。 “高飞呀高飞,你可真是傻,白莲教的人自然是有官府的人去收拾,你怎么能够做这样冲动的事,要是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朱元璋把高飞当成自己的朋友,这些日子的相处,高飞处处的维护,朱元璋还保护他不受到伤害。 朱元璋对高飞更是刮目相看,可没想到白莲教的事情居然将高飞也牵扯了进去。 朱元璋担心高飞会出意外,便趁夜去城外寻找高飞。 然而此时高飞却刚刚苏醒过来,肩膀上的疼痛让他都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越发的困难。 他缓缓地睁开双眸,便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高飞哑着嗓子问了一声,何风雨刚好在他的身旁。 救治了一夜,何风雨都昏睡了过去。 听到声音便连忙起身过来查看,当看到高飞的脸色已经恢复过来。 这时,何风雨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你终于醒了,你被白莲教的人给伤到了,我们将你救了回来,你放心,这里是大同府的府衙,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高飞看着眼前的何风雨只觉得头疼欲裂,他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记忆回笼之后,他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起朱元璋还在客栈里等自己,高飞便紧张了起来。 他翻身就想要下床,可身上的疼痛却让他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何风雨连忙上前将他给扶了起来,重新让他躺在床上。 “你这是干什么?你先安稳的在这里住下,你放心,有什么事情交给我们去就行。” 何风雨这样的客气,倒是让高飞有点不好意思。 他连忙便解释,自己有一个重要的朋友还在客栈里等着自己,如果他今日不回去,朋友就会担心。 “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到大同府只是为了养家糊口,但我与他是朋友就要保护他。” “白莲教的人,若是敢对他不利,我必定拼了这一条命,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听到高飞的话,何风雨敬重他是条汉子,可现在大同府内白莲教的人已经被铲除干净,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 倒是高飞自己身中剧毒,得赶紧的救治,不然这条小命都不保了。 “你放心吧,官府的人把白莲教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影响,现在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师傅马上就来。” 高飞听着何风雨的话微微皱了皱眉,他大脑中搜寻着记忆,死活都没有想起来,何风雨的师傅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当朱瀚出现在房间内时,高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看着朱瀚有点不可思议。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英王殿下?” 朱瀚听到高飞的话,微微一笑,他还竟没想到自己在大同府的名气居然如此之大。 “我就是英王,你救了我一命,现在就好好的先休养一段时间。” “等伤口治疗好了之后,我再放你离开如何?就当是还你一条性命。” 高飞听到朱瀚的话都有点不好意思,他看着朱瀚捂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英王殿下,我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只要能够将白莲教的人给铲除便已足够。” “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被一网打尽,我就先离开这里。” 朱瀚有点诧异的看着高飞,这样好的一个江湖侠客赤胆忠心,如果能够为自己所用的话,那岂不是更好。 于是朱瀚便与高飞谈判,想要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你既然没有什么去处的话,就先留在我身边,如何你放心,我给你的待遇肯定是最好的,你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说。” 高飞看着朱瀚连忙摇了摇头。 “英王殿下,您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个江湖侠客,只想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第六百一十五章:高飞被朱瀚救下,感激朱瀚 朱瀚站在高飞的面前,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高飞这次可真是帮了他们大忙,如果不是高飞的话。 现在恐怕白莲教的人都已经把官兵全部都打败,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现在身中剧毒就应该好好的在这里休养,你放心,你寻找的朋友,我会安排人去把他找回来。” 听到朱瀚的话,高飞连忙摇头。 “这件事情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王爷您知道的,我们不过是从外地来到大同,就是为了把白莲教的人给杀了为家人报仇。” “其他的事情也不想参与进去,还请王爷能够给我一个面子。” 高飞太明白自己如今无权无势,即便是在大同府,依然要过着低人下气的日子。 他现在以江湖侠客的身份能够行走于江湖,只想着能够惩恶扬善。 其他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根本就不会有太多的顾虑。 只是自己与朱元璋两人这次分离,他担心朱元璋会牵连进来。 朱瀚虽然是大同府百姓的活菩萨,但高飞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 朱瀚听着他的话,也连忙答应了下来。 “那你就先在这里好好的休养,等你身体康复之后,你想走哪里我都会放你离开。” 朱瀚的这句话,高飞才稍稍的放心了下来。 这时何风雨那边也得到了好消息。 “师傅,我们刚才追查到陈学英已经逃离了大同府,现在无影无踪。” “他手下的那个谋士已经被我们给杀了,想必过些日子,白莲教的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朱瀚在大同府把白莲教克制的死死的,这么长的时间过去,终于将他们铲除干净, 即便是一个陈学英,不管是走到哪里,依然无法逃脱朱瀚的手掌心。 听到何风雨得来的这个消息,朱瀚便立马就有了更好的计划。 “白莲教已经被喊出这些日子,可真是辛苦你们了,就好好的休息吧。”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立马就打起了兴趣。 过几日大同府的花灯节就要开始了,何风雨便想要去凑热闹。 “师傅听说大同府的花灯节十分的热闹,会有不少的男男女女,在那天能够互诉衷情。” “还会有不少的婚事,在那天也会敲定下来,是大同府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日子。” 听到何风雨的话,朱瀚立马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何风雨在自己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也颇有些天赋,现如今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 看来他比自己还着急,跟在皇庄里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何风雨的个人问题都没有办法解决。 这次趁着花灯节,便也想要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够喜欢的女子。 “你就好好的去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 朱瀚对自己的徒弟,是实打实的好。 何风雨听到朱瀚的话,高兴的合不拢嘴。 本来以为可以轻松一段时间,可没有想到张丰年的生意却出了问题。 张丰年那边的药材出了巨大的事故。 张丰年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朱瀚时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他脸色苍白,头上都渗出了一丝丝的汗水。 “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命,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药材里居然会有人动手脚。” 张丰年痛哭流涕,一把鼻子一把泪,朱瀚看着他这副模样,连忙把人给扶了起来。 “医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只要是我帮得上忙的,自然不会推迟。” “若是有谁敢在大同府的地界上,想要来给我找麻烦,我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张丰年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便连忙把今日一早医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朱瀚。 “王爷,你有所不知,这几日我们药材的生意逐渐的变得好转,有不少的人都来与我们做生意。” “在燕京那边已经有大多的商户,想要与我们的生意有一些往来,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有好几个百姓拿着从我们这里买的药材追上了门,说是药死了人。” 张丰年脸色苍白无比,他双腿发软,到现在还有些抖腿软的站不起身。 “王爷,我可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任何人,这次做生意都是能够尽可能的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从来都不会给别人找麻烦,可现在生意做成这个样子,我实在是……” 张丰年把农户手上的药材全部都收了上来,并且给了他们那么大的价格。 可没有想到,现在却有人想要让他的生意毁于一旦。 即便是有东海商会做后盾,还有人在他的药材里下毒,现在闹出了人命。 张丰年非常害怕这件事情对自己产生影响,何风雨在一旁听着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他疑惑的看着张丰年。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农户手中的药材不是你一个个收上来的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出现这种事。” 赵大听着也觉得这件事情自然不乐观。 他之前就按照朱瀚的吩咐,去农户那里收集药材的时候,对他们进行一番的检查。 赵大天生神力力气很大,在帮助搬运药材的时候也发现了不少的端倪。 可没料到现在事情居然变得这么大。 “前几日在收药材的时候,确实在田间地头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只以为他们是看热闹的,没料到,这几日药材就出现了问题,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去调查一番。” 朱瀚听到赵大的话,转头疑惑的看着他,连忙便让赵大将当日的情况好好的诉说一番。 赵大也不遗余力,他回忆着之前自己收集药材。 回忆那几个人的面貌,一旁的何风雨变连忙画了下来。 “他的脸上还有一个痦子,那人看着就不像是好人,但混在百姓之中很难辨认出。” 赵大拿着手中的画像,仔细的辨认。 何风雨将画像交到了朱瀚的手上,此时张丰年已经被吓到双腿发软,生意出现了这样大的问题。 他辜负了太多的人。 “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他们的尸体都已经被放到了我们医馆的门口,用关果包着,他们家人就想要找我们要钱。” 朱瀚听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无非就是医闹罢了,药材送到病人的口中。 他们出现了中毒的事情,肯定会立马的找上门来,不过这件事情一听就有蹊跷。 “你现在先安排人去官府报案,让官兵将医馆先封锁起来,那几户人家的人先空着,我稍后便去会会他们。”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张丰年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连点头。 何风雨的速度要更快,立马就带着人去了医馆门口。 果不其然,此事医馆门口已经汇聚了不少的百姓。 他们也听说,有人在医馆里买药,却突然暴毙而亡的事情。 一下子便在大同府闹得沸沸扬扬。 “听说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事情闹得很大,官府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好的办法,这要是再传出去,恐怕都没有人敢在我们大同府做生意。” “可是药材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怎么突然之间会出现这种事,难不成是有人栽赃陷害。” “我现在并没有证据,这几个人死的可真是冤枉,看起来年纪都不大。” 事情越闹越大,医馆门口聚集的百姓,都已经想要替他们出气。 门口有不少的人想要进去,但被医馆中的伙计挡在了外面。 张丰年从马车上下来时跟在朱瀚的身后,他都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店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闹事的人把店铺里的药材,全部都撒了一地,十分的狼狈。 朱瀚出现的时候,众多的百姓连忙便围了上来。 他们把朱瀚奉为大同府的活菩萨, 可不想让这种事情继续的发生,都开始纷纷控诉,这很有可能是种植药材的时候出了问题。 “英王殿下,我们普通的老百姓治病就只有这些药材能够活命,现在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该如何是好。” “现在官府应该给这些人一个交代,而不是把这件事情掩盖过去,我们大明的官员从来都没有官官相护的道理。” “之前大同府的百姓都是被白莲教的人给欺骗了,现如今好不容易安稳几天,却出了这样的事,真是造化弄人。” 百姓都纷纷开始猜测了起来,甚至有人认为这是白莲教的报复。 朱瀚平静地看着众人。 “大家都不用担心,既然事情都已经出了,那就要尽快的想出一个对策,官府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 朱瀚的这句话闹事的百姓,也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那些死者的家属,也全部都开始纷纷的向朱瀚控诉。 这一次他们只不过是买了些普通的药材,却闹出了人命,必须要让医馆的人给他们一个解释。 “叶大人,我们只想要一个说法,张丰年他在这里开店,吃了他们家的药,却命丧黄泉。” “我们是普通的老百姓,绝不能这样的容忍别人来害我们。” 几个家人在地上痛哭流涕。 朱瀚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 不管怎样,医馆若是出了问题,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朱瀚上前便把一个男人给扶了起来。 “你放心吧,既然真的是出了问题,那医馆肯定会负责,你们先把尸体放在这里。” “我们要好好的检查一番,让仵作来验尸看看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瀚的话让眼前的男人一下子震劲。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突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抓着朱瀚的胳膊开始求饶阻止。 “王爷,这确实是吃了医馆的药去世的,但现在尸体已经有好几天,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验尸。” “人活一辈子,死后还要被开膛破肚。” 一旁的何风雨见状连忙上前解释,他们医馆也绝对不可能白白地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在大同府已经闹大了,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如果真的是医馆药材出了问题,那我们医馆就会立马的负责,不管是给你们赔钱还是安葬。” “我们从来都不会逃避,但若是因为其他的问题而死于非命,那我们也要调查清楚,还医馆一个公道。” 何风雨的话说的条条在理,一旁的百姓们都纷纷开始支持了起来。 眼前的男人眼神闪躲。 “其实我们现在这样闹,也不过是想要点钱罢了,只要你给我足够的钱,我们就把棺材给带走,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男人话音刚落,不等朱瀚说话,一旁的张丰年就已经忍不住。 他怎么可能会被人如此的敲诈,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 他更是了解人心险恶。 自己之前早就已经想过,若是有谁敢对自己的生意下手,他绝对不可能容忍。 现如今医馆的生意刚刚步入正轨,若没有朱瀚的帮忙,东海商会都会刁难自己。 现在出了人命大同府内,自己的名声早就已经被毁。 再不过调查出真相的话,他日后在大同府还怎么做人。 “给你们多少钱你们都不会住嘴,刚好借助着官服的人将这次的事情调查清楚,还我一个公道。” “若真是我的问题,我绝对不会少你们一分钱。”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的开始议论了起来,既然都已经死了人,那破财免灾,确实在理。 医馆也想要一个公道,他们都是在医馆买了药的人,但现在出现了性命之忧。 百姓们都也想要要一个公道,他们虽然看热闹,但也是伸张正义的。 “是啊,医馆现在出了问题,那肯定是要调查清楚,英王殿下在大同府的名声不错,他绝对不可能亏待你们的。” “大同府如果没有王爷的话,恐怕早就已经不复存在,我们应该相信鹰王殿下。” “张丰年再怎么说都是我们大同府的商人,他怎么可能会害人。” “这次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有恶人栽赃陷害,那必须要揪出来严加惩处。” 百姓现在个个都义愤填膺。 可是死者的家属现在满是心慌,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被朱瀚看在眼里。 朱瀚立马就明白,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的在这里闹事。 “官府的人已经来了,你们就将死者交给官府就行,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第六百一十六章:朱瀚调查真相,朱元璋出现 朱瀚以雷霆手段,将死者的是尸体留在了衙门。 “现在真没有想到他们的态度,居然会如此强硬,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何风雨都已经有些忍无可忍。 他们做事情从来都不拖泥带水,现在有人对他们的生意做了手脚,绝对不可能容忍。 张丰年更是气氛无比。 他之前在大同府内的名气一直都很好,现在有人居然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身边。 药材生意所牵扯到的,不单单是千万的药农,更重要的是如果来年他们的药材价格没有,有办法卖上好价钱。 那最开始的承诺,也就会立马的烟消云散。 他在大同府肯定会待不下去,这都是朱瀚帮助自己能够一点点的将生意给做起来。 张丰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王爷这件事情该如何是好,我们现在没有线索,但这几具尸体确实是被人用药给毒死的。” “他们之前抓药的方子我已经找到了。” 张丰年从医师的手里拿出了几张药方,这全部都是这几人临死之前在这里抓的药服用。 可没有想到在药材之中有两种药材,其实不能够同时喝。 朱瀚看了一眼药材之后,便立马的就察觉到了不对。 “医师在抓药的时候应当清除这些药材,毕竟是来治病救人的。” “绝不能让他们出现任何的状况,但现在出现了意外,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朱瀚的这一番话,更加坚定了张丰年的猜想。 他看着朱瀚,立马便想着能够让朱瀚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他如今早就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的有顾虑。 只要能够将生意做好,那比什么都强。 朱瀚看着张丰年这样的紧张,便也给他好好的结束了一番,既然药材的生意自己也有加入,就绝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责任。 “风雨,将这些药材好好的研究一下,如果在其中出现了什么毒素的话,就立马的进行追查,并且让衙门里的仵作速度放快。” 何风雨听到朱瀚的命令,便立马的行动了起来。 众人都清楚,现在对他们来说所有的行动有多么的重要。 朱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能够尽快的摆平这次的危机。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浪费太多的时间。 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经开始执行,张丰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开业的药店,却遇到了这样的重创。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痛哭流涕,朱瀚在外面时就已经听到了张丰年小声的哭泣声。 何风雨在一旁有点疑惑。 “不是已经答应他会把事情调查清楚吗?怎么到现在还在埋怨自己?张丰年可真是个性情中人。”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勾唇一笑。 事情自然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张丰年都已经想要尽快的,能够把这些全部都安排清楚。 他不会让任何的人来阻碍他的计划,只是现如今生意也不好做。 “你赶紧先安排人把那些药材好好的检查一下,张丰年这里就交给我。” 何风雨立马便去准备,朱瀚走进书房便看到张丰年还在整理着账册。 这些日子医馆确实赚了不少的钱,但每一笔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打击了张丰年的积极性。 他看着朱瀚进来时,就连忙上前把账本恭恭敬敬的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王爷,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我接下来会好好的赔偿他们。” “药材生意我恐怕做不下去了,还请王爷能够另寻他人,不管怎样都绝不能让那些百姓吃亏。” 听到他的话,朱瀚微微的皱了皱眉。 现在事情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既然有人已经开始对张丰年下手。 这明摆着是来挑战朱瀚。 看到他这副模样,朱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张丰年也好好的商议了一番。 让他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你现在在我的手上做事情,自然应该清楚,如果是有人敢对你下手的话,那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既然都已经死了人,那事情便会非常的严重。” 张丰年满头大汗,他自知自己做生意也算是一块奇才。 可现在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都没有办法摆平,内心之中对朱瀚满是愧疚。 听到朱瀚的分歧连连点头。 “我知道王爷是为了我好,但现在药店里的生意确实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就算是这件事情摆平,我们医馆的名声也已经毁了。” 张丰年说着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 这几日他都在想办法,能够尽快的让生意能够好转。 可现在突然死了人,让他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 现如今被人都已经逼到了绝路了,张丰年都有些活不下去。 “你放心,这件事情既然都已经交给了官府,就肯定有办法能够解决,你也不必有太多的担忧。” 朱瀚给张丰年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放心,自己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 与此同时,高飞察觉自己身体上的毒素,已经好转,便连忙下了床。 走出了院子,没想到跟张丰年碰了个正着。 张丰年看到高飞的时候,总觉得这个人有点脸熟。 张丰年也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可是高飞的脸色却变得阴沉了下来。 他看着张丰年,恨不得现在立马上前去把张丰年给杀了。 当年自家也是做生意的,可就是因为他们家的酒楼与张家之间有冲突。 没料到,一家人就因为白莲教的事情被牵扯了进去。 最后,自家的生意全部都被张丰年给吞并。 这一笔仇高飞从来都没有忘记,现在看到张丰年的时候,他恨不得上去就立马给家人报仇。 张丰年以为高飞是朱瀚的贵客,还恭恭敬敬的对他鞠了一躬。 可就在下一刻,自己的脖子就传来一阵的疼痛。 高飞突然一把,狠狠的抓住了张丰年的脖子。 张丰年被吓了一跳,他双脚悬空,有点恐惧的看着眼前的高飞。 “你是谁?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必要这样的对我,快放开我。” 这话在高飞的耳朵里,显得极其的讽刺。 高飞看着张丰年这张脸,手上微微的用力,张丰年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急忙的求救,但此时走廊里并无他人。 “你这个做生意的人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底线,你知道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吗?不单单是这次药材的生意。” 张丰年听到高飞的话一头雾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做生意的时候,居然还被人给盯上。 张丰年一脸的无辜。 可呼吸变得越来越急躁。 就在这时,何风雨刚从走廊里过来看到这一幕时,连忙上前。 “啪!” 何风雨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高飞的肩膀上。 疼痛传来高飞,便立马放的时候,张丰年被解脱出来。 高飞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张丰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高飞眼眸之装满是杀气。 这一幕让一旁的何风雨看着都有点哆嗦。 何风雨看着高飞连忙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就跑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丰年是我们医馆里的人,你现在想要杀他。” 高飞确实是江湖侠客,何风雨也没有办法让他如何。 只是……张丰年是朱瀚最器重的人,绝不能让他死在高飞的手里。 高飞看了一眼何风雨,最终还是没有将实情告诉他。 可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朱瀚给知道。 朱瀚立马就明白这事情肯定有蹊跷。 于是,便把高飞叫到了房间里,开始询问他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的实力确实很强,我也有意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但我想知道你的前程过往,这应该不过分吧。” 高飞抬头看着朱瀚,最终还是将自己与张丰年的这些纠葛告诉了他。 听的朱瀚大吃一惊。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高飞,竟没想到年纪轻轻身上居然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 不管是白莲教还是张丰年,都或多或少的对他有了伤害。 朱瀚的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不过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自己的身边。 朱瀚就绝对不可能让他杀了张丰年。 “张丰年不过是个生意人罢了,若是当年的事情确实属实,那肯定是白莲教的人干的。” 朱瀚的话让高飞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手紧紧的攥成拳看着朱瀚的时候,也不想再与朱瀚打太极缓缓的站起身来。 “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恶人,但这一次我绝对不可能饶恕得了他。” “既然他是你的人,那我也不便再与你有任何的接触,我现在就离开,感谢你救我一条性命。” 高飞说着便要转身离开,朱瀚连忙跟上将他给拦了下来。 “大同府这几日非常的不安全,你现在留在这里还能够确保万无一失,这是我请求。” 朱瀚的话让高飞的心里,一下子震惊无比。 他看着朱瀚时,甚至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朱瀚嘴里说出来的。 朱瀚也不遗余力,想要感化高飞。 两个人谈话支持,外面的张丰年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脸的震惊,自己当年的生意确实做得很好,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人。 这肯定是白莲教的人搞得鬼。 张丰年打开门便走了进来,看到高飞的时候,便把当年的事情全部都推到了白莲教的身上。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害任何的人,你若是现在想要一些赔偿的话,我医馆的生意都可以给你。” “我只想为自己证明,从来都没有为你的家人下过手。” 朱瀚也在高飞的面前,承诺会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打探清楚。 为他的家人平反? 有了朱瀚的话,高飞心中的怒火才稍稍的放松了一些,他心中还是牵挂着朱元璋。 已经三天的时间,朱元璋现如今在哪里他都不知道。 大同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朱元璋处于危机。 他们再怎么说也是朋友。 “医馆的这件事,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做的,想要对我们医馆下手高飞的武功高强,等他复原了之后就立马的会安排进去。” 朱瀚贺然已经把高飞当成了自己身边的人。 高飞知晓自己没有办法,能够拒绝得了朱瀚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便让朱瀚更加的有了机会。 朱瀚带着人赶往了府衙。 仵作已经把眼前的几具尸体,好好的检查了一番。 果不其然,在他们的身上确实发现了是服药自尽。 “王爷,他们在喝药之时药剂过量,这才导致没有办法能够消化得了这些药性,突然暴毙而亡,但这些药量这是加倍的很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仵作的每一句话,像是敲击在朱瀚心口的一锤。 自己医馆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论谁都没有办法淡定。 更何况在应天府的影响会这么的大,朱瀚让自己努力的平静下来。 “现在必须要调查清楚,绝不能够留有任何的隐患,这是我给你们的要求,如果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绝对不可能饶得了你们。” 朱瀚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来伤害自己的机会,仵作听着朱瀚的话便连忙点头答应。 众人现在对于之后的影响力一直都很严峻,没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现任何的震动。 朱元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城外一直寻找高飞的踪迹。 只看到了一枚有毒的飞镖。 他看着地上那染血的飞镖,便连忙捡了起来。 高飞突然不见,又在这里出现了与人打斗的痕迹。 朱元璋心里担心着高飞的处境。 可现在大同所自己认识的人并不多,他这次微服私访也绝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 为了能够尽快的把高飞给找到,朱元璋决定铤而走险。 反正朱瀚在大同府是自己的一层保障,想必他们现在也一直都在追寻着自己的下落。 朱元璋灵机一动,便准备立马的出动。 朱瀚在大同府,便开始调查医馆里死人的事前。 朱元璋回到大同府时,就已经听到不少的百姓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他眉头紧皱,怎么都没有想到突然之间会出了这么多事,立马就察觉不对。 朱瀚在回府衙的路上,在人群中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六百一十七章:想办法调查出真凶 药材一下子便引起了不少的轰动,甚至连官府这边都惊动。 知府吴振立马便赶到了医馆,开始调查真相。 “从昨天夜里就已经有不少的人纷纷的来到官府,说药材出现了问题,王爷,我也是秉公处理,希望王爷能够网开一面。” 吴振微微低着头,对朱瀚恭恭敬敬,这些日子朱瀚带大同府赚足了人气。 吴振可不敢对朱瀚有任何的不敬,朱瀚坐在椅子上看着吴振,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现在事情既然都已经出现,那就不用有太多的担心,药材全部都是从农户手里收上来的。” “吴大人可以立马的去调查,我也希望能够给药店里的人一个公道。” 这些日子验尸已经得出了不少结论,这些人确实是喝了药材暴毙而亡 吴振可不敢有任何的耽误,这几日得尽快的把真凶抓出来才好。 朱瀚的店已经好几日不开业,张丰年那边急的团团转。 他们好不容易从百姓的手里能够把药材,全部都收集上来,这一次拿出了不少的钱做本钱。 如果再耽误几天,他们这次的课要赔不少钱。 朱瀚倒是非常的平静,这一次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在幕后一直在搅动着风云。 大同府还有人想要与朱瀚为敌,那必定是要将对方给揪出来才行。 大同的药材生意。刚刚有张丰年能够把局势稳定,绝不会让任何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 吴振不敢有任何的耽搁,把药店里的药材都拿到了官府去进行检查。 如果稍有偏差,就立马的会把消息报告给朱瀚。 高飞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何风雨便把他带到了朱瀚的面前。 何风雨这几日调理了不少的解药,高飞身上的毒算是已经被解开。 只不过他肩膀上的伤伤到了根本,得休养一段时间才好,现在对他也并没有多少的影响。 “王爷,我们之前把赈灾粮已经全部发了下去,但百姓拿到手的数量与国库那边拿到的却还有偏差。” “肯定是有人恶意的将这笔粮食抢走,我暗中查房,现在虽还没有什么证据,但很显然与东山顶那一批强盗有不少的关系。” 高飞按照朱瀚的吩咐,一直在暗中查访。 可没有想到现在却有了这么多的问题,让他心里有点担忧。 大同府的旱灾已经导致了不少的影响,再这样下去,百姓民不聊生。 即便是拿到了赈灾粮,好好的种植药材,也能够养家糊口,却出了这档子事。 到高飞的话,朱瀚平静了下来,紧接着高飞便把自己在途中遇到一个好帮手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那便是我一直一路上保护的朋友,他能说会道,更是会算账,这才将他留在身边。” “可这些日子白莲教的人,把我当成了眼中钉,一直在追杀,这才与他分开,不知他现在在何处。” 朱瀚听着高飞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不对,白莲教把自己与朱元璋当成目标。 在大同府内刺杀计划也不是一次两次高飞,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手下,怎么可能会突然间被白莲教的人盯上。 朱瀚突然恍然大悟。 自己今日在进城之时,所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便是朱元璋。 若不是人群太多,就这样错过了机会,他应当已经与朱元璋会合。 现在想要去把朱元璋给找到,难于登天。 “你不必忧心,这几日你的生意好的差不多了,事情落实下去,暗中查访东山的些盗贼。” 大同府的东山,有一批盗贼一直都是官府的头等大事。 他们之前就已经派人过去进行镇压,但是盗贼确实有几分,到实例他们武功高强竟然能够逃脱得了官府的追击。 可这件事情,也牢牢的被大同府的人知晓。 他们现在都担心,如果一旦开始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这些盗贼就会直接下山给大同造成混乱。 刚刚白莲教的人才被铲除干净,如果这批盗贼给百姓造成混乱,朱瀚会更加的警惕。 “这几日药材的事情沸沸扬扬,肯定会有人站出来解决问题。” 朱瀚算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何风雨在仵作对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从他们的身上察觉到, 之前所买的那些药材是被人故意的,侵染了那么多毒物。 现在已经有人开始死,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把事情解决好。 朱瀚便决定既然如此就去死者的家里,好好的看看他们到底为何会突然全部出现在药店。 “师傅,我们之前就预想到肯定是有人在药材里下了毒,但人已经死了,根本就检查不出到底是什么才导致的,我们这岂不是在浪费时间。” 听到何风雨的话,朱瀚却一脸的平静,若是事情真的那么简单,那才好办。 可偏偏药材在他们开业不到几天的时间,这是显然有人不想让张丰年的生意在大同所有名气,不义而为之。 “东海商会都已经作出了决定,即便是张丰年的药材出现问题,但店依然会开,只是要给那些家属一些赔偿,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就能够还药店一个公道。” 何风雨的担忧一直都存在,朱瀚听到他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绝非那么容易尽快的把那些家属的具体位置告诉我,今天我们就好好的去看看到底与他们有没有关联。” 朱瀚安排下去之后,便把高飞也叫到了身边, 高飞武功高强这几日,在自己身边也熟悉了不少,刚好能够让他在暗处尽快的去找寻到幕后黑手。 “现如今大同府内的地形和通道你都一清二楚,今日就在暗处好好的隐藏,如果发现可疑人尽快的追踪。” 高飞听着朱瀚的吩咐,连忙点头,这几日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本想着赶紧离开去寻找朱元璋,没料到被朱瀚留了下来。 高飞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不过只要有朱瀚在,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 高飞按照朱瀚的安排在暗处准备着追击。 这时,朱瀚与何风雨乘坐着马车,也快速地赶到了几个死者家属家中。 “现在药店那边也不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的人难道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官府的人全部的官官相护,根本就不会给我们一个解释,哪怕是钱都不愿意。” “这可该怎么办?难不成我们的人就要白死。” 一家人在院子里痛哭流涕,在他们的中央已经摆设好了灵堂, 朱瀚进去时看到眼前,那些痛哭流涕的枷锁,一下子便顿住了。 几人看到朱瀚来纷纷上前跪在朱瀚的面前哭。 “王爷,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能够就这样的被人给不管不顾,我们家中死了人,应该给我们一些赔偿,难道这也有错。” “医馆的药材医死了人,这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怎么还要将这一笔仇记到我们的头上?王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 朱瀚听着老人家这个班的控诉,连忙弯腰江忍给扶了起来。 老妇人死了儿子眼睛都已经哭肿,他身材佝偻,手上都满是冻疮和伤痕,朱瀚看着心中怜悯无比。 “老人家你放心,官府的人都已经开始追查起了,凶手很快就能够有个结果,你不用太担心。” 老妇人听到朱瀚的话,抬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看着朱瀚之时,微微点了点头。 “英王殿下是大同府,百姓的活菩萨,我也相信鹰王殿下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只是现在人应该下葬,死后都被开膛破肚,这可是我们百姓的大忌,还请鹰王殿下能够网开一面。” 老妇人的话让朱瀚心头一震,他说话时声音都微微的颤抖,诉说着自家的苦难。 朱瀚也不敢想象这一次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药店那边都已经没办法再继续的经营。 幕后黑手心思竟如此歹毒。 朱瀚看了一眼一旁的何风雨,“既然现在他们的身体已经全部都检查好,就按照以往的规矩给他们一些丧葬费。 让先把人给安葬下来,其余的事情我们在继续的追查。” 这已经是朱瀚最大的限度,听到朱瀚能够让他们下葬满院子的人都跪了下来,感谢朱瀚。 可这一幕,却让朱瀚心中更为的艰难无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会给百姓,带来如此的危机,张丰年之前在开医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那些药材全部都进行了检查,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朱瀚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肯定有不少的危机。 回去的路上,何风雨坐在朱瀚的身旁,有点担忧。 “师傅,我们都已经把钱给了他们客人,如果下葬再想挖出来,恐怕就难了。” 朱瀚眉头一皱,脸上突然带着一丝的杀气,转头暗味不明的看着何风雨。 “安排人在他们各家各户好好的遵守,如果今晚下葬之后,有人去把棺材里的尸体拿出来,那就把人给我按住。” 何风雨有点疑惑,这人刚刚下葬,又怎么可能会有人去挖坟掘墓。 这样缺德的事情,普通人根本就干不出来。 “师傅,我们已经安排了人只是这种说法,恐怕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有人真的要对他们下手的话,那岂不是速度要更快一点。” 何风雨仔细的分析,在他们的药材之中敢下毒之人,肯定对张丰年非常的了解。 这几日的生意刚刚好转,就有人开始下手那自然也是他们药材生意的竞争对手。 可现在死了,人性质就已经变了。 “对手肯定还在大同府,还想要用这种方式去给我们制造麻烦。” “殊不知,这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是否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何风雨对朱瀚一直都佩服,朱瀚听到他的话勾唇一笑,事情似乎已经开始有了转接。 “就按我说的去做,真相肯定会浮出水面,官府那边也打好关系,让吴振做好准备。” “一旦有问题,官兵就要快速出动,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有了朱瀚的话,何风雨便立马去准备。 “另外再安排一些人马,在大同府秘密的找寻陛下的下落。” 何风雨有点疑惑的看着朱瀚。 “陛下微服私访,身边肯定会带着人保护,若我们找到他的话,会不会坏了陛下的计划。” 朱瀚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朱标现在正在监国,很多的官员对他的治国办法心服口服。 这也是朱元璋教导有方的结果。 刚好这些日子应天府那边并没有太多的影响,他们便可在这次的机会之中将朱元璋带在身边才好。 他可不愿意让朱元璋受到外人的影响。 即便是微服私访在自己的身边,那也才是最为安全的,应天府和大同府距离甚远。 大同的白莲教刚刚铲除干净,正是局势动荡的时机。 “我这位大哥心思沉重,他虽见过大风大浪,这次微服私访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要看看那些官员是否有贪污腐败,不谙世事,可有我们保护才是最关键的。” 何风雨听着朱瀚的话,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迅速的便去安排。 朱瀚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极好的计划。 与此同时,朱元璋已经回到了大同府,客栈里一个人喝着茶,心思沉重。 店小二上来上酒,朱元璋立马便将人给留了下来。 “这几日大同府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店小二上次从朱元璋的手里赚了不少钱,对他一直都十分恭敬,听到朱元璋问话,便连忙上前,抬手便给朱元璋倒了杯酒。 “公子有所不知,这几日大同府乱的很。听说张丰年刚开的药店,出现了药材有毒的事情。” 店小二说的绘声绘色,立马便让朱元璋来了兴趣。 朱元璋抬手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盏中的酒,听着。 店小二的话微微皱眉,脸色也变得阴沉了下来。 “现在凶手还没有抓到,不过鹰王殿下已经发出了告示,只要提供有用的线索,便会有十两银子的奖励。” “公子你可知晓,英王殿下在我们大同人心中的地位,只要他出手,必定会把事情解决清楚。” 朱元璋听着店小二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错,不错。” 第六百一十八章:药材事件幕后黑手 朱元璋在房间内,对这几日的事情已经仔细的看得清楚。 自己太清楚,朱瀚在做事情时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 况且,现在不管是应天府还是大同府,对朱瀚一直都非常的尊敬,看来在百姓中间朱瀚的名望已经越来越高。 朱瀚果然不负众望,朱元璋心中高兴,他起身便收拾东西,准备去找高飞。 高飞与白莲教的人搏斗,肯定受得伤,朱元璋心中还是放不下。 自己微服私访也并没有查出什么太多的问题,大同府被朱瀚治理的确实不错。 为朱元璋解决了后顾之忧。 然而就在朱元璋准备离开客栈时,突然便发现远处的拐角处几个黑衣人。 他们虎视眈眈的盯着张丰年开着的药材店,朱元璋立马就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人肯定身份不简单。 果不其然便被他抓住了蛛丝马迹。 朱元璋毫不犹豫地,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开始靠近那几名黑衣人。 暗处保护他的高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几人都开始小声的商议,朱元璋可真是太勇敢了,只不过真是要让他们心口一紧。 “陛下怎么突然朝那边走了,赶紧跟上去,不要把人给跟丢了。” “陛下可真是一点都不为我们着想,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间却改了道,还以为他要去找英王殿下。” 大内跟了朱元璋一路,担忧着他的处境。 之前有高飞保护,他们还算是比较平静,可现在朱元璋身边没有一个人。 这让他们心头都不由的警惕了起来,众人心中都更加确定。 朱元璋才不管那么多,他敏锐的嗅到这几人,肯定跟药材店生意有关。 他立马的边上前与那几人擦肩而过,果不其然,便听到他们在小声的议论。 “为什么张丰年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店依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开着。” “我们这次下手看来还是太轻了,没有给张丰年一个教训,必定要让他在大同府连店都开不下去。” “他背后可是有鹰王殿下撑腰的,我们现在做出这种事,如果被追究的话,恐怕会株连九族,得赶紧的把那些证据全部都销毁。” 几人商量的事情,全部都被朱元璋听得一清二楚。 朱元璋站在他们的身后擦肩而过,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下来。 他的脚步放得很慢,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张丰年医馆的事情。 果不其然是有人暗中的做了手脚。 朱瀚还没有找寻到幕后的黑手,朱元璋心里就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 这一次,他一定要帮朱瀚的忙。 大同府的医馆生意也变成这副模样,完全是被人给诬陷。 如果张丰年就这样的把自己的生意搞毁,到时候即便是回到了应天府,他恐怕也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的生意回归正途。 朱元璋心中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这一次绝对要出一份力。 朱瀚在大同府,帮助着百姓种植粮食和药材,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养活自己。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朱瀚肯定会受到众人的指责,朱元璋想到这些就已经无法再淡定。 他看到那几人,已经匆匆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的离开,便毫不犹豫地拿着自己的包袱也追了上去。 朱瀚这边也查到了不少的线索。 如朱瀚所料,何风雨在暗中追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几个死者被下葬之后,就有人一直在他们的坟头附近活跃。 “我们已经安排人过去追查,如果他们稍有动静就全部都抓起来,绝不给他们留有任何的后路。” 听到何风雨的话,朱瀚连忙就让他赶紧出动, 这一刻,能够让他们在短期之内快速的追击出真正的凶手。 绝不会让其他的人,在暗中对他们在动手。 这种事情如果一旦开始发生,到时候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影响。 朱瀚写了一封书信,交到了何风雨的手里。 “安排人把这封信送到吴振的府上,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派人过去支援你,千万小心自己一个人行动知识万不可,有任何的危机。” 何风雨连连点头,他拿出自己早已设计好的暗器。 “师傅放心,这几日我又研究出了不少的暗器,如果有人敢对我下手的话,我必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朱瀚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赞许的目光。 这几日他也看得清楚,何风雨在自己的身边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大同府出现了这种事,他们就要尽快的把幕后黑手给抓住,不然若是日积月累下去,肯定会让那些百姓对他们都丧失信心。 朱瀚是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只要尽快的,能够让百姓都清楚的了解到这一刻的安危,自然也不会让他们留有太多的顾虑,这一切在朱瀚的心里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何风雨按照朱瀚的吩咐,将书信交到吴振手上的时候,吴振便立马的开始行动。 他手里拿着朱瀚的书信对朱瀚对他的器重,受宠若惊。 “殿下果真没有忘记,我这几日都在想办法能够尽快的把生意做好没了,到现在居然被人给盯上了,幸好有鹰王殿下帮忙。” 吴振高兴无比,他原本以为朱瀚在处理这件事情时,把自己早就已经踢出了局。 没想到,朱瀚还是给自己安排了任务。 这让他心中高兴,无比何风雨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 “我师傅做事情从来都是有他自己的规矩,你可别以为这样做就能够让师傅对你刮目相看,那也要看你日后的表现。” “那是那是,我现在立马派人!” 吴振也不敢有耽搁,立马就安排了一批人马跟着吴振。 何风雨埋伏在几人的棺椁旁,在深夜之时就已经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家千万要小心,刚才已经有人往这边过来了,绝不能有任何的声响,看看他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刚下葬的人,现在居然被人从土里重新挖了出来。 这可真如朱瀚所料。 何风雨在心中对朱瀚佩服无比,他还真的以为这一次却是会遇到不少的危机。 现在看来,真正能够让他们受到影响的也不过如此。 不远处,朱元璋也已经埋伏好,他跟着那几人来到了荒郊野岭没料到,居然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棺材被人从地里给挖了出来。 随后他们便拿着火把想要将尸体烧毁。 朱元璋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色瞬间一变。 他握紧自己手中的包袱,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冲上去,可对方有四五个人,他手无缚鸡之力。 即便是目睹了这一切,如果没有帮手的话,恐怕也没办法解决。 眼看着那几人,突然将杂草全部都堆到了尸体上,火把一点点的靠近杂草。 千钧一发之际,何风雨带着人迅速的出动。 当他出现时,几人的脸色瞬间苍白,没料到官府,的人居然会埋伏在这里。 他们一下子变了脸色,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他们的话,何风雨脸上露出笑容。 他立马下令,让官府的人上前把几个男子给控制了起来。 何风雨走到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之人。 几个男人被迅速地控制住了手脚,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何风雨。 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居然被官府的人早就已经盯上了,原本以为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计划。 现在却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他们眼神惊恐的看着何风雨。 何风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伤天害理,做了这样的事情,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逃脱的了,是不是我们官府的人太给你们脸了。” 朱瀚来到大同府一直都是以德服人,从来都没有给这些人立过规矩。 现在百姓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何风雨也有些忍无可忍。 被捉拿的几个男子分分面面相觑,手中的火把也已经掉在了地上,滚烫的火热映照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朱元璋在暗处看到有人,已经将这几人给捉拿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他本以为这次的行动,自然也不会被任何的人知道。 没料到,朱瀚居然早就已经知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元璋点了点头,心中满是骄傲。 朱瀚做事情他应当放心才对,朱元璋手中拿着折扇,满意的便转身离去,悠哉悠哉的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这一幕,也让暗处的那些高手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们差点就上去。 何风雨的速度要比他们快一步,差点就漏了下。这时朱元璋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们才能够圆满地完成任务。 朱元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尽快的去找朱瀚才行。 大同府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绝不能让那些恶人再继续的去逍遥法外。 何风雨更是对这几人没有任何的容忍,立马就让官府的人把他们全部都抓了起来。 翌日,朱瀚就在公堂上见到了这几个刨人家祖坟的男子。 他们个个都衣衫褴褛跪在地上时,颜色早已被吓得苍白无比。 “大人我们都是冤枉的,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请放我们一条生路,日后必定会报答。” 吴振坐在椅子上听着他们的话,冷哼一声。 这可是官府衙门敢说出这一番话,简直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朱瀚还在他的身边,如果自己真的做了贪赃枉法之事,项上人头都不保。 “啪!” 吴振手里拿着惊堂木狠狠的拍了一把,听到他们还在自己面前如此的信口雌黄,气不打一处来。 “官府的人,亲自将你们从田间山野给捉拿归案,你们现在还想要继续的狡辩,也太不把握这只符放在眼里。” 吴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如今的地界上居然有人胆子还这样做,气愤无比。 几人跪在地上纷纷地开始求饶,他们也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居然就这样的被人给知晓了。 他们无非就是拿了别人的钱财,想要把事情解决好罢了。 现在居然被人给盯上,个个磕头求饶,想要让吴振放他们一马。 “知府大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还请你能够网开一面。” 既然现在说的话,根本就不会相信。 何风雨更是在一旁气的咬牙切齿。 他可是亲眼见证了这几人,不要脸的模样,无论如何都绝不会给他们再留有后路。 “你们倒是说说,既然自己是冤枉的,为何半夜要去挖别人的祖坟,这应该给个解释才对。” 朱瀚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想到肯定会有人给自己找麻烦。 只是没料到对手的速度,居然这样的快。 张丰年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几个被捉拿归案的人,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现在还不快快说来,鹰王殿下就在此处,你们要是有隐瞒,将你们打入大狱。” 几人便立马的开始求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居然这样快就被人给发现了,走投无路之时只能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了何风雨和朱瀚。 “一个月前大同府的医馆开了业,张峰岩在东海商会那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他的店生意一直都不错,这便让同行开始嫉妒。” 几人告诉朱瀚,在街的另一头有一家医馆也是来售卖药材。 他们的生意一直都平平无奇,自从白莲教做乱之后,生意才逐渐的好转。 可是没料到白莲教刚刚铲除没多久,张丰年就突然开了药材店,把他们家的药直接垄断。 这样一来王家就没有办法能够在售卖药材,甚至连店里平日的一些老主顾,都不愿意再去他们家买药材。 “他们便给了我们一些药材混入到你们的药中,这才导致了死人的事情。” 原来从张丰年药店买药的人,在路上就恰巧被这几人给碰到了。 于是,将他们手中从王家拿过来的毒药彻底的掉了包。 这一切速度太快,根本没有人能够调查得清楚,这便让那几个死者吃了药后,便下了九泉。 事情闹大后几人也开始紧张,只想着毁尸灭迹。 “我们拿了他不少的银子,现在只能这样做,还请王爷能够留我们一条性命。”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九章:发出幕后黑手惩治真凶 看到他们现在已经无处可退,朱瀚心中却满是震惊。 这几人故意的在大同府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不但让张丰年的生意没办法做下去,更是让自己的名声受损。 可想而知此人有多么的歹毒。 “你们在大同府如此的兴师动众,闹出药材要死人的事,就不管那些百姓的死活,你们还真以为事情闹大之后能够从中渔翁得利。” 听到朱瀚的话,几人便纷纷跪倒在地,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 如今眼看事情败露,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住,只能恳求朱瀚能放他们一马。 “王爷,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这次实在是太糊涂,药量过猛才会导致他们生死。” 朱瀚却已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先把人好好的关起来,严加拷问,另外再派人去王家医馆那边把人给我带过来,我就不信他们做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能够睡得着觉。” 朱瀚倒想看看到底是谁,一直都在背后密谋者此事。 何风雨安排了人以及快的速度,将暗处一直观察的几个杀手也抓了出来,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王家派出来的。 尤其是高飞。 在暗中追查之时,就已经发现这王家的背景甚是强大。 在应天府还有官员给他们做内应,才敢在大通所做出如此之事。 “王爷你看,这是我在王家搜到的他们与户部尚书一家有着极其强劲的关联,这才导致他们在大同府能够如此嚣张。” 高飞怎么也没想到王家,竟然实力如此雄厚。 朱瀚有眼不识泰山,那他们何苦要在大同府如此风口浪尖之时铤而走险。 这很显然是故意设置下的陷阱。 朱瀚非常平静,看着高飞微微皱眉。 “你身上有些武功,现在派你却将罪魁祸首捉拿归案,你可愿帮我这个忙。” 高飞被朱瀚所救的自然是义不容辞,他单膝跪地,手中紧握着自己的配剑,恭恭敬敬的看着朱瀚。 “王爷尽可吩咐,高飞这条命都是王爷救的,王爷有再造之恩,绝不会辜负王爷。” 朱瀚轻轻的点头,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到了高飞的手里。 “你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将这封信加急送到应天府教与太子殿下,很快就能够搬来救兵。” 高飞立马就将书信放到了自己胸口的位置,他胸有成竹的,在朱瀚的面前做好了保证。 “王爷放心,高飞这就去,绝不会耽误王爷的大事。” 看到他离开朱瀚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地放了下来。 何风雨那边把王家的掌柜,以及王世成等人全部都带进了府衙。 吴振立马便开堂审理。 “大人我们可都是冤枉的呀,我家的医馆都已经开了这么多年,所售卖的药材绝不会出问题,这分明是张丰年店里出的事,怎么会牵扯到我的身上。” 王世成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他眼眸中满是算计,吴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这次的事情可是朱瀚调查出来的,吴振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 “都已经被带到了官府休要在继续的信口雌黄,你们在药中下了黑手,导致现在已有五人死亡,难不成这笔账不应该清算清楚。” 吴振的话让王世成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看着吴振咬牙切齿不肯就犯。 “你不过是大同府,一个小小的知府罢了,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如此耀武扬威,你就不信我大伯知道这件事给你降罪,隔了你的官职,让你连这乌纱帽都保不住。” 王世成如此的逍遥法外,倒真是让朱瀚有些意外。 刚刚才打探到他与户部有关联,没想到这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想要用更强有力,给一个堂堂知府施加压力。 这还是让朱瀚十分意外。 吴振哪里听得下这样的荒谬言论,他之前在朱瀚的手里也算是有功之臣。 如今。在大同府能够将知州的位置,靠的不单单是自己清正廉洁更是办案。 朱瀚的青睐,没想到现在一个平平无奇的药店居然敢对自己大吼大叫。 “你少在这里装腔做事,尽管你有非常强硬的后台,那与本官有何关系?你杀人偿命事情早已调查清楚,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世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居然早就已经被朱瀚给调查的一清二楚。 “你到底想要如何?若没有实质适应的证据,你现在所说的话,我必定会继续的追查下去,你别以为自己是官府的人就想要抹黑我。” 看着凶手如此的逍遥法外,朱瀚有些坐不住了,他从屏风后面缓缓地走了出来。 当看到朱瀚的那一刻,王世成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朱瀚走上前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王世成,对他倒是有几分兴趣。 敢在自己的面前公然的挑衅大明官员,这还倒是头一次。 “王爷,我刚才都是胡说的,您可千万不要记得。” 王世成已经被吓破了胆。 朱瀚在大同府这么长的时间,从来都是眼里不如沙子。 现在有人竟敢在他的面前如此猖狂,自然也不会放过。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原来你的大伯居然在应天府为官?你自己如今说这番话,难道是想要欺压我。”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王世成一下子没有办法再狡辩。 “王爷这件事情都是误会,我从来都没有想着去因为这件事而害别人,全部都是那几个百姓,自己的身体扛不住药性才出了这样的事。” 何风雨在一旁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按照他们所掌握的证据,那些药效一般人根本就扛不住,死者在吃了药后几个时辰就已经发了病。 这全都是他们恶意的揣测出来的东西。 从来都没有人去蛊惑。 王世成甚至之前还想着利用白莲教,将这件事情栽赃嫁祸到白莲教的身上。 可惜白莲教被朱瀚彻底的铲除,这才没办法,将事情全部都泼到张丰年的身上。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还想狡辩,我们早就已经调查的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何风雨说着便把那几名黑衣人给抓了上来,当看到自己的手下已经被抓时,王世成瞬间瘫倒在地。 知晓自己所做的一切,早就已经被朱瀚给知晓刚才的狡辩,现在想来十分的讽刺。 朱瀚居高临下地,看着王世成。 “你所做的一切十分的恶劣,若是换做旁人根本也不可能任由你如此的嚣张,大同府还轮不到你来兴风作浪。” 王世成的脸色已经苍白的不可言说,他头上渗出一丝丝的汗水。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英明会在这个时候一文不值。 他本以为计划只要能够安排的妥当,自然也不会出现意外,可现在才发现在官府面前,动手脚是多么的愚蠢。 张丰年也已经赶了过来。 当得知凶手已经抓到,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连忙上前。 当看到凶手的真实面貌时,张丰年一下子顿住了。 “你不是前些日子刚把药材卖给我的王家人,怎么现在却想要置我于死地,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不错。” 王世成现在已经没有脸,在张丰年的面前说话,他低着头一语不发。 “反正你们现在即便是再有证据,也抵挡不住我不认罪,若是你们敢动行,那就是屈打成招。” 王世成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既然都已经做了这种事,他就不怕会被调查出来。 在朱瀚的面前也丝毫不把朱瀚放在眼里。 这彻底惹怒了何风雨。 “啪!” 何风雨上前一把抓住了王世成的脖子,狠狠一巴掌便扇在了他的脸上。 王世成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何风雨。 “你干什么,官府的人,现在动用私刑。” 王世成到了这一步还想要控诉,但没想到朱瀚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全部都指向了王家。 “表面上是售卖药材的,现在却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你该当何罪。” 朱瀚的问话让眼前王世成,一下子便顿住。 他只想自己所犯下的必定是滔天大罪。 可即便如此,依然不想要认罪,甚至想要颠倒黑白,他目光阴毒地看着一旁的张丰年。 “分明是他自己的药材出了问题,我们家的药材也多半是从他家进货过来的,这让我到那说理去。” 朱瀚目光看向了王世成,他上前一把抓住了王世成的手臂。 真没料到,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 乖乖的认罪伏法,自己或许还能够给他留有一条信念,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明顽不灵。 张丰年更是一脸的无语,他在大同府想要去将药材生意稳定下来。 完全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大同府的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现在药材生意才真正能够为他们解决如今的困境,居然有人还想要去给他们制造麻烦。 “我劝你现在不要信口雌黄,你所说的每个字都将成为陈堂正供。” “吴大人可还在上面坐着呢,你以为自己这样扯皮。就能够逃脱意思简直是可笑。” 王世成却丝毫的不恐惧,仗着自己在朝中有人,即便是在大同说也算是有一点实力。 他不肯认罪,谁也拿他没办法可却没料到这次碰上的是硬钉子。 事情一下子一筹莫展。 何风雨便打算上刑,他就不信王世成这瘦弱的身板,能够扛得住官服的刑具。 朱瀚摇了摇头,他站在了吴振的身旁。 这件事情在大同府内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的百姓都不敢再去药店买药。 若是没办法解决清楚,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丧命。 朱瀚决定将所有的选择权,全部都交到吴振的手里。 看看他作为大同府的知府,能不能够秉公处理由自己在若是有徇私舞弊的事情,自然不会让他们成功。 “现在罪犯已经抓到了无大人尽可快速的追查事情的真相,本王在这里等着吴大人最后的审判。” 朱瀚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吴振去做此事。 吴振的脸色都有些紧张,他看着朱瀚了自然也清楚,大同府要是没有朱瀚的话,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谁也不敢瞎做决定。 好在他们这次已经掌握了最为确凿的证据。 王世成还在这里继续狡辩,他也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 “王世成你就要在这里继续的狡辩,你手下的那些人已经被控制了起来,他们早就已经招认。” “这一切的事情全部都是由你策划,并且给了他们些银子,才让他们对那些普通百姓下手,现在这五条人命全部都与你有关,你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王世成看着前方的吴振突然一笑。 “你一个小小的知府,现在居然如此的愿望,你就不信我现在立马的一封书信。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吴振听到他的话,面不改色给了自己的手下一个眼神。 对方迅速上前将王世成压在了地上,一个板凳出现在院中。 他们用蛮力将王世成给拉了出去,杖责三十。 一板子打在王世成的身上,院子里便立马传出了一阵的哀嚎。 “吴振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你若是现在不快速的收手,我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瀚还是第1次见,大同居然有人如此狗仗人势,还真以为即便是有人在应天府做官就能够肆意的妄为。 “你少在这里再妖言惑众,如果你自己不做出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把人命给搭进去。” “如今你的那些手下全部都已经认了罪,你还以为自己能够挺到什么时候去。” 吴振的话让王世成迅速的变蔫。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在朱瀚的手里自己根本就没什么活路。 何况现在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面对着众人的指责。 王世成便低下了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这都是张丰年逼我的,如果不是他想要垄断大同府的药材,我怎么可能会铤而走险去害人性命。” 事到如今,王世成还是不愿意认罪。 吴振也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 第六百二十章:药材店出示被摆平,大同百姓赞扬 吴振有朱瀚坐镇,必定不会太过于仁慈,果不其然,他立马的就把之前拿到的所有证据全部都摆在了王世成的面前。 “你现在认罪伏法,或许还能够留你一条性命,若是在执迷不悟下去秋后问斩,只给你这两个选择。” 听到他的话,王世成的脸色瞬间苍白。 他已经被打得气喘吁吁,怎么也没想到现如今居然还要经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可现在他早已没有了任何选择的机会。 听到吴振的话便立马答应了下来。 知晓自己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只要能够保持现在的状态,他依然还能够占据更多的优势。 朱瀚站在前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王世成最终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诉了吴振。 他心思太多,这一次确实在身上做了这样的措施,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掩盖下去,便只能认罪伏法。 “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在他们的身上,可怎么也没有料到会突然出现这种事。” 朱瀚看着吴振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这几个办事情的效率倒是不错,能够将大同符合治理的如此妥当,让朱瀚对他也刮目相看。 “既然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无大人尽快的做决定,不要给这些人任何可乘之机。” “尽快地张贴出告示,也让百姓知晓来龙去脉,不再耽误药材店的生意。” 朱瀚将事情全部都已经解决清楚,吴振自然是不敢耽搁。 一个时辰过后,王家和张丰年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把药材调包导致五人死亡的事情,一下子便在大同府传开。 百姓站在府衙门口,看着那告示大吃一惊。 “真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人,药材是治病救人的,在他们的手里居然变成了毒药。” “这些人就应该全部都抓起来,王爷还没事儿太过于仁慈,这要是换做平时肯定会把他们全部都一网打尽。” “张丰年是从燕京来到大同府做生意,要拉百姓一把没料到,还有这样的人一直给他找麻烦,真是太可恶了,我们百姓绝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百姓们的议论声在大同府早已传开。 此时,茶楼中正在品茶的朱元璋,听着隔壁桌在说,这次药材店出事的事立马就来了兴趣。 “这次听说是英王殿下亲自出手,没想到王家的人到底是隐藏,他们在朝中还有人做官。” “官官相护已经是常态,燕京的那些官员确实清正廉洁,但他们的日子过得那么好,我们大同府根本就比不上。” “什么时候大同府也能够像燕京那样的繁华,那才是我们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朱元璋饶有兴致的听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对朱瀚的做事风格都忍不住感慨。 他之前把朝中的事情,全部都交给朱标去办。 微服私访就是为了看看朝中的这些官员,到底在背后有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来到大同府之后,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官员们之间官官相护,现在白莲教已经被铲除。 官员在像以往一样那样徇私舞弊,他绝对不可能容忍。 朱瀚所向披靡的时候,所做的一切措施倒是深得朱元璋的心。 朱元璋看着邻桌还在热烈的讨论,便拿起自己桌子上的一瓶酒,便缓缓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他们的身旁。 “这几位壮士,听说你们是从关外过来的,有没有听说白莲教有逃犯。” 几人看朱元璋面色正气,身上穿着的也价格不菲,便将他也纳入到了阵营之中。 开始告诉他,他们在关外时确实还听到了不少的风声。 “你问我们可真是问对了,前些日子在城外大同府的官兵与白莲教殊死一战。” “白莲教早已被打的屁滚尿流,他们现在早已逃出了大童,只不过那教主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肯定还会东山再起。” “看来官府的人还是要小心提防才行。” 朱元璋听者若有所思,自己与陈学英两人有血海深仇。 如今他三番五次的给自己找麻烦,若是陈学英再敢有任何的动静,他绝对不可能答应。 这时一旁的人便说起,前些日子,他们在做生意的时候刚刚来到大同府。 在路上就被东山的那一批强盗,给抢劫了不少的布匹,非常的愤怒。 “那些强盗在大同府已经有些时日了,以前有白莲教的时候,他们还并没有下山。” “可现在白莲教被铲除了,他们都没有了任何牵制的力量,现在只要路过的商队就会羊入虎口。” “可不是吗?若是大同府的官兵能够将这些强盗也全部都一网打尽。” “我们才真正能够解决后顾之忧,可这却是天方夜谭,官府的人根本就不管不顾。” 朱元璋将他们的话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 白莲教好不容易产出又来了东山的劫匪,这些人如果再助长下去,到时候必定会成为朝廷的一大隐患。 大同府在朱瀚的治理之下,好不容易能够过上平稳的日子,这些百姓实在是太辛苦。 朱元璋心中立马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去会会这些人。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去找朱瀚。 微服私访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当时朱彪一直规劝朱元璋,千万要小心。 就在这时,酒楼门口出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朱元璋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他定睛一看,没想到竟然和朱瀚在这里相遇。 朱瀚从马车上下来,在人群中立马便认出了朱元璋。 何风雨在身后还在紧急的追寻,看到朱瀚这样的脚步,匆匆疑惑的便追了上去。 朱瀚脚下飞快,他生怕朱元璋这次又躲着不见自己。 可没想到朱元璋却在原地笑脸相迎,似乎等待着他。 酒楼里人多眼杂,不少人都是认识朱瀚。 朱瀚连忙一把抓起朱元璋的胳膊,将人带到了雅阁里,将门关上时。 朱瀚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陛下你怎么在这里。” 朱瀚说主要对他下跪,被朱元璋一把拉住。 男人看着朱瀚满脸的笑意。 “大同府出了不少的事情,我想要暗中的帮你的忙,可没想到却把自己身边的人给弄丢了。” 朱元璋有点不好意思,朱瀚给朱元璋解释,药材店的事情,他们已经全部都解决好。 “陛下放心,这些事情只要落在我的手里,绝不会让任何的人再有任何机会。” 朱元璋拉着朱瀚坐在了一旁,他这几次在大同收到了不少的待遇。 看得出来,朱瀚给这些百姓们更是给了不少的生机。 单看张丰年,现在的药材生意都能够让百姓们能够填饱肚子。 对百姓来说,他们的生意也必定会更加的广阔。 “你做的确实不错,真是我的弟弟。” 朱元璋抬手拍了拍朱瀚的肩膀。 “大哥,你还准备继续微服私访?” 朱瀚和朱元璋私底下也是以兄弟相称。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连忙点头。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现在又听说了东山的那一批盗贼,就想要让朱瀚出出手。 “我就跟在你的身边,先不暴露身份,也不会有人知道我就是当今的皇帝,在你身边也会万分的安全。” 朱元璋说着满脸的笑容,朱瀚倒是有点无奈。 朱元璋可是潇洒,把朝中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朱标,现在跟在自己的身边也不需要操心。 微服私访果然是皇帝的快乐旅程。 “行,我现在先带你回去,这里不安全。” 朱元璋一个人即便是想要调查出一些事情,肯定也会受到阻碍。 有了朱瀚的帮助,他行事会更加的果断。 朱元璋立马跟着朱瀚回到了住处。 朱瀚让何风雨打探的那一批盗贼的资料,也已经放到了桌子上,朱瀚恭恭敬敬的交到朱元璋的手中。 “大哥,你看这些人在大同府已经有多年东山后面的那几座山头全部都已经被他们占山为王。” “这几年与官府的人抗衡,由白莲教相互牵制他们才不敢对百姓如何。现在白莲教已经被铲除,他们才开始对百姓造成危机。” 朱元璋听着连连点头,可没想到现在盗贼居然如此的猖狂。 这要是换做以往,他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朱元璋慢慢的变平静了下来。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那就不必再有任何的争论,快速的出动安排人手,对这些盗贼进行镇压。” 朱瀚早已知晓朱元璋的计划。 东山是路过燕京进入大同的必经之路,之前他们也没有料到这里会发生这种事情,但现在既然都已经骑到了他们的头上。 必定要将对方给彻底的歼灭。 这些盗贼平日里无恶不作,甚至还下山把那么多的百姓东西都给抢。 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官府竟然都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线索就要镇压干净。 “之前你安排过来的那个名叫高飞的,现在在哪里。” 朱元璋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突然想起,高飞便立马得像朱瀚询问。 朱瀚疑惑的看着朱元璋,他竟没想到高飞与朱元璋两人,竟然还有交集。 高飞去发赈灾粮的时候,朱元璋也刚刚到达大同府。 “大哥是怎么知道他的?一个江湖侠客罢了,惩恶扬善是他的本性。”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看着朱瀚时便将自己与高飞两人相遇的事情告诉了他。 “原本以为他是安排在我身边来保护我的人,后来相处之后才明白,原来他只是想要在我身边保护我罢了。” “这样的人才实力不凡,可是后来却突然不见这件事你肯定知道。” 朱瀚便连忙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告诉了朱元璋。 当时,安排高飞去下发赈灾粮是无心之举,只认为他身上带着武艺,不敢有人闹事。 赈灾粮下来之后,就已经有不少老百姓胡视眈眈,他一直都担心,会有人给他们制造麻烦。 这才安排的高飞前去。 可没想到阴差阳错间,高飞居然保护了朱元璋,这让朱瀚的心里格外的高兴。 “大哥不必忧心,他这几天去应天府那边送线,很快就会回来,并无大碍。”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朱元璋才稍稍的放了心。 朱瀚给朱元璋安排了住处,便令人保护好朱元璋,这才回到了书房。 何风雨一脸惶恐的看着朱瀚。 “师傅,刚才那人是陛下没错吧。” 朱瀚对何风雨并没有隐瞒,便告诉他,朱元璋现在还是微服私访不会把身份暴露出去。 他们一定要先保护好朱元璋。 “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手在暗处一定要保护好陛下,他现在身份不便公开。” 何风雨连连点头,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他一直都担忧,朱元璋会在大同府遇到问题,现在终于把人给找到了,也让他们能够有了机会。 “师傅,我们已经查到东山的那一批盗贼过几日会有一次行动,是由燕京到大同的商队,现在已经提上了日程,听说价值千金。” 朱瀚立马就看向了何风雨,他站起身来,目光变得充满杀气。 “大同府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只要把东山的这一批盗贼给铲除干净,让官员能够对整个东山都管控起来,我们就得回燕京。” 何风雨连连点头,这几日他也在暗中的查访,东山的这一批盗贼,可是他们的行踪十分的诡异。 根本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暴露出行踪,继续追查很可能还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倒是这些盗贼若是反咬一口。 谁都跑不了。 “师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人已经调查了他们的行踪,可是还是抓不住把柄。” 何风雨有些顾虑,之前就已经安排了人打探消息。 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办法,若是朱瀚怪罪起来,这有自己一半的责任。 朱瀚异常的平静。 事情既然都已经出现,那就没必要去浪费时间。 只要能够有蛛丝马迹,官府的人竟然能够按照自己的要求快速的出兵。 高飞那边很快就能够传来消息,到时一批人马就能够到大同。 他就不信,这些盗贼难道有通天的本事,敢于大明的官府抗衡。 第六百二十一章:朱瀚和朱元璋,混入东山盗贼中 “现在大同府对这些盗贼的评价非常的恶劣,看得出来他们之前对这些百姓,肯定也是下了死手。” “之前就听说他们对附近的这些商户都已经打家劫舍,这一次我们的药材送往燕京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绝不会轻饶他们。” 何风雨的目光非常的敏锐,他按照朱瀚的吩咐在东山已经快速的布局了一批人,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寻到那些人。 朱瀚倒是非常的平静,他转头看着一旁的朱元璋,这些日子朱元璋在大同府对这些情况也非常的了解。 “大哥,之前你在大同是不是也听说了不少的流言蜚语,现在我们正是要抓这些盗贼,你所提供的也能够给我们一些机会。” 朱元璋仔细的考虑了一下,果然回忆起自己在客栈里居住的时候,确实听到隔壁有人讨论过。 “这些人在东山已经许久,并且他们还会混成普通百姓的模样,每隔七天便会下山一次采买。” 听到朱元璋的话,朱瀚便立马来了机会。 他们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不少的安排,自始至终都清楚现在东山的这一批盗贼,只有紧紧的将他们的线索全部都掌握在手中,才能够尽快的解决危机。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大家劫舍的劫匪路过的那些商队,被他们抢劫一空。 他们把这些钱就留了下来,等到采买的时候又来到大同府购买东西。 “看来这一次想要对付这伙人,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毕竟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战山为王。”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够有魄力的,我们要会会他们的领头人到底是什么样才行。” 朱瀚最主张的便是怀柔政策,现在大同府刚刚稳定下来,对于百姓来说现在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们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被人威胁百姓的安危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朱瀚的话立马就得到朱元璋肯定。 两人仔细的考虑了一下,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这一次我们两人就去山上一趟,这些人的蛛丝马迹得好好的调查清楚才行,不然盲目的动手,很可能官兵会被这些盗贼击中。” 朱瀚的话立马就得到了朱元璋的肯定。 何风雨在此时已经安排两个高手在东山附近做好了埋伏,他手里拿出了一张东山的地形图,双手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师傅,东山不比以往,若是在里面迷了路很可能会走不出来,但只要手中有这张地图里面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在其中行动。” 朱瀚对何风雨赞赏有加,这几日多亏了何风雨在身边,才能够将这些事情一一地做好解决。 大同府内现在张丰年的药材生意已经极为精准,他们只要找寻到有关于东山这货盗贼的消息,就能够对症下药。 朱瀚命人开始做好准备,他和朱元璋两人决定三日后便启程。 朱瀚把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掌控的一清二楚,但没有想到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出了问题。 深夜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何风雨揉了揉双眼便连忙去开门,没想到遇到的便是张丰年手下的两个伙计。 他们风风火火的跑到何风雨的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何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现在这药材生意果真是没办法再做了。” 何风雨一下子便愣住了。 张丰年的生意刚刚才稳定下来,包括其他的那些顾虑全部都已经铲除了。 东海商会甚至都已经为他铺了路,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发生这种事。 何风雨立马就意识到的不对,连忙把人给带进了房间里。 “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上怎么如此狼狈?我听说今日张大掌柜不是去把田间的那些药材全部都收了起来,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事儿。” 张丰年早上的时候还跟朱瀚辞行,告诉朱瀚自己现在的药材生意做得不错。 百姓那边种植出来的药材他要全部都收上来,这样才能够确保明年的收成。 朱瀚还夸赞张丰年现在生意做的果真是风生水起,都打算让他在燕京那边的水泥也尽快地派上用场。 到时候生意做得越来越大,才能够让大明都清楚张丰年的名号。 怎么突然之间出了这种事,何风雨的心里满是疑惑。 张丰年的手下看着何风雨的时候,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我们这次把药材全部都收了上来,但是在马车上已经准备好了给百姓的银两,没想到还没到田间地头,就突然间被东山的那一批强盗给挡住了去路。” 何风雨听着大吃一惊,他们本来想着能够尽快的把这批人给镇压清楚,没想到他们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那伙人对张丰年怎么样了?” 何风雨一下子便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朱瀚。 伙计一把鼻涕一把泪,心中更是酸涩无比。 “我们家老爷担心事情会闹大,便想要以和为贵,甚至打算将所带着的银两全部都交给他们。” “可没想到这些人根本就不想就这样的罢休,不但将那些银两全部都据为己有,甚至把我们家掌柜都已经扣在了山上,并且交了一封信。” “他们说三天之内必须要筹够十万两白银送上山,才能够饶得了我们老爷一命。” 何风雨听着更是咬牙切齿。 十万两白银,这岂不是故意冲着医馆来的。 朱瀚之前在购买药材的时候,就已经跟东海商汇那边打定了主意。 他们要扶持张丰年,现在各方的实力都已经放到了他的身上。 包括先前白莲教想要控制的,也全部都在张丰年的手里,没想到这批强盗居然明目张胆的想要对张丰年下手。 “我们家老爷已经被抓走了,他们现在给了这一封信,让我带下山,只给了三天的时间,这可该怎么办呀。” 张丰年平日里对自己的手下一直都非常的和蔼,出了这样的大事,几个伙计也不想放弃张丰年最后一丝的希望。 他们恳求何风雨能够救张丰年一命。 “我们都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大同府的百姓现在种植药材的技术已经非常的全面,我们家老爷都想着能够给他们再造些福气。” 张丰年在朱瀚的帮助之下对生意一直都进行的很不错,可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还想要对他下手。 张丰年就算是再傻,也绝对不可能拖朱瀚下水。 何风雨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伙强盗写的书信无法再平静,只不过看着天色已黑,只能够大着胆子去敲朱瀚的门。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只有朱瀚会想出对策。 “你们先在这里等待片刻,我就去找王爷,相信他很快就能够有消息,你们不要担忧,放心吧。” 有了何风雨的话,几人这才稍稍的放了心,朱瀚和张丰年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何况从燕京一路到大同府,张丰年都是为朱瀚两肋插刀。 自始至终都清楚做生意只有朱瀚的帮忙,他们才能够越加的吞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朱瀚肯定也不会不管不过。 朱瀚正在熟睡,心中还不断的盘算着在大同府把药材生意做好之后,自己和朱元璋回到燕京。 这样才能够让那些百姓更好的来为他们做好准备。 可没想到现在这一路上,却遇到了这样的危机。 朱瀚迷迷糊糊地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微微皱了皱眉,起身便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何风雨急匆匆的。 “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这样的着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没办法解决。” 朱瀚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何风雨便双手将盗贼的那一份书信交到了朱瀚的手上,将张丰年的遭遇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瀚。 “这一批盗贼现在是越发的猖狂,还张口就要十万两银子,这摆明了是想要为难我们。” 朱瀚微微皱眉,看了一眼书信之后,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原来这一伙人是最开始白莲教私自退出的一个分坛罢了。 当官府的人对白莲教进行打压之时,这些人便立马的将东山里的那些盗贼全部都联合了起来,甚至与他们一同合作。 “他们现在的兵力足足有一万多人,如果硬碰硬地兴许也占不到什么优势。” “我们的人很可能会遭遇到危机,但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绝不能袖手旁观。”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立马就有了信心。 他们之前就已经派出人去打探消息,现在应当也不必再有任何的担忧。 只是现如今需要一点时间来等待,三天的时间,那么多钱肯定是凑不齐。 “师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给我们回信,可想而知,这一批盗贼还是非常谨慎的。” “再加上他们与白莲教之间似乎有些勾结,我们若是盲目的派兵过去,恐怕会被他们从山上打下来,若是有死伤大同府的百姓都会惶恐。”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真是想到了一起。 大同府的百姓一直以来都过着平稳的日子,被白莲教坑害,对白莲教现在更是恨之入骨。 好不容易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好,东山的这一批盗贼居然还想要来找麻烦。 朱瀚便毫不犹豫的决定,这次自己要引蛇出动。 “他们就算是实力再强,如今这种情况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争端,我与陛下二人就乔装成普通的百姓直接上东山。” “我倒想看看这些劫匪到底有多强的实力,打入到他们内部,才能够将他们一一的瓦解。” 何风雨连忙阻止,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师傅这可万万不可,如果一旦出事,我们恐怕都没有办法及时的营救,到时候岂不是会坏了您的好事。” 朱瀚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他看着何风雨对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有了把握。 “我们现在如果不管,不过到时候事情会越闹越大,到时必定会有人对我们大同府的这些官员开始弹劾。” “朝中本就有不少的人议论纷纷,现在便是打击他们的好时候。” 何风雨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朱瀚的心意,便只能默认了下来。 翌日一大早,朱元璋便得知了这件事,他立马就与朱瀚一拍即合。 “老弟你说的确实没错,这些盗贼只有尽快的打入到他们内部,才能够知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时候解决危机也能够更加全面。” 朱瀚的脸上带着笑容,他已经把包袱收拾好了,并且在自己的身上也装了一点银票。 朱元璋既然想要微服私访,就应该加入到底层之中,看看这些到底承受了多少,体察民情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大哥你放心,既然这一次我在你的身边,就绝对不可能让人动得了你,我们身边也安置了一些暗卫。” 朱元璋哈哈大笑,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白的胡须胸有成竹。 “锦衣卫的人更是武功高强,绝不会给我们造成威胁。” 有了他这句话,朱瀚便更加有了信心,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 虽然穿着普通的衣物,但是身上还是遮掩不住那逼人的贵气。 不过好在他们平日里与普通百姓也相处得较多,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多少。 “你们就在大同府好好的调查这些盗贼的底线,我与陛下先上山去探探他们的敌人,暗处有人保护你们便不必太担心。” 何风雨心中虽然不悦,但也只能够答应下来。 朱元璋和朱瀚带着两个随从便立马的出了大同府,两人便悠哉悠哉的朝着东山那一片山,开始慢慢的行走。 按照他们之前就得到的消息,再过一条路上乡间小路到半山腰就会发现盗贼。 “这些年都很少来到这种乡间小路,现在走起来都心旷神怡。” 朱元璋自从当上了皇帝之后,都没有再有考察民情的时候。 这次幸好朱瀚能在应天府帮自己处理公务,他才能够抽出时间。到大明江山大好河山四处走走,体察民情。 朱瀚也确实让他完成了这个心愿。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现在可不是好时机。 第六百二十二章:这些盗匪倒还是讲点道理 “只要再路过那条小路,我们就能够见到盗贼,大哥,你怕不怕。” 朱瀚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朱元璋,此时朱元璋满脸的笑容,哪里还有一点恐惧。 “你身上也有些武功,如果这些人敢对我不利的话,你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 朱元璋对朱瀚一直都很信任,即便是到了最危机的关头,朱瀚依然会挺身而出,这便是他对朱瀚的信任。 朱瀚淡淡的一笑,并未多说些什么,在他们路过前方路口之时,果不其然就听到树丛中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装作非常淡定的模样,继续的往前走,而就在这时眼前便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着刀,立马便堵住了去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这里打家劫舍,快放我们离开。” 几个黑衣人打量了一下朱瀚和朱元璋,见他们二人身着不菲,手上还带着几个包袱,立马便动了心思。 为首的人突然上前,将一把刀抵在了朱瀚的脖子上。 “我们是这东山上最大的盗贼,难道大同府居然没有我们的名声?” “你们既然敢从这里过,那就应该把自己身上的钱财全部都留下,或许我一开心还能够放你们一条生路。” 朱瀚心中一阵的鄙夷,没想到这些盗贼居然已经猖狂到了这种地步。 何风雨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他们,东山上的这一批人似乎非常的残忍,见他们杀人都不眨眼,朱瀚便立马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识到便把朱元璋护在了身后。 “我知道你们是盗贼,既然如此,那就把我身上的银票全部都带走吧,只要让我们通过这条路便可。” 朱瀚说着便把手里的银票交到了盗匪的手里,没想到对方拿到钱之后依然不肯死心。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 “两个人身价肯定不错,先把他们给抓起来,让他们自己写一封信给家里人要钱,我们还能够拿到更多,这几日可真是不错。”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做事,转身想要逃跑,没想到后方的两人迅速上前,将他们的手脚立马抓住。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相视一眼,就知晓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 盗贼根本就没想到自己所挟持的人居然是大明的皇帝,喜滋滋的拿着钱便带着人直接上了山。 暗处的何风雨看到这一幕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才若是差一点,这盗贼真的杀心四起。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会受到伤害,他们命令弓箭手在暗中埋伏,稍有偏差,就会将眼前的这几人彻底的杀死。 可没想到朱瀚急中生智,居然就这样的让他们脱险了。 此时东山顶上的山寨里,张丰年衣衫褴褛正在羊圈旁边给那些羊剁碎了杂草喂,他哪里干过这种活儿。 他的手脚被捆住了,做事情的时候才会被解开,身后的盗贼看着张丰年一脸的不屑。 “你们这些生意人可真是细皮嫩肉,居然给羊喂草这么简单的活你都干不了,还能要你有何用?” “你们之前做生意的头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张丰年一阵的无语,自己不过购买药材,没想到居然就遇上了盗贼。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男人。 “你们占山为王,在东山上如此草菅人命,难道就真的不怕官府的人进行镇压。” 没想到张丰年的话却让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手里拿着皮鞭,毫不留情地朝着张丰年便挥舞了过来,疼痛感迅速传来。 张丰年咬着牙挺了过来。 “他们官府也就那点人罢了,还想要制服我们,也不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的实力,我们是绝对不可能让官府的人骑到头上欺负。” 男人说的咬牙切齿,张丰年敏锐的察觉到这些人,跟官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只是没料到,他们下手居然如此之重。 “官府的人想要上山都会更加的艰难,别以为这东山是好上的。” “我告诉你,你们家三天之内要是不把钱交上来的话,你就必死无疑。” 男人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张丰年,眼底满是寒霜。 他心中已经暗暗地下定决心,只要消息传到大同府,朱瀚肯定不会不管不顾,只是现在若把官兵直接上东山,恐怕会吃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羊群,把手中的杂草放到了羊群的面前,看着羊一个个的吃着膘肥体壮。 张丰年突然转身便准备回房,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在山寨的门口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几个男人前后将朱瀚和朱元璋押送到了山寨中,一路上对他们更是严加的辱骂。 朱瀚和朱元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对方手中拿着剑,他们两人也只能先跟着他们走,这一路上朱瀚把路线都已经记得一清二楚了。 张丰年呼吸一滞。 他怎么都没想到朱瀚居然会来这里,连忙上前想要和朱瀚说话,却被一旁的男人看得清楚,狠狠的一皮鞭又抽了过来。 把张丰年直接关进了房间里。 “居然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给我滚进去,要是再敢动手的话,我就把你给杀了。” 男人的力气极大,张丰年根本就无法反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瀚和朱元璋被带进了山寨里,却手无缚鸡之力的进行抵抗。 朱瀚和张丰年擦肩而过,他也没看到张丰年的位置,与朱元璋两人被带到了山寨之中。 “二当家回来了,大当家正在等你。” 一旁的手下恭恭敬敬的朝着带他们来的男人,将手里的剑扔到了地上,转头看着朱瀚和朱元璋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先把这两个人给我关起来,等一下带到我大哥的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这两人值多少钱。” 看到朱瀚和朱元璋的时候微微一顿,他们山寨也是有规矩的,绝对不伤害普通人。 “二当家,你现在怎么把人给绑到了山寨,连眼睛都不蒙,他们要是把这路给记清楚了,那可该怎么办?那可真是要闯下大祸。” 男人根本就不屑一顾,他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先把他们关起来,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大哥那边我自有安排。” 手下没办法,便只能按照他所说,先把人关了起来。 两人坐在房间内,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还有点忐忑。 朱元璋微微皱了皱眉,这山寨让他们走了不少的路,脚上都已经磨出了血泡。 “真没想到上东山的路确实还比较艰难,他绕了很远的路。” 朱瀚轻轻的点头,这盗贼确实有几分头脑。 他们若是从前方直接绕过去的话,就很容易能够到达东山顶的山寨。 只不过带着他们一路绕了好几圈才回归到原本的位置,可想而知这些人心思多么的可怕。 “陛下放心,现在都是最为安全的,我们只要能够找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就绝不会让他们在逍遥法外下去。” 朱瀚在这一路上都已经做了标识,只要官府的人按照自己的安排快速的到来,到时这些人必定能够一网打尽。 朱元璋看着朱瀚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太清楚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有多么的艰难。 若是在这个时候泄露出一点问题,到时候大同府的人肯定也赶不过来,事情会变得越来越难办。 “我们刚刚走过的那些路确实比较艰难,不过再怎么样都已经走了过来,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够尽快的从这里逃出去。” “为百姓将这个毒瘤给彻底的铲除。” “大哥放心,我们倒想看看这些盗贼到底有多少的实力。” 没有谁比朱瀚更清楚,深入到敌人之中就是要让他们的计划一点点的被瓦解掉才行。 绝不能给这些盗贼任何的可乘之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 与此同时,山寨的二当家走进房间之后,便看到大当家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着他,他连忙上前。 “大哥,今天我在路上又遇到了两个看似是商人的,他们的身上可带着不少的银票。” “等一会儿就让他们写信回家让赶紧送银子上山。” 二当家还得意洋洋的在大当家的面前故意的显示着自己的威力,可没想到大当家的脸色却一直阴沉了下来。 “你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那张丰年可是大同府有名的药材商,现在将他掳上山,恐怕再过不久官兵就会被吸引过来。” 大当家便是东山有名的王大拿,他在年少时就已经一身武艺,但没想到最后家人惨死。 他才被逼上了东山,可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已经成为了当当家,并且在山寨上已经有一伙人成为自己的手下,过的日子也算是滋润。 即便是白莲教在大同所一直为祸一方,但对他们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甚至因此还让王大拿赚了不少钱。 “大哥即便是如此,那些官府的人又并不是我们的对手,况且这东山上他们要是上来,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何必要怕。” 大当家王大拿却不这样认为。 如果官府的人真的对他们下手,恐怕日后他们连在山上这样寸土的地方想要继续的活下去,都会成为一个重要的问题。 “最近还是小心为好,千万不能碰其他的事情,现在让弟兄们先回山寨,无论如何都绝不能再动下面的那些商家。” 王大拿的决定让二当家王小有些不满意。 他跟在王大拿的身边已经有好多年,自以为自己在二当家这个位置上会做得越来越稳。 这些日子更是在王大拿的面前表现,可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态不平衡。 “哥,难道你真的是怕了,那些官兵他们想要上东山可没那么简单。” 王晓说着便让人去将自己绑过来的两个人带过来。 “大哥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实力有多强,让这个人快速的写一封信回家要钱。” “相信再过不久我们山寨就会成为最有钱的,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 王大拿听到他的话并没有过多的想其他的事情,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人带回来之后,他看着朱瀚和朱元璋却总觉得哪里熟悉,又说不上来。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坦荡地站在王大拿的面前,丝毫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王大拿刚开始还有些担忧,但看到这两人之时,心中的顾虑便越来越大,他看着王小。 “你怎么把人给带上山了?这两人看着便是普通百姓,怎么能够对他们下死手。” 王小也是一阵的无辜。 他也没想到普通的百姓身上居然还装着那么多钱,现在这可是香饽饽,既然都是带上了山,就绝对不可能放他们回去。 “现在便只有两条路,要不就是他们将这份书信全部都发到自己家中,让他们拿钱来赎人,要不就是让他们灭口。” 这是他们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王大拿自然也不会去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手,他叹了一口气,便走到朱瀚的面前。 “不知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不过既然上了山就必须要拿钱来赎人。” “你们现在尽快的把书信写好送回家中,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朱瀚心中一阵的无语,他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光明正大的要钱。 之前就已经想过要是再出现任何问题,自己很容易就能够将他们全部都一网打尽。 如今有不少的官员一直都在安排妥当。 自己这次上东山,就是要让这些盗贼彻底的被连根拔起,他脸上带着微笑。 “那就先给我们准备好笔墨纸砚,只要将书信写好,你们什么地方都能够送得到吗。” 王小刚要说什么,突然间王大拿便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那是自然,你们现在快点写。” 朱瀚便给朱元璋使了一个颜色,朱元璋便在桌子旁缓缓的坐了下来,当他提笔准备书写。 这时匆匆的写了两个字。 两个盗贼站在他们的身后,愣是没发现他在这里胡写一通。 朱瀚没料到,这一会儿盗贼居然根本就不认识字,便更加让他有了往山下传递消息的机会。 “你现在就写,让家里人准备好银子,三天之后就一定要拿上山,不然的话我们就把你给杀了。” 朱元璋憋着笑,在写信之时就把自己和朱瀚两人已经成功到达东山的消息写了上去。 当着王大拿的面放进了信中,这两人愣是没发现。 第六百二十三章:高飞回到大同府 王大拿看到他们已经将信写好,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他故作精明的将信件看了一眼之后,便塞到了信封里,丝毫都没有察觉。 这封信上面丝毫都没有提到要要钱,反而是报告了他们所处的位置。连王大拿自己的名字,全部都写在了上面。 朱瀚都不得不感慨,像这样大字不识的人,居然还能够在东山上做盗贼。 可想而知,大同府的这些官员在一开始,就没有办法能够将王大拿给捉拿住。 这才导致如今东山上这伙盗贼,实力越变越强。王大拿看信已经写好了,便转头看向了朱瀚,这时他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怒气。 “现在信件我们就会送出去,你们两人给我滚出去,在那房间里好好的待着。”朱瀚诧异的看着王大拿,真没想到他这个人居然如此的恶劣。 说话如此粗鄙,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朱瀚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王大拿。 “就算我们被你们掳上了山,也不能够对我们如此出言不逊,你们还真的以为现在这样做就能够让我们放弃,可真是太自不量力了。”王大拿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跟自己顶嘴,看着朱瀚的时候眉眼间满是杀气。 他还没说话,一旁的王小早就已经等待。他突然上前,一把拿过自己手中的大刀,放到了朱瀚的面前,脸上还带着一丝阴险的笑容。 “你们要是想要跟我们讲道理,那就看看到底是你们的嘴硬还是这把刀硬。”朱瀚非常的诧异,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王爷朱元璋更是皇帝。 可是在这些盗贼的面前,他们却早已没有了身份的加持。朱瀚还想理论一番,被朱元璋拉住了胳膊。 朱元璋脸上笑呵呵。看着王大拿的时候,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眼神之中的轻蔑。 让王大拿心里浑身不舒服。 “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今日我们被你们掳上了。山现在信件已经写了,还是尽快送下山。” “到时候家里送来的银子,你们岂不是就可以放人了,何必要在这里浪费口舌。”听到朱元璋的话,王大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让王小将人给关了起来,随后便安排人下山,将这封信送到大同府府衙。 朱瀚和朱元璋被关在一起。两人便开始商议着,如何能够瓦解东山的这一批盗贼。 他们在这里盘踞了许久,这山寨里更是牛羊成群,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还有老人和孩子。 “我现在真是不敢想象。他们到底是怎么在这里活下去的。”朱瀚之前就已经观察过周围的情况,寸草不生,只不过是半山腰上的一些树木,长得确实不错。 这才掩盖住了山顶上的山寨,可没想到现在却有这么多事情。朱元璋低着头拍了拍自己衣袖上的尘土,脸上带着微笑,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一切。 “其实我倒是觉得他们能够有这样安稳的生活,也是王大拿的功劳,那些老人和孩子在山占领过着颐养天年的日子。” “王大拿他们在附近打家劫舍,但对这些老人和孩子倒是不错。”朱元璋的观察能力,让朱瀚都不由得感慨。 他们在山寨上都已经足足好几个时辰,但是对这里的情况却掌握的并不多。 朱瀚之前一直都担心,这山寨上会有武功高强的人对他们进行监视。现在看来似乎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大哥,现在我们都已经被抓了,你能不能紧张一点?你现在这样好像是来这里过日子的。”朱瀚都忍不住笑了。 朱元璋本就是草根皇帝,他们以前当真是吃了不少的苦,不然也不会出家做和尚。 朱元璋看着朱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强者,是从来不会去抱怨环境,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能够找到张丰年彻底的瓦解东山的这一批盗贼。” “只要把他们给降服了,到时候大同府的百姓才能够不被这些人威胁。”朱瀚淡淡的一笑,自己只不过是有些太着急罢了。 不过只要有朱元璋在,这些似乎也并不会成为太多的问题。张丰年已经被关在了山寨里,他们得抓紧时间才行。 “等到他们把那封信送下山之后,何风雨那边的人肯定就能够得到消息。” “上山的路比较远,但我已经把路线都已经藏在了写的书信里,希望何风雨能够懂我的良苦用心。”何风雨是朱瀚培养出来的学生。 如今就是要让他派上用场,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连忙点头,他对朱瀚一直都很佩服。 现在更是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在对学生的锻炼之中,何风雨确实是非常有实力。 在这一次也刚好能够看到他的成长。 “那我们就静观其变。”两人正说着话,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听到了后方的牛,还在不停的叫着。 一个男子越过他们的房间,便走进了牛棚,去给牛喂草。两人便连忙靠近了门口,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这几日大当家和二当家,可真是给我们解决了后顾之忧,不然这些牛羊的草根本就没办法供应得了,来年我们恐怕就要吃土了。” “说的也是,听说还拦截了一些药材,等过几日就给王大娘开个药方,治好他的病。” “你说我们在这山上,要到什么时候去?难道一辈子要被困在这里。”朱瀚正人有兴致地听着墙角,听到了两人的话之后,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似乎对现在的生活也并不满意,他们也想过得越加的安稳可见。现实却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人离开之后,朱瀚便回到了朱元璋的身边。此时,朱元璋已经坐在椅子上微微的闭眼打算好好的休息。 今日他可是走了不少的路。 “大哥,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落入到这批盗贼的手中。” “何风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到把我们救出去,这几日大哥可要辛苦了。”朱瀚突然有点愧疚。 若是自己也不提议让朱元璋跟自己一同上山,或许现在朱元璋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用受这份寒冷。 朱元璋脸上带着笑容,目光认真的看着朱瀚。 “你可千万不要这样的,自责本就不是你的错,大明江山若是出现问题,那都是我的责任。” “这几年有你在身边,给我倒是解决了不少的后顾之忧,今日我们就静观其变。”朱瀚心里感慨万千。 夜色已深,两人便打算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再跟山寨里的人打交道。 此时张丰年已经急得乱窜。趁着天黑,他便想要赶紧靠近那个房间,能确定朱瀚已经被人给带上了山。 张丰年心里就焦急无比。他本来想着若是朱瀚知道消息,肯定会派人来救自己。 可万万都没有想到朱瀚竟然自己来了。这让张丰年突然间有点紧张,担心自己会害了朱瀚。 这时,送饭的人刚好进了房间,把一个碗放到了张丰年眼前的桌子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丰年。 “少在这里耍什么花招,只要钱不到位,你便是死路一条,快点吃,明天还要给那些牛羊喂草。”张丰年的心里本来没有那么的生气,可听到对方的话,他突然间便怒火中烧。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商人,被抓上山之后为求自保也迫不得已的将书信送下了山。 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样的对待自己。 “你要是敢对我动手的话,我家里人肯定不会再凑齐钱,你还真的以为用这种方式能够逼我。” “要不然现在你就把我给杀了,一了百了你们也拿不到钱。”男人被张丰年给激怒,突然上前想要对张丰年动手。 可没想到,等他靠近之时,张丰年不知何时突然从手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他的手里拿着匕首快速的靠近男人,他一匕手便狠狠的刺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一命呜呼,便迅速地瘫倒在地。张丰年第一次杀人,心里便诸多的愧疚,如果不逼他的话,他也不会这样做。 张丰年心中恐慌,他缓缓的低下头,看到男人已经没了呼吸,心中万分的紧张。 手中的匕首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不是有意杀你的,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若不杀你,那便是你杀我。”张丰年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房间里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山寨里其他人的注意,张丰年便立马找寻到了机会,迅速地逃出了房间。 刚走没多久就听到后方一阵的脚步声,他连忙装作给羊喂草的姿势,这才躲避了别人。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迅速的肃然起敬,朱瀚连忙起身走到门口,便看到张丰年鬼鬼祟祟的在开门。 朱瀚一下子便警惕了起来,他连忙上前看到张丰年的时候确认了对方,这才放了心。 “王爷,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丰年的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他隔着门窗看见眼前的朱瀚,心中一阵的愧疚,手里的钥匙都差点掉在地上。 朱瀚看着他这副模样,便连忙安慰。 “你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刚刚我从王大拿的口中得知你已经被关了起来,他们就等着送钱来赎你的命。”张丰年进了房间之后,便把自己已经把看管的人杀了的事情告诉朱瀚。 “是他自己,突然闯进来的,我没有办法,只能够把他给杀了才能自保,不然现在死的就是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张丰年不想再这样的苟且偷生下去了。 他看到朱瀚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逃生的计划。在上山的路他恐怕都不记得,但只要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往下走,他就不信走不到大同府。 “王爷你现在跟我一起走,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这些盗贼并没有什么文化,我们离开他们肯定没办法追得上。”张丰年说的激情澎湃,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朱瀚无情的拒绝,一旁的朱元璋也有些忍不住。 他上前之时倒把张丰年给吓了一跳。张丰年见过朱元璋的真容,如今看到当今的皇帝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张丰年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他连忙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磕了个头。 “王爷,陛下你们……”朱元璋连忙抬手示意他不要这样说,给他朱瀚一个眼色,朱瀚便连忙弯下了腰。 “陛下,这次微服私访知道的人并不多,你现在不必声张,等回去之后肯定会好好的奖赏你的。”张丰年一脸的震惊,看着朱瀚的时候咬了咬唇,有些犹豫的看着他。 “那我应该如何称陛下?”朱元璋淡淡的一笑, “你就随意地称我为朱老爷吧。”张丰年便连连点头,他在山寨上已经有两天的时间,对这些人也算是了如指掌。 于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以及位置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瀚。 “我们现在如果直接逃出去的话,他们的人手根本就不够,只是后山处会有一些绕地形,王爷,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丰年有点紧张地看着朱瀚,自己被抓上山,这是出太过于突然。 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可现在朱瀚和朱元璋都已经到了山上,他实在是不想让他们也受到连累。 没料到,朱瀚则是非常轻松的告诉张丰年,他们是故意被抓上来的。 “东山的这一批盗贼一直都是大同府官员的硬伤,这一次既然我们要把大同府好好的治理起来,这样的隐患也必须要调查清楚才行。”张丰年确实是一个意外,不过也是导火索,在这东山上面能够撕开机会,让他们彻底的进入到东山。 瓦解这一批盗贼的内部,也是一件好事。 “可现在这些人心狠手辣,而且我刚刚杀了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朱瀚却根本没在意,他从腰间拿出了一颗药丸,交到了张丰年的手里。 “你现在先不必着急回到原本的房间,把这颗药丸让那个死的人喂下去,然后伪装成他自己自杀,你回到房间该睡觉还是睡觉。” “王爷这样真的行吗?”张丰年心中还是有点紧张。朱瀚掷地有声的说, “你放心。” 第六百二十四章:朱瀚解决危机 张丰年听了朱瀚的话,乖乖的回到了房间,他把药喂到了男子口中之后便回到了床上。 这一夜注定是一夜未眠。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好在这件事情很快就能够被解决掉。 朱元璋看着朱瀚心里还有点担忧。他们现如今在山寨里。一旦出事,何风雨他们想要救人都没办法来得及时,不过好在现在也尽快的能够,让他们改善了一定的危机。 “你告诉张丰年这样做,明日一早,如果被这些盗贼知道的话,岂不是会杀了张丰年灭口。”朱元璋对这些人特别的清楚,惹急了肯定会动手杀人。 朱瀚看着朱元璋却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们还没有拿到钱,根本就不敢杀张丰年。 “这些盗贼的眼里钱是最为重要的,他们要是知道人已经死了,只会在讹诈更多的钱。” “张丰年肯定不会有危险,何况我给他的那药就能够掩盖事实,明日一早直接说那人是自己喝醉了酒自杀的就已经不够。”朱元璋疑惑的看着朱瀚,他就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灵药,一下子便来了兴趣。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药既然都已经到了他的嘴里,又怎么可能会产生任何的问题,这可真是让我有点震惊。”朱瀚倒是比较平静,这要是自己之前就已经研制好的。 现如今只要能够用上一定的机会,那便不会再有危险。这些对他来说也并不是太难的问题。 “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就只能将计就计,如今我们的命还在这批人手里。” “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大哥你就好好的等着消息。”有了朱瀚的话,朱元璋便立马的放了心,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在山上必定不是长久之计,只能等待着何风雨他们能够尽快的想到办法。 如朱瀚所料,信件很快就已经到了何风雨的手里。当看到朱瀚所写的书信时,何风雨脸色一变。 他甚至都不敢相信,朱瀚居然能够这样大胆的在书信之中,写出他们所在的位置。 “师傅怎么能够料事如神这样的位置,我们只要带人上去的话,肯定能够把他给救出来?”高飞刚刚从应天府那边赶过来,当得知朱瀚被人带上山之后就一直都紧张。 如今看到何风雨手中的信件,就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他为人聪慧,看到书信之后便立马就猜测出肯定是那一伙人,根本就不识字。 “既然王爷都已经把具体位置告诉了我们,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出发这些盗贼作恶多端。,必须要尽快的解决掉才行。” “不然我们即便是回到了燕京,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把大同府的这些人给处理掉。”张丰年在燕京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现如今到大同,居然遭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师傅临走前就已经告诉我,如果张丰年没有任何危机的话,他就会立马来信。” “现在就能够确认他们在山上,没有受到劫匪的伤害,我们现在得先准备点银子。”高飞诧异地看着何风雨,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正是抓紧时间安排人快速的上山,将这一批盗贼全部都铲除干净才是最关键的。 难道就这样,白白的把银子给了这些盗贼。 “你现在是不是糊涂了?我们要是把钱给了他们,王爷和张丰年还能回来吗?他们肯定会一笔又一笔的敲诈我们。”何风雨却胸有成竹,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高飞。 他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计划绝对不可能出错。 “你可别忘了,我是师傅最得意的学生,师傅现在在书信之中已经表明了,他们的位置。” “自然能够有对症的办法,我绝对不可能让师傅处于危机。”高飞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何风雨,便只能按照他的安排,在大同府的府衙里找来了几个箱子。 随后便把银子放了进去,到第二个箱子之时,何风雨变命人搬来了几个石头,直接塞了进去。 高飞这才恍然大悟,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何风雨,不禁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你这办法可真是不错,可若是上了山被那些劫匪开始验货,岂不是露馅儿。”何风雨手插着腰,指着前方放了银子的那个箱子。 “他们若是想要看看你俩,就把那箱子打开,见钱眼开的这些盗贼肯定不会怀疑我们其他箱子里放着的是石头。”朱瀚在信中已经提到,他们这次要釜底抽薪。 不单单是要将这些盗贼全部都铲除干净,更重要的是要为大同府的百姓造福。 这一批人在这里做多端,如果不解决掉的话,到时候会给百姓带来更多的危机。 朱瀚已经做好了准备,何风雨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高飞这才明白,何风雨的良苦用心。 两个人不敢耽误时间,快速的将箱子全部都装好,放上了马车。天还没亮,他们便浩浩荡荡的开始前往东山。 与此同时,在东山顶上盗贼们也确实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他们第二天一大早,知道自己山寨里死了人。 王大拿迅速的便带着人,过去查看到地上的鲜血以及满屋子的酒气,一下子就顿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丰年你是不是把我的兄弟给杀了。”王大拿说着便把刀,架在了张丰年的脖子上。 张丰年吓得双腿发软,假装出害怕的样子,连忙便跪在了地上,看着王大拿的时候,便连忙解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天夜里他突然进来之后喝了不少的酒,我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跟我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张丰年的话,王大拿根本就不敢相信。 自己的兄弟,虽然平日里确实喝了不少的酒,可没想到他居然会自己杀了自己。 张丰年把事情做得确实不错,男人手里拿着的那把匕首刚好是要了他命的。 事实就已经在了面前,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去改变一切。为了能够尽快的解决,没有什么证据表明是张丰年确实动了手。 这时,朱瀚和朱元璋也被带了过来,见此情形,朱瀚便连忙上前。 “我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是也颇懂医术,要不然让我看看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大拿正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兄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听到朱瀚的话便连忙让他去看一看。他们就不知道,这三人其实是一伙的。 朱瀚上前假装给死者号了一把脉之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大拿。 “他身上确实已经有很多的问题存在,以前应该是受过了不少的风寒,这便导致他的呼吸很薄弱。” “喝了酒之后,手中的匕首不小心便插入到了腹部,这才导致窒息而亡。”王大拿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咬牙切齿。 “那可是一把匕首,活生生的插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难道他就一点痛觉都没有。”朱瀚一脸认真,丝毫都不再像是说假话一样。 “正是因为这个样子,他才没有办法呼救,自以为自己并没有受伤,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王大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手下居然就这样的不明不白的死了。 可现在又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便只能将这一口气咽了下去。 “你们现在竟然都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不便在这里。”王大拿说的转身便立马的让自己的人,赶紧去山下看看他这次一定要拿到钱。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相视一眼,真没想到这些盗贼这么好骗。就这样的让他们蒙混过关,张丰年也算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都已经把人带上了山,就让他们去后山那边喂牛,喂羊只要钱送上山,就让他们做一番苦力。”朱瀚听着头皮发麻,还真没有想到王大拿居然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山寨上的人,已经快速地上前将他们直接带到了后山。当看到这一片宽阔的树丛时,朱瀚都忍不住唏嘘。 在这东山上,他们居然过得如此安逸的日子。只要是换做平时,确实也是世外桃源,只不过现在情况不妙。 远处的牛羊成群,朱元璋手里拿着喂羊的草,便走了过去,朱瀚还在埋怨。 “怎么居然把我们打发到了这种地方,本来想着就算是上了山。” “他们也不敢对我们如何,可现在却发现这些人可真是愚蠢至极。”朱元璋手背在身后,看着远处的那些牛羊,心情却好了不少。 “你有所不知,这些人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那就肯定是想着过好日子的,他们千里迢迢倒藏在这里,自然也是不想被别人影响。”朱元璋年少时早就已经过惯了苦日子。 既来之则安之。他可不想就这样的,让劫匪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朱瀚跟着朱元璋,便只能尽快的去到前方开始喂牛喂羊。 两人也不相上下,他们大大方方的拿着盗贼给他们准备的草。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兵荒马乱,有这样的牛羊就能够填饱肚子,我们的父母要是能够活到现在,肯定会非常的高兴。”远处的这一幕,勾起了朱元璋的情怀。 朱瀚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的唏嘘。没想到,作为堂堂大明的皇帝,朱元璋想起儿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还是会如此的忧伤。 “大哥放心,现在大明江山如此的稳固,百姓们也能够安居乐业,日后便不会再有人制造麻烦。” “只要我们能够守得住,天下百姓自然也不会受到欺凌,像这样的盗贼,我们都能够解决掉。”朱元璋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先前就已经要想到,一旦百姓受到了多重的影响,他们肯定是没有办法脱身。 现在更是让他的想法,都根深蒂固了不少。 “老弟,你可别忘了,我们走过的路有多么的艰难。” “现在看到百姓们受苦受难,我也能感同身受,不必在意其他,只要能够将他们保护好,那便已经足够。”朱瀚听到朱元璋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要能够尽快的,让天下百姓都能够安排清楚那就已经足够。他也不想去因为其他的事情,沸沸扬扬。 朱瀚跟着朱元璋,便在后山上开始喂牛喂羊,心情莫名的变轻松了不少。 这要是换做平时,自己手上的活比什么时候都多,他可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 不过现在看到,朱元璋不再有那么多的顾虑,心中似乎都开始羡慕起了朱元璋。 他在逆境之中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只要能够有安排,就不会有太多的顾虑。 这些似乎早就已经注定。此时,东山脚下。何风雨和高飞已经带着前赶到。 王大拿带着人迅速的便去迎接,当看到远处。看到真有好几个箱子,运送到山脚下的时候,王大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自己的手下已经开始迫不及待。 “没想到张丰年还确实有两下子,现在居然真的将银子给我们送过来了。” “他可是大同府,有名的药材商手里怎么可能会没钱,看来我们这次可真是要的太少了,就应该狠狠的敲诈他一笔才对。”王大拿目光紧紧的看着前方的那几个箱子,内心之中的贪婪已经让他伸出了无数的爪牙。 他恨不得现在立马就把那些钱给抢过来。何风雨带着高飞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王大拿立马就察觉到这两人身上有杀气。 “我现在已经把钱带过来了,我们要的人呢。”何风雨故意的拔高的音调。 王大拿的脸色一变,他手里拿着大刀看向了何风雨。 “我就是来要钱的,只要把钱送到我们山寨上,你想要的人我自然会送下来,你放心,江湖上的规矩我们比你清楚。”何风雨的心里一阵的鄙夷。 若不是朱瀚早就已经告诉过他们,这人阴险狡诈,他恐怕就这样的相信。 高飞站在何风雨的身后,心中早已咬牙切齿,他平生第一次被这种小人物要挟。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快点把我们的人交出来,不然今日就让你们全部都死在这里。” 第六百二十五章:朱元璋与这些盗匪一起生活 高飞现在非常的愤怒,如果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在他的面前肆意妄为,他绝对不可能,让对方好受。 盗匪怎么也没想到,高飞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一下子恼羞成怒,手里拿着刀便想要与高飞一决高下。 这时,何风雨连忙上前挡在了对方的面前,他将高飞护在身后,面对着盗匪面不改色。 “何必要伤了和气,我们现在已经把赎金拿过来了,现在应该把张丰年交给我们才对。” “难不成你们也想要,只要钱不放人,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儿。”听到何风雨的话,盗匪一下子便顿住。 他看了何风雨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在这里,他们即便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也不会让人给自己找麻烦。 王大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还真是碰上了硬茬。如果拿不到赎金,自己就没办法再手下面前耀武扬威。 现在自是也让他掌握了一定的消息,看着眼前的何风雨,王大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也不想伤了和气,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请你们一同与我上山,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岂不是更好。”何风雨一下子顿住了。 他真没想到,王大拿居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他们虽然也想着上山,能够尽快的把这批盗匪给解决掉。 可若是出现问题,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不但是张丰年的那些药材会遭殃,连朱瀚和朱元璋的安全他都保证不了。 一旁的高飞早就已经忍无可忍,他一把抓住王大拿愤怒的看着他。 “你看看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就连他们都想要骑到我们头上。” “官府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的不管不顾,我们赶紧要把人救出来才行。”高飞毕竟是个江湖侠客,他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带兵将这些人全部都抓起来,严加拷问。 与其让他们继续的在这里猖狂下去,无非就是利用武力镇压。他就不信,这些人还敢在自己的面前嚣张下去。 早知道会出现这种事,自己也没必要给他们留有什么余地。听到他的话,何风雨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走上前看着王大拿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说的确实没错,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在前面带路吧,我们尽快的将手上的这些钱给你们,然后把人要带走。” “如果稍有偏差,到时候这单生意可就做不成了,你们也别想在这山上在为虎作伥。”王大拿干了这么多年的盗匪,听到何风雨的话,非常的心动。 与官府的这一单生意,要是做成自己日后在大同府竟然是一战成名。就连白莲教的人,都拿自己没办法,他又怎么可能会把官府的人看在眼里。 “在前面带路把这些钱给我搬上山,我倒想看看这些官服的人到底有多强,在我们的面前他们不也是缩头乌龟。”王大拿的话,让高飞的眼眸中满身怒气,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平心静气地与这些盗匪做交易。 大同府内,他们的兵力还是非常强劲,现在只要有朱瀚的命令,他们就可以立马的将人给带上来。 何必要如此大非周折。可何风雨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一切全部都解决。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困局,便只能够先将这些安排清楚。上山的路已经慢慢地清晰了起来,王大拿带领着何风雨等人快速地便上山,赶回了自己的山寨。 这时,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将牛和羊都已经喂好。朱元璋站在朱瀚的身后,看着半山腰这一片的耕地,心中百感交集。 “这些在这里生活也极为艰苦,怎么都没有料到,在大同府如此繁华的时候,居然还是有人被逼做老盗匪,我们得尽快的调查好。”朱瀚诧异的看着朱元璋,心里十分的惊讶。 这要是换做了别人,定然只是认为肯定是有人恶意的去打家劫舍,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可在朱元璋的眼里,自然是有人逼成了这个样子,他心里对朱元璋十分的敬佩。 “大哥真是慧眼识珠,不过这些百姓过的日子确实艰苦,在这山上暗无天日,即便是重些小小的作物,恐怕都吃不上。” “可是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做强盗。张丰年的那一批药材是要送往燕京。” “现在东海商会已经给他做好了准备生意,会越做越强,怎么能够因为这件事情而扰乱他们的计划。”朱元璋听着叹了一口气。 在大环境之中,他自然也是想着能够为百姓解决这些后顾之忧。可不管怎样,自己都已经被困在了这里,若是能有机会,他自然不会让百姓吃苦。 不然朱元璋灵机一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朱瀚一眼。 “有没有办法,能够让这些盗匪也彻底的投降到时把他们带到大同府内安置好田地,让山寨上的这些人也有个去处。”大明江山如今稳固,朱元璋微服私访就是为了去解决这些小问题。 以前身居高位时,他根本就看不到百姓这些疾苦的日子。微服私访短短半月的时间,在大同府内就见证了不少事情。 好在有朱瀚,在能够为朱元璋摆平不少的祸端。听到朱元璋的话,朱瀚连连点头,他也刚好有此意。 “大哥既然有这个想法,那我自然会做好准备,只是现在要先将这些盗匪安置好,必定是一个问题。” “我看他们那大当家倒是个性情中人,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哈哈大笑。 他转头看着朱瀚时满脸的欣赏。 “就知道你的点子多,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王大拿看起来是个大老粗,其实是最聪慧之人。” “若是能够说动他,或许这寨子里的人也不必与官府的人对抗。”朱瀚和朱元璋慢慢悠悠的在前方谈着话。 山寨里安排看守他们的人,看到这一幕,远远的便大喊了起来。 “你们两个人在那里干什么呢?快点过来,这里的牛还没有喂,你们少在这里偷奸耍滑。”朱瀚和朱元璋更是一脸的无奈。 这喂猪喂羊的事情都担在了两人的身上,也少有着闲情雅致。朱元璋手里拿着草一边走,一边和朱瀚商议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既然都已经到了山寨,只要能够摸清楚这些人的底线,竟然能够下手。 朱元璋告诉朱瀚,只要不费一兵一卒将问题解决,那才是大智慧。 “官员们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如今朝堂上有太子坐镇,咱就不必太担忧,只是眼下这些小盗匪该如何解决?” “我想你应该想个办法才好,不然可得耽误不少的时间。”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若有所思。 大同府的情况刚刚缓解不少,先前因为白莲教作乱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只要把这些人安置清楚,到时候确实会给他们安置的更为精准。希望能够尽快的摆平这一切。 朱瀚便决定带着朱元璋,在山寨里继续的探索消息。 “大哥放心,何风雨那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们这次先做做样子,要把张丰年给赎出去,到时我再来断后。”朱元璋看着远处若有所思。 “一切便按照你的办法去办,不要有太多的影响就好,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惩恶扬善必定也不是他们的初心。”朱瀚心中对朱元璋极为佩服。 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能够想到这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得了的。刚好现在得尽快的安排好东西,自己也不用再担忧。 一个时辰后,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被带到山寨里。这时,高飞的人也刚好赶到,当看到朱瀚时高飞就想要上前。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朱瀚的身后站了出来。高飞一看到朱元璋眼前一亮。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一直都担心你会被白莲教的人牵连暗杀。”高飞眼前一亮朱元璋也有些意外。 他连忙上前,看到高飞的时候给他解释了一番自己与朱瀚的偶遇,但并没有表明身份。 “我去大同府找你的时候,听说你与白莲教的人在城外展开了一场厮杀,还受了伤。” “可我去的实在是太晚了,你已经去了燕京刚好有朱瀚在身边,他见我无依无靠,便先将我收留了下来。”高飞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他早就已经把朱元璋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现如今看到他安然无恙,高飞心里也开心了起来。 “只要你没事那便好了,我们这次早就已经不再顾虑其他幸好没有耽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王大拿这才明白自己似乎中了计。 在抓住张丰年的时候,只是想要从他们的身上拿些钱罢了可现在越来越多的疑点,让他心里有些焦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关起来,少在这里丢人现眼。”王大拿一声令下,有两人突然上前把朱元璋和朱瀚便关进了房间里。 何风雨看到这一幕想要上前阻止,可都已经到了盗匪的地盘,哪里还有他说话的份儿。 王大拿一把刀,便直直的放到了何风雨的脖颈上,挑衅的看着他。 “可别忘了现在是在我的山寨,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现在就能杀了你。”何风雨一下子便顿住。 他非常诧异的看着眼前之人,没料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与他争论。何风雨连忙脸上带着一丝的微笑。 “何必要这样做呢?我们只不过是来与你商谈最后的生意,现在也并不是最坏的打算。”王大拿现在也不想撕破脸,只要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赎金把人给放了。 对他来说也并没有太多的顾虑。只是没料到,现在自己已经被人逼到了如此境地。 “那我们就进房间谈谈如何。”王大拿在前面带路何风雨和高飞便跟在了身后。 朱瀚脸上带着一丝的微笑,他与朱元璋两人虽然已经被控制。在这小小的山寨里,还没有人能够把他们如何隔着门。 朱瀚看着何风雨和高飞,两人与王大拿对决,非常的过瘾。就连一旁的朱元璋,都忍不住感慨。 何风雨在朱瀚的教导之下,现如今早已能独当一面,确实实力不容小觑。 “当年你收留的这些学生倒是真不错,如今也能够独当一面,为你解决这些大麻烦。”朱元璋都忍不住感慨。 朱瀚当年的举动有多么的青睐,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已经放弃。可朱瀚这些年来,居然就坚持了下来,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朱瀚非常的平静,弹幕不转睛地看着,朱元璋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学生们变得越来越强,才能够为我们改变安排这次就看看他们,与王大拿要如何的应对,我们也刚好与张丰年商量离开这里。”朱元璋丝毫都没有恐惧,反而对朱瀚刮目相看。 张丰年也被人带了进来,看到朱瀚和朱元璋,张丰年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我近日听说他们把你带上后山时,心中还略微有些紧张,只担心他们会对你们不利,王爷没事就好。”朱瀚看着张丰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他。 “现在赎金已经带过来了,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出路。”张丰年本来还有点担心,如果一旦被这些人抓住的话,自己在这山寨之中很可能会被杀人灭口。 可事情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他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为了能够尽快的,把自己所需要的药材赶紧送往燕京。 不让自己的生意受到影响。他也只能够尽快的做好决定,不能再浪费时间。 “我现在已经想好,若是与他们交易成功,便立马的先把药材运送到燕京,再回头解决这些盗匪。”张丰年有勇有谋,他这次不过是暗藏了锋芒罢了。 他在朱瀚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早就已经学到了自保,朱瀚看着张丰年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的想法确实没错,不过你千万要相信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你想要解决这次的危机,就必须要尽快的安排好一切。”张丰年有点疑惑的看着朱瀚。 第六百二十六章:朱瀚金蝉脱壳 “还请王爷能够明示。”张丰年恭恭敬敬的站在朱瀚的对面。他之前就知道自己与朱瀚相比,根本就没有什么才能能够比得过的。 如今自己都已经被逼到了这种境地,他如果再不翻身,恐怕到时候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很有可能会被压榨到了这一步。 他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朱瀚看着张丰年又看看自己身旁的朱元璋。 朱元璋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他就知道朱瀚有的是办法,朱瀚站在张丰年的对面看着他时,眼眸微动。 “你现在不必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你应该清楚,到了如今这种局势就应该自己确保安全,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可言。”朱瀚告诉张丰年,这些人想要的无非就是钱财罢了。 他已经命何风雨,做好准备现在盗贼那边已经拖住了,先要让张丰年带着药材,尽快的去燕京才行。 他们的生意也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现意外。朱瀚为了让东海商会,推动张丰年的药材生意,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也为了大同的百姓能够尽快的恢复到以前这一次的生意,绝对不能够搞砸。 “等他们把你赎出去之后,立马的便把药材按原计划送往沿街大同府的事情,你们便不用再管。”张丰年诧异地看着朱瀚,心中非常的紧张,这样一来就完全致朱瀚与死地。 他看着朱瀚。 “王爷,这万万不可,这些盗贼确实有几分武功,如果一旦把他们惹急了,恐怕到时候官府的人都没办法镇压,那岂不是会坏了我们的好事。”朱瀚胸有成竹,他坐在椅子上,手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聚精会神地看着张丰年。 “这个你倒不必紧张,我与大哥在一起自然会想出一定的对策。” “既然都被逼到了这种绝境,那就没必要再因此而产生太多的问题。”朱瀚的话让朱元璋心中刮目相看,只是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确实有些尴尬。 张丰年早已没有了任何的选择。他立马便答应了朱瀚的话,等到被赎出去之后,他便会立马的让自己的手下赶紧将生意做好,绝不会耽误时间。 被抓上山寨已经耽误了两天时间,从大同府到燕京路上,足足需要来回半月的路程。 这几天耽误,他们必须得加快速度才能够赶得上。不然燕京那边如果药材,没办法供应的好,后果不堪设想。 恐怕连大同府的东海商会,都会受到影响,张丰年这才明白。这生意做到如今的地步,所处的危机也是如此之多。 “王爷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忘记,现在就立马派人去安排。”朱瀚点头,朱元璋的目光则是放到了院落中。 他看到一对老妇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孩在阳光下惬意地晒着太阳。这一幕深深地,映照在了朱元璋的眼眸中,他恍然想起小时候。 自己与朱瀚两人吃不饱肚子,但父母那般的疼爱。他们即便是家里穷的已经揭不开锅,但还是让他们兄弟两人长大成才。 若能够时光倒流,他肯定会好好的孝顺自己的父母。看到百姓们能够如此的安稳,朱元璋就已经猜测到王大拿自然不是凶煞恶煞之人。 与此同时,高飞坐在王大拿的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一次,他们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面对着王大拿以及他的那些手下,何风雨也是毫不示弱。他这次谈判,只要能够先把张丰年带走,便可朱瀚在信中已经交代好了一切。 他可不会与王大拿硬碰硬,面对着眼前这个大老粗,何风雨都不屑于他在这里谈。 “你现在已经想好了,要把人交给我们。”何风雨的话,让局势迅速地便被逆转了过来,王大拿看着何风雨眼眸之中满是深意。 “反正现在只要你们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就行,我也不想在这里与你浪费时间。”一旁的小弟眼看情况不妙,有点担忧的看着他。 “老大,我们只验了第一箱的银子,如果后面的出现问题,那该怎么办。”说到这里,何风雨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大拿,突然站起身,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我都已经这般的信任你了,你居然还想要把我当成替死鬼,你可别忘了自己现在实力再强,我也绝不会把你放在眼里。”高飞立马握紧自己手中的剑柄,他抬头看着王大拿。 “我们是官府的人,江湖上的规矩你应该清楚,既然都已经答应我们做交换,现在就不应该拖延时间。”王大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何风雨便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们如果想要把你们一网打尽,最开始就已经带人过来了。” “何必要拖延到这个时候,你应当清楚这其中会有多少的危机出现,不要以为我现在就能够放你们出去。”何风雨的话,让人一下子便恍然大悟,彻底的打消了王大拿心中的疑惑。 一旁的小弟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大拿彻底的制止。 “把他们的那些药材全部都搬出来,还给他们,还有张丰年。”高飞听到对方的话,心中警钟大鸣。 “那其他两人为何不交给我们?他们两人不过是上来打探情况的,现在也应该跟我们回去。”王大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看着高飞的时候眼眸中满是嘲讽。 “你们所带的钱只能够带走一个人,其他的便要双倍的钱才能够赎出去。” “既然都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你还以为有多少胜算。”高飞气不打一出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被这伙盗贼给耍了一通,他本来以为只要自己的速度足够快,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是给自己制造出了麻烦。为了能够尽快地解决,高飞便想要用武力压制。 他手中的剑快速的出动,朝着王大拿便要披过去,被何风雨立马阻止。 “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你把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先出去。”高飞担忧朱瀚的处境,他不想这样的让朱瀚被人给蛊惑。 可现在却让他没有办法冷静,为了能够尽快的把对手给解决。高飞只能够听从何风雨的安排,此时朱瀚和朱元璋也已经被带到了院子里。 高飞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朱瀚,他连忙上前。 “这些人还真是蛮不讲理,现在居然只能够让我们带走一个,这分明是故意的,给我们下马威真是太可恨了。”高飞的话朱瀚并未放在心上,他看着高飞脸上满是笑容。 朱瀚淡定自若,这让高飞的心里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您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办法,如果把他们一网打尽,那我们大同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危机,可现在事情却越来越复杂。”一旁的朱元璋连忙上前,他手轻轻的拍在高飞的肩膀上,就如以往两人的交易一样。 高飞在朱瀚的身旁也已经许久。在与朱元璋两人一同去赈灾的时候,对朱元璋的品行也是了如指掌。 他早已把朱元璋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在高飞的眼里,朱元璋也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大哥那这件事情应该如何解决。”面对着高飞的话,朱元璋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高飞一眼。 “现在着急也并没有什么用,只要尽快地能够把人救出去为好。” “没错,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担忧,先回去筹集钱再说,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高飞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可朱瀚和朱元璋说的也确实在理,如果一旦这伙人对他们不利,到时大开杀戒。 那大同府的百姓,肯定也会受到牵连。高飞纵使有一身的武功,也救不了那么多人。 这时,何风雨与王大拿那边也已经商量好了。王大拿同意让何风雨,带走张丰年和那些药材,把朱瀚和朱元璋还是要压在山寨。 只要他们凑够了足够的钱,可在上山进行赎人。在此期间,官府的人绝不能动手,这也是何风雨在王大郎面前所作出的承诺。 这才打消了王大拿,想要斩草除根的念头。看到他们出来,高飞便连忙上前。 何风雨看了一眼高飞, “事情已经谈拢了,我们先把药材和人带回去。”高飞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按照他们所想的尽快的安排人把一箱药材,搬到了他们的马车上,带着人便快速的离去。 张丰年也被带了出来,王大拿看着张丰年被人带走,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 “你们卖再多的药材也不及这些银子,不过能够买你们的命也确实不错。” “张丰年日后要是再落在我的手里,可不会那么简单,让你离开。”张丰年心中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如今听到王大拿明目张胆的这样说,心中对他更是气愤无比。 “你们做强盗的自然也会清楚,日后会遇到多少的困局,总有一天官府的人会把你们全部都收拾了。”张丰年还没说完,便被何风雨赶紧的带走。 何风雨临走前和朱瀚擦肩而过,两人眼神的交流,何风雨已经与朱瀚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等人走后,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站在原地。 “老弟,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你说我们还需要多少的实力才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王大拿看来也不是一个特别容易对付的对手。”朱元璋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自己在这里吃的每一分苦。 他都会让对手自食恶果,朱瀚淡定自若,丝毫都没看压在这里。只是地上所放着的那几个箱子,却成了当下最严峻的问题。 “大哥,我们有的是机会,何必要把他们放在眼里。”朱瀚话音刚落,王大拿便带着手下想要把那些银子全部都放到库房。 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把箱子打开之后,只有第一个箱子里面有钱,其余的几个箱子竟然放的全部都是石头。 王大拿的手下一下子便愤怒了起来,他几步冲到朱瀚的面前,刀架在朱瀚的脖子上。 “你不是确保好官府的人不会做手脚,看看这里面放的居然是石头,你们官府根本就没有信誉可言。”朱瀚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看着眼前的石头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让他们尽快的能够把银子送上来,可没想到却变成了石头,会不会是你们其中有人贪污了这笔钱。”手下一下子便愤怒不已上前,看着朱瀚便起了杀心。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若不是你的话,我们早就已经拿到了双倍的钱,现在就把你给杀了。” “别以为你在大同府名声震天响,就能够饶你一命,如今落在我们的手里,你生死难料。”朱瀚看着王大拿目不转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此时朱元璋也站了出来。 他上前从箱子里把那些石头给拿了出来,在手里好好地掂量了一番。 “想要把这些拿在手里还不简单,我可以给你们机会,尽快的把钱拿到手,如何不费一兵一卒,也能够让你大获全胜。”朱元璋的话很快就引起了王大拿的注意。 他虽不识字,但却清楚自己想要的便是钱,不然山寨上的这些人可都要跟着自己吃苦。 为了山寨上的人能够平安的存活下去,他只有这个办法。 “那行,我愿意与你合作,不过这可绝不能给我们制造麻烦。”王大拿的突然合作,让身旁的几个手下有些不可置信。 尤其是王晓。他跟在王大郎的身边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王大拿居然这样的好说话,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朱瀚可是朱元璋的兄弟,我们把他给抓了,那些官服的人肯定会动手。” “我们可没有白莲教那么多的兵力,要是官府的人直接出动,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王大拿自然也清楚,这对他来说意义何在,他看着王晓。 “即便是这样,那也要为了我们的人做好准备,绝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我相信朱瀚慈悲为怀定然也不会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王大拿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瀚。 朱瀚轻轻的点头。他自然清楚,这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的意义,他可绝不会让别人再给自己和朱元璋造成威胁。 这一伙盗贼,很明显并非是一生下来就是坏种。 “放心吧,我一人做担保绝不会让你们吃亏。”有了朱瀚这句话,王大拿心里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第六百二十七章:大同福的谣言四起 “现如今,只要你们能够做出最好的决定,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不然长此以往下去,这些人会遭受到怎样的重创,你比我心里更清楚。”朱瀚已经给了王大拿最好的机会。 他如果不把握住的话,到时候有他苦头吃王大拿识时务者为俊杰,知晓朱瀚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里已经越发的坦荡。 他为了能够尽快的解决这场麻烦,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想再继续的去浪费时间,在进行安排时也把山寨上的几个兄弟,都带在了身边。 “我知道你身份不简单,从一开始做好准备知识其实就已经有了最新的考验,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山寨自然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机会全部都放弃。”王大拿这些年来跟着自己的人,把这里早已当成了他们的家。 现在好不容易能够安稳下来,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朱瀚更加清楚。 他与朱元璋两人相视一眼,并立马作出了决定。既然他们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就刚好把他们安排在身边,岂不是一件好事。 “你都已经做好打算,为了自己的手下做出这番的努力,我自然也要帮助你。” “既然你都已经如此有魄力,倒不如尽快的能够把这些人全部都带下山,你放心,我绝对不可能亏待你。”朱瀚心中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即便是到了最为紧张的时刻,自己也想着能够把这些人挽救于水火,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的持续萎靡不振。 大同府因为先前的事情,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再遇到这种事,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让他们继续的在山寨上存活下去。 这些百姓,只要有了出路才能够更加的平安。王大拿已经做好了决定,立马便安排人开始做足准备。 让他没想到的是,想要把自己的这些人全部都带下山。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甚至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人把他们当成了眼中盯。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这一次做的非常简单。回到房间之后,朱元璋看着朱瀚心里对他刮目相看。 “你可真是一把谈判的好手,现如今他们只要尽快的能够安排清楚,那必定不会再有我们的危险。”朱瀚看着朱元璋对他恭恭敬敬,这一次自己可是做足了十足的准备。 自然不会让其他的人来毁了自己。 “陛下放心,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不会让我们的计划就这样泡汤。” “先前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何风雨他们回去之后,就能够让大同府那边尽快地派人过来迎接,到时一切都迎刃而解。”朱元璋淡定的点了点头。 他比谁都清楚,朱瀚做出这样的决定,付出了多少的代价。在大同府内,百姓其实对这些盗贼并没有那般的仁慈,他们想要把人带回去并不简单。 大同府的那些百姓对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已经非常的谨慎。谁给他们沾上一点边儿,都很有可能会被牵连进去。 朱瀚来到大同府内解决这次危机之时,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幸好现在能够解决清楚,自然也不忘复他的一番心意。 可是让他们没料到的是,等到何风雨回到大同府,将这个消息告诉吴振等人。 吴振一下子震惊。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何风雨,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居然就能够将山上的那一批人给劝下来。可这样一来,大同府内的百姓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地接受。 吴振心里的担忧便越来越强。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王爷难道一点都没有透露?”吴振的心里非常的诧异。 按朱瀚的性格,如果这些土匪还想要继续与官府的人作对,自然会以雷霆的手段快速地将他们镇压下去。 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在这个时候给朝中留有太多的顾虑。何风雨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可是只要是朱瀚吩咐的,他们一定是要尽快的做好解决。吴振眼神复杂,难配倒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有一旁的高飞保持着清醒,他站在何风雨的身后,面对着这一次要把王大拿等人,接下山的这个决定,慢慢的已经知晓了朱瀚的良苦用心。 “白莲教一直都在篡夺着,这些百姓与朝廷离心,现在把他们归劝下来,就能够让他们日后在大同府都清楚。” “我们绝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伤害,这岂不是一件好事。” “王爷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定论,我们只要按他说的去做,便可以平定这一场叛乱,不然若是真的打起来,最无辜的便是那些百姓。”何风雨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先前白莲教让大同府的百姓,生不如死民不聊生,很多的地方都已经空缺了下来。 如今山上的人下山之后便也有了好的去处,给朝廷解决了一大危机。何况,朱元璋在朱瀚的身边,肯定也是同意朱瀚这样做的。 “师傅都已经吩咐好了,尽快的把他们的安置情况做好决定,三天之后他们便会下山。” “那些老人和孩子都要一应俱全,绝不能让他们感受不到朝廷的诚意。”何风雨说着便安排了下去,吴振眼神复杂,但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当告示张贴出去之后,百姓们闻之大变。大同府内的谣言四起,不少百姓都不清楚为何要突然这样做,甚至认为朱瀚把那些土匪接上山,很可能会威胁到城中百姓的安危。 “这可真是天下奇闻,王爷将那些土匪都能招安若他们不改变自己杀戮的性格,来我们这里也。给我们带来危机,那该如何是好。” “听说他们个个都嗜血如命,那若是安排的不对,岂不是会把我们也牵连其中。” “反正不管怎样,我是绝对不可能与这些人和平共处。”大同府的百姓,对这次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现在也没有办法,能原谅这些人,来到大同府生活,纷纷都开始对朱瀚的决定开始抵触。 大同府内的谣言,瞬间便已经开始闹得沸沸扬扬。朱瀚却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 他与朱元璋两人在身上看出这些土匪的脆弱,要能够把他们带下山,便能够让他们日后也能有个安身之所。 王大拿已经把事情,全部都安排了下去。当看到自己的手下收拾东西,以及他们的牛羊都要全部带下山,王大拿心里感慨。 “我们在这山上已经生活了数十年,如今突然要离开,心中还是有些不舍。”朱瀚脸上带着笑容,现在可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 朱元璋微服私访,一切的机会都尽在眼前,只要能够让天下百姓都逐渐的平稳下来。 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太在意其他。如今实力已经安排妥当,那自然就会越来越平静,看着王大拿时朱瀚对他也刮目相看。 “你不必太在意,现在只要能尽快的给他们安置好自己的位置。” “让百姓过上,平稳的日子才是最关键的,其余事情再怎么说都是往后安排。”朱瀚身为大明的英王,太了解他们如今所担心的一切,但只要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这一切便不会再有问题听到他的话,王大拿便不再有任何的疑虑。 “你说的确实没错,太感谢你能够为我们着想,若不是你的话,我们恐怕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朱元璋跟在朱瀚的身后。 这一次,朱瀚的做法让朱元璋都不禁有些敬佩,以往他只是想着能够尽快的把这些人安置清除。 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日后便不会再有叛乱。白莲教的事情大同府都引以为戒,不单单是影响着他们,更是让整个大明都出动了不少的士兵。 如今已经安排妥当,朱元璋便不再有任何的疑虑。晚上,朱元璋和朱瀚在房间里,安排着下山后的动静。 “现在张丰年已经把药材运送往了燕京,很快那边的人就知道,大同府如今的药材生意做的确实不错。” “只要张丰年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连在一起,日后这生意也必定能够开满天下。”朱元璋一边抓起桌子上的花生,淡淡的味道了口中。 当皇帝久,对百姓的这些疾苦便更放在心上,何况他还是一个草根皇帝,从小就吃惯了苦,更加明白百姓的日子有多么的辛苦。 朱瀚听着他的话,连忙点头。这也是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一件事,若换做平时,他自然也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只不过如今百姓都想着能够尽快的做好安排。 为了能够尽快的改善这一切,朱瀚大费周折到现在都不会去浪费时间。 只要能够给他们一定的安身之所,那便已经足够。 “陛下不必忧心,先前就已经想过,如果事情变得越发复杂,我们刚好也能够有机会将这一切全部摆平。” “现在叛乱已经结束,让这些盗贼也能够回到原本的生活,大同府就会变得越发安定。”朱元璋听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朱瀚一眼,他突然把目光放到了吴震的身上。 “吴振作为大同知府,办的事情,桩桩件件似乎也都不错。”朱瀚听出了朱元璋的言外之意,自己若是一律的举荐。 那自然也是想着,能够从他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安排。如今吴振已经做好准备,那自然不会太浪费时间,只是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还会产生不少的顾虑。 朱元璋最痛恨的便是贪官污吏。在朱瀚跟着他的这些日子里,不少的官员受到牵连者一定会立马的妥善安置。 好在这一切,似乎都安排的极为妥当。朱瀚看着朱元璋目光认真。 “现在确实不错。他能够想到为民造福这一点就已经看得出此人是个心胸宽广。在大同府内,他可是有不少的百姓支持。”朱元璋若有所思,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小事,朱瀚所选拔的官员在官位上面做的也确实不错。 “尽可能的将这些全部都安置妥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有任何贪污的想法,百姓是最为重要的,大同府的这些官员都应该知晓清楚。” “大哥放心,我回去之后便会让人安置清楚,绝不会让他们继续的胡作非为。”朱元璋看着朱瀚脸上露出笑容,他就知道不管遇到多大的困境。 朱瀚都能够帮自己解决,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去办,让他们尽快的做好准备,万不可有任何耽搁。”朱瀚连连点头,这可是一件好事。 翌日一早,王大拿就已经带着自己山寨上的人全部都站在了院落中,他们个个看着朱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们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马上就可以下山。”朱元璋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么多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脸色都变得意味深长。 他明白百姓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只要让他们都能够安置妥当便已足够。 在山上过着这样凄苦的日子,真不敢想象这些人这多少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朱瀚大为复杂,不过好在他们也也做好了安排。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同下山,一会儿官府的人便会在山下迎接,不要紧张,跟着他们一同走便是。”大同府的百姓如何想,朱瀚早就已经不顾及了,能尽快的让这些百姓有安排妥才是自己最关键的。 众人便跟在朱瀚的身后准备下山,这一路可真是让他们见证了不少的旅途。 下山时,山寨上的人都不由得感慨,他们已经多年没下山,不知这山下都变成了怎样的情形。 “那年我不是突发了情况,恐怕现如今都不敢在这里生活,这还要多亏了,官府的人帮衬,不然我们恐怕都活不过。” “终于能够下山,真是太不容易了。”朱瀚和朱元璋走在最前方,看着这些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里也高兴无比。 “既然如此,那就刚好的安排清楚,这一次你这事情做的实在是精妙,若从一开始,我们就放弃这些百姓,后果不堪设想。”朱元璋对朱瀚佩服无比。 自己将朱瀚安排在身边做这一切,都能够料想到朱瀚的实力有多强。朱元璋对他都刮目相看。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并未放在心上。自己如今所作所为,只要能够为天下百姓着想便已足够。 第六百二十八章:准备去上元县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一前一后,便到达老大同府带着人之时,何风雨那边就已经早做好了准备。 他们连忙上前跟在朱瀚的身后,并且告诉他今日大同府内也是出现了很多的事情。 不过他们已经摆平了。 “听说之前就已经有人对这些山上的人都非常的抵触,也不知道现在城中是什么样子。” “不管怎样,今天不能让他们进城,不然我们大同肯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相信大家也不想要让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就这样白白的浪费。”大同府的百姓,都开始默默地关注起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己放弃太多的计划他们都清楚。只要能够在自己的安排之中,快速地脱颖而出。 那之后,必定不会再承受得住太多的影响。大同府内百姓的抵触,以及之后会造成的影响,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何风雨将这些事情告诉朱瀚的时候,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的脸色都异常的难看。 朱元璋坐在马车上眉头紧皱。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如果一旦出现意外,那岂不是会让他们遭受到巨大的重创和苦药,那班的去解决危机。”朱元璋最想不通自己千方百计,想要让天下人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如今更是能够想为他们做出些贡献,山上的这些百姓也都是无辜。他们也不想,一直在山上那寸土之地,把自己的一生都困进去。 可往往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给他造成极大的影响,为了能够尽快地改善这一切。 其他的人也都会努力地做出一番的成就。何风雨听着朱元璋的话,连忙点头。 他现在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可不管怎样,只要是为了他们日后能够尽快的做好。 努力也一直都是极为精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失去一切,为了能够尽快的改善这次的危机,他们早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相视一眼,朱瀚便快速的给他做解释。 “等我们回到大同府之后,如果百姓还这样的执迷不悟,到时候我会当着他们的面仔细地解释一番,我就不相信这天下还有铁石心肠的人。”朱瀚的话,让朱元璋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会儿。 高飞看着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相处的如此融洽,他的心中便满是疑惑。自己平日里遇到的人,难不成与朱瀚有什么关系。 可高飞也不敢乱加的揣测,只等着能够看到真材实料,才能够把自己心中所想也告知于他们。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已经做好了决定。可是,让朱元璋没料到的是,等他们回到大同府的时候,就立马看到不少的百姓,都已经在城门口等待着他们。 朱瀚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他与朱元璋两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当看到朱瀚出现的时候,大同府的百姓都纷纷的上前。 “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只是您这带着这么多人来到大同究竟为何?” “是啊,王爷这几日都听闻,先前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可没料到如今这大同府内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百姓的话朱瀚听得一清二楚,他十分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满是疑惑。 自己带着人回到大同,这些百姓都应该高兴才对。可他们现在所表现出的,却都是对自己浓郁的厌恶。 朱瀚在大同这么长的时间,从来都没有去因为其他的事情而给百姓制造出什么压力。 朱瀚下了马车,站在众人的面前便解释了一番,在山寨上发生的事情。 自己已经让张丰年,把那些药材全部都运送到了江南等地。只要再过不久,就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清楚。 百姓们就不会再因此,而给他们再制造出什么太多的问题,也给百姓们免去了不少的后顾之忧。 “大家尽可放心,日后大同府的百姓都能够有饭吃,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朱瀚话音刚落,前方几人便有点震惊的看着朱瀚。 “可是这么多人一下子涌入大同府,他们以前可是强盗,难不成,现在入了大同府我们就要把他们当成是朋友。” “那也实在是太过于讽刺了。” “说的没错之前,在路过那边之时还遇到了他们打劫,这怎么能够容忍得了。”王大拿听到他们的话,眼神复杂。 自己先前确实做了很多的措施,但不管怎样都想着能够让天下的百姓,都能够把他们原谅。 王大拿站在朱瀚的身后,听着对他的控诉脸上有些苍白。朱瀚听着他们的话,平静了不少。 百姓们一直对他有意见,若是不将这件事情给摆平,恐怕日后也很难在朝中立足。 何况现在不少的百姓,对这些人还有误会,朱瀚最在意的便是百姓的安置。 他既然已经答应了王大拿,不可能出尔反尔。 “不管怎样,都是我们大领导人,何苦要这样的却互相诋毁,我们应当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岂不是更好。”百姓的生活早就已经在朱瀚的预料之中,听到他们的话。 前方的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而就在这时,王大拿也站了出来。 “我知道曾经我们在山上确实做了很多的坏事,但那时也确实是想要让自己吃一口饱饭,如果你们现在想要惩罚的话,这个来对我动手。”王大拿说着便,突然跪了下来。 大同府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方方面面相觑,山寨上的人都不可思议。他们连忙上前想要把王大拿给扶起来,在山上这么多年。 可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的侮辱过。如今看到这番景象,心中对他更是没有办法能够平静。 “不管怎样,都是为了日后做打算,千万不要有想法,只要你能原谅我们便可。”朱瀚已经做出了退路,他的话让大同府的百姓都纷纷低下了头。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给他们制造出什么麻烦,这一切早就已经规划的十分严峻。 朱元璋站在身后,看着朱瀚和王大郎心中突然有些感慨。大明江山这几年一直都很平稳,想要在此尽快的让他们能够有所成就,必定不会那般的简单。 只要将这些全部都安置清楚,那对他来说才是最为关键的。朱元璋才不会蠢到,这个时候去与百姓作对。 果不其然,在朱瀚的感染之下,大同府的百姓已经逐渐的开始接纳了山上的人。 “那不管怎样,他们在大同府想要继续的安排,我们也会慢慢接纳,只不过现在进城要将他们安置在哪里,王爷可有安排?”何风雨虽然已经清楚。 现在对他们来说安置这些百姓,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问题。可不管怎样为了能够尽快的解决好,他们可不能给朱瀚再造成什么困扰。 朱元璋和朱瀚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现如今可不单单,是要给这些百姓们一个安身之所。 让他们在大同府,能够平稳的生活下去,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让他们产生太多的影响。 朱瀚看着何风雨便让吩咐下去,先把这些百姓安置在城外。 “之前有不少的百姓,都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刚好能够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快速的种植一些自己需要的粮食,日后必定能够平稳下来。”何风雨听到朱瀚的话,立马就竖起了大拇指。 他之前还一直都想着,事情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可现在为了能够尽快的,让百姓们取消以前的顾虑。 现在可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当把这些全部都安置好之后,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才有了休息的时间。 房间里,朱元璋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的便是刚刚从燕京那边送过来的一些奏折。 上面都有官员,开始弹劾朱瀚。近些日子,在大同府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并且在做生意的时候,让当地的药材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朱标实在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才把书信送到了大同。 “太子殿下也是看到如今,应天府和燕京这两个,赶紧要把这些解决完才好。”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朱标可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实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只是没料到,现在居然有这么多的问题存在。 大臣自始至终还是不满意朱标的做法,现在奏折上面的弹劾,无非就是想要让朱元璋尽快的回到应天府。 不管如何都得赶紧的去,这些全部都安置清楚了,如果一旦出现意外,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朝中大臣也是为了天下江山着想,陛下是否有想法回到应天府。”朱元璋在外才没多久,不想就这样的浪费时间。 他这次微服私访,便是想要尽快的能够看出,百姓们在大明能够生活得更好。 可现在却事与愿违,如果不解决好这些问题,到时候很可能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影响。 朱元璋定然要赶紧的,将这些全部都解决。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没想到自己的微服私访就这样的结束,心中还是有些不甘。 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得把大同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我们一路便回到应天府。太子已经处理政务这么长的时间也应当让他休息。”朱瀚脸上露出笑容。 他就知道再怎么样,都不能够阻碍他的计划。朱元璋微服私访本来就非常的危险,现在好在计划已经完成。 自己便能够把朱元璋,先带回应天府刚好也有事情要与他商量。为了大明江山,更加的稳固。 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虑,一切的机会都尽情地掌控在手中,朱瀚也不得不快速的作出决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的敲门声。朱瀚连忙上前打开门之后,便看到吴振已经走了进来。 他看到朱瀚恭恭敬敬。当看到朱元璋的时候,吴振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惶恐的跪在地上。 “陛下,您怎么在这里。”吴振心中一阵的紧张。他一直都知道朱元璋微服私访,可没想到,居然一直在大同,这让他心中紧张。 若不是朱瀚帮忙,他现在恐怕就会有不少的漏洞产生,幸好有朱瀚帮自己解决。 “你也赶紧起来吧,陛下,微服私访的事情没有多少的人知道你这可是让他要暴露了。”吴振连忙起身,他跪在朱瀚的面前,也有些不好意思。 朱元璋看着吴振,对他在大同府的所作所为都心中清楚。 “你将大同府治理的倒是不错,在英王的帮助之下,现在都能够独当一面,确实非常的认真,等咱回去之后会好好的犒赏你的,先不必着急。”吴振连忙跪了下来,他心中还是惶恐不安。 再怎么样都要尽快的,能够把安排的东西全部都证明的十分紧张。现在把那些从山上下来的人,全部都已经安置好,这要是换做旁人恐怕都还没有办法能够解决。 吴振看着朱元璋便连忙说道。 “陛下那些事情已经全部都解决好了,包括百姓的安置情况已经全面的落实。” “只要他们把那些田全部都种出来,到时候能够填饱肚子。”有了他的这句话,朱元璋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赞赏。 “你所挑选的人确实不错,十分优秀,如果不是他的话,恐怕现在都不能有去处。”朱瀚脸上带着笑容,吴振却是为认真。 自己刚来大同的时候,也幸亏有他的帮忙,才能够那么快速的把问题全部解决好。 不然现在恐怕要耽误不少的时间。 “那便好,你做的确实不错,为官之人必定是要为天下百姓着想,现在你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大胆的去做,不用顾虑其他,放心,咱与英王都会支持你的。”朱元璋的话让吴振心中一下子便恐慌了起来。 不过好在他也想着自己作为官员,只要能够帮助就已经足够不敢邀功。 第六百二十九章:朱瀚安排妥当 高飞把人都带走之后,朱元璋和朱瀚两人这才稍稍的安静了下来。 朱元璋端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这几日,在山上让他鲜有的平静,这几日更是让他对朱瀚刮目相看。 山上恬静生活让他都不由得心生向往。 “这次微服私访,可真是让我看到了不少大明的未来,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这大同府被你治理的头头是道,之前在燕京之时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料到,果真能够如你所安排的一般。” 朱元璋太清楚了,自己把朱瀚安排在身边的时候,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尽快的找寻到一丝的机会,而不是去浪费时间。 朝中大臣故意的想要弹劾朱瀚,让朱彪那边都有些难以自控。 为了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朱元璋也不得不提前回到应天府。 他还想着继续的再坚持一段时间。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脸上露出笑容。 他坐在一旁心思沉重。 这几日他都想好了,既然把山上的这一群匪徒全部都解决清楚。 大同府便不会再有任何危机,何况张丰年的生意做得也不错。 刚好可以借助着这次机会,把张丰年的药材生意能够扩展到更大。 东海商会在自己的安排之下,现在在大同府也有名气。 “大哥,这几日我们都已经做好准备,若回到应天府这一路上可要经过上原县,我们可以去上元那边看看。” 一提到上原县朱元璋眼前一亮,他侧目看着朱瀚嘴上勾起一抹笑容。 “你现在安排的确实不错,上原先课是勾起了我不少的回忆,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下去。” “另外等张丰年回到大同之时,我们再与他商量大同的生意该如何去做,交给谁人来办。” 朱瀚连连点头。 回到房间后,便开始重新的安排了起来。 何风雨坐在朱瀚的身旁,听到他打算回应天府时,心里边有点着急。 张丰年的生意,刚刚在大同府能够安稳下来,若他们现在回到应天府,恐怕大同这边的生意就会受到影响, 好不容易能够稳定到生意,就这样的破坏,何风雨实在是觉得可惜。 “师傅大同的生意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而且有大同府有东海商会的帮忙,生意必定不会太差,我们现如今可不能就这样的半途而废。” 何风雨对张丰年十分的佩服, 现在可真是让他们对张丰年刮目相看,张丰年从最开始,燕京的生意就已经展露出了头角。 在大同府药材给百姓也带来了不少的收入,这样的人才最是能够吸引到他们。 朱瀚轻轻的点头,这些总会在他的计划之中,但现在不管怎样,绝不能让别人给自己制造麻烦。 张丰年很快就能够回来,而他现在要做的是把大同府的局势全部都安排妥当。 不得有任何的损失。 “你现在便回去休息吧,等明日之时再与大同府的知府等人好好的把大同府安置清楚,再多加一些对于百姓的福利。”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对大同府的贡献,让百姓对他们更是佩服。 听到朱瀚的话,何风雨连忙吩咐,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时,朱瀚陷入了沉思。 他手里还拿着一份奏折,上面是朝中官员对自己的弹劾。 他们见不惯自己,在大同府将白莲教的人给铲除,现如今生意又做得如此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 官员们便认为自己身为一个王爷,在如今天下平定的时候,还要展露出这种心思。 分明是想要对他们一网打尽釜底抽薪。 山上的匪徒已经被解决干净,大同府的百姓都非常的高兴,个个都开始等待着这次的安排。 大街小巷上百姓都开始议论起。 这次,朱瀚和自己的手下不费一兵一族就已经将来解救出来,甚至连劫匪都已经劝下了山这样的功绩,已经足以让他们崇拜。 “听说之前可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看来我们可真是太小看了。” “为了能够安排好这一切,我们大人可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只要能够为百姓着想,便不会太过于去计较后果,这一切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百姓为了能够尽快的安排好这一切,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为朱瀚在大同府的名声做好了基础。 其实他们都清楚,朱瀚能够在大同府完全是为了能够给他们造福。 现在能看出大同府,在经历过一场大的叛乱之后,如今的生意都能够变得好转。 这些都离不开朱瀚的功劳。 朱瀚一来,让他们能够在安排快速的去,在大同府内有一个安身之所,还能够种植药材来养家活口,百姓们对朱瀚都十分的拥护。 可也有人听说了,朱瀚和何风雨的人即将要离开,大同府的消息都非常的诧异。 “英王殿下,在我们大同都是非常受欢迎的,现在他若是要离开的话,那可真是让我们非常的痛心。” “真想把他给留下来,然后在我们大同一定能够好好的让英王殿下生活。” 百姓们都对这件事情开始有了不少的疑惑,纷纷跑到了知府的门口,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吴正听到外面的动静时,便连忙跑了出来,看到那么多百姓都在等候着一个消息,非常的疑惑。 众人看到吴振出来,便连忙上前纷纷跪倒在吴振的面前,询问着朱瀚是不是真的要离开大同府。 “吴大人,我们可都是被英王殿下救下来的百姓,他若是走了,我们一日后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英王殿下为了天下百姓付出了极大的努力,现如今他若是离开,那岂不是会浪费很多的时间,我们都希望殿下能够从中快速的脱颖而出。” “这大明江山除了陛下,便是英王殿下最为关切,我们不想让他离开,能不能求吴大人帮我们挽留挽留。” 吴振连忙上前把几个年老的百姓,给扶了起来,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参与权。 朱瀚在大同所做的一切,他心知肚明。 如果没有朱瀚的话,白莲教的人也不会被他们铲除,只是现如今朱瀚不可能在大同所一直待下去。 看到这些百姓们,吴振心里五味杂陈。 他缓缓的看向了众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他们也好好的讲解了一番,让他们不必担心。 朱瀚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身为百姓,我们都应该做到能够以自己的职责安度生活,便可英王殿下给我们所留下的一切都是永恒的。” 吴振对朱瀚也刮目相看,如今朱元璋也在大同自己,哪怕是做样子都不能够让他们看出过多的端倪。 众人听着吴振的话,心里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这一次更是让他们也看到了大同的改变,可百姓们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大同府的议论也变得越来越强,何风雨不得也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朱瀚和朱元璋。 朱元璋正在书房里看书处理公务,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心中惊讶,便连忙起身跟着朱瀚便走出了大门。 果不其然,便看到了不少的百姓已经来到了门口,想要挽留朱瀚,这让我有些疑惑,朱瀚更是不可思议,他转头看着朱元璋。 “大哥,这到底要如何处理?我从未被百姓这样的拥戴过。” 朱元璋心中也有些顾虑,百姓们想要挽留朱瀚。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 朱瀚是自己安排到大同府,来解决白莲教的事情,现如今已经平稳了下来。 他们离开早就已经是事实,只不过没想到这些百姓对朱瀚会如此的爱戴。 朱元璋心中莫名的便有点羡慕。 “既然他们是来挽留你的,你就应该出面情跟他们讲清楚,不要让这些百姓留下遗憾。” 朱元璋说的轻描淡写,朱瀚却看到了他眼眸之中的失落,被天下百姓如此拥戴。 对朱瀚来说是福不是祸,看到身旁的朱元璋朱瀚便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 当看到百姓们站在自己面前,说着之前的那些事情时,朱瀚也站了出来。 他不由分说的便告诉了百姓,自己来大同府也都是朱元璋的命令。 这天底下,没有比朱元璋更在意百姓的安危。 “大家放心,陛下一定会为你们改善这一切,只要能够尽快的摆平好陛下是绝对不可能忘记你们的。” 百姓们纷纷都跪在地上。 “陛下自然是英明的君主,只不过大同刚刚恢复过来,若是英王殿下就这样走了,我们该何去何从。” 百姓们担心他们会步后尘。 白莲教的事情让他们心有余悸,这些日子更是都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安排妥当。 为了能够尽快的改善这一切,他们也不得不想要挽留朱瀚。 药材生意正在逐渐的开始好转,可百姓们还是害怕,这是昙花一现。 朱瀚不想耽误时间,便让何风雨安排人先把摆进门全部都劝回去。 回到房间和朱元璋吃早茶时,也把自己心中的顾虑和朱元璋商议了一番。 “百姓们的拥戴都是非常纯真的,但不管怎样,我们要按照原计划进行大同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更应该回到应天府才行。”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朱元璋提议,既然他们在大同府已经获得了百姓的支持,就必须要尽快的能够让百姓们也知晓他们的苦衷。 安排好一批人,能够在大同府按照朱瀚之前所做的事情让他们继续的坚持。 不管是药材生意还是对百姓的安置情况,都要稳稳的落实,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要不然就将王大拿安排在吴振的身边保护他,作为你的眼线,若是大同府在出现什么状况,你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心中犹豫片刻。 自己对吴振作为知府,事情还是非常的信任,他能够在关键的时刻为天下百姓着想。 在安置的时候,大同的百姓对吴振也算信任,王大拿确实武功高强,只不过并没是朱瀚想要的。 “大哥说的确实是对的,等一会儿我给你安排下去。” 朱元璋缓缓地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朱瀚一眼。 “天下百姓始终如一,作为君王,我对你的所作所为非常的满意。” “如今太子处理政务能够有这样的成长,也多亏了你的帮忙,等我们回到应天府之后,我竟然会好好的赏赐你。” “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能够让天下百姓过好日子,都是我们朱家人的目标。。” 这一番话,让朱元璋对朱瀚更加的青睐了不少,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朱瀚的肩膀,眼眸之中满是欣赏。 朱元璋回去休息,朱瀚便处理了不少的事,他首先便去找到了吴振。 告诉吴振自己即将和朱元璋离开回应天府,让他务必要在大同府内,将百姓的事情做好。 路上,高飞便询问朱瀚这一次回应天府,自己是不是也要跟在朱瀚的身旁。 “王爷,我跟着你也已经有些时日,我可不想留在大同府,现在判断已经结束,这里的百姓也都能够平稳的过日子,我可不想虚度光阴。” 高飞生怕朱瀚会把他丢下,这在以往可是有过经验的朱瀚担心高飞是个江湖侠客,不懂得朝中的规矩。 在安排这时,其实也改不了莽撞的性格,朱瀚骑着马听着高飞的话,眼眸之中深思熟虑。 王大拿听闻之后也连忙上前。 “王爷那我怎么办?之前可是说过要让我跟在你身边的。” “我的那些人全部都已经安置了下去,我也没有什么牵挂,我也要跟着你一起回应天府。” 王大拿的话让朱瀚有点惊讶, 他连忙抓住了马的缰绳马这才停下来,朱瀚看着王大拿的时候眼神复杂无比。 “你现在跟我回应天府之后,百姓们的安置情况肯定会出现意外。” “你可别忘了他们以前可是劫匪,你手下的那些人只有你能够镇得住,要是你一走,他们岂不是要翻天。” 王大拿的脸色有点难看,可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第六百三十章:张丰年药材生意安置妥当 “王爷,不管怎样是您带我们下山,现在您想要回到应天府去,我也想跟着。” “不管那些人如何去说,只要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这边已经足够,我也想要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王大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朱瀚为了自己的山寨上的人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他现在有了机会,便想要用自己这一生能够报答朱瀚。 没想到朱瀚却摇了摇头。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王大拿,跟他讲清楚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绝不能让王大拿意气用事。 “百姓之中还是会有很多的问题存在,只要你尽快的能够安置清楚。” “山寨上的那些人,在大同府想要继续的生活下去,必须要有一个带头人,而你便是最佳选择。” 朱瀚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与他讲的一清二楚。 如果一旦到时候这些困境,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不少的干扰。 只要尽快的能够安置清楚,那便已经足够。 对于朱瀚而言,他们现如今只要把大同服务全部都安置妥当,就能够尽快的离开。 应天府内的情况,只有朱标一人完成,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朝中的大臣,已经开始对自己进行弹劾。 他得回去以正视听,不然再这样下去,目标在潮中的势力很可能会受到影响。 朱元璋好不容易培养出朱标,绝不能让有心之人毁了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王大拿也清楚了事情的重要性。 他看着朱瀚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答应下来,这便是他最好的选择。 一旁的何风雨看着王大拿,告诉他只有在大同说他们,才能够更好的去安排自己的那些手下。 不然日后竟然会有所转变。 现在给他们能够带来的便是最好的安排,如果在这其中出了任何问题,到时候整个情况都很有可能会产生巨大的转变。 大同府内,他们刚刚将局势稳定下来。 如果在这其中再出现问题,恐怕王大拿等人会被人诬陷进入大狱。 “我看你就听我师傅的安排,他绝对不可能害你的,何况你手下还有那么多人。” “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你的面前。” 王大拿听到朱瀚的话便连忙答应了下来,这时马车也已经到了知府的门口。 吴振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他看到朱瀚从马车上下来便联王上前迎接。 看到朱瀚的时候吴振,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王爷,你可算是来了,近日那些百姓突然上门,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看了一眼,并没放在心上。 进入知府之后,朱瀚便让吴振把这些日子以来大同所有的账簿拿给自己看。 吴镇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似乎早就已经料想到朱瀚和朱元璋会离开大同府。 他把这些全部都已经准备得非常齐全,当手下人拿上来的时候,朱瀚便仔细的看了一眼。 朱瀚翻看着关于大同府的这些账册,以及吴振所审理过的案子,看得出来吴振这些日子确实下了功夫。 甚至把十几年前的几场冤案,全部都给平了,反这样的做法让朱瀚非常的满意。 “你现在只要能够尽快地将这些安排清楚,必定会是最为简单的,我不会让任何的人给你制造麻烦。” “这一次我会在陛下的面前,好好美言几句。” 吴振连忙跪了下来,他看着朱瀚的心中满是感激自己围观这么多年。 第一次能够在大同府接待朱元璋。 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朱瀚能够为自己美言几句,吴振可想都不敢想。 “英王殿下,这几日我看出百姓们对你们要走的这个心思非常的挽留,是不是应该多注些时。” 群主摇了摇头,朱元璋微服私访已经有段日子,朝中的那些大臣早就已经看不惯了。 他们四处的开始抵制着朱标。 这明显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陛下做的决定别人就不用再揣测,你只要把大同府的百姓安置好就行,包括张丰年的生意。” “我们走后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给他打点清楚,如果生意出了问题,那大同府可就再也没有上路了。” 朱瀚的意思意味深长。 即便大同府,由东海商会的人做好准备,但万不可有任何的问题再给他们出现。 不然到时候即便是朱瀚,所想出来的种植药材的办法,恐怕百姓们还是连肚子都填不饱。 吴振更是不敢有任何的反驳,快速的并按照朱瀚的安排。 对自己以往所做的事情,连忙便开始安排妥当。 朱瀚对张丰年的生意,也在吴振的面前好好的嘱咐了几句。 自己走后,张丰年的药材生意要由他们来进行看管。 “百姓们若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会第一时间知道,你可千万不要钻了空子,不然到时候自己自身难保。” 吴振连忙点头,他可不敢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在朱瀚的安排之中,他早就已经让自己能够有所成就,如今更是不敢有太多的顾虑。 为了能够将这些给安排清楚。 吴振在书房里整整待了一天一夜,朱瀚带着何风雨去了田间地头。 现在在种植药材的时候非常的积极,让朱瀚看到这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心里边放松了不少。 何风雨跟在朱瀚的身旁,他们走过田间地头,看到那些百姓都在耕作。 “师傅你就放心吧,大同府的百姓都清楚了,这一次药材生意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还和张丰年都签订了协议,明年就能够有所好收场。”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朱元璋这次微服私访收获不小。 不知回到应天府之后,整个大明将会有怎样的风雨飘摇。 即便如此,自己也会尽可能地保护所有。 “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现在就先让他们尽快的能够把所需要的东西全部都准备齐全,不得有任何的损失,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何风雨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原来在一个月前处置白莲教的哪些教徒时,朱瀚就已经暗中派人开始追查陈学英的下落。 可一直以来却并没有任何的进展。 何风雨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一直都在寻找,如今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在上元县附近发现了人。 刚好这次朱瀚准备和朱元璋,回应天府的路上去趟上原县。 没想到这可真是让他们找准了时机。 朱元璋早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 当朱瀚回到住处的时候,朱元璋就已经将包袱都给准备了齐全,他甚至还和高飞两个人在院子里高谈阔论。 高飞并不知晓朱元璋的身份,在得知他要跟男朋友一起回应天府的时候,心中惊讶。 “王爷,居然将你带在身边,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们两人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交易。” 高飞对朱元璋的印象一直都不错。 朱元璋会算账又会说话,高飞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 听到他的话,朱元璋哈哈大笑,手拍了自己的腿好几下。 “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我与英王殿下关系确实不烦你,就不必多问,这次我们回应天府可得需要你的保护。” 高飞一听,连忙站起身把自己的佩剑都拿了出来,放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朱元璋脸上带着笑容,对高飞更是刮目相看。 这样的一个人才在民间可是不可多得,可想而知,朱瀚在寻找的时候,到底耗费了多少的精力。 朱瀚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还以为高飞要对朱元璋动物。 “时间都已经不早了,我们准备好包袱,今日便可启程,张丰年已经回来,我已让他把生意交代清楚,我们今日便一同出发。” 朱元璋连连点头。 高飞等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张丰年这次从燕京回来之后,带来了不少的银子全部都交给了官府的人,让他们在百姓的安置上面能够下功夫。 药店里的生意早就已经越发的平稳,即便是张丰年不在店中的那些掌柜,也能够把生意做好。 担心在出城的时候,很可能会遇到百姓拦路,朱元璋和朱瀚便决定趁早出去。 等到城门关好之后,他们就已经离开。 刚出大同府的城门,朱元璋便看到落日夕阳近在眼前,这幅美景让他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次可真是把大同府的问题全部都解决,我们回上元县。” 朱元璋说着便转头看了一眼,目光如炬的看着前方。 “这美景可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果真是我们大明的广阔壮丽,有如此恬静的景色,也正是说明了国泰民安。” 朱瀚话音刚落,朱元璋震惊的看着他满脸的欣赏。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你这文采可真是斐然。” 朱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五个人结伴而行,已经开始赶往上元,在天黑之前,他们必须要先找个落脚地。 张丰年在这一路早就已经走过了千万遍,知晓在哪里能够有破庙,让他们先落脚。 可天公不作美,突然间便下起了小雨。 几人便迅速的在山林中快速穿梭,朱元璋的衣服都已经被淋了。 在天黑之前,果然就发现前方树林深处有一个破寺庙。 张丰年连忙下了马,去前方敲门开门的便是一个老丈。 “施主,阿弥陀佛!” 朱元璋也连忙下来,张丰年拿了些银子交给方丈。 “方丈,我们要去上元县路过此地,可否借宿一晚,这就当是给寺里的香油钱。” 方丈眼神看着那一袋钱,立马就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朱元璋和朱瀚相识一眼,在对方的眼眸中都看出了不少的震惊。 出家之人从不把这些金钱放在眼里,这是朱瀚和朱元璋最为清楚的一个道理。 刚刚看到这个方丈那见钱眼开了模样,朱瀚就已经有些生气。 如此的破旧,应当也不是什么好去处。 “大哥,天都已经黑了,还在下雨,我们就先在这里借宿一晚,等到明日我们便可离开。” 朱瀚知道朱元璋已经非常的不舒服,便连忙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朱元璋轻轻地点了点头,便跟着朱瀚进入寺庙。 几个僧人见有人来,他们都已经躲得看不见了。 张丰年和何风雨两人,毕竟是行走江湖的,找到了寺里的厨房便给他们做了些吃的。 夜晚,看不见僧人去给佛祖上香,这让朱元璋和朱瀚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寺院看起来十分的荒芜,神像也没有人供奉,甚至连这桌子上都灰尘积满,那白天拿我们钱的人又是何人。” 朱元璋心中有些疑惑,朱瀚便连忙上前将蜡烛轻轻地点燃。 寺庙里便逐渐的开始亮了起来。 看着在他们面前的佛祖神像,朱元璋便缓缓的跪了下来,上了一炷香。 他双手合十,像在祈祷着什么。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高飞站在门外警惕地查看着每间房。 让他们料到的是,白天拿了张丰年前的那个僧人方丈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寺庙里突然萦绕着一层恐怖的气息,高飞连忙找到了何风雨商量对策。 “这里真是早已人去楼空,根本就找寻不到任何的僧人,白天的人很可能是冒充到我们得找找这寺里还有没有活人。” 不知为何,高飞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何风雨也不敢耽搁,他们在这破庙可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 见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在烧香,他们便立马的在寺庙里开始进行追寻。 一个多时辰的寻找,他们在寺院里只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窖。 地窖里面漆黑一片,甚至还发出腐烂的味道这种气息让人难闻至极。 何风雨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里肯定藏着秘密,你把火把给我,我下去看看。” 高飞胆子较大,何风雨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手中的火把递给他。 高飞一点点的下入了地窖。 他仔细的搜寻着是否有活人。 地窖中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地窖中足足放着十几具尸体,尸体已经腐烂。 怪不得这寺庙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了,看来这是有人杀了人之后,便把这些尸体全部都藏在这里。 尸体已经腐烂,恐怕得有半月的时间。 何风雨在上面喊着高飞的名字,生怕他在地窖里发生什么意外。 高飞连忙爬了出去,将里面的情形告诉了何风雨。 第六百三十一章:寺庙中的尸体 何风雨和高飞两个人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尽快的将所发现的事情告诉了朱瀚。 此时,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刚好拜佛完毕, 听到他们的话,朱元璋脸色瞬间一变,他诧异的看着高飞。 “你有没有看仔细那里面一共有多少具尸体?若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可得调查清楚。” 高飞一脸的犹豫,他在拿起火把查看的时候,能够发现被杀的全部都是一些光头和尚, 看来是这寺庙里原本的和尚已经被人给杀了,今日接待他们的那几个人很可能便是凶手。 朱瀚已经猜测出了不少的问题,他眉头紧皱,已经意识到这座寺庙肯定不简单。 想起最开始,进入寺庙时迎接他们的那个和尚,处处都是疑点。 何风雨也有些紧张,如果他们遇到了更为强大的对手,那事情可真是不简单。 从一开始进入寺庙的时候,张丰年还给了那人不少的钱。 幸好是拿钱给他们免除了这一场灾难,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群人看着便非常的凶残,高飞告诉朱瀚在地窖里的那些尸体,根本就不堪入目。 “动手杀人的手法非常的惨烈,那些和尚残肢都掉在地上,十分的血腥,那地窖我已经封住了,害怕会有瘟疫。” 朱瀚听着高飞的话,轻轻的点头 看来他还算是有点常识,只不过自己和朱元璋两人来到这里的消息,应该不会被其他的人知晓。 他们刚开始放出的消息是想要回应天府。 现在半路去到上元,根本没有人说过,看来这是一起被他们偶尔碰到的。 朱元璋看着朱瀚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他现在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妄加揣测。 自己和朱瀚两个人,在这一路必定是要经受着不少的艰难险阻。 现在若是有人敢对他们下手,朱元璋必定是要将事情调查清楚。 “现在天还没亮,尽快的把事情调查好,不然到时候恐怕没办法解除危机。” 朱元璋已经心中紧张了起来,朱瀚则是淡定了不少。 他们已经能够看清楚了,如果有谁敢对他们下手,自然也会露出马脚。 先前在安排的时候,路过这条路还是第一次。 “大哥,你先在房间里休息,我带着人先去看看那些尸体,等安排好之后天亮我们再来调查这件事如何。” 无论如何,朱瀚必须要保护朱朱元璋不受到任何的影响。 自己的计划,就很有可能会遭受到巨大的重创。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轻轻的点头。 朱瀚安排高飞在房间里保护朱元璋,自己和何风雨两人便仔细的去查看了一下尸体。 当看到那惨不忍睹的一面,是朱瀚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些尸体已经开始高度的腐烂,看来是有人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把他们给杀了。” 朱瀚手中拿着火把看到那几句尸体,心中更是惊讶无比。 寺庙中的和尚都是为人和善,可是眼前早就已经变成了尸体,甚至在那地上还有累累白骨。 不敢想象这些和尚到底遭受了多么惨烈。 何风雨在一旁看着心中也震惊无比。 何风雨跟着朱瀚经历过不少的事,可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被人暗害的人。 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被扔到地上,不敢想象这些人生前到底遭受了多少的折磨。 朱瀚缓缓上前,拿出一枚银针扎入了尸体上,很快银针变成黑色。 何风雨大吃一惊,看到那枚银针已经变黑,就已经能够判断出,这很显然是被下了毒后,残忍杀害。 朱瀚心中震动无比。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朱瀚突然转头看向何风雨问道。 何风雨连忙说道,“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师傅你有什么安排。” 朱瀚看着这些尸体,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他后退了几步,先把何风雨给带了出去。 看着这口地窖,朱瀚先让何风雨把地窖,按照高飞所说的办法封起来。 “明日一早你就去附近上元县报案,看看官府的人会如何处置这里距离上元县也不足无力,应该是在上元县的管辖范围。” 何风雨听到之后连连点头。 “师傅,你先和陛下等待片刻,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天亮之后肯定会有官服的人过来追查。” 朱瀚并没有答应这件事情,很显然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必须要调查清楚,这可是大案,。 如果稍有偏差,到时恶人还会逍遥法外,看到这么多的僧人被杀害,朱瀚心中意味深长。 房间里,朱元璋无法入眠,他坐在椅子上,手轻轻地敲着桌子。 一旁的高飞看着朱元璋,心中便有点担忧。 想起那惨烈的一幕,他实在是不敢再回头去看这些人,杀人实在是太残忍。 “高飞按你所知,那些人是被人暗害。” “没错,他们的尸体被四分五裂,可想而知凶手有多么的惨烈,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那很显然是与上元县相接的地方下的手。” 朱元璋闻言眉头紧张,他想过很多在路上会发生的意外,可现在一个简单的寺庙居然死了这么多人,后果不堪设想。 意识到这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凶杀案,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那就要尽快的把事情,给调查清楚。 绝不能因此而让他们被一直误会下去。 朱瀚干的事,因此已经开始有了其他的设想,他和朱元璋两人这次的行程本来就保密。 遇到这种事实在是偶然,若是当地的官员不管不过,那他就要好好查查这些人到底为何会如此。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也想着能够尽快的调查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能够再让这些人给自己制造麻烦。 何风雨已经安排人过去通知官府的人,朱瀚便和朱元璋现在在寺院里安顿了下来。 天刚亮,朱瀚便和朱元璋在寺院里走走,停停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他们以前就有过在寺院里生活的经验。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一前一后,朱元璋看着前方。 “以前我们那时候,其实生活的果真是艰苦,与现在比起来真是不足为提。” 朱瀚听着连连点头以前的那些日子,真是让自己过得十分不如意。 不过好在这一切,已经慢慢的在他们的心头淡忘了不少。 只要能够让自己过上好日子,那便比什么都要更好一些,即便是到了最危机的关头。 他们也想着能够尽快的改善这一切。 朱元璋更是了解自己所说的那些苦,现在当上了皇帝在大明江山如此稳固的情况之下。 他也想着能够尽快的展露出头角,能够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这已经是他心中最大的心愿,面对着如今这样一番没有办法,能够稳住的角色,朱元璋心里比谁都痛苦。 一个小小的寺庙,虽然全部都被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你安排人现在尽快的把事情的真相给我调查清楚了,绝不能放过凶手,这一些人实在是太残忍了。” 朱元璋可是杀敌千万的大将,他在战场上逍遥善战,从来都不会去给敌人任何的机会。 可现在看到,他们如此对待。这些无辜的三人心中实在是痛恨无比,朱瀚连忙点头。 他也是这个想法,站在朱元璋的身后。 朱瀚便好好地接受了一番,自己安排何风雨去办这件事情的初衷。 “这里距离上元县是最近的,刚好我们也要路过如今上元的县令,若是能够将事情调查清楚,还这些僧人一个公道。”那便可如果他敢徇私枉法,或是在这其中与这 “些强盗有什么关联,我们也好好惩治一番,为百姓解决这个毒瘤。” 听到朱瀚能够有这样的想法,朱元璋才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朱瀚眼神中满是坚定。 “上元县是非常重要的,路过上元才能够到达应天府不管怎样都绝不能有任何的问题。” 朱元璋连连点头,他真没想到朱瀚能够看穿这一切,这让他的微服私访更加的有了意义。 朱瀚的心里其实将这次的事情,已经全部都安排妥当。 他可不相信,有谁会敢在这个时候你自己跳反调。 然而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何风雨派出去的人却狼狈的回来。 刚好在门口,便把自己去报关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何风雨,心中更是不服气。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有人如此的猖狂。 “你有所不知,我们在县衙报官的时候,那位姓王的官员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甚至说我们是故意去惹事,把我们给打了出来。” 手下还露出自己被打伤的胳膊,何风雨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眼神变得越加的阴冷了起来。 没想到,他们这次曝光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他立马的变走进房间,看着朱瀚单膝跪地。 “师傅上原县的县令王安可真是胆子太大了,我们的人去报官,居然还被狠狠的打了一顿。” 事情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难以自控,这要是换做他人肯定没有办法能够解决。 只不过,现在让他们没办法再认清楚这事情的后果。 在寺庙里被杀了这么多人,官府必定是要调查清楚才行,不能够让事态意越发的严峻。 可现在身为父母官居然不管,不过即便是有人去报关,居然也拒之门外。 朱瀚和朱元璋听着脸色就已经变得越发的难看,朱元璋更是心中疑惑。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记得王安不是刚开始参加科举时也算是有点才学之人,把他安排在上元,还打算让他展露头角。” “没想到这才短短一年的时间。突然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朱元璋对每年的科举一直都非常的关注,甚至于在参加殿试的时候,对每个学者都会进行一番的调查。 只有真正脱颖而出的人才,能够尽快的在朝中立足。 即便是九品芝麻小官,或是位居高位的臣子,他都会一一的进行考核,才能够让他们走马上任可。 王安他记得却非常清楚。 朱瀚看着朱元璋已经动了气,连忙轻声的安慰。 “大哥你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情其中可能还另有隐情,如果这伙人杀的这些人。” “我们也没办法回应天府,刚好借助了这次机会,好好的肃清一下这些官员的品行。” 朱元璋眼神复杂地看着朱瀚,他此时心里十分的气恼,本来就想着能够尽快的把事情给摆平好。 自己也好回应天府,可是没料到走到一处就能够发现这么多的问题。 只有朱瀚所管辖的燕京,没有让自己太过于去担忧。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在宝贵,不管凶手的势力有多强,都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朱瀚便打算与何风雨一同前往。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把百姓的诉求放在眼里。 堂堂的官员,居然不为百姓调查这些事情,难不成是为了搜刮民脂民膏。 朱瀚最见不惯的便是,官员有贪污腐败的行为。 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好不容易,能够把大名江山稳固着,他们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人继续的去祸害下去。 朱元璋和高飞两人便在寺院里,等待着官府的人。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便,准备去官府一趟。 路过周围那一片树林时,朱瀚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他从马上跳了下来。 在树林里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果不其然便发现好几棵树上都有着血迹。 何风雨一下子便肃然起敬。 他看着那些血迹心中满是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距离寺庙都这么远,可是这上面居然还有血,不成是把人绑到这里伤害之后再带到寺庙里,这显然不成立?” 何风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戳紧盯着他们。 朱瀚心中坦然,他上前看着那树上一个个的血迹,还有被刀砍过的痕迹。 就已经没有想到这一群人有多么的凶残。 “我们现在尽快的抓紧时间去把王安给我提出来,我就不信他身为父母官,居然对这种事情不管不顾。” 朱瀚的心里满是愤怒何风雨,连忙跟上两人,以极快的速度赶往了上原县县衙。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上元县县令瑟瑟发抖 此时,县令王安根本不知道大祸临头。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手中的卷宗,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身边的师爷,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恭恭敬敬的在王安的面前。 “王大人,今日我们赶走的那个男子说在寺院里发生了巨大的事情,而且还有很多尸体,我想你应该赶紧派人过去看看才对。” 王安听到师爷的话,脸色微微皱了皱眉。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卷宗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的一巴掌被人拍在了桌子上。 “我可是县令,你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我的同意,现在我不说让人去查看,谁也不敢去。” 师爷一下子便愣住。 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上面,为何会变得如此艰难。 王安不过是想要,尽快的能够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罢了。 可现在他们能够看清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一开始进行安排时,这些计划似乎比他们所想的要越发强劲,并且从一开始这些人,就已经把主意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寺庙里死了人,这个事情可非同小可。 如今朝中都在传言,朱元璋正在四处的明察秋毫。 微服私访的事情,若是落到了他们的头上,王安的乌纱帽根本就保不住。 师爷实在是忍不住,便给王安在做了一番的提醒。 “大人不管怎样,陛下都在暗访整个大明,如果被他知道我们上原县出了这样的事情,却没有人去管。” “恐怕会将对到时,大人恐怕也会受到连累。” 经过师爷的提醒,王安突然意识到事情确实非常的严重,可他现在早就已经把人给打跑了,到底是哪里的寺庙出了事情。 他根本就不清楚。 王安心里突然有点慌张。 朱元璋四处的微服私访,如果真的查到自己的头上,他恐怕会被受到牵联。 王安仔细的考虑了一番。 “那你现在就去把那人给找回来,到时我们再好好的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安现在也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办法,在经过安排的时候,他其实比谁都清楚。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真的被牵连进去,恐怕会被朱元璋狠狠的惩罚一番。 他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敢,与官员有任何的瓜葛。 朱元璋最痛恨的便是结党营私。 自己都没有办法能够把如今的状况,能够平稳下去,因此他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 然而这时,朱瀚和何风雨已经到达了上原县。 这与他想象之中的上沿线相差太大。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在上元县,以前也待过不少的时间,可是当看到百姓过着平稳的日子。 朱瀚的心里却百感交集,之前作战之时,百姓们都民不聊生。 现在终于能够让他们喘口气,可没想到凶杀案却一件接一件。 “师傅天马上就要黑了,要不然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等明日一早便去官府如何。” 何风雨担心着朱瀚的身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让他们出事。 前些天朱瀚淋了雨一直都在咳嗽,何风雨还给朱瀚配了些药。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现在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自己可不能让人受到青睐。 更何况,朱元璋和高飞还在寺院里等着他们。 “我们现在就去官府一趟,我就不信他们现在对百姓的死活一点都不顾忌。” 朱瀚最痛恨的便是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给自己产生较大的顾虑。 为了天下百姓着想,现在上原县的这一场凶案必须要调查清楚,还那些寺院里的人一个公道。 朱瀚和何风雨来到县衙之时,就建县衙的门禁闭男,配咬牙切齿上前便击鼓。 很快县衙里便出现了两个衙役。 “你在这里干什么?” 衙役的态度非常的强硬,上前就想要把何风雨给抓起来。 何风雨挡在他们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几人。 “都已经告诉过你现在这里可是县衙,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尽快的就准备好。” 朱瀚站在身后,看到眼前的这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气不打一处来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有现在故意的给他们制造麻烦。 面对着如今的状况,他们可不会去浪费时间。 衙役一看,朱瀚和何风雨伸手不凡,便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不小的怀疑。 随后便立马的做好准备,想要调查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瀚要见王安。 衙役没办法便只能够在前方带路,此时他们已经意识到似乎惹了不该惹的人。 王安正在后院逍遥快活,他甚至还叫了几个女子身着华丽的衣服在院中给他跳舞,丝毫不顾及百姓的死活。 当师爷连忙告诉他有人又来报案的时候,王安一副漫不经心。 “他们要来就来呗,你们把人拦住了,明天一早再说,现在我可不想去审案子。” 王安丝毫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师爷却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 他连忙靠近王安的耳朵,轻声的告诉他来人一看便气度不凡,怀疑是朱元璋的人。 “大人不管事情如何,你现在应该尽快的去接见才行,不然这事要是闹大,恐怕对大人的仕途有影响。” 可不管师爷怎么说,王安却还是有些顾虑,他才不相信朱瀚和朱元璋就那么歪打正着。 来自己的地盘,躺在椅子上还想要继续的喝酒,而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的响动。 原来,朱瀚和何风雨两人等不及,便打了进来,几个衙役躺在地上哀嚎不断,何风雨手中拿着配剑在前方给朱瀚带路。 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朱瀚非常的震惊王安如此逍遥快活,还有人给他陪酒, 朱瀚作为王爷,都还没有体会过如此闲情雅致。 何风雨正经的转头看了一眼朱瀚的脸色,只见朱瀚脸色黑青无别他几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王安。 王安被朱瀚盯着有点难堪,他连忙上前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腿一软,竟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朱瀚的面前。 一旁的师爷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扶住王安,却见朱瀚突然抬脚,狠狠的踩在了王安的肩膀上。 王安肥胖的身子,想要站起身来却无济于事。 朱瀚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安,怎么都没有想到,身为一个县令。 居然到这个时候还不顾百姓的死活。 城外都发生了那么多起凶案尸体摆放那么多,他居然还在这里贪图享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便是王安,你可知我是谁。” 王安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朱瀚的时候,突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死期恐怕不远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瀚,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越发的微弱。 “难道你就是鹰王殿下。” 朱瀚冷哼一声。 “没想到你这条狗居然还认识我,为何我的人过来报案这事你居然不管不顾,却偏偏在这后院中。如此享乐,身为朝中官员,你可知自己的职责。” 王安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朱瀚抓了个正着。 他浑身微微的颤抖,连忙磕头,请求朱瀚饶自己一命。 “王爷,我真是不知道,今日根本就没有任何来县衙报官之人,我这些日子处理了不少案子。” “这才想着喝点小酒,没料到就遇上了王爷。王爷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朱瀚听到他的话冷哼一声,这时站在一旁的何风雨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看着王安,便把早上自己已经派人过来报案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现在最好能够把情况好好的说明若是有半个字的隐瞒,今日便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身为朝中官员,居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朱瀚早就已经对他格外的网开一面,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朱瀚自然也不会让他有所展现。 之前就已经想过,在遇到困境之时,自己必须要尽快的让这些官员好好的迎接,如今更是已经安排了。 王安只觉得自己已经紧急到火烧眉毛,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起来,连忙便解释。 肯定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利,这才耽误了时间。 “王爷恕罪,我一定会惩治手下的人,绝不会让百姓的事情没办法落实,王爷您消消气。” 朱瀚看着王安便把腿收了回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王安的时候,便让他跪在自己的面前。 “我现在不想跟你在这里废话,尽快的安排人去调查外面的事情到底如何?” “寺庙中的那些僧人,被杀绝对是有人密谋,若你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的话,我看你这乌纱帽也没必要再继续的待下去。” 朱瀚把话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他从来不会让人继续的再给自己制造出麻烦。 之前就已经想过来到,上元县肯定会有不少的问题出现。 可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官员,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朱瀚看着早就已经被驱散下去的那些,跳舞的女子,还有王安桌子上的这些酒水,心中更是气愤无比。 等这一次事情结束之后,他竟然要让王安吃不了兜着走。 王安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快速的便安排牙裔前往朱瀚所说的寺庙,开始调查。 朱瀚和何风雨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两人先一步赶回了寺庙。 然而这时,朱瀚却发现朱元璋和高飞两人的情况有些不妙。 两人的脸色都有点苍白,坐在椅子上时,身体虚弱无比。 朱元璋额头上渗出了汗水,看着朱瀚的时候语气都有些微弱。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官府的人?到底有没有过来追查?都已经耽误了这好几个时辰,他们到底管不管,” 朱元璋说着,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额角,他不知为何身体热得发慌,头疼无比,还要强撑着精神问朱瀚情况。 朱瀚连忙上前看着朱元璋如此难受,心中一紧。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高飞,刚才我们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飞咳嗽了好几下,竟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何风雨眼镜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手轻轻地放到了高飞的手腕上,探查到他的脉搏跳动的十分微弱。 立马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他看着朱瀚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昨天夜里我们进入地窖的时候,高飞是第一个进去的,而且我也能调查出那些僧人的身上是有毒的,我看高飞这情况莫不是中了瘟疫。” 朱瀚一下子紧张。 朱元璋和高飞两人突然出现了高热,这得赶紧的调查清楚才行。 绝不能让他们两人就这样的受到伤害。 朱瀚还想要继续的询问朱元璋身体难受至极。 说话都变得越发的艰难,朱瀚连忙上前把朱元璋扶了起来,何风雨递过来一个手帕。 “师傅,现在还没有办法能够判断出到底是不是瘟疫,你先捂住口鼻,千万不要与他们有太多的接触,等我研制出解药。” 朱瀚却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对他来说瘟疫并没有那么的要紧,不过是一些小小的癔病罢了。 即便是演变成肺结核,只要能够研制出解药,那比什么都重要。朱元璋可是一国之君,绝不能让他在这里受到影响。 “王安带着人很快就能够回来,你赶紧命人先在外面把他们挡住了,千万不要让他们闯进来。” “不然瘟疫扩散到时候,恐怕会有不少人受到牵连。” 何风雨连忙按照朱瀚的吩咐,安排了人在寺院门外阻碍王安的到来。 此时,王安已经带着不少的衙役前往了寺庙,当发现何风雨又不让他们进去的时候。 王安瞬间感觉自己好,好像被人耍了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们这么远赶过来却不让进去,难不成这寺院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王爷。不是说了吗?让我们来调查,却不让我们进去,这是何道理?” 王安的声音很大,让何风雨对他更是厌恶至极,一旁的师爷连忙上前把王安拉到了一边。 “王大人现在可不能信口雌黄,既然王爷已经安排了人让我们在这里等待,那就等王爷的命令便可。” “您可千万不要口无遮拦,不然到时候可真要被王爷给说中了。” 王安的脸色瞬间一变,退到一旁便不敢再多言。 他可不想让自己株连九族,只能静静的等待消息。(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事态非常严峻 朱瀚看着朱元璋身上已经开始发热,心理极其担忧。 “他们只不过是见了尸体一面,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得尽快的调查清楚,绝不能让这些事情给爆发出来。” 朱瀚心中有些慌张,朱元璋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的话,这样的责任自己可担当不起。 一旁的何风雨连忙蹲下身子,手中的银针早已准备好 给朱元璋施了针之后,朱元璋的气息才算平稳了下来。 高飞便没那么好了。 高飞此时已经神志不清,混身发热,甚至吐出浊气。 他躺在地上,双眸紧闭,已经难受的开始挣扎。 何风雨连忙把一个绳子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师傅,你赶紧先把他绑起来,不要让他继续的这样挣扎,不然消耗体力,到时候无力回天。” 朱瀚连忙上前捂着鼻子,便把高飞先绑了起来,高飞此时已经脸色发青,看到这样的情况,朱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何风雨已经开始进行就诊,他已经发现朱元璋体内确实已经有毒素,这很显然是瘟疫横行。 那些尸体这桩高度的腐烂,让气息已经变得浑浊不堪,现在都已经把危险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朱瀚心中一紧。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朱元璋真的不是,到时候自己恐怕都没有办法,给天下百姓交代。 特别是朱标。 前些天他们还写了书信,告诉他马上就能够回应天府, 没料到中途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朱瀚决定一些封锁消息,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消息走漏出去,不然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这里距离县城是最近的,如果瘟疫的事情被传扬出去了,到时候我们进城都难,何况那些百姓都会遭受到巨大的重创。” 朱瀚太了解朱元璋,如果知道自己身患瘟疫,他肯定不会进城。 可现在是太紧急,何风雨却并不同意朱瀚这样做, 他自己一个人想救这两个瘟疫的病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得尽快的找个帮手才行。 “师傅,趁着王安带着的人还在门外,吩咐他们赶紧请几个大夫过来,这样我们在寺院里也能够尽快的救治好,这是唯一的办法。” 朱瀚轻轻的点了点头,左思右想之后便只能答应他这样做, 于是,王安在门外等候多时之后,终于看见寺院的门缓缓地打开了,看到何风雨走了出来。 王安上前。 他一改刚才嚣张的脸色,变得恭恭敬敬。 “何大人,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吗?听说这里面有好几具尸体,我们得赶紧查办才行。” 着他这副嘴脸,何风雨的眼里满是厌恶,但是他简洁,他可不能够就这样的意气用事。 何风雨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安。 “现在你们不必进入寺院,尽快的去找几个大夫来寺院,我有用。” 王安一脸的疑惑,他千里迢迢的来到寺院,就是为了见朱元璋一面,把他们恭恭敬敬的能够迎接到县衙。 好好恭恭敬敬的伺候一番,之后自己来日升升官发财也会变得越加简单。 没料到,这个时候却突然让大夫要来,王安立马便察觉到很有可能是朱元璋生了病。 “何大人,此话怎讲?这荒山野岭的想要找几个大夫恐怕并不容易,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不知陛下……” 何风雨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看着王安眼神中满是厌恶。 “不知你在胡说些什么,这里并没有陛下,有的只有我和师傅二人,师傅现在不舒服,让你叫几个大夫过来看看。” “你还在犹豫什么,这样表现的机会,王大人要是错过了日后恐怕生死难料。” 王安瞬间明白了何风雨的意思, 朱瀚生病那也是天大的事情,朱瀚可是朱元璋最疼爱的弟弟,如果自己能够救得了朱瀚一命,到时候自己也能够赚不少钱, 为了能够尽快的解决这些,他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王安连忙便让师爷,安排几个人赶紧去县城里找几个大夫过来寺院,自己则是在寺院门口一直静静的等待。 何风雨回去后便把门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朱瀚。 他眼眸中满是厌恶,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如今居然能够如此的嚣张。 本以为根本就没有太多的事情,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比以往的时候要更为复杂,并且从一开始进行安排时,似乎就已经料想到,会有很多问题发生。 在逐一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个人阳奉阴违,并且从心底里,根本就没有想着与他们合作。 这样的人,何风雨根本就看不起。 他一边给朱元璋治疗,一边给朱瀚吐槽。 朱瀚听着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在小县城围观的人自然是没有那么好对付。 只要他们能够尽快的把这些事情给摆平清楚,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 “这些人可真是太恶劣了,不知道百姓是如何生活的,看来肯定会有很多的问题出现,我们得小心为好。”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县衙并没有多少的办法。 之前他和何风雨两人在大同府的时候,也是从小事情上一点点的出发,才能够去调查出幕后黑手。 可没想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可得尽快的解决好才行。 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早就已经给了他们不少的影响。 在这其中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意外。 “现在先要把陛下的病给稳住,绝对不能够让瘟疫扩散出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件事情就只能叫到你的身上,我希望你能摆平。” 何风雨连连点头,自己在腌制毒药的时候,其实也算是有点实力。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自然也不会浪费机会。 在进行救治的时候,何风雨就已经发现这瘟疫来势汹汹。 他们虽然已经地窖给封了起来,但如果一旦气体继续的开始扩散,到时候瘟疫很可能会影响的越来越大。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分别照顾着朱元璋和高飞,等待着大夫的到来。 另一边何风雨也是不敢有任何的心思。 在进行救治的时候,把自己炼制了好久的弹药都已经拿了出来。 这续命丹是他花费七七四十九天,才炼制而出的价值连城。 在朱元璋身上更是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将丹药喂到朱元璋的口中,又给他喝了杯温水,朱元璋的神色才稍稍的好转了一点,脸色也褪去了不少。 朱瀚在一旁看着何风雨,心里对他佩服无比。 “你这一说现在是越来越好了,以往将你安排在身边的时候,还没有想到你会有如此进展,真让我刮目相看。” 何风雨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在皇庄的时候,就已经对这些毒药有着自己的见解。 师傅还告诫他,在救治病人的时候绝不能有任何的迟疑。 何况自己眼前的病人还是朱元璋,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师傅,你现在已经接触了病人,就先不要出这间屋子,等到他们的大夫回来之后,我们再做定夺。” 朱瀚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事态真是太严重了。 在这里发生命案也就算了,如今居然已经演变成了瘟疫,也不敢想象,要是被无辜的人路过这里,恐怕整个村庄都很有可能会化为瘟疫横行。 然而让朱瀚没想到的是,千算万算这附近的村庄,竟然还没有人知道寺院里发生的事情。 刚好今日便是求神拜佛上香的时候,门外有不少的百姓都疑惑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有人上前去敲门。 王安带着的人就在一旁看着,他们并没有想过这寺院里出了什么事。 只是有人已经来上香,他们也不得也只能推到一边,看到一个个都已经开始往里面招呼。 王安便带着人,赶紧先退到了一旁。 “方丈我们都来上香了,赶紧开门,可别耽误了好时辰。” “方丈,这一年一度静香的日子可不能错了,我们大清早就已经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寺院旁边还有官兵把守,难不成这寺院出了什么事?” 来上香的百姓,突然间在门外就已经聚集了起来。 他们足足有二三十个人,各个衣裳褴褛,求神拜佛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信仰。 今日求神日,更是不敢有任何的闪失。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朱瀚和何风雨两人相识一眼,朱瀚立马就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总不能带着面纱,出现在百姓的面前,那岂不是会让他们误会太深。 只能够先派何风雨,赶紧出去让他们先离开这里。 “告诉门外的那些人,今日上香,先不必来了,等过些日子寺院里会给他们有通知。” 何风雨按照朱瀚的吩咐,连忙出去告诉了百姓,可没有想到他根本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方丈。 百姓都已经开始愤怒了起来,指责何风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把方丈给关了起来,我们经常在这里烧香,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地人在这里指指点点,快点让开,让我们进去。” 一个精壮的男子,突然上前就想要把何风雨给推倒。 没料到何风雨的武功高强,在他们靠近之时已经把几人打胳膊狠狠的捏住。 几个男人吃痛的差点倒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暗处的王安看到这一幕心有余悸。 幸好自己刚才没硬上,不然现在哀嚎的便是他。 何风雨一人躲在寺庙的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些百姓,耐心的给他们解释。 “我已经说的很明确,现在并不是上香的时间,你们先离开这里保全自己,等到过两天会给你们通知。” 何风雨已经说的很明确,可百姓根本就不认账,他们在寺院里上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一年一度的上乡,都是按照各个村庄的规矩,轮流的来寺院。 如果一个村庄,因为耽误老师前后面几个村庄的行程都很有可能会被打乱。 村子里的规矩,他们也不敢打破,不然到时候降罪下来天灾横祸,没有谁能够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可是我们在这里已经这么长的时间,跋涉而来,若是不敬香的话,岂不是要白白浪费时间,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何风雨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缘故,只觉得这些百姓有些蛮横,他立马看向了一旁的王安。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让人把这些百姓给劝回去。” 王安心中咬牙切齿,但还是按照何风雨的安排连忙上前给百姓们解释。 他虽不满何风雨对自己呼来喝去,但身为朝中官员,寺院里的毕竟是朱瀚,他可不敢有任何的耽误。 “我乃上元县的县令王安,你们不必在这里上香寺院里,这几日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办,就先不必来了,先回去。” 百姓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王安,他们并不知晓这其中的缘故。 只知若是不把上香的事情安排好,恐怕到时会产生较大的顾虑。 更是让他们对前方的状况,有更多的安排。 “既然不让我们进群,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你们走后我们总能够进。” 几个百姓突然席地而坐。 他们在树林里给自己都已经找好的位置,势必要去寺庙里,何风雨看到如此情形,实在是没办法,便只能先返回。 这时,师爷已经带着从县城里找的几个大夫来到了寺院,他们手里拿着药箱连忙上前。 “王大人,不知急匆匆地把我们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几个大夫眼神复杂的看着王安,王安可不敢有任何耽搁,赶紧的让开路,让他们先进寺庙,跟着何风雨进。 几个大夫立马就察觉到不对。 王安想要也偷偷的跑进去,却被何风雨挡了下来,何风雨眼神意犹未尽的看着他满是震慑。 “都已经告诉过你不用进来,你何苦要在这里给我浪费时间。” 王安狠狠的瞪了一眼何风雨,没办法便只能缩着头先退下去等待时机。 何风雨走进寺狠狠的关上。 王安气的刚要跳脚骂人,师爷连忙将他给拉到了一旁。 “王大人你可要小心,他们是鹰王身边的人,我们可得罪不起。”(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四章:寺庙瘟疫开始横行 王安心里憋着一口气,他自以为为官以来,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可是现在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心中还是有些不服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手下。 “他们可真是让我无力反抗,要不是身份摆在那里,现在就能够把他们全部都一网打尽,这寺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安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师爷也是一脸的警惕,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一开始,他们就能够发觉朱元璋和朱瀚突然来到这里,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现在的停留,似乎是有什么突然的事情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为了确保安全,师爷便劝告王安现在绝对不能够掉以轻心。 他们得以极快的速度,尽快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好。 不然到时候,朱元璋和朱瀚怪罪下来,他们人头不保。 “王大人一定要沉住气,现在事已至此,我们便只能够在这里等待,万不可有任何的破绽。” 师爷的话倒是给王安提了个醒,他虽然是县令,但在县衙并没有做什么太好的事情。 县城中的百姓对他更是避而不及。 现在只要把朱瀚和朱元璋,等人给应付过去,那自己就不会再有任何威胁。 这乌纱帽有朝一日也能够重见天日。 不然要是。到时候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恐怕身首异处。 情况似乎比他们预想的要越加的复杂,朱瀚将自己安排到越发妥当如今。 看到几个大夫,开始给朱元璋和高飞治病,朱瀚便推到了一旁。 此时何风雨也端了一碗药过来。 “师傅,这是我刚刚从他们手里的药箱里翻出的几味药材配制出的一副药,你先喝下去,你症状是最轻的,你也不能够倒下去。” 朱瀚心中有点无奈,但最终还是把何风雨递过来的药给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顺着味蕾,让他眉头紧皱,如今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得赶紧解决好才行。 不然要是出现问题,朱元璋生死未卜。 自己恐怕都没有办法给朱标交待,天下江山还没有名正言顺的交到朱标的手里。 若朱元璋在微服私访时出了事,那免不了要被彻查一番。 自己都很有可能会受到牵连。 “你一定要尽快的把他们两个人救治好,研制出解药,不然事情不堪设想,现在希望就寄托在了你的身上,绝对要尽快的做好准备。”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知道,自己身上的重担有多么的严峻。 如果现在出现任何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到时候恐怕事与愿违。 为了能够尽快的把解药研制出来,何风雨便让前方几个大夫赶紧的进行就诊。 这时一位年长的大夫,已经在号脉的时候发现朱元璋体内早就已经有了瘟疫。 现在气息忽强忽弱,并且脉搏上都能够检查出现在体内已经开始有毒素蔓延。 老大夫的脸色瞬间变了苍白,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何风雨连忙起身。 “这位大人所患的乃是瘟疫之战,赶紧要将这里封锁起来,绝不能让瘟疫流传出去,不然恐怕……”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几个大夫便连连后退,不可思议的看着屋子里的人。 他们瞬间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脸惊恐。 “居然是瘟疫,却还要把我们带过来治病,你们真是太坏了。” 几人瞬间便往院子里跑不等何风雨反应过来,他们便在院中开始哀嚎去推门想要出去。 “快点放我们出去,这里有瘟疫,赶紧跑赶紧跑!” 里面的声音一下子便传了出来。 众人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门外的王安也意识到了不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与我们之前所看到的似乎有所不同?” 王安心中也紧张,如果真的是瘟疫的话,那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到自己的头上,他可不愿意受到牵连。 师爷脸色也越发的苍白了起来,他也没有想到突然之间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之前当得知朱元璋和朱瀚,来到这里的时候,早就已经越发的明白。 可是却没有料想到,现在突如其来的居然有瘟疫。 门外,谁都不敢开门,里面的大夫都开始哀嚎了起来。 声音也已经被树林中,休息的那些百姓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越发的恐慌了起来,但还要往前凑热闹,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来这里只不过是想要上香,怎么可能会有瘟疫。” 声音越来越大,一下子便在前方传出了不少的轰动。 众人都不敢想象,到底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何风雨更是咬牙切齿。 他上前去把那几个大夫一把给抓了进来。 他将几个大夫锁在房间里,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这几人面色凝重。 “我们几人既然都已经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瘟疫,何必要在这里故意的去放出消息,我们在这里把人治好不就行了。” 朱瀚一点都不想惹事,何风雨深知他们现在如果将消息放出去,竟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让他们放弃更多为了能够尽快的摆平。 这一切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他们可不敢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这是瘟疫,如果一旦出事,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的人死,瘟疫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大人可曾想过这些。” 大夫跪在地上,开始苦苦的求饶。 他们不过是学医之人,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自己的性命给丢出去。 他们已经想过再怎么样再县城之中,只要养家糊口便已经足够,可这瘟疫可是会死人的。 何风雨听着他们的话,根本就不以为然。 这一次即便是瘟疫,他也要调查清楚,包括地窖中的那几具尸体,只要是凶手没抓到,他们就绝对不可能放弃。 “你们现在需要做的,是能够尽快的保全自己,而且要把这两个人给救活,不然你们提着脑袋。” 何风雨的话,让几个大夫瞬间便开始担忧了起来。 只有那位年长的大夫能够稳得住局面,他上前看着何风雨便给他一些建议。 现在这荒郊野岭想要找一些治病救人的药材,恐怕都越发的艰难,他们如果想要救人,就必须要用自己的方法才行。 “如果一旦病人的情况,越发的危机药材才是最为关键的,现在你们把我们关在这里。” “根本就不可能救治好,况且消息都已经放了出去了,那些人必定会惶恐不安,有人作乱,岂不是会坏了你们的计划。” 何风雨听着一旁的大夫说的确实没错,便收敛了自己的性子,与他开始商议要如何去救治。 何风雨用毒确实很强,在研究解药的时候也有不少的实力。 可这瘟疫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位年长的大夫便自称为李大夫。 李大夫看着何风雨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现在想要救治病人,就必须要在药材充沛的情况之下对他们施以银针。 到时把体内的那些毒素再逼出来,对症下药,瘟疫才能够彻底的遏制住。 “瘟疫其实并不可怕,上百年间各处只要是游灾前必定会有瘟疫,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这瘟疫是从尸体上爆发而出,便是以尸毒。” 李大夫的话让何风雨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如果现在进行救治的话,恐怕还有不少的问题存在。 可是朱元璋的身份尊贵,如果在救治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这可没有人能够承担得起。 “李大夫,你对治疗尸毒有没有什么经验能够告诉我?现在都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这两个人谁都不能死。” 李大夫看着何风雨轻轻的点了点头,自己年少时还真的见过这种致命的尸毒。 “这样的症状明显,不是瘟疫,只不过是中了尸毒罢了,但尸毒也具有一定的传染。” 李大夫的话让何风雨心中更加的紧张,朱瀚在一旁听着也已经知晓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既然如此,那就先要从源头上把尸毒给控制住。 朱瀚灵机一动,便让何风雨赶紧去准备一些火把,让外面的人一定要先稳住局势, 他们用火把将院子杂草,全部都烧得一干二净,整个院子都浓烟滚滚。 外面的人看到这一幕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特别是王安。 他和师爷两个人站在一起看到这样情况,一下子变乱了分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面的人究竟是在干什么?” 师爷也一下子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有如此大的阵仗。 不过既然是与朱瀚有关,他们做衙役的也只能够按命令。 外面那些百姓已经被驱散过去,担心他们会把谣言带到县衙。 王安不让他们回县城。 “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去?现在进乡也不行,回家也不行,难道做官府的人就敢这样的对待我们百姓。” 王安本来想要让自己手下的衙役,好好的教训教训,这几个作乱的百姓。 可想到,朱元璋很可能便在寺院里要树立起一个自己的威望。 于是他便耐心地给这些人解释。 “现在不管是瘟疫还是其他,你们都很有可能已经被感染,就先在这里好好的安排。” “我们会让人保护好你们,等到没有问题之后再放你们回去,而且还会给你们一些钱作为补偿,如何。” 师爷也连忙上前。 王安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反正现在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也没必要去浪费时间, 众人听到两人的话,也不敢再有其他的顾虑,只是百姓们都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 他们没有料到,在这小小的寺庙里,居然还会有瘟疫。 “我们以前从未见过有瘟疫横行,这很有可能是故意而为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反正官服的人都说了可以给我们钱,那就在这里继续的等待料想他们也不敢对我们百姓下手。” 外面的情况已经被王安给稳住了,何风雨跟在朱瀚的身旁,对王安有些刮目相看。 “看来他还是有点头脑,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继续的给自己制造麻烦,反正我们都已经安排清楚,并不用再有太多的顾虑。” 朱瀚看着朱元璋现在的情况,已经逐渐的稳定了下来,心里才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李大夫,现在要如何祛除这两人身上的尸毒。” 朱瀚已经看到现在朱元璋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可是人还没有苏醒。 高飞比他要重一点,现在身上的高热才刚刚退下去。 这两人对自己都至关重要,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李大夫给高飞,好好的把了一把脉脉之后,便目不转睛的看着朱瀚,胸有成竹的提出了治疗的建议。 “先把他们两人隔离,开放到不同的房间,再命专人伺候,房间内要准备一些醋来进行燃烧,让他们能够闻到那股醋味,便可以有变化。” 李大夫的话让朱瀚瞬间看到了希望。 他毫不犹豫的便让何风雨赶紧去安排,此时的王安根本就没有料想到事态的严重性。 在进行准备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何风雨打开门便走到了王安的面前,此时的王安有点担忧,他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现在去准备一点醋进来,放心,这并不是瘟疫,只是中了尸毒,先前告诉过你。” “这里已经有不少的尸体,时间太久尸体开始有了毒,这才会变成这副样子,先让这些百姓回去吧。” 何风雨话音刚落,王安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瘟疫就行。” 何风雨说着转头看了一些百姓,上前去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他们讲清楚。 告诉他们寺院里的人已经被杀了。 “这几日寺院里就不要再来了,这里的僧人已经全部都被杀了,刚刚发生在这里的并不是什么瘟疫,而是蔓延出来的尸毒。” 百姓听到这话,一下子便震惊了,他们小声的窃窃私语,经常来这里上香。 怎么也没有想到方丈居然就这样死了,被杀的片甲不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被杀了,这可真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佛祖应该不会怪罪吧。”(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五章:寺庙里的怪事 百姓们在门外,已经开始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刚开始以为是瘟疫,现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开始惶恐不安。 可不想因为瘟疫的事情而让自己命丧在此。 “王大人,你还是赶紧把我们给放了吧,现在要赶紧回家去,天都已经快要黑了,难不成还想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我们可都是附近的百姓,现在有了瘟疫弱势,消息走了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王大人请你网开一面。” 王安听到这些百姓的话,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连忙上前去看这几个百姓,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也不想给他们为难。 要不是朱瀚在这里,他也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现在朱元璋在寺庙里的事情,也绝对不能够走露出去,为了能够尽快的在朱瀚的面前好好的表现,王安表现出刚正不阿。 他站在前方看着眼前的百姓,便给他们耐心的安抚了下来。 “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瘟疫,你们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一旦让你们回家,去传染更多的人,你们也不想让自己的家人死于非命吧。” 王安的话让众人一下子便不知所措,百姓只能够让官兵先安置住。 师爷走到王安的身旁,刚才他已经听到寺院里的声音,现在大夫已经被送了进去了。 他们只能够静观其变,若在这其中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事情恐怕也不好收场。 “大人,你现在只要能够尽快的把外面的这些事情给摆平,到时候在英王殿下的面前,我们还能够美言几句,这岂不是会更好。” 王安的脸色变得越发的混乱,他看着师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想着尽快的,能够让情况变得越发的平静。 先前就一直都想着不管怎样,在潮中自己若是这九品芝麻官都能够走上人生巅峰 那岂不是更好,这天赐的机会,他绝对不能够就这样的从自己的手中流失。 谁都清楚朝中的那些官员自然是有机遇,才能够得到朱元璋的赏识。 他在上元县已经待了这么多年,九品芝麻官早就已经做腻了。 好不容易配上朱元璋微服私访,他得好好的表现才行。 经过师爷的这一番敲打,王安的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你说的确实没错,现在安排人赶紧去准备些吃食,等送回到寺庙里的时候,肯定会让英王殿下大吃一惊表扬我。” 师爷便连忙按照他的安排,尽快的让县衙中的人准备些吃的。 甚至现在被他们安排起来,这些百姓也已经行动了起来,在没有确定好到底是不是瘟疫。 之前这些人是绝对不能够放出去的。 朱瀚坐在椅子上,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 寺院里的事情,现在爆发的越发强劲,如果不能够摆平清楚的话,到时候很可能会影响的越来越大。 为了能够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好,他只能尽快的让何风雨,把外面的那些人先安置清楚。 绝不能让他们将事情给爆发出去。 不然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师傅,我已经安排人封锁的消息,王安在外面也已经让人把守清楚了,绝不能让瘟疫的消息走路出去,师傅放心。” 朱瀚听到他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现如今计划在自己的手里,变得越发的强劲,但在这个时候若是出现一些意外,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先让这些大夫赶紧研制出解药,不然事情更是没办法控制,我现在身体也有些不舒服,你快帮我看看。” 朱瀚说着便伸出了手腕,何风雨连忙上前手轻轻的放在朱瀚的手腕上,觉察到朱瀚可能也已经受到了感染。 何风雨的脸色有点紧张。 “师傅,你现在也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先前喝的那些药恐怕都没办法控制住,你得好好的安排。”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收回了手腕儿,看着房间内的几个大夫,现在还在继续的研制解药,心里便有点担忧。 “这些大夫都是需要药材的,赶紧刻不容缓的让王安去准备。” “等天亮之前一定要把药材全部都送回来,确保高飞和我大哥绝对不能够出事。” 何风雨听着朱瀚的吩咐,片刻都不敢耽误,立马的就安排王安去准备回到。 房间内,朱瀚看着躺在床上的朱元璋,心如刀绞,这一刻他比谁都紧张。 如果朱元璋在这个时候出事,自己身上肩负的担子会越来越重。 朱元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在喝了药后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睁开眼看到朱瀚的时候,朱元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朱瀚便让房间里的人先退出去,自己有事情要跟朱元璋商量。 房间内只剩下的朱瀚和朱元璋。 两人朱元璋看着朱瀚,脸上戴着的面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我们身上的不是瘟疫,是尸毒,就先让外面的那些百姓回去,千万不要把事情闹大,不然即便不是瘟疫,恐怕百姓也会惊慌。” 朱元璋考虑的非常周全,朱瀚听着心里都莫名的有点难过。 他微微弯着腰,想要靠近朱元璋,却被朱元璋抬手制止。 “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你就不要跟我一个房间,你要是倒了,这件事情恐怕都没办法解决。” 朱元璋说着咳嗽了好几下,脸都已经涨红。 他看着难着,努力的继续说道。 “还有地窖里的那些尸体,调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杀,这可是一件惊天的大案,绝对不能够袖手旁观。” 朱元璋看着朱瀚将每件事情全部都已经交待的一清二楚。 朱瀚听着心中越发的难过。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现在的情况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自己也没料到,如今的状况比他所想的要越发困难。 从房间里出来后,朱瀚看着外面越加明亮的天色,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何风雨连忙上前,他已经让王安明然把药材都准备齐全送到了寺院。 几个大夫都开始整治药方,把他们所需要的醋给拿了回来。 整个寺院里都飘着一股浓郁的醋香。 朱瀚在院子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毕竟现在还是有不少的问题存在。 他们在寺院里也不过三天的时间,可没想到,现在这里不但发现了尸体,寺院里的人都已经被杀得一干二净。 可想而知这一伙人的武功肯定高强,却能够把事情做得如此隐蔽。 朱瀚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自然不简单。 让朱瀚没料到的是,此时暗处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他。 几个大夫开始配药,几人坐在一起心里已经开始担忧了起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不知不觉之中居然就已经被关到了这里,都想着能够尽快的从这里出去,不然的话自己恐怕连家都回不了。 “没有料到现在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本来想着我们不过是来给人看病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尸毒,若是连毒都解不开,恐怕我们的人头不保。” 几个大夫非常会察言观色,从刚刚进入寺院里。 在给人治病之时,就已经看出这些人跟官府的人不相上下,而且连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王安,都对何风雨恭恭敬敬。 他们便对寺院里的人,已经开始有了多方的猜测。 只有李大夫丝毫都没有顾及其他,平静的应对者在治疗时所有的看法。 “现在尽快的能够将药先配制出来,这样才能够救更多的人,不然现在即便是再有任何的实力,恐怕到时候也不能给其他的人一些出路。” 李大夫的话不言而喻,众人便不敢再有任何的辩驳。 李大夫是县城里出了名的好大夫,这一次在救治的时候也没有过任何的顾虑。 在给朱元璋和高飞抓药的时候,对他们的病情也进行一一的检查。 李大夫从来都不会去对病人,区别对待。 他上前就对着受尸毒最浓郁的高飞,进行一番的检查,发现高飞的挺热又开始李大夫便毫不犹豫地揭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了皮肤。 一旁的人都被吓了一跳,他们可不想沾染上这样的病。 尸毒如果不解开的话,人就如同寻思是走肉一般失去了精气神,过不久便会郁郁而终。 李大夫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的死在他们的面前。 高飞也不过二十年华。 “你们赶紧按照我的药方抓药,等到他们两人将药喝下去之后,便能够有所好转,等一下我再去找找其他的办法。” 几个大夫看着李大夫也不敢再说什么,他们脸上都蒙着面纱,捂住自己的口鼻,防止吸入太多的尸毒。 何风雨这时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忌,把他前院和后院安排人封锁了起来用。 火把将那些砖头,全部都烧了一遍,这才阻碍着尸毒的蔓延。 做完这一切后,何风雨便连忙找到了朱瀚,此时朱瀚体内的毒已经被清除干净。 他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等待着何风雨,给自己带来的好消息。 何风雨推开门走了进来,朱瀚连忙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期待。 何风雨便把他们的发现告诉了朱瀚,原来地窖中的尸体一共有十具。 现在已经全部都搬了出来,可是因为高度腐烂,根本就辨别不出他们真实的样貌。 “师傅,我们把尸体已经全部都找了出来,但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出他们到底是谁。” 何风雨有点无奈地将最后的调查结果,告诉朱瀚。 朱瀚噌的一下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的何风雨,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事情,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就有义务尽快的调查清楚,还这些僧人一个公道。 “这些人被杀在寺院里肯定是有什么隐情,不然的话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 朱瀚一直认为无风不起浪寺院,里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存在,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死。 自己安排何风雨继续的去调查,绝不能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现在足以能够看得出,不管是瘟疫还是尸毒。 在上元县肯定会引起一阵的轰动,不愿意让那些百姓跟着自己受苦,朱瀚便安排何风雨尽快的让那些百姓回去。 只要他们守口如瓶便可。 “让王安把其他的百姓先放回去,把这些尸体交给他们的仵作处理,必须要从尸体上找到蛛丝马迹。” 何风雨连忙便按照朱瀚的吩咐,找到了王安。 门口,王安一直都是放在忐忑,他甚至连坐在椅子上的时间都没有,一直站在门外静静的等待。 生怕自己在礼数上面,有什么规矩没有做到,到时候被朱瀚责罚。 寺院的门刚刚打开,何风雨便从里面走了进来,王安联盟上前恭恭敬敬的陪着笑脸。 “大人里面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什么需要的。” 何风雨疑惑的看着王安,便发现他在这里居然开始做了一个粥棚。 刚刚扣押下来的那些百姓,都能够有一口吃的何风雨对王安突然刮目相看。 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想得如此周到。 “你这次的事情做得不错,等完之后我会让我师傅好好的奖赏你,不过现在还有件事情要让你们官府的人介入。” 王安被表扬的连连点头,他连忙上前跟在何风雨的身后进了寺院。 当发现院子里放着十几具尸体时,王安的腿都有点下软,被身后的师爷,紧紧地扶着。 王安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些尸体,震惊无比。 “这难道就是寺院里原本的人,可是他们到底是被谁给杀害的这件事情为何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王安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大案,平日里在县衙也不过是处理邻里间的一些小纠纷罢了。 朱瀚也有点无奈,便告诉他。 他们也是无意间路过时,发现了这里有命案,现在朱瀚已经安排好,让他们的仵作,能够尽快地进入。 只要能够从这尸体上找寻到蛛丝马迹,最后将凶手给抓到王安必定是大功一件。 “你放心,我师傅是绝对不可能亏待你的,现在只要尽快的能够调查出真凶,日后有的是你的好福气。” 张丰年打量了一下王安,他根本就不相信官府的人能够真心的帮他们。(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六章:徘徊的武功高手 张丰年上前便看着王安,能够尽快的去把何风雨所交待的事情安排清楚。 张丰年看着王安,眼神之中满是忌惮,他作为一个生意人其实能够看得出来。 王安本该就是一个,非常注重自己实力的人,因此不管是到了多种阶段,他都会立马的去上前想要论功行赏。 这一刻便给了他能够继续,在朱瀚面前邀功的机会。 “张丰年这件事情并由你去办,安排他们尽快的能够去在周围设置一些陷阱抓人。” 何风雨现在为了防止尸毒的扩散,便只能用这种方式,张丰年听到何风雨的话连连点头。 王安不知为何看着张丰年突然有点紧张。 官府的人现在已经全面到达,在外面设置好了陷阱。 有谁想要对他们不利的话,便都会被他们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张丰年安排王安,快速的让人在外面守候。 他们现在的计划,便是以绝对的实力尽快的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防止有人,要毁了他们的安排。 “现在让百姓们先回去,不管到底会不会有什么谣言,要尽快的能够让他们知晓。” “现在的位置必定是最为强劲的,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 王安听着张丰年的话,心里便有点犹豫, 本该就是尽快的想要将生意也给做好,来到了上元之后,遇到了这种自杀的事情,他们可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王安本想着套套近乎,在张丰年的身旁,便想要打探一下关于朱元璋的事。 “我听说你是燕京那边最大的商人,现在在大同府那边也有药材商业做的风生水起,是不是在我们上元县也打算做生意。” 张丰年听到王安的话有点惊讶。 他们来上元县,只不过是路过而已,没料到遇到这种事。 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到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想要在他们这路上有任何的问题。 张丰年看着王安,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现在不必要去打探我们的事情。” 王安被张丰年的话一下子被噎住。 自己也没有想到,现在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本来他们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在官府之中,肯定是有人一直在给他们找麻烦。 只不过现在结束完了,还没有找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想要问问看。” “不然官府的人要是调动起来的话,恐怕这其中会有很多的误会,何必要去浪费时间在这件事情上面。” 王安把话已经说成了这个样子,问题早就已经没有办法得到解决。 为了尽快的能够消除那些顾虑,张丰年便只能透露出一些信息。 “你只要知道这一次,只要你把事情全部都办好,自然有你的好处。” “若是在这次官府的事情上面,没办法得到解决,到时候你自己自身难保。” 王安被张丰年的一句话吓得瑟瑟发抖,他越来越感觉自己这一次果然是被人给盯上了。 另一边,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便开始想办法。 现在尸体已经全部都被找了出来,再进行拼接了之后,那些尸骨也已经被清扫干净。 官府的人安排过来的仵作,便开始进行检查,朱瀚在一旁紧紧的盯着仵作的动作。 这边让仵作心里都有点压力。 他一边进行处理,一边还从旁边的何风雨,讲述这身体上所出现的一些问题。 “这表面皮肤已经开始严重的溃烂,下面的这些死者肯定已经死了半月。” “上面的几具尸体倒是只有三四天,看来你们那天进入到寺庙之后,凶手就已经杀人灭口。” 仵作的话,让何风雨莫名的捏了一把汗。 他们所有的安排,在此刻已经显得越发的紧张。 如果事情没办法解决,到时候即便是他们在有多强的实力,恐怕都没有办法脱颖而出。 为了尽快的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改善清楚,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找寻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如此以来,凶手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够把人给抓出来。 “事情本来已经非常的容易解决,只不过是这些人在暗杀的时候下手非常的残忍。” “脖子上全部都是一刀毙命,看来是江湖杀手。” 何风雨的话,让一旁的仵作连连点头。 可这便让朱瀚有些想不通。 这里是一个小小的寺院,怎么可能会有凶案发生。 何况这些僧人,既然都是吃斋念佛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与这些江湖高手有关系。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何风雨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仵作突然想起一件事,原来这座寺院以前的时候风水非常的不错。 这也引得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的人,对寺院里的佛像都非常的虔诚,每每都会来敬香叩拜。 “可是不知为何,在一个月前这里便开始生活变得越来越稀少,传闻中这座寺庙旅游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朱瀚听着仵作的话,有些疑惑。 寺庙之中这种珍贵的东西,自然也不再少数,如果有人给寺院捐了不少的东西,恐怕也会落入到方丈的手里。 可那些江湖之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江湖中人如此杀人猖狂无比,作为官员必须要调查清楚才行,绝不能让这些人白死。 仵作已经把尸体检查完,何风雨便按照规矩,先将这些人安排到寺院后面的位置,将他们掩埋了起来。 一旁的朱瀚,突然发现树林中隐隐烁烁的有人影闪过,他便毫不犹豫的追了去,却没想到树林深处,果然有一批人。 朱瀚会突然出现,他们便开始细散的逃窜。 朱瀚已经来不及再喊人,迅速的追了上去,在那几人身上并没有发现其他,只看到他们掉在地上的一块飞镖。 朱瀚便迅速地回到了寺院。 此时朱元璋的情况已经好转,他身上的温度降下去之后,身体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李大夫将最后一碗药递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这位大人这碗药便是最后一碗,你喝完之后今晚就要早点休息。” “明日天亮之后,身上若是再不发生热症的话,那便就已经去除了体内的尸毒。” 朱元璋接过李大夫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让他脸色都变得越加的难看。 就在这时朱瀚也已经走了进来,李大夫非常时尚的拿着空碗便走了出去。 临走前,还将门轻轻的关好。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坐在房间内,便把今日自己在树林之中,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朱元璋。 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们跑的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有抓住他们的影子。” 朱瀚有点无奈,但他看清楚那几人足足有四五个。 他们身穿黑衣穿梭在树林之中,行动非常的敏捷,这便是他们猜测得出的一些江湖高手? 在尸体找寻出来了之后,他们居然还敢回到寺院。 朱元璋看着朱瀚突然眼前一亮,那便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人想要的东西并没有拿走。 “既然他们想要拿走这寺院中的夜明珠,甚至不惜杀掉了方丈和其余的僧人十几条人命。” “现在还敢在周围一直蹲守,就是等着我们离开之后,想要继续的在寺院里搜寻。”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的想法,一拍即合。 “看来我们得对寺院好好的调查一番,如果找寻到那颗夜明珠,便能够从中尽快的将那些黑手给勾引出来,到时加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捉拿归案。” 朱元璋连忙点头,便让朱瀚去安排,外面的白姓已经全部都回了家。 朱瀚走出门时,王安便连忙凑了上来,他看着朱瀚恭恭敬敬,脸上还陪着笑。 “王爷,您终于出来了,不知这几日我们在这里的安排可否妥当。” “王爷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会命人尽快的准备好。” 王安脸上带着笑容略显尴尬。 朱瀚看着他淡淡的勾唇一笑,没料到王安在这次的安排之中,倒是还有几分为官之人的样子。 “这里现在不需要你的人手先把人撤出去,若是上元县内有人散播瘟疫的谣言,尽快的把人抓住了,绝不能留有后患。” “这里并不是瘟疫,这几个大夫已经将人给救治好,你们就先回去。” 王安一下子愣住。 他还想着在朱元璋的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 没料到,到如今自己连朱元璋的面都没见到,朱瀚就想要赶自己走,王安自然是不答应。 “王爷,可千万不要这样想,我也只是想着在这里多安排一些罢了。” 朱瀚看着王安,将他的那些心思都懒得戳破。 他在这小小的县城中做一个县令,自然心灵会不是特别的满意。 这一次,朱元璋微服私访,他们有的人便已经把这当成了一次机会。 只要在朱元璋的面前,好好的表现,日后升官发财,便也不在话下。 “我劝你还是打消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即便是在遇到任何的问题。” “官员之间,也不会出现走捷径的机会,这次我们微服私访,你要是敢把我们的路线告诉给其他的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朱瀚的话意味深长。 王安听懂了这其中的意思,吓得瑟瑟发抖。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朱瀚的对手,这一次朱瀚等人来到上元县,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王安哪里还敢有其他的心思,只能按照朱瀚的吩咐,先把人全部都撤下去。 自己带着人也赶紧回到了县城。 朱瀚看着王安等人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这一次确实已经把问这给暴露了出去,得尽快的找寻到寺庙中的夜明珠。 等人走后,朱瀚和何风雨便立马的,就在寺院里开始寻找了起来。 尸毒他们已经全部都解决好,不会再有任何危机。 高飞也已经苏醒了过来,身体得到好转,跟着朱瀚便一起开始在寺院里搜寻。 “可是,我们在这里已经等待了这么长时间,却还是没有找寻到任何蛛丝马迹,会不会是消息有误。” 高飞的心理还是有点顾虑,朱瀚却非常的坚定。 不管是真是假,必须要调查夜班才能够有线索。 与此同时,王安带着师爷已经到达了县衙,可没想到在上元县出现瘟疫的事情,一下子便在百姓之中传扬了开来。 谣言四起都在讨论,寺庙之中的人为什么会被杀。 “那个寺庙很久都没有去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会爆出这样的事情。” “听说前些年是因为白莲教,与他们有所勾结,白莲教一部分的钱都被埋藏在了那个寺院里。” “这可不敢乱说,白莲教已经被铲除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百姓之中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师爷心中有些拿不准主意,便连忙找到了王安,将所提到的寺院之中,很可能埋藏着巨大的财富,而且跟白莲教有关。 这可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王大人,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尽快的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给王爷,他肯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不管是真是假,总该是一个突破口。” 王安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地抿了一口,手紧紧的抓着茶盏,心里却有点忐忑。 自己和朱瀚两个人现在都有些不对盘,他本来以为自己只要能够双双的示弱。 朱瀚便会对他刮目相看。 现在发现并不是如此,朱瀚所需要的是能够尽快的找寻到凶手。 可这样民间的线索还不知是真是假,他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如果这是假的,那岂不是会让王爷对我愤怒,到时候我这乌纱帽都保不住。” 王安本来就非常的胆小。 师爷却坚定的告诉王安,现在是他升官发财的唯一机会。 不管是情是真是假,只要告诉了朱瀚,他们竟然会去追查。 “英王都没有告诉过我们,到底还有多少人可想而知,陛下很有可能就在那里面,这可是我们最好的表现机会。” 师爷的话,让王安一下子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便决定铤而走险。 夜晚,官府的马车,从县衙缓缓的便前往郊外。(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七章:王安殷勤的讨好 寺庙里,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已经开始做了一番的准备。 这一次,若是真的在这其中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尽快的要找寻出来才行。 “现在还没有办法,能够确定杀手到底是谁,我们在这里只不过是浪费时间,得尽快的把那些尸体处理干净。” 朱瀚转头,便让高飞尽快的把那些尸体先埋在就近的位置。 他们现在得一门心思,能够调查出这些僧人到底是谁下手的才行。 不然到时候恐怕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高飞按照朱瀚的安排,迫不及待的便于何风雨开始对周围寺院进行一番的勘察,但是却一无所获。 甚至连朱瀚提到的树林,他们也都转了一圈,那一枚飞镖完全成了惟一的线索。 飞镖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眉头紧皱。 朱元璋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一伙人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在安排之中我们路过上原县也不过是一场意外。” “若真是那些杀手想要置我于死地,早就已经动手了。” 朱元璋的话让朱瀚得到了共鸣,他仔细的考虑了一下。 从大同府出发之后,他们的行踪一直都非常的隐秘。 暗中也有锦衣卫的人保护朱元璋,若是杀寺院里的这些僧人是为了给他们制造麻烦。 那根本就不成立,但这些人毕竟是死在这里。 他们遇上那就要尽快的,调查出事情的真相,朱瀚绝不会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 他们回应天府的路,也绝对不能够暴露出去,朱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将目标还是放到了那一枚飞镖上。 他将飞镖拿在手里仔细的查看。 “我那日遇到那几个黑衣男子,对方的武功确实很高,但他们却好像故意的暴露在我的面前,想要引导我去追寻什么东西。” 朱瀚话音刚落,一旁的何风雨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他连忙上前接过朱瀚手中的飞镖,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终于在飞镖上面发现一个小小的纹路。 他惊讶地看着朱瀚,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师傅这一枚飞镖上面的纹路看着非常的熟悉。” 何风雨辨认了片刻,但是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能够看出这其中的奥秘。 朱瀚则是摇了摇头,他没有接触过太多先前,甚至于江湖上那些侠客所带着的东西。 他也从未研究过只不过现在若是想要调查出这幕后黑手是谁,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 朱元璋大病初愈,缓缓的站起身子,看着外面天色已黑心,也开始跟着紧张。 “如果这些杀手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应该就会动手,今天晚上得安排人在周围做好埋伏。” “有闲杂人疼出现的话,就要尽快的追查。” 朱瀚连连点头,他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刻在朱元璋的安排之下。 他已经派人尽快的,在这周围布局好了埋伏只要对方出现,必定会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寺院门外传来一阵的敲门声,众人便迅速的警惕。 高飞手中的佩剑差点出鞘。 他连忙上前,将朱瀚和朱元璋护在身后,何风雨走在最前面。 他隔着门便问门外的人究竟是谁。 “这里已经没有僧人了,你们要是借宿的话就请到别的地方去。” 何风雨话音刚落,便传来王安的声音还有点焦急。 “何大人是我,我是王安,有紧急的事情想要禀告英王殿下。” 朱瀚转头看了一眼朱元璋,朱元璋便迅速的从身后走出。 朱元璋绝不能暴露在他们的面前,这次微服私访这一场戏还是要做足。 于是,朱元璋便走到了别的房间内。 何风雨也打开门,便让王安和师爷走了进来。 王安看着朱瀚恭恭敬敬,便连忙上前就想要跪下来。 朱瀚连忙将他扶住,诧异的看着王安。 “王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告诉你们尽快的回县城去,防止百姓有谣言。” 王安看着朱瀚抬手,擦去自己额头的汗水,他也是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现在有重要的情报想要告诉朱瀚,王安喘着粗气连忙摆手。 “王爷有所不知,我们刚赶到县城,谣言已经传开了,都说现在瘟疫横行。” “寺院里的杀人案,百姓们早就已经知晓,现在谣言根本就控制不住。” 朱瀚有点犹豫,这时一旁的何风雨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早就告诉过,王安自己身为县令,必须要确保百姓的安危。 现在谣言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这可都是王安自己的责任。 “那你现在来这里是什么目的?都应该尽快的让百姓们知晓,这不过是谣言罢了,尸毒已经被我们解开。” 何风雨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安。 没想到,王安却只是脸上带着笑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瀚,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小道消息告诉了朱瀚。 不知真假,但只要能够有一番线索,便可以给朱瀚指条明路。 “王爷有所不知,在百姓之中他们也都在议论,寺院里听说是有宝藏吸引了白莲教的人。” “因此不少的强盗,便想要在寺院里找寻到那一批宝藏,我想这次的杀人案很可能与这批宝藏有关。” 朱瀚诧异的看着王安,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小寺庙怎么可能会存着那么多的金银财宝。 王安便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瀚。 特别强调,一批宝藏还是白莲教最盛行,从百姓身上搜罗来的。 他们埋伏在这里,就是为了日后用来招兵买马。 “不知真假,但百姓之中一直都在盛传着这件事,暑假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便连夜想要让王爷知晓这其中的事情,也好做个定断。” 何风雨却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子虚乌有。 白莲教在大同所维护一方,但被朝廷的人一直都镇压,他们怎么可能会千里迢迢,把自己的宝藏埋伏在上元县的必经之路上。 这显然有些说不通。 何况,他们在上元县,已经布局了人手,可是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这么破旧的寺院,怎么可能会埋藏着那些金银财宝,这简直就是子虚乌有。 “师傅,这件事情肯定还要核实清楚,但杀人的那些高手确实在寺庙里像在寻找着什么,我们来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何风雨想起当天夜里,他们到达寺庙的时候,那几个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充满了杀气。 要想是知道高飞武功高强,这才迫不得已的撤退了出去。 若是宝藏还埋藏在寺院里的话,那这些人肯定还会着返回来。 王安看着眼前的朱瀚,眼神闪躲。 他不明白,自己已经把这么好的线索告诉朱瀚,为什么没有得到朱瀚的重视。 “王爷,我打探到的消息可是句句属实。” 朱瀚看着王安抬手,便让他先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这里人多眼杂,况且这荒郊野岭若是那一批杀手还未走远的话,他们现在的一切动静,恐怕早就已经在对方的监视之中。 “王大人,你现在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逗留,不然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这条命恐怕都保不住。” 朱瀚现在对这些人根本就不信任,可没想到王安却执意,要跟朱瀚一起同进退。 “王爷,我们是趁着夜路赶回来的,现在即便是回去也进不了城,不然就让我们天亮再走。” 朱瀚无奈便只能,让何风雨先把王安安排下来,随后自己便走进房间。 煤油灯在月光下缓缓地摇曳着,在这一个寺庙之中更加增添了几分鬼魅的气息。 朱元璋坐在朱瀚的对面。 刚才,王安所说的那些话也被朱元璋听得一清二楚,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 背后的那一尊佛像,显得更加的明亮了不少。 “你可有计划?” 朱元璋对白莲教恨之入骨,一想到大同府的百姓受到的那些迫害,心里就无法平静。 若是在这里找寻到一些,有关于白莲教的那些余孽,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朱瀚在大同府,把白莲教彻底的已经全部都击溃,但毕竟还没有找到陈学英。 现在又闹出了这种事情,朱元璋也不得不相信,若是真的,这一批宝藏白莲教的人,还想东山再起。 那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朱瀚平静的看着朱元璋。 “我认为王安所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成立,如果真的有宝藏的话,当时白莲教的势力绝不仅仅于此。” “他们有钱定然会用到,又怎么可能等到官兵将他们全部掌控了之后,再把这些财宝拿出来,显然是不可能到。” 朱瀚和陈学英两个人打过交道。 他太清楚了,陈学英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既然有实力能够做白莲教的教主。 一般的那些事情,他自然也不会放在眼里,如今他与朱元璋两人,已经找到了这次的机会就绝对不可能放过。 朱元璋的猜想被朱瀚打破,他坐在椅子上有点忐忑,抬手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深夜,整个寺院都显得非常的寂静,甚至还能够听到后山处传来的一阵阵鸟叫声。 “那这些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若真是江湖人士,听信了这些谣言,对寺院里的人下手。” “那也实在是太坏了,这一晚必定是不眠之夜。” 朱瀚从来都不想,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而去浪费时间。 可是现在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如果不调查清楚自己,恐怕也会受到多方的影响。 他们这一行人里面,有朝廷命官也有高手,更重要的是朱元璋就在自己的身后。 他无论如何,都要先保证朱元璋的安全。 暗处的锦衣卫不知何时会动手,但现在所有的布局都掌控在朱瀚的手里。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朱元璋,便决定今天晚上便动手。 “今天夜里,我已经安排人在暗处等待,等过一个时辰后,我们便灭掉所有的烛火,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朱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朱元璋看着朱瀚连忙答应了下来。 另一个房间内,王安和师爷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王安心中忐忑,这个寺院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恐怖的气息,他生怕自己会把命交代在这里。 “你实在是太莽撞了,不应该撺掇我,让我连夜来到这里,等到明日一早告诉王爷岂不是更好。” 师爷却摇了摇头。 他深思熟虑知晓,所想要的便是荣华富贵,可现在朱元璋就与他们一墙之隔。 只有尽可能的表现的好,才能够掩盖王安在上元县所作所为。 就算是这件事情被摆平,等朱瀚去上元县之后,那些百姓的话也会被他们清理干净,到时还能够保住王安的名声。 “王大人,现在可急不得这一出戏,王大人可得演好,不单单是要在陛下的面前好好的表现。” “在王爷面前也要展露毕恭毕敬,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这乌纱帽。” 王安看着师爷,突然意识到自己仿佛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 师爷所说的话,他一直都是非常相信。 现在想来自己围观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师爷在旁帮助着自己才能够平步青云。 可他却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控制。 现在只要是师爷所说的话,他都非常的信任。 “既然如此,那今晚就静观其变,看看这杀人凶手到底会不会动手。” 王安和师爷两人一直都在等待时间,暗戳高飞和何风雨也已经准备齐全。 两人在暗处,紧张地看着寺院中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的细节。 高飞手中的配剑早已出鞘,在月光下冒着一丝丝的寒光。 何风雨趴在他的身旁,看着高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先不要冲动,我们抓住凶手了之后再顺藤木瓜揪出他幕后黑手,才能够尽可能的把这一次的事情给摆平。” 高飞却不这样想,既然凶手如此的心狠手辣,若是他们一次出动,肯定要有血光之灾。 自己身为朱瀚身旁的江湖侠客,是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转头看了一眼何风雨,一脸的嫌弃。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竟如此贪生怕死,有我在,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即便是他们一哄而上,我也有的是办法将他们一网打尽?”(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八章:暗中埋伏,伺机而动 高飞心意已决。 这一次朱瀚将这个任务交到他的手上,必须要尽快的解决好。 如果一旦出事,到时候他必定是要将这一切的问题全部都展露清楚。 如果有谁敢对朱瀚不利,高飞必定会挺身而出。 何风雨看着高飞这副愣头青的模样,便告诉他现在不知暗处的人到底有多少。 他们只能够先在这里继续的动手。 若是对手的实力很强,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安排帮助他们。 “这一次我们在寺庙里,根本就没有找寻到任何的东西,很显然那些谣言,都是故意有人编造的。” 何风雨的话却并没有让高飞放松警惕。 他比谁都清楚了,这一次的安排有多么的要紧,在之前的影响之中,他其实比谁都知晓自己现在所处的地位将会如何。 可即便到了这一步,依然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 尽快的想要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必须要在短期之内,快速的将那一伙人先抓住才行。 一夜之间,杀了那么多人,这一伙强盗简直是穷凶极恶。 高飞在江湖上,都没有见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那一片树林,即便是天黑,他目光依然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现在不管怎样都必须要先把人找到才行,我们按照王爷的安排,在这里已经继续的遵守。” “在其中出现任何漏洞,到时候谁也没有办法从中能够尽快的抽身出来,这是我们惟一的机会。” 高飞和何风雨两个人,也不敢再继续的议论下去,在暗处静静的等待着时间。 与此同时,寺庙中朱瀚抬手便把最后一盏烛火给熄灭。 瞬间,房间便进入黑暗。 朱元璋在暗处已经做好了等待,朱瀚将一把匕首交到了朱元璋的手里。 “等一会儿,如果外面的那一伙人没办法克制住这些强盗的话,我们先要自保。” 朱元璋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现在都已经被逼到了这种境地,他们早就已经无路可逃。 朱瀚也不敢有任何的懈怠,一切都在黑暗中开始悄然的进行。 此时,暗处的一伙人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所有的计划,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被人给打破。 “现在如果进入寺庙的话,那岂不是会让我们的人首在这里被损兵折将。” “先前寺院里的人,已经被我们杀干净,但是还没有找到宝藏,现在若是冲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手下的话,让暗处身穿黑衣的男子,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 俨然便是陈学英。 他自从在大同逃出来之后,就一心只想着能够东山再起。 听闻这座寺庙里,很可能埋藏着金银财宝,可以帮助自己东山再起,陈学英便动了心思。 他在江湖上搜罗了一批人,白莲教知晓。 朱元璋现在还在微服私访,只要把朱元璋杀了,那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你们懂什么?现在就是技高一筹的时候,寺院里的那些财宝必定是我们的,现在尽快的抢劫过来,到时候有的是你们吃香喝辣。” 手下的人听着果然心动。 他们在这里过苦日子早就已经过关了,如果能够有机会尽快到,有一批钱财能够拿到手。 那岂不是更好? 这一伙人可是有名的江洋大盗,陈学英杀人如麻,寺院中的那些僧人全部都是死于他手。 他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仁慈,看着漆黑一片的寺院。 陈学英便立马让人,开始准备进行攻击。 与此同时,暗处的高飞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看到暗处有人影响过,立马就拿起自己手中佩剑。 “人来了你们做好准备。” 高飞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何风雨隐隐的察觉到了不对。 他震惊的看着高飞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的震惊。 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为何高飞就能够确定那一伙强盗真的来了。 就在这时,何风雨刚把消息发出去,就看到暗处的人影,开始四处的便开始闪动。 很快,便已经把寺院给围了起来,何风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突然前方传出一阵的声响,兵器等声音迅速的传入。 何风雨命令暗处的人迅速的动手。 两拨人马在,寺院门前便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高飞的武功高强。 他一个人面对着好几个强盗的围攻,丝毫的不为所惧。 手中拿着的佩剑,灵活的应对,丝毫都没有因为对方人多失重而退缩。 外面的响动也惊动了朱瀚和朱元璋。 朱瀚毫不犹豫的将朱元璋护在身后,他把门敲敲的打开一个缝从外面看着情况。 “看来果真如你所料,这一会儿江洋大盗是知晓这寺院里肯定埋藏着什么东西,依然不肯放过,又折返回来了。” 朱元璋心中不由的感慨。 朱瀚可真是料事如神,幸好他们没有离开这里,不然这一伙人恐怕就要得逞。 不管这寺院里到底有没有宝藏,他们得先把人掌控好才行。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连连点头。 黑暗中,他更加要保证朱元璋不受到任何的损害。 “不管怎样,这些人只要进入寺院那必死无疑暗处,我安排的人手是绝对不可能失败的。” 朱瀚这样的自信倒是让朱元璋有点震惊,不过他在静静的等待着最后的机会。 如朱瀚所料,这一伙人在进入到寺院之后便开始大杀特杀。 暗处,何风雨带着的那些手下武功,也确实不弱,在与江洋大盗比拼了一番,高飞显然已经占据了优势。 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在这一伙强盗之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立马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何风雨。 “我们一直寻找的陈学英,居然在这里!” 此话一说,何风雨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在暗处,立马让人将火把全部都举起来。 这时,陈学英的人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被包围,眼看着情况不妙,便想要逃离这里。 可现在为时已晚。 寺院内外,不但是有官府的人,还有一批大内高手,正在暗处静静的等待。 他们想要从这里突围出去,那便是一条血路。 陈学英紧张到站在人群之中,让江洋大盗将自己保护住。 这时高飞以及打入了他们的阵营。 朱瀚看到高飞一人单挑三员大将,心里对他佩服无比以往。 只知道武功高强的人,不过是武侠之中的人物。 可没有想到,当真正看到,高飞如此强劲的实力时,朱瀚才能够真正的相信,武功果然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就连一旁的朱元璋都忍不住感慨。 没料到高飞的武功竟然如此之强,江洋大盗自然也不是好对付。 他们迅速上前,将高飞围在中间。 几人手中拿着利剑,便朝着高飞突然刺了过去。 他们步步为营,在进行攻击时,也不给高飞任何反抗的机会。 高飞手中的利剑,在旋转之时迅速的便刺向了眼前的几个江洋大盗。 瞬间便一阵哀嚎! 刚刚那几人想要对他动手的,全部都已经躺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臂,血液四溅。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们的武功怎么连一个人都比不过,现在还怎么与他们对抗。” 陈学英急得直跳脚,一把抓住身旁的江洋大盗首领,让他的人尽快的发起进攻。 现在是关键时刻,自己绝不能让人占了上风,他万万都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朱瀚的人。 江洋大盗此时也已经傻了眼。 他们自认为武功高强,在这一次的劫匪之中绝对不可能露出什么破绽。 可现在才发现是有多么的愚蠢,朱瀚的手下突然上前已经让他们不敢再对抗。 高飞看着眼前的陈学英,心中充满了仇恨。 一想起自己家中那上百口人,全部都死于他的手,心中的愤怒便溢于言表。 高飞瞬间飞起,直朝着陈学英刺倒过去,陈学英眼看情况不妙,一把拉住身旁的人,便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高飞的利剑穿破了对方的胸口,血液四溅。 这一幕,让周围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高飞的武功如此高强,那些江洋大盗便不敢再对他动手。 这时,官府的人也已经全部都冲了进来,将这几个江洋大盗全部都抓了起来。 陈学英还想要逃跑,但被高飞一把抓住。 “你以为现在还能够逃脱得了吗?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高飞手中的剑,眼看便朝着陈学英刺了过去,陈学英还想要逃跑,但这是为时已晚。 千钧一发之际,朱瀚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还不能死,把他给我带过来!” 朱瀚一声令下,高飞便只能在关键的时刻先刹住。 他一把抓住陈学英的脖子,便将人带到了朱瀚的面前。 房间内的烛火,已经全部都点亮。 陈学英看着眼前的朱瀚不可思议,他被高飞压着跪在了朱瀚的面前。 朱瀚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陈学英,心中对他满是厌恶。 “何风雨,你先把外面的这几个人带到另一个房间,对他们拷问,看看那寺院中的人到底是不是被他们杀的,要尽快的问清楚。” “是!”何风雨立马却拷问。 房间内只剩下了高飞,陈学英和朱瀚三人。 陈学英跪在地上颓废无比,他身上满是泥土,不敢想这几天到底是怎么过的。 本来以为朱瀚等人,不过是在大同府那边。 可万万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相遇。 朱瀚看着陈学英,心中也不免对他充满了仇恨,陈学英带领着白莲将对大同百姓,那般的残忍杀害。 朱瀚这一笔账早就已经要算了。 要不是先前陈学英暗中逃跑,他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你现在知道自己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为何要杀僧人。” 面对着朱瀚的问话,陈学英便只能招认。 自己是听闻在这寺院中藏着不少的宝藏,才会动了心思。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被朱瀚给抓住了。 看着朱瀚的时候,陈学英心中也充满了仇恨。 她抬头看着朱瀚,目光中满是杀气。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白莲教绝对不可能被打败,这都是你的过错,今日即便是死,我要带上一个垫背的。” 陈学英突然上前想要杀朱瀚,可他还没有动作,一把冰冷的剑便直接放到了他的脖颈上。 身后的高飞,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陈学英,咬牙切齿。 朱瀚的面前,他居然还如此大胆。 “你难道还以为自己能够有实力与我们对抗?这寺院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把你的白日梦彻底的击碎。” 听到朱瀚的话,陈学英一下子便有些接受不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更加无法容忍。 他本来就想着能够尽快的,让自己的白莲教能够脱颖而出。 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却让他有些来不及。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本该就是自己东山再起的资本,可现在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场空。 “你现在已经被捉拿归案了,你们白莲教所犯下的那些滔天罪行就让你去赎罪。” 陈学英听着朱瀚的话一下子愣住。 他还想要继续的狡辩,可这个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与朱瀚抗衡。 如今这个时候,便只能就之前的所作所为,束手就擒。 朱瀚让高飞先不要杀了他,把他送到官府,等打入天牢后要昭告天下,也刚好让白莲教的那些教众都能够死心。 处理好这一切之后,朱元璋才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还是第一次跟陈学英两人面对面,陈学英看着朱元璋的时候就已经低下了头。 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办法与朱元璋对抗。 朱元璋看着陈学英,并按照朱瀚的吩咐,让人尽快的安排下去,把人全部都制服好了之后,天也马上就亮了。 一旁房间内,王安何师爷根本就没有发现,昨天晚上的这一场浩劫。 他们两人仿佛被人迷晕了一般。 等早上醒来的时候,昨晚的记忆就仿佛被消除。 打开门连忙走出去,便看到空荡荡的院子,早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王安看着远处,心里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东西,昨晚上分明看到有人在这里决斗,怎么突然仿佛失忆。 他忍不住揉了揉头。 这时便看到何风雨迎面走过来,还给他们二人一人端了一杯水。 “王大人和师爷昨天真是辛苦了,这是王爷赏你们的。”(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九章:凶手捉拿归案 “王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凶手有没有抓到?” 王安一直都在担心着这件事。 他和师爷两个人昨天晚上在房间里一直都在担忧,如果一旦凶手找到的话,自己才能够尽快的在朱瀚的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 可如今现在的状况却不得不让他警惕起来,如果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何风雨看着他淡淡的一笑,让他们两人将茶水喝下去之后才放心。 “凶手已经抓到了,你们便不必忧心,今日你们先回到县衙去吧,剩下的事情等我们处理完之后便会去县衙找你们。” 王安一听,这分明是在与他们划清界限的意思。 他立马就有些不愿意,他看着何风雨连忙上前挡住了何风雨的去路,一副恭恭敬敬却有些想要逼迫何风雨的意思。 “何大人,我们毕竟在这里也帮了你们这么多忙,事情到底如何?应该让我们也知晓才对。” “不然就算是回到了县城百姓若是问题的话,恐怕我都没办法给他们交待。” 王安的话确实有几番道理,一旁的师爷也连忙的帮衬了起来。 看着何风雨时,便把县城中一些流言蜚语也告诉了何风雨,他们若想打破这些谣言,就必须要做出一番实事才好。 “何大人有所不知,现在百姓们都在议论瘟疫的事情,如果不解决好的话,到时候必定会造成不小的危害。” “但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也绝不能袖手旁观。” 师爷说着便看了一眼,王安连忙继续说道。 “我们家大人也是为了百姓着想,现在县衙内的谣言肯定会非常的多。” “我们只有把真相公布出来之后,才能够打消百姓心中的那些顾虑,还请何大人能够给我们一次机会。” 何风雨听到他们两人的话,眉头紧皱。 朱瀚本就不想让这件事情被更多的人知晓,可现在距离县衙实在是太近,风声恐怕早就已经被传了出去。 不过幸好他们已经把人给捉拿归案,不然到时候还真是没有办法给百姓交代。 师爷的这一番话说到了何风雨的心坎上,他们走这一路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也没必要再继续的浪费时间。 于是何风雨便告诉了王安,他们已经抓住了罪魁祸首,并且打算送到县衙。 “等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好了之后,便会让他们也自食恶果,因此你们便不必有任何的担忧,这件事情自然也会尽快的水落石出。” 消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谁会尽快的从中脱颖而出。 朱瀚所嘱咐的话,王安也听得一清二楚,他便迅速地带着县衙的人赶紧赶往县衙。 等到人走之后,何风雨才回到房间。此时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刚用完早饭。 “我们已经把陈学英给抓住了,现在在寺庙里把这些人就好好的安葬,并且带着人在寺院里好好的搜寻一番,看看到底有没有所谓的宝藏。” 朱瀚可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这个是流言蜚语,陈学英自然也不会花费那么大的力气在这里杀人灭口。 既然他们都已经到了此处,那也必须要尽快的调查清楚才行。 他甚至在心里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都必须要尽快的抓住这些机会。 只要是有一丝的问题,他都会立马的解决好,绝不会让别人因此而给自己制造麻烦。 高飞在一旁看着朱瀚,眼神有点复杂。 他在寻找的过程中,其实并没有料想到现在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危机,寻找了一番之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高飞有点颓废的站在朱瀚的面前。 “真是太诡异了,我们在寺院里对每个雕像都进行了一番的检查,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听到他的话,朱元璋都觉得可能只不过是个流言罢了。 百姓无风不起浪,平日里都是曝光,若是有一点问题,他们都会夸大其词。 现在想来白莲教与这些宝藏联合在一起,又会杜撰出不少的问题。 “我们还是不用在这里继续的浪费时间,尽快的能够让百姓知晓带给他们安排的就已经近在眼前,就不用再有任何的担忧,这些他们应该能够明白。” 朱元璋的话让朱瀚肃然警惕了起来,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元璋,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若是平时他竟然会对朱元璋的话言听计从,可现在这寺庙之中确实有很多的问题,需要他们尽快的能够去解决。 朱瀚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他转头看着高飞,目光坚定。 “你们有没有搜寻过之前放尸体的那个地窖,现在尸毒已经被铲除清楚了,那里面也继续的搜寻一番,不要放过任何的地方,还有暗格等处也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听到朱瀚的话,他们也不敢有任何的举动,都连连的开始点头答应。 高飞和何风雨两人一前一后便来到了地窖,朱元璋和朱瀚跟在他们的身后。 虽然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但这里还是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微微的皱眉,用手捂住了鼻子,高飞拿出一块手帕,将自己的口鼻捂着。 他转头看着朱瀚接过何风雨手中的火把。 “大人,我现在就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在下面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会喊你们的。” 何风雨连连点头,他本想着跟着高飞一同下去,可那里的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被朱瀚给拦了下来,高飞一人便进入到地窖。 里面漆黑无比高飞的火把快速的照亮了里面的一切,当看到地上都是斑驳的痕迹,高飞的心里突然有种疑惑。 他们进入到寺院里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情形。 幸好在安排的时候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寺院里是出了事的,不然现在恐怕还蒙在鼓里。 高飞便一直往前走,看到的便是一个个已经荒芜下来的小禅房,里面放着不少的兵器。 高飞上前看到那些兵器早已生锈,心里不由得心虚。 看来这里以往确实是有人在这里偷偷的藏兵进行训练,不然的话,这里的武器装备不会这样的精良。 他在地窖之中也并没有多少的发现,回到地面之后,便把里面的所见所闻告诉了朱瀚。 “真想不通到底是谁会把武器埋藏在这里,幸好我们找到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在进行寻找的过程之中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些武器在这里存放已经有许久的时间。”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恐怕与白莲教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到高飞的话,朱瀚心中便更加的警惕,若真是如此按陈学英所说,这里埋藏着不少宝藏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然的话白莲教也不会大费周折。 可一旁的朱元璋却摇了摇头,他听着高飞的描述,脑海之中只想到了自己最大的仇敌陈友谅。 虽然他已死了多年,但在这里想要埋伏不少的武器装备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以前上元县是朱元璋起义的地方,他跟着朱瀚一同带领着淮西的功臣,一路对陈友谅进行追杀。 陈友谅就已经被他打了四分五裂,现在想来他们之后也想着东山再起,甚至想要夜袭上元县。 可没想到朱元璋料事如神,对上元县进行了一番的封锁,让陈友谅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攻打进去。 如此才让沉重的百姓能够免于战火。 “这一切也不必再去进行追查,只要我们心里清楚别人即可。” 朱元璋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何风雨本来还想要追问什么,但听到这话便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 “寺庙之中的雕像要仔细的看,千万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这可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今天中午要是再找不到的话,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寺院里都已经耽误了不少的行程,朱瀚可不能让朱元璋的踪迹被暴露出去,不然江湖上若是有人买凶杀人。 他们这么点人恐怕都没办法能够保护住朱元璋。 何风雨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和高飞两人迅速的便行动了起来。 前方高飞在寻找的过程中不放过任何的位置,终于让他还是找寻到了一丝的不同。 在前方看到有人对雕像做过手脚,他连忙便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朱瀚,后院中传出高飞的声音。 高飞充满了喜悦。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自己在这里寻找了好几个时辰,终于还是让他有了发现。 “王爷这座雕像有问题!” 朱瀚和朱元璋正在房间里喝茶,听到了高飞的话之后,两人相视一眼,便连忙往外开始走。 何风雨比他们的速度要快,他冲上前却便看到高飞趴在雕像后正在进行一番的寻找。 他敏锐的双眸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何风雨连忙上前跟在高飞的身后,疑惑地看着他。 “你刚才不是说这里有发现吗?到底是什么发现?快说来听听,别让王爷等着急了。” 高飞看着朱瀚,连忙便指着前方的一块地方给朱瀚解释。 “王爷,你看这座雕像本来应该是朝南朝北才对,可这雕像似乎被人给移动过,而且这底盘上也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非常的诧异,上前便看到佛像的底座确实有着松动的痕迹。 但这么大的雕像想要移动恐怕并不简单,何风雨便立马在雕像的附近开始进行寻找。 而这时何风雨突然将目标放到了前方香火的一个香炉上。 他突然想起朱瀚说过,只要是想在这上面做手脚,其实也非常的容易。 在这其中想要在一定程度上尽快的把前方的目标给打破,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风雨便毫不犹豫的直接走了过去,他将香炉想要从桌子上拿起来,却发现这个香炉居然非常的沉重。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动了一点,而就在这时传来了高飞的尖叫。 “动了动了,这个佛像真的动了,看来奥秘果然在这里!” 高飞有点高兴,朱瀚便连忙和朱元璋两个人走到了佛像后面。 何风雨立马的便开始对香罗在进行一番的转动,果不其然只听一声轰隆声,前方的佛像居然奇迹般地转过了身。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佛像的背后居然是一个密道,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朱瀚深吸一口气。 没料到在这荒山野岭居然还有如此暧昧的地方,怪不得白莲教的人誓死都要守护这里。 现在想来那日寺院中的人被杀了之后,他们都没有说出这里的秘密,守口如瓶。 随后那一伙人才会快速的撤离,阴差阳错间便被自己和朱元璋给遇上了。 “真是想不到这些人用的竟是如此精妙的手段,我们进去看看。” 朱元璋突然来了兴趣,朱瀚也自然不会让他扫兴。 在高飞的护送之下,他们便进入到了密室之中,火把在墙壁上留下一道道印迹。 他们走入深处之后,便看到墙壁上面有不少的文字记载,朱瀚抬头看了之后大吃一惊。 如陈学英所说,这里确实埋藏着不少的宝藏,但早就已经被人给搬空了,但留下来的便是他们想要东山再起的一些钱。 但这早就已经十分的久远,想要从中把钱拿出来,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四处都有着暗道。 那里便会有不少的暗器出现,到时候他们很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而就在这时突然身后的雕像动了,把门口的位置给彻底的堵死了。 眼看他们便被堵在了里面,高飞将朱瀚和朱元璋护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何风雨手中拿着火把。 “王爷放心,我在这里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我们一点点的往前走,只要寻找到机会,就绝对不可能放过。” 高飞有绝对的自信,他手中的利剑早已出鞘,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相视一眼,对高飞刮目相看。 他能够把高飞带到自己的身边,足以见到朱元璋对高飞非常的信任。(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上元县发现冤案 “王爷你跟着我一起往前走,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何风雨也跟在朱瀚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保护着朱瀚和朱元章。 朱瀚则是非常淡定,他之前就想过,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自己往前再怎么走恐怕也不会落下太多的顾虑。 但现在他却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因此在前方继续的开始往前走。 朱元璋跟在朱瀚的身后,周围都是漆黑的一片,他们手中便只有一个火把。 前方的路更是深不见底,在经过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终于在前方发现了一个亮点。 然而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们朝着亮光的地方,一直走下去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不觉竟然直接来到了寺院的后山。 朱瀚非常的诧异,朱元璋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密道。 从寺院里到达这里也只需要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可要是绕山路的话,恐怕得好几个时辰。 看来这挖地道的人所留下自以为宝藏的东西,就是这一条密道。 “他们应该是想着如果到最后被围攻在这里也可以通过这一条密道能够逃脱,就用宝藏的这句谎言骗了自己的后人。” 朱瀚更是觉得不可思议,没料想他们也并不是如此穷凶极恶之人,既然如此的怕官府,又何必去造反。 朱元璋倒是看得非常的平常,自己坐上皇位早就已经是定局,但一直都有人想要来取代自己。 不管是白莲教还是陈友谅,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如今看到局势已经稳定,朱元璋的心也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绕来绕去居然还是在这里,现在那些尸体的事情也已经解决好了,我们应该起程赶紧去县城一趟。” “不知王安回到县衙之后,会不会把那些谣言处理干净。” 朱元璋心中对这个王安还是有不少的顾虑,小小的县城之中知晓这么多的事,身边又有高人指点,这恐怕并不简单。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其实也是这个想法。 若是真的在这个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恐怕与王安也脱不了关系。 这几日与王安的相处之中看得出他也算是个有智慧的人,但他身边的师爷绝对不简单。 “那我们现在先回去,包袱还在寺庙里,我们的马车也在那儿。” 何风雨话音刚落,朱瀚便和朱元璋两个人走到前方,看着后山处这一番美景,朱瀚的心里感慨万千。 “想起十多年前我们还在这里一同游历过,转眼间居然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真是太不容易了。” “现在百姓的生活肯定过得不错,我都有点期待进入上元县看到百姓和和美美的日子。” 朱元璋低头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没有把朱瀚的话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王安带着师爷刚回到县衙,心中就已经有些忐忑。 他坐在椅子上手微微的有点颤抖,震惊的看着王爷,心里突然有一种紧张。 “王爷肯定很快就会到达县衙,我们所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被他给知道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师爷看着王安如此不成气候,心中气愤,他冷着脸看着眼前的王安。 “王大人,现在你在害怕什么呢?就算是陛下来到了上元县,那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按部就班的把自己手上的案子弄完不就行了。” 王安却摇了摇头,他已经料想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次寺院中的凶杀案虽然被朱瀚已经调查了出来,但毕竟是在上元县发生的,自己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何况现在外面百姓们的议论声以及谣言还没有制止住,他看着师爷,连忙站起身几步走到师爷的面前。 “我们得赶紧尽快找人,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继续的发生,如果一旦朱瀚开始追查的话,恐怕上元县以往的那些案子都会被牵扯出来。” “而且百姓们的嘴恐怕就堵不住了。” 王安这么多年来在上元县做县令,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百姓们的事情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只有能够搜刮油水的事,他才能够感兴趣,这便导致不少的百姓因此而丧命。 先前已经有人给他给过暗示,但王安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他已经开始有点担忧。 自己恐怕到时候会被朱瀚抓住把柄,到时候即便是天王老子来,都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 “大人先不要惊慌,那些百姓若是有什么谣言的话,我们便更加的容易糊弄。” “无非也是想着能够尽快的查出一些真相罢了,我们只要把王爷捏在手中,他便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调查不出什么真相,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 师爷的这一番话,让王安心里的担忧慢慢的便放松了不少。 他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转头看着师爷的时候喃喃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话说的确实不错,现在先通知县衙里的几个商人和商铺,让他们尽快的做好准备。” “先把自己店装的账簿全部都抹平,不然要是王爷开始追查,这其中赋税的问题很可能会降落在我的头上。” 平日里他们的赋税问题一直与其他的几个县衙是一样的。 但今年因为收成不错,加上几家店的生意也逐渐的好转,即便是想要去应天府告御状,也因为自身实力不足,而失败。 而且普通老百姓想要告状,投入无门,这件事这么被压了下来,如今王安害怕东窗事发。 “大人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已经全部都摆平。” 王安的心里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殊不知此时应天府内谣言四起。 不少人都在传谣,大明皇帝微服私访,很可能马上就能够到达上元县。 “听说陛下是为了能够体察民情,若真的到了我们这里,可得把那些冤案得翻出来才好,不然那些人可真是白死了。” “最好能够把这个贪官一并处理掉,听说大同府的官员都被查办了一批,现在终于轮到上元县了。” “我们百姓终于能够有得见天日的一天,可不知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来,这些日子可要抓紧时间才好。” 百姓们的议论声沸沸扬扬,殊不知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两个乞丐正在吃着手里肮脏的馒头,小乞丐依靠在老乞丐的怀里。 “爷爷他们说的是真的吗?那个狗官真的能够被查办吗,我父母的仇岂不是就能够报了?” 老乞丐看着小乞丐却摇了摇头,他早就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可是朝中官员官官相护,到如今已经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听过朱瀚在大同府内的一切举动,可是思来想去这件事情也绝对不可能落到他们的头上。 “现在只要先把你拉扯大,父母的仇,你一定要抱,我们就等着看这场好戏,若有机会的话,给你父母平反那便再好不过。” 小乞丐听着老乞丐的话,眼眸之中满是泪水。 他看着手中的馒头便缓缓的喂到了嘴里,想当年他们也是上元县的富足大户,可不知何时却沦落到了如此境地。 老乞丐将孩子缓缓地抱在怀中,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目光充满了恨意。 他心中暗暗的发誓,自己家人的仇他一定要报,更加要让王安死无葬身之地。 朱瀚和何风雨等人乘坐马车到达上元县的时候,刚进城没多久,就看到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 百姓们都安稳的过着日子,街道上更是繁荣一片。朱元璋看着这样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他和朱瀚没有乘坐马车,从刚刚进城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便在街道上开始了一番的巡查。 何风雨和高飞便先去找客栈落脚,朱元璋和朱瀚两人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时候。 朱瀚手中拿着折扇轻轻的挥动,走在前方的时候看到百姓们如今安居乐业,街道上售卖的这些小物件也做得确实不错。 他看到前方有人卖冰糖葫芦,连忙上前,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银子,买了两个糖葫芦,转身便递给了朱元璋。 “大哥,这糖葫芦是你最爱吃的,品尝一下,看看有没有当年的味道。” 朱元璋看着朱瀚哈哈大笑。 他接过朱瀚手中的糖葫芦,喂到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酸涩甘甜的味道,瞬间便刺激着味蕾,让朱元璋胃口大开。 百姓能够过这样的好日子,让朱元璋心中也感受到了一丝的安慰。 他做大明皇帝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能够让百姓有衣服穿有饭吃,不再为生活而烦恼。 现在看到上元县如今变了副模样,心中更是高兴,这便是他以民为本,能够治理好天下最好的一份答卷。 “大哥,当年上元县苦成了什么样子?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没想到如今这里居然如此繁华,你看前方那座酒楼名为醉春阁,我们过去看看。” 朱元璋顺着朱瀚的视线往前一看,果真看到酒楼门口有不少的人。 现在天色已经渐黑,但酒楼却灯火通明,百姓们在生活上都有了质量。 深夜也可以在这酒楼之中买醉聚会。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进了醉春阁,要了最好的包间。 掌柜的一看来了新人,便连忙上前让店小二带路。 朱瀚和朱元璋跟在店小二的身后一点点的便往阁楼上走,这一路倒也听了不少的谣言。 下面喝酒的几个人便小声的开始议论,都知道朱元璋这些日子都在到处的微服私访。 他们便想着若是能够见朱元璋一面,这么多年的冤屈或许还能够有洗脱的一天。 “真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够来我们上元县,听说这些日子他四处的游访,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来我们这里。” “这些年来我们在这里受到了太多的欺压,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把这些全部都调查清楚,一定要要了那王安的头。” 掌柜的似乎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连忙走了过来,听到他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苦着脸赶紧的赔礼道歉。 “小声点小声点,不要被他的那些走狗给听了,却不然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相视一眼,就已经觉察到这其中肯定会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晓的。 于是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进了阁楼,店小二快速的给他们上了些菜,还有一坛女儿红。 就在店小二准备离开的时候,朱瀚便喊住了他。 “小二,今日我有件事情想要找你打听,可否方便与我们交谈。” 店小二看着朱瀚连忙摇了摇头,他一脸谨慎的拿着自己手中的抹布连退了好几步。 “客人,我该上的菜已经上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问的就尽管去问掌柜,我什么都不知道。” 店小二的眼界也并不大,看着他那副稚嫩的面庞,朱元璋连忙上前,受轻轻的放到了店小二的肩膀上,帮他把抹布给拿了下来。 看着店小二的时候朱元璋便小声的跟他问道。 “你放心,我们打探的消息绝对不让你掉脑袋,这店里这么多人纷纷扰扰,你肯定知道不少的小道消息,我们是刚刚来到这里的。” 朱元璋的话,让店小二对他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看着朱元璋这副和蔼的样子,店小二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朱元璋便连忙将人带到了他们的桌子旁,还将一把花生拿起放到了店小二的手里。 “你在这里干了多长时间了?” 朱元璋小生的便询问了起来,店小二便告诉朱元璋他在这里也不过才来了三个月的时间,但是却听了不少的事。 “你们想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反正我知道的其实也并不多,只是近些日子似乎真的有不少的事在这里被人给提起。” 朱元璋听着店小二的话,连忙便开始与他询问。 毕竟现在自己所听到的一些消息其实并不完善,王安这些日子肯定已经早做好了准备。 他们现在想要找寻到一些机会,恐怕也不简单,可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就绝对不可能错过任何的机会。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便赶紧开始询问这些日子在上元县到县城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便把谣言的事情与他们说的一清二楚,这让朱瀚大跌眼镜。 他不敢想象,王安居然背着他们做了这么多恶事。(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另有隐情的事情 店小二手中拿着朱元璋,给他的银子忐忑了一下,还是慢慢的把自己心里的想法,也缓缓的说了出来。 他之前一直都不知道,现在县衙之中会有多少的问题出现。 不过是想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尽快的给他们有一些办法罢了。 现在有人想要打探消息,又能够给自己钱,店小二自然也是不容乐观。 他看着朱瀚,便连忙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消息跟他们便说了起来。 “其实我们的县令王安,根本就没有想的那么好,他从来都没有把百姓放在眼里。” “现在做这一切无非就是故意的,在给自己赢得一个好名声罢了。” 店小二的话,让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 店小二还想说什么,朱瀚便连忙上前让高飞把门外的人清出去。 高飞立马便出了房间,在门外面守候,其他的人也不敢再进来。 店小二立马就察觉到,眼前的人肯定身份不差。 朱瀚上前看着店小二如此的紧张,让他先不要担忧。 “你放心,现在外面没有任何的人知道你所说的什么,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店小二手中拿着银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于是,他便连忙把自己以前所打探到的,不少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瀚。 “其实上元县这几年正是因为没有人管,才会变得越发的猖狂。” “有不少的冤案,根本就得不到处理,县衙也形同虚设,根本就不会给我们百姓做主。” 店小二的话让朱瀚非常的诧异,没料到现在,居然还敢有人如此的猖狂。 他以往从来都不会,去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但他们若是有这种小心思。 他们会立马的把这件事情,给安排清楚,绝不能够让任何的人给他们制造麻烦 况且,从一开始他们在上元县,就已经做了不少的努力。 如果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对百姓不利,朱瀚和朱元璋都不会同意。 果不其然,朱元璋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越发的难看。 县衙中出现这种事情,他们都不敢讲,之前在寺院里的时候,王安那副样子果真是被装出来的。 朱元璋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店小二伸了伸手,让店小二往自己的位置走了一会儿。 朱元璋微微的弯下腰,脸上带着一丝和蔼看着店小二。 “县衙里出了这么多的冤案,为什么报官的人却一点都不管,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心里非常的诧异。 按照常理来说,他在县衙里安排的这些,必须要尽快的能够为天下百姓着想才对。 更何况他们在安排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给任何的人制造麻烦。 身为县令九品芝麻官,就是要给百姓处理这些冤案才对。 可没想到,现在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朱瀚听着心里就已经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有隐情。 店小二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朱元璋对他一直都不错,店小二对朱元璋也已经放松了警惕。 他看着朱元璋便告诉他,肯定也是有人故意的想要把他们的事情全部都掩盖。 “我们普通的老百姓只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但若是有人想要对我们下次毒手的话,恐怕也没有办法能够从中脱离出去。” “即便是出了事,我们也不敢声张。” 店小二的这一番话,让朱元璋立马就已经有了看法。 王安在寺院之中,所做的那一切无非就是故意给他们演戏。 真正实际上,并没有对百姓有任何的安排。 这样的一个官员,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些年来,王安在这小地方做官一直都高枕无忧。 “官员们官官相护,早就已经越发的严重,听说王安在应天府还有官员给他做靠山。” “即便是在他的手上吃了亏,我们这些百姓也不敢有任何的动静,不然的话肯定会被王安给报复。” 朱元璋听着心中更是大吃一惊。 怎么都没有想到,如今在上元县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王安作为朝中官员,居然敢对百姓如此的苛刻,这让朱元璋无法忍受。 朱瀚在一旁听着也是大为震惊,他之前就已经想过,肯定有不少的人会因为事情,对官员有不少的问题。 可现在官员们的状况,比他以往所想象的要更为复杂。 可即便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依然没有办法能够让他们打消心中的顾虑。 朝中已经有人开始给王安做靠山,若是事情闹大,到时候牵扯住的人会越来越多。 朱瀚连忙站起身,走到朱元璋的身旁,他一脸的担忧。 “大哥,这件事情我们要仔细的探查好才行,店小二所说的话我们都记得,等到真正的去把这些事情揪出来,才能够定得了王安的罪。” “不然,我们现在做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朱元璋听者朱瀚的话,若有所思。 微服私访,终于让他有了不少的意义,大同做的事情一直都非常的不错。 现在他所面对的困境,却变得越有问题。 微服私访,就是要看看这些官员的为官之道。 没想到,现在可真是让自己找寻到了一丝的差距。 这要是换做普通的人,恐怕根本就无法忍受。 朱元璋身为大明江山的帝王。 这一次的微服私访,更加让他明白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必须要站出来才行。 不然,官员们这样的一直下去,到时候都没有办法能够给百姓造福。 朱瀚看着店小二便连忙追问,既然他已经说出王安,身为官员根本就不管不顾。 他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对这些官员肯定也有不少的问题。 如今他们在朝中上下,自然也听不到百姓的声音。 这便是他们,想要去揭开神秘面纱的重要一步。 “你放心,你现在所说的话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只想着能够知道王安到底做了多少的恶事,你刚才说的那些冤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明显已经有些紧张,他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几个碎银子,心里突然开始有点担忧。 如果这件事情被王安给调查到,自己恐怕身首异处。 小小的客栈,怎么能够与那些官员们,做对店小二如此的警惕,让朱瀚也有些意外。 刚刚他说漏嘴的那些事情,朱瀚都非常的感兴趣。 然而就在这时,店小二目光坚定的看着朱瀚,心里做了一番斗争。 他便想着趁这个机会,把应天府不知道的那些冤情都告诉朱瀚。 从朱瀚的穿着不菲,便能判断出朱瀚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阵的声响。 “小二你干什么去了?赶紧给客官上酒,要是耽误了事,仔细找你的皮。” 掌柜的在楼下已经开始喊,店小二刚刚在这里停留了太久。 店小二不敢再多说些什么,或许这也是掌柜的故意的在叫他,让他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不然王安在上原县,可谓是权势滔天。 如果到时候追查到他们的身上,恐怕这酒楼都开不下去。 店小二转身便连忙离开了房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坐在椅子上,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 “真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有这么多事情,本来以为,王安就算是再怎么样,身为县衙应该也能够解决麻烦。” “可现在才发现,他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么正直。” 朱瀚在进入县衙之后,其实早就已经看出王安并不是什么好人。 那么紧急的状况他不管,不过甚至还在家中故意地饮酒作乐。 这样的官员,自然也不是什么好官。 他在寺院中所有的表现,无非就是担心自己会追究他的责任罢了。 朱元璋此时,端起一旁的酒杯轻轻地喝一口。 看着朱瀚的时候,他思绪万千,自己微服私访就是要将这些贪官污吏连根拔起。 若朝中真的有人,与王安有勾结的话,他必须处理清楚,绝不能让这种害人害己的官员在朝中立足。 更不能让百姓一直这样的苦下去。 “王安,他既然有这个本事敢与我们为敌,那就让他看看我们的实力,若再这样下去,绝不能让他在朝中继续的做官。” 朱元璋现在已经忍无可忍,他第一次知道,身为普通的老百姓想要申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门路。 刚刚看店小二那般紧张的神色,在王安的手中,那些冤案得好好的调查清楚才行。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官员们恐怕都开始故意的想要掩盖自己的罪行。 “大哥放心,这一次我们既然已经来到了上原县王安所作所为,必定要调查清楚,绝不能让他给百姓制造出什么麻烦。” 有了朱瀚的这一句话,朱元璋便清楚,他们肯定能够尽快的把朝中的事情给解决好。 既然都已经来到了上原县,那王安的那些所作所为,他自然是绝对不可能让任何的人,再给他们制造出一些麻烦, 这一刻,机会竟然已经出现。 所有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制造出一些麻烦。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已经开始商议这些日子要如何能够让朝中的官员,都清楚他们这次微服私访的意义在何处。 不管怎样朝中的问题,既然已经出现官员们,如果敢在这个时候耍什么小心思,自然也不会放过。 朱元璋甚至心里,都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如果有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与王安两人有任何的关系,他都会立马的彻查下去。 “不管怎样,潮中官员若是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敢冒出什么其他的心思,都绝不能容忍。” 朱瀚心里甚至都已经下定了决心,朱元璋所说的这些,他心里就已经暗暗的记了下来。 不管怎样,如今既然被人逼到了这种境地,那就必须要尽快地完成好才行。 绝对不可能让朱元璋对自己失望。 于是,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开始商量最好的办法。 王安都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遏制住了喉咙一样。 即便是在处理公务,还是心口不停的发疼。 师爷连忙上前看着王安一脸的疑惑。 “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虽然朱瀚很快就会来县衙,但你一定要沉得住气。” “我们时刻都坚持着,千万不会给王大人造成什么困扰。” 王安看着眼前的师爷,突然都觉得有点恐惧,自己自始至终都清楚。 自己的地位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可这么多年来,在小县城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即便是在掩盖的清楚。 若是真正的调查起来,恐怕也会引火上身。 他看着师爷突然开始有点担忧,毕竟朱元璋和朱瀚两人是在一起的。 若是他没有办法能够逃脱得了,这一次的微服私访,那自己株连九族恐怕也不为过。 “如果陛下现在开始对县城里的事情,件件一番的彻查,我们以往做的那件事,他会不会知道。” 王安心里非常的担忧自己,再怎么说身为朝廷命官。 以往的那些机关算尽的手法,被朱元璋知道的话,自己都有点担忧他日后,恐怕县衙里根本就待不下去。 没想到师爷则是一脸的淡定。 “王大人你在害怕些什么呢?反正不管怎样都不会有人给你制造麻烦。” 王安听着事业的话,心中却还是没有底,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所作所为害了多少条人命。 特别是关于李家的案子。 那十几口人的性命,自己视若无睹,现在虽然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时间。 可若是李家的案子被重新打开始审理,恐怕自己做的那些手脚很可能会被人知道。 “师爷,你可曾调查过李家的那些人,全部都已经被处理了吗?要是在这关键的时刻他们冒出来,我们一切都功亏一篑。” 王安的心里突然开始慌张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会被自己给遇上。 师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安。 “李家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现在只要县城里的人不敢再议论。” “那到时候陛下和王爷肯定也不会知晓,王大人自己先不要乱了分寸,不然到时候恐怕就不好收场了。”(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朱瀚开始暗中的调查 王安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天衣无缝,其实数不知难住早就已经暗中了,开始对他进行一番的调查。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敢再有其他的动作,朱瀚必定不会饶得过他。 朱瀚意外的是,王安的师爷确实有几分脑子。 在这一次之中,他立马的就已经想出了对策。 店小二关键的信息,并没有捞到。 朱瀚的心里便十分的震惊,等到高飞和何风雨两人到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县衙之中居然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何风雨心里便气愤无比,他们已经把住的问题全部都解决了,但现在毕竟早就已经见过王安。 他们要是暗中的开始调查,肯定会被人给盯上,想到这里何风雨便连忙站了出来。 他看着朱瀚,恭恭敬敬的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现在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我们尽快的把之前的那些安排全部都展露出来, 只要这次能够渡过难关,王安的那些事情必定能够尽快的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何风雨便决定先分头行动,自己开始派人调查。 只有这样才能够尽快的抓紧时间,可朱瀚却拒绝了他。 朱瀚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外面早已黑成一片的天色。 早就知道王安,肯定会对他们的一举一动倍受关注。 “现在并不是最为妥当的时候,既然他们已经把目标放到我们身上。” “能尽快的能够把安排的事情,全部都展露头角,我们这一次绝对不能够让任何的人来阻碍我们的计划。” 朱瀚告诉何风雨,自己毕竟早就已经与王安两个人打过照面。 高飞和朱元璋两人,却并没有被他认出来。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分头行动。 “在寺院里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和我在跟王安说话,陛下他们也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子。” “因此我们只能够先稳住王安,到时候再暗中调查,这样才能够尽快的抓住他的把柄。” 朱瀚的话立马就引起了朱元璋的肯定,他之前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两人分头行动,他们便可以隐藏身份。 这样微服私访也会有更多的意义。 朱元璋看着朱瀚连忙点头,对朱瀚刮目相看。 “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是最为实际的,我们只要能够抓住把柄,到时候即便是他再怎么给我们制造麻烦,恐怕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危机。” 计划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的严峻,但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朱瀚也不会袖手旁观,高飞看着朱瀚脸色便有点疑惑。 他并不知晓朱元璋的身份,只知道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如今以兄弟相称若分头行动。 他还不知道,在上元县能够怎样的去调查出真相,他对王安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个王安虽然是县令,但是身上却有着不少的案子,我们只要找寻出一个突破口,便能够为百姓分忧。” “这一次,他落入到我们的手中,就再也逃脱不了了。” 朱瀚心里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高飞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但考虑到现在,毕竟想要把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我们分头行动,现在客栈之中的房间也是单独分开的,就算是王安安排了人,对我们进行监视。” “恐怕也不会知晓我们最新的动向,只有这样才能够打消他的念头。明日一早我便去县衙。” 朱元璋听者朱瀚的安排,举双手赞成。 其他的人更是不在话下。 客栈里几人便吃了一顿饭之后分头行动,高飞和朱元璋两人便去安装调查有关于李家的事情,朱瀚和何风雨去县衙。 他倒想看看,王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有怎样的动静。 翌日一早,朱瀚和何风雨两人便直接去了县衙,此时王安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进行迎接。 朱瀚和何风雨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王安和他那个贴身的师爷,便在县衙门口等待。 两人看到马车都非常的兴奋。王安连忙上前微微的躬了躬身子,礼数做的倒是周到。 “王爷您终于来了,从昨日听说你们进城了,怎么现在才来,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府衙已经做好了一套席面,正等着王爷赏个脸。” 朱瀚听着王安的话,眉头紧皱。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安,真没想到他现在大难临头,居然还能够如此的猖狂。 百姓们都已经吃不上饭,他居然还有脸在这里搞一套席面。 要不是为了尽快的能够,从他的身上长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朱瀚现在恨不得将他快速的给杀了才好,让那些百姓有冤的可以申冤。 朱瀚压抑着自己心中的火气,看着王安脸上强挤出一丝的笑容。 “王大人做的确实不错,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在县衙里安顿下来。” 王安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而这时他却发现了不对。 这马车上只有朱瀚和何风雨,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王安便一脸的疑惑。 “王爷,听说陛下这次微服私访同您是一块的,怎么现在不见人。” 朱瀚听到他的话,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王安意味深长的说道。 “陛下微服私访的事情天下的人众人皆知,但还没有人敢追问陛下的去向,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王安一下子便心惊胆颤,生怕因此会让朱瀚发怒,连忙上前跟在朱瀚的身后,不敢再有任何的言语。 朱瀚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进入县衙之后,何风雨便四处的看了一眼。 果然如朱瀚所料,四处都安排了人手,看来早就已经把这里当成了一个贼窝。 朱瀚只要一旦进入了县衙,就会被人给盯上。 这时,何风雨不得不感慨,朱瀚这次分头行动的做法确实不错。 一旦被王安给盯上,恐怕他们在县衙里想要去调查一些真相,根本就不可能。 县城中的百姓,早就已经被打好了招呼。 如果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来,日后等朱瀚和朱元璋离开后便会秋后算账。 百姓也人心惶惶,朱瀚进入县衙的消息,很快便在县城传开。 不少的百姓都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听说这次王爷,来到我们县衙就是为了追查一些冤案,可是他若是跟王安同仇敌忾,那该怎么办。” “我们县百姓都是安份守己,可奈何王安要是对我们下死手,那谁都逃不了。” “听说当年李家的事情,也会被调查出来,真是不真是真是假,陛下微服私访也并没有露面。” 百姓们的议论声,被刚刚从客栈里出来的朱元璋听得一清二楚。 他就知晓百姓们是因为,王安作为官员根本就不作为长时间的打压,便让县城中不敢有人申冤。 这种做法让朱元璋非常的气愤。 朱元璋脸色冰冷的,便走上前。 这时高飞跟在他的身后,一脸的担忧走到朱元璋身旁的时候。 高飞忍不住吐槽。 他抱着自己手中的佩剑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县衙。 “我们这一次出来办事,跟王爷在一起岂不是更好,何必要兵分两落,若是王安有什么不好的举动,直接把他给杀了。” 朱元璋听到高飞的话,哈哈大笑,转头看着高飞,便轻声的给他做解释。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的粗鲁,那世间根本就没有法度可言。” “王安所做的事情只要找到蛛丝马迹,到时候朝廷会对他绳之以法,但江湖侠客这样的做法,却会让不少的百姓都更为恐惧。” 朱元璋的话,让高飞的心里满是疑惑。 他已经习惯了拿拳头说话,不管到任何时候,只要是有人敢对自己不利。 他都可以尽快的,能够让对手不敢对自己有任何的言语。 只是现在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也想着能够尽快的为朱瀚解决一些麻烦罢了。 听着朱元璋的话,高飞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以前只觉得你能说会道是个人才,没想到在王爷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居然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朱元璋听着哈哈大笑,并没有太过于去理会高飞对自己的偏见。 两个人相处早就已经称兄道弟,视为朋友。 自己的身份,日后要是曝光出来的话,他还真是有点期待高飞该如何面对。 两个人正说着话,朱元璋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坐着两个乞丐。 小乞丐被老乞丐紧紧的抱着怀中,分明已经到了夏天,他们身上穿着的却还是那么的厚重,身上满是斑驳还瘸了一条腿。 看到这幅场景的时候,朱元璋心中的恻隐之心便有些承受不住。 他连忙上前,站在了老乞丐的面前。 老乞丐抬头看着朱元璋的时候,双眼满是警惕转头便看了一眼高飞。 “你先带些银子去购买点馒头过来,这孩子肯定已经饿了好几天了,面色都如此的煞白。” 高飞听者朱元璋的话不敢有耽搁,连忙便转头去买馒头。 朱元璋便缓缓的坐在了乞丐的对面,他身着华丽,但是却并没有把乞丐堪称是乞丐。 能够与他在这里一起等待,让乞丐对他刮目相看。 朱元璋拍了拍自己的手,看着乞丐的时候满脸的温柔。 “你看着并不像是一个真正的乞丐,早年间应该家中也比较好。” 朱元璋的话,让眼前的乞丐大吃一惊,他疑惑的看着朱瀚。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看你看错了,我们从小便是乞丐,现在流落到了这里罢了,过段日子就不会再。” 老人的话立马就引起了朱元璋的兴趣,刚才他在与老人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把目光放到了孩子的身上。 他怀中的那个孩子眼神非常的亲民,看向四处的时候能够感受到孩子的恐惧。 朱元璋非常的尊重他。 只不过现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的恻隐之心还是让他有点难以言表。 “老人家其实你不用对我有过多的掩饰,我是刚刚来到上元县的人,只是对你有点兴趣罢了。” 朱元璋话音刚落,高飞已经从卖馒头的摊位跑了过来。 他手中捧着馒头,现薄似的交到了老人的手中,孩子一看到馒头一把便夺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到孩子虎头虎脑的模样,朱元璋居然生出了几分怜悯的心思。 老人手中拿着馒头,却久久没有吃,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元璋。 “尽量还是不要留在上元县,赶紧离开这里,王安那可是个十足的贪官,若是被他抓住把柄的话,外地的人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 朱元璋还想要继续的追问老人,突然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刚才这个人为什么走的那般的匆忙,好像生怕我们知道什么事儿一样,是不是身上有什么隐情。” 朱元璋摇了摇头,听到高飞的这一番话,更加让他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王安若是在这个时候故意的,却在四处散播谣言。 那确实也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压力,为了能够尽快的调查,查清楚这其中的真相。 朱元璋便决定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尽快的能够找寻出一定的证据才好。 他不能在这样的坐以待毙。 “我们现在要继续的追查消息,就要从这些底层的人身上入手,别忘了王安毕竟是个县令,如果敢在他的地盘上去调查事情,恐怕到时候也会有不少的后果。” 高飞这才明白朱元璋的良苦用心,他们现在兵分两路去调查。 有关于县衙中的事情,就是为了能够尽快地深入到百姓之中,找到蛛丝马迹。 这样才能够顺藤摸瓜的查到,王安那些阴谋诡计。 他不得不佩服,朱元璋确实非常的聪明。 “你说的确实没错,不过刚刚在安排的时候,那个乞丐真的会知道有关于县衙里的事情吗?总觉得这有些太过于荒唐。” 高飞太明白自己和朱元璋两个人,这次的目的就是要把王安以前那些所作所为,全部都调查清楚,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 朱元璋看着远处的县衙,脸上带着一丝的微笑,目光却变得更为坚定。 “朱瀚告诉我们的事情,现在早就已经有了眉目,只要尽快的调查清楚,必定能够将对手绳之以法。”(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三章:当年的冤案 朱元璋和高飞两人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他们既然都已经决定将这件事情彻查下去,就从李家的事情上尽快的下手。 让朱元璋没有想到的是,县城之中的不少百姓对于李家,似乎是他们的逆鳞一样。 打听了好几个,一听到他们问的是李家的人都不敢有任何的透露。 甚至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不少,处处碰壁。 “现在这可怎么办?我们都已经找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线索,难不成就这样的白白把十几口人的性命给搭进去。”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因为这次的事情能够尽快的给上元县的人一个公道。 可为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高飞听着朱元璋的话,却得目光更加坚定了起来。 他们从刚才的那一条街道,一直走下来,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可是也能够看得出来,百姓对于李家的人似乎一直都很忌惮看得出来。 当年的冤案伤害确实不小。 “天已经黑了,我们要不然先回客栈,或许从客栈里那些店小二还能够知道不少的线索。” 朱元璋的话让高飞眼前一亮,连忙便答应了下来,他们在往客栈走的时候。 路上又遇到了那两个乞丐。 这一次是朱元璋发现了他们连忙走上前去,便看到老乞丐抱着孩子,还是蹲在以往的那个小巷子口。 朱元璋看着他们。 “这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要不然先回我们所住的客栈,如何你放心,我绝对不可能伤害你。” 乞丐抬头看着朱元璋也没有料想到,缘分居然会这样的好。 他咬了咬牙,这才答应了下来,在回客栈的时候,高飞还特意到把他们的包袱,好好的检查了一下,生怕会有什么危险。 高飞如此的警惕让乞丐对他都多看了几眼,一旁的朱元璋,看着高飞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他们这一次不过是在这里调查一些事情罢了,可千万不能够再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现在先让店小二去准备一些水,让他们洗漱一下,再送一些茶点和酒上来。” 朱元璋说着,从衣袖中拿出银子交给高飞,高飞听着朱元璋的话,不敢有任何的懈怠,立马去安排。 乞丐坐在朱元璋的面前,看着朱元璋低下了头,他蓬头垢面,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给与他任何的温暖。 可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遇上了贵人。 “其实你不应该救我,我在这里已经做乞丐,许久路过的人都清楚,我会给人带来灾祸。” 朱元璋听着连忙摇头。 “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罢了,既然被我遇到,我就愿意为你施以援手,你接受了我的好意,那便就已经一笔勾销,不用有太多的顾虑。” 朱元璋的这一番话,让老乞丐的眼睛突然通红了起来。 他看着朱元璋连忙上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彻底的打开了自己的心结。 “我知道你肯定是,来我们上原县调查案子的大人,只不过现在县衙中的很多事情,你们根本就不会调查出一点端倪,也全部都被王安你隐藏了下去。” 老乞丐的话让朱元璋立马肃然起敬,而这时高飞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吃的东西。 老乞丐便只能先闭嘴,他担心自己所说的话会惹来杀身之祸。 朱元璋则是一脸的淡定,他看着高飞给孩子洗漱好,还换了身衣服干干净净的孩子,看起来养眼了不少。 朱元璋将孩子抱在怀里,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就流落街头。 “要不然我现在先带他们去休息。” 高飞以往都不喜欢救济别人,自己在江湖上闯荡,可是受尽了苦头。 没料到,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乞丐,让他心里都不免有点担忧,朱元璋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现在时间还早,你先去隔壁的房间注意,千万不要有任何的人来偷听我们的对话,我与这位老人家有事情要商量。” 朱元璋话音刚落,高飞疑惑地看着他。 最终并没有任何的怀疑。 朱瀚临走前就已经嘱咐过高飞,朱元璋下的命令,他要服从。 老人的目光看着朱元璋,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感激。 等人走后,老人便吃了些东西,喝了点茶水,这才缓过劲来。 怀中的孩子也已经乖巧的坐在了一旁。 朱元璋依然是非常平静的,在询问着他关于自己的故事。 “上元县这些年来,税收倒是非常的不错,百姓应该是安居乐业的,但街道上我看到的乞丐就只有你们二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朱元璋的话,让老乞丐一下子便泪流满面,他看着朱元璋便告诉他自己便是李家的人。 “一年前,我们家还是上原县绸段庄的大户,赚钱也是非常的巧妙,这街道上有好几家店面都是我们家的。” “可没想到一一转眼的时间,好的生意就被王安给盯上了。” 老人告诉朱元璋,李家的事情与王安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 王安的手下,也有人做绸缎庄的生意,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的起色。 李家的绸缎生意也做得越好,他们便受到了不少的排挤。 于是,王家的人便找到了王安,希望他能够帮绸缎装一把,故意的开始在上元县打击李家的绸缎生意。 “我们家那时候也算是上元县富户,从来都不会给百姓造成什么压力,所售卖的布匹生意一直都非常的不错。” “可没想到两家的争斗,居然有官府的人参与了进来。” 本来只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可没有想到最后演变成官对民的压迫。 “生意做得越来越好,王家的人便开始对我们十分的嫉妒,为了能够尽快的掌握上元的绸缎,让王安派人把我们的店给砸了。” 老人说着满脸的恨意,他自己做生意一直都非常的不错。 可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甚至到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他依然感觉是自己当年的生意,让一家人惹上了如此灾祸。 朱元璋听着老人的话,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与朱瀚所说的完全相同。 李家的事情牵扯出来的,必定是朝中官员官官相护。 王安在小地方上,依然想要掌控百姓生死大全的,一手遮天。 他如此的贪赃枉法,让朱元璋非常的愤怒。 老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朱元璋之后痛哭无比。 “我不求其他,只想着能够为家人平凡,可没想到那王安狼子野心,他竟然要我上交一千两银子,才能够放我家人一条生路?” 老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会到了如此的境地。 他比谁都清楚,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处于危机。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却让他还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为了能够尽快的为家人报仇,老人没办法一次次的在官员的身上花了大把的银子。 最后问题没有解决。 一场大火,让一家全部都葬身火海。 朱元璋听着眉头紧皱,心中更是大惊失色。 这种事情放到应天府,都没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如此动手。 看来,王安确实仗着自己是县衙的人,一直对百姓们如此的欺压。 朱元璋心里愤怒无比,他把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老人通红的脸色。 朱元璋便立马地做出了承诺。 “你放心,既然我已经来到了上元县,就一定会将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你家人的冤屈我定然会帮你完成。” 朱元璋的这一番话,让老人对他刮目相看,可老人最终还是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 他看着朱元璋,抬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只要能让我过上个安稳的日子,那便已经足够。” 朱元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本以为在他管理下的大明,不会再有如此荒唐的事情。 可现在真真实实的,却让他无法平静下来。 为了能够尽快的调查清楚这事情的真相,朱元璋立马便把老人和孩子,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 给朱瀚写了一封书信。 此时,朱瀚和何风雨已经到了县衙。 王安对朱瀚伺候的十分周到,还让人收拾出了两间房子供朱瀚居住。 县衙中安静无比,吃完饭之后人就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何风雨坐在朱瀚的面前。 刚刚,他已经对县衙中的角落里,好好的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找寻到任何的线索。 现在对他们来说,想要尽快的能够调查出一些真相,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为了能够尽快的改善危机,必须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尽快的去把之前能够找寻到机会。 位置给暴露出来才行,这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刚才四处并没有找寻到任何,这可该如何是好。” 何风雨的心里,也明显都已经开始有点紧张。只要是换做平时,他肯定不会尽快的让自己处于危机,只不过现在若能够。 官员们的情况调查清楚,到时候必定也不会再给自己带来什么危机。 这一刻,他们既然已经来到了上元县,就必须要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 不得有任何的闪失,朱瀚非常的淡定,从刚才自己从王安脸上,就能够看出一丝的紧张。 他们在县衙里待的时间越久,王安便会越发的,警惕时间长必定会露出马脚。 “现在我们便可静观其变,其他的事情先不用紧张。”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突然开始有点不解。 毕竟现在想要调查出一些计划,并没有像以往所想的那么简单。 何风雨只想着,能够尽快的抓住一丝的机会,将王安给打败。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王安在县衙如此的猖狂。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在县衙中的地位如此之强,从进入县城之后便发现百姓对他似乎非常的忌惮。” 何风雨的话让朱瀚的心里,都觉得有点不好,再去揣测他们之前就已经想到。 王安做了县衙的县令,都已经过了这十多年,看来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朱瀚听着何风雨的话却摇了摇头,他目光谨慎的看着门外闪过的人影,脸上露出笑容。 “我现在故意的露出马脚,倒是想让他看看到底有多少的能力能够与我们对抗。” 何风雨这才明白,原来朱瀚刚刚只不过是,故意的在吸引。 王安想要紧盯着他们的人。 现在对方以为,拿到了他们手中的证据,肯定会赶紧的汇报给王安。 王安所有的注意力,并会放在他们的身上,也有便于朱元璋他们在暗中调查。 “师傅真是用心良苦,若是再晚一步的话,恐怕我还真是不知道要如何。” 朱瀚看着何风雨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还有很多需要你学习的东西,现在想要对付一个官员,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困扰。” 何风雨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之前确实没有想到用这个方法,能够尽快的把官员的贪污腐败全部都调查出来。 若不是朱瀚提点,他还真不知道需要多少的时间,才能够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 就在两人说话间门外传来脑一阵的响动。 何风雨脸色一变,立马便跑了出去。 刚打开门,便看到门上被人放了一个飞镖。 何风雨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便迅速地将手中的飞镖给拿了下来。 “师傅你看这东西是谁放过来的?难不成是高飞。” 何风雨做事十分的谨慎,朱瀚听到他的话连忙上前。 朱瀚便接过何风雨手中的信封,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大变。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是没有想到,王安居然会做出如此心狠手辣,这是我们兵分两路的办法,确实没错。” 何风雨疑惑的看着朱瀚。 朱瀚便将手中的信封,交到何风雨的手里,何风雨看完之后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他把信封拿在手里缓缓地靠近了烛火,立马点燃。 那一封信早已化为灰烬。 何风雨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真不敢想象,他竟然敢对普通百姓如此心狠手辣,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四章:调查出蛛丝马迹 朱瀚则是非常的平静,现在既然已经能够找寻到当年的李家人,那便能够清楚。 王安在这一次的所作所为之中,自然也会动了不少的手脚。 朱瀚比谁都清楚,自己既然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将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 王安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能掌握到的证据其实并不多,想要把王安给绳之以法,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行。” “不然仅靠着这点证据,恐怕根本就不可能将他给扳倒,王安这个人阴险狡诈,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认罪。” 何风雨的话,让朱瀚立马肃然起敬。 他的想法也是一样,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他其实早就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得非常的清楚。 在这其中若是想要尽快到,把这些事情给调查清楚。 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为了能够尽快的找寻出一丝的差错。 他只能够尽快的把朝中的这些事情,给解决清楚,如今王安的事情已经让朱瀚触犯到了底线。 他看着何风雨目光变得阴沉了下来。 “其实他一直还想要对我们有所隐瞒,但殊不知这些计划在我们的手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尽快的能够找寻涛一些证据,将他一网打尽,便便是我们现在的重中之重。” 何风雨现在的计划已经越发的完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现在既然都被人逼到了这种境地。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 朱瀚的事情很快便在县城里传开。 老百姓们都议论纷纷客栈之中,不少的人都在担忧。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恐怕会被不少的人给盯上,为了能够尽快的察觉到一丝的机会。 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他们的大好前程。 百姓们都在议论,现在既然朱瀚都已经到达了县衙,他们可以尽快的去申冤。 若是能够成功,那日后必定不会再有太多的危机出现。 “听说王爷在安排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看来这些对我们来说也至关重要,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放弃机会。” “可即便是这样,听闻若是有一些隐患发生,恐怕也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百姓们都已经开始担忧了起来,毕竟他们现在所能够掌控到的信息其实并不多。 百姓们只想着能够安居乐业,但现在偏偏遇上了这种事情,没有谁会在这个结果。 把自己所有的问题全部都摆平清楚,朱瀚只不过是他们现在想要一个手段罢了。 朱元璋却将百姓们的这些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与高飞两人都已经决定,这一次在明察暗访的时候必须要揪出一定的把柄才好。 等到你家的老人苏醒了之后,朱元璋便询问着他有关于李家的那些蛛丝马迹。 有证据证明,当年的确实是一场灾难,另有隐情。 “我原名便叫李铁,在售卖那些布匹生意的时候,也算是在县城里名气不小。” “王安的手下便叫王云,在街角那边已经开了好几家店面,或许可以从他的身上再有一些证据。” 朱元璋听着李铁的话,立马便明白了这其中的蛛丝马迹。 竟然还有人杀了人之后,明目张胆的在县城里做生意,这真是不把法度放在眼里。 高飞早就已经忍无可忍。 县城之中做生意本就是一场的艰难,看着他能够尽快地为天下百姓着想。 在县城之中的绸缎生意,自然也是异常的艰难,但现在出了这杀身之祸。 李家的人遭遇了这一场危机,若是没有死里逃生的话,他们都没有了能够平原昭雪的一天。 朱元璋和高飞两人,立马便决定当天下午便去绸缎庄。 另一边的朱瀚也是没放过任何的机会。 他和何风雨两人在县衙中,让人尽快的把这些年来所有的案子,全部和卷宗交到自己的手上。 王安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刚来县城就给自己找了这么大的麻烦。 寻找卷宗的时候,心里非常的恼怒。 “王爷一到县衙就想要看这些卷宗,他是真的不知道我们会把这些东西给藏起来。” 王安对朱瀚现在已经充满了愤怒,以往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就算是再怎么样。 在朱瀚的面前也应当不会败于下风。 只要恭恭敬敬的把朱瀚给伺候好了,日后朱瀚回到应天府,应该也不会给自己制造出什么麻烦。 可现在他却发现事与愿违。 “王爷自然会认为,现在应天府不少的危机都是从这一刻开始。” “我们只要尽快的能够找寻出一些办法,就不会再有任何危机出现” 师爷是个头脑清醒的人,他太清楚了现在所处的位置如何。 只要能够尽快的打通朱瀚的关系,日后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现如今,朱瀚只需要按照他们准备好的那些卷宗,全部都看完之后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师爷走到王安的身旁,冲着他使了个脸色,手中的卷宗便交到了王安的手里。 “王大人千万不要担心,只要王爷不知道李家的案子,那一切的事情都能够摆平。” “摆在我们面前到事情早就已经不多了,只有尽快的摆平好,我们才能够脱颖而出,希望大人可千万不要乱了分寸。” 王安连连点头,他现在已经和师爷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自己为了能够让王家人,在县衙中立足,不遗余力的给他们摆平一切威胁。 现在把李家的人全部都打败。 他们的绸缎庄如日中天,自己每月还能够拿到他们不少的贿赂。 这已经是王安最高兴的事。 现在只要把朱瀚给摆平,到时候自己这升官发财之路便会走得越发的通畅。 想到这些,王安笑容愈演愈烈。 朱瀚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这些卷宗越翻,眉头越紧皱。 他是真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县衙这么长的时间,王安居然还能够有所隐瞒。 “我们今天已经看了一天的卷宗,依然没有从这些上面发现什么问题,会不会是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何风雨的心里非常的愤怒,他们这一次奉命在县衙中想要寻找的蛛丝马迹。 从来都不会放弃任何的机会,现在若是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对他们下手。 自然也不会落到什么好处。 朱瀚听着何风雨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与他之前所想的完全相同。 若是王安在这些卷宗上面动什么手脚的话,那才是真正让他感觉头疼。 朱瀚将卷宗合上,抬头看着何风雨。 “光在这里一直看卷宗,也看不出什么破绽,王安早就已经把这些账全部都抹平了。” “即便是县衙之中,每年朝廷那边送的这些税收,早就已经被人从中做了手脚。” 何风雨听者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赶在上元县,如此的猖狂,草菅人命。 更是把这些税收弄的比天还高,百姓们连基本的税收都交不起,还用什么来养家活口? 这要是换做平时,他自然也不会让这些人继续逍遥法外下去。 只不过,现在在自己头上的压力,似乎变得越来越多。 为了能够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安置清楚,他可没有太多的顾虑。 在经过安排的时候,朱瀚的脸色就已经变得越发的平静。 何风雨连忙走到朱瀚的身旁。 “师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若是再这样下去找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恐怕会给我们带来不少的危险。” 在这里继续的浪费时间,只会让王安对他们放松警惕。 可这样一来,到时候朝中官员肯定会对朱瀚进行弹劾,何风雨是朱瀚身边的得力助手。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想让朱瀚的名声受损。 朱瀚淡淡的一笑,缓缓地站起身将卷宗交到何风雨的手上。 “他们既然想着让这件事情被掩盖下去,那就刚好让他们知道,我们朝中官员的厉害之处。” “何况我还是个王爷,让王安把这些卷宗收起来,我们去外面逛逛。” 就看到师爷早就已经在门口等待。 他脸色瞬间一变,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在王安身边的走狗。 “现在应该看清楚了,我们调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卷宗中有任何的问题,现在就把这些卷宗给收起来吧。。” 师爷胆战心惊地看着何风雨,从他手中接过卷宗,便恭恭敬敬的放到了一旁,站在朱瀚身旁的时候,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看到他这副模样,朱瀚没来由的,心中只觉得恶心无比。 “好不容易来到我们县城,县令已经备下了薄酒,想要款待王爷,可否去前院。” 朱瀚本就不喜欢有人,一直来控制自己,他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可没有想到,现在局势却越发的紧张,自己在安排的时候并没有料想到现在。 王安已经把事情做的面面俱到,为了能够尽快的把这次的安排全部都掌控在手里。 朱瀚便立马决定,现在面上要与王安两个人阳奉阴违。 只要能够先稳住王安,到时候下手才能够更狠。 “既然师爷都已经这样说了,那给王大人的面子肯定是要有的。” 师爷听到朱瀚的话,立马便开始洋洋得意。 他就知道朱瀚就算是王爷,也经受不住官员们的示好。 王安在县衙中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实力,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过到了这一步,要是再发生什么其他的困境,那他们自然也会调查清楚。 为了能够稳住局势,王安可谓是费尽心思。 可是在县城之中,谣言突然之间便越发的爆发了出来。 朱元璋和高飞两人安装调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县城之中不少的百姓。 对于朱瀚的到来,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受欢迎,甚至认为朱瀚虽然是王爷。 在与这些官员打交道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为天下百姓着想,反而是与这些人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然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办法能够抓住王安的把柄。 “若是王爷能够为天下百姓着想,现在就应该尽快的让那些官员好好的调查清楚才行,最好能够把王安给抓起来。” “若是再过些日子,恐怕他都要骑到我们的头上,以往一直都没有想到现在局势会变得如此,有影响力。” 官员们之间官官相护的事情,其实百姓们都心知肚明。 只是没料到,这次的事情会闹得如此之大,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微服私访。 可没有想到在上元县却屡次碰壁。 茶楼里,朱元璋和高飞两人正在品茶。今日走访了一番之后,才发现原来王家在布匹生意上确实有着不少的造诣。 短短几年的时间,已经把生意做到了大江南北。 现在就连应天府不少的绸缎,与他们之间也有着不少生意上的往来,这便难倒了朱元璋。 若是彻查下去,恐怕王家的生意将会遭到重创。 牵连出的必定是有不少大官显贵,而在这其中官员们之间相互贿赂,恐怕也会揪出来。 “今日去那绸缎调查的事情,我已经把消息放了出去,相信王爷下午就能够知晓。” 朱元璋听到高飞的话,轻轻的点头。 高飞做事情确实面面俱到,虽然是个江湖侠客,但也不失为能够为他们打造一个新的局势。 高飞能够在这个时刻,尽快的把朝中的关系为他打点好,也确实不容小觑。 朱元璋抬头看着高飞低声说道,“听说这些日子朝中的局势也越发得紧张。你对此有何看法。” 高飞听着朱元璋的话,冷哼一声。 他眉头紧皱,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朝中官员官官相护,这些年来其实早就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虽然朱元璋经常会把那些官员给调查清楚。 可即便是再这样下去,官员们还是会明里暗里的暗度成仓。 “要我说,如果陛下知道他手下的官员如此贪赃枉法,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没料到这些官员官官相护,把事情做得太绝,也没办法将他们的神秘面纱砍断。” “我若是有朝一日能够见到皇帝,自然要让他好好的调查清楚这世态炎凉。” 朱元璋听到高飞的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有朝一日你肯定会见到,今天晚上我要与王爷见一面,你尽快安排。” 第六百四十五章:两人安排的见面 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在县衙里,其实也不安分,本来他们两人在调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很多的问题。 即便是在最安全的地方,其实王安已经在暗中安排了不少的人手,在暗中紧盯着朱瀚的一举一动。 稍有偏差,恐怕就会被他给彻底的针对。 因此何风雨生了不少的气。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门外的人影,心中恼怒无比。他们走到哪里都是为了尽快的解决问题。 可现在的一切,却让朱瀚拿不定主意。 “这些人现在是越来越猖狂了,以往还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们制造麻烦,再这样下去,到时候恐怕不好收场。” 何风雨心理突然开始有点紧张,现在的状况在自己看来若是没有办法调查清楚。 到时候事情会落的不小的下场。 王安身为上原县的县令,现在不作为也就算了,他都不会把百姓放在眼里。 如今他都已经被逼到了这种境地,若是再这样下去,到时候绝对没有办法调查出,他幕后的黑手,更不可能有任何的消息能够,展露头角。 朱瀚坐在椅子上淡淡的一笑,事情在自己的手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简单。 他之前就已经四处的打探过,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够尽快的去找寻出一丝的线索。 或许王安也不会那般的无理。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状况,却与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为了能够尽快的打消心中的念头,何风雨与朱瀚两人一致决定他们得去外面。 “师傅,现在刻不容缓,若是王安想故意的把那些按键全部都隐藏下去。” “我们即便是想要追寻出一些线索,都会变得越发艰难。” 情况变得越发的突兀,但是为了能够尽快的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好。 朱瀚必须要尽快的安排不少的人手,在暗装继续的去调查。 何风雨所想的,也与朱瀚两人一拍即合。 朱瀚缓缓的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看到王安手下的人,就在不远处盯着他这边的动静。 美其名曰还想着能够为朱瀚服务。 朱瀚刚打开门,师爷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他看着朱瀚恭恭敬敬,脸上还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 “王爷,今日外面天气不错,我们大人已经把不少的卷宗全部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网页查看。” 朱瀚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兴趣。 听到他的话,突然便打消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既然对手都已经把问题摆在明面上,自己也没必要在让他们惹得如此关注。 于是,朱瀚脸上戴着一丝微笑,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师爷。 “既然,王大人把卷宗都准备好了,那本王就好好的看看这些年来,王大人给上元县的百姓解决了多少的好事。” 本以为卷宗的事情能够一笔勾销,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把一些严重案子的卷宗全部都藏了起来。 在县衙里,王安还是能够只手遮天。 他给朱瀚所拿到的那些卷宗,无非就是想要让朱瀚看到的里面案子都解决的非常的完美。 朱瀚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中的这些卷宗大吃一惊。 他故意装出一副满意的模样,转头看着王安。 “真没想到,王大人能够把事情做得如此之好,身为大明的官员就是要以己之力能够为天下百姓着想。” “这些小小的案子,全部都是由父母官安排清楚。” 被朱瀚这样一夸,王安便有点飘。 他连忙上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自己能够在朱瀚的面前获得这般的赞赏。 让他立马便有了其他的心思。 他认为自己现在的手法,只要能够获得朱瀚的青睐,日后想要升官发财也不在话下。 “王爷有所不知,小地方并没有多少的大碍,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 “这些对于百姓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事,身为朝中官员就应该为天下百姓着想。” 一旁的何风雨,听着王安这话都有点恶心。 若不是先前知道他是什么德性,还真是要被他这三言两语给骗了。 王安在自己的手下,一直从来都不会去把百姓放在眼里,甚至先前朱瀚和何风雨在调查的时候,他那些所作所为在百姓之中的口碑并不好。 朱瀚听着王安的话,心中更是鄙夷无比,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想着蒙混过关。 可真是个太自以为是的人。 朱瀚转头看着王安。 他把卷宗交到了王安的手里。 “王大人身为县令,将上元县的一切案子全部都处理得非常妥当,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我去外面看看。上元县的风土民情。” 王安的眼神瞬间闪躲,没想到朱瀚会有这样的想法。 本以为这么多上百个卷宗,朱瀚看完之后便会离开上元县。 没料到,现在他却改变了主意。 王安求助似地看向了一旁的师爷。 师爷也连忙上前。 “王爷这案子其实调查起来,也并没有那么的简单,只要我们在准备,尽快的能够要查出一些事情。” “自然也能够把以往的那些,民情体察清楚。” 何风雨早就已经看出了,他们就是想要阻碍朱瀚,在上元县继续追查这一番话出来。 何风雨果然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走到师爷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怒斥。 “什么时候,王爷做事也轮得到你指手划脚。” 王安和师爷两人,闻言迅速地跪在了地上,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朱瀚那可是贵不可言的英王,他们两人普通百姓,怎么能够给鹰王指指点点。 王安头上都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朱瀚,以往在安排的时候,朱瀚的实力确实很强。 他也只想着能够尽快的摆平好,朱瀚所交代的事情。 现在上原县已经被不少的人盯上。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微服私访,王安都没有找寻到朱元璋的下落,现在自己就犹如早已上了断头台一样。 稍有不慎向上人头便会分离。 “王爷说的是,我这就安排人陪同王爷一起出去。” 王安连忙打圆场,朱瀚看着他一语不发。 一柱香的时间后,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大大方方的便从县衙里走出。 两人便也明白在上元县,四处都已经开始有谣言,其中最为多的便是有人开始造谣。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即便是来到了上元县也不会给百姓解决问题。 他们来上元县,无非就是为了查看官员们的情况。 朱瀚和何风雨一前一后在街道上走着。 街道上人们熙熙攘攘,做生意的做生意,好几家店铺都是人声鼎沸。 茶楼门前更是络绎不绝。 走近时,朱瀚突然听到前方百姓,都在议论这次朱元璋微服私访的事。 “听说现在消息都已经传开了,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依然没有办法能够判断出,陛下到底在何处。” “身为朝廷命官,不管不顾百姓的死活,这样的官员根本就不配做我们的县令。” “等到能见到皇帝陛下的那一刻,一定要将王安的这些事,全部都检举出来。” “再怎么样现在的问题状况,出现的极为严重,若是没办法解决,恐怕到时候也会出现巨大的危机。” 百姓们对这次,朱元璋微服私访的事情也极为关注。 朝中上下都在讨论,朱元璋此时到了哪里,但上元县的百姓却还是被蒙在鼓里。 得知朱瀚已经来到上元后,便已经有人开始冥冥之中打探消息,希望能够见朱瀚一面。 朱瀚站在茶馆门口,听到里面百姓的声音,心里便有些难过。 上元县竟然出了这样的乱子,为何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敢去应天府告状。 王安在上元县如此的胆大妄为,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指认这样下去。 百姓们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这个王安实力倒是不弱,他要是不解决掉,恐怕百姓们会对我们朝廷都失去信心。” 何风雨在一旁愤愤不平。 来到上元县调查之时,王安就处处的给他们找麻烦。 若不是为了调虎离山,他恨不得现在立马的就把王安给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 他就不信作为,官员一直一点私心都没有。 上元县有多么重要,他和朱瀚两人都十分清楚。 当年朱元璋就是在上元县,能够获得众人的支持,才走上了北伐之路,现在想来这些事情自然也不在话下。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之时,前方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再怎么说,英王殿下也是皇亲国戚,如果他知道我们这些年来过的日子,肯定会替我们打抱不平。” 此话一出,获得了百姓们的支持,众人纷纷鼓掌打赏,钱都被说书的先生赚了不少。 朱瀚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目光所及之处都充满了斑驳的痕迹。 他早就应该料到,王安身为县令这么多年来,必定是有不少贪赃枉法之事。 可百姓们迫于他的官职,恐怕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 现在想来朱元璋微服私访,可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两人一前一后在街道上继续行走,这时何风雨连忙站到了朱瀚的身后。 刚刚他们两人从县衙里出来之后,身后其实一直有人跟踪。 这让何风雨非常的恼火。 他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跟踪他们的人,那人知晓被发现了之后连忙躲在了暗处,随后又跟了上来。 “王安还真是个谨慎之人,他现在安排人在暗中紧盯着我们,生怕我们到处的开始询问。” “这种人真是阴险狡诈,绝不能让他给我们制造麻烦,我们现在只能够先掩人耳目。” 何风雨的话让朱瀚肃然起敬,现在百姓中的谣言已经足以让朱瀚对王安充满了怀疑。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朱瀚必定不可能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心中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随后朱瀚便和何风雨两人准备分头行动,前方距离与朱元璋说好的地方已经不远。 朱瀚便立马起了心思,他这一次要使出障眼法才行。 不然,朱元璋的身份很可能会被人知晓,王安这个人阴险狡诈,到时候若是对朱元璋不利,那可得不偿失。 茶楼与酒楼分别在两侧,朱瀚指了指前方的那条路。 “我们两人从这里进去,把身后跟踪的人先引出来,再把他先打晕。” “等我们出来之后,便让他第一眼便知晓我们的去向如此一来,就算是王安,也调查不出什么。” 何风雨连连点头,按照朱瀚的吩咐,两人快速的便进入了巷子, 果不其然,身后跟踪的人并没有多想,便连忙追了上去,等到了巷子之后才发现中了招。 朱瀚躲在暗处,何风雨便在巷子口等人,跟踪的人跟在何风雨的身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把人给跟丢了,到时候王安追究起来,他可保不住命。 男人连忙上前去,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进去眼看就要追上何风雨。 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朱瀚手中拿着折扇,站在男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路跟踪他们的人。 “就这点小伎俩,也敢在我们的面前班门弄斧。” 何风雨连忙跑了过来,将晕在地上的人先扛进了巷子深处。 他弯下腰,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颗药丸,毫不犹豫的便喂到了男人的嘴里。 何风雨走到朱瀚面前,轻轻的拍了拍手,衣服上的灰尘也被他收拾得一干二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师傅放心,这人已经被我喂了安神丸,一时半会儿根本就醒不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见陛下。” 朱瀚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小的县城里居然隐藏了这么多的案子,那些卷宗在经过处理了之后全部都被抹平。” “王安是想迫不及待的让我嘉奖他,不过他这如意算盘可真是打错了。” 朱瀚和何风雨一前一后听到朱瀚的话,何风雨皱了皱眉。 他这几日与王安两人的相处之中,就已经看出此人阴险狡诈,特别是他身旁的那个师爷,倒是一直都在给王安出点子。 这两人狼狈为奸,平日里肯定也做了不少的恶事。 朝中的人,没有任何有关于百姓冤亲的事情,百姓更是不敢有任何的闪失,这便再明显不过。 “师傅说的没错。”(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朱瀚障眼法非常成功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一前一后,便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没有背后之人继续的跟踪。 两个人的行动,都变得越发轻快了不少。 走在街道上,何风雨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的微笑。 “甩掉后面的那个人,我们现在调查起来或许会更加的简单,师傅你说没错吧?” 朱瀚看着何风雨,少有的能够露出这般的天真,对他刮目相看。 想起以前,他把何风雨培养成用毒的天才,其实也是发现了他身上,不同于寻常的沉稳罢了。 现在能够展露出如此的才华,让朱瀚对何风雨更加的想要好好的栽培,日后将他放到朱标的身边,也好能够辅佐。 “现在关键的是能让,百姓去县衙报官,这样我们才能够顺理成章的尽快,有不少的事情能够调查清楚,不然恐怕很难……” 朱瀚忧思。 在县衙里住的这两天,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王安还想要继续的蒙混过关。 可他自己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其他的官员若是下放恐怕都会被他给糊弄。 何风雨则是给朱瀚想了个好办法,既然县衙之中,王安想要继续的给他们调查出什么真相。 那既然如此,可不能够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给朱瀚制造麻烦。 若是有小事情,经过一番的盘查之后,竟然不会让任何的人来阻碍他们的计划。 为了能够尽快地展现出真正的实力,朱瀚便决定和何风雨两人分头行动。 昨天夜里,两人在进行调查的时候,就已经接收到了高飞给的信件。 原来朱元璋和高飞两人已经调查出,王安和他那会儿手下做的那些好事。 以往都不会去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朱瀚也不得不想要继续的调查清楚。 朝中的大臣只手遮天,现在官官相护,这可是朱元璋最忌讳的事情。 “我们现在与陛下见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尽快的要把我们所搜寻到的消息,也告诉我陛下才好。” 两人一拍即合,迅速的便朝着前方的酒楼进行配合。 何风雨首先便精确走进了一间雅阁内,这样就算是跟踪的人追上来,他也可以掩人耳目。 朱瀚则是在半炷香的时间后,才进入了雅阁。 朱元璋和高飞两人已经等候多时。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两日自己所调查到的信息,已经变得越来越多。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人,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狂。 现在王家的事情和李家的案子,全部都已经有了不少的信息透露,看来这王家有了王安,在县城里如此的猖狂。 高飞坐在朱元璋的对面,心里便有点担心。 “我们这两日,在城中并没有调查出太多的信息,可现在这样下去,恐怕到时候王家会给我们制造麻烦。” 高飞在暗中追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给盯上。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警惕自己,现在可不想给任何的人制造麻烦。 他们暗中行事,若是被王安的人察觉,恐怕又会掩人耳目。 朱元璋淡定的喝了一杯茶水,抬头看着高飞的时候,脸上便是胸有成竹的笑容。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他若是想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掩人耳目,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 “即便是他再怎么给我们制造麻烦,恐怕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再露出什么头角。” “就算是实力再强,自然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离我们手中的掌控。” 王家的绸缎生意做的确实很不错,可即便是这样,朱瀚也绝不可能让他们,继续的在县城中逍遥法外。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的想法都是相同的,为了能够尽快的查找出这样强劲的线索。 绝不可能让任何的人,来阻碍他们的计划。 在进行安排时,朱元璋已经命高飞在外面布置了不少的眼线。 有人跟踪过来,他们就可以立马到察觉到。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高飞立马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通过脚步的判断,逐渐放松了警惕。 朱元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就知道朱瀚绝对不可能缺席。 昨天夜里将想要见面的消息,传递给朱瀚之后朱元璋等的便是这一刻。 果不其然,高飞打开门后,朱瀚便出现在了门口。 高飞恭恭敬敬的看着朱瀚。 “王爷你终于来了。” 朱瀚手中拿着折扇轻轻的挥动了一下,听到高飞的话挑了挑眉。 “怎么?我难道来迟了不成,你去外面好好的守着,千万不要有人从这里出来。” 高飞连忙点头走出房间之后,朱瀚便几步上前做到了朱元璋的对面。 朱元璋早已给朱瀚倒好了茶水,看着朱瀚额头上的汗,朱元璋忍不住打趣。 “你可从未这般的狼狈过,难不成这王安还有什么手段是我没见过的。” 朱瀚无奈的摊了摊手,他可也没有想到王安在自己的身上。 居然还准备让人,继续的跟踪他。 之前就已经想过,王安身为县令肯定是有不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可没想到他现在居然把主意,都打在了自己的身上,朱瀚也是一脸的无奈。 他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会给自己找麻烦。 “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这个王安可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这几日你调查出了多少的事情。” 朱瀚变得越发严肃了起来。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警惕,而这其中更多的便是想着尽快的,能够从他们的身上知晓一些问题所在。 朝中官员的相互牵扯,其实朱元璋早就已经听说。 可这一次,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朱元璋便将自己从乞丐嘴中,得知的王家和李家的恩怨,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朱瀚,并且他在暗中调查的时候,也并没有找寻到任何的线索。 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的在做隐瞒。 “现在我们已经安装的调查过,绸缎庄的生意也确实没错,不过有人想要去掩盖这其中的事实,也被我们发现了端倪。” “要是再这样下去,这县城中的百姓肯定也不会平静。” 朱元璋的这一番话,让朱瀚不由得警惕了起来,他之前就已经想过,现在朝中的事情他并没有过多的去理会。 现在若是有人,还想要在自己的手上做什么手脚,朱瀚绝不会答应。 自己在县衙之中看到的那些卷宗里,根本就没有王家和李家的恩怨。 “看来他们对我们还是有所隐瞒,不然的话事情也不会这样。” 朱元璋气愤无比,本来想着在卷宗之中肯定能够找寻到蛛丝马迹。 可听朱瀚这般的话,很明显王安是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已经暗中的解决掉。 甚至把卷宗都处理。 这要是换做平时,大理寺的人肯定会立马的介入。 这种事情绝不能让他们发生。 “一个小小的事居然敢做出这般的事情,若是不调查好的话,那我们身为朝中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管不顾。” 朱瀚心中已经暗暗的给自己下定了决心,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就要为百姓鸣不平。 朱瀚仔细的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连在了一起。 在这官官相护的时候,朝中的官员肯定是给了王安不少的勇气。 他才敢这般的做。 不然一个小小的县令,又怎么可能会有这天大的本事。 把事情做得如此周密,必定是有高人指点。 “大哥放心,既然今日已经知道了李家的冤案,等我回去之后便会在卷宗里好好的找一下。” “若是找不到,就让人故意的去县衙报官,到时我便可以顺藤摸瓜?” 朱瀚的话,让朱元璋立马便看到了一条明路。 他看着朱瀚连连点头,这几日可真是让他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在这其中想要尽快,地能够为天下百姓着想。 从这小小的县城之中,就必须要着手准备。不然自己的微服私访还有多少的意义可言。 “李家的案子牵扯到的那可是十几口人的姓名,王家的人如此的草菅人命,又不管不顾。” “真不敢想象,县城中的百姓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朱元璋的话,让朱瀚心里都有点无地自容。 他本来也想着能够尽快的把,这件事情给摆平清楚。 可没有想到牵扯出的会越来越大,为了尽快的能够在这件事情上面,把所有的案子全部都调查清楚。 朱瀚便决定铤而走险。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王安和师爷此时已经知道人被甩掉的事情。 王安心中一阵的恐慌,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师爷连忙求助。 “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派出去的人竟然把人给跟踪丢了,这要是被他们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我们该如何!” 王安的心里恐慌,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如果被朱瀚调查出一丝一毫,恐怕到时候自己这乌纱帽都保不住。 师爷则是非常的平静。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旁的王安,便连忙开始出主意。 既然木已沉舟,他们也决定硬碰硬。 朱瀚毕竟是个王爷,来到县衙之后,他们好吃好喝的伺候,如果朱瀚要在这个时候挑刺儿,那王安便可以对朱瀚下手。 “大人可别忘了,他们这次微服私访而已,我们现在就算是把王也给杀了,他也没什么手法能够给我们定罪。” 事业如此的胆大妄为,让王安一下子震惊无比。 她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师爷,仿佛在这一刻有些不认识眼前之人。 朱瀚那可是王爷,暗中肯定有不少的人保护他们,要是敢把朱瀚给杀了,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为。 整个上元县都要被好好的追查。 “你这个手法实在是太惨烈了,绝不能这样做,尽快的让暗中的人赶紧找寻到朱瀚的下落。” “他从酒楼附近消失,应该去彻查那个酒楼,现在立马派人过去。” 师爷嗤之以鼻,他没想到王安的胆子居然这样的小。 若是换做自己,他已经恨不得尽快的把朱瀚给杀了,以便所做的那些事情会被朱瀚调查出来。 可现在王安早已乱了阵脚,事业也没办法便只能按照他的安排。 让县衙中的几个衙役,快速的去酒楼附近盘查,就说是有人盗窃他们每个地方都要好好的检查一番。 “现在立马的抓紧时间,万不可让王爷调查出任何的线索,不然拿你们试问。” 事已至此,王安已经豁出去了,快速的安排人进行寻找。 此时县衙的动静已经被高飞给知道。 他站在最高处,看着进入酒楼中的那些衙役心中有点疑惑,转头看着一旁的何风雨。 “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你们是被人给跟踪了。” 何风雨咬了咬牙,他还真没有想到王安居然敢真的这样做。 本想着将人给甩掉之后,他们便可以大大方方的在县衙中进行调查。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给发现。 何风雨一脸的无奈。 “这个王安还真是有两下子,如此的小心谨慎,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和师傅得回去了,再有什么线索调查到的话,要尽快的告诉我。” 高飞听到何风雨的话,并没有立刻的作出回答。 他这几日跟朱元璋两人一起四处的打探消息,整个人都变得越发的警惕。 因此即便是身边的人,他也会多一番的考虑。 酒楼里突然闯进来了一批衙役,一下子便让吃酒的人震惊无比,衙役进来之后怒气冲冲。 “里面的人都给我听着,好好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们现在在追查一个盗窃的案子,刚刚看到有人冲进了酒楼里,我们要现在搜查。。” 酒楼的掌柜连忙上前,他陪着笑脸拿出了一锭银子。 “这位官爷,我们酒楼都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刚刚确实没有进来什么黑衣人,还请官爷能够行个方便,不要打扰了这些客人。” 可没想到话音刚落,衙役便一把将酒楼的掌柜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满脸的不屑。 “官府的人办事。”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坐在雅阁内,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第六百四十七章:胆大包天 朱元璋并没有因为外面的动静,产生任何的怀疑。 他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朱瀚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开始好奇。 王安究竟是怎样一个官员。 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居然在自己的面前敢如此的猖狂。 “这县令可真是官威大的很,哪怕是在应天府,其他的官员都是恭恭敬敬。” “对百姓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没想到在这小地方他们还称霸王。” 朱瀚闻言也是一脸的无奈,他若是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就会尽快的安排人把王安先给捉拿归案。 只不过现在那些卷宗的藏身之处,自己还需要继续的去打探一下。 这计划都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招惹。 “大哥,看来我得赶紧走了,不然恐怕都没办法给其他的人一个交待。” 朱元璋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的那些人,早就已经追了上来。 他们走到朱元璋的雅阁门口,打开门之后,却看到朱瀚坐在原地,手里端着一杯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看到来人时朱瀚皱了皱眉。 房间里,只剩下了朱瀚一人,朱元璋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县衙中的几个衙役见过朱瀚进入县衙,看到朱瀚时便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一脸恐惧的看着朱瀚。 朱瀚抬头看着对方脸上一脸的不屑。 “你们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刚刚那盗贼是怎么回事?为何昨日卷宗并没有任何的透露,你们抓的又是谁?” 衙役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们怎么也没料到为王安办事情,居然会被朱瀚问责眼前的人,便连忙的打哈哈。 看着朱瀚的神后便连忙告诉他,这是近几日他们所调查到的一些小小的线索。 当得知现在有人已经开始四处盗窃时,才会追查到茶楼里来。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眼前之人,早就已经知晓他们的来意,并没有那么简单。 先前就已经知晓,王安笼络了不少人,看来可真是没错。 “那你们就好好的查一查这房间内到底有谁,别到时候乱了分寸。” 朱瀚话音刚落,既然便一脸震惊的看着朱瀚。 他们可没想到,现在却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之前还一直都以为现在朝中的不少情况,在他们这小县城里,自然也不会冒出什么其他的情况。 可现在朱瀚已经生气。 若是不调查后,恐怕到时候都没有办法收场。 为了能够尽快地解决危机,几个衙役便在朱瀚的面前连连道歉。 他们微微弯折腰,生怕会因此而耽误了朱瀚这副谄媚的模样。 “王爷,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调查,现在既然这里没有盗贼的话,我们就先去别的地方调查看看,王爷您慢慢吃。” 衙役可不敢得罪朱瀚,说完之后便迅速的离开。 朱瀚再清楚,不过看着眼前这几人,朱瀚嗤之以鼻。 他们刚走,何风雨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坐在朱瀚的对面。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全都看在了眼里,这几个衙役可真是狗仗人势。 “师傅,看来我们果真是被王安给盯上了,若是之前他能够尽快的调查出一些真相,或许还能够放他一马,可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朱瀚也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重视,他想起朱元璋说过李家的案子和王家脱不了关系。 那是十几口人的性命,总归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为了能够尽快的调查出真相。 朱瀚早就已经豁出去了,他转头看着何风雨,便立马的开始安排两人这次的行动。 王安既然在县衙,想要监视,那就让他好好的也看看。 在安排的过程之中,从来都不会让任何的人给自己制造麻烦。 如今这事情既然都已经出现,那就没必要给他们留下什么太多的顾虑,为了能够尽快的调查清楚。 朱瀚便安排何风雨,在暗中把那些隐藏出来的卷宗能够找到。 若是全部被毁了,还能够让王安胆战心惊。 “卷宗全部都放在王安的书房里,若是想要找寻到那些被隐藏起来的,恐怕会有暗道。” 何风雨太清楚,身为官员他们肯定有机关算尽的小手段。 现在已经被朱瀚给找到,就绝不会让任何的人继续的逍遥法外。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连连点头。 这件事情,他们只有尽快的找到关键的证据,才能够摆平清楚。 王家和李家的这次事件,朱瀚决定也探一探王安的口风。 此时搜查的衙役已经赶到了县衙。 “大人,我们已经找到了王爷,但是他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那酒楼之中也没有什么可疑人等,我们是不是招惹到了王爷。” 王安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现在朱瀚居然将事情,全部都布局得如此精巧。 他原本以为在追查的过程之中,能够尽快的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摆平。 可没想到自己现在却,已经早成为了朱瀚手中的瓮中之鳖。 “难不成真的是我想错了,若是有什么蛛丝马迹的话,现在就应该调查清楚才行,可现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安开始自我怀疑,但他身旁的师爷却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自然不简单。 “大人,我们可不能放松警惕,要尽快的调查清楚才行,如果这件事情给我们造成巨大的影响,可千万不能够掉以轻心。” 师爷的话让王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自然不想让自己的乌纱帽都给丢了。 王家人的富贵可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这件事情自然不能够草草的了结。” 王安仔细的考虑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连忙起身从书房中很快拿出了一份书信,交到了师爷的手上。 “现在关键的是要让绸缎的生意,也都能够尽快的解决,不然要是被王爷查到。” “我与绸缎庄之间有那么亲密的关系,恐怕到时候会揪出更多的案子。”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师爷明白了过来。 王安可从来都不会去,因为这件事情制造出什么麻烦。 既然都已经这样,那必定是要解决清楚。 朱瀚回到县衙之后,王安还故作镇定的上前跟朱瀚报告了。 近日有人报案,是因为被抢劫的事情,他甚至还把壮词都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这副阳奉阴违的模样,让朱瀚更加的对他厌恶无边。 朱瀚接过之后看了一眼,便不屑的放到了一旁。 “以后这种事情要尽快的了解清楚,不要再去耽误时间,到处的捉拿人犯,看起来轰轰烈烈,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 朱瀚的训斥,让王安一下子镇住,他连忙恭恭敬敬的点头哈气。 这确实是他考虑不周,但没想到朱瀚在自己的面前摆起了王爷的架子。 王安的心里突然开始,考虑师爷告诉自己的那个办法他即便是再怎么弱。 他不想被朱瀚牵着鼻子。 大臣都有权有势。 自己不过是小县城,哪里轮得到朱瀚对自己如此的训斥。 “现在下去吧,把之前所有的卷宗全部都拿过来,我今天晚上要看完。” 朱瀚的话让王安有点震惊,他疑惑地看着朱瀚一脸的犹豫。 “王爷昨天卷宗不是已经看完了吗?今日恐怕都拿不出来多少了。” 朱瀚听到王安居然敢如此的对话,便想要敲打他一番。 朱瀚站起身走到王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眼之中的打量,让王安一下子便开始害怕。 他浑身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王爷昨天送过来的那些卷宗,已经是最后的了,其他的卷宗全部都已经勘察过。” “并没有任何的问题,难不成是王爷忘了?” 朱瀚早就已经知道他会这样说,看着王安的时候便好好的告诫他。 要是敢在自己的面前耍什么小心思。 他会立马的找寻到一些机会,王安如果能够尽快的坦白从宽,他也不会给王安难看。 “你身为朝廷命官,现在在小县城中也算是一个能够深得民心的官员,那些卷宗到底给了我多少,你心里应当清楚。”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在隐瞒的话,日后要是出了问题,我可保不了你。” 朱瀚的话让王安的心里,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他心都提到了嗓子哑。 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会莫名其妙的告诉自己这些。 他原本以为做的已经滴水不漏,可现在才发现那些事情,早就已经在朱瀚的计划之中。 他现在若是乖乖的,能够把以往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摆平的话,朱瀚或许还会给他留有意思的机会。 现在明显,他早就已经不是朱瀚的对手。 一旁的何风雨,看着王安头上渗出的那一丝丝汗水,都只觉得可笑无比。 他若是早知道会这样的话,也不用如此的大费周折。 王安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离开了朱瀚的书房之后,就已经赶紧去到了库房里寻找卷宗。 师爷看着王安这副模样,都不由得开始担心。 “王爷现在只不过是看卷宗而已,大人可千万不要乱了分寸,不然要是被王爷找到了蛛丝马迹,恐怕事情便不好摆平。” 王安辞说心中的忐忑已经愈演愈烈。 他知道朱瀚不是等闲之辈,几句话就已经把自己的心态差点弄崩。 “我现在要为了王家的未来着想,现在一切的计划都全部被安排的妥妥贴贴。” “只要把这些卷宗全部都隐藏起来,朱瀚肯定也不会有任何的把柄。” 师爷在一旁也连忙的同意他这样做,可是却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在何风雨的监视之中。 原来朱瀚从回到县衙之后,就和何风雨两人打算将计就计。 既然王安已经安排了人,在暗中紧盯着自己的动作,那他何不去反其道而行之。 朱瀚倒想看看王,安在被自己教训一番之后会露出什么马脚。 房顶上的何风雨,把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们所说的每句话,都已经记录了下来。 回到书房之后,何风雨便把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朱瀚。 “真是想不到这个师爷,居然心思如此深重,要不是他的话,恐怕王安也不会走上这一条不归路。” “看来他们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何风雨的话倒是给朱瀚提了个醒,他们从来到县衙之后就一直被那个师爷左右。 王安看起来也是个没脑子的人,被人牵着鼻子走,却殊不知早就已经陷入到了一个陷阱之中。 既然如此,朱瀚也绝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朱瀚目不转睛的看着何风雨。 交给他一个最为重要的任务。 “你现在尽快的能够去与其他的人取得联系,让他们在暗中紧盯着王安的一举一动。” “若是他与外界的人有任何的来往,就把他们的信件给截获下来。” 何风雨不敢有任何的举动,迅速地便按照朱瀚的吩咐。 暗处的锦衣卫早就已经调动了起来。得到朱瀚的命令之后,他们不敢有任何的闪失。 整个县城,都仿佛笼罩在一张天罗地网之中,王安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被朱瀚监视在眼里。 朱瀚已经趁着夜色,冲进了王安的书房。 很快,便在他隐藏卷宗的地方,找寻到了一个木头盒子。 何风雨没有任何的考虑,打开盒子之后便发现那盒子的外围,居然早就已经被人安装了暗器。 幸好他反应快,一个飞镖从盒子里飞了出来。 何风雨立马转头,那飞镖便直接扣在了木板上。 何风雨心有余悸,没想到他们把这些卷宗藏在这里,就是为了谨防有人来追查。 何风雨早就已经对王安的人心生戒备,因此才能够躲过一劫。 他打开盒子之后,便把里面的卷宗拿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放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何风雨迅速的便隐藏在暗处。 来人竟然是师爷和王安两人,他们边走边密谋着想要对付朱瀚的计划。 “没想到,现在王爷居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多事,那我们绝对不能够坐以待毙。” “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给他找寻到一些机会对我们下手。” 王安现在准备快速的想要把朱瀚给杀了,到时候他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所有。(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朱瀚准备动手 “现在关键的是王爷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所作所为,到时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安坐在椅子上,心中忐忑无比。 自己现在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被朱瀚给盯上,之前一直都以为微服私访的时候,可以绕过自己。 到时他还能够借助着这一股东风,让自己的仕途更加的平坦。 可没想到,朱瀚却在上元开始继续的调查,剩下的卷宗。 今日的那一番话,让他胆战心惊。 只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朱瀚给知晓。 一旁的师爷则是非常的淡定。 他坐在王安的面前,听着他所说的话,却游刃有余。 “大人可是上元县的天,即便是陛下微服私访,他们也不可能查到什么东西,我们把事情全部都做的滴水不漏。” 两人的对话,早就已经被屏风后面的何风雨,听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震惊,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能够有人如此的称王称霸,这还真是如朱瀚所料。 他们敢在这里狐假虎威,无非就是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部,朱瀚也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继续发生。 何风雨回到朱瀚房间之后,便把自己所听到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朱瀚。 此时,朱瀚手中拿着何风雨刚刚截获过来的那个卷宗,心中气愤无比。 卷宗上面,不但有凶杀案,还有不少的案子都是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清楚的。 这些无一例外全部都被人用钱给摆平,甚至还给王安留了个好名声。 “看来我们也该好好的调查一下王安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他们王家的生意能够做得那么顺风顺水,恐怕背后也有不少的人支持。”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何风雨的心里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先前他就已经想到肯定是有人,在暗中给他们找麻烦。 可是却一直都找不到任何的线索,现在想来一切似乎早就已经在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 现在只要能够尽快的把那些情况,全部都转入无疑,自然能够抓住幕后黑手,只不过现在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师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之前所查到的那些资料现在已经用不得了,他们肯定早有防范。” 朱瀚非常的着急。 现在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如果这其中再出现什么问题,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清楚。 朱瀚非常的平静,现在既然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 那就只能够尽快的摆平清楚,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 如今朝堂上下有不少的人,其实早就已经看清楚,朝中官员们官官相护。 只要是朝中做官之人,自己的那些手下不管是学子还是家属,都会或多或少的有一官半职。 朱瀚早就已经看不惯这样的风气,刚好趁着王安的事情能够给他们一些忠告。 “现在既然官员们都已经准备好,那就让他们也好好的吃吃这其中的苦,尽快的调查清楚比什么都重要。”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何风雨立马就找寻到了机会。 他快速地便开始做足了准备,在朱瀚的安排之下,何风雨立马便开始对卷宗里的那些东西,进行核实。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在卷宗之中,不少问题。 其实追溯的时期,都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可想而知王安这些年来做了多少的恶事。 怪不得百姓对他一直都很忌惮,像这样的官员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被百姓诟病。 现在想来这些计划,似乎早就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面前。 朱元璋所调查出的那些事前,在卷宗之中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们现在如果进行追查的话,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知晓他们所做的这些,尽快的能够将计划全部的展露,也比什么时候都更加的重要。” 计划都已经进行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就算是有别人想要对他们动手,到时候也没有方式方法能够让他们安静下来。 为了尽快的摆平,这一切朱瀚便决定,把这上面的卷宗刚好展露在王安的面前。 他倒想看看,当王安知晓自己早就已经知道这份卷宗的存在,他会如何应对。 “我们现在只能够先将计就计他,若是再敢有什么办法的话,我们刚好能够将这些计划全部都掌控在手里。” “只有这样才能够把事情了解清楚。” 朱瀚的话让正常机会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为了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展露清楚,谁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调查。 王安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想要对朱瀚下手。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毒药,准备在朱瀚吃饭的时候下毒。 可是却没有想到,等到天一亮走进朱瀚的房间,就发现朱瀚的桌子上放着的,便是自己隐藏在暗处的卷宗。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朱瀚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朱瀚的脸上却带着微笑。 “王大人这是怎么了?” 朱瀚故意装成没事人的样子,让王安有了一种错觉,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朱瀚桌子上的那份卷宗。 看着朱瀚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 “听说这些日子有不少的问题出现,我倒想要看看。” 朱瀚的话让王安更加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在朱瀚的掌控之中。 他在这一刻心中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 朱瀚也不会惯他这个毛病,自己所调查到的那些真相早就已经展露无遗。 他想要在最关键的时刻让人伏法,就是要让王安看看自己身为王爷,绝不会让这种恶人继续的逍遥法外下去了。 “王爷,这些卷宗早就已经过去了许久,怎么可能会在你的桌子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安现在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生怕自己会在这一刻变得越发的沉稳。 可是他却比谁都清楚,自己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意义再去拖延时间。 朱瀚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安,脸上还带着一丝的笑容。 “王大人,难道忘了这卷宗不就是你昨天晚上派人送过来的吗?我今日一早还没有来得及看王大人是有什么想要嘱咐的。” 王安头上汗水直流,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在这次的安排之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本来以为情况也再好,不过可现在才发现,王安看着朱瀚便连忙开始解释。 “王爷这些卷宗可能还没有整理好,我现在就拿过去,整理完之后再送给王爷。” 王安说着站起身便打算,去拿桌子上的卷宗被朱瀚一把按住。 他看着王安的时候眉眼之中满是笑容,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既然都已经拿过来了,就让本王好好的看看王大人在担心什么。” 王安现在心中无比的忐忑,哪里还敢再说其他的事情,便只能咬着牙离开了书房。 这时,师爷也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站在院子里,一下子便有些不知所措。 万万都没有想到,朱瀚竟然是一个心思如此敏捷之人。 他们所布局的一切,早就已经被朱瀚给识破,现在才发现朱瀚绝非等闲之辈。 他们早就已经不是朱瀚的对手。 王安瞬间变乱了方寸。 “现在可该怎么办?我们本想着能够拖延时间,让王爷早点离开,可是现在……” 王安已经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朱瀚是故意的在拖延。 若是他们在这其中,调查出一些真相的话,恐怕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现在所有的情况,似乎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敏感。 自然也会有不少的问题瞬间存在。 “这是刚刚王佳那边来的书信,让大人好好看看。” 王安一头的事情都没有解决好事业,便把一封书信交到了他的手上。 王安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便便的阴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居然会出了重要的事情。 自己在安排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会在这其中有这么大的漏洞出现。 他本以为在安排的时候,自己在王家的生意场上并没有太多的顾虑。 生意做到天南海北,他们的绸缎庄就能够立足,到时候即便是自己丢了乌纱帽。 他也有的是钱养老。 可没想到王家在信件之中,却想要跟王安撇清关系。 他们都知道朱元璋已经开始暗中的查访,如果一旦找到他们的头上,恐怕到时候他们的生意都没办法做。 王家的家主是王安的伯父,可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王安看完了信件之后,手都微微的颤抖。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所有的人都抛弃。 即便是在如今这种境地之中,自己依然没有办法能够打消他们心中的念头。 在冥冥之中,似乎一切的努力都已经白费了。 “真是没有想到王家的人,现在居然还想着过河拆桥。” “他们难道忘记了,当初如果不是我的话,他们早就已经回到乡下去了。” 听到王安便进入了沉思,他清楚王家其实一直都不过是想要借助着,王安在县城之中的名气来给自己去摆平危机。 他们心中的仇恨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的严峻。 现在似乎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那般的有优势。 “王野现在还在县城之中,那王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大人决定怎么做。” 王家的绸缎庄生意,一直都是王安在背后给他们做靠山。 甚至于先前王家的人,为了能够在应天府四处做生意,送了不少的钱给王安。 他们在京城之中确实有人,可即便是这样,若是因为自己而把背后的靠山牵联出来。 恐怕他都没有办法收场,王安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一次可真是打断了他的手脚,一旁的师爷看着王安这副模样,便告诉他现在最关键的是能够把卷宗的事情解决掉。 只要把朱瀚安安全全的送走。 王家的人肯定会回心转意,到时候他们还能够狠狠的再敲诈一笔。 “大人,现在应当正做起来等把王爷安安静静的送走之后我们保住了乌沙帽,王家的人肯定想要让王爷继续做他的靠山。” 听到师爷的话,王安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一点。 他自己都考虑了一番之后决定铤而走险,自己走到这一步确实非常的不容易。 朱瀚的出现已经打破了他所有的规划,立马的决定试一试。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瀚将王安在卷宗之中的不少的案子全部都调查了出来。 天牢里的人都被带了好几个出来。 朱瀚要亲自审理案子,这一下子王安彻底的计划被打乱。 他坐在朱瀚的身旁,吓得头皮发麻,然而被带上来的那几个人迅速的,便开始在朱瀚的面前喊冤。 “你们这几人听说是山寨上的强盗,被官府的人抓住之后准备秋后问战,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安听着朱瀚的话,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的人。 两个男人早已被打成了重伤,他们的腿被深深的打断,蓬头垢面的跪在朱瀚的面前,苦苦的求饶。 “大老爷,你可要按照事前的真相来给我们定罪,我们不过是路过时抢劫了一个妇人罢了,但我们从来都不是山寨上的人。” “即便就是把钱已经还了,回去依然想要对我们赶尽杀绝,甚至屈打成招,我们都是无辜的百姓,还请大人能够网开一面,罪不至死。” “我们只不过是石羊银子的事情,可是却要我们的命,这天底下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朱元璋坐上皇位之后,对于历法一向都是非常严格的,像这种强盗的事情确实判的不清。 可是直接秋后问斩,确实是有点严重,银子也不足十两。 “王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卷宗上面写着的却是一千两。” 王安此说已经头皮发麻,他没有想到现在这种事情会闹得如此之大。 本来以为自己在朝中,就算是再怎么样,这件卷宗被调查出来之后,也有的是办法能够应对。 可现在才发现,时间过得太久,很多案子他早就已经有些模糊。 冤枉的人始终会有平冤昭雪的一天。 “王爷这……” 见他半天不说话,朱瀚狠狠的拍了一把惊堂木。 “啪!”(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章:实施办法解决 朱元璋和高飞两个人,一直紧盯着其他人的动作。 他拿自己的地图,所能够造成安全隐患的地方。 他们现在都清楚,为了能够尽快地找寻到一丝的机会,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先前就已经有人给他们暗示过,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只能够先将他们手中的那些资料,全部都调查清楚了,因此不管是遭遇到多少的困境,都必须要先找寻到一定的线索才行。 于是,朱元璋和高飞两人便决定在王家的绸缎庄找个事儿干。 这样就可以打入到他们的内部,到时想要掌握王家与朝中官员贿赂的计划,就能够变得越来越完善。 “刚刚打探到,他们的绸缎确实是在这里,不过就我们两个人进去之后,又能帮他们干些什么。” 高飞心里还是有点担忧,甚至认为朱元璋的这个办法并不是很好。 他们之前就已经想过,王家的人自然也不是傻子。 知晓他们是来调查,王家与王安之间的关系,恐怕很可能会将他们给赶出去。 朱元璋却不这样认为,他胸有成竹的看着高飞。 “他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够尽快的为他们打探一些消息罢了,王家的人自始至终都清楚,只有在关键的时刻有人担保,他们才是最为关键的。” “以前王安能够做到这一点,但现在当我们来到了县衙之后,他们便已经失去了庇护王家的人,肯定也会立马的再找其他的靠山。” “很显然,王安已经被他们给抛弃了。” 朱元璋的这一番话让高飞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朱元璋不过是个普通百姓罢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够清楚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绕。 高飞看着朱元璋连忙点头,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王家绸缎庄的仓库前方王家的管家。 他上前看到朱元璋和高飞,的时候一脸的警惕。 “你们两人是谁?怎么会来这里?这可是我们王家的地盘。” 朱元璋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看着眼前的管家,微微的皱了皱眉。 还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我们听闻王家即将要有一批大的绸缎要售卖出去,因此王大人便安排我们来王家帮忙。” 高飞心中震惊,这要是被王家的人看破。 他们可就不好行动了,没想到王家的管家听到朱元璋的话,眼神一暗。 王家因为这一次绸缎庄的生意,早就已经跟王安撇清了关系。 没想到他居然还派人过来。 这可是明晃晃的,想要占他王家的便宜不放手,王家的管家听着高飞的话,立马便肃然起敬。他警惕的看了一眼朱元璋。 “我们这里的伙计已经足够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再跟我们老爷商量便可。” 朱元璋不依不饶,站在管家的面前,语重心长的也将王安的意思告诉了他们。 即便是想要炸一炸,这眼前的管家,只要把他们安排进去,那想要寻找出一丝的机会,便才能够有更好的线索。 “王大人说过,他为你们干了那么多的事情,如果就这样的与他撇清关系,到时候王家欠着的可不单单是他的面子。” 此话一出,王家的管家果然就立马改变了心意。 他转头看着仓库里其他的人,便连忙将王安的人先安排了进去。 刚走进去没多久,高飞就震惊的看着朱元璋。 “刚才怎么能够跟他们说,我们是王安派过来的,这要是露馅了可该怎么办。” 朱元璋进入到绸缎庄之后,便直言自己会算账,便让管家安排进了帐房。 听到高飞的这一番话,朱元璋胸有成竹的看着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 “王安和王家勾结已久,把李家害成那副惨案,现在想要撇清关系,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 “王家的人也忌惮王安,如果到时候两家撕破脸,他们的所作所为必定会昭告天下,不但生意做不成,全家都很可能会沾染上官司。” “他们想要维护这一番的平衡,就必定是要把我们留下来的。” 高飞看着朱元璋更加的震惊无比。 对朱元璋满是敬佩,不过这要是被王安知道的话,他们很可能就会被人怀疑。 “可我们现在与王安并没有任何的交集,他甚至都不认识我们,要是王家的人将这个消息告诉王安的话。” “那我们岂不是就露馅,所有的一切努力在这个时候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线索,我们很可能会被人给赶出去。” 面对着高飞的疑问,朱元璋早就已经有了办法。 他从来都不会信有人,会把这所有的一切答案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只要尽快的能够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那便才能够有眉目。 朱元璋看着高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的得意。 “现在王安想要对付朱瀚都来不及,还哪里有心思去管王家,他巴不得跟王家没有任何的关联。” “到时我们想要的证据,也能够尽快的得到。” 除非听着朱元璋的这一番话,更是刮目相看,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元璋有勇有谋。 现在还真是为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两人便被安排到了王家的绸缎庄里开始干活。 果不其然,王家的管家对他们还是非常的忌惮,特意的安排了人在暗中紧盯,着朱元璋和高飞。 计划在此刻已经变得游刃有余,没有谁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王家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绸缎装更是赚了不少钱朱瀚安排的计划,也在此刻迅速的启动。 朱元璋和高飞在绸缎庄里埋伏了下来,等待着朱瀚的计划。 当天夜里,高飞便听到外面一阵的响动,他连忙出去便看到,男配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出现。 两人在树林中,便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互相的了解了一番。 当得知高飞和朱元璋,两人已经到王家的绸缎庄埋伏下来之时,男配忍不住有点担忧。 高飞现在还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可他比谁都清楚,要是朱元璋在里面受了什么欺负。 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于是男配便忍不住。提醒高飞一定要保护好朱元璋。 “你们在王家的绸缎中可千万要小心,王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先前就听说过,他们安排了不少的打手在附近,要是被他们找到的话,事情不堪设想。” 朱瀚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便连忙的开始着手做准备。 谁也不会安排这些没有用的计划,来给自己找麻烦。 为了尽快的能够,朝中把所有的计划全部都安排好。 朱元璋给朱瀚也带去了一封信,上面写的很清楚。 让朱瀚尽快的要把事情解决好,绝不能再有以往的那些计划,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朱瀚看着书信,心里就已经暗暗的下定了决心,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如今朝中遇到的情况有多么的艰难,朱标在朝中尽快的想要把朝堂上的事情解决好。 自己和朱元璋两人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这便是对朱标的一番考验。 男配站在朱瀚的身旁,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师父陛下在信中写了什么?我们是不是应该早做打算。” 朱瀚听着男配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几日也让他真正的能够见证了不少的问题出现,可是现在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也绝不能让让他有任何的闪失。 先前就已经想过,都已经到了最为隐蔽的计划之中,绝不能让任何人来打破。 王安看起来事情虽然很小,可即便是进行一番的调查之后,就能够发现他这个人阴险狡诈。 “现在县城之中的告示已经发了出去,相信明天一大早就会有不少的百姓来县衙喊冤,到时候一定要彻查清楚,绝不放过任何机会。” 男配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现在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机会,绝不会在任何情况之中快速地想出一定的办法。 随后计划正式实行。 告示贴出去没多久,立马就引起了一阵的轰动。 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不敢想象,现在只要是能够有冤屈的人,都能尽快的去县衙里报官。 “这真是老天开眼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够找寻到这么多的机会,真不敢想象以往为何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现在可真是令人头疼,不过事已至此,我们既然都能等到王爷来调查,就可以找寻到更多的机会,绝不能就这样的放过。” “听说这几日都想着能够尽快的找寻出一丝的下落,这可真是让我们为之后做好了打算。” 百姓们都已经开始暗中的商议,他们要为自己的清白尽快地找寻出一丝的机会。 没有谁会浪费时间,在短暂的安排之中,现在的计划已经开始进行。 翌日一早。 朱瀚刚打开县衙的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不少的百姓都是纷纷来就说自己冤情的。 “王爷,我们听说现在只要是有冤情的,便可以来到县衙报官,是真是假。” 百姓们都纷纷地跪在地上,看着朱瀚的时候,双眼中满是期待。 朱瀚也并没有欺骗任何人,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自己安排好的告示连连点头连忙上前。 他将眼前的几个老人先扶了起来,看着他们佝偻着身体,还要为自己申冤,心中倍感难过。 一旁的男配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情形,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你们都先起来吧,身上有冤情的人,我会一一的调查清楚,只要是以前受过王安欺压的都可以诉说清楚,我会为你们做主。”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百姓们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影响。 他们快速的便说出之前被王安欺压,甚至在往年的赋税之中,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压力。 百姓们不但连赋税都交不起,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这上元县的百姓,这几年过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 “王安这个天杀的县令,官官相护,朝中还有他的靠山,这便让我们即便是报关都没有门路。” “这些年来受到,他欺压的百姓数不胜数,我们能艰难的活下来已经是十分不易,幸而有王爷能为我们撑腰。” 朱瀚听到百姓们的话,心中酸楚无比。 要是早知道县衙之中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就和朱元璋两个人会早点的赶来。 不过现在也并不晚,朱瀚让男配将现在来官府报官的这些百姓先安排好。 看着他们的时候,朱瀚的心里也万分的酸楚。 早知会这样,从一开始他就绝不会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 男配已经准备好了纸笔,开始记录百姓的冤情。 这么多年来的悲惨,才能够一五一十的告诉朱瀚。 朱瀚真真实实的知晓,在上元县百姓们到底受了多少的苦难。 “我家的那几亩地全部都被他们给霸占了, 当来到县衙报官的时候,王安根本就不管不过,甚至还说这都是我们的错。” “这几年收入根本就不行,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可这赋税却连年的开始加,我们哪里还能够活。” “去年家中的粮食都被官府的人给收走了,我家的孩子就这样的被饿死。” 百姓们蜂拥而至,当男配落下一笔的时候,心中对这些百姓都有的便是同情。 怎么都没想到,现在这些县衙之中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心里都不由得感慨万分。 若是早知道会这样的话,他们从一开始就应该把王安给抓起来游街。 这样百姓们心中的顾虑也就会被打消,不再被王安一直欺压。 与此同时,王安也已经知晓,百姓们纷纷来到县衙揭露他罪行的事情。 他一下子有些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他一把抓住身旁的师爷,眼眶之中满是惊恐。 “那该怎么办?我们全完了,朱瀚居然调查出了这么多的事,那些百姓纷纷把我们的罪行揭露这。日后恐怕要掉脑袋。” 师爷却还是如当初一般的淡定自若,他把王安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痛下杀手。” 第六百五十一章:百姓的口碑好转 师爷的一番话让一旁的王安,一下子震惊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师爷,心里突然有点忐忑。 他们这一次进行安排的时候,从来都没想过朱元璋会在微服私访的时候来给自己找麻烦。 现在情况既然都已经出现,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避免。 为了能够让自己活下去,他也不得不尽快的想办法。 总不能就这样的,让所有的计划全部都落空。 “你要下次毒手,就千万不要把我给拉进去,不然到时候我唯你是问。” 王安的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实力,能够与朱瀚抗衡。 现如今官府已经收到了不少百姓的投诉,到时恐怕自己的乌纱帽根本就保不住。 他也没办法,只能跟师爷两个人铤而走险。 师爷转头看着王安语重心长,地便给他解释自己想要下毒手,就是要让朱瀚和何风雨两人死在他们的手里。 到时候即便是朝中的官员想要调查,他们也可尽快的把尸体给处理掉。 反正他们是微服私访,就算是再怎么样也调查不到他们的头上。 这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他可不愿意多年的努力就这样的泡了汤。 以往他早就已经把王安,当成了自己的爪牙。 现在既然朱瀚已经来到了这里,就绝对不可能那样轻易的放过。 “王大人,千万不要着急,现在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这可是我们的地盘。” 他的这一番话,让王安的心里突然有些七上八下,说不是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已经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朱瀚把何风雨整理出来的那些卷宗,在手中仔细的看了一眼,大吃一惊。 没有想到,现在他们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百姓的身上。 拿出来的那些卷宗之中,有不少都是百姓,被王安一直欺压,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一个做县令庇护。 这些日子以来,不少的百姓都深受其害,何风雨在记录的时候,气都不打一处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出现这种事,当发现百姓之中有不少的人,都已经受到了王安压迫。 最终能站出来的却没有几个,他们都害怕这件事情会担在自己的身上。 “师父,王安作为县令的这几年,可真是做足了准备。” 何风雨在看到这些百姓纷纷,来检举王安的时候,心里就已经非常的气愤。 要是有机会,他绝对不可能让别人这样的对待。 事情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有人会因此而产生任何的想法,只是没料到现在王安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够只手遮天。 朱瀚拿着手中的册子,翻看了一眼之后眉头紧皱。 他本来就没有把王安放在眼里,现在更是对他恨之入骨。 “好,我们现在有的是办法能够针对,不然到时候这样的做法,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去挽回余地。” 朱瀚的心理其实现在已经有了办法。 “王安只不过是一个小县令,最担忧的便是他的幕后之人,一层层的要将他们全部都处理干净,可没那么简单。” 朱瀚太清楚这种情况,自己要如何自处。 何风雨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仅仅是自己所整理出来的这些案子,就有始于起而且冤情居多。 王安作为县令根本就不把百姓放在眼里,现在还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真是无法让人原谅。 “师傅,现在调查出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我们应该尽快的做出准备,不能够让王安就这样的逍遥法外,百姓现在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面对着这样的事情,朱瀚也觉得有点无奈。 本来他一直都以为,现在只要能够尽快的将事情全部都摆平好,应当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 可是没有想到,现在他们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想要在短期之内快速的想出办法,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一开始。王安似乎就已经与县衙中的这些人通了气。 自己想要调查出一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为了尽快的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朱瀚便决定铤而走险。 幸好何风雨在自己的手下,现在也算是有了些功夫。 他们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也能够尽快的掌控一切的机会,为了将这件事情全部都摆平。 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是想出了不少到手段。 “现在安排人在暗中,一定要将案子的一举一动全部的调查清楚。” “切记,若是他与王家的人再有任何的关联的就要调查清楚,绝不能给他们再留有任何的把柄。” 朱瀚话音刚落,何风雨便连忙点头。 他之前就已经想好在紧盯着他们的时候,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没料到现在,可真是让他们感受了不少的危机存在,若能够尽快的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 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现在王家的人,想要与他们撇清关系,肯定也不可能,我们只要尽快的能够将这件事情给摆平,到时候王安肯定无话可说。” 朱瀚和何风雨,现在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尽快的将这些计划全部都解决好。 没有谁会在这一刻去给他们找麻烦,何风雨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迅速的按照朱瀚的安排。 他们决定去铤而走险,但让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王家的人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晓,如果一旦失去王安,到时候他们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给自己找麻烦。 只不过没料到,王安的会如此之快,王家的人已经开始想对策。 王家。 王老爷子眉头紧皱,将自己手下的人全部都叫到了一起。 这几日,正是他们绸缎生意最为红火的时候,又遇上了朱元璋微服私访,这让王老爷子心里非常的忐忑。 “你们现在得好好的想想,怎样能够尽快的将这些计划全部都摆平。” “不然到时候,这一把火肯定会烧到我们的身上,到时谁也无法逃脱。” “老爷,我们这生意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即便是当初有李家的一些关系,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肯定不会有人察觉。” 听到手下的话,王老爷子却摇了摇头。 事情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既然王安已经被朱瀚开始调查。 不管是成年往事还是其他的事情,肯定会追查。 王老爷子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眉头紧皱,看着手下的人便立马下令要彻查。 “首先便要把我们以往,与王安做交易的那本账册尽快的回掉,就算是官府的人开始调查,也要让他们找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众人听到王老爷子的话,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当天夜里,便迅速的开始去各个绸缎庄,把以往他们的那些账册想要继续的毁掉。 朱元璋和高飞早就已经埋伏在了暗处。 深夜朱元璋和高飞两人刚吃完饭,在院子里看着天色。 高飞这几日在王家的绸缎庄内,可是调查了不少的事情。 “王家可真是居心叵测,他们在暗处就已经安排了人紧盯着我们,就是不敢让我们碰那些账册。” “你身为帐房先生,是不是能够更快的去触碰到这些东西,我引开他们就能把账本给偷出来。” 朱元璋听到高飞的话却摇了摇头。 王家的人竟然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自然不可能那么快的露出马脚,他仔细的考虑了一下,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高飞。 “我们这次釜底抽薪打的便是一场硬仗,既然王家的人想要机关算尽的给我们找麻烦。” “那这一刻就给他们如愿以偿,我倒想看看王家的人,当得知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部泡汤之时要如何面对。” 高飞听着朱元璋的话,突然来了兴趣。 他之前就知道,朱元璋绝非等闲之辈,只是没料到他们在暗处做卧底。 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找寻到一次机会,自然也不可能让其他的人,因此而给他们制造麻烦。 为了能够尽快的安排好这一切。 两人便迅速的想办法。 这时,突然前方暗处有几个人影闪动,高飞便立马的埋伏在了暗处,很快就过来了好几个人。 “真没想到,这夜里还要让我们来把那账册给毁掉,难不成这县衙可真是不给我们帮忙了。” “听说现在英王已经到了县城之中,如果不好好解决,恐怕到时候,我们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你们说英王殿下真的那么厉害,这么多年的案子,难道他还想要调查出真相,也实在是有些太自不量力。” 几人在前方的议论,被朱元璋听得一清二楚。 他早就没料到现在有人,还想要继续的给他们找麻烦。 整个上原县,从一开始他和朱瀚两人,就已经当成了重点目标。 没料到,还真的被他们调查出了一点事情。 高飞转头看着朱元璋。 “你先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看看他们想要干什么。” 朱元璋听到高飞的话,连忙点头。 两人兵分两路。 高飞快速的变跟上了前方的几人,在他们毫无察觉时飞身便跳上了墙,直接越过房顶。 朱元璋则是混入了他们其中。 几个账房先生平日里与朱元璋,也有过一些交集,看到他的时候也并没有多么的意外。 朱元璋看着他们个个神色有些慌张,便连忙上前询问了起来。 “几位先生,不是明天才要去看我们的账册,怎么现在过来了。” 朱元璋一脸懵懂的看着眼前的几人,几个人看着朱元璋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有所不知,我们老爷不知出了什么事,今天晚上便要让我们把所有的账册全部都交上去。” “就是,就是,现在可真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王家的这几个账房先生都已经上了年纪,给他们的工钱其实也不多。 朱元璋加入到他们之中后,对算账可给他们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因此几人也对朱元璋刮目相看。 当听到他们的话时,朱元璋灵机一动便连忙上前帮忙。 “我刚刚才来到王家,想要去帮你们,也真是有些力不从心,那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等把账册全部都交上去之后我再来帮忙。” 朱元璋话音刚落,便假装想要转身离开,突然被眼前的一个男子拉住。 此人正是王家的管家,他一看朱元璋便有点陌生。 今天晚上,可是他们要销毁账册的关键时刻,决不能让闲杂人等混进去。 “你是何人,什么时候来到我们这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朱元璋听到对方的话,赶紧便解释了一番,他略过了自己与王安的关系。 “我是前些日子被安排在帐里的人手,我对算账颇有些造诣,因此深受大家的喜爱。” 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王家的管家也逐渐的放松了警惕。 他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朱元璋,见对方并没有太多的疑点,便先把人给留了下来。 “既然你也是个账房先生,就跟着他们一同去,把里面的那些账本全部都算清楚。” “天亮之后必须要交上来,若有闪失,这个月的工钱全部都给你们扣掉。” 王家的管家恶狠狠地便吩咐下去。 几个帐房先生便被关在了房间里,朱元璋也在其中,他看到王家把这么多账册,全部都聚集在了一起,心中就震惊无比。 这要是换做平时,他自然是要问得清楚。 王家居然短期之内,把这么多的账本全部都聚集在了一起。 他立马就明白了,王家肯定想要将这些全部都毁掉,到时候即便是官府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们也可以不认账。 事情会变得越发复杂,朱元璋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他迅速的上前将自己手中的几本账本,拿在了手里,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拿着算盘赶紧开始算。 “我们还是赶紧要把账本全部都交上去,不然一个月可就白干了,王家这次对账本极其的看重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 领头的便是王家比较器重的帐房先生,众人听到他的话连连点头。 房间里,瞬间便响起了算盘的声响。 第六百五十二章:一切都已经有了预兆 朱元璋在拨弄算盘的时候,就已经发现。 王家的人在仅仅半年的时间内,在做生意时就已经将其中不少的利润,全部都给了人疏通关系。 他们用这种方式来确保自己的利益,但却完全忘记。 如果从一开始他们便能脱颖而出,当时在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便也不会出现什么状况。 朱元璋身旁的几个人,对这次算账的时候要加紧时间,心中非常的恼怒。 他们再怎么说也,算得上是能够安排妥当。 “老爷不知道到底怎么想的,突然之间要把这些账目全部都算清,总和为数字之后便要把这些帐本全部都烧掉。” “可能是因为有人说过,现在朝堂之上已经开始风云异动。” “如果在这个时候,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生意全部都做好,到时候恐怕会被人逼到绝路。” 朱元璋立马就凑了过去,他也想知道更多的内部情况。 王家的人在做生意的时候,应天府和燕京那边都已经有了不少的人给他们支持。 朝中上下若是有谁做他们的靠山,朱元璋必定要在第一时间知晓。 等自己从这里出去之后,他一定要和朱瀚两个人彻查此事。 绝不会给其他的人留有任何的机会。 果不其然,朱元璋在打探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王家管家的注意。 当他刚刚想问一旁的帐房先生,管家便走了过来,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朱元璋的肩膀上。 “你赶紧把自己手头上的这本账,全部都算出来,天马上就要亮了,不要再交头接耳的议论王家的事情。” “不然到时候你们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十分的惊讶,他们不过也是想着能够尽快的在这里,把所知道的那些消息好好的议论一番。 可不想为难任何人,只是没有想到王家的人为了能能够管住别人的嘴。 现在可真是不遗余力,为了能够尽快的把这件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没有谁会放弃任何的机会。 于是在安排的过程之中,几个人便迅速的开始敲起算盘。 朱元璋抬头看了一眼房顶的位置,与高飞的目光四目相对。 他立马给高飞使了个眼色,高飞将刚才房间内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得清楚,立马就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 朱瀚怎么也没有想到王家的人,会提前一步知道自己的计划。 当高飞把王家绸缎庄,今晚结算账目的事情告诉朱瀚的时候,朱瀚大吃一惊。 他连忙起身走到门口。 “他们为何会早做打算,刚开始进行安排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找出这么多的线索,现在看来得想个办法遏制住才行。” 高飞摇了摇头,他和何风雨两人分头行动之时,就已经知晓王家的人不好对付。 虽然是在一个小县城,但这里的百姓更加容易受到欺骗。 燕京和应天府那边,他们已经派人过去追查,只要能够抓到王家的幕后黑手。 李家的冤案便也能够沉冤得雪。 “王爷现在该如何处置,很可能是王安故意的透露出消息,他虽然现在已经被我们软禁。” “他身旁的那个师爷,一直都在走动。” 高飞有些无奈,他从未想过现在会出现这么多的状况。 本以为事情即便是在复杂,他们也可以尽快的能够做好打算,可现在发生的一切却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师傅,我现在就命人将他给抓起来,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下去。” 何风雨现在恨不得,尽快地将王安给解决掉。 自从知道他身为县令,这些年对百姓一直非常的阴狠毒辣,甚至百姓之中有不少的人都受到了他的迫害。 何风雨的心里就十分的恼怒,他恨不得将这种人尽快的解决掉。 朱瀚考虑再三却还是拒绝,这样一来的话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我们都清楚,其实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并不单纯,现在若是真的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们肯定会做足准备,我们绝不能铤而走险。” 朱瀚的话让高飞和何风雨,两人瞬间便有点担忧。 他们非常清楚,现在朝中的局势根本就不稳定,朱元璋和朱瀚两人若是不发现一些漏洞,到时候回去也不好交代。 “先让人安排,王安如果稍有动静就立马的将他给控制起来,尤其是他身旁的那个师爷。” “他们还想着能够在我们的身上有线索,那就来釜底抽薪,好好的跟踪他。” 朱瀚的话意思不言而喻,高飞毫不犹豫的便将这件事情包揽了下来。 高飞暗中便去寻找了线索,他现在已经安排人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快速的去寻找一定的机会。 何风雨看着朱瀚心中还是有些震惊,现在他们所有的计划似乎,并没有以往所想的那般复杂。 可是王安这个人,他们自然也是没有办法能够尽快的将对方给解决掉。 顺藤摸瓜,让自己能够找寻到有关于王家的蛛丝马迹。 高飞走后,何风雨站在朱瀚的身旁,担忧的看着他。 “师傅,王家的生意遍布四处,若我们将他们解决掉,会不会带来损害?毕竟他们与朝中大臣都是有不少联系。” 大明的根基是绝对不可能动摇的,现在朝中的官员都已经慢慢的熟悉了不少的影响。 朱标也能够把那些困境,全部都解决掉。 现在没有谁会给他们制造麻烦,因此即便是遭遇到其他的重创,他们也能尽快的脱颖而出。 “王家若是再有任何的举动,我们都可以将他们解决掉,只不过想要抓住他背后的人,就得尽快的安置好一切。” 朱瀚毫不犹豫的,让何风雨尽快的能够去按照自己的要求,将之前的计划全部都了然于心。 一切计划都已经开始在暗中进行,王家的管家拿着厚厚的一沓账本,便走进了王老爷子书房。 王老爷子一夜未眠。 他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几年做生意从未得罪过任何人。 为何现在生意场上,却早已没有了他的地位。 王家的绸缎生意,现在可真是要为他解决不少的麻烦。 可送出去的钱那么多,自己恐怕也没办法能够从中再获得利益。 这全部都是朱瀚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老爷,这是刚刚清算完的账册,其他的已经都毁掉了。” 管家将账本交到了王家,老爷子的手里。 王老爷子仅仅是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店里的那些账房先生,安排到别的地方去,先不杀人灭口,如今王爷在县衙内若是发生什么命案的话,肯定会追查。” 管家有点疑惑的看着王老爷子,他们在这次的安排之中,从来都不会去有任何的漏洞。 本来以为即便是微服私访的事情,落到他们的头上,王家的生意也不会受到影响。 可没想到王老爷子还是因此做好了决定。 “老爷,我们不是已经跟王安撇清了关系,现在就算是抓住他徇私舞弊,以及贿赂官员的证据,跟我们王家也没有什么关联。” 王老爷子却摇了摇头,自己这么多年来与王安两人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只是现在朱瀚突然来到上原县,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与朱瀚两人针锋相对,到时王家的生意可不仅仅会变成一滩死水。 王老爷子的眼眸之中,凸显出一丝杀意。 “要不是看在他是王爷的身份,我们王家根本就不会去搭理他。” “现在朝中的关系已经非常的明确,王家的生意要想做好表面功夫可一点都少不了。” 王老爷子看着管家,让他准备好十万两白银,管家一下子震惊。 “老爷现在一下子拿这么多钱?” 管家的脸色都有些苍白,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朱瀚在上元县已经开始追查,以往给我们做靠山的那些官员,不敢在于我们有任何的往来,得先找个新的靠山才行。” 王家往年打点朝中官员,就会花不少的银子。 如今在这风口浪尖,想要有人出面替他们说话更是免不了要走动人脉,花这么多钱也是为了自保。 “现在赶紧去准备吧,天亮之前我要看到银子。” 管家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只是没料到现在突如其来的想要这么多钱,恐怕一时之间都没办法拿到现银。 朱元璋和其他几个账房先生,被安排到了房间内,他们一夜未眠,王家准备了吃食招待他们。 帐房先生们都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开始回想起自己的生死大事。 有人甚至都已经开始担忧,王家的生意若是不好做,很可能会把他们全部都辞退。 好不容易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好营生,来养家糊口,现在若是真的会到自己的手里,他们日后还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往年王家的生意做的确实不错,给我们也带来了一些利润。” “在这里干活是能够拿到更多的工钱,我没想到突然之间王也就来到了上元县,这可真是给我们找了个大麻烦。” 朱元璋听到对方的话非常的诧异,疑惑地看过去。 “王爷来到上元县就是为了调查出真相,难道这一点也是不能够满足?” 朱元璋心中震惊无比,他和朱瀚两人都想着尽快的能够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 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王家到处恩惠这边已经买通了人心。 加上他们家家大业大,即便是当年跟离家的情况闹的那般道,出神入化也不会有人怪罪他们。 只要是能够为百姓有个养家糊口的好办法,都会接纳他们。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毕竟是靠着王家吃饭的,若是他们家真的倒了,那我们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 “我们全家都指望着每次发工钱的时候能够吃上一顿肉。” 朱元璋听到他们的话,眼神复杂无比。 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居然现在成了这副样子。 如果不把王家和李家的事情调查清楚,那李家的人所受的冤屈就没有人能够为他们申冤。 况且李家十几口人的性命,可是与王家有着息息相关。 朱元璋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那个乞丐在自己面前跪地告诉他。 自己家人被伤害的事情,朱元璋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能够冷静下来。 众人正在吃早饭时,王家的管家便走了过来,当看到这些帐房先生昨天晚上累了一晚上。 终于帮他们解决困境时,王家的管家都客气了不少。 “今日你们做的确实不错,等下午便会把你们送到其他几家店,好好的去做帐房先生。” “以前的那些账便不用再管,这个月的工钱可以给你们双倍,这是我们老爷的吩咐。” 话音刚落,众人便欢呼了起来。 王家的管家便看到此时的朱元璋,脸色比较阴沉,他并没有把朱元璋放在眼里。 随后便立马转身离去。 朱元璋见时机成熟,就已经猜测到王家想要把那些账策全部都毁掉。 幸好自己在一个最关键的时刻,将一本账册给藏了起来。 等回到客栈之时,朱元璋便把账本交给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朱瀚。 “这是王家这些年来,在应天府和燕京做生意时所保留下来的账册。” “他们贿赂官员可不是一次两次,不仅仅是王安。” 朱瀚仅仅是翻看了一眼账本,气不打一处来。 没料到王家贿赂的官员之中,竟然都已经到了户部。 这要是真的彻查起来,恐怕一众人等都必须要经受得住他们的考验,现在可真是最危机的时刻。 “大哥放心,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搜寻证据,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够调查出蛛丝马迹,到时候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当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 现在他已经知晓,对于百姓而言,只要能够让他们在生活中尽快的能够有个归宿。 不在于,去与其他的人有任何的关联。 只是没料到现在的困境,却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为了能够尽快打消这些念头。 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浪费时间,而在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他们的帮助。 “最终还是要从王安的身上下手,现在他手上的人命可不仅仅如此,若能够调查出真相才是能够还众人一个公道。” 朱瀚听着连连点头,不敢有任何的闪失。(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三章:王安准备下毒手 朱瀚回到县衙之时,就已经与朱元璋两人商量好对策。 在这次的安排之中,他们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闪失。 殊不知,计划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 原来从一开始,王安就已经派自己的手下暗中紧盯着朱瀚的动作也知晓他经常便会去酒楼中与人见面。 这一点,便让他立马抓住了蛛丝马迹。 房间里,王安看着眼前的师爷,立马的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若是没猜错的话,与王爷经常见面的那个人便是陛下。” 王安只觉得头皮发麻,没料到朱元璋还真的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我们下毒手,这几日都在想办法。” 师爷与朱元璋两人都已经想好了对策,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放弃任何的机会。 这一刻,只想着能够尽快的把朱元璋给杀了。 “大人,现在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想要尽快的能够把这些计划全部都安排好,便只有这次的机会。” “不然到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将这一切安置清楚。” 王安心中还是有点胆战心惊,他不想在这个时候与朱元璋两人在闹出什么其他的困境。 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罢了,怎么能够与天子斗争? 可是如果这些年来,那些所作所为全部都被朱元璋知道的话,那自己必死无疑。 “大人可别忘了,现在王爷就在府上,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把我们给杀了。” “在生与死之间,大人应如何选择便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王安彻底的已经被师爷给左右。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可不想死。 “现在我已经安排人去外面买毒药,只要事成之后便可以下在朱瀚的饭菜里,到时候一切自然会安排妥当。” 师爷的话,让王安彻底的已经没有了任何反驳的余地,随后立马便安排了下去。 此时,朱瀚和何风雨正在商量着,尽快的把百姓的冤情全部都解决。 其中有几件更是让朱瀚无法忍受,原来从一开始何风雨就从百姓的口中得知。 王安这些年来,对百姓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余地,甚至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不少的人都从中被他们控制。 “好几十亩田地都已经被霸占,百姓们民不聊生,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这件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才行。” 计划进行到现在,早已不是什么太大的顾虑,但若是在这个时候再出现问题。 到时候谁也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朱瀚只觉得头疼欲裂。 王安既然都已经做了这番的事情,所有的动静都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不必担心,现在只不过是一点小计划罢了,只要能够尽快的把这里的事情全部都解决掉,我就不信他还有什么本事能够与我们抗衡。” 朱瀚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何风雨连忙点头。 他们现在的计划已经非常的完善,若是有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闹出什么问题,到时候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一拍即合,刚出县衙没多久。 前方的百姓都已经涌入了县衙,都在等待着这一次对王安的审判。 “王爷,可要为我们做主,现在被欺压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把我们这些百姓逼到绝路。” “现在可真是没办法能够解决危机,再这样下去,到时候死的人会越多。” “百姓之中不少的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料,想到会被逼到如此境地,看来我们还是要多做打算。” 百姓担忧自己会被朱瀚给盯上。 朱瀚看到这些百姓,都能够踊跃的站出来,其实心里也非常的高兴,便立马的告诉他们自己,这一次就是要让何风雨,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一旦有问题,他们都会立马的解决掉,不会给百姓带来任何的影响。 百姓们都纷纷取之若鹜,这一次朱瀚可真是为他们办了实事。 他尽快的把那些人给绳之以法,到时候百姓也能够尽快的脱身 “一直以来县衙的事情都是把我们百姓不放在眼里,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敢与他们有任何的关联。” 好几家店面,都因为王安的进入让他们的生意没办法做。 这些铺面无一例外,全部都被王家的人收入囊中。 几个店铺的生意人,都纷纷站在朱瀚的面前跪在地上,想要让朱瀚为他们做主。 “我们永远都不会像李家的人那样被王家的人针对,但是做生意本就是我们的自由,可是县衙中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们制造麻烦。” “王安在做县令的时候,自始至终都没有把百姓放在眼里,与王家的人交往甚密。” 朱瀚听着百姓们的话,眉头紧皱。 他早就已经亮相过,肯定会有不少的问题出现,但没有想过现在居然有这些意外发生。 朱瀚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之后,便决定好好的去外面调查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们放心,现在只要把状纸全部都写好之后,官府的人就会尽快的调查,你们不相信王安,难道连我也不相信。” 朱瀚的一番话让众人,都立马打消了心中的顾虑,纷纷将自己手中早已写好的状纸,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何风雨在一旁做好记录,这两日来百姓们的诉求变得越来越多。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的状况比以往所想的要越发复杂。 百姓之中,如果没办法尽快的从中找寻到一丝的机会,恐怕他们日后都很可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为了能够为百姓谋福。 朱瀚决定,这一次绝对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规划。 大街小巷百姓们因为朱瀚这一次的到来,心里都充满了喜悦。 他们个个都在店门口等待着,朱瀚能够经过。 为的就是能把自己被王安欺压的事情,也告诉朱瀚,让朱瀚为他们做主。 “王爷,可真是个大好人,现在都能够为我们这些百姓出头,王安听说已经被羁押了,日后再也不会给我们制造麻烦。” “可不是嘛,王爷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真是不简单。” “我们上元县,马上就能够看到希望,这可要多亏了王爷对我们的青睐。” 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走在大街小巷,就能够听到百姓们对自己的议论。 朱瀚而心里五味杂陈,本以为这一次的安排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闪失,但现在却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何风雨缓缓的走上前,站在朱瀚的旁边。 “真是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项链,居然把百姓折磨成这副模样,这要是换做平时,我们早就已经找寻到了一些办法,将他给彻底的打败。” 朱瀚脸上却只是淡淡的带着一丝笑容,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现在所处的危机有多么的强劲。 若是在这个时候再出现一些意外,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好。 “我们现在只能够顺藤摸瓜安排好的眼线在王家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听到朱瀚的问话,何风雨连忙上前,刚刚他就已经知晓在安排的时候,现在已经有很多的问题出现。 何风雨拿到了不少,有关于王家账本的发现,尤其是朱元璋带给他们。 那可是最为关键的证据。 “师傅前方就是王家的店面,要不然我们进去转一圈。”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便来到了绸缎门口,里面的生意确实不错,售卖的这些布匹生意都能够看得出。 在制作的时候确实比较精细,上面的刺绣美妙绝伦,朱瀚一下子便来了兴趣。 店里的伙计连忙上前,看到朱瀚之时赶紧给他介绍,。 他们店里刚上新的一批布匹,非常的受欢迎,而且卖的也确实不错。 “各位客官一看便身价不菲,我们这里的布匹都是非常好的,做成衣服之后美妙绝伦。应天府和燕京口都有我们的生意。” 掌柜的说的非常的自豪,一旁的张丰年忍不住便看向了那些不匹一脸的不屑。 “你们的这些布匹很显然是用最为廉价的纺织做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卖这么高的价格,成天就欺负这些百姓不识货。” 管家听到张丰年的话,脸色一冷,立马站在了张丰年的面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人不买布匹也就算了,现在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我们店里的这些布匹可都是当今陛下御赐的牌匾。” 朱瀚一听微微皱眉,他抬头看着绸缎庄门口的牌匾,忍不住笑了。 朱元璋何时给他们赐过这一次的牌匾,看来是有人故意的在给这些人画大饼。 何风雨也忍不住吐槽。 他看得出来这些布匹的质量参差不齐,百姓所购买的便是最为廉价。 虽然做出来的衣服也确实不错,但与他那么高的价格根本就不符。 “你们这些不匹生意在县城里做了多久,王家的生意也遍布四处,就用这样廉价的东西去欺骗那些普通的百姓。” 掌柜的一下子便愣住了,刚才想要反驳,突然意识到,朱瀚很可能便是英王殿下,突然不敢说话。 他看着朱瀚更是恭恭敬敬了不少。 “王爷你们可真是误会了,我们这店里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售卖的。” “从来都没有骗过任何人,县城之中的百姓从我们这里卖布匹都是非常便宜的,我可没有说什么假话。” 朱瀚冷笑一声,他们还想在自己的面前偷梁换柱,实在是有些太愚蠢。 他在安排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自己在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把生意做的非常平静。 现在看来百姓之中的这些困扰,似乎变得越来越多,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想到,若是有人本来店里问价格便把价格全部都调低。 因此才会连夜的,把账本全部都改掉。 可却殊不知他们这样的做法,却恰恰让朱瀚知晓了这其中的阴谋诡计。 朱瀚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只是王家的人确实比较聪明。朱瀚这次还真是遇到了对手,这比在大同府遇到的那些人,还要更为谨慎不少。 朱瀚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掌柜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 “既然今日我已经来到了你们店里,也想跟你们掌柜的见见面,还请你尽快的让王老爷子能够来县衙一趟,我就不去府上叨扰了。” 朱瀚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店,伙计连忙便把掌柜的给扶了起来。 此时掌柜的满头冷汗,其实早就已经知道朱瀚肯定会把他们店里的东西,全部都彻查一番。 只是没料到,动作会这么的快,王老爷子在得到消息了之后不可思议。 管家跪在王老爷子的面前,一阵的紧张。 “老爷,现在可该怎么办呀?王爷已经去店里呀,暗访可我们在店里的那些人还没有通知。” “现在恐怕是漏了馅儿,不然王爷怎么可能会让您去找他,这可该如何是好。” 王家在做生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心慈手软过,现在也照样如此。 王老爷子冷哼一声,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他看着眼前的管家,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他与朱瀚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或许只要给朱瀚一些好处就能够放他们一马。 王老爷子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 可他并没有料,想到这一招对朱瀚根本就没用。 “既然英王殿下亲自来到店里带了话,那对我们也算是看得起的,既然如此,那可不能让王爷失望。” 管家一下子愣住了,只见王老爷子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这时便吩咐管家尽快的准备好马车。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刚好去县衙里看看英王殿下这次还有什么,只是相比起王安,我们要是有一个更大的靠山,那才是真正的好事。” 管家立马便明白了王老爷子的意思,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迅速的便去将王老爷子安排的事情着手准备。 第六百五十四章:王家人开始恐慌 朱瀚在县衙里,等着王家老爷子来找自己,这一次他已经铁了心,想要为其他的人着手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掉。 特别是王家与李家的恩怨。 朱元璋遇到的乞丐。现在已经被安排在了朱瀚的身边。 王老爷子来到县衙之时就已经看到了,早就已经等候着自己的李家人。 他的脸色瞬间一变,心中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当朱瀚出现在他面前之时,迅速询问起当年的事情。 朱瀚面不改色的看着眼前的王老爷子。 “上元县有两家生意,做的最为好的王家和李家,现在李家居然连一点生意都做不了。王老爷子可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朱瀚的话,王老爷子的脸色瞬间一变,他看着朱瀚好好的咳嗽了好几下,这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看着朱瀚的时候,王老爷子也不想浪费时间。 王老爷子抬头看着朱瀚自认为,算得上是比较年长。 朱瀚也应该给自己一些面子,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 “我知道王爷来到上元县,无非就是想要调查当年的真相罢了,不过王家和李家本就是差距较大,现在就算是王爷该怎么追查,也找寻不到任何的线索。” 朱瀚目光定定地看着王老爷子,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却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隐瞒。 朱瀚也毫不客气,他站起身来走到王老爷子的面前。 “既然你知道本王的目的,就应该尽快的让本王把当年的真相还原出来,你们以为王家做的那些事情。” “本王不会知晓,你也太看不起本王。这些日子本文早就已经暗中的追查。” “若有任何偏差都会尽快的查询出来,绝不会让你们继续的逍遥法外下去。” 朱瀚的话,让王老爷子一下子便震惊了起来。 他看着朱瀚突然间不明白,为何会将他如此的对待,本来以为就算是自己再怎么样。 朱瀚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处置。 可是他们李家早就已经被玩家给灭掉,就算是实力再强,也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了。 王老爷子看着眼前的朱瀚,便想着让他不再顾及其他。 自己只要想着把生意做好,到时候给国库赚更多的钱便已足够。 “王爷,我们王家这些年来为朝中,可是送了不少钱,王爷不看僧面,也敢看佛面。” 要是换做了其他的人,或许还真的会为他们打好掩护。 朱瀚绝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朱瀚抬头看着王老爷子目光满是警惕。 自己在经过安排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给别人任何的机会。 这一次,更是让他心里早就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如今朝中有不少的官员,早就已经与他们官官相护出了这样的事情。 朱瀚竟然不会让人,有任何趁胜之威的准备。 看着王老爷子的时候,朱瀚也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王老爷子,我手中已经掌握了不少的证据,你们王家故意的开始针对李家,还将他们灭门。” “这件事情我竟然要调查清楚,还李家一个公道。” 有的话让王老爷子一下子震惊。 他没有想到,现在朱瀚想要给李家报仇,而自己就算是想要拥有强劲的压力,让朱瀚袖手旁观,恐怕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王老爷子目光谨慎的看着朱瀚,现在已经成为了他最后的一丝机会。 “王爷此话怎讲,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为朝廷付出了不少,现在若是将我们王家全部都处置绸缎庄的生意,可就无法接受。” 王老爷子以为,只要是绸缎装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不管是燕京还是在上元县,他们家族都能够得到庇护。 可没想到,朱瀚却一句话直接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朱瀚看着王老爷子。 “朝中的人,自然有的是办法,绸缎庄在你的手里这些年确实生意不错,但也不应该用李家人的性命来为你的做担保。” 王老爷子的脸色瞬间一变,他怎么都没想到,朱瀚现在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辛苦了这么多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自己就算是实力再强,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成为朱瀚的最强助力。 朱瀚立马便回到了椅子上,刚坐下何风雨便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的便是,李家惟一存活在这世上的一老一小。 看到还活着的李家人,李老爷子的脸色有些苍白。 朱瀚也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让何风雨先把李家的人安顿了下来。 小孩子才刚刚三岁多,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李家的人和王老爷子一见面眼眶变微红。 “当年就是你们放的那一把大火,将食与口人的性命全部都毁于一旦,你王家的人不得好死。” 李家当年的惨案,让不少的人都非常的遗憾。 王家的人却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任何的歉意。 王老爷子的眉头紧皱,他微微地低下了头,不愿意面对着一副惨状。 朱瀚才不会放过他。 从王安留下来的那些卷宗之中,就能够找寻到不少有关于王家和李家的恩怨。 特别是绸缎庄的生意,两家人相互竞争。 一些田地也已经被扒了出来,朱瀚现在所掌握的那些证据,早就已经非常的明确。 这其中。更是已经将他们当年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朱瀚看着眼前的王老爷子。也毫不客气的把自己准备好的权衡,与他商议。 王老爷子能够接受,那他或许还能够保住王家人的绸缎庄,但若是双方真的撕破了脸,那他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仁慈。 “王老爷子。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李家的人竟然还活着,那你就必须要为他们做好选择,我不愿意让你们这样的互相残杀。” 王老爷子闻言,有点疑惑的看着朱瀚。 他的脸色黑青无比,仿佛要是朱瀚说出的办法不能满足他对王家的控制。 恐怕也不可能轻易的就答应下来。 “王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反正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还能够为我们王家留一条活路,那您说的办法我也要看看王家有益。” 朱瀚早就已经知道,王老爷子是个狠人,他在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给王家做了不少的办法,就连当年李家的事情都是由他策划。 现在与这样一个高手过招,朱瀚也十分的警惕? 他看着眼前的王老老子,便提出现在要将他们绸缎装一半的生意。交给李家的人去做。 “他们当年也是因为你的过错才会惨遭灭门,现在好不容易还留下这一般的活口,你也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一半的生意也对于李家来说,已经足以让他们在上元县生活下去。 可对王家却不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做决定。 王老爷子看着朱瀚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自己这么多年的生意,从来没有人指指点点。 朱瀚还是第一个。 何风雨在一旁也给李家的人说话,王家的人将他们害得这么惨,没有让他们离家的人偿命已经不错。 朱瀚也是看在这么些年以来,王家确实给朝廷的贡献不少,朱瀚既然已经答应与他们谈判,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王老爷子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够狡辩的办法只能够先答应下来。 王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一家人,内心之中的仇恨便逐渐的爆发了出来。 他看着那三岁的孩子。 “生意也能够如往常一样与他们家分享,但要能做成才是真王道。” 朱瀚的话让王老爷子,和李家的人瞬间哑口无言。 王家的人现在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主动权完全掌控在了朱瀚的手里。 王老爷子和李家的人,也迅速地达成了协议,何风雨便连忙拿出,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份协议。 “为了保证双方的利益,不管是王家还是李家,都要把这份给我签了,日后若是再出现什么问题也好,当作证据。” “王家的人不用再让李家的人,在县衙里都生活不下去。” “李家的人也把以往的那些恩怨一笔勾销,两家做绸缎生意,日后便再也不能够有任何的纠结。” 朱瀚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两人便迅速地答应了下来。 殊不知,现在朱瀚所想出的办法,对他们两家才是最为公平。 与此同时,朱元璋那边已经将王家贪污下来的那些账册,全部都已经集结完毕。 朱瀚和王老爷子,将协议签好之后收了起来,就听到外面一阵的敲门声。 何风雨连忙走出去,便看到高飞和朱元璋已经回来。 他连忙起身,看到朱元璋的那一刻,朱瀚便走了出来,朱元璋手里的账本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他看了一眼王老爷子。 “现在还不能让你们王家的人走,毕竟现在我更想知道与朝中到底有多少的官员,与你们有勾结。” 王老爷子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在他们家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一个账房先生,居然拿到了这么关键的证据。 他百口莫辩。 朱瀚将账册其中的一个数字,仅仅是看了一眼都大吃一惊。 每年王家给朝中官员们,进行贿赂都可以拿出上百万两的银子。 这都已经足以称得上是国库所需,这些官员贪赃枉法。 “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继续的想要包庇下去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若是追查起来,你们王家珠连九族都不为过。” 朱瀚把话已经说的这样清楚,王老爷子就算是再怎么想要继续包庇下去,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 他自认为自己在朝中的靠山,还算是有点话语权,可没想到在朱瀚的面前这些人,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老爷子没办法便只能认命。 他让管家准备了一份名单,交到朱瀚的手上,而上面牵扯出的便是十余位,在朝中做官的官员。 他们个个都与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还有人是与王家在生意场上,都有交集。 这些人个个都被王家贿赂过。 “王爷,我能够拿得出的便只有这些了,官员之间官官相护本就是事实。” “他们个个都与我有交集,现在也不能将他们全部都告诉你,这是我唯一能够做的。” 王家的人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也没必要再继续的隐瞒下去。 为了日后能够在朝中尽快的想出办法,他们也只能用这种方式。 一切的计划,似乎在这一刻已经逐渐的完成。 朱瀚还觉得不够。 他看着王老爷子现在便已经撕破了脸,不想再继续的去浪费时间。 他将手中的名单,交到了一旁朱元璋的手里。 “大哥其中所牵扯到的便有十余人,全部都是朝中重臣,看来王家的人与他们交往甚密,若是不解决好的话,日后必定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朱元璋拿着这份贿赂的名单,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一直以为朝中的大臣。在自己的鼓励之下,能够有一番生机便已经足够。 可没想到现在他们用这种方式,与商人们做好勾结。 对他们更是想出了无数的办法,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 “先让王家人和李家的人下去,顺便把安排好,让上元县的百姓都知道当年的冤案。” “我们朝廷已经为他们解决好,让李家的人重新在上元线能够站稳脚。” 何风雨连忙便去准备。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开始商议如何来解决这些贪污腐败的官员。 自始至终对他们也算是留有一条后路,王家和李家的人都已经出了县衙。 王老爷子看着外面的天色,只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没料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自以为在朝中也算是有些实力在手。 可现在才发现,就算是自己背后的靠山,多么的有实力在朱瀚面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够为自己做好保护。 王家的保护伞是被王老爷子亲手给撕掉, 若是有谁还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闹出什么矛盾根本就不可能。 告示张贴出去之后,王家一半的绸缎全部入了李家的口袋。 在上元县百姓都开始议论纷纷不可思议。(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五章:百姓们对朱瀚拥护 “我们上元县之前就是非常不错,要不是王安这些年来所做的是是非非,或许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没想到王爷一来,就能够让他们王家彻底的落马,真是没有想到。” “只不过现在听说大同府的药材生意,做得很不错,不知道我们上原县,是不是也能够有如此成就。” 百姓们都已经开始闹得沸沸扬扬,都希望能够让自己也能趁着这一股东风,尽快的能够在安排之中能有意思的机会。 在朱瀚在县衙中,处理事情的时候,有不少的商人还亲自来拜访。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正在看着,上元县这几日来的卷宗。 不少的百姓,在得知王安已经被他们抓起来之后,都连忙来到了县衙。 想要把以往自己受到欺辱的那些事情,都在县衙好好的诉说一番,为自己寻求公道。 朱元璋更是感慨万千,一个县城里居然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这可真是让他有些无从下手,之前还一直都以为,不过是一些小问题罢了。 可没有想到正是这小小的问题,愈演愈烈,居然闹得这么大,就连朱元璋都忍不住唏嘘。 何风雨则是已经看出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这些日子县衙之中的不少人,其实早就已经看中了一些问题所在,他们在进行安排。” “想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快速的寻求出一丝的安排,因此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了不少时间。” 朱元璋却摇了摇头。 事情既然都已经出现,他就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要让县城中的这些百姓都知道。 在大明的国土上,如果有谁给他们制造麻烦,朱元璋都会替他们解决。 朱元璋抬头看着,何风雨意味深长的说道。 “现在就贴出告示,若是百姓有什么困难的话都可以来到县衙诉说,我们身为官员就是要为天下百姓着想。” 朱元璋的一切决定,朱瀚都是非常支持。 可是现在,百姓其实并没有了解到,他们如今所处的困境如何。 之前所贴出的告示,已经让不少的百姓都已经看到了希望。 当现在朱元璋也想要试一试的时候,朱瀚便果断的拒绝,这并不是一个好事。 “陛下,现在先不必着急,百姓都清楚地了解到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日后竟然能够为我们揭发,更多不舍的传言。我们之前用张贴出去的告示还没有收回来。” 朱瀚的话倒是给朱元璋提了个醒,他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这并不是他以往的做事风格,现在只要尽快的能够把朝中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摆平清楚。 日后定然能够将这些,按照自己的心情全部都摆平也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应天府不少的百姓在得知,朱瀚在县衙中处理事情的时候,早就已经非常的兴奋。 若能够在这关键的时刻,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没有人会不愿意。 他们都纷纷的开始做好准备,只要能够尽快的解决好当下的局势都能够尽快地挺身而出。 “现在百姓们都知道,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位,到时就能够把象牙整顿好。” “这一次,王爷为我们解决了王安这个大麻烦,日后我们定然能够让王爷解决后顾之忧。” “大同府先前被白莲教害得那么惨,现在都能够有药材生意活口,不知道我们现在也能不能有这一次的机会。” 高飞在外面喝酒的时候,莫名的便听到百姓们的传言。 他微微的皱眉,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若是由朱瀚来插手的话,或许还真的会有一线生机。 朱瀚在以往的安排之中,其实早就已经把百姓的事情看得非常的重要。 现在王安已经解决完。 李家和王家的绸缎生意确实不容小觑,若能够扩展生意,给这些百姓养家活口的实力,能够解决百姓的后顾之忧。 于是,高飞在回到县衙之后,便把自己在酒楼之中所听到的这些消息告诉了朱瀚。 “王爷,我们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做好打算,若是百姓有个养家糊口的营生。” “他们也刚好能够解决这麻烦,上元县和大同府距离已经这么远,但百姓还是希望能够由王爷,为他们解决这些问题。”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听到高飞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朱瀚早就已经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是给他们带来的危机,让他们一次次的有些惶恐罢了。 现在王安已经解决掉,面对着这样的困境,朱瀚左思右想之后便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他看着高飞的时候,眼神装满是坚定。 “百姓若是能够将眼前的这些困难,全部都解决掉,那日后必定能够有所准备,因此我们要为百姓解决的便是大问题。” 朱瀚说着便告诉高飞,自己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能够在短期之内,让县城之中的人都清楚的了解到,上元县适合做什么生意,自己也会帮衬一把。。 “你回去之后私下的打探一下,看看周围那些百姓在生活上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才能够以此做好打算。” 高飞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好不容易遇到,便准备去打探消息。 高飞离开房间,朱元璋看着高飞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转头看着朱瀚,端起一旁的茶水。 “高飞确实是个人才,为人沉着冷静,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也是有些头脑,将他留在我们的身边,你的计划确实没错。”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高飞身为江湖侠客,他能够打探到的sales比他们所想的要更强一点。 现在高飞跟着他们一路,从大同府到了上元县,也渐渐地将他的武功提高了不少。 朱瀚看重的人,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为他们解决不少麻烦。 听到朱元璋的话,朱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哥有所不知,高飞的武艺十分高强,若是不把他留在身边,日后便会沦为江湖侠客。” 朱瀚告诉朱元璋,自己与高飞的相遇本就非常的魔幻。 高飞也是为了家人报仇,才与自己一同合作,现在他们的协议其实早就已经完成。 两人却不由得变成了好朋友。 反正高飞也没出去,便将他留在了身边。 日后,朱元璋的身份在高飞的面前揭开,朱瀚便想着也要给高飞一点恩赏才好。 “大哥,可别忘了他几次救我们于水火之中,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好好的拉拢一番。” “日后他在朝堂上,虽然不能够为我们建言献策,但也算得上是带兵打仗的一副好手。”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自然是清楚。 高飞能够在这关键的时刻,为他们解决这些大麻烦,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偏偏是这样的人才,是大明现在最需要的。 朱元璋以往早就已经把这些事情,看得异常的重要。 现在若不是百姓之中的情况,早就已经出乎了意料,他恨不得尽快的把自己的身份披露出来。 这次微服私访更是让朱元璋了解到,民生还是要自己来检验的才最为准确。 不给别人任何可乘之机。 “你说的确实没错。” 两人正说着话,何风雨突然眼神严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朱瀚之后,便迅速地将自己手中刚刚得到的一封信,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师傅,现在上元县还有一件案子牵扯大,是我们先前没有调查出来的。” 朱瀚疑惑的看着何风雨。 接过他手中的信封,仔细的看了一眼,没料到这信封之中所写的,竟然是百姓中有人就已经开始做好了售卖的买卖。 将以往的不少作物全部都卖掉,让百姓的田产都受到了威胁。 朱瀚看着这封信,心中震惊无比。 上面能够清楚的发现不少农作物,就是因为这种草药已经开始让土地,出现龟裂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 不少农户,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 有的甚至都已经开始四处的乞讨。 这也正是因为,上元县先前因为瘟疫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不少的人便借助这次的机会,将谣言快速地扩大,朱瀚和朱元璋先前都在忙着对付,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朱元璋见朱瀚的神色有点紧张,便连忙将那封信仔细的看了一眼。 当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朱元璋的脸色瞬间一变。 他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何风雨,似乎有些意外。 自己在做生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田地里种植了一些草药,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他立马明白,这并不是草药出了问题,而是种植的人对这些土地肯定是故意,做了些事才会导致这种局面。 “既然百姓之中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很可能是有人想要故意的引诱,百姓种不出粮食制造出旱灾来引导舆论,让我们朝廷都陷入危机。” 朱瀚的话更是让朱元璋,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容易。 他看着朱瀚连连点头,这也正是自己一折最想知道的问题。 若不是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这一丝的机会,他们恐怕现在也不会调查出这么多的真相。 “土地乃民之根本,连土地都保不住,那百姓还有什么,能够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刚好我们也去田间地头走一走,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一拍即合,随后便将这一封信先收了起来,何风雨已经将马车准备好。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立马的去了田间地头,开始查看现在百姓们种植的最好时刻,却在田间地头,根本就见不到几个百姓。 朱元璋立马就明白,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自己微服私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把上元县放在自己的规划里。 这一次半路折返过来,也不过是路过罢了,没想到却让他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看到前方有个老人便连忙走了过去。 此时老人家汗流浃背,看着天色越来越不好,心里都开始担忧今年的收成。 老人靠在一旁的草垛上,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抬头时便看到,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老人下意识地打量了两人一眼,拿出自己的手帕擦去头上的汗水。 “你们难不成也是来看看这田地状况的?” 老人家的问话让朱瀚立马就察觉不对,他缓缓的蹲下身子,看着老人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老人家,我们就是想问问为何正值农忙的时候,这田间居然不见,白线是不是今年的收成出了问题。” 老人叹了一口气,他将已经弄脏的手帕塞到了自己的衣袖里。 他看着朱瀚的时候,指了指远处那一片荒芜的田地。 “你们肯定是外乡来的吧,你看那田地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种植,即便是把种子种下去也不会长出东西。” 朱瀚顺着老人指的位置,看过去之后,便果然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 田间的土地非常的干瘪,手伸下去之后竟然看不到一丝的肥沃。 怪不得百姓会如此的劳累,这要是换。做平时恐怕什么,都没办法种。 辛辛苦苦一整年,却分到的是这么贫瘠的土地。 “老人家是从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状况的,为何你们没有去县衙里报告这件事?不然朝廷肯定会给你们发赈灾粮。” 朱瀚话音刚落,老人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可真是不知道,县衙里根本就没有人为我们百姓谋福,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与那些商人合作能够拿到的利益罢了。” 朱元璋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看到田地居然如此贫瘠。 百姓想要种植东西,早就已经变到越发的困难。 如果不是那封信给他们做举报,现在恐怕都没办法看清楚,这让危机的困境若是不解决掉。 百姓根本就无法生活下去。 “老人家,你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县衙里的人。” 朱瀚话音刚落,老人诧异地看着他。 第六百五十六章:想要解决土地问题 “你们是县衙里的人,应该清楚,这段日子我们根本就种植不出庄稼,可是那县令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们增加赋税,这可该如何是好。” 老人说着头皮发麻。 他本以为自己现在也算是将这件事情,和盘托出,只要能够尽快的解决他们种植的问题,应该就不在话下。 朱瀚听着老人的话,立马就察觉到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尽管自己早就已经把王安给抓了起来。 后续的事情,他到现在还没有能够尽快的摆平,还不清楚百姓之中到底有多少的事情隐瞒着自己。 看到老人那副收楼的样子,还要在田间地头继续劳动种植不出东西,会让不少的农民都心寒。 “你放心,老人家只要我们调查出这事情的真相,竟然会尽快的解决掉,绝不会让你们这样白白的把自己的时间浪费掉。” 听到朱瀚的话,老人眼前一亮,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瀚,眼神之中满是崇拜。 “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我早就已经知晓官府的人,官官相护,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将我们百姓放在眼里。” 朱瀚听着有点无奈,真不敢想象这些百姓的日子为何会过成这个样子。 王安身为县令根本就不管,不过这要是换做平时自己绝对要调查。 “你放心,我是现在县令管这些事情的官员,无论如何都会帮你们解决这个困扰。” 朱瀚的话让老人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朱瀚手都微微的有点颤抖。 看得出来老人是非常激动的,他们现在官府的人一直都不管。 那些百姓身上不但有繁重的赋税,还没有办法能够养家活口。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没有谁能够坚持多久,看在安排之上,在进行准备的时候,便立马的就已经着手,把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 这一刻,让老人也已经慢慢的准备好了计划。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立马的,便开始彻查此事。 他们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在这一次的安排之中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若是有谁敢对他们不利,到时竟然会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安置清楚。 不会让任何的人,给百姓造成什么麻烦。 朱瀚让何风雨在县城之中,将以往那些事情全部都好好的调查一遍。 自己则是做好准备,要给百姓将这次的问题全部都解决掉。 何风雨立马的便开始召集了其他的百姓,开始询问有关于这一次安排的一切。 当得知有不少的田地,已经种不出庄稼,十分贫瘠。 百姓们都震惊,但有一部分人似乎早就已经知道这种情况。 特别是李员外,朱瀚好不容易帮助他,把自己的绸缎庄生意给抢了回来。 李员外也不会放过,任何能够报答朱瀚的机会。当得知现在县衙中已经闹出了不少事之后,他便立马的站了出来。 李员外看着朱瀚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看见现在百姓们的问题之后,就已经想出了一番的对策。 给朱瀚想要帮忙。 “王爷,有所不知,百姓们种植的田地其实是有关于不少官员手中的,把那些田地租出去之后便让百姓自己种植。” “他们便能从中拿一些赋税,当时官员们全部上去的赋税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功劳,而是辛辛苦苦种植的百姓。” 听到李员外的话,朱瀚一下子顿住。 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现如今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每年的赋税各个官员都是以极快的速度,要给县城里做好准备。 等把账册交到户部之后,便能够一一地进行检查。 如果有哪个县城没有完成任务,到时候自然也会受到上一级官员的教育。 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居然是跟最低的百姓息息相关。 百姓们种植粮食不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还背了一身债,现在他们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 若是这其中再出现一些意外,恐怕到时候都没办法让自己平静。 为了能够尽快的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掉,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万万都没有想到,原来这其中居然会出这么多的事,怪不得从以往开始百姓们的状况就变得越来越差,原来是他们一直在幕后做这些事。” 朱元璋听着气愤无比,他虽然没有去基层看过,但百姓们的日子过得这样苦,各地的官员居然没有人上报。 反而是将所有的问题,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百姓们若不是在这一刻,能够尽快的安置清楚了,到时候还真不知道他们会遭遇到多少的困扰。 朱元璋的愤怒,朱瀚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现在想要继续的去将,这些事情全部都摆平好并没有那么简单,朱瀚看着朱元璋。 “大哥,现在我们只要先把这些事情尽快的安排妥当,应该能够有一番的机会。”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眼前一亮。 他自始至终都知道现在百姓之中的问题,自然不会那么简单,若是在这一刻尽快的让他们能够在朝中立足。 百姓的问题都要解决好。 各地的那些官员,在进行安排的时候,绝对不能够让他们有任何的机会。 “我听你这意思,肯定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朱瀚连忙点头他比谁都清楚。 现在所处的地位,都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弱势没办法安排清楚。 百姓恐怕都难以生存,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作为官员就要调查的越发的仔细。 “土地的很有可能是水源不足,先前大同府就遇到了同样的状况,就让何风雨去找找水源,到时给百姓解决燃眉之急。” “我们在暗中的调查,到底是谁一直在做,如此因狠毒辣的事情。” “百姓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人暗中的做了手脚,不然的话绝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朱瀚在与朱元璋两人,四处暗访的时候,就已经对田地进行了一番的调查。 更是找寻到了这其中的一些小毛病。 若能够将这些一一的做好解决,到时候定然能够在短期之内解决眼前的困扰。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现在迫不及待的便想要让朱瀚,尽快的去将眼前的这个问题给解决掉。 何风雨暗中派人,便开始四处的寻找水源,想要去解决土地贫瘠的问题。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与此同时一股黑恶势力快速的便在上元县扩散了开来。 一时之间,上原县迅速的便有谣言开始传出,百姓们都纷纷开始惶恐不安。 “现在听说会有很多的意外发生,尤其是以往自然也会有不少的人出现状况,我们上元县即将会遭受到诅咒。”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听说诅咒非常的严肃,恐怕日后我们都得死。” “现在土地都已经种不出粮食,日后我们岂不是会一直被针对。” 粮食现在已经出现了很大的状况,如果在这其中再有任何的问题。 自然也不会产生,更为阴险毒辣的狠招。 可是这谣言在百姓之中,快速的便开始传了起来,让不少的人都大为震惊。 朱瀚在茶楼里,正打探着民间的消息,果不其然就听到了这些谣言。 朱瀚眉头紧皱,一旁的何风雨早就已经忍不住。 “师傅到底是谁会传出这样的谣言?这岂不是想要献官服于不仁不义。” “百姓的土地出了问题。那自然是要尽快的调查出真相才行,而不是把这屎盆子扣在我们的头上。” 一旁的朱元璋也有些诧异,突然之间会出现这样的谣言。 与先前土地,似乎有着很强烈的关系,可现在土地一旦被荒芜下去,就会有人大量的开始承包。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我们得尽快的想好对策,绝不能让任何人钻了这个空子。” 朱瀚心里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人会阻碍自己的计划,他毫不犹豫地便开始着手做准备。 可让朱瀚没有想到的是,这谣言似乎开始在上元县四处的传播。 就连三岁的孩子,在街头都已经开始恐慌。 田地若种不出庄稼,上元县的百姓都得饿死。 经过一番调查走访,回到县衙的时候,朱瀚便决定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的解决好,不能够让百姓在这样的恐慌下去。 不然日后,就算是他们想要把这场困境给解决掉,恐怕也会徒劳无功。 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便开始想办法,现如今他们所承受的压力不比任何人小。 房间内,朱元璋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 “老弟,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尽快的将谣言不攻自破。” “现如今朝堂之上,官员们都在担忧着我这次微服私访的问题,他们要是知道上原县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又会开始上奏折。” 朱瀚也有点无奈,他本以为这件事情能够尽快的解决掉。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却打消了他心中的顾虑。 为了能够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好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朱标在群臣之中虽然也有些实力,但不管怎样。 那些顽固的老臣,依然只相信朱元璋一人的主张。对待朱标很多事情也不与他有任何的见解。 朝堂之上暗潮涌动,民间又是这副惨状,朱瀚心头一震。 “看来是有人想要。在皇帝微服私访的上面做文章,如果百姓的疾苦,我们微服私访都看不到,回到应天府之后肯定会让百姓寒心。” “各地也会因此起兵,看来就是有人幕后再做一盘大棋。”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呼吸一顿,他诧异的看着,朱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明江山刚刚稳固几十年,没料到现如今又会出现这种状况。 蒙古大军,早就已经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现在大明的疆土还在不断的扩展,谁要是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对大明不利。 朱元璋绝不会答应。 “那你有何办法能够解决危机,土地贫瘠,种不出粮食,这旱灾接踵而至。” “百姓若是因此而受到影响,肯定会被这些谣言给左右。” 朱元璋的话,让朱瀚迅速的在脑海中已经想起各地因造,反而出现了不少状况。 其中便是从百姓下手,甚至自己读过的书以及看过的那些造反的故事,就是从谣言开始慢慢的不断扩大。 在百姓的心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败坏朝廷的名声,以此来给自己造势。 朱元璋这次微服私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可也有人会在这上面大做文章,朝中上下,没有朱元璋坐镇,自然会有人瞄准这次的时间。 朱瀚转头看着朱元璋的时候,目光变得坚定了不少。 大明江山是他与朱元璋两人一同建立,要坚定稳固的让他们能一直繁荣下去。 朱瀚绝不会让任何的人,来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给破坏掉。 “大哥,既然有人想要以此来制造混乱,那就刚好借助着这次机会把我们朝廷的名声打出去。” “若他日有谁敢在朝廷面前,再搞出什么动静,我们也能尽快的找寻出一丝的机会,彻底的将对手给解决掉。”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都想尽办法要将朝中的这些事情给解决掉,百姓的困扰。 既然眼见为实,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一拍即合,迅速的便开始找准机会。 与此同时,何风雨带领着一部分的人马在田间地头寻找的时候,也确实发现了不少的端倪。 水渠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挖好,但是引流却并没有成功。 这便让水没办法对田产进行灌溉。 田间地头,即便是水源灌溉过的土地也没办法生长出庄稼,这很显然是有人在土地上下了手。 何风雨走访了之后,还调查到有些土地里种出的粮食竟然是含有剧毒。 何风雨手中的银针已经微微的变黑,他眉头紧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一旁的高飞看到这一幕时大吃一惊。 “水里怎么可能会有毒,这要是百姓都吃这些水岂不是都会身中剧毒身亡。” 高飞的话给何风雨提了个醒,他连忙站起身指着远处那山涧之中的村落。 “现在赶紧带几个人过去,询问一下村子里的情况。” 第六百五十七章:村子里出现的怪事 高飞和何风雨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两人上前去便看到村子里的人在前方还搭了好几个帐篷,有人专门在看守。 高飞立马就察觉到不对。 何风雨更是缓缓的上前,看到前方有个农户正在田间寻找着什么,便连忙上去攀谈了起来。 他们见到何风雨的时候,明显有点紧张。 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眼神闪躲的看着何风雨。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来到了这里。” 看到对方如此的警惕,高飞立马就察觉出一丝异样,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们是外地来的,听说这里的土地出了问题,便想要过来查看,你们肯定是这里的农户。” 男人眼神闪躲,看着高飞的时候,其实根本就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刚才那一番话说出口之后,已经让男人对高飞十分的警惕。 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看着高飞的时候眼神神之中满是恐慌。 “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们这里的土地没有任何的问题,种不出庄稼就是种不出来,没有任何的必要。” 听到他说这样的话,高飞更加的觉得有点好奇,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一直都想过,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然的话,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会那般的紧张,从一开始在县城里处理王家和李家的案子时候,他们就已经知晓。 现在在这个小县城,有很多的事情都是他们前所未有的寻找过的。 现在有了计划,竟然能够尽快的将事情的真相还原出来。 没有谁想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高飞看着眼前的男人,连忙便开始给他解释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是来帮助他们。 只要男人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高飞便能够为他解决人眉之急。 “上元县可是以前最为繁荣的一个小县城,这里的人安居乐业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烦恼。” “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所遇到的困扰我们都会帮你一一的去解决。” 高飞话音高落,男人便准备拔腿就跑。 何风雨连忙上前挡住了男人,既然他软硬不吃,那自己也只好先将人带回去,好好的追问一番。 “我可是看得清楚,这里肯定有什么隐瞒的事情,你若是不愿意告诉我们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会如何,你应当清楚。” 听到高飞的话,男人的眼睛瞬间一亮。 他就知道,来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早就已经被那些恶人压迫。 不敢再与外人接触,现在听到何风雨的这一番话,更加能够确定他们不是好人。 男人的情绪瞬间便有些崩溃,他看着眼前的何风雨便开始破口大骂。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我们不过是普通老百姓罢了。” “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把我们控制在这里种植东西,但是那田地里太过于贫瘠,什么都种不出来。” “可却把这所有的错都怪罪在我们的身上,你跟那些恶人完全没有两样,现在要是事情爆发,跟我们这些百姓可没有关系。” 男人说着说着便痛哭流涕,何风雨和高飞,两人相视一眼,立马就察觉出了不对, 何风雨的这一番话,让男人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了一般。 高飞连忙上前,去看这男人耐心的给他解释,他们这样做也是为了能够尽快的,调查出到底是谁一直都暗中的对百姓下手。 不然,他们现在恐怕也没有证据能够摆平。 “县城之中都听说你们的田地出了问题,这才派我们过来查看,你放心,绝对不可能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只是要调查清楚了这事情的真相罢了。” 高飞的话逐渐的便让男人平静了下来,他看着高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坐在地上都有些无力招架。 高飞还是难得有一次,能够露出如此温柔的神情,一旁的何风雨看着都忍不住唏嘘。 身为一个江湖侠客四处解决问题,从来都没有见过高飞如今日这般的认真。 “你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县城之中有人威胁你们,或是给你们造成了困扰。” “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我便是县衙派过来的人你放心,绝不会伤你。” 高飞的话逐渐的便让男人放松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高飞的时候,便告诉高飞他们一直以来在这里生活。 没有想到,三个月前一切都变了。 “三个月前,来了一伙人便要求我们在田地里种植粮食,给我们的种子都能够提供的恰到好处。” “在规定在时间之内,要尽快的将那些粮食给种植出来,若种植不出来的话,便要我们赔偿。” “刚开始,并没有料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便与他们合作,结果没想到田地里根本就种植不出。” 男人一想到以往所受到的那些遭遇,心里就痛恨无比,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今天地里不断种植不出庄稼,甚至还让他们都背上了一身债。 男人上有老下有小,现在还要为他们还债,根本就无法平静。 这才会让他的性情大变。 高飞和何风雨听着,就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有问题。 县城之中,不少百姓对于种植并没有多少的了解,但现在田地里种植不出庄稼。 对于百姓来说是灭顶之灾。 “那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的让他们一直欺负你?可知那一伙人现在在何处。” 听到高飞的话,男人低下了头。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不过是个庄稼汉,好不容易能够有自己的田地,想要种这些东西,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抬头看着高飞,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若当初不贪那个小便宜,或许也不至于到这一步。 “我现在只想着能够尽快的,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若是他们催债的人想要让我死,拿了这条命抵债也行。” 何风雨一听连忙上前安慰男人,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无非就是一些田地。 或许在他们的帮助之下,庄稼可以长出东西,这便能够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你放心,等我们看看这田地到底出了什么事,帮你们解决之后便可以继续的种植。” 何风雨的话却并没有让男人高兴,反而一脸的愁容。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何风雨。 “这些人真正的目的,是我们的土地,其他如果在一个月之内,没有办法交上他们所需要的粮食,到时候自家的田产,都会变成他们的。” “这在之前终止的时候,就已经签订好了协议,因此不管是如何都会给我们造成麻烦,这已经是毋庸置疑。” 男人说着缓缓起身,看着何风雨便转身离去。 何风雨突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高飞眼神复杂,看着天色已经渐晚。 两人便决定尽快的回到县衙,把这个消息要报告给朱瀚才行。 与此同时,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正在为上元县之后的准备做好打算。 他们马上就要回到应天府。 现在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几天。 “大哥,县城中的事情现在已经摆平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应该离开了。”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叹了一口气。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眉心,这几日为了上元县的事情,可谓是操心操力。 现在终于能够让百姓平静下来,朱元璋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他看着朱瀚眼神意味深长。 “这一次可真是要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的话,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要如何去摆平。” “咱一直都以为,朝堂之上会有不少的问题存在,但现在看来比我们所想的要越加严峻。” 朱元璋心里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了应天府之后,他要对各地县城之中的这些县令,都进行一番的追查。 如果其中发现贪污腐败,以及贪赃枉法之人,他绝对不可能容忍。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连连点头。 他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怎样,县城之中不少的问题都已经存在,那他们就必须要解决好,绝不能给别人有机可乘。 “不过,现在县城中都在担忧,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可能没有办法能够继续的种植粮食。”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如果解决不好的话,到时候恐怕有不少的人,因此会受到连累。” 朱瀚将自己准备好的卷宗,全部都收拾了一番,这可是他这几日以来所有安排,比较妥当的东西。 朱元璋听着朱瀚的话若有所思。 他自然也清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以往这种事情就算是再怎么样,都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可现在有人想要给他们制造麻烦,会变得越加的容易。 现在县城之中不少的人,对他们的到来还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只知道朱瀚的出现,并不知道朱元璋。 朱瀚给朱元璋倒了一杯茶。 两人便开始对之后做一番的考究。 这时,高飞和何风雨两人,从外面匆匆地跑了进来。 “真是太可怕了,没想到现在的情况居然会变得如此威胁,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很可能会被外人给盯上。”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朱瀚端起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有点疑惑的看着两人。 “你们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既然出了事情就应该调查清楚才好,不要再去浪费时间。” 何风雨连忙上前,把他们今日所看到的情况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朱瀚。 “师傅,真是大事不妙,原来百姓在种植粮食的时候,一直都受到别人的影响。” “这才导致他们连养家糊口,都变得越发艰难,这些百姓真是太可怜了。” 高飞也将他们从田间地头,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朱瀚,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非常的诧异。 听到他们的话,简直就像是一种错觉。 万万都没有想到,现在有人居然还会做出这种事。 “怎么可能会出现这般的漏洞,先前不是已经说过,百姓现在安居乐业。” “即便是在田产之中,依然会保留着一丝平静,他们现在可是要对自己的田地负责。”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为了能够尽快的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来到上元县之后,将王安关起来,便让百姓能够有土地耕作。 当县城之中,有谣言说土地已经全部荒废,没有办法种植出庄稼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派人去调查。 没料到,这背后居然会有一个这么大的阴谋。 何风雨也有点无奈,但他们打探到的消息确实如此。 “师傅有所不知,这些人非常的恶劣,从一开始进行准备的时候,他们似乎就已经料想到很可能会给我们造成麻烦。” “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影响,这便导致过后会有问题出现,百姓根本就不敢来报官,只是担心官员之中沆瀣一气。” 朱元璋大吃一惊。 这便是最根本的问题,百姓就算是有了冤情,在他们的恐吓之下也不敢来县衙报官。 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百姓的心中,就让他们不再相信朝廷。 “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突破口,便尽快的派人去调查。不能放过任何的机会。” “我倒想看看,是谁一直都在给我们制造麻烦。” 朱瀚此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上元县的事情若是不解决好,这便是对自己一向最大的挑战。 他与朱元璋两人,以往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大明江山管理的妥妥贴贴。 这一次微服私访,却出现了诸多问题。 朱元璋也不再有任何的犹豫,尽快的想要将眼前的困扰给解决掉。 为了将这一切安排妥当,他们也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 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决定将当地田产问题的那些卷宗,全部都阅览一番。 如果能够在其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话,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出幕后黑手,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 与此同时,暗处的一双眼,正紧紧的盯着他们的每个动作。 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破坏,他们这一批能把土地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办法。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八章:有人故意制造麻烦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在经过一天一夜的卷宗调查之中,果然就发现以往在县城之中。 百姓都会把自己的田地写得一清二楚,最后整理成一本小册子,便会交到官服里保存下来,也方便他们日后能够把这田地,分给自己的子子孙孙。 可没想到,从去年开始在王安的掌控之下,田地的那些卷宗丢失的倒是不少。 百姓现在种植的土地出现问题,也都是因为这里面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才会导致。 “现在这些人都已经把主意打在田地的身上,这些卷宗已经调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得尽快的想起他的办法才行。” 朱瀚只觉得头疼欲裂,他们想尽办法在上元县,能够尽快的打消百姓心中的念头。 可却发现,一直有人暗中的给他们制造麻烦,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们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打散。 再这样下去,恐怕一时之间都无法将状况全部都展露无遗。 计划在此刻已经显得越发的平静,朱元璋看着朱瀚眼神变得越发的复杂。 “看来这一次我们得深入到百姓之中,才能够打探出一些消息。” “或许伪装成有田产之人才能够将这一条鱼给钓出来,不然他们肯定不会现身。”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想到的办法,如出一辙。 对方看重的便是百姓手中的田产,若是现在有一个田产大户横空出世,还能够拥有不少肥沃的土地,这些人肯定会打上主意。 朱瀚便立马都让何风雨安排下去,自己和朱元璋两人面要把对手给引出来, 这可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 “先找一些比较肥沃的土地,然后制作出册子,到时他们若是敢有人来县衙调查的话,也刚好能够掩人耳目。” 朱瀚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很快就已经安排妥当。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便立马的乔装打扮了一番,甚至以极快的速度购买了一个宅子。 朱元璋便是田产大户,朱瀚便伪装成了他的管家,为朱元璋鞍前马后。 两人看着这里的位置,内心之中早已将这次的计划想得越发透彻,很快就有人开始对他们进行一番的监视。 “我们这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速度太快会不会让人起疑,可是那么多肥沃的土地便是最好的鱼饵,我就不信这条大鱼不上钩。” 朱瀚非常的自信,朱元璋有了他这句话也逐渐的放松。 “县衙之中有人已经对我下手,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现在倒不如尽快的将对手给调查清楚,才能够解决后顾之忧。” “让百姓对官府能够更加信任,这便有利于日后的管理。” 朱元璋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县衙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要尽快的摆平好。 等回到应天府之后,各地的官员都要进行一番的检查,抽丝剥茧的调查出他们有没有与那些商人有勾结。 若有发现不会姑息。 为了以防万一,朱元璋在给朱标的书信之中都已经谈到了这件事。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转头看着朱瀚的时候,便将一份书信交给了他。 “明日一早便将这份书信宣传到应天府,让太子好好的按照,我所说的继续进行追查,绝不放过任何的线索…” 朱瀚疑惑的打开书信,看了一眼之后大吃一惊。 朱元璋在信中已经告诉了朱标。 他们这一次发现了很多的隐患,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要对朝中都进行一番检查。 安排锦衣卫在暗中对官员进行彻查,若有徇私舞弊以及贪赃枉法之徒,便立马的革职查办。 朱元璋雷霆手段,朱瀚是亲眼见证过的,现在都已经对朝中大臣准备下手。 朱瀚对朱元璋满是佩服。 “大哥,现在上原县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恐怕要以最快的速度给上元县再安排一个县令。” “百姓也不会再有任何担忧,我们总有走的一天。” 朱元璋连连点头,他也从来都不会放弃任何的机会。 只不过,之前是因为一些事情而耽误了下来,尽快的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好,那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安排妥当就已经足够,不用有太多的顾虑。” 计划已经越发的完善了起来,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准备将这一场戏演好。 彼时,何风雨和高飞已经在暗处暗插了不少的眼线。 高飞在紧盯着门口的动作,心里还有点忐忑。 “大人用这种方式,究竟能不能让别人对他起疑,那么多的田产一下子公布了出去,县城中不少的百姓都觉得稀奇。” 何风雨得意洋洋。 这消息便是他故意放出去的味道,就是伪造出他们有不少假象。 谣言肯定能够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人云亦云才是最可怕的,即便是他们现在想要尽快的能够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之中抽身出来。” “那也要看看自己实力如何,我们刚好能够借此机会尽快的进行一番打击。” 高飞听着何风雨的话,也便没有再说什么,但谁都清楚,这一刻他们的计划早就已经越发的完美。 与此同时,县衙中不少的百姓,果然已经开始慢慢的对突然出现的大官人十分的好奇。 听说手上还有好几百亩田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众人都开始议论到底是何方神圣。 “听说现在那大官人的实力非凡,在县城之中所拥有的田产足以好几辈子都潇洒度过。” “只要有田地,那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现在听说田产都没有办法种植,不真是真是假。” “县衙之中,已经有不少的人开始多方的猜测,看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是我们不知道的。” 到处的消息都已经散播了出去。 果不其然,在上元县立马就引起了多方的轰动,都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能够拥有这么多的田地,想要一探究竟。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也打算将计就计,既然名声都已经打探了出去。 那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土地都是有用的。 若是有人想要与自己合作,那只要拿出诚意,自己也便会多方的做考虑。 这些不便再有任何的困扰。 谣言闹得沸沸扬扬,果不其然就引起了几人的试探暗戳,三个男子紧张的看着身旁的人。 “大哥,听说这人的天地非常的多,若是我们能够把那田地变成自己的,那岂不是少了与那些百姓纠葛的问题。” 为首的人名叫田大元,手上有一批田产,也正是因为与百姓合作,让他轻而易举的便拿到了这么多的田地。 现在就想着能够尽快的拥有田产之后,将自己所需要的作物全部都种植下去。 以此来从中牟利。 他所想要的,便是上元县上百亩的良田,自己日后才能够做好打算,野心勃勃。 他的两个手下,在上元县已经埋伏了许久,之前就听说有朝中的人会来上元县调查。 为他们解决了王安这个绊脚石,这便让他们的计划变得游刃有余。 听到手下的话,田大元淡淡地一笑。 “你们懂什么?这便是激将法,就算是我们现在去找了对方肯定也找不到什么好处,既然如此,那何不将计就计。” 原来从一开始,田大元就已经知道,这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的一个圈套。 他现在也没有办法,能够把这些全部都解决掉,为了尽快的投到机会,便想着将这一切的计划全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在此刻,所有的成就早就已经让他,无法有任何机会在进行安排的时候,立马便开始打探消息。 “好好的去询问一番,这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在暗中将这些全部都展露出来。” “以往还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有人已经能够拥有如此强劲的实力,真让人震惊,接下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为了能够将这一出戏做足,便迅速的安排仍在暗处。 一方面是紧盯着宅院私处的动静,另一方面也尽快的对田产那边做好伪装。 肥沃的土地肯定会惹人耳目。 房间内,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亲自写了不少的请柬,交到了何风雨的手里,何风雨看着那一沓请柬大吃一惊。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这些请柬要全部送出去,那可不是要在院子里大摆宴席。” 朱瀚轻轻的点头,他要的便是这个效果,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现在便是大户。 这样那些想要对田产下手的人,才能够更加相信,不然他们见不到这些田地。 恐怕一时之间也不可能上钩。 朱瀚的计划越发的完善,听到他所说,众人便立马的有了计划。 何风雨拿着手中的请柬,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他和高飞两人迅速的并按照朱瀚的安排,把请柬发到了以往几家人的手里。 只要是他们尽快的,能够把这些东西全部都解决好,那便就已经足够不会再因此而产生任何的漏洞。 刚好,这些也好能够打消对方心中的念头。 何风雨把请柬发到了县城之中,好几处做生意的人手上。 特别是李家老爷子,朱瀚可是帮了他大忙,这一次李家老爷子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还帮助高飞,尽快的拉拢了一些商人。 “这一次这请柬要是能够拿到手的话,日后便可以在县城之中做生意也都越发的通畅,这可是一件好事,大家都不要客气?” 有了李老爷子的这一番话,众人心中的顾虑便瞬间被打消,大家都纷纷蜂拥而至。 从老爷子手中拿到请柬的时候,脸上还洋溢着一丝崇拜。 “听说这位新来的员外非常有实力,一口气便卖了田产,这要是能够与他合作,那岂不是我们的生意也能够平步青云。” “那还有假,现在可正是农忙的时候,有了田产便能够一跃飞升,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田产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多。 殊不知,在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大的计划。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在这次的商议之中,其实早就已经把这些达官显贵,全部都算计了进去。 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就这样的抽身出来。 暗处,田大元安排的人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此时田大元的脸色有些阴沉。 “没想到现在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但若是再这样下去,岂不是会浪费我们更多的时间?” 田大元的手下现在还是十分的忐忑,他们已经拥有了上百亩的田地。 只是没料到,突然出现的这个员外,打破了他们的计划。 田大元便在县城都能够有话语权,王安都已经被抓了,日后就算是新安排下来的项链,也要看他的脸色。 田大元眉头紧皱,看着不远处与各位商人交好的李老爷子,便已经心生歹念。 李老爷子现在能够翻身,完全是依靠着官服给他的力量,让他才能够有如此好的生意。 绸缎庄一直是田大元想要合作的目标,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 “尽快的能够把请柬也拿到手一份,这样我们之后去找的时候也能够有借口听说,明天便会有一场宴席,这就是妥妥的安排。” 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浪费时间,田大元也是一样。 田大元的手下果然就已经上了钩。 他们从李家老爷子手中拿到请柬之后,便开始洋洋得意地做好准备。 田大元还吩咐下去,要准备一份厚礼。 “听说这位姓朱的员外实力很强,我们刚好与他要是合作的话,日后在现场之中也算是能够有一单生意可做,千万先不要得罪他。” 田大元心里已经开始筹划了起来,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若是有生意可做,自己便是最大的受益人。 手下的人立马便安排。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也是没有任何的怠慢,这一次鱼饵既然已经送了出去,就等着钓鱼上钩。 两人安排了不少的厨子,准备在家中做席。 让那些商人好好的看看自己,也算是有实力的这样等对手与自己正面相对抗的时候,也好与他争斗,一切都准备就绪。 第六百五十九章:计划开始多变 “我们都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但是现在还没有人来,是不是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是他们能掌控得了的,现在已经逃脱了。” 何风雨已经开始有点担忧,他们在院子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来人所需要的东西。 现在依然没有人来到家中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就是在浪费时间。 朱元璋意味深长。 朱瀚现在也乔装打扮了一番,在自己的脸上甚至还贴了好几个斑点,这样的话已经与他平日里风神俊朗的形象,有了一个很大的颠覆。 即便就是在县衙中的人也是难以辨别出来。 加上朱元璋先前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两个人的这一场伪装做得十分的精细。 “现在可并不是让我们气馁的时候,先前不管是他们用怎样的手段都能够尽快的调查好。” “科室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危机,因此绝不能这样轻易的放弃。” 朱瀚现在在这个时候,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在料想之中绝对没有任何的迟疑,只不过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想要尽快的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妥当,也是极为有很好转变。 现在最重要的是不管对手从何处出现,他们都能够尽快的全部都解决掉,绝不会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连朱瀚先前所准备。 “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尽快的把那些全部都展露清楚,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我们在做好这一切的时候安排。” “我定然要妥当,无比绝不能任由别人对我们造成影响。” 简单的安排,现在已经着手准备。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等待了一个时辰之后,县城之中的不少达官显贵才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家中。 他们各自还拿上了贺礼。 朱瀚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把众人迎接了进去,他把管家做的面面俱到,没有任何人起疑。 他平日里的样貌大家虽然都清楚了,但在看到朱瀚的那一刻,还是有些认不出来,朱瀚对自己的伪装非常的满意。 “现在赶紧先把人全部都安排进去,带到后院。” 朱瀚一一的进行吩咐。 让何风雨的人尽快的按照自己的安排,把这些来贺喜的人都给安排妥当。 他们就等着自己所钓的那一条大鱼,能够尽快的出现。 何风雨的人也是不遗余力迅速的便上前把前方的几个商人全部都安排在了后院。 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朱瀚和何风雨等人,迅速的便已经做好了最为安全妥当的计划。 朱元璋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人群之中显得更加的特立独行。 李员外带着其他的人都已经来到了家中,开始与朱瀚等人攀谈了起来。 朱元璋应付着这些人表面功夫做得很多,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但是在这一刻为了百姓的安危。 他也没有任何的迟疑贡献出自己的所有,众人看到朱元璋的时候都非常的诧异,有人便对他的样貌有了不少的见解。 认为朱元璋不怒自威,果真是非凡之人。 “这员外帐的真是一脸正气。他身上似乎有一种不露自威的神情,真是让人心生向往,看来果真是神采一般的人。” “还一直都以为现在这里会有不少的人出现,可没有想到越发的警惕了起来,这果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 “我们要是能够与员外谈成合作,日后在线程中也能够有一番的支持,这可真是不容易,看这位员外应该也是个好相处之人。” 听到众人的议论,田大元却眉头紧皱, 他第一眼就察觉到这里,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气息,自己即便是坐在椅子上都有些坐立难安。 特别是对上朱元璋的那一双眼睛,似乎下一刻都很有可能会给他造成巨大的隐患。 田大元一直都非常谨慎。 朱瀚安排的人尽快的把做好的菜色全部都端上了桌,引起了一阵的轰动,众人看着朱瀚忙前忙后,心里对他更是佩服无比。 这样是换做旁人,根本就无法将事情做得如此周到,看得出来朱瀚可真是为他们做得如此的精细。 朱元璋站在众人的面前,手里端着一杯酒,看着能来到府上的这些达官显贵,对他们更是非常的感激。 “欢迎各位能够来我的府上喝杯酒,毕竟我才刚来上沿线,日后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大家尽可畅所欲言?” 朱元璋如此的客气,倒真是让前方的几人都显得有些焦灼,自始至终,他们都清楚上元县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那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给他们造成危机,为了能够尽快的与朱元璋能够做生意。 田大元仔细的看着周围的情况,只要稍有动静,他就会立马站出来。 现在他早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现在都已经尽快的做好准备,日后若是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们还能够一起赚钱。上元县可是块风水宝地。” 朱元璋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他们可比谁都清楚。 现在能够得到朱元璋的青睐。 这样大的产业,他们若是能够一起合作的话,那自然能够赚不少的钱。 田大元手里拿着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元璋见他在人群中穿梭游刃有余,心里不免便有点震惊。 自己所见的那些达官显贵,虽然身家不菲,但是像朱元璋这样自带贵气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田大元心中的顾虑,一点点的便被消磨了下去,对朱元璋更是刮目相看,很快朱元璋便走到了田大元的面前。 他端起手中的酒杯,看着田大元脸上带着笑容。 “听闻田大人自家的产业也是非常的多,不知现在做的是哪方面的生意。” 听到朱元璋的话,田大元脸上的笑容。 众人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元璋咳嗽了好几下,手中的酒杯都差点拿不稳。 “您可真是说笑了,我也是初来乍到,刚刚来到上元县想要讨口饭吃,没料到现在这生意可真是难做。” “再这样下去的话,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日后还要多仰仗你。” 朱元璋早就已经看清楚了,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从他刚刚所表露出来的神情上就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但朱元璋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他不动声色的变给了一旁的朱瀚一个眼神。 朱瀚本来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之中,毕竟自己现在可是要尽快的能够把县城之中那些有为人知的事情,全部都挖掘出来、。 他可从来都不会去浪费太多的时间,当朱元璋给了自己生意之后,朱瀚便立马判断出眼前的这个人肯定。 与田产的事情有关。 于是,朱瀚便端来了一杯特制的酒,交到了田大元的手上,故意的便从他的口中想要套话。 这些日子以来,县城中到底出现了多少的事情。 “田大元外听说以前你也是从外地来到上元县的,现在生意做的这么大,可真是令人心生向往。” “你的生意为何能够有这么多人的支持?可真是让我有点好奇。” 田大元看着朱瀚哈哈大笑。 他本来就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在上元县也算得上是上乘。但朱瀚来询问自己,便让他的虚荣心一下子达到了高峰。 身旁的几人也迅速地便凑了过来。 想要让田大元能够告诉他们不少的经商之道。田大元坐在椅子上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其实在上缘线能够如此痛苦的挣扎,必定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为了能够尽快的在他们的身上多赚一些钱。” “我可谓是费尽了心思,毕竟现在有不少的人都清楚地了解到,只要能够尽快的在朝中立国,就能够有不少的人来帮忙。” 他的这一番话让众人都更加的好奇。 他可是白手起家,现在在上元县,还有了如此地位不凡的一番成就,上元县的好几个商家与他都有着合作往来。 现在这土地,有不少都已经落入到了田大元的手里。 现在众人都已经有所期待,想要在最关键的时刻能够看得出他们的生意,到底从何处能够变得如此之强。 这要是换做平时,自然能够让他们自己的生意也能够得到一番的掌控,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解决得了的。 田大元本来也不想将这件事情给披露出去,毕竟自己现在在上元县的明确可是非常强。 他不想去利用其他来给自己制造出什么麻烦。 现在的生意必定能够有所提升。 “现在可谓是能够在生意场上如此有实力的,可没有几个了,我们要尽快的将生意给做好,那便能够具有更多的优势。” 田大元故意当着众人的面,便开始进行一番的介绍。 其实自己现在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将生意做好,那可是非常不容易的。 朱元璋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得清楚,自己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倒想看看究竟是谁,一直都在给自己找麻烦。 先前就已经想过,计划变得越发的完善,自己在上元县就能够将这些。 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想到,一个经商的人居然能够把人心玩弄得如此优秀。 他本来还以为就算是他们在上元,把土地的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压力。 可现在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那自然会有人故意的来给自己制造麻烦,这完全都是有意义的一件事。 宴席很快便结束,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一致决定要将现在的状况,全部都解决清楚。 他们便把目标放到了田大元的身上。 房间内,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开始商议,这个人自然是非常要紧的一件事。 “上元县知道土地出事的人并不止田大元一个,但像他这样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尽快的把生意也全部都表露出来的却没有多少。” 朱瀚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尽快的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那才是最为关键。 生意上面的那些力度,其实早就已经变得越发强大。 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大哥,现在只等着高飞他们回来之后或许还会有其他的发现。” “土地既然出了这样的问题,那深受其害的便是那些普通的百姓,绝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下去。” 听到他这样的话,朱元璋的心里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计划都已经变得越发的完善,那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朱瀚和何风雨的默契。 在这一刻,已经逐渐的开始有了好转,在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计划都已经完美的开始表现了出来。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并已经开始商量对策。 只要将问题全部都调查清楚,到时候必定能够从中尽快的找寻到隐私的安排。 百姓的田地种不出庄家,就会生灵涂炭,为了能够从旱灾到源头。 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遏制清楚。 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决定铤而走险。 计划现在已经逐渐的开始变得越发完善,随后朱瀚便立马地开始进行一番的准备。 天还没黑,何风雨便和高飞两人匆匆的赶了回来。 他们从百姓的口中知道,有人故意的在田地里做了不少的手脚,这便导致现在的停产没有办法能够得到很好的发展。 百姓种植不出庄稼,生灵涂炭。 田地也会被人用最低的价格给买走,这便导致百姓连养家糊口的本事都已经被丢弃,现在有不少的人已经深受其害。 “师傅这些人真的是太让人震惊,那些土地从一开始种植粮食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没想到转眼之间便会受到不少的影响,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有人还想要用这种方式给百姓制造出压力。” “让人无法想象,他们到底为何会变成这副样子。” 何风雨的心里非常的气愤,他为那些百姓打抱不平。 现在这样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百姓民不聊生,他们身为大明的人,绝不能让这种事态发展下去。 . 第六百六十章:开始发现土地里的问题 “那些土地非常的贫瘠,当发现之后里面的农作物都已经开始枯萎,百姓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风雨的心里非常的震惊。 本来这件事情他可以尽快的调查清楚了,可是却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心中更是愧疚无比。 要是给他一次机会,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一直发生。 朱瀚听着何风雨的话,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他缓缓的站起身,从何风雨的手中拿过他早已准备好的包袱。 从里面拿出了一些早已干涸的土地,这些土没有任何的水滋养过,这便是导致今年旱灾的问题。 “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是有农作物的地方,应该能够有水渠,就像我们先前在大同府能够找到的水源一样。” “为何现在那些田地居然距离水那么的远?其中会不会有人故意的做了手脚。” 对着朱瀚的疑问,何风雨也立马给出了解释。 原来他在这一次的调查之中,也已经迅速的去寻找了一番的动静。 让他没料到的是,其实在寻找的过程之中,水源一直都距离农作物比较近,但是里面却非常的干涸。 根本就察觉不到任何的利弊,这便导致了他们现在即便是看到了水源也没有办法能够种植粮食。 水没有办法进入到田地之中,就没办法灌溉粮食,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成这副模样。 “百姓现在十分的痛苦,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会有不少的人因此而受到连累。” “我们怎么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活活的饿死。” 朱瀚的话让众人都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 何风雨更是咬牙切齿,他本来以为找寻到这一次的安排之后,自然也能够尽快地找寻清楚。 可是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师傅,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水渠确实能够找到,能够把水引过去,可不知为何那里却好像被做了手脚。” 朱瀚的话说得非常清楚,何风雨的疑问也让他有些吃惊。 不过很快,就已经发现,这其中的一丝问题。 “看来明天要去地里好好的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尽快的能够从百姓的口中知道一些秘密知晓。” “他们在这次的安排之中,到底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听到众人的话,朱瀚便连忙开始着手准备何风雨自告奋勇的准备给朱瀚带路。 看着时间已经不早。 朱元璋便缓缓的起身,他突然看到高飞的手臂,露出了一丝鲜血,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你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今日去寻找线索还被人给伤了?” 朱瀚非常的疑惑,何风雨也有一些震惊的看了过来,高飞脸色微微的有点苍白。 听到朱元璋的话,脸上强挤出一丝的笑容。 他看着朱元璋连忙便开始解释。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的问题,只不过是今日有些疲倦罢了,先前因为中毒的事,伤口便愈合的比较晚。” 他的话并没有让朱瀚,能够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 朱瀚疑惑地看着高飞,眉头紧皱严肃无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你手上的伤应当三个月前就应该好转。” “我们从大同府出来之后,你身上的毒也已经被解开了,怎么可能现在伤口还在流血?是不是中途出现了什么事情。” 高飞还想要继续的隐瞒,但没想到早就已经被朱瀚看出了端倪,朱瀚脸色十分的冰冷。 “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你应当清楚,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才是最为关键。” 高飞跟在朱瀚的身边已经许久,他可是比谁都清楚朱瀚的脾气。 自己隐瞒的事情,就算是不说日后朱瀚也会发现,于是高飞便把实情告诉了朱瀚。 原来,他昨日和何风雨两人去寻找线索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有案中人跟踪几个黑衣人,迅速的便想要堵住高飞的去路。 被他一一地解决。 高飞心中有些震惊,他们来到上元县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人一路的追随。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高飞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因此便追上前去,与对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决斗。 没想到对方人多势众。 “因为现在还没有办法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这才耽误了下来,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解决好,等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高飞说的非常认真,朱瀚看着他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旁的朱元璋一眼。 他已经能够确定现在跟踪在他们身后的人,肯定已经知晓了朱元璋的一举一动。 朱瀚总觉得气愤不对,现在就算是把白莲教的那一批人已经解决掉,。 先前听闻过在附近有强盗名为白虎帮。 他们一直都是惩恶扬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也是因为没有办法。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在上元县能不能为百姓有个公道。 “现在尽快的去打听有关于白虎帮的蛛丝马迹,如果从他们的身上能够得到一些消息。” “或许我们也能够尽快的把朝廷中的一些问题给解决,千万不要有任何的侥幸。” 朱瀚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何风雨去办。 高飞便连忙点头,朱瀚看着高飞那副模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自己手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颗药丸,交到了高飞的手上。 “之前就告诉过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千万不要让自己受到影响。” “今日的事情把自己保护好为主,等到把白虎帮调查清楚之后,你再下手也不迟。” 高飞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都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早就已经料想到肯定会有一番的准备,可没想到现在计划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自己却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幸好在这次的安排之中能够有一丝的机会。 不然他还真不敢想象,如果白虎帮的人对那些百姓下手,那他们该如何自处? 事情已经解决好,朱瀚便回到了房间,等待着天亮之后便继续的行动。 暗处的一帮人手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田大元回到府上之后,手下的人便连忙开始询问今日赴宴的状况,他们都想着和朱元璋做生意。 好不容易来了这样一个大员外,从他的手上能够赚不少的钱,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个香饽饽。 “只要能够有一些钱财对我们来说,那可是最为关键的,不能够让其他的人造成什么麻烦。” “之前就听说这个员外手里的钱非常多,可是他手中的那些田地,我们要是能够全部都据为己有,那岂不是身价都翻了好几番?” 几个人说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心里的如意算盘更是变得越发强劲,可只有田大元眉头紧皱。 他今日赴宴之时,我已经能够看出朱元璋身份不凡,虽然并没有多少的交集。 可是言行举止却已经让他对朱元璋刮目相看。 若是真的到时候能够得到朱元璋的青睐,那自己的生意也便。到更好。 “我们与他们要是在生意上面有什么交集的话,那日后必定能够让我们更加的平步青云。” “只不过现在遇到了一点问题罢了,尽快的要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大家都千万不要气馁?” 田大元的话让自己的几个手下,都已经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心里的如意算盘更加的变得越发的紧急,想要在这一刻尽快的能够找寻到一丝的安排。 没有谁,会打断他们所有的计划。 在这一刻若是有人敢对他们无礼的话,那自然也会有不少的问题出现。 起码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 为了能够尽快的摆平一切,田大元的心里便已经想出了一个非常阴狠毒辣的手法,他看着自己的手下,便连忙低声倒说道。 “我们现在只要能够想出办法,与他们拉近关系,到时候也能够看出他们的那些田产究竟在何处。” “我们按照以往的手法,在田里再下点东西,让他们种不出庄稼。” 手下的人一听立马变眼前一亮,他们就是用这种方式从百姓的手里拿到了那么多的田产。 现在身价都已经翻了好几番,只要再把这这些土地经过一番翻新之后,就能够如以往一样的肥沃。 “大哥说的没错,只要这样,他们的田产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低价卖给我们才是最后的出路。” 如今朱瀚等人调查到的那些枯萎的田地,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 田大元听着都眼前一亮,这个计划让他越发的完善,能够赚更多的钱才是自己最后的目的。 “现在既然都已经做好决定,就不要再打退堂鼓,你们按照我的方法尽快的去找寻清楚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安排自己的手下去打探朱瀚等人的底细。 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他才会去做,他可绝对不可能让任何的人来对自己的生意造成什么影响。 这些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慢慢的酝酿而成。 不知为何,田大元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朱瀚那双眼眸,让他不由得震惊。 “特别要注意那个朱瀚,他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手下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迅速的变却着手准备调查。 田大元安安心心的便开始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和筹谋。 朱瀚在第二天一大早,便立马带着何风雨去了田间地头查看情况。 他倒想看看,到底为何水渠和水源都准备的充分,田产居然还是没有办法能够灌溉。 百姓民不聊生的根源到底在哪里。 他绝对不可能放弃任何的机会。 田里的庄稼现在已经干涸无比田地,都已经有了不少的裂缝出现,看到百姓在田间那般痛苦的样子,朱瀚的心就有些难过。 在田间地头,朱瀚终于找寻到了一个村落。 他便连忙过去找到了村长,开始询问情况,村长看到有人来帮他们解决问题,连忙上前迎接看到朱瀚十分的热情。 “你真的能够帮我们解决眼前的困境吗?现在田里都种不出庄稼,不少人都快饿死了。” “官府的人到底会不会给我们一丝生机,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不管不顾。” 百姓出了这样的问题,朱瀚心里非常的愧疚,他看着村长连连点头。 “你们放心,这件事情官府的人肯定会知道,现在重中之重,是想要去调查一下,到底为什么村子里会变成这个样子?” 村长听到朱瀚的话,便把希望寄托在了朱瀚的身上,他看着朱瀚欲言又止。 村长缓缓的低下了头,心中愧疚无比。 朱瀚一眼就看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给了自己身后的朱元璋一个眼色。 朱元璋更是便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他不敢想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官员们不作为,现在竟然让百姓连饭都吃不起。 朱元璋上前看着村长,便连忙的跟他问清楚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还告诉村长,自己现在已经把他们村子里的田全部都买了下来,现在粮食种不种得出来,都已经成了他的责任。 这便立马打消了村长的顾虑,他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朱元璋,心里都充满了期待。 “你说的是真的吗?现在有不少的人都在传言这件事,但不知真假,我们百姓也不过是想要养家糊口罢了。” “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没有办法能够继续的去在田间地头为自己谋一份出路。”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相识,一言都在彼此的眼眸之中看出了一丝的心酸。 最底层的便是百姓,他们种植出庄稼,每年还要有不少的赋税缴纳。 王安这个县令,可真是让所有的人都恨之入骨。 朱瀚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看着老人的时候便好好的跟他商议自己,现在来就是要帮助他。 “你放心,现在田里的事情解决好之后,大家都能填饱肚子。” 这样听到朱瀚的话,眼前一亮便连忙把他们先叫到了家中,好好的招待一番。 . 第六百六十一章:百姓遇到的困难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村子里以前也算得上是肥沃,可是却没有想到一年之前一切都变了。” 村长告诉朱瀚来了一批人,在他们村子里便想要与他们合作,并且给他们准备了些种子。 在种植下去之后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结果在第二年的春天,这些人来到了村子里准备收粮食。 早就已经料想到,他们种不出粮食,便故意的开始对村子里的人进行教训。 “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如今会把这手伸到百姓之中,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村长十分的痛恨,他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朱元璋听着心中气愤无比。 大明为了能够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对他们家家户户都已经安排了不少的粮食来进行种植。 只要是村子里的人都能够尽快的去把这些种下去,日后竟然能够养家糊口。 这可是当初朱瀚提出来的,没有想到现在却有这么多的隐患。 朱瀚的心中也有点顾虑,他之前一直都想过,肯定会有人在看不到的地方给百姓找麻烦。 可没有想到,这些居然全部都是土地。 这要是被他们得逞,这些村子里的人日后就会成为廉价的劳动力。 不但连养家糊口都出了问题,即便是种植出的东西也会被他们全部都抢走。 “那你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朱瀚看着村长佝偻的样子,驼背还满脸的沧桑,就觉得痛心无比。 都是大明的子民,他可不愿意让百姓过这样的日子。 村长听着朱瀚的话更是愁容满面。 他看着朱瀚突然慢慢的便有了一丝的希望,可是就算是再怎么样,希望落到他们的头上。 日后也必定会被别人给找麻烦,村长看着朱瀚心里都默默的捏了一把汗。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只是现在也不想连累你们那些人,明天便会来村子里与我商议,尽快的要将土地转让给他们。” 村长头疼不已,朱瀚听到他的话瞬间眼前一亮,正愁现在找不到对方这一条大鱼。 现在鱼已经上钩,那刚好能够让他和朱元璋两个人看清对方的真面目,朱瀚的心里立马就有了计划。 “村长既然如此,那就刚好将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去办。” 村长疑惑地看着朱瀚,朱瀚脸上露出笑容,他走到村长的身旁,小声的便在村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村长脸上的愁容瞬间一扫而空,转而便是温柔的笑意。 朱元璋诧异的看着朱瀚,心中有点惊讶,很快朱瀚变和朱元璋两人准备回去想对策。 在回去的路上,朱元璋疑惑地看着朱瀚,他心里充满了疑问。 “伱跟那个村长到底说了什么?我见他似乎非常的满意,不知现在能否将地里的那些田产全部都保住,你可有这个信心。” 朱元璋的话,让朱瀚更是满脸的笑容。 “大哥有所不知,现在这村子里的人对种植早就已经没有了想法,就算是有灌溉的技术,想要把水引过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现在想要解决的问题,便是这些人给他们的种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刚好可以就此入手。” 朱瀚告诉朱元璋,自己已经在村子的周围好好地探查过。 如果能够将水渠彻底的打通,到时候经过灌溉,土地必定能够长出更多的粮食。 现在却什么都长不出,这很明显是有人动了手脚。 “只要从根源上将这件事情给摆平,到时候百姓自然也能够看得清楚,到底是出了怎样的状况。” “我们身为官员就是要给百姓解决后顾之忧,村长信任我,明日便是见分晓的时候。” 朱瀚的话让朱元璋刮目相看。 他诧异的看着朱瀚心中对朱瀚满是崇拜。 在大同府的时候,朱瀚能够那般惊喜的让他们的生意得到好转,就完全能够看出朱瀚的实力非凡。 现在刚好便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掌控在手里,这才是真正有用的。 “你说的确实没错,只不过那个名叫田大元的,现在还没有给我们找寻出一些动静,看来他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都清楚,现在田大元的人已经在等待他们这一次将这条大鱼弄上钩, 想尽办法的就是要让他们露出破绽。 现如今计划都已经逐渐的形成,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来进行阻碍。 听到他的话,朱元璋和朱瀚两人都已经带着一丝笑容清楚了,这一次他们运筹帷幄,绝不会有任何的闪失。 与此同时,田大元的手下也已经调查到村子里,现在发生的事情没料到,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居然会去村子里。 这便让田大元的心里有点惊讶。 他自己的田产,一直都非常的丰富,没想到现在碰上了朱瀚这个硬钉子。 他之前就看出,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身形不凡,定然不是普通人,这一刻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想。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他们与村子里的那些人合作,岂不是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这些田地我们可是用了一年的时间,若是就这样白白便宜了别人,那我们可怎么办。” “这一次准备的钱其实也不多,只想着能够尽快的把村子里那些人给忽悠好,现在却突然出现了朱瀚。” 村子里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 朱瀚从一开始,给他们进行布局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将后路想好。 现如今不少的人都心里清楚,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在短期之内进行安排,就要尽快的把这些问题全部都解决好。 若是稍有闪失,到时候肯定也会有不少的问题存在。 为了尽快的能够从百姓的身上赚钱,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如今出了状况,便想着把朱瀚给解决掉。 田大元更是心中气恼。 听着手下人的话,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左思右想之后决定铤而走险。 “他们的实力不是很强吗?那倒让我们看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够与我们抗衡?” 田大元说着便告诉自己的手下,这一次他要让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有来无回。 无非就是刚刚演的一场戏罢了,他现在想要的是能够尽快的把所有的田地全部都收入囊中。 朱元璋已经成为了他刺杀的目标。 “他们不过是刚刚来到县城的几户人家罢了,将他们给杀掉,把土地收入囊中,到时也不敢有人提出质疑,更能解决不少的麻烦。” 田大元的话让手下开始有点担忧。 他们从来都没有做过如此大家劫舍的事情,平日里光靠着坑蒙拐骗就能够赚不少钱。 这一次居然要对人动手,心中还是有些顾虑,生怕稍有不慎,便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那便有些得不偿失。 “大哥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一旦动手,到时候我们可不好收手,或者可以让别人来替我们办事,岂不是更好。” 田大元立马眼前一亮。 白虎帮的人就在附近,这些日子对上元县几户人刚好虎视眈眈,自己便可以借助着这一点。 田大元立马就起身走出了房间,命人将钱准备好,他要去见白虎帮的那一批人,与他们商议如何来给朱瀚找麻烦。 就在此时,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也刚好回到家。 高飞在暗中调查的时候,也已经察觉到白虎帮的人就在附近。 很可能,下一刻就会对他们动手。 这些人打家劫舍,自以为是劫富济贫,其实不过是想要中饱私囊罢了。 在江湖上的名气并不好,高飞已经调查清楚。 他们无非就是想要多赚一些钱罢了,现在已经有不少江湖人士对他们恨之入骨,甚至有富商都已经安排了杀手,准备暗杀白虎帮的人。 “这些人个个实力非凡,而且武功高强紧。靠着我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叫他解决。” “现在只能够先迂回一段时间,摸清楚他们的底细之后再下手也不迟。” 这已经是高飞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他和朱瀚两人,对现在的情况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安排。 为了尽快的能够把暗处的对手给吸引出来,高飞和朱瀚两人更是兵分两路。 听到高飞的话,朱瀚轻轻的点了点头,何风雨那边的人手都已经准备齐全。 刚好能够让高飞去用。 朱瀚坐在椅子上,看着高飞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他所说的这些事情没有任何的怀疑,百分之百信任。 “现在我们能够打探到的消息已经很多,想要以此来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摆平好,并没有那么容易。” 高飞的心里也有点惊慌。 毕竟现在所意识到的问题,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要越发复杂。 如果没有办法解决掉,到时候很可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至关重要,白虎帮的人在江湖上也算是有点名气。 他们现在已经被四处的官府镇压,可不管怎样打家劫舍,这样的事情对于百姓而言,还是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好。 为了尽快的将,这些安排妥当已经想尽办法将这些给解决。 “对于白虎帮的事情,我们知道的还是比较少,但若是能够将这些安排妥当,似乎也会有一定的想法。” 朱元璋既然都已经安排好这件事情,就不会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 这一切自然也会有好的准备。 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商议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这件事情必须要摆平清楚,绝不能让任何的人参与进来。 白虎帮既然在县城附近,已经开始活跃了起来,就必须要将他们镇压绝不能留有任何的隐患。 这已经是朱瀚现在最关心的一件事。 他绝不会让任何的人来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朱瀚甚至心里都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如果白虎帮。敢对百姓下手的话,那他立马会让大内高手出动。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这几日对村子里的人也进行了一番的教导,能够让他们从根本上尽快的把一些问题好好的解决掉。 不然现在若是出现状况,到时候没办法能够将这些摆平清除。 “师傅,这几日我都已经调查好了,现在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若是想要将这些给摆平清楚,恐怕还需要一些问题。” “不过好在现在我们也算是能够有一番的成就。” 何风雨告诉朱瀚,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朝堂之上的那些人若是想要对他们下手,那也要必须调查清楚才行。 上原县县城之中,出现了这种状况百姓必须要调查清楚,绝不能给其他的人有后顾之忧。 何风雨在进行调查的时候,甚至还对田大元的身份进行了一番的准备。 让他没料到的是,这个人确实是他们之前所怀疑。 从一开始在县城之中就一直在给百姓找麻烦,手下更是有不少的田产铺面,完全都是他们空手套白狼得来的。 “我现在甚至怀疑他们跟白虎帮,肯定是有勾结,演了一出戏,便把百姓不少的田地全部都骗了回去。” “他们在用高价卖出去,从中获取利益。” 何风雨打探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办法能够忍受得。 他原本以为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有这种人来给百姓制造麻烦,可当真正了解了之后就大吃一惊。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相识一眼。 没想到,到县城之中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幸好他们留了个心眼,能够为百姓解决。 不然到时候事情可真是不堪设想。 “这个白虎帮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四处的制造麻烦?却没有官府将他们镇压。” 朱元璋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的看着朱瀚。 “难不成他们与官府之间也有着见不得人的交易。” 朱元璋突然间的话,让朱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看着朱元璋心里突然已经亮想到,若这一切真的可行,那真是会让他们没有办法,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 想要尽快的把百姓从深渊之中,能够解决出来,已经成为了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这次微服私访的目的。 高飞那边也打探到了不少的情况。 原来如他们所料,这一批人确实是在朝堂之上,与官府之间有勾结。 他们与白虎帮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的微妙。 (本章完) . 第六百六十二章:与白虎帮的渊源 “现在我们已经调查到,白虎帮绝没有那种可能继续的在这里停留。” 高飞打探到的消息,基本上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没有办法能够打消朱瀚心中的顾虑。 他想要尽快地用自己的实力,能够让白虎帮的人能够现身。 若是他们与百姓果真有冲突的话,那就必须要在关键的时刻全部都解决掉,绝不能够有任何的关系。 可是现在情况却已经变得越发明显。 “王爷,我们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很可能会给我们造成影响。” 高飞的心里满是担忧。 他太清楚了,现在所遇到的困扰有多么的严峻,如果在这一刻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掉。 自然也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一切全部都解决。 计划比他们所想的要越发的严峻,但这一刻所有的实力都已经逐渐的凸显了出来。 朱瀚也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在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计划在他的心底里已经慢慢的酝酿。 朱瀚意味深长的看着高飞,其实现在自己能够拿到的手段还是比较少的。 若是能够从中尽快的把这些计划全部都展露无遗,那到时候定然能够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可这对朱瀚来说更是重中之重,他们所想要的一切在这一刻已经变得淋漓尽致。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有任何的担心,你就跟何风雨一起出动,以极快的速度尽可能的去将对手的这些计划,全部都挖掘干净。” “绝不能够给他们留有任何的后患,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朱瀚对高飞的要求一直都很高,就连身旁的朱元璋都觉得现在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机。 可若是中间有偏差的话,到时候自然也会让他们解决这一场强劲的实力。 现在机会都已经近在眼前,没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把所有的计划全部都了然于心。 朱瀚和高飞两个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高飞迅速的便已经转身离去,去打探消息。 朱元璋看着高飞离去的背影,诧异的看着朱瀚,心中略微有点着急。 “高飞要是调查不出什么事情的话,也不要怪罪他,毕竟这猛虎帮隐藏的非常深。” “就算是我们想要从中能够调查出一些事情,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绝不能任由对手这样的制造麻烦。” 听到他的话,朱瀚轻轻的点头。 这一切的计划,早就已经在他的心底里酝酿的非常明确。 在这次的安排之中,一旦事情能够得到解决,必定会尽快的全部展露无疑。 一切的计划,在此刻早就已经披露的更为精准。 朱瀚从来都不会去给别人任何可乘之机,计划在此刻已经迅速地形成。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已经想好了对策。 这一次要从百姓的口中,再得知一些与土地的问题给他们解决,危机才是重中之重。 “大哥你就放心吧,现在百姓既然都已经有那么多的困扰出现,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 “不然到时候都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危机,对我们来说现在才是最为关键的。”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的计划一拍即合,朱元璋看着朱瀚连连点头,他心底里对朱瀚更是佩服无比。 这一次的计划若不是朱瀚的话,他们恐怕寻不到任何的机会。 就在几人打算,对百姓再进行一番调查的时候,何风雨便对田大元也进行了一番的探查。 如他们所料,这个田大元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师傅,我早就已经安排人暗中地紧盯着田大元的动作,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真的按捺不住。” “原本想着这一次的计划,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没有想到他居然暗中的已经联系了猛虎帮那边的人,甚至准备好了钱。” 何风雨咬牙切齿,自己所截获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但足以证明田大元不是什么好人。 “打算去贿赂对方给百姓制造压力,看来他已经把我们当成了眼中钉,这次的目标便是我们手中的田产。” 以前那些百姓也全部都是被他一点点的带偏,现在连土地都没有,养家糊口更成了问题。 百姓个个都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一旁的朱元璋更是无法忍受。 他想要让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自始至终都想着能够为他们解决困境,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还有那么多百姓一直被压榨。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他看着朱瀚眉头紧皱,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气。 “田大元既然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那万不能再让他继续猖狂下去,我们可以借此机会狠狠地打压。” “最好能够找出他的罪证,将这些人绳之以法,让百姓能够获得自己的土地。”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连连点头。 他与朱元璋两人一拍即合,现在能够想出的办法也是如出一辙,尽快的能够让高飞把事情的真相能调查清楚。 日后必定能够为百姓解决后顾之忧。 夜已经深了,暗潮涌动快速地便开始爆发了出来。 何风雨安排的人紧跟着田大元的动作,没有想到他们在深夜便已经出发一辆马车,从县城快速的离开。 何风雨的手下毫不犹豫的便追了上去。 此时高飞那边调查白虎帮的人,也迅速的汇合。 高飞看到那一辆马车,便立马觉得眼熟跟了上去。 城外的一处破庙。 田大元从马车上缓缓的下来,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好几个箱子也从马车上搬下,随后自己便进入了破庙里。 高飞眼看情况不妙,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他武功高强隐藏了自己的踪迹,飞身用轻功直接飞上了房顶,破庙里掺杂着不少的人。 外面还有人故意的蹲守,这便让高飞立马就察觉这破庙之中肯定有什么是见不得人。 他毫不犹豫的便开始进行追查。 破庙中,田大元缓缓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对面,白发苍苍的猛虎帮帮主一脸的笑容。 “久闻白虎帮的帮助猛虎大人武力高强,今日一见,可真是不同凡响。” 被叫做猛虎的人,看着眼前的田大元一脸的不屑。 “我们这次可是来谈生意的,伱想要的事情我们可以帮你做到,但是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我们是第一次合作,可千万不要乱了道上的规矩。” 白虎帮打家劫舍,那可是出了名的。 现在好几个县城之中都有他的眼线,打探消息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田大元听着白虎帮帮主的话,眼前一亮,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猛虎,立马便心里有了计划。 “猛虎你放心,这一次我拿的钱可没有缺斤短两只,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让你去帮我办,到时可以给你再给一点钱。” 田大元说话自然也是不客气,猛虎看着他,只要自己拿到的钱越多,那他也不辞辛劳。 于是便立马来了兴趣,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田大元。 “我们白虎帮办事,你放一百个心,现在既然有什么事情要与我商议,那就尽管说来。” “只要是我们能够办得到的,自然不会推迟,做生意讲究的便是诚信。” 田大元哈哈大笑,他从手中拿出了一张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的画像,交到了猛虎的手里。 “这画像上的两个人,是突然出现在县城之中的手中,还有不少的田产,我想要打败他,吞并他手中的田产。” “你要调查一下他的底细。现在给你的时间只有三天。” 田大元已经将目标,瞄准在了朱瀚的身上。 这一次他们想要的是能够做一单大的生意,朱瀚手中的田产和铺面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香饽饽。 目标已经锁定,剩下的事情他便全部都交给了白虎帮去做。 自己在背后坐享渔翁之利,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手段。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如此野心,可是猛虎为了钱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抬手摸摸自己已经发白的胡须,他也想着能够再多赚一些钱养老。 “既然田大员外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一起合作,只要到时候你能够给我们再多些钱,那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白虎帮的手下个个都武力高强。” 田大元听着猛虎的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他们立马便开始做好决定,很快几个人便分道扬镳。 田大元更是快马加鞭的回到了县城,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被人给发现。 殊不知,高飞将他的一切全部都看在眼里。 翌日一早,朱瀚就已经将昨天高飞,所探查到的消息全部都一一的知晓。 他看着高飞心中对他更是敬佩无比。 这一次确实是高飞帮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之前他一直都以为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就应该,全部都摆平清楚。 可没有想到,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些漏洞。 若是没办法解决,到时候必定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隐患。 朱元璋在一旁都大吃一惊,他竟没有想到田大元居然会和白虎帮的人有勾结。 这现在他们都已经掌握了最关键的证据,但即便如此,依然没有办法将对手绳之以法。 这让朱元璋非常的气愤,若早知道会这样的话,他会以极快的速度将这些全部都解决掉。 “真是不敢想象,一个小小的县城之中居然有这么多人勾结在一起,这要是换做平时的话,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这一次必定要调查清楚,绝不能留有任何的隐患。” 朱元璋的话,让朱瀚都不由得开始紧张了起来。 这一刻,他们所要找寻到的不单单,是能够对猛虎帮有帮助的人。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们现在还有办法能够对百姓造成这样大的压力。 背后的居心何在,没有谁能够看得清楚。 为了能够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好,自然也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何风雨更是挺身而出。 他按照朱瀚吩咐,在附近各处已经找好了所需要的位置。 可是,想要尽快的把村子里那些人的田地,全部都掌握在手里,还需要一点时间。 “师傅,我们倒不如现在尽快的去村子里看看,让村长帮助我们来完成这一场戏,到时就算是我们失败了,也好给他们一定的机会。” 何风雨跟在朱瀚身边已经这么多年太清楚了,现在百姓遇到困境,朱瀚绝不会坐视不管。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立马的着手做好准备,他们决定分头行动。 朱元璋和高飞一同去调查白虎帮的事情,朱瀚则是和何风雨去村子里,给百姓解决后顾之忧。 只有这个办法对他们来说是最有利处的,也能够更好的节约时间。 “现在必须要调查清楚,他们与白虎帮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若只是让白虎帮帮他们办事。” “我们大可以让白虎帮的人也彻底的反水。” 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早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高飞也已经调查出了,他们有关于关系的一些真相,倒不如现在大刀阔斧的去做好一切的准备。 他也想看看这白虎帮到底来势汹汹,究竟为何若能够将他们全部都一网打尽。 那可真是解决了不少后顾之忧。 朱瀚带着何风雨便快速地赶到了村子里。 此时村长早已焦头烂额,问题早就已经出现他还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掉。 如今自己村子里粮食已经不够。 众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村长的身上。 希望他能够给村子里要来一些粮食,只要能够保住村民们日常的生活,那边已经足够。 不然现在问题越来越大,恐怕他们日后都没有办法能够继续的生存。 “村长,我们现在可真是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孩子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再这样下去可该如何是好?” “官府肯定也不希望让旱灾变得越发严重,应该会给我们一些粮食。” “若现在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恐怕都无济于事,若是这一切机会竟然能够解决清楚,必定不会有太多的顾虑。” “村长你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吧。” 村民都跪在了村长的家门口,朱瀚和何风雨赶到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 (本章完) . 第六百六十三章:百姓纷纷跪地 “现在我们只想着能够给自己留有一条活路。” “村长,我们现在已经无济于事,再这样下去的话,大家都得死。” 村子里的人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村长的身上. 他们都相信村长肯定能够为他们解决这次的危机,如果一旦连村长都束手无策,到时候他们都没有办法能够在养活自己的家人. 旱灾必定会席卷整个县城,到时候所造成的影响可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了的。 朱瀚和何风雨连忙上前,去把眼前的几个百姓扶了起来,诧异的看着他们,连忙寻问且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得知百姓是因为粮食问题,没有办法能够继续的生存下去,便想着要不然就离开村子,只要能够养家糊口,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可若是你们离开这么多的土地,由谁来工作,那岂不是会越来越穷,倒不如先等待一段时间,朝廷肯定会管这件事。” 何风雨的话说的轻巧. 在百姓的眼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村长颤颤巍巍的看着朱瀚,他手里拄着拐杖,走到朱瀚面前的时候都已经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说话时都有些喘气啊。 他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强忍着自己的。难过把真实情况告诉了朱瀚,希望他能够把这些百姓放在眼里,能够为他们求一条活路。 “这位大人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再过几天那一批人就会来我们村子里收徒弟,我们根本就无法抵抗,现在粮食粮食拿不到手,孩子们也吃不饱饭。” 村长的话让朱瀚心如刀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和朱元璋两人一着努力,想要尽快地让天下百姓都吃得稀饭的起饭的起衣。 转眼之间有不少贪官污吏,已经把他们的计划全部都毁于一旦最底层的百姓现在连吃都成了问题。 朱元璋心中都是有信仰的人,现在都已经状况摆出了,他绝对不可能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 于是朱瀚便想了个办法,他连忙把村长扶了起来,转头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便给他们做出了承诺。 “你们放心,我既然是朝廷的钦差就不会放人,不管你们先回家去,明日一早便来村长家里领粮食。” “等那些人来收田地的时候,我们刚好能够伪造成一副假象,在顺藤摸瓜的找到他们的那些伎俩。” 朱瀚话音刚落百姓,看着朱瀚纷纷诧异无比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 “这人到底是不是钦差大臣,怎么一点排面都没有,身边甚至连个保护的人也不见。踪影莫不是骗我们的。” “听说陛下和王爷微服私访,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中介,难不成这次真的被我们遇上了,那岂不是老天开眼。” “我们都已经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再等待一两天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明天早上看不到粮食,那该怎么办。” “总该要给我们一个承诺,村长你现在说句话我们都听你的。” 众人抬头看着村长。 此时村长也有些左右为难,他看着朱瀚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顾虑,村长苍白的脸色,眼神中满是恳求。 他所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拐杖,犹如最后一丝希望一般。 “这位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村子里可有上百口人,所需要的粮食必定不少,你真的能够为我们拿到粮食。” 朱瀚连连点头,他既然都已经做了这样的保障,就不会让百姓再担心。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可能拿你们的未来做赌注,现在百姓所需要的是让朝廷出面,我作为钦差大臣,有这个义务帮助你们。” 朱瀚现在都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压住在了这次的事情上面。 朱元璋也肯定不会愿意让百姓在这样的受苦,他做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能够在百姓心目中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 他与朱元璋两人的办法都是一拍即合。 现在百姓是最为重要。 村长看着朱瀚目不转睛,眼神之中便有一丝的崇拜,朝中上下能够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的便也是朱瀚。 朱瀚能够为自己解决困境,他们何乐而不为村长便当着百姓的面没快速地表了态度。 “大家放心,我相信这位大人肯定能够帮我们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大人说会有粮食就一定能够拿到。” 有了村长这句话,百姓并没有再有任何的质疑,他们看着朱瀚的时候,内心之中便满是崇拜村长,便连忙招呼他们赶紧回去了。 “现在大家先回到家中去做好准备,若是明天早上有粮食到来,我们还得帮忙。” 听到村长的这一番话,众人便立马就答应了下来,等到人全部都走了之后,村长还抓着朱瀚的手久久不愿意放开他告诉朱瀚。 自己这是把一世的英明全部都搭了进去。 “大人不管怎样,一定要如你所说,把粮食给我们。” 村长的眼眶都有点微红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朱瀚听到村长的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自己既然都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就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来毁坏自己的计划,他看着村长的时候,内心之中也满是歉疚。 如果早一点能够知道这事情的真相,或许百姓就不用过这样的苦日子。 安抚好村长和村民后,朱瀚便和何风雨在田间地头好好的走了一下。 看着百姓如今过着如此艰苦的日子,他心里都久久无法平静。 满山满眼的都是枯黄的一片,不敢想象这些百姓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何风雨咬牙切齿。 “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若是我们早一点知道,恐怕也不会酿成这样的大祸,这些百姓实在是太辛苦了。” 朱瀚越往前走却摇了摇头。 他早已清除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造成这一切的不仅仅是那一批有心机的人,更重要的是朝中的这些官员不作为,王安身为县令,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上报。这才是令我头疼的一件事。” 朱瀚现在已经开始将事情慢慢的调查清楚,如果一旦这些引起大明的不稳定. 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现在计划已经慢慢的有了一定的想法. 他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心里已经默默的将这些全部都记了下来,何风雨跟在朱瀚的身后一时之间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 没有料到现在情况会变成这样.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想着尽快的能够让计划变得越发完善,起码要让现在天下百姓都清楚。 大明江山在越发稳固的时候,能够尽快的把这些无所谓的状况全部都了解清楚。 绝不能让任何的人,来给朱瀚和天下百姓找麻烦。 朱瀚走在一个田间地头,缓缓地蹲了下来。 他看到那泥土确实已经非常的干煸,再这样下去白净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种植出粮食关键的问题。 根本便是在这土地上面灌溉,即便是全部都做到位,但依然会有人从中作梗。 朱瀚就立马意识到,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百姓被拿走。 那些田地他一定要为百姓全部都拿回来,这是他与村长两人的交易。 这样也是给天下百姓做的一番表率,绝不会让别人把这一切计划全部都摆脱好。 “安排人在这附近一定要遵守好,如果一旦有人进来的话,就要进行一番检查,绝不能让他们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在做什么手脚。” 朱瀚说着便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何风雨。 何风雨自然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连忙点头便答应了下来,一切计划,似乎在这一刻已经全部都安排妥当。 计划已经开始执行。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似乎早就已经意识到有不少的问题出现,尽快的要将这些全部都安置清楚,比什么都重要。 田大元和自己手下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时之间,状况居然比他们所想的要越发的明显。 “老大,我们这次让白虎帮的人帮忙,他们到底能不能成功。” “是啊,都已经两天的时间,他们就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连调查朱大元外家里的情况都没有告诉过,我们难不成这真的是有什么问题?” 几个手下便开始议论。 只有田大元,淡定地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只要和人合作就觉得不可能怀疑。 只不过现在没有料到,状况比他预想的要越发的复杂,为了尽快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 他准备铤而走险,看着自己的手下。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没必要再有任何的仁慈,朱瀚若是真的对我们下手,到时候自然有他的苦吃。” 计划在这个时候,也已经逐渐的形成。 为了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手下的人也不敢在乱说什么,只等待着田大元能够给他们安排任务。 现在想要将田产变得越来越多,他们这一单生意做的确实不容易。 “先前就已经知道有人会给我们动手脚,可没想到现在他们的计划竟然如此的阴险毒辣。” “若是在这其中出现什么状况,到时候谁也没有办法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 “老大,白虎帮的人若是没有办法能够完成我们的计划,那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我们可千万不能不被他们欺骗。” 一切的困境在此时已经迅速地形成为了将这一切全部都安排妥当,尽快的计划,在这个时候就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田大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眉眼之间满是杀气。 他倒想看看朱瀚到底有多少的本事。 若是乖乖地与他做生意,或许还能够留朱瀚一命,若是朱瀚执意的不愿意与他合作,那到时候自然有朱瀚的死路。 他信誓旦旦丝毫都没有把朱瀚放在眼里 “现在安排白虎帮的人已经介入,我们就静静的静观其变,刻意的叮嘱。” “他们一定要把朱瀚等人的底细,好好的探查一番,不久便能够知晓。” 众人听到田大元的话,便也不敢再有乱加猜测。 殊不知,此时白虎帮的人也已经陷入到了绝境之中,白虎帮从一开始就打算对朱瀚不利。 当他们开始调查的时候,却发现事情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朱瀚在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在暗中紧盯着田大元。 白虎刚从田大元家中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高飞给盯上。 暗处白虎帮的人,已经察觉到有人跟踪快速的变布阵,想要把人给抓住。 没料到,高飞的武功高强。 “你到底是什么人?现在还想要继续的对我动手。” 白虎帮的人已经迅速的手里,拿出了匕首和刀剑,准备着作战。 他们警惕的看着树林的深处,担心会有高手突然出现,尤其是首领猛虎。 “老大刚刚真的已经听到了声音,那脚步声极尽,很可能是跟踪我们一路出来的,但是现在却没有找到任何人,看来这个人隐藏的倒是很深。。” 猛虎的眼神非常的复杂,他看着这一片树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打家劫舍有了这样的一个帮派。 本来就是有关不作对的人,可现在这一次的合作却让他心里有点担忧。 如果一旦出事,到时候他很可能都没有办法,能够将眼前的困境给解决掉。 于是,手里拿着刀剑便快速的逼近,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高飞此时已经埋伏在了暗处,看着猛虎帮的人四处的追寻自己。 他莫不作声,连剑都没有出鞘,俨然一副神态自若。 白虎帮的人在找寻了一圈,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猛虎便上前看着那片树林。 “都是江湖好汉,要不然你出来跟我们谈谈到底想要什么,一直在暗处装神弄鬼算什么。” “我们老大说的没错,若你现在想要与我们对抗,你倒是出来,让我们瞧瞧你到底是谁,不然躲在暗处犹如缩头乌龟一般。。” 白虎帮的人手中拿着剑,只担心有人会突然出现,他们为了自己的安全。 高飞在暗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冷笑。 . 第六百六十四章:白虎帮的人出现 猛虎根本就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现在情况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了尽快地把这一切全部都解决掉,他决定刚好能够于江湖侠客,用他们的身份把人给找出来。 “你们几个把剑收起来,退后几步。” 猛虎话音刚落,身旁的几人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刻。 如果一旦被对方知道,他们恐怕在劫难逃,可是猛虎的态度却非常的强硬。 手下的几个人根本拗不过他,便连忙听话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当所有的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其实都已经开始有些害怕,但只有猛虎,也将自己手中的剑扔到了地上。 他看着那一片树林缓缓的坐了下来。 “这位英雄豪杰,我不过是白虎帮的首领而已,你现在若是出现的话,我们还有话好说,若是日后兵戈相见,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白虎的语气非常的骄傲,自以为这一次的计划都能够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可他却没有想到,朱瀚也不是好对付的人。 在与高飞两人对这次的行动进行布局的时候,高飞谨记着朱瀚的所说。 不管怎样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如今猛虎已经出现。 高飞便决定会一会。 于是他把自己的剑也收了起来,一阵风吹过。白虎帮的人就惊讶地看到高飞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高飞一袭黑衣脸上还蒙着面,手中的佩剑更是潇洒帅气。 猛虎看到这一幕时,心里都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崇拜,他站在高飞的对面看着高飞,眼神复杂。 “这位豪杰,不知我们白虎帮的人到底是何处惹到了你,一路跟踪到现在。” 猛虎淡淡的一笑,他比谁都清楚。 高飞现在无非就是与自己两人都是江湖中人罢了,只要用他们江湖人的方式,解决自己自然也不会把高飞放在眼里。 高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杀气让猛虎帮的人都心生胆怯。 他看着猛虎。 “我就是想问问伱,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那些百姓找麻烦。” “你们与那几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恐怕也不必我多说。” 等会听到高飞的话一下子震惊无比,怎么都没想到他与王安本人的计划居然这么快的就被人给知晓。 他诧异地看着高飞。 根本就没有料到,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被人给盯上。 “那你现在有什么就直说吧,反正我们现在也不过是想要尽快的把问题解决好罢了。” 猛虎的心理已经担忧了起来。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与田大元两人的合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破坏,田大元那边还一直都在催促着他给个解释。 现在可不能再继续的耽搁下去。 他看着高飞的时候,也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再怎么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再有任何的状况。 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将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 “我们只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都是江湖中人,何必要一直过不去,我们刚好把这件事情给摆平好,一切就能越发平静。”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高飞只觉得有点无奈。 现在江湖中的人其实也比较懂规矩,自己看着猛虎能够说出这一番话,只觉得可笑至极,他看着猛火眼神之中满是杀气。 “我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现在只要触犯到了我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让你们如此猖狂。” “你们找麻烦,我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尽快的把田大元那边的事情料理清楚,滚出这里。” 白虎帮的人就犹如土匪一般,他们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这样轻易的罢手,猛虎更是看着高飞。 “你现在说话如此不知趣味,那你可曾晓得现在就算是把所有的计划全部都交到你的手上。” “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今日就让我们决一死战,我倒想看看你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高飞本来也不想在这里,跟他们有任何的计较。 可是谁料到,对方居然如此的不知理数,那他也绝对不可能再继续的给别人留什么面子。 高飞稳进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手中的利剑已经出鞘。 “那就让我们看看,谁的武功更强一些罢了,我可以让你三招。” “三招之内你若是无法把我给杀了,那你就必须要听我的话。” 白虎帮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的被解决。 他们自认为武功高强,根本就没有把高飞看在眼里,猛虎站在高飞的面前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的实力,敢如此猖狂的在我面前说话,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你的。” 猛虎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迅速的上前就想要与朱瀚决斗。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你就放马过来吧?” 高飞一脸的平静,等待着这一刻已经许久。 他倒想看看,这些江湖之人到底有多少的实力能够与自己抗衡。 他们先前在寺院之中就已经知晓很多的事情,跟白虎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想到,现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把对手的这些机关算尽的手法全部调查出来,绝不会再留有任何的后患。 这一次的计划,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的警惕。 强劲的动力,在此刻已经快速的形成在进行布局的时候,每一分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两人迅速冲上去,打斗在一起。 高飞招招破敌手中的利剑,已经让猛虎有些招架不住,身旁的手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谨慎着观察着前方的一举一动,生怕下一刻就会将他们全部都杀了几个人,看着猛虎与高飞的动作。 “真是没有料到,这般的情况居然如此的强劲,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现在可该如何是好。” “老大的武功也并不弱,只要能够将眼前的人给杀了,我们才能够脱颖而出,不然到时候什么钱都拿不到。” 手下都已经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在进行攻击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的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在自己的手中进行攻击,也变得游刃有余。 强势的攻击力快速的爆发。 高飞的动作行云流水,他手中的利剑更是已经能够与猛虎不相上下。 在千钧一发之际,高飞的箭立马抵在了猛虎的脖子上,所有的人都深吸一口气。 猛虎的脸色有点苍白,他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高飞,怎么都没有料到自己完全不是高飞的对手。 他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高飞的面前,高飞看着他收起了自己的剑。 “就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这一次你们不得与田大元等人有任何的勾结,其他的事情交给你们自己去办。” “三天之后我便要见最后的结果。” 猛虎看着高飞,似乎不理解为何他突然会盯上自己,就在高飞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猛虎突然站了起来,他看着高飞的背影。 “我只想问问你到底是谁的手下,如此武功高强自然也是栋梁之材,现在却与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到底是何心思。” 高飞转头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猛虎。 “我乃英王殿下的手下,这一次便是给了你机会,如果你下次还不知晓的话,那必定是死路一条。” 高飞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留下猛虎一人在原地。 他心中忐忑无比,身旁的几个手下也将高飞刚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们连忙上前。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人给盯上?” “这王爷微服私访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大新闻,可是现在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田大元想让对付的人竟然是王爷。”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我们就不能够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不然到时候事情会变得越发复杂,我们恐怕都连性命都保不住。” 事情既然都已经出现,没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制造些什么麻烦。 在进行布局的时候,所有的计划似乎比他们以往所想象的都要更加的复杂,为了尽快的将这一切给摆平。 猛虎便决定听从高飞的安排,立马的跟田大元等人撇清关系。 他可不能够把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部都搭进去。 “现在可真是让人没有办法能够理解这些。” “我们不过也是江湖中人罢了,现在若真的是这样,可不能够以朝廷为敌,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把我们一网打尽。” 猛虎也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现在已经出现,他就绝不能再给其他的人制造出什么麻烦,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比什么都重要。 田大元千辛万苦的已经做好准备,等待着将朱瀚的人全部都解决掉,自己便可以坐享渔翁之利。 可没有想到情况,却让他们根本就无力招架。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现在所有的计划全部都已经变得越发的强劲,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为何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消息很快就已经传到了田大元的耳朵里。 他非常的诧异,白虎帮一直以来都是拿人钱财,并可以为自己办事。 可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难不成这一单生意已经废掉。 他们心里突然开始有点担忧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所有的计划可是都不会有任何的完成。 “老大,我们现在与白虎帮之间的交易已经出现了问题,他们不愿意再为我们卖命,甚至连朱瀚等人的踪迹都没有调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白虎帮的人不办的事情。” “难道他们是因为钱给的少了。” 情况已经突然间变化的越来越多,田大元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回忆起自己在和朱瀚等人见面的时候,他们说话的语气都自带着一股贵气。 田大元暗道不好,他连忙起身安排自己的手下,赶紧去田间地头查看。 那些村落之中的消息,他得尽快的把生意给做好离开。 不然恐怕会被人给设计陷害。 “尽快的从那些百姓的手中,把我们之前约定好的粮食全部都拿到自己的手里。” 田大元一声令下手下的人,便浩浩荡荡地带着人准备去收田地。 此时,朱瀚和何风雨正在想想办法。 村长将希望都寄托在了朱瀚的身上,他在焦急的等待着朱瀚,能够给他们送些粮食。 让村长没有想到的是,朱瀚不但能够带来粮食,还给他们带来了一条活路。 天刚一亮,朱瀚便和何风雨两人来到了村子里,跟在他们身后的便是好几辆马车。 上面都驮着粮食以及所需要的种子。 村长出门迎接,看到朱瀚的时候激动不已,村子里的人也都开始欢呼了起来,他们这下可真是能够生活下去。 “朱瀚真的没有骗我们,竟然真的可以把粮食带回来,真的是太令人震惊了。” “我们这一次可真是赌对了,有了这些粮食就能够活下去,有信心能够种植出更多的粮食,就再也不用远走他乡。” 原本这些人是打算尽快的离开村子. 他们不想在这里继续的浪费时间,可没有想到朱瀚的出现,让他们的一切都能够有了更多的意义。 朱瀚走上前看着村长,便告诉他自己现在已经完成了所有的事情。 “村长,这些粮食都是我带回来的,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不会食言。” 村长看着朱瀚喜极而泣,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在这一刻多么的幸运。 村民能够有粮食就能生存下去。 “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原本以为你们今天不会来的,毕竟村子里需要的粮食确实不少,我忐忑的一夜都没睡。” 村长的声音早就已经哽咽无比,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这些粮食对于村子里的重要性.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 看着其他的众人便连忙吩咐何风雨,把粮食分下去,村子里的人都欢呼雀跃。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五章:粮食已经筹备齐全 “这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你果然没有骗我们。” 村长对朱瀚都开始崇拜了起来,他们日思夜想的粮食终于能够到了自己的手里,想要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朱瀚看着村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些粮食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也是连夜从县城那边准备过来的。 只要有钱,什么事情便都能够办到。 只不过,不想让百姓再受到这样的影响罢了。 “村长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们要解决这次的危机,就绝对不可能再让你们被人牵制。” “现在给这些村民们把粮食发下去,我们就要准备好也一出戏。” 村长连连点头,马上就是到了收他们田地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心中不服。 可是却无济于事,现在朱瀚来了,便能够为他们解决这次的危机。 何乐而不为。 众人心中已经默默的将这件事情安排了下去。 何风雨看着现在的粮食已经发布好了,便将几个村民叫到了身边。 朱瀚看着村民们,现在能够拿到想要养家糊口的粮食便也非常的欣慰。 “大家现在已经拿到了粮食就应该清楚,接下来我们就要让以往的那些人都应清楚。” “百姓的粮食可不是他们想拿就拿的,而且我们现在还要保护自己的土地,大家说是不是。” 何风雨的话,立马就引起了百姓的共鸣,他们看着何风雨手紧紧的攥成拳高呼。 “大人说的没错,我们百姓若是没有土地的话,那还谈什么生存。” “我们这些日子都想着能够尽快的把生意做好,可一直以来却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 “现在只想着能够尽快的,有一番的成就其他的事情可不想再去浪费时间。” 众人心中将这件事情全部都了然。 只想着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这些给解决清楚,何风雨把百姓们全部都聚集了起来。 朱瀚这才站在众人的面前。 百姓们对朱瀚都莫名的开始崇拜了起来。 朱瀚为他们带来了粮食,就意味着百姓都能够先活下去,不用再忍受挨饿。 朱瀚站在众人的面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大家现在已经拿到了自己的粮食,千万要小心的保管好。” “等到他们来收你们田地的时候,我们刚好就能够用这些粮食来让他们哑口无言。” 朱瀚的计划非常的简单,众人听到朱瀚的话纷纷的同意。 如朱瀚所料,百姓们都已经按照自己的安排开始把水渠继续的重修了起来。 何风雨带着一批人从山上挖渠开凿,想要把河中的水全部都引到田地之中。 “土地的灌溉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大同府之前就已经出现过同样的问题,但是只要寻找到合适的水源。” “这些土地的灌溉便不成问题。但现在最关键的是土地里似乎被人撒了什么东西,才会颗粒无收。” 朱瀚将自己的这个发现,和何风雨两个人商议了起来。 果不其然,就已经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他们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看出了这些百姓对自己的田产,非常的重视。 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利用,现在他们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真是没有料到,范围会变得如此之强,但是现在土地里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是不是这其中有人故意而为之。” 何风雨满头问号。 他跟在朱瀚的身边,虽然已经找寻到了不少的下落,可是一直以来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 若是早知道会如此,自然也不会去浪费时间。 朱瀚则是非常的淡定。 自己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对于这些其实早就已经看得越发的明显。 从一开始村子里的田地出了问题,他就已经找寻到了一丝的计划,现如今田产变得越来越多。 这便已经成为了自己首当其冲要解决的困扰。 朱瀚毫不犹豫,便安排何风雨去做好准备。 “你现在先带几个村民,拿着他们的铁锹在田里先掘地三尺,把那些土全部都给我放到一旁。” “我今天晚上要开始进行检查,如果真的在这图中发现了一些端倪,就能够解决好百姓颗粒无收的大难题。” 何风雨看着朱瀚欲言又止。 “师傅这样一来,我们可要耗费不少的精力,倒不如引蛇出洞,没有办法能够展露出问题。” “到时候自然也会有更多的影响发生,这些百姓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可没有多少的心思。” 何风雨跟着朱瀚一同与这些百姓打交道。 其实更多的是能够从中看出不少的问题,朱瀚听到他的话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事情如果真是那么简单,恐怕早就已经安排妥当,只不过现在他们所遇到的比以往要想象的更为复杂罢了。 “村民们的田地出了问题,这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一场新的考验,现在只要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才能够让他们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要以他们为主,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朱瀚将一切事情全部都安排得妥妥贴贴,他不会浪费时间,在没有用的事情上面。 何风雨听到朱瀚的话,这才恍然大悟,他连忙便去准备,没有丝毫的懈怠。 “师傅说的没错,徒儿这就去做准备。”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朱瀚便找到了村长,继续的询问那些想要他们土地的人,到底何时能够来村子里。 这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想要去将田产的问题全部都解决好,就必须要先看看对方是何许人也。 村长这一次能够拿到粮食,心中已经万分的高兴,对朱瀚所问的问题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村长,现在百姓们都已经有了粮食,我们就得先把土地给保护好。” “填饱肚子之后趁着农忙的时候,先要把明年的收成给安排妥当,不然现在即便是有土地,我们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生存。” 他意思不言而喻。 村长便立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连连点头,对朱瀚更加的佩服无比。 “你这次能够给我们带来这么多的粮食,我非常的感激,只不过那一伙人明天就要来了,现在布局还来得及吗?” 村长一脸期待的看着朱瀚。 他们村子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朱瀚的庇护,村长并没有将朱瀚的身份公之于众。 只知道他是钦差大臣,现在若是停产的事情没办法解决,百姓那边也不好交待。 他可给自己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做好保证。 现在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村长不会拿着自己的名声去做没有用的事情。 “村长放心,现在村子里的人有了足够的粮食,他们今年种植就会有更多的信心。” “我们只要把恶人全部都铲除掉,百姓才能够安居乐业,这也是我身为钦差大臣,要把这些全部都解决好的初衷。” 朱瀚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村长心中的顾虑。 他看着朱瀚内心之中便满是崇拜。 这几日与朱瀚的相处,让村长彻底的放下了戒备。 他看着朱瀚连连点头便告诉朱瀚,那一伙人与白虎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若是与他们合作,恐怕很快就能够与白虎帮的人见面。 村子里的人希望,朱瀚能够帮他们解决这个巨大的困扰。 “那伙人与白虎帮都是同时出现的,现在他们都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恐怕时间便会更快一点。” 村长看着朱瀚内心之中对他满是崇拜。 现在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没有谁会拿那么多百姓的性命去开玩笑,村长更是如此。 “钦差大臣这一次可真是要拜托你能够为我们百姓谋福,我们这一次绝对不可能给你带来什么危险。” 朱瀚连连点头,他对村子里的人也是想着为他们解决问题。 从来都不会去浪费时间。 既然村民们都已经与自己达成协议,接下来的这一出戏,他可要好好的与他们一同配合。 等到把恶人抓了起来,这些百姓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朱瀚太清楚,他们现在无非就是没有看到自己能够给他们带来的利益罢了。 对于百姓们现在的猜测,朱瀚则是非常的平静。 两人刚刚商议好没多久,何风雨便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朱瀚和村长已经商议完毕。 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走到朱瀚的面前,小声的说道。 “师傅前方的水渠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田里也挖了一个足足有三米深的洞,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看来是有人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话立马便引起了朱瀚的关注。 朱瀚连忙起身跟着何风雨到了田间地头,当他看到那大洞之中,并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朱瀚陷入了沉思。 这与自己想的竟然完全不同,若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话,何必要去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这很显然是有人故意的安排了这个陷阱,正等着自己去钻。 朱瀚心中咬牙切齿,这一次可真是让他碰到了对手。 “他们这一切的布局看起来虽然杂乱无章,但是冥冥之中又似乎早做好了安排,尽快的安排百姓在附近蹲守。” “若是有可疑人的就抓起来。” 朱瀚说完之后,对田地又进行了一番的检查,他要确保这里没有任何问题才能够早做打算。 让朱瀚没料到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终于发现那三米的洞中有不少的小洞,都是从四面八方直接开出来的。 竟然是老鼠打的洞。 田地里突然出现的老鼠,就已经让朱瀚发现了端倪,他立马便让何风雨顺着老鼠打的洞,一路的便寻找了下去。 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老鼠打的洞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很明显是有问题的,尽快的调查清楚问题,可千万不能够就此罢手。” 何风雨本来还觉得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他们现在所搜寻到的这些洞口,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 老鼠在田地里也是非常常见。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按照朱瀚的要求,他们把洞从老鼠洞口一路延伸过去之后,才发现土地下面竟然早就已经被老鼠打通。 这便解决了朱瀚最开始的疑问,村长看着那些洞口一下子被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 “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老鼠,我们在种植作物的时候,一直以来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些问题。” 朱瀚勾唇一笑,他指着下面的洞口便给村长,一一的进行解释。 “村长你有所不知,这些洞早就已经被打得一清二楚,因此有不少的问题早就已经存在。” “在这其中,那些人故意的把这些老鼠放在这里,你们所种植的作物就被咬断了根。” 村长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所种植的作物,之前就已经有了很大的问题。 这便导致他们的粮食种植下去,就会迎来这些老鼠的啃食,如此一来,即便是土地再怎么肥沃,也没有办法能够种植出东西。 这便是一直以来困扰着他们的问题。 村长看着朱瀚大为敬佩,若没有朱瀚的话,他们恐怕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村长的眼眶通红。 “这些挨千刀的我绝对不可能饶了,他们之前就知道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 “一直以来把这些事情都没有调查的清楚,百姓都吃不起饭,他们还要让我们把自己的土地都让出去,这些人真是太可恨了。” “钦差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朱瀚看着村长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各位村民都已经看了过来。 看到那些老鼠洞的时候,他们都大惊失色。 朱瀚也不想打草惊蛇,尽快的让何风雨将那些老鼠洞全部都填满了起来。 “现在想要抓住那些老鼠并不简单,由此可见,这些老鼠还隐藏在暗处,但是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放上去的。” 朱瀚坐在椅子上都已经有了一番的猜测,何风雨站在朱瀚的身旁内心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老鼠洞。(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六章:朱瀚开始调查真凶 “师傅那些老鼠最怕的便是猫,我们是不是寻找一些容易驯服的猫来帮我们抓老鼠。” 何风雨眼前一亮,便想要尽快的能够把村子里的这些事情,处理干净。 朱瀚却摇了摇头,若 那么好抓的话,山上的野猫恐怕早就已经把这些老鼠给制服了。很显然是有人故意这样做,而且那老鼠肯定也不是少数。 朱瀚抬头看着何风雨。 “现在尽快的要准备好这些东西,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影响,再对我们产生纠葛,现在所有的计划全部都已经准备齐。”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何风雨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他之前就已经想过自己,想要把百姓的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清楚,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顾虑。 可是如今的计划,在他的手中变得越发的强劲,为了尽快的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清楚。 可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一件事。 何风雨看着朱瀚内心之中满是佩服,这要是换做普通的人,恐怕早就已经失败了下去。 可是朱瀚却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安排妥当的为了将这些一一的解决好。 他想要尽快的把这些更为迅速的解决清楚。 “师傅,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都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没办法再把这些摆平的话,恐怕到时候会产生一些影响,这些村民们可都看着呢。” 村子里的村民,为了这次能够把田地里的事情给解决掉,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朱瀚的身上。 甚至不遗余力地想要给朱瀚安排妥当。 一想起村长那双眼睛,朱瀚就新装下定的决心,他不能够让这些支持自己的百姓失望。 “老鼠洞都已经打得那么深,现在恐怕很难找到,竟然如此,就何不去把时间放在别的事情上面。” 朱瀚说着便立马的作出了决定,他要与现在所有的计划全部都开始进行一番的斗争。 这一切努力,在他的眼中,也变得越加的开始有了新的安排、 在进行布局的时候,朱瀚其实早就已经料想到。 白虎帮的人既然都已经插手了进去,那便很明显的让他有了更多的机会。 高飞那边打探情况也游刃有余,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等到高飞给我们带来一些好消息之后,我们再做决定,现在可不能轻易的解决这一切。”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更加的有了信心,随后他们便兵分两路。 何风雨按照朱瀚的指示,带着村民们把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那些粮食和种子全部都种到了地里。 有了水灌溉之后,就解决百姓的燃眉之急。 百姓看到水源源不断地涌入田地里,眼眶都变得通红无比。 他们这一步走得实在是太艰难,看着何风雨为他们做这么多的事情,大家都对他十分的感谢。 如果没有何风雨的话,他们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把这些水渠给打通,更别提把那些老鼠给逼出来。 “你们可真是大好人,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只想着能够尽快的把粮食,种出却没有想到这是有人故意给我们找麻烦?” “幸亏你们能够来到我们村子,不然的话我们这些人恐怕就要去逃难了。” 何风雨听着百姓的话,心中对他们也十分的怜悯。 他走上前看着土地里的水全部都已经进行灌溉,一夜之间便能够把那么多的粮食全部都种植下去。 现在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就放心吧,我师傅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们要将这些徒弟全部都给你们安排妥当,就绝对不可能食言。” “现在要把对手给引出来,让他们为你们道歉。” 朱瀚已经做好了决定,百姓因为白虎帮的事情一直都提心吊胆。 现在都没有办法能够正常的生活,这让他心中非常的痛心,借此机会,也要与这些白虎帮的人好好的会一会。 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的实力能够与自己抗衡。 朝中上下官员们官官相护,一个小小的地方有这样的事情,却没有上报。 若是早知道有人作乱的话,他们恐怕早就已经安排人过来。 “师傅外面的人手已经安排好了,高飞还得一个时辰才能够回来,我们现在会不会受到影响。” 何风雨的心里还有点忐忑。 白虎帮的人听说非常的不好对付,若是这些人对他们下手,恐怕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能够保全。 朱瀚倒是没放在心上。 他听着何风雨的话,胸有沉着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眉眼之中满是坚定。 “这几日我们已经安排人四处地开始寻找,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再等待一段时间,这些计划就都能够实现清楚,并不会有太多的顾虑。”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何风雨悬着的心才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众人心中对他更是满是敬佩。 “师傅说的没错,白虎帮的人现在就算是武功高强,只要有高飞在,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是没料到,朝中上下的那些官员。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会如何想太子殿下那边也还没有放出什么消息。” 计划之前就已经,逐渐的开始有了一番的准备。 朱瀚对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料想问题,他才不会去浪费太多的时间,尽快的将自己所有的安排全部都准备好。 那才是最为关键的。 “我们等高飞一个时辰,天亮之前那一伙人来的时候,我就与他们在暗中好好的观察一番。” “让村长先去对付,我们再来个釜底抽薪,要先把对方勾上来再说。”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对这次的事情,早就已经有了信心。 一切都准备就绪,他们就等着这次能够尽快的把事情全部都解决好,不耽误朱元璋的行程才对。 与此同时,朱元璋尽快的能够在安排妥当。 他和张丰年两个人,现在早就已经打入到了县衙内部。 之前有不少的人都在传言,白虎帮的人很可能会与官府的人作对。 在县城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都想着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尽快地按照以往所想的准备好。 “听说现在白虎帮的人都已经准备齐全,很可能会在短期之内快速的与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有一些考验。” “难不成我们也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白虎帮的人,杀人不眨眼。” 百姓们都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他们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自己被一直针对。 朱元璋坐在茶楼里品茶的时候,就一直都想着能够尽快的把这件事情给安排好。 没想到意外竟然有了这么多的发现。 张丰年要看着朱元璋这样的认真,心中还是有些顾虑。 “县城中布匹的生意确实做得不错,张家和李家的问题也已经解决好。” “只不过现在百姓对于白虎帮,还是非常的害怕官府的人若是想要追查清楚,可得耗费一些精力才行。” 朱元璋和张丰年,想要在朝中尽快的把这些计划全部都安排妥当,那可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想要尽快的安排解决完成。 “计划都已经越发的完善,就没有太多的影响,白虎帮的事情肯定能够解决清楚。” 朱元璋对朱瀚还是非常信任的,现在都已经准备好,就不会有太多的顾虑。 “现在只要将这些安排妥当,自然也能够将问题全部都解决完,千万不要去浪费太多的时间,一切的掌控都会在计划之中。” 张丰年听着朱元璋的话,立马便明白了过来。 “计划都能够实行的完善,就不用再有太多的影响。” 朱元璋暗中已经对白虎帮的人,开始进行一番的追查,现在对他来说绝不会让这些人带给自己多少的压力。 “之前白虎帮的人在官府内部,可是安插了不少的人手,现在要尽快的把那些全部都拔出来才行。” 张丰年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这可是他们现在为数不多的机会,要是在这其中出了问题,到时候可不好解决。 现在刚好将计划实施清楚,他们与朱瀚就能够理应外合。 “昨日已经送去了不少的粮食,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够有一番的成就,这一次我们可真是料想得越发清楚。” 朱瀚拿到村子里的那些粮食,全部都是张丰年安排。 他们对这些粮食,都已经安排到越发的妥当,不会有任何的人去因此而给他们制造出一些麻烦。 尽快的将这些全部的安排妥当。 朱瀚现在最大的计划。 “我们现在要尽快的,能够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能够将一切计划全部都实行干净。” “可千万不能够耽误太多的时间,不然到时候我们都没地方哭。” 朱元璋和张丰年,的计划便非常的完善。 朝堂之中对于朱瀚的议论还是非常多。 微服私访的精髓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快速的去寻找到更多的计划,才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可不是那么多了。 一切的计划都已经完善到越发的平静,众人心中都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朱元璋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 只要朱瀚这次将白虎帮的事情解决好,自己回到应天府之后,一定要嘉奖。 与此同时,朱瀚已经和何风雨两个人,与村子里的人都做好了交易。 现在他们能够看到不少的百姓,其实对之前的一些做法都非常的明显,能够去接受。 对他们来说,现在还是有很多的问题都是异常存在的,没有办法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 村民们将希望寄托在朱瀚的身上,这几日就等待着能够尽快的帮他们解决。 “现在大人可真是为我们解决了后顾之忧,等到粮食全部都安排好了之后,就想看看那些人来说粮食将会是怎样的行动,也要让他们措手不及。” 众人都已经开始做好了准备,他们都清楚地了解不可能那么简单,容易计划都实行的完全准确。 这些安排好比什么都重要。 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很快他们便能够见证起一番新的改善,让朱瀚没有想到的是,村民现在对于自己的计划,早就已经耳熟能详。 天一亮,就已经有不少的村民准备齐全。 让朱瀚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的人果然是田大元。 田大元带着自己的手下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众人心里都提了一口气。 村民看着村长与田大元开始交谈,他们心里都默默的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们这一次会被田大元发现什么端倪。 村长亲自与田大元两个人合作。 两人坐在房间里,便开始说起这一次生意的事情。 尤其是田地里没有种植出庄稼的事,很可能会被田大元拿来大做文章,村民们可早就已经看不惯这种行为。 田大元非常的高傲,他看了一眼村长丝毫都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听说你们现在都想着能够尽快的把这些粮食给种植出来,但今年与往年有所不同,那田里根本就种不出东西,可有此事。” 村民们大吃一惊。 村长面色平静,他看着田大元的时候丝毫都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他们可是有两手准备,能够打田大元一个措手不及。 维护自己的田地比什么都重要,村长缓缓的站起。 “这可真是要让田园外失望了,我们今年村子里的粮食不但种得很好,而且是大有收获。” “田员外。可以去看看现在田地里我们都已经种植了今年的粮食,你要是如去年一般来收粮食的话,现在我们可是要双倍奉还的,还请田园外能够准备好银子。” 村长说着非常的平静,田大元大吃一惊。 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失败。 他心中略有不服村子里的事情,他们都是安排人一直进行观察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粮食。 田大元天真的以为,这肯定是村长想要故意的拖延时间,来与自己打交道的方式罢了。 他丝毫都没放在眼里,反而只觉得村长现在无非就是欲盖弥彰,想要拖延时间罢了。 “村长那既然如此,刚好我们去看看那些粮食如何,钱你不用担心。” 第六百六十七章:看到粮食大吃一惊 村长脸上带着笑容。 他根本就没有把田大元放在眼里,若是没有田地能够落入到他的手中,恐怕现在村民们都没有办法能够生活下去。 一想到这些人是故意的,想要让村子里的人吃不上饭。 村长心里就有一口怒气,他看着田大元脸上带着一丝丝的轻蔑。 “田大元,往年可是与我们的生意做得非常的不错,现在村子里将粮食种植了出来。” “难道田大员外不能够按照我们之前,所写的协议双倍的价钱购买回去。” 村长的一切计划,全部都是朱瀚先前就已经告诉他。 现在尽可能的要将这些计划全部都安排妥当,可不是谁都能够解决好的。 田大元听到村长的话根本就不相信。 “不到最后一刻,村长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现在可是将这些全部都已经解决好了。” “村长现在尽快的带粮食给我,我会双倍价钱,我们的协议都是有用的,村长可千万不要浪费时间。” 田大元现在还是非常的自信。 他就以为自己的计划,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偏差,他做这一单的生意早就已经有了全新的计划。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从来都不会把村长等人放在眼里。 这些百姓,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做生意的筹码罢了。 自己只要有更多的土地,让他们做自己廉价的劳动力,每年种植出的粮食都能够为自己所用。 这样他才能够赚得了大钱。 村长所说的话他丝毫都没放在心上,拍着胸脯保证一切都是按协议走的。 村长要的便是他这句话。 “既然田大员外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们就去仓库看看,这几日将粮食全部都收好了之后我们都放到了粮仓里。” “刚好也让田大人好好看看,我们村子里种植出的粮食究竟有多少打消你心中的顾虑,相信往年还是能够与我们做好生意。” 村长突然间的话,让田大元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哑口无言,在进行准备的时候,还特意的让自己手下的人打探了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开始往粮仓那边走去。 何风雨和朱瀚两个人,在暗处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得清楚。 何风雨的心中,咬牙切齿。 没料到,田大元来到村子里的时候,还是那般的耀武扬威还真以为这些土地变成他的。 “师父,田大元实在是太嚣张,他还真的以为这些百姓是没人管,现在把这些粮食全部都拿在手里,他还真是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何风雨从来都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 朱瀚则是非常的平静,这些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些小问题罢了。 若是有谁能够尽快的将这些解决,那才是最为恐怖。 刚好能够在他们其中将这些安排妥当。 “我们就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若是把那些粮食高价的回收回去。” “或许还能也能够从中赚一笔钱,到时候更多的粮食就能够给百姓解决燃眉之急。” 朱瀚心中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 田大元是如何将百姓的土地吞进去的,就要让他如何吐出来,而且要双倍奉还。 他们利用这种手段欺骗百姓,朱瀚从来都看不过去。 何风雨更是了解朱瀚的良苦用心,众人安排妥当了之后,便来到了粮仓。 此时当看到粮仓中的粮食,全部都堆放的整整齐齐,田大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这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应该是万无一失。 可是却没料到,现在突然之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看到粮食现在已经全部都放到了粮仓里。 那么多粮食一看便是沉甸甸,田大元转头看着村长不可思议。 “这些全部都是你们的土地种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田大元大惊失色。 村长看着他这副模样,忍着笑一脸迷茫。 “田大员外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种植粮食一直都是以这种方式先前在做好准备的时候,粮食可是万无一失。” “伱可千万不要忘了,你之前协议上所写的要用双倍的价格将我们的粮食收回去。” 田大元听着村长的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这么多的粮食,简直是要让他倾家荡产。 粮草里的粮食让他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拿得出那么多钱。 田大元一下子便顿住。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那些计策,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要能够把这些百姓给骗到手,那便已经足够。 可没有想到,自己却不知不觉被人给摆了一道。 他现在想要把这些全部都解决好,根本就不可能。 村长的一句话,更是犹如一锤死死的钉在了田大元的心口上。 “田大员外,我们进一步说话,现在两者你都已经检查过了,我们也好将今年的粮食卖出去,来年还想跟你做生意。” 村长如今做事情游刃有余,这让所有的人都震惊无比。 田大元和他自己的那些手下,现在心里都仿佛沉入了谷底。 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原本手到擒来的计划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漏洞。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的计划完全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可是这些粮食却明目张胆的放在这里。”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的想要挑战我们,真是太可恶了。” 田大元和自己的手下,现在心里都开始泛起了嘀咕。 按照他们的计划,那些田地根本就种植不出东西,即便是粮食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被那些老鼠咬断了根部,根本就没有办法生长。 这一次的身影受到了这样的重创,田大元的心里非常的不服气,但面上还要保持着风度。 房间里,村长命人将去年他们写好的协议给拿了出来,放到了田大元的面前。 “田大员外,您之前所说的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便是近年来粮食的产量。” “你清点一番之后,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做交易。” 村长话音刚落,一旁的百姓都纷纷的开始附和了起来,他们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没错没错,我们可都是尽快的能够把这些粮食给准备好,田大员外好不容易来一次。” “今年的粮食种植的确实不错,明年还有这样的好事,我们村子里可真是要沾了光了,田大员外可真是个好人。” 听到村民们的话,田大元咬牙切齿。 他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以为所有的计划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的状况。 可现在却发现,自己恐怕已经落入了圈套。 可是协议上面白纸黑字写得非常清楚,自己必须要用双倍的价格将粮食一市场价全部都买回来。 不然当初百姓也不会与他签订这份协议。 “既然都已经准备齐全了,那我们就回去准备银子,三天之后便来做交易,你们放心,这些粮食我都会买回去,绝不会食言。” 田大元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被村民挡住了去路。 几个彪形大汉站在前方,看着田大元的时候也毫不客气。 “田大员外现在应当清楚,我们百姓从来都不是吃素的,既然现在都已经准备好与我们做生意,就应该尽快的安排妥当才好。” 村子里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他们要是蛮不讲理起来,田大元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解决。 他看着村子里的人,脸上还带着尴尬的笑容。 他的手下现在已经在暗处做好准备,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人都可以被他给杀了。 自己做生意从来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我说了三天之后就是三天之后,你们要是用这种强硬的方式,可别怪我不客气。” 田大元的话,立马就引起了村长的不满意。 他看着田大元手中的拐杖,扑通一声便掉在了地上。 在场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田大元更是转身诧异的看着村长。 “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也是以为我不会给你们钱?那你也实在是太小瞧我了。” “你可以去县城里好好的打听打听,我从来说话都是说一不二。” 田大元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可是却没想到村长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村长脸上带着笑容,但是眉眼之中却带着一丝的嘲讽他看着田大元的时候,缓缓的走上前。 “田大员外说的倒是轻巧,我们百姓种植粮食一年来就等的是这一天。” “你应当早就已经把钱准备好才对,现在还要去拖延时间。这样一来附近的几个村子来年,恐怕都不好和你也做生意了。” 田大元怎么也没有想到,村长会利用这件事情来威胁自己。 他咬牙切齿,也不得不佩服村长的智慧。 这么多聪明,他们要是真的打起来根本就无法收场,可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出现,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田大元脸上还陪着笑,想要让村长放自己一马。 他这一次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现在粮食已经做好了收成,他可以尽快的能够把这些粮食全部都准备好,绝不会食言。 “村长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现在不少的人都在讨论想要与我做生意。” “你们村子里能够有这么多的粮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村长面无表情的让手下拿出了一份协议,上面白纸黑字的写明。 三天之内便要给村子里把钱送过来,直接表明他们这次的粮食交易也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田大员外的这个上面写的非常的舒适,那便就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到时候我们去了官府也好说话。” 这次不等田大元说话,田大元的手下就已经有些忍不住。 他们上前看着村长的时候,咬牙切齿。 这一次没有让他们占得一些利益,还要去忍受这种侮辱,他们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好。 “你在瞎说些什么,我们都是要尽快的把村子里的事情给摆平好,从来都不会有人去因为这件事情而造成什么影响。” “你若是现在敢对我们不利的话,我们就可以将你我们带到官府去。” 田大元的手下个个都已经义愤填膺,只有村长却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现在不管怎样,若是你们想要对我们村子里的人不利的话,我们也绝对不可能容忍。” “现在有了这一份凭证,到时候若是田大员外不给我们钱,也好有官府的人做保护。” 田大元听着村长的话,咬牙切齿。 他一直以来都是给别人找麻烦,这一次可真是碰到了硬钉子。 他看着村长的时候,心中都是愤怒。 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可真是要解决的问题,还一直都以为自己的计划完全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 村长现在让他都有些束手无策。 村长也是实在没有了任何的办法,这一切可都是朱瀚交给他的事情。 若是能够尽快的安排妥当,才能够让他脱颖而出现。 如今只不过是想要去为村民们争取你的利益罢了,田大元没办法便只能按上了手印。 这才让村子里的人放人。 等人走后,村长连忙看向了屏风后面的朱瀚。 “大人,我们这次做的如何?他现在已经把手印都给按上去了,我们村子里就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吧。” 朱瀚轻轻的点头。 村子里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到越发的妥当,现在就算是田大元等人想要对村民们下手,也已经无济于事。 暗处锦衣卫的人都已经暗中保护村民们。 这一次,他就要让田大元在村民们的身上栽个大跟头,有了足够的证据,才能够将他这样欺骗的行为一网打尽。 朱瀚绝不会任由这样的人,给自己找麻烦。 “你做的非常不错,现在村民们就正常的去种植东西,不要有太多的担心,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去办就行。”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可是将一切的事情全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绝不会让任何的人给自己制造麻烦。 这些计划在他的心里,和何风雨两人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村长看着朱瀚连连点头。 “钦差大人,你可真是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们村子里的人都会感谢你的。”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八章:吃了大亏才知真相 村长对朱瀚十分的感激。 如果不是朱瀚的话,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与他们人抗衡。 好不容易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村长心中的感激更是溢于言表。 朱瀚则是淡淡的一笑。 这些对于他来说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没料到居然已经出了这样的问题,他得尽快的回去才好。 “你们放心吧,现在只要是把白虎帮的人全部都解决掉,到时候百姓才能够过上好日子。” “我们既然是朝廷派过来的人,就绝对要为百姓谋福,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已经是朱瀚现在做出的唯一决定。 他之前就已经想过朝中上下,若是有人敢对自己不利的话,他自然会调查清楚。 可没有想到,现在百姓居然过着如此凄惨的生活,他绝对不可能让田大元等人在这样的逍遥法外下去。 村长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们终于能够盼来,这一天村子里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县衙中。 朱元璋和张丰年两个人也是有所耳闻。 朱元璋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转头看着张丰年的时候对朱瀚更加的敬佩。 这几日多亏了朱瀚,去为他们解决这些困扰,不然的话现在还真不知道会发生多少的事情。 “之前的那些粮食,现在可都是派上了不少的用场,只要田大元他们按照双倍的价格把粮食买回去,我们还能够大赚一笔。” “从县城中买些粮食给那些百姓送过去,以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张丰年听着朱元璋的话连连点头。 他这几日在朱元璋的身边,对他更是恭恭敬敬,也已经在只言片语中能够确定好朱元璋的身份。 只有高飞蒙在鼓里。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高飞便走了进来。 他满头大汗把自己的剑放到了桌子上,朱元璋便连忙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去打探白虎帮有没有什么眉目,这些人到底好不好对付,现在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绝不能这样的袖手旁观。” 听到朱元璋的话,高飞连连点头。 他把自己与白虎帮的人,动手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朱元璋。 这可真是让他有了不少的想法。 现在既然都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状况,倒不如他们尽快的能够做好打算,之前就已经想着现在有不少的问题。 早就已经出现。 他们在朝中想要把白虎帮调查清楚,绝非那么简单。 这些都是一些劫匪,与田大元等人开始联系了之后,就想要去欺压百姓来从中获得利益。 现在都已经给他们给了不少的机会,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计划。 “之前就已经听说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制造出了不少的麻烦,只不过没有想到现在会有那么多的隐患出现。” “只要能够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好,就不会有任何的危机。” 田大元与白虎帮的人,现在勾结在一起,想要把百姓的事情全部都解决村子里的事情。 他早就已经略有耳闻,要不是朱瀚突然间的出现,现在村子里那些村民恐怕田地都保不住。 “他们与白虎帮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他们的言语之中便能够判断出之前就已经有人想要与他们合作。” “要不是我们来的刚好是时候,恐怕那些百姓根本就没办法逃脱得了他们的魔爪。” “我们只要能够找寻到一些机会,就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高飞的话,让朱元璋心里都有点忐忑。 他对百姓从来都没有过其他的想法,现在朝堂之中,朱标在处理国事的时候到底有多少的影响。 朝中大臣似乎对县衙中的这些事情,都略有耳闻,但是却并没有做到任何的想法。 这让朱元璋非常的亲切,身为官员居然不管百姓的死活,等他回去之后,一定要严惩。 “现在已经听说了不少的事情,我们只要尽快的能够把他们全部都要理清楚,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不过现在朝中上下。对于村子里的事情都不了解,田大元若是与白虎帮的人。” “现在这个时候动手,我们可得要想好一些局势。” 高飞担心他们会对百姓造成什么影响,现在才会有所懈怠。 朱元璋则是非常的平静,他看着高飞的时候,把自己之前与朱瀚两个人想好的一些办法也告诉了高飞。 “村子里的人现在已经有粮食可以养家糊口,但若是白虎帮的人还想要对百姓不利的话,我们就没必要再息事宁人。” “尽快的能够为他们解决好这次的危机,是我们身为朝中官员的一件好事,王爷现在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可千万不能够拖后腿。” 高飞连连点头,他与白虎帮的人早就已经交过手。 白虎帮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就没必要再去浪费时间。 朱元璋的这一番话,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只要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 不管是江湖侠客,还是朝中的大臣都有义务,摆平这一切。 “我与王爷已经约定好一个时辰之后去见面,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先走一步,你们在县衙中可要保护好自己。” 朱元璋连连点头,高飞武功高强不单单是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更重要的是要调查,百姓与猛虎帮之间的关系。 他在暗处已经安排了锦衣卫的人,随时进行保护,便不会再有太多的担心。 高飞一走张丰年看着朱元璋,忍不住打趣。 “高飞现在可真是无法无天,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您的身份尊贵无比会如何,我倒是有点期待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朱元璋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白的胡须哈哈大笑。 自己也从来没想着把身份暴露出去,只不过现在遇到了一些事情。 若是高飞与自己产生太多的隔阂,那便有些得不偿失。 “我相信他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就算是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为天下百姓着想的君王,才能够获得他们的重视。” 朱元璋的这一番话让张丰年对他刮目相看,很快高飞便赶到了县城之外的村落。 当知道朱瀚现在已经,将田大元的人骗走之后高飞大吃一惊。 他手中拿着一份,朱元璋刚刚写好的书信交到了朱瀚的手中。 “王爷,现在我们已经安排了不少的眼线,白虎帮那边就算是现在想要与田大元等人合作。” “那也要掂量掂量他们的实力,我与他们早就已经交过手,他们现在可不敢在放肆。” 有了高飞的这番话,朱瀚便更加的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高飞。 “猛虎帮的人跟他们一直都有勾结,现在双方都想要把百姓踩在脚下。” “我们这一次用粮食的障眼法骗过了他们,但其他村落里必须要调查清楚。” “你现在尽快的赶回去,把田大元等人的行踪打探清楚之后,便去其他的村落调查情况。” 朱瀚现在可不敢拿百姓的生命做代价。 村子里现在有自己才能够让村民们转危为安,但是其他村落落社在出现同样的状况。 他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及时的去解决。 只能够将希望寄托在高飞的身上。 听到朱瀚的话,高飞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王爷放心,我现在就去准备田大元,他们现在正在筹集钱,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暗中安排了人做眼线,不久便能够给王爷传递信息。” 朱瀚连忙点头,何风雨将高飞送到门口,还拿出了一袋钱交给了高飞。 “你在外面打探情况,住宿之类的还是需要钱的,这是王爷给你的,你放心,我们绝对会将这些百姓给保护好,绝不会让他们被人给欺负。” 有了他的话,高飞才终于放了心。 他一把接过何风雨手中的钱袋子,毫不犹豫的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何风雨回到房间,脸上还带着一丝的笑容,这一次高飞给他们打探到的消息至关重要。 “师傅,高飞现在做事情可真是干净利落了不少。” 朱瀚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在自己身边已经有许久的时间,高飞做事情确实非常的平静,之前那般的莽撞坏了不少的事。 对他进行一番的训斥,之后高飞现在越发的稳妥了不少。朱瀚抬头看着何风雨。 “其实从皇庄里出现的这些人,他们的实力都是不凡的,你现在尽快的,能够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才是重中之重。” 何风雨连忙点头。 他跟在朱瀚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朱瀚最需要的是什么。 “师傅放心,我们这一次对村子里的粮食都已经经过了一番的准备,再过不久就能够有答案。” 朱瀚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直都知道现在有不少的问题。 其实冥冥之中早就已经非常的严重,因此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与此同时,田大元也已经回了家。 他和自己的手下,便开始商议如何来对付村子里的人,他们没有想到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 现在却突然之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要是再这样下去。 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为何他们的土地居然能够长出粮食?难道是我们这次放的老鼠出了问题?可之前也并没有看到田地里长出庄稼。”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粮食没有准备好,现在却还要拿我们双倍的钱。” “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开始暗中的猜测,但现在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才是我们最大的误解。” “村子里的人,已经开始与我们为敌,那我们的钱岂不是要打了水漂。” 田大元也是焦头烂额。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计划都是万无一失的,毕竟这一次他们的对手,只不过是一些平平无奇的小老百姓罢了。 可是却没有想到现在的状况,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本来打算好的计划却一败再败。 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在赚钱。 恐怕这些年来的积蓄,都很有可能会搭进去、 突然间的失败,让田大元非常的受打击。 “你们调查的那户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白虎帮的人出动都没有找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田大元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 他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显得越发的焦灼,但是却没有能够与之相结合的手段。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已经变得越发的强健,现在若是在出现一些举动,恐怕自己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手下也有些无可奈何,他们现在想要凑齐银两都变得越发的艰难。 现在还没有办法能够给自己解决危机。 朝堂之上,他们自己早就已经被当成了眼中钉,手下突然间看向了田大元,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们没有办法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强劲,把他们全部都解决掉的话,那岂不是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听说皇帝和王爷都在微服私访,难不成这次我们是碰到了硬钉子,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 手下的人已经开始恐慌了起来。 朱瀚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田大元坐在椅子上受惊喜的攥成拳,内心之中满是愤怒。 他才发现,自己好像被人耍了一样,要是早知道会这样的话,他绝对不可能铤而走险。 “皇帝微服私访,又怎么可能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与村子里的人早就已经做好交易。” 田大元的鬼主意应运而生。 “看来这一次得再想想办法才行,先准备些钱将他们的嘴给堵住。” 他可不会去让自己做赔本的生意,这小村庄里既然都已经有粮食,那就看看其他的村落,他就不信自己的计划会一直失败。 手下的人听到田大元的话,也不敢有任何的反驳,快速的去做好准备。 第六百六十九章:朱瀚出动计划 田大元的心思,突然变得越发难受了起来,真的担心自己会被人盯上。 他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调查出朱瀚的踪迹。 “我们在县衙之中已经安排了不少人,但是还没有办法能够确切的知道他们的底细。” 田大元的手下,现在都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他们之前就已经想到朱瀚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但是在经过调查之后,所有存在的痕迹。 之前的事情,似乎都有意的被人给隐瞒了下去,现在王安都已经被抓住了天牢。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在朱瀚的身上,失去自己这些年来所积攒的一切。 为了尽快的将这些安排妥当,他必须要在短期之内快速的想出一个解决办法才行。 “一直以来我们在四处,田地的事情都已经掌控在了手里,可没有想到现如今居然还是被人如此的利用。” “可如今事情都已经暴露的越发明显,在这样一来的话,恐怕会给我们造成极大的影响。” 朝堂之上很多的困扰,对他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 要是在此时,能够将朱瀚的底线调查清楚,或许他们还有一番的机会。 可是自始至终在最为关键的时候,这些事情却根本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掉,为了将这些安排妥当,田大元便决定铤而走险。 “既然不知道他们的底细究竟何干,那就安排人迅速的去调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够掩盖得了多少。” 田大元安排自己的手下,去县衙里好好的探查一番。 他们要以最绝对的实力,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了,绝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这似乎早就已经料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绝对不能够给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另一边,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将事情已经调查的差不多,在村长家中先小住了下来。 村长对他们也是极为的肯定,现在若是想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尽快的,把他们的地位慢慢的提升上去。 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现在村子里的人想要将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可没有那么简单。” 村子里对于朱瀚的到来,一直都非常的欢迎。 他不但给百姓带来了粮食,更重要的是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让百姓都清楚,他们现在想着能够尽快的把这些粮食给种植出来。 目前所遇到的那些问题在经过调查了之后,也逐渐的开始慢慢的调查。 村民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朱瀚的身上,甚至连村长都不由得对朱瀚,敬佩无别。 坐在饭桌上,村长也把这些年来自己村子,经常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和朱瀚好好的说了一番。 作为钦差大臣朱瀚,都想着能够尽快的隐姓埋名,他现在只想着让村民们能够放下戒备。 这样一来,自己才能够尽快的让他们把事情全部都解决好。 “县城之中不少的人,其实对我们村子里的人一直都非常的恶劣,他们只想着能够让百姓拿出粮食,却自己不作为。” 百姓的命脉,早就已经被拿捏得非常准确。 现在都已经闹出了那么多的笑话,如果在这其中再出现一些漏洞,恐怕日后很可能会被人一直都议论下去。 “我们也不过是想着,能够在村子里有一条活路罢了,现在种植不出粮食,已经被不少的人诟病。” “村子可不能就这样的在一直沦落下去,不然我们这些土地都保不住。” 村长看着朱瀚感激涕零。 朱瀚为他们解决了危机,让村长的心理对朱瀚都慢慢的寄予了厚望,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自己失去一切。 朱瀚听着村长的话,非常的震惊。 本以为朝堂之上的纷争,应该不会带入到这些百姓的身上,可没有想到现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对他们的影响力已经变得越发的强劲。 若是自己不把这些解决好,日后回到了朝中,肯定这些百姓连一条生路都没办法。 “村长,你放心吧,我们大人都会把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些日子我们在村子里也已经许久。” “我把你们的土地要回来之后我们就再走,你放心,绝不会让你们这样平白无故的一直被欺负。” 何风雨的话让村长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把自己家中仅有的一些粮食都拿了出来,加上这次朱瀚从县城里买回来的粮食,给朱瀚和何风雨做了一顿饭。 村长刚把饭端上桌,孩子们就已经欢呼雀跃。 这几个都是村长的小孙子,大人们早就已经出去,只留下他们孤寡老人。 这几个孩子在村子里守候,看着孩子们脸上露出了笑容,朱瀚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村长你就放心吧,我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就会帮你们把事情全部都解决好。” “绝不会让任何人给你们制造麻烦,这一次不管别人对你们有怎样的威胁,我都会一一的摆平。” 村长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钦差大人能够有这样的举动,让我们都受宠若惊。” “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在想,若是钦差大人能够帮我们村子里解决这些麻烦的话,我们日后要如何来报答大人。” 村子里早就已经被那些商人弄得破败,不堪种植。 粮食都没有办法有收成,平白无故这些土地就会被人给收走。 村子里的人都在担忧着自己的处境,没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把自己的问题再变得越发严重。 为了尽快地能够为自己有一番的出路,这些百姓已经走投无路。 朱瀚看着村长这样的卑微,心中也是不免有些震惊。 “放心吧,这一次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绝不会让你再受到其他的影响,村子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办。” 朱瀚对这次与田大元两个人的争端,一直都非常的有信心。 他能够有绝对的实力,快速的去把外面的情况全部都了然于心, 在他看来,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也不会有人故意的在百姓的身上动手。 田大元这一次确实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他和朱元璋两人的思想都是完全相同。 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天下百姓,能够活得越发体面,面对着其他人的那些顾虑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村长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们与田大元的生意马上就要到了尽头,现在仓库中的那些粮食,足以让百姓们能够安稳地度过这个冬天。 村长感激的看着朱瀚,眼神都明亮了不少。 “您真不愧是钦差大臣,之前就已经有人开始故意的给我们找麻烦。” “这些日子以来朝中上下的人都在议论,是不是要把我们这些百姓气质不过,但只有钦差大臣来了之后,我们这些人才看到了希望。” 朱瀚听着心里却无味杂陈,任何时候百姓都是最重要的。 现如今他们不但想要尽快的,能够让现在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也绝不会让别人趁人之危。 百姓的田地,朱瀚一定会为他们夺回来。 朱瀚的心里暗暗的就已经立下了誓言,无论如何都绝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就在朱瀚和村长说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声响。 “师傅,我们发现田大元已经安排人去了县衙里打探情况。” 何风雨匆匆的跑了进来,他安排的人手现在可算是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连同着高飞和朱元璋两人,在县衙之中暗中的查访,现在已经被田大元给盯上。 朱瀚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担忧,生怕自己的那些做法很可能会被朱瀚给知道。 房间里,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坐在一起。 村长也加入到了他们的讨论之中,何风雨便把自己调查到的一些消息赶紧告诉了朱瀚。 “听说现在他们都已经暗中的想好了对策,一直以来对我们都是使用了障眼法。” “他们想要的那些举动,我们也不会给他们留有任何的机会。” 何风雨告诉朱瀚,高飞已经打探出了不少的消息。 田大元和白虎帮的人一直暗中的有勾结,现在还安排白虎帮的人准备偷袭村子,就是要把村子里的人全部都杀了。 这样才能够稳保自己下一次的计划。 “这些人实在是太猖狂,根本就不把百姓放在眼里,他们以为这样做就能够息事宁人。” “殊不知,会更加的让我们知晓他们的阴狠毒辣。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够让他们得逞。” 田大元和何风雨两人,表面上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 朱瀚则是也清楚,这一次的计划对自己来说会有多大的影响。 朝堂之上的纷争,你自己想象的要更加的乱,现如今他的计划要更加的稳妥,才能够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 朱瀚考虑了之后,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村长。 “既然他们现在准备对百姓不利,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若他们再敢这样的动手,那就先把他们全部都杀了。” “我就不信在这样的强势压力之下,他们还敢对百姓无礼。” 村长的心里十分的忐忑,他们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卷入到这一场纷争之中。 本来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现如今不但要提防着其他人给自己造成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这一番的安排会突然之间掉到他们的身上。 下一刻,就很有可能让村子里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村长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抬头看着朱瀚,他眼眶有些微红。 “我们身为百姓也不过是条贱命罢了,但若是这些人执意的想要对我们下死手,那我们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也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村子里的人都已经表了态,朱瀚看着他们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百姓会受到如此的对待,他本以为现在自己和朱元璋两个人的合作,已经能够让天下百姓都安稳的生活。 可现在他终于明白,朱元璋想要微服私访的真实目的。 看到百姓们过着如此残酷的生活,朱瀚的心里也已经暗暗的发现了毒誓。 “村长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们还动不了你们,但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先把村子里的人撤离出去。” 朱瀚也想出瓮中捉鳖。 何风雨更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众人看着朱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朱瀚非常的平静。 “后山处倒是有几个山洞可以让我们藏身,只不过这白虎帮的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难道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怕朝廷的人。” 村长的心里满是震惊,他虽然只不过是一介平头百姓,但再怎么说在自己的地盘也已经许久。 可是白虎帮这样的江湖人士,他们一点都没接触过。 朱瀚摇了摇头,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村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一伙人武功高强,但是数量并不多,之前我们已经给他做过了不少的警告,但他们若是执意的想要对百姓不利,那我们可抵挡不住。” 高飞先前与白虎帮的人的那一场战斗,朱瀚心知肚明。 可是现在毕竟这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自己的头上,他绝不能让百姓再受到任何的侮辱。 众人听到他的话便连连点头,现在可是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造成什么影响。 何风雨看着村长,也立马的告诉他,几人现在对百姓的出路已经想好了对策。 他们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把百姓的安危给调理好,绝不会让这些百姓受到伤害。 “我们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在暗中保护,现在时间还早,刚好趁着天亮先让村子里的人撤离出去。” “等到天黑,我会去山上把你们接回来。” 何风雨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因其他的困扰而让百姓们受到任何影响。 村长听到何风雨和朱瀚的话,连连点头起身便去准备等人走后,何风雨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 “师傅这一个小小的村子居然出了这么多事,看来这一伙白虎帮的人可真是不好对付,要不要我把高飞尽快的喊过来。” 朱瀚站起身摇了摇头,他目光坚定的看着门口。 “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让暗处的锦衣卫做好准备,若白虎帮的人今晚敢动手,刚好将他们全部都铲除了,不留后患。” 第六百七十章:腥风血雨的战斗 朱瀚和何风雨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趁着天亮村子里的人全部都集合在了一起。 在村长的带领之下开始往后山撤离。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敢对我们村子不利钦差大臣都来到村子里帮我们村民要土地,没想到他们还真是敢动手。” “听说这一次的那些土匪非常的利害,就连钦差大人都不敢保证我们的安全。” “真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这要是换做平时,绝对不能够让这种事情爆发?” 村民们开始往后山慢慢的移动。 抱着老人和孩子,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耽误时间,可他们心中还是有诸多的问题。 为何突然,之间土匪会把他们当成眼中钉,村子里的人坚信只要能够把这些问题全部都解决好,他们竟然能够脱颖而出。 村长站在众人的前方。 他面色沉重,手中还拿着拐杖,看着村民们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大家千万不要担心,钦差大人既然都已经这样安排了,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们村子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想要把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对我们来说也根本就不是一件小事。” 村长的话,让众人的心里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大家抬头看着村长的时候,心里对他也是极为佩服。 若没有村长的话,现在他们可真不知道自己会是如何的下场。 “村长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会按照你的安排,绝不会制造麻烦。” “听闻这次钦差大人的出现,都是因为村长给我们带来的机会,如果没有村长的话,钦差大臣也不会出手,这可都是我们村子里的福气。” 众人的话,让村长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样的做法,很可能会被别人一直诟病,但好在现在村子里的人能够理解自己。 那便别什么都重要, 村长连连点头,带着村民继续转移。 此时,留在村子里的人都是一些青壮年,他们都被何风雨叫到了一起,个个脸色尖锐无比。 何风雨站在众人的面前,安排他们今天晚上的行动。 “大家放心,今晚若是白虎帮的那些土匪赶来村子里的话,我们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在这之前你们手中必须有武器。” 他们战战兢兢的看着何风雨,他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担心自己做不好,纷纷都小声的窃窃私语。 “我们不过手无寸铁的普通老百姓,若那些土匪武功高强,我们难不成要死在他们的手里。” 听到众人的话,何风雨连忙摇了摇头。 他语重心长的看着众人,便告诉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村子里的人,能够更好的生活下去。 白虎帮的人既然都已经把这里当成了目标,那绝对不可能罢手只能将他们全部都铲除,以绝后患。 “今日我已经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但你们也有着自己的准备,万不可让那些人钻了空子。” “我们只有齐心协力,才能将这些人全部都一网打尽。” 何风雨告诉村子里的人,他们其实这一次的准备已经非常的全面。 暗处有高手,尽可能的去帮他们把白虎帮的人铲除干净。 村子里的人所做的就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能够站出来与对方对峙为其他的人拖延时间。 这已经是最坏的打算,但好在上下也刚好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置妥当。 村民们这才明白何风雨的良苦用心,大家都连连点头对他佩服无比。 何风雨便连忙走进房间,朱瀚正端着一杯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看着何风雨额头上的汗水。 朱瀚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师傅全部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只要是白虎帮的人敢出现,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村子里的人何风雨都安排得十分妥帖,青壮年的男子若是白虎帮的人来的确实很多,到时候他们还能够在人数上面占据优势。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天马上就要黑了,这一场战斗肯定是少不了。 他倒想看看白虎帮的人,究竟有怎样的实力。 高飞先前就已经调查过,这些人是之前朝廷的一些清兵,但是后来因为没办法上战场便被裁了下来。 没料到他们竟然在此处为祸一方。 朱瀚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刚好趁此机会,让这些人清楚,百姓是不是他们想欺负就能欺负得了的。 自己和朱元璋两人,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静待着机会今晚这一场大战,我们必须要赢,绝不能给白虎帮的人留下任何反击的机会,我要见活口。” 朱瀚心意已决,何风雨连连点头。 “师傅放心,徒儿这就去做准备。”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朱瀚便立马做好了。安排他与朱元璋两人,这几日都是以书信。 县城之中的事情能够,互通往来。 自己即便是没有在县城,但县城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田大元担心自己会被人欺骗,暗中已经安排人开始四处的调查。 朱瀚和朱元璋的关系。 在他们暗处,已经将这些全部都准备齐全,不会有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 朱元璋今日的书信上面,还特意的告诉朱瀚,他和高飞两人在县衙都已经做好准备。 朱标那边早就已经写去了书信,相信很快就能够给县城里再安排一个得力的县令。 一切都按照朱瀚的安排处理的十分妥当,朱瀚心理的压力也少了不少。 他将朱元璋给自己的书信缓缓地靠近了烛光,一烧殆尽。 时间很快就已经到了晚上天黑了,果然如朱瀚所料开始下雨。 狂风骤雨伴,随着电闪雷鸣降临到了村子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暗处黑衣人足足有十几人,早就已经埋伏在了村子口的位置。 “老大,我们今晚的偷袭真的能成功吗?怎么总觉得这个村子似乎早有安排,若就这样的闯进去,会不会性命不保。” “是啊,老大今天晚上还突然下起了雨,似乎是某种暗示,要不然我们改天。” “老大,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可并不是进攻的好时机,若是真的,到时候很可能会让我们命丧于此。” 听到手下人的话,猛虎的脸色阴沉可怕,他眼神带着一丝杀气,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怒目而视。 自己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挑战,他就不信,村子里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敢对自己不利。 他可是之前跟田大元两个人都有过交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村子里既然惹怒了田大元,自己就必须要让这些村民们都清楚,他们白虎帮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你可真是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这些村民们可是并没有多少实力的人。” “我们刚好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是最佳时间,千万不要有任何的想法。” 村民们的事情如何,其实白虎帮的人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定论。 只是觉得现在想要尽快的把村子里的人,给解决掉才能帮他们完成后顾之忧。 朝廷已经安排了人想要镇压他们,这让白虎帮的人都非常的担忧, 他们可不想做这样的,让自己大好前程,就毁掉手下的人。 听到猛虎的话,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们个个拿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我们跟着大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刚好杀鸡儆猴,让这些人好好的看看我们白虎帮可不是好惹。” “说的没错,这村子里不过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他们难道还敢与我们比武功不成。” 白虎帮的人越发的便有些嚣张了起来。 猛虎听到他们的话,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但杀气却并没有任何的衰减。 他目光谨慎的看着前方的村落。 一声令下,众多的黑衣人便迅速地包围了。过去。 殊不知,何风雨的人就静静的看着他们行动丝毫都没有任何的隐患。 何风雨躲在暗处,看到那些黑衣人逐渐逼近勾唇一笑。 一切都好像,被朱瀚早就已经预料到。 白虎帮的人想要对村民们下手,那也要看看他们答不答应。 “尽快的把这些人给解决掉,师傅说了要留个活口。” “是!” 何风雨说完手下的人便迅速出动。 白虎帮的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刚刚进村没多久闯入了几户人家才发现里面早已没有了人的踪迹。 这时,白虎帮的人才突然发现好像中计。 就在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间暗处何风雨的人已经出动。 “你们以为自己还能跑得了吗?真是太天真了。” 黑衣人话音刚落,便与白虎帮的人缠斗在了一起。 猛虎眼神有些复杂,他手中紧紧的握着自己的配剑,还想要继续的顽固抵抗。 经过一番的对抗,他才发现自己完全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进攻的速度却没有任何的衰减,反而让他开始有些担忧强大的动力,快速地从前方袭击了过来, 等到猛虎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何风雨给盯上。 他看着何风雨的时候总感觉有点熟悉,可等自己反应过来准备对抗的时候,却已经成为了何风雨的手下败将。 两人在兵戈相见之下,已经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实力。 何风雨上前看到猛虎的那一刻,眼中满是不屑。 “看来你们白虎帮的人也并没有多少的本事,竟然就这么容易被我给抓到了,真是没意思。” 何风雨这样的轻描淡写,让白虎瞬间感觉自己被人给轻视。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何风雨,咬牙切齿,心中满是不服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于我们白虎帮韦迪,你可知道我们白虎帮都不是等闲之辈。” 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的嚣张这样的人,何风雨可没见过几个。 “你说这大话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说白虎帮的实力有多强,现在都不是被我的人给抓住了。我倒想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猛虎立马就察觉到不对,进行攻击的时候也是步步为营,生怕自己会被何风雨抓住把柄, 但他没想到,何风雨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手中还研究了不少的暗器, 在猛虎产生准备躲避之时,突然一个飞镖从何风雨的手中被发射了出来。 准确无误的便刺入到了猛虎的肩膀上,血液瞬间流了出来。 飞镖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整个身子都仿佛麻痹了一般,眼神都变得模糊,他手里紧握着剑,胡乱的在雨中飞舞。 何风雨双臂环绕在一起,抬头看着猛虎的时候勾唇一笑。 “就你这点功力,也想与我对抗,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了。” 猛虎手中提着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何风雨。 “你的非标里到底放的什么东西?你居然耍暗招。” 他以为朱瀚并没有多少的实力,可现在才发现自己完全不是对手。 何风雨淡淡的一笑,走到了猛虎的身旁,手一把掐住了猛虎的脖子。 “当然是能够让你全身无力,甚至连眼睛都看不到的一剂猛药,你还真以为我是个花架子,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猛虎还没有反应过来,何风雨便一拳拳砸在了他的腹部,猛虎疼的脸色发白,眼神都变得越发懵懂了起来。 很快便已经被何风雨打晕了过去。 猛虎一倒下,他的那些手下根本就不堪一击。 短短一个时辰,在锦衣卫的帮助之下,白虎帮的人已经全部都被何风雨给掌控住。 何风雨让人把猛虎帮的人全部都用绳子绑起来,自己背着手便走进了朱瀚的房间,刚刚外面的一切动静朱瀚都听得一清二楚。 何风雨恭恭敬敬的站在朱瀚的身旁,微微的弯了弯腰。 “师傅,这些人已经捉拿归案。” 朱瀚抬头看着何风雨,眼神之中满是欣赏。 自己当初看中的这些年轻小伙子,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不但武功高强,现在更是足智多谋。 “这次的事情办的不错,让我去会会他。” 朱瀚说着缓缓起身。(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一章:计划非常完美 猛虎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拎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身体十分的软,即便是想要挣扎,却也有些无济于事。 等到在抬眼之时,便看到了眼前的朱瀚。此时朱瀚坐在椅子上,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之中的不屑和本身的高贵,让猛虎一下子瑟瑟发抖。 他看着朱瀚小心翼翼的开始后退。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有的人真是天生高贵无比,自己即便是再怎么想要挣扎都无法逃脱。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猛虎的声音都有点微微的颤抖,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没有办法,能够逃脱得了,他恐怕就会死在这里。 他说话时眼神不经意地,便朝着周围看了一眼,想要为自己找寻后路。 而他的一举一动,被朱瀚看得一清二楚。 朱瀚看着猛虎,真不敢想象,就这样一个人居然是十里八村最为邪恶的。 “你现在想要对村子里的人无礼,还想要对他们杀人灭口,是不是受到了他人的指使?” “你现在若是把真相告诉我的话,还能够留你一条狗命,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面对朱瀚的问话,猛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还是连连后退,想要狡辩,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把自己给暴露出去。 猛虎看着朱瀚连忙摇头。 “大人,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村子里的人跟我是有些小问题。” “既然有你保护,那我们就也不便多说些什么,现在将我给放了如何。” 见他如此不知礼数,一旁的何风雨早就已经看不下去。 他上前狠狠的一巴掌便扇在了猛虎的脸上,猛虎疼的想要反抗,可混身无力。 他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何风雨还想要继续的扇自己的巴掌。 这一刻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恐惧,自己做土匪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的掌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会就此罢手。” 何风雨看着朱瀚不动声色的进行审问,早就已经有些按耐不住。 “你现在,好好的回答我们大人的问话,你要是有任何不实的,我现在就能把你给杀了,你可以试一试。” 何风雨可不会给他们惯任何的毛病。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和朱瀚两个人尽快的要调查出事情的真相。 猛虎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何风雨的对手。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何风雨,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再怎么说他要武功有武功,身上的实力也不凡,怎么能够就这样的被人掌控。 他看着何风雨眼珠子转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朱瀚见时机成熟上前一步,一脚便踩在了猛虎的肩膀上,看着他的时候故意的便狠狠的蹂躏了,他肩膀上的伤口。 肩膀上的疼痛感迅速的传来。 猛虎根本就无力招架,他眼神通红的看着朱瀚,并没有料想到自己会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此的掌控。 猛虎乖乖的便开始就范。 看这朱瀚的时候,也不由得小声的求饶了起来。 他可不想就这样的把自己的大好前程,全部都浪费掉。 看着朱瀚的时候也是多了几分的在意。 “大人我知道错了,现在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只要我能够说得上的,我绝对不可能骗你。” 听到他的话,朱瀚非常的满意。 他看着猛虎便询问,他与田大元两个人之间到底是做了怎样的交易,才会惹到村子里的人。 对他如此的恐惧。 若没有这件事情的话,自己或许也能够饶他一命。 “你和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的交易?田大元给你多少钱让你来屠村,你可知这些百姓是最无辜的。” 朱瀚的话,让他一下子便哑口无言。 看着如今这样的状况也不得已的,便把自己和田大元两个人之间的交易告诉了朱瀚。 原来从一开始,朱瀚和田大元两人之间见面以及谈论的事情,早就已经在外面传开了。 不少的人都在担忧,日后很可能会被他们给盯上,但现在朱瀚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田大元,没有办法能够从这些百姓的身上赚钱。 瞬间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便开始想办法给村民们找麻烦。 现在更是已经到了最阴狠毒辣的时刻,不想就这样的让自己的所有计划被人给知晓。 只能先把村子里的人全部杀了。 “我也是受人之托,他们给了我不少钱,这才让我动脑子,这些村民的心思我之前可从来都不会这样做,还请大人能够放我一马。” 猛虎现在已经开始求饶,他知晓自己既然已经落到了朱瀚的手中。 恐怕没那么容易能够脱身。 可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也管不到什么脸面,若是朱瀚想要杀他灭口。 那可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他好不容易能够有如今的成就。 不想就这样的付之东流,朱瀚看着他面色阴沉。 “你们可真是不自量力,还真的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够把百姓灭口,这在我们大明律法之中乃是死罪。” “你们战山为王,沦落为草寇,现在还把主意打在百姓的身上,死不足惜?”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人会按照之前的方式给他们留有机会。 可现在的计划,早就已经没那么简单。 猛虎才知道,自己现在不赶紧求饶,到时候很可能会被杀的片甲不留,连同着自己的那些手下。 这一刻,猛虎才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大错。 他跪在朱瀚的面前苦苦求饶,希望朱瀚能够放他一马现在这样的事情在县衙,其实也并不多见。 他们只想着能够尽快地为朝中的事情,做好防备,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却,因此而产生其他的漏洞。 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没有人会因此而再为他们尽快的想出一条出路。 朱瀚便是他现在最后一丝希望。 “大人,我知道错了,现在能不能留我们一条性命,白虎帮的人其实早就已经被你们给控制,现在我们只求一条生路。” 朱瀚只觉得有点可笑。 既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百姓毕竟是无辜的,他们给百姓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差点让百姓们死于非命。 朱瀚绝不会让他们再这样逍遥法外。 朱瀚看着猛虎。 “你和田大元两个人的交易,我根本就不会去管,但现在你既然已经对百姓下手,那我就绝对不能够坐视不管。” “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要你留我一命,我日后一定跟随你,我手下可是有上百号人,他们也都是无辜的百姓,相信大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无家可归。” 听到他的话,朱瀚只觉得荒唐至极。 那些无辜的百姓,被白虎帮的人一直欺压,甚至都担心他们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可这些人却丝毫都不在意,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百姓是最为无辜的,朱瀚听到猛虎的这一番话,便心里有了其他的心思。 他看着猛虎。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做个交易,我可以放你一马,但是你要陪我演一出戏,田大元给了你多少钱我也不会去在意。” “这一次你必须要按照我的安排,不然的话你的这些手下我都可以全部杀掉。” “你也自己想好,我可以把你抓住,一次就可以抓住第二次。” “你躲得过十一躲不过十五。” 猛虎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这一次是真的已经认输了,朱瀚角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现在自己已经无依无靠。 田大元根本就没什么实力,自己只能够先听朱瀚的安排。 想到这些,猛虎便连连点头答应了朱瀚。 “大人有什么你就尽管说吧,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什么比命更重要。” 何风雨忍不住嘲笑。 死到临头还真是会怕死,他还以为现在能够有多少的实力,看来也不过如此。 朱瀚居高临下地看着猛虎,便告诉他下一步的计划猛虎听完之后大吃一惊。 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人放心,我这一次一定安排妥当,绝不会给大人拖后腿。” 朱瀚非常的满意,他缓缓的起身拍了拍手给了何风雨一个眼神。 何风雨连忙上前给猛虎松了绑。 “既然如此,就按我说的去办,现在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自己做好打算,若是稍有偏差自行去死。” 何风雨说完便把一颗药丸,喂到了猛虎的嘴里,猛虎瞬间便感觉自己的力气终于恢复了一点。 他不敢想象到底是怎样的飞镖,居然能够让自己浑身无力。 现在一颗药丸又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猛虎离开之后,何风雨站在朱瀚的身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瀚的脸色。 “师傅这猛虎真的能够靠得住吗?听高飞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村子里的事情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恐怕县城之中的人早就已经知晓了,田大元好像并没有那么好欺负。” 何风雨的担心朱瀚之前也是有的。 他就是要赌,猛虎到底懂不懂道上的规矩,现在他手下的不少人已经被何风雨给抓住了。 要是他不按自己说的去做,这些人便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猛虎是个江湖侠客,自然也清楚最讲义气的人,才能够在江湖上站稳脚。 若他这次不按自己说的办,到时候人全部都死了,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也已经臭了,那根本就活不下去。 这些江湖人士最懂规矩。 “放心吧,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回去便给高飞通知一声,让他那边也做好准备,田大元肯定会去县衙之中。” “刚好我们可以借此机会亮明身份,我到上看看。当他知道我便是英王时,会有怎样的举动。” 何风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早就想着让朱瀚表明身份,看看田大元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们安排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能够如愿以偿。 何风雨的心理打心眼里高兴。 天很快就亮了,村长按照朱瀚的安排,陆陆续续的已经带着村民们返回了村落。 当得知昨天晚上的那一场大战之时,村民们心有余悸。 这时才明白,朱瀚之所以让他们离开,就是为了保全他们的信念,对朱瀚更加的敬佩。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幸好我们离开了,不然恐怕就会被那些人给杀掉。” “钦差大人对我们村子可真是不错,寄给我们送来的粮食,还保住了我们的性命。” “现在那些人可不敢再对我们无礼了吧,这些日子可真是憋屈的很。” 村子里的人议论纷纷,朱瀚便把村长叫到了自己的身边。 此时村长有些疲倦,但在朱瀚的面前并没有表现出来。 虽然对他恭恭敬敬知晓,现在朱瀚已经把白虎帮的事情料理清楚,村长对朱瀚更加的崇拜。 “现在白虎帮已经被镇压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县城,你告诉村子里的人千万不要担心。” “我们就会带着新的种子让他们种下去,来年一定有收成,之前帮你们挖好的水渠,很快就能够有水送过来,将土地全部的灌溉。”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想要把你们的土地抢走。” 村长听到朱瀚的话,眼眶通红,满含着热泪,他想出了无尽的办法,但是却依然无济于事。。 没想到,朱瀚来了短短几天就能够给村民们带来一条生路。 村长看着朱瀚满脸的感激。 他都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早就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的期待,但是因为有朱瀚的帮忙。 他才发现,如今也是没有缺乏任何的关系,好在现在的计划比他所想的要越发强劲。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也就没必要再去浪费其他的时间。 “大人,你可真是我们的活菩萨,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做好了打算。” “我们很快就能够种植新的粮食,若是没有您的话,我们村子……” 村长对朱瀚非常的感激。 朱瀚看着村长,还给了他不少的承诺。(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二章:回到县衙准备处置 “村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安排,去把这些田产种植下来,不用再受到县衙中的欺压,这是我给你们村落的准备。” 村长听着朱瀚的话,便连忙跪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他们村子有朝一日,也能够受到如此的青睐。 之前就已经想过,现如今村子里的很多事情,他们都是没有办法能够承受得住的。 这才导致县城之中出现了很多的问题,不过好在现如今计划,也比他们预想的要越发的完善。 村长对朱瀚感激不尽。 “钦差大人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村子里的人恐怕真的要全部都死于非命,您可真是我们的活菩萨。” 朱瀚倒是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从一开始,自己也不过是想着能够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罢了。 这件事情被朱元璋知道的话,他的想法肯定跟自己也是如出一辙。 “陛下,广施恩德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伱自己也不必有太多的压力,现在只要尽快的能够去处理好这些便可。” 朱瀚将村子里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好,便准备离开。 何风雨也已经将那些白虎帮的人,全部都处置干净。 当看到他们已经被绳之以法,村子里的人悬着的一颗心也生生地放松了下来,他们就知道这些恶人肯定会受到惩罚。 “把他们全部都带到县衙里去。” 朱瀚一声令下,众人便迅速的开始做好准备。 他们早就已经清楚。 朱瀚在县衙里的地位也是非同凡响,村民们甚至都已经把朱瀚直接送到了村子口。 “大人,真是太感谢您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村子恐怕现在也过不上好日子。”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绝对不会给大人添什么麻烦。” 朱瀚听着村民们的话,心里也非常的高兴。 自己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村子里的人不受到任何的威胁,那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与此同时,朱元璋和高飞两人在县衙里也彻底的站稳了脚。 原来县城之中不少的人,对他们的议论早就已经看在眼里,现在更是想着尽快的把田大元的事情给摆平好。 田大元调查他们的事情,朱元璋早就已经清楚。 他看准手中朱瀚写给自己的书信,心里终于放心了不少,他抬头看着高飞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笑意。 “朱瀚现在已经将白虎帮的给处理好了,真是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 朱元璋的话,让高飞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人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也算是得心应手。” 朱元璋高兴无比。 他把这件事情全部都交给朱瀚去做,就是想要看看朱瀚的实力,这一次让他也真正意识到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朱瀚肯定能够帮自己解决不少的问题。 “这件事情交给他去办,本来就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也就没必要再去浪费时间。” 朱元璋对朱瀚非常的满意,现在县城之中不少的情况早就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甚至在之前的安排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散播谣言,都是想着问问钦差大臣到底到了何处。 朱元璋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但现在才发现事情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他得在最关键的时刻,快速的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绝不能让任何的人再给自己制造麻烦。 “王爷,现在可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之前我们就已经发现朝堂之上,有很多的事情都是难以控制的。” “不过好在这些都能够尽快的安排,做好准备。” 朱瀚对现在一切的计划,还是非常的完善。 他可不会去浪费其他的时间,在没有用的事情上面。 朱元璋对朱瀚的重视已经非常的平静,他这些日子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从一开始,就已经对其他的事情全部都看得越发的明显。 这一切在进行安排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的问题。 现在他们县城之中的很多情况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明显。 “王爷。在信中已经说了,今天晚上他们便会来到县城,先把田大元那边的状况给安稳下来,绝不能让他们再逍遥法外下去。” 朱元璋对朱瀚一直都很敬佩。 现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也绝对不可能去浪费时间。 “现在田大元那边的状况已经非常的平静,他们之前就已经想着现在对我们不利,不过想要贿赂可没有那么简单。” “县城之中已经有不少的人,全部都已经被我们安排的越发清楚了,想要调查我们的底细可没有那么简单。” 有了高飞的这句话,朱元璋便非常的放心自己和朱瀚两个人的计划。 现在已经全面的开始展开,他倒想看看到底有多少的实力能够与自己为敌。 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是连夜进县城,就连他们都没有想到现在的状况能够那般的紧张。 朱元璋在门口迎接朱瀚,看到他都显瘦了不少,朱元璋都有点心疼。 他连忙上前看着朱瀚,心里都默默的练了一把汗。 “看来这几日在村子里你可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力,不过放心,现在一切都能够稳定下来。” “过不久就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不会再出现任何的状况。” 朱瀚看着朱元璋也连忙答应了下来。 他已经想过,现在还是有不少的人给自己制造麻烦,但好在现在朝堂之上的一些事情,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困难。 他这一次将村子里的事情,已经全部都安排妥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便不会再有任何的状况。 “大哥放心,村子里的事情已经都安排妥当了,现在百姓也能够安居乐业。” “目前我们最大的仇敌,便是将田大元给解决掉,我们才能够安心的离开这里。” 看到朱瀚如此认真,朱元璋也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就已经在朝中,布局的非常的优优势,只不过没想到,现在朝中对于这次的困扰。 其实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明显,若没有将这些安排妥当,到时候恐怕对朱瀚会有极大的影响。 朝中不少官员在弹劾的时候,都已经按照朱瀚在上元县和大同府,做的不少事情开始进行一些问题的掌控。 以为现在这样做就能够,把他们之前的一切都安排妥当。 没有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给朝中的这些官员造成什么麻烦。 可没料到现在的状况,却超乎了他们的预想。 朱元璋目不转睛的看着朱瀚。 “你能够这样想,那便再好不过现在田大元已经安排人开始暗中的调查。” “不久他就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们得在这之前把他给解决掉。” 情况在手中已经变得越发明显,他们可不会在任何时候就将这些全部都安置妥当。 在这之前,他们的计划早就已经安排的有实力。 这一切绝不会再有任何的妥帖。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只觉得心里都放松了不少。 他想尽办法,就是为了能够让何风雨在朝中立足,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自己的这些学生可一个个的都要安排妥当才行。 朱瀚不会让他们铤而走险。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情要跟大哥商量,今日也已经不早了,你们尽可能的去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妥当,不要再留有任何的隐患。” 朱瀚说完之后,何风雨便和手下的人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朱瀚和朱元璋。 “今日我们已经做了这般的努力,再过不久,恐怕朝堂之上就会有人开始议论,但上原县出了这样的状况,也好让太子殿下知道。”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次微服私访确实有不少的问题已经出现。 “现在已经被朝中不少的人开始弹劾,我们得尽快的回去。” 现在他们回应天府的时间得不断的缩短,只不过象牙之中的事情。 朱瀚和朱元璋,也不会这样轻易的放弃。 翌日一早。 田大元果然就已经带着人来到了县衙,姿态非常的高傲。 看到朱元璋的时候,他先是一愣坐在朱元璋的对面,满脸的疑惑。 “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们真的跟官府的人有关系,现在可真是让我也看到了不少的好处。” 朱元璋看着田大元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他平静的应对。 “田大官人,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商议,刚好现在我也有的是时间。” 田大元微微一顿看着朱元璋的时候,脸上还陪着一丝笑容。 “只不过是想要跟你做单生意罢了,之前我们就已经商量好,如果你把田产全部都卖给我的话。” “我可以高价的收了,可是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也都没有听到你的消息,这才来县衙找人,没想到真是被我给遇到了。” 朱元璋还有点佩服田大元,将来调查自己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朱元璋也丝毫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听着田大元的话,只当他是个玩笑罢了。 “现在听闻你在做田产生意的时候,确实实力不弱,倒也不用有太多的顾虑。” “我会帮你把这些全部都安置妥当,日后若是有其他的事情便可以进快安排好,绝不会再给你造成什么压力。” 面对着朱元璋的提问,田大元突然都变得有些自信。 他在做生意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其他的心思,现在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自己在应天府也算是能排的上号,县城之中的不少人早就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要尽快的让自己的生意变得越来越好,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要是能够获得其他人的关注,这才是他真正最为在意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商定好这一切若能够安排妥当的话,倒不如尽快的能够签好协议。” “把你的那些田产全部都卖给我,又捞县城里的人做着,我们也刚好能够将这单生意做得越来越强。” 朱元璋听着田大元的话,只觉得痛恨无比。 他把百姓的田产据为己有还那样的欺骗百姓,这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容忍。 于是朱元璋则是淡淡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愤怒自己,这一刻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趁人之危,现在的计划在他的心里,别人好时候都要更加的重要。 “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是不是以往都用这种方式去给百姓制造压力。” “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够将这些给安排妥当,真是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得逞。” 朱瀚把话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他这些日子以来根本就没有去将田大元放在眼里,尽快的能够把百姓的这件事情给安排好就行。 听到朱元璋的话,田大元的脸色有点苍白,他疑惑的看着朱元璋。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从一开始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自作孽,难道还想要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 朱元璋的话字字诛心,让所有的一切瞬间变得越发的强劲,甚至连他们都没有想到为何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所有的计划,在此刻迅速的就已经将这一切全部都摆平。 没有谁能够在这短期之内,快速的去将这些全部都安置妥当。 田大元心中莫名的便有点恐慌。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样,都没有办法能够与朱元璋相提并论,可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也不得不把心提到嗓子眼儿。 “你到底是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在县城能够有这般的实力,敢于我抗衡,你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此时的田大元已经有些恐慌,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早就已经不再把之前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 自始至终他都意料到。如今的状况给自己所带来的压力究竟有多强。 在这一切全部都掌控清楚,他已经给自己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朱元璋淡淡的一笑。 他还真没有料,想到如今自己早就已经掌控在手中的计划,还能被这一个小小的商人给压制住。 “他的身份你不必知道,你只要清楚,我这次绝不会放过你,便已足够。” 朱瀚突然间的出现,打破了僵局,田大元脸色巨变。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三章: 百口莫辩 朱瀚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其实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现在每一步的计划都能够展现的淋漓尽致。 田大元看着朱瀚满头的问号,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朱瀚会走这一步。 他迅速的站起身,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内心之装满是嫉妒。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应该已经想到自己就算是实力再强再应天府根本就排不上号。” “何况是这小小的县城,故意的想要欺负百姓从他们手中得到利益,你还真是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朱瀚的话,让田大元一下子哑口无言。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朱瀚威胁到这种境地。 本来以为就算是再怎么样,朱瀚也应当放自己一码才是,可现在他才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田大元看着朱瀚满脸的诧异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为何会与朱瀚两个人之间,有这般的交集。 先前所有的计划,好似在这一刻都已经被朱瀚给看穿,田大元脸上还陪着笑。 “我真是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何,我们之前已经谈好了做生意的买卖,现在伱故意的。” 田大元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疯狂的便开始说理。 其实他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名气,自己与朱瀚两个人之间,早就已经将这些全部都看透。 朱瀚冷冷的看着他,从一开始他们所想的那些办法,在自己看来无非就是故意。 “你之前不是已经做得足够完美,难道现在还真以为我能够放你一条生路,你也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田大元一下子震惊无比。 他抬头看着朱瀚的时候,内心之中便满是震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我只想着能够把这单生意做好,不管如何,之前你都已经答应过我们的事情,就绝对要做到,不然你就是最没有道德之人。” 朱瀚听到田大元的话哈哈一笑。 这时,朱元璋也已经站了出来,田大元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进入到了朱瀚的圈套之中。 自始至终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现在才发现,朱瀚的计划实在是周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何风雨已经站了出来,他立马的安排了两个高手,迅速的上前,将田大元以及他的两个手下,全部都控制住。 高飞出现的那一刻,田大元才明白了过来。 他对朱瀚震惊无比,目光锁定在朱瀚的身上。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好人,就设下了这个圈套。” “你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改变这县城中的一切,那你也实在是太狂妄了,白虎帮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放过你的。” 死到临头,田大元还不忘将白虎帮的人给牵扯出来。 朱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他走到田大元的面前,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一切,那也实在是太不把我当成一回事了,我既然都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就势必要将你一网打尽。” 田大元惊恐地看着朱瀚。 在这一刻,他所有的计划全部都已经崩盘,连捅着自己的那些手下,早已被高飞等人全部都控制住。 田大元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朱元璋转头看着朱瀚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他们在对这次的计划之中,其实已经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 他之前都已经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如果没有办法把百姓救于水火之中。 他在百姓中的地位必定会一落千丈。 朱瀚帮自己挽回了这一切的损失。 “田大元已经抓住,看来再过不久县城之中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都能够全部都处理掉,百姓也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朱元璋说的轻描淡写,可是他也清楚朱瀚在做这一次局的时候确实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若他们没有办法把田大元给打败,到时候百姓恐怕都会对朝廷失望。 “大哥,你放心,我都已经答应过你,一定会照顾好这里的百姓,就绝对不可能食言。” 朱瀚对朱元璋的承诺永远都是有效的,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满脸的笑容。 “你这次做的非常精彩,等过几天,县城之中的县令就能够安排过来。”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这次的决定非常的明确,他们可以尽快的把现在县城中的事情,全部都平定下去。 并且从一开始,他们所有的研究似乎早就已经安置好了。 一切再进行布局的时候,这些似乎早就已经料理得异常的清楚。 在短暂的准备之后,朱瀚就已经能够拿得出最好的办法。 朱元璋对朱瀚自然是十分的相信,他在做好准备了之后,就已经跟高飞两人对现场之中,其他的案子,全部都进行了一番的准备。 在经过调查了之后,便很容易地就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其中最明显的便是有人,一直对百姓进行欺压,他们在县城之中安排好了不少百姓的事情,在百姓之中也获得了不少的名气。 酒楼里,朱瀚和朱元璋以及高飞,何风雨全部都坐到了一起。 这一次县城之中的事情,终于全部都解决好,也算是让他们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中居然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不解决好的话,我们还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朱瀚叹了一口气,端起一旁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其实早就已经想过会有很多的问题出现。 这一次,不管怎样都绝不能掉以轻心。王安所做的一切,他们在后面进行准备的时候,还是遭遇了不少的情况。 好在现在都能够解决好,这也都是朱瀚最希望的事情。 “身为一个小县城的县令,居然如此的胆大妄为,真是不敢想他背后的人到底有多么大的权势。” “等我们回到应天府之后,定然要好好的追查下去。” 高飞是个性子比较直的人,这一次解决了县城中的危机,他就已经给自己定下了安排。 朱元璋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高飞。 真没想到他倒是个沉着冷静之人,不但在这次的安排之中能够脱颖而出,平日里也给他们给了不少的安定。 朱瀚也比较看重他现在的才能。 “放心吧,若是全天下的人都这样的话,我们刚好能够将他们全部都一网打尽,只是不知道朝廷这次安排到县城之中的人是什么模样。” “我们要看着他对百姓,有方法之后才能够安心的离开,不然要是真如王安,那这县城中的百姓也实在是过得太辛苦了。” 何风雨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他在县城之中,对百姓们的生活也进行了一番的调查。 村子里的那些百姓有了水渠,以及分发种子,现在可算是度过了难关,避免了一场旱灾的发生。 不少的人做生意,还是受到了多方的阻碍。 若是让他们能够与其他的几个县城联合起来,把自己的东西售卖出去,那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现在粮食的生意,和其他经营生意其实并不简单。 “大同府的东海商会,若是能够与县城之中联合起来的话,或许也能够让这里的百姓有一份新的收入。” 听到何风雨的话,朱瀚更是十分的满意。 他们现在,便是能够看到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这便不会再出现任何的漏洞。 于是,朱瀚便毫不犹豫地让张丰年去安排此事。 “现在县城之中给他们想办法开个店,到时再做生意之时就能够让他们的生意,能够得到一番的好转,到时就能有一番新的收入。” 朱瀚认真的看着张丰年,众人更是对他赞许的目光。 张丰年不辱使命。 他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便决定既然县城之中布匹的生意已经做得不错到。 可以让他们的生意变得更好。 王老爷子和李家的人也已经和解,有这两家人的帮忙,生意自然也不会差。 “等我回去和你家老爷子好好的商量一下,让这布匹的生意能够做得更好,平日里百姓将布匹卖回去之后还是要裁剪成衣服。” “倒不如让店里的人直接做好。可以买现成的衣服,这样一来就能够省去不少的时间,百姓肯定也会乐得其所。” 张丰年的想法得到了朱瀚的支持。 他对张丰年刮目相看,做商人的人头脑果然比平常的人要更加的聪明不少。 现在能够有这番的准备,确实让他刮目相看,县城之中其实想做生意也并不是那般的艰难。 在每一次的安排之中,只要能够赚得了钱,那便对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 “我们可以在这里开几家成衣店,到时候有东海商会给我们做担保,到时生意就能够做到全天下,也算是给这里的百姓谋一条出路。” 张丰年心里都已经有了不少的想法,朱瀚对他自然也是少不了一番的支持。 随后几人回到县城,便做打算。 朱瀚去了书房,和朱元璋两人商量后面的事情。 何风雨就已经接到了,应天府那边传来的消息。 朱标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朱元璋早点回应天府,连续来了好几封信想要催促,这便引得朱元璋不快。 朱元璋冷着脸坐在椅子上苦思冥想,一旁的朱瀚见此情形也连忙上前。 “太子殿下,现在最担心的是何时能够回应天赋,但其实现在手头上的事情也无非就是一些贪官污吏,相信他肯定能够解决。” 朱元璋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自己就是想要锻炼朱标,这才决定微服私访。 没想到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他居然就有些顶不住压力。 朝中的大臣就算是再怎么给他找麻烦,也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朱元璋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的破坏自己的计划。 “咱打下这天下本就是要让他来接管的,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若我有个三长两短,那天下该如何是好……” 朱元璋眉头紧皱,心里也有些疲乏。 朱瀚连忙上前朱元璋现在正值壮年,他和朱元璋一同打下天下,对朱元璋的心思心知肚明。 如今看他如此的愁苦,朱瀚也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大哥你何必忧心,他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现在只想着能够让自己能得到你的注意。” “我们刚好便能以此让他好好的锻炼一番,大哥不必再为此而忧心,这也是我们的一番大事。”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现在更是对自己之后的计划,慢慢的有了新的想法。 可是朱标的这几封信,却打破了朱元璋对他的想法。 若是太子连这点小事都处置不好的话,朱元璋担心日后会有大臣会为难。 这一次不单单是为了锻炼朱标,也刚好是让那些大臣心里清楚,自己的天下终有一日要交到朱标的手中。 朱瀚的话让朱标的心情稍微的好了一点,他抬头看着朱瀚,内心之中满是感慨。 “我们现在在县城之中所发现的,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天下百姓还存在着一些大的问题。” “如果不解决好的话,百姓必定会寒心那要朝廷又有何用。” 朱元璋一直都担心,大明王朝会重蹈覆辙,以前他过的日子有多么的辛苦。 其实还没有,从他的心底里彻底的抹去那些苦日子,朱元璋不想再经历。 天下百姓的安危,对他来说也至关重要,绝不会让自己统治之下百姓再受到欺压。 朱瀚对他的心思还心知肚明,看着朱元璋如此的痛苦,朱瀚便连忙开始安慰。 “大哥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是跟你一条心的,现在就给太子回一封信,让他自己做好准备。” “在县城之中要将县令安排到更为妥当,我们两人就做好监督。” 朱元璋一脸崇拜的看着朱瀚。 只见朱瀚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的便开始写信。 他在信中提到,自己非常愿意跟朱元璋两人这次微服私访明察秋毫,为的就是为天下百姓谋福。 他让朱标把朝中的事情安排妥当。 “大哥,你看我这封信写的如何。” 朱元璋闻言接过朱瀚所写的信件,对他刮目相看。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四章:张丰年开成衣店 朱元璋非常的满意,转身便将信件交到了何风雨的手里。 “现在就将这封信快马加鞭的送到应天府太子的手中,让他自己也好好的掂量掂量现如今所发生的事情。” 朱元璋话音刚落,何风雨便连忙起身,拿着信件便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了朱瀚和朱元璋两人。 朱瀚手中拿着一张纸,便在上面涂涂画画。 朱元璋饶有兴致地走过去,便看到朱瀚在纸上都已经画出了一件衣服的轮廓, 衣服的衣领改变了他们原有的风格,在上面也做了最精细化的调整, 在天热之时,这衣领还能够轻松的打开,对男子来说是非常便利的一件事。 “刚刚有开诚衣店的想法,你现在就已经将衣服给设计出来了。” 朱元璋对朱瀚十分的夸赞,朱瀚哈哈一笑,他这不过是借助了自己以往在大品牌店里,买衣服的一些印象罢了。 衣服要穿起来得体,还能够尽显大方大度。 有的人他还要去下地干活,因此怎样的一幅设计,能够让百姓穿上更加的便利。 这才是最关键,而不是一篇概全,用那种最为普通的方式去做出来的,肯定也不如意。 “大哥,你看这样的衣服穿起来之后便能够体现出他们最真实的价值。” “等张丰年的成衣店开了之后,就能够获得不少的喜欢,我这不过是小小的设计罢了,相信他还有不少的想法。” 朱瀚对自己设计的衣服非常的满意,朱元璋更是一脸的笑容。 殊不知,此时何风雨将书信送到应天府的时候,朱标看着信件之中的内容,一下子便慌了神。 “为何,父皇和叔叔还不愿意回来,先前父皇都提过要监督的事情,没想到现在都已经搁置了下来,若是再不办好的话,恐怕父皇都会生气。” 朱标都有些焦头烂额。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仔细地平静下来之后,对朱瀚所写的书信,仔细的看了一眼便从中也明白了朱瀚的良苦用心。 要让他一点点的将自己的力量,慢慢的释放出来,那就必须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尽快的,让他们都知晓。 “也罢,既然父皇能够将这江山毫无保留的交给我,就绝不能让他失望。” 朱标心里都已经暗暗地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 让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他在朱瀚的身边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想着尽快的能够为这些百姓,做出一番好的办法。 现在正是,他能够展现出真正实力的时候,他也不想在这个机会上,让自己有其他的问题。 他便立马的开始着手准备,在给县城安排县令的时候也是精挑细选。 翌日,朱标在上朝之时,便已经提到现在县城之中不少的问题已经存在。 刚好能够安排今年的新科状元,能够去县城中做着七品芝麻官,一下子便在朝堂上引起了轰动。 众位朝臣都不理解,为何朱标要这样做,甚至认为历年的新科状元,只要是能够排得上号的,都是入朝为官。 这九品芝麻官,实在是太不把他们当成一回事。 “太子殿下,虽然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不管怎样朝中上下,对于新科状元都是极为尊敬。” “若给他们安排这样的小地方,恐怕他们也不会愿意。” “寒窗苦读十年之久,就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一飞冲天。” “他们苦思冥想,只想着能够尽快的在朝中立足,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恐怕到时候会寒了不少人的心。” 朝中的官员,都纷纷的开始对朱标的方式进行了一番的质疑。 他们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因其他的状况而产生任何的压力。 若在这其中,肯定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他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在朝中的安排下,能够尽快地脱颖而出。 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至关重要。 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让新科状元因县城之中的事情连自己的仕途都毁了。 面对着朝中大臣窃窃私语,朱标却好像没放在心上一般。 他站起身看着众位朝臣眉头紧皱,但身上的威武之气却不曾动摇。 “新科状元不单单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够有一颗爱民之心,入朝为官也并不是他们最后的出路。”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没有谁再去改变朱标的想法, 大家都开始低头不语,没有谁能够改变得了朱标的心意。 众多的朝臣都认为,朱标实在是他一意孤行,没有朱元璋的谋略。 消息很快便在民间传开。 百姓都已经开始议论了起来,甚至认为若能够让新科状元来做县令的话,确实有些大材小用。 不管怎样,若真的能够给他们安排好,那才是真正的以民为本。 “新科状元若是能够做着小小的官员,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但不管怎样,我们摆件才是官员们最先考虑的。” “太子殿下这样的洞察确实有失妥当,但不管怎样,他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新科状元即便是实力再强,那也不过是刚刚入朝围观罢了。” “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够在朝中立足,从小事做起,那岂不是更能够有威望。” 朝中的消息很快便在天下传开,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便听到百姓都在议论这次安排县内的事情。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也非常的诧异,但朱元璋却满脸的笑容。 “看来他也是看到如今新科状元也是能够报效朝廷的,现在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朱元璋对人才一直都是刮目相看的,他的看重人才就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朝堂之上想要将这些给确定好,确实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这些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朱标命令新科状元,来这小小的县城做一个训练,也能看出他自己的寻常办法。 朱瀚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周彪这才是真正的有魄力。 “太子能够有这样的想法,也看得出他对这些读书人确实一直都非常的尊敬,能从基层做起,那才是真正的大儒。” 朱元璋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对朱标这次的做法非常的满意。 消息自上而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新科状元陶安,很快便被安排到上原县做县令,朱瀚和朱元璋等人也到了县衙。 陶安刚到的第一天,他并没有嫌弃这里的条件不好,反而非常的坦然。 以前他在村子里苦读诗书,现在能够有这番的成就,都觉得非常的满意。 何况这上元县还是他的老家。 陶安骑着高头大马,到县城的时候便看到不少的百姓,已经纷纷的来到县衙迎接他。 百姓意外的发现,这居然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陶安。 “这不是前些年还在苦读诗书的陶安吗?他就是我们隔壁村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了新科状元。” “这也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陶安先前还在说自己,恐怕没办法能够入朝为官,没想到转眼间就来到了这里做县令。” “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现在终于光荣的回来要整治县城,那我们百姓岂不是日子会变得越来越好。” 朱瀚和朱元璋也在人群中,心中还是有些震惊。 没料到陶安居然和这里的百姓认识,这便让他对这个陶安更加的有了不少的兴趣。 陶安从马上翻身下来,看到前方的几个百姓,便连忙上前他脸上满是笑容。 一点都没有被安排成县令的壮志难酬。 “王大妈,李大伯,伱们怎么来了。” 陶安都没有想到自己做县令的事情,很快就已经在县城中传开,本来只想着回来之后再给百姓们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没想到,他们居然早就已经知晓,这让陶安都有点不好意思。 百姓看着陶安的时候,满脸的笑容对。 他们早就已经听说,新科状元被安排成县令之后,没有任何的推辞,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是他们一口汤一口汤喂大的陶安。 当年也是村子里的人一直支持。 “还真是你呀,竟真没想到你如今成了状元郎,本可以在应天府,想到为老百姓居然又回到了这里。” 前旁的几个老人都有些激动,流下了泪水。 陶安也有点不知所措,他看到这些百姓的时候都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 “努力读书,参加科举成为官员就是为了天下摆件着想,县令也是挺好的,能够更多地知道百姓的疾苦。” 朱元璋和朱瀚就在不远处,听着他的这一番话对眼前的人更是刮目相看。 没想到,他对事情居然能够如此的透彻。 这要是换做其他的学子,恐怕都会质疑朝中的安排,但这一次朱标所选择的人才居然能够如此看得清楚。 让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心生好感。 “看来这一次太子所选的人确实没错,能够给县城之中的百姓带来好的一条生路。” 朱瀚对这些事情一直以来都是非常认真的,他从来都不会去给别人任何的可乘之机。 朱元璋听着也是连连点头,他对朱标这一次的选择也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之前就已经想过,自己在朝堂之上所有的纷争以及其他都能够尽快的安排到妥当。 这些能尽快的让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越发的平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新的考验。 陶安来到县衙之后,便立马去见了朱瀚和朱元璋。 他从未见过朱元璋,因此印象之中朱瀚便是英王被朱瀚刮目相看。 进房间之后,便缓缓的跪在了朱瀚的面前,朱元璋就在朱瀚的身侧看着他非常的欣赏。 这样的一个学子,必定是大明的福气。 朱元璋并不想暴露身份。 陶安看着朱瀚的时候,便连忙拿着自己这次来到县城之中的一些改革的方案,希望能够得到朱瀚的青睐。 “现在县城之中很多的事情其实都能够解决的越发清楚,但是想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能够从中尽快的让他们知晓,现在想要将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掌控在手里,恐怕也并没有那么的艰难。” 陶安决定效仿张丰年,在应天府的那些举措也开几家店,若是能够在县城之中再发现一些其他的资源。 到时候确实能够让百姓吃上一口饱饭。 他都已经做好了决定,现在安排人去寻找,绝对不能够留有任何的机会。 “古的时都有记载上,原先这一片地方是物资最为丰富的,若是能够找寻到一些比较有用的矿藏,确实能够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陶安非常的认真,朱瀚看着他对他刮目相看。 自己以前在系统之中确实也看过几张图,上面对大明江山的每个地方全部都标注的非常清楚。 对于矿藏还是比较欠缺,他没有想到陶安居然能够想到这一点,对陶安更加的欣赏了起来。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确实不简单,不过你自己也应当清楚。” “如果没有找到的话,到时候恐怕就会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这些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朱瀚可不想去耽误别人的时间,毕竟从一开始自己在草堂之上,所有的努力都能够尽快的让天下人都吃饱饭。 这是自己和朱元璋两个人的心愿,陶安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既然都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从应天府来到县城之中就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他告诉朱瀚,自己已经问过了不少大臣,甚至都能够回忆出,当年在这里确实有不少的发现。 由于战乱便一直耽误了下来。 “王爷放心,既然我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信念,就一定能够让百姓解决后顾之忧,绝不会让他们的日子在这般的辛苦。” “我是最明白吃苦有多么艰难,县城中的百姓将我抚养长大,我一定要回馈他们。” 朱瀚还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知恩图报。 于是便放手让陶安去准备,自己和朱元璋两人要见到他的成效。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五章:百姓迎来了新的转机 “县城里的事情都交给陶安,和张丰年去准备,我们两人只要尽快的能够检验他们的成果便已经足够。” “这几日就好好的到处的游山玩水。” 朱瀚看着朱元璋眼神之中,抑制不住的兴奋,他之前就已经想过县城里有很多可以游玩的项目,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这次终于将百姓的事情全部都安顿好,也彻底打消了他们两人的念头。 朱元璋要好好的享受一下,微服私访的快感。 于是,便跟朱瀚两个人准备去后山处的那一片田地里,好好的查看一下。 情况都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看看百姓在种植上面会不会遇到什么难题,也刚好能够放松放松。 “这几日,都能够看得出百姓的日子都已经好转了不少,张丰年也已经看准了好几个店面。” “他马上就能够买下来,到时候开店我们也好搭把手。” 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现如今县城之中,不少有关于他们的传言都非常的多。 县衙中,只要能过上好日子,那比什么都重要。 朱元璋也从来都不去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朱瀚两个人这次的决定,就刚好能够让县城中的人与商会那边做好准备。 朱瀚甚至让高飞去给东海商会,那边的人传了一份书信,让他们派人来到县城,做好准备。 现在这边的生意,他也要好好的为百姓谋求好后路,绝不能让他们再被别人欺压。 高飞已经连夜的离开,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也去了田间地头。 看到百姓现在已经开始种植粮食,朱元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见他们来了,村长带领着村民连忙上前,他们满心欢喜的看着朱瀚。 “大人,您可算是来了,我们听说您现在还不打算回应天府,便想着来县城里找您。” “可是没想到现在正是农忙的时节,便耽误了下来。” 村长对朱瀚非常的崇拜,若是没有朱瀚的话,他们村子里也不可能化险为夷。 朱元璋听着他们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朱瀚能够受到这么多百姓的爱戴,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若换做普通的人,恐怕都会觉得朱瀚功高盖住了,到时候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威胁,但朱元璋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朱瀚也连忙就给百姓介绍了朱元璋的存在。 “如你们所见,这才是我们的钦差大人。” “你们也不必用心,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县城之庄达人肯定会为你们解决危机。” 百姓们这才知道,朱瀚上面还有上司,都知道朱元璋现在在微服私访。 听着朱瀚的话,大家都已经明白了过来。 他们纷纷跪了下来。 “真是没有想到,现在我们这些普通的百姓居然也能够得到这一番的安排。” 朱元璋看着他们,连忙上前将百姓全部都扶了起来。 他站在众人的面前,也给他们好好的介绍了一番。 自己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够让百姓解决这些后顾之忧,刚好朱瀚能够为他们布局好这一切。 “只要你们能够比以往要更好的过日子,那便比什么都重要,不需要有其他的想法。” 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非常的平静。 百姓们也知道,朱元璋在把他们的身份给隐藏起来。 在听到他们的话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家都不必担心,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百姓心中只要能够尽快的,把其他的事情安排妥当,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意外。” 百姓们连连倒便已经起身,看着朱瀚和朱元璋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们。 原本以为能够得到皇帝的青睐,对他们来说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 现在才知道,只要能够尽快的在种植田产的时候,都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 这可是他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村长便已经来到了朱元璋的房间门口。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正好在研究,要让百姓们现在种植什么才能够让田产变得越来越好。 “现在不管是大豆还是红薯,只要是种植下去之后都能够有一番的收成,反正现在灌溉也不用有任何的问题。” 这一次,可是给百姓解决了燃眉之急,众人听到他的话都纷纷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甚至连村长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们之前就已经想着现在县城之中,不少的问题都已经存在。 他们也不想在这上面,去浪费什么时间。 刚好,朱瀚为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只要能够将粮食种植出来,便已经能够解决后顾之忧。 村民们还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种植的一些蔬菜。 拿到朱瀚和朱元璋面前的时候,朱元璋脸上满是笑容,看到百姓们能够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他心里别提多高兴。 “现在他们种植的这些东西确实非常的不错。” 朱元璋对朱瀚更加的赞许了起来,他们在其中能够看得出百姓,现在对这些事情一直都非常的理解。 种植出来的东西能够受到多方的欢迎,也正是能够说明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朱元璋和朱瀚两个人都非常满意,忙碌了一天之后,等回到县衙天都已经黑了。 这时,张丰年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把一个账册,恭恭敬敬的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这几日他已经在县城四处,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啊。 现在有好几个店面,都是可以盘下来。 不过确实需要不少钱,他这次从燕京出来之后,身上带着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现在店面确实非常的值钱,不过好在我们身上带着的钱能盘下一个店做成衣店,县城里应当不会受到过多的阻碍,但这款式……” 张丰年虽然是做生意,但他也做的比较杂。 先前在燕京研究出水泥的时候,就想着能够尽快的铺路,却没想到,自己后来又做了药材的生意。 现在想要做成衣店这款式,可真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尽快的想要把自己的想法也加入进去。 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他想着能够尽快的,让这些全部都掌控在手中,做生意也不能够一直着急。 “做衣服的款式你倒是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给你做好了准备,等你把店面全部都准备好了之后,这些就能够派得上用场。” 听到朱瀚的话,张丰年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都担心自己的身体,要是做不好的话,朱瀚的一片好心,恐怕要在自己的手上被耽误下去。 朱瀚说着,自己设置好的一些衣服的款式,交给了张丰年。 厚厚的一沓纸,上面画着的每个衣服的款式都非常的新颖。 张丰年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没有想到,一件简单的衣服居然能够做出这么多的款式。” 张丰年简直是大开眼界,他知道朱瀚确实不简单,但看到这些款式的时候,心里对朱瀚留下的便只有佩服。 他太清楚,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在朱瀚的手中非常的平静,这些对他来说才是最为关键的一点。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到比较齐全。 张丰年立马便去做好准备,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购买店面的时候,却遭遇到了别人的刁难。 张丰年和高飞,两人进入到一家店面,里面以前是一个茶楼。 看到张丰年,和高飞两人举止不凡,掌柜倒便,狮子大开口。 “现在即便是我们这店贱卖,但也不会那般的便宜,现在必须要一千两。” 掌柜的一点都不客气,张丰年听着掌柜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自己在询问了其他几家店面之后,一直都以为这里五百两就能够买下来。 没想到,掌柜的一下子竟然翻了一倍之多,这让张丰年非常的不满。 他目光阴狠的看着眼前的掌柜。 “我昨日来问你,根本就不是这个价格,你这就是店大欺客,还真以为自己这破店面能够卖得上那么多钱,你也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张丰年非常的气愤,他也是知道价格之后才准备的这些钱。 这掌柜的居然翻脸不认人。 掌柜的哈哈一笑,他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张丰年的时候故意的便开始打量了一番。 “我看你也并不是等闲之辈,现在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钱,也是有些资本的,现在你若是能够直接给我给钱我这店就全都交给你。” 掌柜双手叉腰,一副谁也不会让他动摇的心思。 这便让高飞有些看不下去。 他乃江湖中人,做的便是一手的买卖,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故意的想要毁了,自己在道上的规矩。 这让他忍无可忍。 高飞手中的剑迅速的出鞘,便立马放到掌柜的脖子上。 掌柜一下子吓得双腿发软,他一把抓住身旁的椅子缓缓的站着。 “你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还想要欺负我的普通百姓。” 高飞看着眼前的人,就耐心的跟他讲道理,自己也并非要让他置于死地。 毕竟现在他们也是打探清楚了价格,才准备了这些钱。 对方临时变卦,这就是不讲信用,高飞也不想在这里跟他去浪费时间。 “说好的钱现在我们拿过来了,你最好将这笔生意给做了,不然的话,我们哪怕是去官府也有大老爷给我们主持公道。” 原本以为这样说眼前的掌柜就会松口,可没有想到他却变得越发的得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可别忘了,如今这县城之中的县令乃是我们县城中的人养出来的,他自然是会为我们县城中百姓。” “你还真以为你一个外乡人,来我们县城做生意就能够有人庇护,那你也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张丰年心中便有些震惊,没料到现在居然真的有人如此的愚蠢。 “陶大人确实是有几分实力在身上,可是他们再怎么样也不会去让别人损坏这一切,你别以为仗着是他的家乡人就敢如此的放肆。” 高飞因为朱瀚的关系,对陶安一直都倾慕。 现在知道他是新科状元,却能够安安静静的来到小县城当这个县令。 对他都刮目相看。 没想到,现在这掌柜居然仗着当年给过陶安一些银子,便大言不惭。 高飞哪里忍得下去。 他立马拿出自己手上的一个链子,将掌柜给捆了起来。 外面的百姓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大家都纷纷不可思议,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对着高飞指指点点。 “不过是生意没做成罢了,为何要将人绑起来?难不成真的要把他送到官府。” “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要把人逼到绝路,现在朝中的人。” “谁不清楚,陶大人现在来到了我们县衙肯定能够有所成就,现在让百姓都受到威胁,那陶大人肯定会立马的为百姓做主。” “县城之中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事儿?真是让人有些难以言语,但不管怎样,现成中的百姓都是无辜的,何必要如此的猖狂。” 高飞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旁的张丰年连忙上前挡在了高飞的面前。 他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剑。 “你现在在干什么?陶大人刚刚来到县衙,我们昨日还见过面,你现在把这掌柜带过去,我们就算是有理都已经说不清了。” 张丰年做生意头脑比较灵活,他现在对于县城之中的不少事情。 其实早就已经看到越发的明确,若是在这个时候再有别人对他产生较大的顾虑。 恐怕到时候都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问题全部都解决。 他可不想给朱瀚引来什么麻烦。 高飞这才缓缓的安静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出这么多的事情,不能还以为情况都能够越发困难。 可是现在,给他带来的却是这般的影响,让高飞心里默默的捏了一把汗。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这样,实在是看不下去他如此的欺行霸市。。” 张丰年摇了摇头,准备回去跟朱瀚在做商量。 第六百七十六章:购买商铺一锤定音 何风雨购买商铺,一下子就引起了不少的轰动,不少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并不清楚到底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意外发生。 张丰年和何风雨两个人心里都非常的不满意。 连同着高飞更是气愤无比,他在江湖上混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人。 “真没有想到县衙中买店面,也会遭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高飞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他可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气,谁人都清楚了江湖中人最在意的义气。 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遇到这种事,何风雨便连忙摇了摇头。 他把高飞的手给按了下来,站在高飞的面前看着他目光认真。 “你说这些话根本就没什么用,王爷让我们和祈祷来购买店铺,就是为了日后做打算?” “现在可不能与他们再有什么争论,恐怕现在谣言都已经传开了。” 何风雨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和朱瀚两个人在现实之中,其实根本就没有把其他的人放在眼里。 县衙之中的不少问题,他们早就接看到非常清楚。 为了能够尽快的在朝堂之上能够站稳脚,他们也不遗余力地想要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县城之中,最关键的是能够让他们在朝堂以及,店面上面能够有新的安排。 东海商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朝廷做的一番准备。 他们不但能够经营各类的产品,更重要的是能够营销其他的地方。 这才让好几个县城的生意都能够联合起来,让他们的商品能够互相的往来。 朱瀚的做法,何风雨在他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更是心知肚明。 现在听闻想要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好,就已经知晓这些计划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想要尽快的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安排妥当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高飞看着何风雨,没办法便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 “我只是没有料到,现在居然有人连县衙的话都不听,新县令都已经来了,他们居然还如此的狂妄自大。” “真是仗着与陶安有些交情,便能如此的肆意妄为。” 陶安再怎么说也是新科状元,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来到县城之中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其实他也没有料到,会有那么多的危机出现。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现在就已经想着将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按照朱瀚的吩咐。 慢慢的安排清楚,新科状元来做这小小的训练,本来就已经让他大材小用。 朱瀚对他也寄予了厚望。 高飞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随后便立马的离开。 张丰年看着何风雨轻轻的摇了摇头,现在好不容易将银子给凑齐,又多了那么多。 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拿得出。 于是,他便退而求其次。 想着能够尽快的,让朱瀚给他们想一番的办法。 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正在一起品尝。 县衙之中的不少事情,刚刚都处理好,就想着能够尽快的让他们能够有一番新的准备。 特别是朱元璋,就只等着朱瀚的成衣店开好了之后一睹风采。 朱瀚对成衣上面的改造让他刮目相看,尤其是那些不皮的生意也在县城之中,若能够发扬光大。 整个大明,都可以穿他们店里所生产的衣服,那到时候自然能够给国库赚不少的钱。 一想到这些,朱元璋就脸上满是笑容。 “这一次布匹生意只要做好了之后,成衣店的生意自然也不会差听闻。之前在做生意的人手上,这些可是信手拈来的。” 朱元璋对朱瀚的成衣店的生意,已经开始有了多方的向往。 朱瀚淡淡的一笑,其实他和朱元璋两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规矩。 他们如今在县城之中,能够尽快的去把这些全部都安排清楚,并没有那般的简单。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想要在之后的安排之中做好打算,其实也要鼓足不少的勇气。 朱瀚在图纸上,都已经画好了不少自己未来的规划。 他要在县城之中,不但要将诚意店的生意做好,更重要的是能够让他们的衣服卖到四处。 这样才能够给百姓带来更多的利润,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 “现在县城之中的生意,想要做好店面便是首当其冲的准备,只不过不知道何风雨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朱瀚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的敲门声。 何风雨和高飞两人一前一后,便走进了房间。 看到朱瀚的时候,高飞便转过身却倒了一杯茶水,站在朱瀚的身旁就喝了起来。 朱瀚见他这副模样,就已经知道他们这次去肯定是受到了挫折。 按照高飞以往的行事作风,他肯定不会冒险做其他的事情。 他们都不说话,朱瀚便看着何风雨询问了起来。 “你们今日去看店面到底如何?听张丰年说那一块地皮确实不错。” 听到朱瀚的话,何风雨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之前就已经想过,自己肯定会被别人给盯上,因此这些日子以来,从来都不会去浪费太多的时间。 可是却没有料到,现如今不少官员,对于他现在的举动一直都非常的可观。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一直都十分的有准备,甚至他们现在想要买一个小小的店面,还要招人白眼。 “师傅你有所不知,今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钱,去店里谈生意也没想到掌柜居然坐地起价,而且态度十分的嚣张。” “很明显是没有把我们看在眼里。这些人真是猖狂至极,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何风雨话音刚落,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相识一眼,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来县城中做生意,其实早就已经在他们的规划之中,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遇到了这么大的难题。 若是没办法解决掉的话,恐怕日后对他们会有不少的影响。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一直都十分的看重。 朱瀚立马就严肃了起来,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目光紧盯着何风雨。 “今日伱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快快说来,让我跟大哥两个人给你们判断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风雨刚想说高飞便一把将他推到了身后,看着朱瀚的时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瀚。 他还特意的将自己,拿剑指着掌柜的事情也坦白拿出来。 “我也没有想到对方的态度会那么大,让人无语,我这才拿起剑想要想惩一下。” 朱瀚听到他的话,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高飞。 自己和高飞,两个人认识这么长的时间很少见他这般的模样。 “那掌柜突然坐地起价,现在价格都翻了一倍之多,这简直就是欺负人,陶安身为县令,难道就不管不过这些人仗着他的关系为所欲为。” 高飞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若换做平时他或许还会去把有关于这件事情,其他的想法慢慢的收集起来。 可是这一次朱瀚交给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他心中非常的自责。 何风雨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有心之人故意而为之。 他看着高飞的时候,也赶紧的在朱瀚的面前好好的诉说了一番。 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不想引发其他的问题,现在朝中上下,都在议论这一次将新科状元,送到小县城做县令的做法。 这件事情在应天府继续的引起轰动,到时候可不仅仅是他们能够解决得了的。 “师傅,我们这一次的行动非常的隐蔽,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只是没料到现在县城之中这些人倚老卖老,都仗着与陶安有关系,便肆意妄为,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难以服众。” 何风雨的话倒是给朱瀚提了个醒。 朱瀚叹了一口气,他在做这次决定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 没料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看来自己得加快时间才行,不能够让别人在给自己找麻烦。 陶安是一个好县令,他不能让那些人仗着这层关系胡作非为。 朱瀚转头看着朱元璋。 “大哥,你怎么看这件事。” 朱元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眉头紧皱,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神之中便满是无奈。 “这次将陶安这新科状元送到小县城之中,本就是违背了不少人的想法。” “他们想要借助着抚养陶安的这一层关系,让他给自己当靠山,那恐怕不行。” 朱元璋话中的意思,朱瀚早就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便当机立断,命人着手准备。 朱瀚走到何风雨的面前,让他去将陶安叫过来。 “这次的事情也该让他知道,不然日后若是有其他的事,我们恐怕都没有办法安排妥当。” 何风雨连忙便去寻找高飞,疑惑地看着朱瀚内心之中压抑的愤怒以及无以言表。 “王爷,难道那掌柜就不该惩罚一番?店大欺客故意的抬高价格,这还怎么做生意。” 高飞侠义之气朱瀚看得非常清楚,听到他的话,朱瀚立马给出了解释。 朱瀚抬手轻轻的拍了拍高飞的肩膀。 “这无非就是人情世故罢了,若是这些没办法能解决清楚的话,陶安也没有办法能够在这县城之中立足,这便是我们推他一把的好机会。” 高飞这才明白朱瀚的办法,他看着朱瀚的心生敬佩。 他一直都看不破这一层的关系,现在被朱瀚点明。 高飞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之前确实将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 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他们被别人一折胁迫,恐怕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在县城立足。 陶安虽然是新科状元,但这些百姓都是抚养他长大的人。 若让他赶尽杀绝,肯定也不可能。 高飞看着朱瀚连忙点头。 “王爷说的确实没错,现在县城之中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而陶安才是真正能够安抚他们情绪的。” 朱瀚看着高飞对他赞许无比,高飞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莽撞。 现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能够比自己看重的,要越发的沉着冷静,让朱瀚对他刮目相看。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接下来的时间内就尽快的。看看县城之中还有多少的人依照着与陶安的关系。” “他们想要为非作歹,到时候跟陶安也说清楚,他肯定会有解决办法。” 高飞连忙答应了下来,随后便消失在房间内去打探消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朱元璋哈哈大笑,他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看着朱瀚的时候对他刮目相看。 “真是没想到,你身边的人竟真如此有趣,高飞在与我一同去调查线程中事情的时候,倒也是非常平静的一个人。” “现在居然有些莽撞,看透事情之后又能够抽丝剥茧。”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 自己在与高飞两人相识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看出他绝非等闲之辈。 现在更是让他对高飞刮目相看,只要高飞明白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也是从来都不会去计较。 “大哥放心,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去办,陶安已经等候多时我们过去与他见见面。” 朱元璋连忙起身,两人一同出了书房,此时啊前厅内的陶安心中忐忑。 他脸色阴沉,手中还拿着一本厚厚的折子。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回到梦寐以求的家乡,遇到的却都是种种的事情,让陶安心里非常的尴尬。 他可不想让这事情继续的繁琐下去。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一同走进前厅之时,陶安便朝着朱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自己手中的折子递过了头顶。 朱瀚见此情形上前将折子接了过来。 “你这是何意。” 朱瀚非常的诧异,陶安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王爷,我这这次回到县城遇到了不少事宇宁,也想着能解开这层误会,我从未想过百姓会借助着我的名气为祸一方,我也不会姑息。” 朱瀚听到他的话,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既然知道他们是借助着你的名声,就应该安排妥当,不让他们再这样下去。” 陶安连连点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复杂,当知道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过他为人正直,在朱瀚心中的印象倒是不错,朱瀚也并未怪罪。 “只要将事情调查好,并不会对你有影响。”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七章:事出突然,朱瀚撑腰 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实在也许无法让人能够安排妥当。 陶安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罢了 没想到有人仗势欺人,让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掉陷入间朝堂之上,不少的问题都已经没办法解决。 他只能求助于朱瀚。 “王爷,这次我实在是有些无力反抗,只要能够尽快的将县城之中这些百姓的事情给解决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陶安现在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想就这样的让自己浪费时间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这些百姓在县城之中胡作非为,他也没有办法能够解决。 朱瀚看着陶安便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丝毫,都没有任何的架子。 他看着陶安的时候也耐心的跟他劝说。 “你现在不需要去管那么多的事情,只要记得自己现如今能够安稳的住,那便已经足够。” 朱瀚告诉陶安,自己已经安排高飞的人去查看。 只要是那管家再有任何不好的举措,他们可以在县城中张贴一个告示。 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即便是县令,那也要为天下百姓着想,不能因为一点点小名气就对百姓不管不顾。 “朝堂之上不少的事情,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最需要的是能够尽快的在安排之中把这些全部都解决。” 朱元璋也觉得十分的可恨。 他们本来想着,现在朝堂之上不少的官员,都在目光紧盯着这县城中的一切。 陶安是新科状元。 现在把他安排在这小村庄里,本就是大材小用,没料到现在百姓居然不珍惜这个机会。 “现在一切都已经摆平,便不会再有任何的危机,你就暂且好好的在你县令位置上坐着。” “如果县城之中有百姓的冤案,一定要秉公处理,其余的事情我会替伱准备。”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让陶安悬着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他看着陶安的时候,心里都默默的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在朝堂之上想要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小县城之中,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陶安回去之后,便与自己的师爷两个人好好的商量了一番。 师爷是他一直都跟在身边的书童。 如今陶安成为了县令师爷,也算是走马上任对陶安所说的事情,更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先前就听说这县城之中的百姓,十分的蛮横无理,没料到,居然真的被我们遇上了大人,可有其他的办法。” 师爷的话,让陶安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他少年时一直过着非常艰苦的日子,只想着能够让自己出人头地。 虽然是小县城的县令,但他认为只要是在自己的采血之内,那便已经足够。 他寒窗苦读十余载,也是为了能够为天下百姓着想。 现在到了这一步也并没有任何的怨恨。 “你安排人去那茶馆里,好好的看一眼洛纳管事儿到依然那般的不依不饶,就将他带出来。” “让我与他见上一面,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人还要借助着与我的关系,在这县城之中胡作非为。” 面对着朝堂之上不少的纷争,陶安根本就不在意。 可是现在自己身为县令,若是一直被他人牵制,那时候定然没办法在朝中立足。 为了尽快地能够摆平县城之中的事情,陶安便决定铤而走险。 与此同时,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也从县衙里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我们这次去会会那个掌柜的,看看他为何突然要提高价格,若有隐情的话,或许还能够有所商量。” 朱瀚将这些事情看得倒是非常的平静,他不可去因为其他的事情而让自己的人受到任何的影响。 朱元璋听着连连点头,他已经命高飞去暗中调查,这掌柜早些年间确实给了陶安一条生路。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陶安能够由此出息,与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陶安为人正派,现在成为县城的小仙灵,他是绝对不可能,任由其他的事情去扰乱自己的计划,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将这些给摆平好?” 朱瀚心里都已经暗了都下定了决心。 一旁的何风雨则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他和高飞两人一起去调查事情的时候,那掌柜的态度非常的骄傲自满。 现在知晓,他们能够一同商量之后就毫不客气,完全都不会去顾及百姓的死活。 他们从来都不把这些百姓放在眼里,一直兜兜转转,好似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可是现在,他们也迫在眉睫想要把那店面给盘下来。 不然张丰年的店就要耽误时间,这多耽误一天可要损失不少钱。 何风雨想到这些便非常的气愤。 “师傅,我觉得这人还是要教训一下才好,不然他们可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在朝堂之上,故意的去撕毁我们以前的约定,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朱瀚听着何风雨的话并没放在心上,这些百姓是自己和朱元璋两个人,能够维护的最根本的利益。 他们在县城之中能够过得好,那才是解决后顾之忧的好办法。 张丰年的成衣店,朱瀚也有投资,因此店里的生意如何对他来说也至关重要。 三人说话间,马车已经在茶楼门口停了下来。 朱瀚和朱元璋等人,便迅速地下来掌柜的一看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贵气十足,便连忙上前低声哈气。 “这两位爷来我们茶楼喝点什么茶,我们这里可有不少的特色普洱与铁观音更是最抢手的。” 朱瀚转头看了一眼这掌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给我们上一壶铁观音,让我们尝尝你这茶楼的茶到底如何。” 掌柜的连连答应。 他让店小二,将朱瀚和朱元璋等人带到了雅阁内,做好后又安排送来了不少的茶点。 朱瀚看着眼前这些糕点,却并没有什么食欲,糕点看起来虽为精致,但却一点都不香甜。 这样的茶馆能经营下去,可真是要有不少的勇气。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的想法,如出一辙。 坐了一会儿后,店小二便端着一壶铁观音来到了他们的雅阁。 看着这茶水虽然有一股奇异的香气,但是却并没有让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感到好喝。 “现在时候已经差不多了,那就让这管家来,我们面前刚好看看他的店要转让的事。”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相视一笑。 何风雨连忙去将掌柜的给叫了过来。 当得知这两位贵客,也是动脑买自己店的心思,掌柜的立马就骄傲了起来。 他坐在朱瀚的面前,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店可是县城之中最好的地段,若是想要与我做生意的话,那也要看看自身的实力如何。” “这店没有三千两银子我是绝对不可能转让的。” 话一说,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脸色突变,一旁的何风雨再也忍不住。 他迅速的起身疾步走到掌柜的面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人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昨日我们来时你只要一千两,怎么今日居然涨到了三千,这涨价也没有你这么涨的。” 掌柜的这才发现,原来何风雨竟然是昨天来店里问过价格的人。 他脸上打着哈哈,心里却早就已经有了如意算盘。 这店现在这样的抢手,他才不会便宜了别人。 因此当听到何风雨的指责时,他神态自若,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看着朱瀚丝毫都没有把何风雨放在眼里。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今日哪能论昨日之事?” 面对着如此无奈之人,何风雨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朱瀚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他看着眼前的掌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你这店确实不错,在县城中也算是数一数二,不过这风水却并不是极佳的。” “日后就算是接管,你这店恐怕生意也会每况愈下就如你现在。” 朱瀚的话让掌柜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朱瀚,突然间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朱瀚接下来的话,让掌柜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麻,甚至想要逃离。 “店里最忌讳的便是风水,而你现在这风水并不是极佳。” “看来这茶楼的生意,肯定不再像以往那般的好,这都是你自己的福气。” 掌柜的诧异的看着朱瀚,他突然端起一旁的茶水想要喝一口。 但因为手抖,茶杯竟然就这样明晃晃的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这般的举动让在场的众人都心生疑。 朱元璋更是有些不解,为何朱瀚要这样说。 此时而掌柜的已经完全信任朱瀚,他目光谨慎的看着朱瀚。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风水之事?” 何风雨很明显的察觉到,掌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都微微的有点颤抖,很明显他是在惧怕着什么事情发生。 朱瀚看着他的时候便立马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难道还不简单吗?你这店应当是生意最为红火的,但是现在却如此的惨淡。”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加高价格,无非就是想要卖个好价钱颐养天年罢了。” 朱瀚的话,让掌柜的立马就对他刮目相看。 而朱瀚接下来的话,却让掌柜的更加的开始担忧了起来。 “那现在要如何去办才能够让我的深夜其次,回春这个时候就不错,可是生意一落千丈。” “如今早已入不敷出,我也想着尽快能够卖出去,卖个好价格也并不是为难你们。” 朱元璋更是满头的疑惑,他看着朱瀚的时候,只见朱瀚胸有成竹的着看着眼前的掌柜。 便开始询问,为何要突然转调这些店面,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本着对朱瀚的信任掌柜的,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朱瀚原来这茶馆里居然发生过凶案。 “三个月前,那青楼中的一名花魁来到我店中要了间雅阁,可没料到,等到客人们都走之后,居然不见他的身影。” “等我们打开门后,他便吊死在了雅阁内,瞬间县城中的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来我店里的便越来越少,都说这里是凶宅。”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一下子便有了兴趣。 这茶馆其实并没有朱瀚所说的那么可怕,但就是因为发生过凶案,一下子便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小县城里的人也确实是有些迷信,他们最信鬼神之说。 花魁突然吊死在雅阁内,这要是传出去的话,那肯定是必有冤情。 茶楼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差,掌柜也是没办法。 “既然人是突然死的,那官府的人是如何定罪的?或者有没有为他报仇。” 何风雨突然想要尽快的,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却没想到掌柜只是摇了摇头叹息。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虽然都知道这是一桩冤案,可是县令王安,根本就不会去为百姓解决这样的大麻烦。” “他甚至还扬言这件事,完全都是花魁咎由自取,事情草草了结。” 掌柜的看着朱瀚,突然间便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 自己这店一直转卖不出去,或许现在便是一个机会。 “各位大人,若你想要把我这店面盘下来的话,我可以给你最低的价格。” “希望你可以珍惜,我也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再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法做生意。” 朱瀚也理解。 现在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解决这些后顾之忧。 于是便立马的答应了下来。 张丰年在得知朱瀚与低价,将整个茶楼买下来的时候简直不可思议。 他送钱到了茶楼里,看着他们当场签订了转卖的协议,并且掌柜的还对朱瀚恭恭敬敬。 张丰年大吃一惊。 “那我们就这样定了,你放心,日后定然能够让你不去有太多的困扰,我们这店里绝没有任何的影响。” 掌柜喜滋滋的拿着钱,现在可真是为他解决了后顾之忧。 朱瀚则是淡淡的勾唇一笑,这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一件难事,只不过现在想要将这些困扰全部都解决掉。 可没那么简单。 (本章完) 六百七十八章:买下茶楼开始装修 掌柜的离开后,朱元璋诧异的看着朱瀚以这么快的速度能够盘下整个店面。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且价格却比平常人要便宜不少。 朱元璋满脸的疑惑等待着朱瀚解答。 朱瀚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便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与朱元璋好好的分析了一番。 “这店里来来往往的人行色匆匆,即便是来喝茶,也并没有多少的心思,看来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离开这里的准备。” 县城中的位置还是比较谨慎的,想要从中间破开一条路,那对他们来说是极为艰难的一件事。 不过这里有驿站,来的人想要来喝茶吃饭,那必定是要经过这家店。 因此店里的生意肯定只好不坏,可是掌柜却将生意经营成这副样子,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我假借风水一说便能够炸出,看来这掌柜的确实有些胆小。” 听到他的话,朱元璋恍然大悟。 朱瀚就是这样细微的观察之后,就能够将事情全部都解决,这要是换做旁人,根本就无法承受得住。 朱元璋看着朱瀚心生敬佩。 “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若是我们以最低的价格拿下这茶楼恐怕外面的人也会议论纷纷。” 朱瀚却根本不在意,即便是凶案现场,那又如何。 只要是这店里没出任何问题,那就算是别人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何况他把茶楼买下来之后,是要让张丰年开成衣店的,其他的事情便与自己没有多少的关联。 “大哥便不用再有太多的担心,这店里我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到改变完了之后,就会让县城中的人耳目一新。” 朱元璋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朱瀚连连点头,他也想看看朱瀚的改变究竟从何而起。 他对朱瀚充满了兴趣。 “王爷你真是太厉害了,这简直一半的价格便宜了,我们那掌柜以后恐怕再也不敢对那么说话。” 只要一想起掌柜那刁蛮任性的样子,就十分的愤怒。 自己的脾气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当时连高飞都气了个半死。 可想而知他们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朱瀚看着张丰年对他刮目相看,将手里的协议交给了张丰年。 “你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现在将店交给你,尽快的将诚意店给我开出个模样来,让县城中的百姓能够耳目一新。”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不然我们马上就要回应天府,到时候就再也没法出来了。” 张丰年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现在被朱瀚寄予了厚望。 自然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希望受到便开始着手做准备,不敢有任何的闪失。 朱瀚也丝毫的不耽搁,在把这些全部都安排好了之后,便和朱元璋两人在县城里也好好的逛了一圈。 没想到遇到了陶安。 陶安的手里拿着一个小筐子,里面竟是一些祭祀的东西,朱瀚看着便有些疑惑。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跟在陶安的身后,便询问了起来。 陶安一看到朱瀚便连忙想要行礼,被朱瀚给拦了下来。 这里是县城中的街道,要是行此大礼恐怕来往的百姓都会纷纷效仿,到时候引起轰动那便不妙。 “你这是要去哪里?” 陶安看着朱瀚一五一时的,便把自己的去向与朱瀚解释。 原来今日便是他父母的忌日,二十多年前陶安还不过三岁,家中就遭此大难。 父母都被过路的强盗杀死了,只留下他一人,要不是这县城中的百姓见他可怜,吃百家饭长大,恐怕也没有今日的陶安。 他一直都非常的感恩。 朱元璋跟着陶安一同,去祭祀他的父母听到陶安的这些往事,朱元璋心中不免也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他便也是父母被那些人活活的逼死,若是没有朱瀚这个弟弟坚持下来。 恐怕他也早就已经随父母而去。 朱元璋内心的恻隐之心,便快速的怜悯陶安。 “那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为你的父母报仇。” 面对着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同时的询问,陶安却显得非常的平静。 他看着朱瀚的时候,笑着摇了摇头,事情并非都如所有人想象的那般顺利。 自己如今周围县令,但很多事都是要设身处地的为百姓去着想当年事出突然。 那些劫匪的样子,他早就已经忘记了。 “人各有命,当年的事情确实没有办法能够改变,但如今我已经长大,就不会让这些百姓在过同样的日子。” 陶安能够这样想,让朱瀚和朱元璋对他都刮目相看。 两人站在一旁,看着陶安祭祀完了自己的父母,便转身准备回县城。 “听闻县城中不少的百姓都与你有关系,你自己作为限定,日后该如何自处。” 朱元璋看着陶安,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陶安听着朱元璋的话,抬头看了看天,释怀一笑。 即使那些事情,早就已经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若真的让他想要从中作出选择。 他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做这一番的解释。 “以前我也在想,对他们秉公处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对我有所埋怨。” “毕竟无论如何,都想着我身为县令之后能够为自己呀,的这些亲人能够有所安排,但后来一想,我既然是朝中的官员,就绝不会徇私舞弊。” 陶安说着看了一眼,朱瀚和朱元璋等人。 他恭恭敬敬的微微弯了弯腰,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神之中便满是坚定。 他深知自己身为新科状元,能够来到县城之中,其中也不免有别人的帮忙。 自始至终自己只要端正位置,那便已经足够他在朝堂之中的那些风筝里能够全身而退。 这依然是最大的鼓舞,他可不愿意让自己再浪费太多的时间。 小县城虽然比较破败,但只要自己努力,定然能够伸张正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王爷和众位大人都可放心我,陶安绝对不可能做任何有损百姓之事,既然都已经身为县内,我就一定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有了他这句话,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终于放了心。 几人一同便乘坐马车返回县城。 张丰年已经带着高飞等人,开始对店里进行一番大的修整,立马在县城中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百姓都纷纷窃窃私语。 没料到这生意惨淡的茶楼,居然也有人买下来,都说张丰年是个傻子。 这里根本就不会给他创造什么利益,现在买下来简直就是浪费钱。 “张大官人可真是财大气粗,这店里一点灵气都没有,他就算是买下来生意也不会好做。” “想起之前那茶楼的生意那般好,都还是被毁了。” “当年花魁吊死在这里,肯定也是有人故意的密谋,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那般的轻易,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可这店实在是有些太没有章法,张大官人可真是好像毫不在意一样。” 如今这生意其实,早就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的好做,但为了能够尽快的在朝中立足。 朱瀚想要到便是,能够有实力的人来辅佐与左右。 朱标现在正是最缺钱的时候,国库空虚。 若没有他们有这么多生意的支撑,恐怕一时之间若蒙古大军再打过来。 到时候必定让他们失去更多的价值。 为了将这些全部都安排清楚,朱瀚可绝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朱瀚听着倒是非常的清楚,他和朱元璋两人根本就毫不在意。 “现在要尽可能的让这些问题全部都解决好,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也应该让这些百姓都能够明白。” “这无非就是我们的一次小机会罢了,绝不能让他们在这样的宣扬下去。” 朱元璋都有点紧张。 现在大明江山越发的稳固,自己可不愿意让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的面前挑衅。 朱瀚却看得很开,现在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那就没必要去浪费太多的时间。 这些对于他来说也根本就不是一件大事。 “大哥放心,现在陶安已经开始追查此事,若是有人故意的去散播谣言。” “最后也会自食恶果,我们可绝不会容忍其他的人在朝堂之上和百姓之中如此的散播谣言。” 朱瀚的这句话朱元璋都慢慢的放了心。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朱瀚和周元璋两人品尝,县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啪!” 陶安拿着惊堂木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看着下面跪着的报官之人非常的诧异。 掌柜拿了钱之后竟然反咬一口,说自己被威逼利诱才会签下那份转让的协议。 现如今自己钱已经花光了,便想着要回自己的茶楼。 “陶大人,我可是当年资助你去读书的人,现在被人这样的欺压,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父老乡亲,没办法能够为自己秉持公道。” 县衙里也来了不少人,大家都放松的开始窃窃私语。 仗着当年有帮助过陶安的一些人,便站出来立马的给管事儿的撑腰。 “当年的日子过得是何其的艰苦,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既然你有这般的出现,那也要为天下百姓着想。” “绝不能让有心之人一直,对我们县城如此的觊觎。你身为我们县衙中的人,应当也能够明白这次的良苦用心。” 陶安本来想着事情并不会那般的复杂,可没料到,掌柜居然如此的不管前尘往事。 现在掌柜的故意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被未必利用,他也得把事情调查清楚。 这时何风雨也立马站了出来,他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掌柜,心中更是愤怒无比。 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现在协议都在手中没料到竟然会如此的不要脸。 “你这人可真是荒唐,我们在签下协议的时候,你可把话说得很清楚,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经营下去。” “这才将店转让给了我们没料到,仅仅是几天时间,你居然就。想要反水,真是太可恨了。” 朱瀚听消息之后则是非常的淡定。 “他们不过是看到现在成衣店,已经开始慢慢的装修了起来,想着生意肯定不好过。” “可没想到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店居然有这般的大变化,便想着有些后悔罢了。” 张丰年都已经开始急的团团转。 自己好不容易要在这里立足,在做生意的时候,张丰年从来都不会去给自己制造麻烦,但现在毕竟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他可绝不能因为别人的一己之私,而让自己浪费这大好的时间。 “王爷,那这可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的事情闹大,我们店里都没办法修整,恐怕要耽误时间。”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缓缓的起身,朱元璋看着朱瀚知道他已经有了办法。 “那就让王爷去看看,究竟为何会变得如此。” 朱元璋这几日头疼病又犯了。 朱瀚担心他的安危,便让朱元璋去休息,自己的事去解决这次的事情。 朱瀚来到县衙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震惊无比,都知道朱瀚是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王爷。 如今为了这小小的店面之事,朱瀚能够亲自出面,这让他们刮目相看。 “王爷居然亲自出马,看来这店里的生意确实已经影响盛广。” “还一直都以为小小的店面,就算是再怎么折腾,恐怕也不会带来什么影响,可现在才发现我们确实把事情看得太简单。” “之前就已经想过,肯定不会有多少的后顾之忧,但现在县城之中的店既然都已经卖给了人家,就不能够再要回去。” “当着王爷的面还要如何办。” 不少百姓都清楚,如果没有朱瀚的话,他们现在恐怕还一直都被山上的那一群白虎帮的人给威胁。 朱瀚的到来才为他们解决了如此后顾之忧。 掌柜现在也开始担忧了起来,他看着朱瀚的时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被朱瀚针对。 朱瀚都不给他任何面子,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就该就事论事,也要让那些人都清楚, 现在可不是他们说什么就会有人相信。 朱瀚拿出何风雨手中,他们早就已经写好的那一份协议放到了掌柜的面前。 “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这可是你白纸黑字所写的协议。” “现在想要反悔的话,那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本王威逼利诱你。” 第六百七十九章:成衣店准备齐全 “我们当初签下这份协议的时候,店里有不少的人作证,将他们全部都叫过来。” 朱瀚可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现在居然有人想要在自 的面前颠倒是非。 那自然更是不可能。 此时掌柜的一下子脸色苍白,他没有想到朱瀚还真是要跟他来真的。 他一直都以为,现在朱瀚再怎么说也是个达官显贵,自己从他手中拿了那么多银子。 现在已经花光只要给自己再给一些钱的话,那这件事情就能够结束。 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朱瀚有任何的矛盾。 可没有想到朱瀚还真是不给他一条活路,此时众人的目光迅速地便放在了朱瀚的身上。 在场的众人都小声的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们都看得出朱瀚在这件事情之中肯定是无辜。 分明是这掌柜故意的想要讹钱。 “我可不会去再因为其他的事情而产生任何的纠葛,就已经想过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现在你就算是在说些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何必要去浪费时间。” 掌柜的故意的,在朱瀚的面前开始颠倒是非,他这样的做法,让朱瀚更加的厌恶 这要是换做普通的人,朱瀚或许还会继续的去在纠正一番。 可是眼前之人,居然还想要拿这件事情,跟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因其他的事情而继续的去浪费时间。 朱瀚是绝对不可能答应。 这时,高飞和何风雨两人,已经把店里不少的人给带了过来。 他们都是先前,在店里干活的一些工人,这掌柜也故意的去拖欠他们不少的钱。 现在惹得大家都不快,好不容易把店转卖出去之后在朱瀚的手下办事。 没料到。这掌柜居然还想要再回头。 “县令大人,我们可以作证,这管事儿的是故意的把这店卖给王爷。” “可没有想到,他居然现在想要反悔,那怎么可能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 此话一说,众人便更加的议论了起来。 这小小的县城之中侍寝接二连三,幸好有朱瀚这个王爷来镇住。 这一方的事情,不然的话,他们还真不知道这无奈的掌柜要如何去解决 张丰年更是气愤不已,他手中拿着那份协议。 昨日的时候还非常的高兴,没想到这才过来几天,这掌柜居然就临时变卦,幸好他们早有准备,不然现在可真是要一个头两个大。 掌柜的却根本不想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去浪费时间。 他故意的看着陶安的时候,便苦苦的开始求饶,跪在地上诉说起当年自己,对陶安的救助。 要不是他的话,陶安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成为新科状元,更没有机会做这县令。 “当年我可是抛弃了不少的利益,拿出自己家中的钱财来救助你,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白眼狼。” 此话一说,围观的众人都开始纷纷低下了头。 陶安身为县令,确实有不少的职责在身,但人总归是要讲一些人情世故。 他当年所受的那些苦难,确实是掌柜的拿钱将他给解救了出来。 如果没有掌柜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陶安。 陶安的脸色异常的难看。 他看着眼前之人,心中便满是愤怒,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努力,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越发的复杂。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自己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他比谁都清楚。 自己走上这一条路,确实非常的不容易,可是掌柜现在想要以此来威胁自己,那也不可能。 朱瀚转头看着陶安的时候,对他也寄予了厚望。 身为县令,确实要保证百姓的事前不能够受到任何的影响。 不管怎样,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必须要让陶安自己能够秉持公道。 不然,他即便就是在县城之中立住了脚,日后也很有可能会被这利益所蛊惑。 新科状元更是给予了他们的希望,若在这个时候再出现任何的问题,到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这些给解决清楚。 日后必然会出现不少的事情。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寄予了厚望,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失去更多的机会。 陶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些百姓的时候,心里也是极为的愁苦,他看着众人眼眶都有些微红。 “知道当年家中确实非常的艰难,是伱们能拿得出一口饭一吊钱,让我有了如今的地位。” “若真的出事,我都会为天下百姓着想,绝不会有任何的私心,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掌柜的错,我绝不会有任何的偏袒,大家都可作证。” 他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以往朝中的事情,他们其实也并没有任何的插手,只是觉得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极为严峻。 可没想到,现在事情确实很难摆平若在这其中能够尽快的抽身出来。 那才是真正真的有利,为了将这些给摆平,好朱瀚清楚了这是陶安的一次改变。 “陶安说的确实没错,他就算是我们县城之中的人,但若是有谁充当恶霸,想要以此来让他寻思枉法。” “那岂不是坏了名声,陶安的做法确实没错,有这样的信念,我们百姓才能够过上好日子。” 县城之中不少的事情,陶安其实都尽知肚明。 他绝不会让别人来给自己找麻烦,但其余的事情自己也会尽快的解决掉。 不会给别人任何的可乘之机。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比谁都看得很开众人都纷纷的开始鼓起了掌。 陶安的这一番做法,让他们更加信任,他日后竟然能够成为一个好的县令。 朱瀚和众人对他也是刮目相看。 此时,掌柜的脸色苍白无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了这个办法,居然就这样的被毁掉。 他本来以为,能够在陶安的这里,念在他当初对陶安的帮助,自己能够有一番的好去处。 没料到,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掌柜的突然起身,朝着陶安便冲了过去。 突然间的变化,让众人都诧异无比。 然而这时,一阵的疼痛从陶安身上缓缓地传了出来。 众人定睛看却才发现陶安手臂,居然就已经被匕首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迹。 高飞迅速地上前,一把便将掌柜推了好远。 他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掌柜犹如疯魔了一般,他看着陶安的时候,嘴里便骂着白眼狼。 “为了你能够坐得上这个位置,我可谓是倾家荡产,现在就因为这一点点的小事,你居然不愿意为我秉持公道,那要你还有何用。” 掌柜的躺在地上便昏迷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所有的人都震惊。 高飞容不得再有任何的质疑,他连忙就将陶安带到了后院。 何风雨也已经上前查看陶安的伤口,陶安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疼痛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全身。 他躺在地上看着鲜血直流,大口的喘着粗气,但临了时还不忘把百姓先输送出去。 告诉他们,今日之事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让他们担心。 “百姓肯定也受到了惊吓,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不会有任何的顾虑,不然他们肯定会担忧。” 朱瀚听着陶安的话,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也觉得有些愧疚。 若是换做自己,他只想着能够让朝中的人,对他都刮目相看。 现在所遇到的事情,也无非就是有人想要尽快的让朝中的这些事情,能够摆平清楚罢了。 为了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朱瀚也必须要做出一番的选择才好。 “你现在还是赶紧的休息,让何风雨给你看看伤口,若是严重的话,恐怕要进行救治,其余的事情就先给别人去办。” 朱瀚的话,倒是让陶安心里轻松了不少。 陶安受伤的事情,很快便也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便直奔陶安的房间。 看到他手臂上已经鲜血染红,朱元璋眉头紧皱,好好的新科状元。 在这小县城之中便如此的被人中伤,朱元璋非常的愤怒。 朱瀚倒是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看着朱元璋的时候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朱元璋好好的讲述了一番。 朱元璋气愤一巴掌,便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那掌柜简直就是仗势欺人,他当年确实抚养过陶庵,但不管怎样,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又何苦拿着当年的事情说事,真是太自不量力了,他还真的以为天底下没有人能够看穿他的伎俩。” 朱瀚觉得也有点无奈,他抬手便给朱元璋倒了杯茶水,轻轻的放到了朱元璋的手边。 看着朱元璋叹了一口气。 “大哥先不用着急,陶安的伤势并没有大碍,我们现在辰颐店那边倒是装修的不错。” “刚好张丰年这一次的举动确实不错,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朱元璋一心,只想着能够在县城之中,让他们的生意能够做得越来越好。 为国库多赚些钱,听到朱瀚的话,便连忙起身跟朱瀚一同去成衣店看看。 店中,张丰年带着几个工匠,拿着朱瀚就已经画好的图纸开始进行改造。 以往的那些雅阁全部都已经被打通。 二楼的房间,瞬间被被放大了不少,一楼处那些桌椅板凳全部都被扔了出去。 在工匠的帮助之下,现在已经有不少的衣服架子,全部都被做了出来,看起来空旷无比。 他们到处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让人眼前一亮。 朱瀚对张丰年这做生意的头脑,更是刮目相看,张丰年见朱瀚和朱元璋来了,连忙上前。 “王爷大人,你们来了请上座。” 张丰年在前边带路,朱元璋和朱瀚两人边走边看着店里现在的休整。 对张丰年都刮目相看,朱元璋也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天,他们就能够将店里改造的如此新颖。 这要是换做普通人,恐怕都得半年才能够解决完。 “你这店改造的确实不错,但是想要把这些衣服做出来,是不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你与李家,那边可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 朱元璋从未忘记,自己救下来的李老爷子,两个人也算是旧相识 现在他们的成衣店,都能够有布匹的支持。 现在绸缎庄那边,更是已经与东海商会有了不少的关联。 这可都是张丰年一路跑下来,能够为自己的生意做好新的保障。 听到朱元璋的问话,他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这些举动告诉了朱元璋。 并且从一开始自己可是做好了巨大的准备,现在刚好能够让朱瀚验收成果。 张丰年可谓是高兴无比,甚至有点自豪。 “大人放心,现在店里的生意已经逐渐的步入正轨,有了绸缎庄那边的帮忙。” “现在裁剪的手法也有不少的绣娘帮助,相信等店收拾好之后,那些衣服就能够开始售卖。” 有了张丰年这句话,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都非常的放心,他们在县城之中见惯了不少的事情。 现在有张丰年能够解决,让他们也看到了不少的希望,张丰年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他就已经想过,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既然都已经来到了县城之中,就是为了让这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白虎帮的人,他们全部都已经打入了大牢,这几日朝中都在议论着白虎帮,该如何处置。 传到了朱瀚和朱元璋的耳朵里,坐在雅阁内,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开怀畅饮。 说起白虎帮的事情,朱瀚也开始询问周元璋的意见。 “现在将他们全部都杀了,也死不足惜,想起那些被他们影响到的百姓,可谓是痛心棘手。” “现在若是将他们全部都解决,才是给那些百姓一条生路。” 朱元璋想到先前寺院里死去的那些人,心里就愤怒无比,朱瀚则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大哥,我们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之路,白虎帮的影响力确实很强,倒不如借助着这个机会,我们去会会他们如何。” 反正人都已经被打入了监牢,对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便答应了下来。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章:白虎帮交代幕后黑手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便来到了监牢。 被关起来的猛虎等人,早就已经被打得疲惫不堪。 他们躺在地上十分的狼狈,看到朱瀚的时候,猛虎肃然起敬。 他连忙站起身想要给朱瀚下跪。 可是他的双腿已经被打残,稍微的一活动就让他疼的撕心裂肺,当看到高飞的时候猛火这才发觉。 原来自己竟然早就已经被朱瀚给盯上。 高飞的出现,彻底的让猛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看着朱瀚的时候痛哭流涕,知道自己这一次可真的是选错了路。 朱瀚倒也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把他们几个人带过来,我要跟大哥一同审问,看看他们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 朱瀚话音刚落,高飞便立马将猛虎给带了出来,他被五花大绑的放到了椅子上。 朱元璋坐在朱瀚的身旁,他目光紧盯在猛虎的身上,想起他对百姓的那些所作所为。 朱元璋就气不打一出来,自己现在身为大明的皇帝,无论如何都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百姓就这样的被杀。 却没有人能够还他们公道。 一想到这些朱元璋就非常的气愤,他脸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你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谁让你对后山的那寺庙中的人下手,你还跟田大元他们一同欺压百姓。” 猛虎跪在地上,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平凡。 只能够乖乖的,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朱瀚,内心之中也想着自己,即便就是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到最后也没有办法能够得到众人青睐。 他所做的那些事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表明是他心甘情愿被人给利用。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人会给他这个机会。 “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们会来到这小小的县城,寺院中的那些人是我们勾结别人犯下的大错。” “原本以为,那寺院中真的能够找寻到什么宝藏,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猛虎现在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坦白了出来,甚至白虎帮最开始被威胁的时候,自己也是没有力量,能够将这一切全部都解决,才酿成如此大祸。 他原本以为是钱,既然都已经知晓了,那就没必要再去浪费时间。 可这个时候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容易。 若是在这一刻再有不少的问题出现,恐怕自己连死都没有办法能够频反。 朱元璋和朱瀚,看着他没有任何的仁慈,朱瀚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你其实自己心中应该清楚,就算是在做出任何的事情,都没有人能够保你。” “只不过你还一直都在期待着,能够被施以援手,告诉我背后帮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现在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朱瀚也不想再袖手旁观。 若是再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到时候都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好。 所有的一切努力在这一刻,已经显得是那么的平静。 朱瀚将这一切都看得非常的重要,他不会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 猛虎实在是没有办法,便只能坦白。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就与应天府之中,一位神秘人有着不少的关联。 “对方告诉我,只要是在这小县城中为非作歹,也不会有人关注。” “当时李家和王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王安也并没管我们白虎帮。” 朱元璋听着气愤无比。 若是从一开始,县城之中就有人能够站出来为天下百姓着想,现在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想到这些,朱元璋气就不打一出来。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必定也不会任由其他的人一直非非做歹。 只是现如今,朝中不少的官员,都是与自己一同打下江山的淮西功臣。 这其中更是全部都被自己封官加爵。没料到这神秘人的身份竟如此高贵。 这让朱元璋心里不禁打起了鼓,有谁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此猖狂作乱。 “神秘人到底是谁?你尽快的告诉我们,不然你这条命我可保不住。” 朱瀚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可是没想到白虎帮的事情即便一例都是猛虎去做。 问起这个神秘人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 “我也不清楚那陌生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他每次安排我们去做事情,从来都不会自己出面。” “我只知道有这个人,但是有关于他的一切线索,我们也从来都不知道。” 事情进展到现在,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既然神秘人,在朝堂之上有着一席之地,那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够解决掉。 现如今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其实与朱元璋两人的关系都非常的强劲。 现在若真的将他们一网打尽,恐怕也绝对不可能,何况朱元璋这些日子,都在微服私访朝中的人也是非常清楚的。 只是没料到,现在事情越发的艰难,让他们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能够摆平清楚罢了。 “那神秘人只给我们一个令牌,按令牌办事,便可白虎帮一直以来都是我在管理,其实应天府那边也有他不少的手下。”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都震惊无比,没料到这事情居然会如此的复杂。 本以为小县城中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办法能够牵连出应天府的人。 可现在深入调查了之后,才发现事情有多么的难以处理。 猛虎被打得遍体鳞伤,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能够再挣扎下去。 朱瀚便先让高飞将人给带下去,自己和朱元璋两人也回到了房间,朱元璋此时脸色非常的难看。 “真没有料到,他们的胆子会这样的大。” 他非常的气愤,感觉自己被人欺骗。 朱瀚则是看得很开。 “没有想到竟然在朝堂之中居然有人给他们打掩护,这样一来岂不是没有办法能够知晓。” “他们的这些阴谋诡计,我没有办法整治清楚,那我们岂不是要浪费时间。” 朝堂之上不少的安排,没有办法能够入得了朱元璋的心眼。 他没有办法能够,把这一切全部都安排妥当。 可是现在有人,居然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制造麻烦,那到时候自然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他可绝不会去浪费自己的时间。 朱元璋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瀚,心里暗暗的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要让朝中的那个神秘人,能够浮出水面,绝不能让任何人在毁掉自己,好不容易能够安稳下来的大明江山。 “看来等张丰年的店生意安稳下来之后,我们就得迅速的回到应天府,现在可真是一刻都耽误不得。” 朱元璋已经下定了决心,现在朝堂之中有这样一个内鬼在。 他都没有办法睡得了安稳觉。 朱瀚看着朱元璋这般的紧张,便哈哈一笑。 “大哥,不必如此,现在只要能够尽快的把朝堂之上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安稳妥当。” “日后才能够有所准备,现在可不是小小的心思,能够将那些全部都摆平清楚。” 朱元璋有点疑惑的看着朱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已经有办法能够解决。” 朱瀚拍了拍胸脯。 他把朝中的那些人,全部都已经分析得十分妥帖。 现在既然有人想要从中作梗,那也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够有实力罢了。 朝中的那些大臣,现在若是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小心思,那也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的面前能够展现出来。 在小小的县城之中出现的这些状况,其实并不足以让他们担忧。 “现在朝中所遇到的那些困扰都能够一一的解决好,我们朝中所遇到的那些困扰都能够尽快的安排妥当,这完全不是什么太大的顾虑。” 朱瀚的话让朱元璋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其实自己现在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自然会给他做好铺垫,朱瀚意味深长地说道。 “最关键的是能够看得出,在最安排之中能够有所准备罢了,这些在我们看来都能够有所安排。” “从以往的事情之中,也能够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朱瀚将这些看得越发妥当,比谁都了解,现在朝中上下的那些情况,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的严峻。 自己的安排若能够放长线钓大鱼,那岂不是更好。 朝中的那些臣子全部都连根拔起,也是朱元璋现在最大的心愿。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肯定已经有了办法。” 朱元璋试探的言语朱瀚一清二楚,他看着朱元璋连连点头,非常自信的露出一个微笑。 “大哥放心,现在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绝不会让别人来阻碍我们的计划。” “现在不过是要试探一下,他们的真实实力罢了,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情况有所准备,这些对他们来说也至关重要,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朱瀚便开始着手做好其他的准备。 朱元璋便更加的放心。 一切有朱瀚在,他便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朱元璋和其他的准备,也已经慢慢的开始进行一番的了解。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他立马就让人密切的紧盯着? 自己则是和朱瀚两人督促着张丰年,能够尽快的把店里的生意打点好。 张丰年自然没有辜负朱瀚的期望。 他与李家在绸缎生意上面,迅速地就已经签订了合同。 有了东海商会的帮忙,他们做生意便更加的便利了不少。 傍晚,张丰年拿着与李家,做好生意的那份凭证便找到了朱瀚。 “王爷,我已经打探清楚了,现在的生意确实不好做,但我们现在与他们之间的这一份协议倒也是起到的作用。” “东海商会愿意给我们做担保,这样一来生意便能够互通,连同着大同府那边的药材生意,都能够与这小县城,尽快的做好关联。” 朱瀚早就已经有了大同天下的准备,现在这生意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罢了。 他的雄心壮志,绝不可能止步于此。 他听到张丰年的话,立马就点点头,对张丰年更加的有了不少的兴趣。 “你的做法确实没错,但也让我刮目相看之后,再过不久就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 “这要是换做其他的人,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安置妥当。” 生意场上的这些斗争朱瀚并不清楚,但他和张丰年两个人都对做生意有着极强的兴趣。 东海商会已经在江南一带,有了不少的名气。 现在这小县城之中的生意,东海商会也从来都没有忽略。 这便是朱瀚成立东海商会最大的作用,不会去看待其他的小问题。 只要是能够赚钱,朱瀚就能够答应。 “明日便是我们店开业的时候,已经让秀娘把衣服全部都做好了,等到天亮就在店里售卖。” 张丰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忙碌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能够让自己的深夜能够立足,这让他心里非常的高兴。 朱元璋和朱瀚两个人,也准备在天亮之后来店里,好好的看一看。 张丰年这些日子的准备,他们都有目共睹。 只想着生意越发的红火,才能够不辜负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准备。 天刚亮,店门口就已经排满了队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张丰年这次可真是把开店的精髓,展现的淋漓尽致。 让来到店里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般喜气洋洋的气氛。 “真是没有想到这店里的衣服居然如此好看,还价格便宜,这以往我们可是不敢试探。” “就算是买了布匹回家去,做也得不少的时间,没想到来这店里之后,只要合身就能够带走。” 店里的人,纷纷对张丰年的成衣店刮目相看。 张丰年也站在众人的面前,对自己店里的衣服好好的讲解了一番。 他这店里的衣服,多半都是朱瀚进行设计的,非常的轻便并没有用多少的布料。 不但能够减轻百姓,购买衣服时候的压力,而且价格也比较低廉,能够让他们都能穿得起衣服。 这可真是打消了百姓心中的顾虑,用的布匹也是李家提供的。 “大家都不用着急,一个个的看看好之后便在那边结账。” 第六百八十一章: 张丰年生意风生水起 “这店里的衣服,全部都是用最新的绸缎做出来,穿在身上非常的便利,价格又低廉,这可是我们百姓之福。” “听说还有不少的外邦,都想要与这家店的老板做生意,这可真是一件好事。” 百姓们在店门口议论纷纷,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还不清楚,为何张丰年的生意都已经做得如此的精妙。 他们之前对这家店盘下来之后,所有的改造全部都按照,张丰年的喜好做的干干净净。 没料到,现在居然还能够有这样的改变。 这让朱瀚对张丰年都刮目相看。 两人走进去之后,张丰年便连忙把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安排在了阁楼上面。 “王爷,你们二人先在这里等待片刻,现在店里实在是太乱了,不能够让你们被这些人打扰。” 张丰年也没有想到,这绸缎庄的生意居然如此的赚钱。 他不过是把那些绸缎买回来之后,经过裁缝一番的裁剪,能够做成最轻装便利的衣服。 现在这价格低廉,就已经能够有不少的人购买。 其实这里面都是处处的商机,一卷布匹足足能够做出十件衣服。 这样一来售卖出去之后,他们再拿掉工钱还能够赚一倍。 朱瀚对这做生意的事情,还是非常的佩服。 张丰年不但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把绸缎上的盛宴做得如此。 之前还一直都以为,现在这生意其实一点都不好做。 现在绸缎庄的生意,能够做到如此之好,其实最关键的,也是他们现在对于每一次的安排之中,能够尽可能的让他们的生意做到最好。 里面有不少,都是想要与东海商会那边打好招呼。 现在,朱瀚已经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自此之后所有的计划,都似乎慢慢的安排下来。 张丰年能够把生意做到这样的好,让朱瀚对他都刮目相看。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站在一起看到现在店里的生意,能够如此之妙。 对张丰年也有不少的看法。 两人坐在房间内,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鼎沸之声,朱元璋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现在这生意做的确实不错,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够脱颖而出。” 朱元璋其实已经看准现在的生意,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脱颖而出。 那必定是有不少安排在其中。 短短的时间之内,对于现在生意上的调整,他其实都心知肚明。 为了尽快地能够把这些安排妥当,也在同一时刻给每个人都安排的极为精准。 “现在这生意做的可真是不错,再过不久东海商会那边将一切都准备齐全,这可真是一块香饽饽。” 朱元璋对朱瀚都非常的佩服,能够训练出像张丰年一样,对生意能够有如此的敏锐性。 这要是换做普通的人,恐怕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将这生意全部都做好。 朱瀚倒是淡淡的一笑,自己在做生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假借于别人之手。 况且,张丰年确实有着一定的实力,现如今东海商会那边,对于现在县城之中绸缎庄的生意,也已经立马的着手准备。 看来再过不久,这县城之中的百姓都能够吃得起饭穿得起衣。 这也是朱元璋一直以来的心愿。 “大哥,你尽可看看,现在朝堂上下有不少的人其实一直都释放的谨慎。” “若是能够像我们这般的坦荡,恐怕都没有几个,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能够让这些人清楚局势。”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这次的微服私访可谓是收获颇多。 不单单是在四处,能够将白莲教的人全部都铲除掉,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能够抓住。 朝中肯定是有内鬼,想要对朱元璋不利。 朱瀚的话让朱元璋,肃然起敬。 他目光谨慎的看着朱瀚。 “其实之前就已经想过,肯定会有不少的安排,是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抵挡得住的。” “后来思考片刻之后,这朝中之人肯定实力非凡,想要揪出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朱元璋现在可谓是已经想破了头。 他和朱瀚两个人这一路走来,对于朝中上下的事情其实也是心知肚明。 朱标每日都会写进来进行询问,其中朝中上下的官员,现在对于朱元璋一直在外微服私访,让朱标,来独揽大权的情况已经非常的不满意。 生怕这个时候太子就会夺权。 久而久之,朱元璋现在对朱标都已经心生了几份忌惮。 看着朱瀚的时候眉头紧皱,心里也不由得开始担忧了起来。 自己现在毕竟想要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并没有那么简单。 “算算时间,我们微服私访出来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太子在应天府内处理公务,确实也展现出了不少的实力,但这样下去恐怕……” 朱元璋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朱瀚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 朱瀚端起一旁的茶水,放到了朱元璋的手边,连忙便开始宽慰了起来。 “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朝中上下,对于现在的这种情况早就已经看得非常透彻。” “即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竟然也能够尽快的从中有一番的安排。” 朱瀚的话,暂时让朱元璋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朱标现在在朝中已经逐渐的展露头角,他可不愿意就这样的措施。 朱元璋在心里暗暗的发誓。 他一定要让朱彪能够独当一面,现在便是锻炼他的好时机。 朝中的大臣,再怎么样对朱标进行诋毁,朱元璋也要保持自己最好的想法。 两个人正说着话,高飞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中还拿着几件,张丰年做好的衣服。 “现在这几件衣服卖的倒是不错,张丰年让我拿过来看看大人需不需要。”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转头看着高飞的时候,将他手中的衣服拿了过来,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 看得出高飞,这次对于张丰年这生意也着实满意。 “这刺绣确实做到自己骑不错,要是能够把这衣服全部都卖到应天府。自然能够赚不少的钱。” “只不过现在想要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朱瀚说着便将衣服,递到了朱元璋的面前,上面的刺绣,手摸上去之后突兀。 都能够看清楚上面的每个针脚,实在是栩栩如生,这样精妙的绣品在应天府也能够称得上是上乘。 朱元璋对此也非常的满意,便留下了几件衣服。 “张丰年的心意,那便不用再有任何的顾虑,就先把这衣服给收下看看。” “百姓们现在对于这几件衣服,到底有怎样的想法?千万不能够骗百姓。”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高飞连忙变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便出了房间,他将门轻轻地关上,只觉得今日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的交流方式,似乎与自己之前所见的有所不同。 在他的心里,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朱瀚是王爷。 朱元璋不过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小随从。 朱瀚近日处处透露着对朱元璋的恭敬,这便让高飞心里有了疑惑。 他从阁楼上下来,便立马找到了何风雨。 何风雨正在帮着张丰年算账,仅仅是半日的时间,店里的衣服都已经卖出去了一半,收入颇丰。 “店里的生意真是让人羡煞旁人,你这收入倒是不错。” 何风雨敲着算盘,把每个账都写得一清二楚,张丰年脸上也满是喜色。 自己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能够把这生意做好。 不单单是县城之中的布匹生意,自己在大同府那边的药材生意,现在也给百姓解决了不少的后顾。 只有两家店的收入,抵得上自己在应天府一家店。 “你可有所不知,现在的生意确实很难做,但是在朝堂之上能够将这生意做得如此精妙。” “除了我可没有第二个人,现在更是能够凸显出现在生意的好坏。” 对于生意一直都是极为安排妥当。 为了尽快的能够在朝堂之上,为自己立足,他们每一次的生意,都是为了给朝廷赚钱。 何况现在朝中国库空虚无比。 张丰年所赚的每一笔钱,就是为了充盈国库这边,让他的身上有了更多的责任感。 两人说着话,何风雨转身突然看到了高飞,他疑惑的看了一眼。 “刚才给王爷送过去的那几件衣服如何?” 高飞心里非常的紧张。 他便把自己心中的顾虑,与何风雨说了一番,他现在都有点怀疑,朱元璋很可能是微服私访的皇帝。 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还闹出了那么多的笑话。 现在都觉得自己人头不保。 “我真的感觉,他的身份甚至比王爷要更加尊贵。” 高飞的话让何风雨哈哈大笑。 他看着高飞的时候都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以往高飞和朱元璋,两个人调查事情的时候都以兄弟相称。 怎么现在高飞开始害怕了。 “你之前那胆大妄为的样子,我可是没忘记现在怎么这般的懦弱。” 高飞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对自己心中的猜测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安排妥当。 看着何风雨的时候,便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目光认真的看着何风雨。 他现在急需一个答案。 “你就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 何风雨目光暗了一暗。 他谨记着朱瀚,绝对不能够暴露朱元璋身份的事情。 况且即便是高飞知道,那也是他们得回到应天府之后才行。 现在若是被别人听了去,朱元璋很可能会遭受到意外。 于是,何风雨便灵机一动,故意的哄骗高飞。 “那自然不是你心中所想,只不过他跟王爷两人是一兄弟相称罢了。” “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听到何风雨的话,高飞心中的顾虑迅速的都被打消了下来。 他看着何风雨的时候,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现在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这才让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张丰年在一旁一脸吃瓜的模样,但最终还是没有挑破。 何风雨和张丰年两个人,将账本全部都安排到妥当一天的时间。 店里的生意就已经翻了好几番,两人将账本递到朱瀚面前。 朱瀚匆匆的看了一眼,抬头看着张丰年对他刮目相看。 “你这生意做的确实不错,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居然就能够赚这么多钱,这要是回到应天府之后,那岂不是还能翻好几番。”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对张丰年都青睐有加。 朱瀚可是要将张丰年,培养成与沈万三能够比肩的超级商人。 现在张丰年已经慢慢的凸显出了,这般的实力,让朱瀚对他都已经来到不少的兴趣。 张丰年自然也不敢,把这所有的功劳全部都包揽在自己的身上。 他顺手被拿出朱瀚,先前给自己画的设计图放到桌子上的时候,细细的给朱瀚讲解了起来。 “王爷可能有所不知,其实这做生意与做人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做生意的时候,现在这其中的一些布料在裁剪的过程中,其实就已经能够发现上面的样式都非常的陈旧。” “按照你的安排,把这些全部都裁剪完之后,不但能够节省不少的布料,衣服非常的新颖,收到了百姓的青睐,这也是王爷的功劳,” 朱元璋对张丰年,这一番的说辞更加的赞赏了起来。 这要是换做其他的人,恐怕还得掂量掂量,不过朱瀚和张丰年两个人都是不拘小节之人。 现在生意能够做好,他们自然兜里的钱就越来越多。 “你能够这样想,那便再好,不过这几日店里的生意安排妥当,之后就着手准备回应天府,我们还有不少的事情在等着。。” 张丰年和高飞两人都十分诧异的看着朱瀚。 他们刚刚来到这县城之中,能够将生意安排妥当。 没料到,现在马上就要走,张丰年还有点舍不得。 “王爷,我们的生意才刚刚起步,现在就要离开,会不会太着急了。” 张丰年还想着自己的生意,能够做得越来越强才好。 这些日子他都把安排妥当,全部都看到异常的艰难。 现在可谓是,让他要在这其中有所割舍,他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第六百八十二章:朱瀚准备回应天府 “王爷,现在是否能够再推迟一些时间,现在生意刚刚起步,若是交给旁人的话,恐怕日后这生意恐怕就要毁了。” 张丰年对生意一直都是非常认真,现在有人想要毁了自己的生意,他竟然是不可能答应。 朱瀚听了他的话之后,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只不过现在想要尽快的能够回到应天府去,现在这生意可得尽快的交手才好。 于是,朱瀚抬头看着张丰年的时候,也确实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这小县城之中,能够为他们所用的人确实不少,要让张丰年从中挑选出一些有用之才。 日后等他们离开县城之时,这些人也能够尽快的把他们的生意给经营好。 “现在生意也做好,便是你的最大问题,尽可能的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这生意做的着实不容易,这样才能够打消他们的念头。” 朱瀚对做生意的事情,其实一直都看得非常的重要。 现在为了能够在应天府,他与朱元璋两个人在这小县城之中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张丰年终于能够放心。 他们也定然不可能让这好好的机会,就这样的拱手让人。 张丰年听到朱瀚的话,连忙便答应了下来。 他这一次可是真正的见识到了,在生意场上只有尽快的有敏锐的目光,才能够让自己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 他和朱瀚两个人的想法如出一辙。 随后,张丰年便立马的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得力的手下,这几人是从应天府,就跟着自己四处做生意的人。 其中李四和王二两人,对张丰年更是恭恭敬敬。 走了这么远的路,从来都没有给张丰年惹过麻烦,甚至在做生意的时候,确实都比他以往遇到的那些人,要更加的细心。 张丰年便随后就将,李四和王二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看着张丰年如此的兴师动众,李四和王二两人都震惊无比。 两人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张丰年的脸色,生怕哪里不如意,便惹怒了张丰年。 谁知张丰年看着两人的时候,脸上却非常的平静。 看着他们能够为自己在应天府的生意,如此的鞠躬尽瘁,让张丰年心中非常的满意。 他翘起二郎腿,看着眼前的人十分的慵懒自如。 “你们两人跟着我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可看出这其中的诀窍。” 面对着张丰年的问话,李四便迅速地站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这几日店里经营的账目。 这些可都是自己一笔一画写上去的,张丰年做生意极为仔细。 李四虽然知道自己的能力,没有张丰年那么厉害,因此平日里都是虚心的求教。 “张大人,在做生意的时候,只要能够为百姓谋取利益,那便能够让生意更为长久,就如我们现在的店一样。” “只要价格低廉,无论衣服如何都会有人购买,但好在我们的绸缎都是一等一的好,这样才能够笼络不少人。” 李四的话让张丰年对他刮目相看。 李四甚至还提出,他们之前在大同府的药材生意做得那般的好,其中也少不了张丰年的安排。 不然的话即便是再有再强的实力,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让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这些都是张丰年的功劳。 “我们在大同,能够让那么多的百姓在种植药材上面,那般的有实力,这可都是要有张大人的关系,才能够让他们有如此的机会。” “日后即便是我们离开了大同和他的心中,只要谨记着这一点,那日后定然也不会再有饥饿之苦,这可都是张大人为他们谋取的东西。” 李四的这一番话,让张丰年心里都非常的高兴。 自己做了那么多的生意,其实无非就是想着能够多赚一些钱罢了。 朱瀚为的是能够为国库赚钱,张丰年知道也都是朱瀚的安排。 听到有人对自己的评价这么的高,张丰年心里别提多高兴,他看着李四的时候,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你能够观察的如此仔细,看来也是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锻炼。” “你倒是说说现在店里的生意这样的好,就是我回到应天府之后,你是否能够担当责任。” 李四和王二两人听到张丰年的话,一下子大吃一惊。 这么好的生意也就这样白白浪费掉,那可是非常令人痛心棘手的一件事。 何况,张丰年的生意一直以来都有着极好的基础,只要能够将这些安排妥当,才能够在做生意的时候尽快的脱颖而出。 张丰年一直以来都秉承着这一点,现在突然之间让他们浪费这么多的机会。 恐怕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能够安排妥当。 “张大人,你确定要这样做?这店里的事业若是交给我们两个人的话,相互的监督还能够变得越来越好。” “若是我一人恐怕难以担当责任。” 李四和王二两个人都十分的虚心,担心没有办法达到张丰年想要的效果。 张丰年听到他们的话,更加的确信自己的生意,交给他们二人便是最为信任。 朱瀚便毫不犹豫,按照张丰年的推荐,便让李四和王二两人在店中继续的经营。 李四和王二两个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有这样的殊荣。 他还原本以为,他们即便是在朱瀚的面前,再怎么表现也入不了朱瀚的眼。 可是现在却让他们看到了一丝的机会。 朱瀚也没有任何的质疑,张丰年所选出来的人必定是他已经做好准备的。 看到这两人仪表堂堂,朱瀚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里的生意便交给你们,一定要经营好,万不可出事,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将信写到应天府。” 朱瀚的话让李四和王二两个人,更是受宠若惊。 两人身边侍候了这么长的时间,从来都没有过如此殊荣听到他们的话,连连点头毫不犹豫。 他们现在的生意能够有如此的境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张丰年把店里的账单,以及其他自己做生意时所写下来。 那些经验之谈,也与李四和王二两人好好的讲解了一番,朱瀚只给了他三天的时间。 “你们在做生意的时候,一定要切记,不能够让自己的深夜被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重创。” “你们所需要做的是能够尽快的把自己的生意给做好。” 张丰年告诉自己手底下的人,自己的事业之所以能够做得成功,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朱瀚能够放心大胆的让自己去做。 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心思。 他在做生意的时候更是,骨子里都已经给自己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他日后竟然要出人头地这样做生意才能够为自己争光。 李四和王二两人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这几日便虚心的学习,张丰年的经验之谈,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也开始准备着回应天府。 “大哥,我们这次回去可千万不能够有任何的声张。听闻现在朝中有不少的人对太子都开始弹劾。” 朱瀚坐在椅子上,突然有点疑惑到看着朱元璋。 他这几日在外面,更是听到了不少有关于这次事情的绯闻,只想着能够回到应天府之后,为朱标解决后果之忧。 朱标作为太子,在应天府的名气确实不弱,但是与朱元璋相比,他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朝中的那些老人根本就不服气。 朱元璋也有点无奈,他自己也选择了这一条路。 其实也都是能够看得出,朱标在处理公务的时候,能够对朝中的这些人有意义的见解。 朱瀚与自己两人在微服私访的时候,已经解决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再看到别的朝臣,对朱标再有任何的质疑。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非常的坚定。 他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瀚,立马就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决定。 他对朱标一直都极为信任,不然也不可能自己微服私访,把那么多的事情交给朱彪去做。 “等我们回去之后,也要让那些朝中的人好好的看看太子这些日子的,稳妥的安排好的应天府的一切,这可是大将之才。” 淮西一党的功臣,与朱元璋两人的关系非同凡响。 现在那些人都仗着与朱元璋的这份情谊,开始四处的恶意妄为,突然这样睡了一晚上之后都更加的坚信。 这很有可能给白虎帮,做幕后黑手的人是自己的这些老兄弟。 朝中有油水的那些商铺,其实他早就已经赏赐给了自己手下的人,现在想来这一切似乎环环相扣。 若是自己现在还没有回应天府,恐怕那人还不会动手。 “等我们回到应天府之后,就要继续的去追查与白虎帮有勾结的那些朝臣究竟是谁,一定要将最后的幕后黑手给找出来。”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 他现在都已经给自己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他绝对不可能让人肆意的妄为。 朝中上下的那些事情,他竟然要全部都解决清楚,绝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朱瀚听到朱元璋的话连连点头,他自然不会让朱元璋一腔的热血,就这样的错失了位置。 不过再怎么说,朝中上下的这些人,自己与他们之间也并没有多少的交集。 若是想要将他们全部都处理清楚,还需要一点时间。 “大哥,千万不要担心,现在我们在这小县城之中的踪迹从来都不会被别人知道。” “只要在给太子说的那个时间,能够回应天府便于足够,也不用这般的紧张。”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朱元璋明显就放松了不少。 朱瀚与张丰年高飞的人,尽快的将县城之中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好、 在这期间,陶安便来找朱瀚。 房间内,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坐在椅子上,陶安缓缓地跪了下来。 他看着朱瀚的时候,恭恭敬敬的便磕头,已经知晓了朱元璋的身份,陶安心中还是无比的坦荡。 “微臣知晓,现在县城之中的这些事情要交给微臣去做,但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不会念结养育之恩,就对他们徇私舞弊。” 朱瀚听到陶安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小县城必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想到大同府,自己可是万般无奈的处理了那么多的事情。 现在轮到了陶安来处理,朱瀚也告诉了他放手大胆的去做,只要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朝廷也自然不会怪罪。 “你身为县令,这小县城中的父母官,一定要谨慎的行事,万不可有任何伤害百姓之事发生。。” 陶安连连磕头答应了下来,他作为新科状元,其实一直以来都秉承着自己要在小地方做出一番事业的想法。 无论如何,都绝不会让别人对自己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现在县城之中的事情已经被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摆平。 陶安便可以安安心心的做好县令。 “现在既然已经尘埃落定,那我们也要离开了这里日后有什么事情就多多的询问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不能够做任何伤害百姓之事。” 面对着朱元璋的教诲,陶安更是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看时间一到便立马出了房间,外面高飞和何风雨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马车上朱元璋的心都开始欢呼雀跃了起来,在外面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看惯了百姓的疾苦,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 回到应天府之后,一定要为天下百姓在寻求一条出路,绝不能让他们在这样的经受着苦日子的煎熬。 “等我们回去之后,你就安排人暗中的去调查白虎帮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咱。” 朱元璋说着抬手拍了拍朱瀚的肩膀,朱瀚自然也是将这件事情包揽了下来。 高飞和何风雨两人在外面骑着马。 这一路上,他们两人也算是有了不少的交情,在回应天府的时候,高飞的心里还有点忐忑。 他们走过一个树林之时,高飞却察觉到了不对他敏锐的目光,在周围仔细的查看了一下。 “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这路上居然什么人都没遇到。” 何风雨也觉得有点诡异,但这一条路确实是通往应天府的道,就在两人一伙的时候。 突然,前方出现了几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六百八十三章:遭遇打劫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不管你们是达官嫌贵还是普通人,现在想要过这条路就必须要给我给钱。” 几个人伪装成劫匪的模样,手中拿着利剑,便想要阻止,高飞等人。 高飞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就这样的小劫匪,居然还敢在自己的面前班门弄斧。 高飞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他迅速的从马上跳了下来,自己手中的剑也已出鞘,看着眼前之人高飞也并没有给对方面子。 “想要打劫我的人还没出生,既然你们如此的自信,那就让我看看实力如何。” 高飞的话让眼前的两个劫匪,突然间有点震惊。 他们在这条路上已经埋伏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了高飞的人。 没料到,现在居然被高飞如此的轻视 其中一个劫匪,更是不把高飞放在眼里。 看着高飞的时候出言讽刺。 “我现在可是两个人,你一个人就算是武功再强,又怎么能够抵挡得住我们二人的攻击。” “我劝你现在最好将你们身上的钱交出来,不然的话要是要钱不要命,那到时候可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初来乍到,高飞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样的跟自己说话。 他在江湖之中的名声,那也是响彻四方的没了到现在这小小的劫匪,居然也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猖狂。 高飞手中紧握着利剑,缓缓的走到了劫匪的面前。 此时劫匪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忙后站了一站。 高飞看着他们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只觉得可笑至极,就这样的心理素质也敢出来抢劫。 可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想要抢劫那就放马过来,我也想看看你们究竟有怎样的力量能够与我抗衡。” 高飞也从来不给对方任何的面子,手中拿着剑便冲了过去。 此时劫匪已经下破了胆。 他们没料到,有人竟然真的当了真。 他们在这条路上抢劫,已经有不少的时间拿到的钱财更是不计其数。 像高飞这样,直接与他们硬刚的倒还是第一个。 两名劫匪,以为高飞只不过是花架子便想要准备攻击。 高飞也自然不会给对方机会, 三人便在马车前方迅速的战斗了起来。 何风雨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并没有准备上前。 以高飞的武功,对付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完全不拥有任何的担心。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坐在马车上,将外面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得清楚。 朱元璋心里都默默的觉得,这是一场好戏。 他们在回应天府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危险,高飞都能够帮他们逐一的去解决。 朱元璋内心之中,对高飞也十分的满意。 “高飞的武功,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没料到还真是有人在他的面前班门弄斧。” “看这两个劫匪到底有多少的实力?就连我们这样的马车也敢劫货,他们还真是不知死。” 朱瀚说着还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他们在马车上的行动,可谓是非常的敏捷。 就算是高飞,没有办法能够抵抗得住这些劫匪的攻击,暗处的锦衣卫也会迅速的出动。 他有的是实力,能够保证朱元璋的安全,听到他的话,朱元璋满脸的笑容。 “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普通人罢了,他们也应该是看到是有人经过。” “今日若打劫不到我们的钱财,恐怕日后要路过这里的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朱元璋走到何处,都会将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 朱瀚听到他的话连连点头。 要是能够把这些劫匪全部都铲除,并且问清楚到底究竟为何要打劫。 若能够劝他们立地成佛,那便也是一件好事,放下屠刀才能一劳永逸。 “大哥放心,等高飞将他们制服之后,我们再做询问倒也不迟。” 朱瀚的话给朱元璋吃了一颗定心丸。 两人的目光,迅速地便放到了高飞的身上,此时那两名劫匪已经被高飞制服。 两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手中的剑都不知道早已去了何处。 高飞手中的佩剑,放到了前方一人的脖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大,居然在官道上就想要打劫,难道朝廷的人你们全然不放在眼里。” 跪在地上的劫匪一下子,便开始慌张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高飞的时候,便连连地开始求饶。 他们也不想做这一般的勾当,只是现在填饱肚子都成了问题,这才出来大家劫舍。 劫匪跪在地上苦苦的开始求饶。 “大侠大侠,我们知道错了,也是无意之举,若你能够放我们一马的话,那便再好不过。” “还请大侠,大人不计小人过今日,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高飞听着只觉得仿佛是个笑话。 自己被人打劫了,若他没有办法能够将这劫匪制服。 那他们身上所带的银两,必定全部要被他们给打劫了。 对方还站着说话不腰疼。 高飞可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大家解锁到底截获了多少的钱?路过这里的百姓是不是也受制于你们。” 面对着高飞的问话,劫匪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在高飞的面前诉说起他们的冤屈,原来这两人只不过是这附近村落的人罢了。 他们并没有什么武功,只是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唬过路的百姓。 从他们的身上得到一些粮食和钱财。 久而久之性格也变得飞扬跋扈,甚至他们村子里居然还按时按点地有人过来巡逻,为的就是能够打劫更多的东西。 听到这样的话,高飞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旁的何风雨更是瞪大的眼睛。 “你说的可是真的,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今日就别想走,这脑袋也别要了。” 何风雨心中震惊无比。 他们这一路走来,百姓们的日子虽然过得有些艰苦,但经过他们的一番解决之后,百姓养家糊口便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现在听着这两个百姓的话,却好像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效,还弄得是非连连。 这要是换做平时,自己和朱瀚两人是绝对不允许的。 两个劫匪也说明了他们的来历,原来眼前的一个名为王二,一个名为王五。 他们便是附近王家村的人。 “我们村子距离应天府是最近的,但是却没有尝到一点应天府给我们的好处。” “现在还有人想要致我们于死地,村子里的村长实在是没办法,我们便也只能够用这种方式来让村子里的人活下去。” 听到这话,何风雨便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连忙跑到马车旁,将刚刚从劫匪身上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朱瀚。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非常诧异。 “王家村先前我在出应天府的时候,确实有过一先交接,但当时村子里的情况倒也不算太差。” “百姓安居乐业应当能保证,他们平日里的生活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朱瀚的心里十分的震惊。 从应天府到燕京的地方,其实并不是特别的远,他当时一路走下来之后,便能够查看附近村落里的情况。 王家村当时因为干旱的问题,差点就酿成惨剧。 朱瀚甚至还安排人给他们拨了不少的粮食,这才帮助村民们渡过难关。 没料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居然又变成了这副惨状,朱瀚立马便察觉了不对。 他和朱元璋两人,势必要把这些事情全部都铲除干净。 绝不能任由恶霸,在给百姓造成什么麻烦。 现在若是他们不把这问题给解决好,日后还会有不少的百姓受到影响。 “既然如此,那就先将这两人给扣押下来,我们刚好也要路过王家村去看看,情况倒也无妨。” 没有什么比朱元璋,要照看百姓的真实情况要更加的重要。 即便是他们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问题,但只要能够为百姓分忧。 朱元璋也是没有任何的怨言,朱瀚跟在朱元璋的身边。 不然也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马车后方,高飞和何风雨一同,将王二和王五给绑了起来。 在去往王家村的路上,王二和王五两个人都显得有点紧张。 “这位官人你们就这样的带着我们回去,肯定会被村子里的人诟病,要不然先把我们给放了,等我们回去之后再过来迎接你们。” “是,是,我们毕竟是奉命行事,如果办不成的话,自己的家人都会受到威胁,求你们放我们一马吧。” 听到他们这样的请求,高飞和何风雨两个人都十分的震惊。 朱瀚在马车里也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朱瀚抬手便将马车的帘子卷起了一点。 看着眼前的王二便追问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对我们有所隐瞒?你可知道现在我们可是在帮你们。” “若你们回到村子之后杳无音信,那我们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王二连忙摇头,他眉头紧皱,一副十分惧怕的模样。 “这位大人我们可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但现在若是就这样的白白被你们带回去。” “我们家人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我们实在是不愿意受制于人,哪怕是劫匪也是被逼无奈,还请大人能够宽宏大量。” 何风雨看出了他们的为难。 这不过是普通百姓罢了,若是这样一直让他们为难下去,恐怕也不好收场。 于是,何风雨便建议现在或许能够听他们。 “师傅,前方就是王家村,等我们过去之后,若是找不到他们自然也能够打探出不少的消息,这两人还是非常敦厚。” 从刚刚被高飞制服了之后,这两人就已经非常的恐惧。 现在看他们这副模样,似乎都担心自己就这样的把性命交代在这里。 他们自然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只不过现在看到他们如此的卑微,实在是也有些看不下去。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先回去,我们去王家村之后就要找找王二和王五。” 何风雨听到朱瀚的话,就把两人给放了。 此时王二和王五两个人无以回报。 他们在马车前方连连磕了好几个头,才转身消失在田野之中。 前方便是一片树林,朱瀚和高飞等人为了跟王二和王五错开时间,便找了个地方准备休息。 高飞坐在一旁点燃了一个火堆,天气越来越凉,他们刚好可以一同取暖。 “王家村的事情,看来还是有不少的问题,若这其中是官员的不作为,可要调查清楚,绝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朱元璋心中都已经开始担忧了起来。 自己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君王,他若是没有办法能够为百姓解决后顾之忧。 日后必定会被后世所诟病。 他现在希望的是能够把百姓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这样才能够为自己解决后顾之忧。 朱瀚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 “大哥,村子里的事情还需要我们出面才好,你就坐在马车里,千万不要出面。” “到时候若是能够找到他们幕后的黑手,你再出面也不迟。” 朱瀚担心朱元璋的生命会受到威胁,毕竟这里距离应天府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们马上要回京的消息,在应天府早已经传开了,生怕有人会借助,对朱元璋不利。 朱瀚考虑得十分周到。 朱元璋便连忙答应了下来。 一切都已经按照朱瀚的安排,在暗中快速的做好准备。 临近王家村的时候,朱瀚便和朱元璋两人,做好了这一次的布局, 朱元璋在马车里静静的等待,朱瀚和高飞等人去处理事情。 他会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朱元璋,也打造朱元璋心中的顾虑。 “看来现在我们这微服私访的事情,在民间已经传开了,百姓们现在都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庇护。”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 坐在马车里拿着一份书卷,便仔细地看了起来,内心之中却无法压抑得住。 这次他已经意识到百姓所受的愁苦,似乎都与自己息息相关。 他绝不能做说不管。 朱瀚看着朱元璋这副模样,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六百八十四章:王家村的冤案 “大哥你放心,我既然都已经答应你就将这件事情给摆平好,就绝不会任由别人给你制造麻烦。” 朱瀚甚至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自己和朱元璋两人,只要能够尽快的把朝中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问题。 现如今不少的计划在自己的心里,其实已经极为谨慎。 他想要做的这一切事情,必定不可能有任何的问题。 朱元璋看着朱瀚眉头紧皱,最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将这件事情全部都摆平好,现在就静候佳音,希望你能够给我们带来好的消息。” 朱元璋对朱瀚的信任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朱瀚听到他的话也心中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王家村已经到了。 朱瀚便下了马车。 他们将朱元璋安顿在城外的破庙,之后便立马的去到了王家村庄。 让朱元璋和朱瀚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王家村内仅仅是几个时辰,居然就发生了好几场命案。 等他们回到村子之后,便发现王二和王五居然已经惨遭杀害。 两人的尸体,就随意地被人丢弃在乱葬岗之中。 高飞非常的诧异,他连忙上前查看了一番之后,便发现王二和王五的身体都已经凉。 他们脖子上,明显是被人勒死所致的伤痕触目惊心。 何风雨上前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尸体的状况,便立马的做出了判断。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就死在了这里, 尸体如此的被人随意的丢弃,实在是太过于残忍。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的胆大妄为?” 高飞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把王二和王五制服了之后,也并没有想着致他们于死地。 王家村之内很明显是有人故意的,给他们施加压力。 不然也不会走上绝路,可现在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不得不肃然警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这王家村肯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平白无故的居然就这样的伤人性命,真是让人不敢想象。” 何风雨非常的可惜,几个时辰之前他们还一同交谈。 王二和王五两人,也看起来并不是凶神恶煞之人,可是现在眼前只是冰冷的尸体。 高飞更是发誓一定要为他们两人讨还公道。 朱瀚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这里的位置而十分的偏僻。 乱葬岗中的尸体不仅仅是这一个,还有好几具尸体。 虽然不认识,但随意的躺在这里,实在是太残忍。 于是,朱瀚便让高飞和何风雨,两人尽快的将这些尸体全部都掩埋。 “等我们去了王家村之后,病人要把这事情全部都解决好,不能任由其他的人如此猖狂下去。” “我们现在的机会虽然不多,但也绝不能让别人如此的践踏。” 朱瀚的话让高飞和何风雨两个人,更加的料理清楚,这件事情自然不会那么的简单。 他们在安排的时候也肃然起敬。 半个多时辰后,两人将那些尸体全部都已经安排妥当。 三人便立马的去往老王家村。 此时村子里的人都开始慌张了起来,村民们小声的窃窃私语。 “真是没有想到王二和王五就这样的被杀了,这事情要是闹到官府的话,恐怕都没办法解决他们家人该如何。” 村长面不改色看着前方的时候,面色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站起身看到自己身后的几个村民,眼神之中满是杀气。 “这是他们自己做的孽,本来这事情非常的简单,只要他们能够大家劫舍拿到一些钱财便已经足够。” “可是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这才会导致如今的状况。” 村长的话让村民纷纷都低下了头,他们深知现在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有不少的村民,在路过的百姓之中,其实大姐已经成为了他们最正常的一件事。 可不管怎样,现在可是没办法能够让他们脱颖而出。 完不成村长的任务,到时候他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村长,看来现在我们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这要是被别人发现,岂不是会给我们制造麻烦。” 村子里的事情都已经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可不想就这样的再把事情闹大。 如果朝廷介入的话,整个村子里的人可都是凶手。 听到村民的话,村长根本就不以为然,他十分平静地看着眼前之人,只觉得这无非就是一场闹剧罢了。 “你们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打家劫舍能够给我们带来不少的钱,现在才能够过上这般的日子。” “若是没有的话,那我们岂不是都要死在这里,难道你们真的想这样。” 村长立马的就安排下去,谁也不许再说王五的事情。 他们想要把这件事狠狠地烂在肚子里,不敢有任何的闪失,甚至心理都已经下定了决心。 事情突然变得越发糟糕了起来。 若是没办法解决好的话,到时候他们都无法在有任何的问题可实现。 朝堂中的事情非常的不稳定,村长得到的消息,朱元璋已经微服私访。 他们只能够尽快的再多敛一些财。 就在几人商量事情之时,朱瀚和高飞等人已经到达了王家村,村民们纷纷闭门不出。 看到有陌生人来到村子,赶紧就将家里的门给关了起来。 看到这一奇异的景象,朱瀚和高飞两人都立马察觉到不对。 村子里并没有人跟踪,而且家家门都是紧闭的,甚至有人看到他们之后都十分的恐惧。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何风雨也觉得有点疑惑,他们平日里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看到村子里的人如此的紧张,就立马的察觉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师傅这村子里的人也实在是太奇怪了吧,我们又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影响,他们怎么会如此。” 何风雨的心理满是疑惑,他跟着朱瀚处理了不少的事情。 现在看到村民们这样的状况,还是心中没有办法能够平静。 高飞手中的配剑已经出鞘,他目光敏锐的看着周围的人时刻都保持着警惕。 生怕有人会出现。 “现在先找个人来问问才对,我们可不能这样的再耽误下去。” 高飞的话让朱瀚,更加认为这件事情肯定另有隐情。 他们来到这村子里的时候,可没有多少的影响,这王家村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里里外外却透露着一股鬼魅的气息。 朱瀚立马就察觉了不对。 “来抓我呀你们来抓我呀……” 前方突然传来孩童的声音,朱瀚立马便给了何风雨一个眼色。 何风雨迅速的上前,便看到前方的草垛处几个孩子正在玩躲猫猫的游戏。 小男孩们天真烂漫,在田间地头玩的更是不亦乐乎,看到这一幕高飞便立马就来了兴趣。 他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几颗糖果递给了何风雨。 “这还是我们从县城里出来的时候,从张丰年的身上搜罗出来的,刚好哄那几个孩子。” “等到张丰年回应天府的时候,还会给我们带一些。” 张丰年被他们先安排在县城之中,将生意处理好之后再自行回到应天府。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也算是风头行动,一切都已经安排的十分妥当。 何风雨接过高飞手中的糖果,便连忙走了上去,他微微的弯下腰看着那几个孩童脸上满是笑容。 “你们就是王家村的好孩子,我这里有糖果是专门带给你们的,要不要尝尝。” 何风雨的话让几个小男孩纷纷的看得过来,他们长得虎头虎脑。 听到何风雨的话,和他手中的糖果立马便被吸引了过来。 年纪稍大点的孩子,凑到了何风雨的面前,他歪着头看着何风雨。 “你们是什么人?我在村子里没有见过你们。” 听着孩子的问题,何风雨便连忙蹲下了身子,将糖果递给眼前的男孩。 “我是刚来村子里的,不知你家人在何处,我们想要看看你的父母。” 小男孩听到何风雨的话,立马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仿佛一副恐惧的模样。 “我父母家装不接外客,你们还是回去吧,你这糖果……” 小男孩看着何风雨手中的糖果依依不舍,何风雨也并不为难。 他将自己手中的糖果,递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何风雨和蔼说话也是轻言细语,并没有给小男孩造成什么危险。 反而能够平静的,应对着小男孩的问题。 “我只是想去你家中讨一杯水喝,难道连这个要求都完不成吗?” “我这手中的糖果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只有小英雄才能够有。” 高飞站在一旁都有点失去了耐心,他就不信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 他还不说出家中在何处,可是何风雨对付孩子的手段确实要比自己强一点。 高飞逐渐的便已经没有了耐心,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恨不得,现在立马上去威胁一通。 他就不信这孩子的嘴撬不开。 高飞上前之时,便被何风雨迅速的给拦了下来。 他轻柔细语的话语,果然就让眼前的孩子逐渐的放松了警惕。 看着何风雨的时候,便把他手中的糖果全部都放了下去,小男孩心中的戒备也迅速地便被打消。 他看着何风雨的时候,便说起他们家中的事。 “我家中只有我与母亲二人就在前方,我带你们去。” 小男孩现在也是没有了任何的想法,何风雨听到他的话,连连点头跟着孩子便迅速的上前。 何风雨和高飞两人,带着朱瀚便迅速地上前。 这一路上,朱瀚也看出前方的村落似乎非常的贫困,田地里的庄稼长得倒是挺不错。 这村子里的人反应,实在是太过于不同,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冤屈。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的想法,都从来都没有变过。 等到了小孩子家中之时,朱瀚和高飞等人便在门口等待,小男孩跑上前去敲了敲门。 里面的妇人便打开门看到自己的儿子,连忙把孩子护在怀中,看向门口。 见朱瀚走了进来,妇人一下子便警惕了起来,他眼神之中满是惊恐。 他一把便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木棒,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 “你们是什么人?赶紧从这里离开,不然性命就会受到威胁。” “赶紧走吧,千万不要来这里!” 妇人的反应突然这样的大,让高飞立马察觉不对。 他连忙上前,在妇人关门的一刹那,将门给抵住。 看着妇人这副模样,高飞便连忙苦口婆心的开始劝导了起来。 “你们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进去,哪怕是喝杯水。” 面对着高飞的问话,妇人双眼都有些通红,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 “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个村子可是吃人的,你们要是再不走,要是被村长发现了……” 女人刚要继续说,看到朱瀚那副慈善的面容,突然又狠不下心。 生怕他们这里的响动,会让其他的人知晓引来杀身之祸。 妇人最后还是连忙把门给打开,把朱瀚等人给叫了进去。 几人前脚刚进去,村长便带着巡逻的人,迅速的便在村子里开始寻找了起来。 村长在前方带头。 “村子里刚刚来了几个闲杂人等,万不可让他们进家门为令者斩。” 听到这话,朱瀚隔着门看了一眼,那村长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更是警钟大鸣。 小小的村落之中的村长,还真是不把百姓当成人民,居然敢做这土皇帝。 可真是太气愤了。 妇人的神情变得有点慌张,他连忙指着自己后院中的一口井。 “他们马上就要找过来了,你们赶紧先藏起来,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不然带走你们可就要被折磨至死。” 朱瀚现在也实在是有些迫不得已,三人便迅速地跳入了井中,幸好里面是一个枯井,并没有什么水。 三人刚刚藏好,村长便已经开始过来敲门,妇人见他们已经躲好。 这才淡定的打开门。 村长进来带着人巡视了一圈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站在门口便狠狠的训斥。 “你们家今年什么都得不到,这孩子才这么大点儿的时候。 王二都已经死了,你可不要再有任何的寄托,等过些日子我会派人给你们送些粮食。” 妇人听到村长的话连连点头,他跪在地上。 “谢谢村长,王二那是他罪有应得。” 村长十分的满意,这才转身离去。 第六百八十五章:小小村长势力不弱 等人走后,妇人便连忙将朱瀚等人从那口井中给救了出来,还给他们也准备了些吃的。 看到妇人那通红的双眼,朱瀚便连忙让他坐下来想要询问。 他到底为何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村子里为何会如此的诡异,朱瀚心中便满是疑问。 “你放心,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如果有谁敢对你们不利的话,自然会立马的将他们全部都处置清楚,这村长便是有不少威胁。” 女人一直不说话,何风雨便有点着急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那村长口中的王二,便连忙地开始凑近乎。 “其实我们是认识王二,平日里也算是有点焦急,今天还见了他一面,怎么他现在不在家中。” 不然听到何风雨的话,一下子震惊了他一把拉住了配角的胳膊,苦苦的哀求着他。 “你真的知道我相公,可是他却已经死了,你怎么现在才知道呢。” 妇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看到他这副模样,朱瀚也实在是有些不忍心,便连忙的告诉他。 其实,现在也无非是想着能够为他们解决一些后顾之忧罢了。 告诉妇人,他们其实与王二之间也并没有多少的关系。 只是现在得知他家中的一些事情,便想着是以援手,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有些晚了。 “他曾说过村子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却一直无济于事。” “想着能够尽快的安排妥当,但是却没有想到现在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朱瀚也十分的痛心疾首。 若是早知道放他回来之后,就会遭遇到那么多的危险,那他们万不会让王二就这样的白白地丢了性命。 妇人心中的心理防线,也被朱瀚全部攻克。 他看着朱瀚的时候也立马的说出,原来从一开始他们这村子里就已经被村长给控制。 若是没有村长的话,他们恐怕都吃不起饭。 细细想来,这一切其实只不过是村长的手段罢了。 “村长让我们把家中所有的粮食,全部都交给他,平日里家中的东西都要从村长的手里拿。” “若是不然的话,一年来的收成都得不到。” “他还安排人四处的打家劫舍,只要是打劫到的钱都要交给村长,这样才能够换取家人的平安。” 妇人越说越委屈。 他家中本来就是非常和和美美,自己的丈夫也一直都非常的疼爱自己,还有儿子,是他们未来的希望。 可是就在昨天,村长安排了王二和王五出去。 “我丈夫并没有多少的武功,回来之后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告诉村长他们日后一定要与村长为敌。” “每年种植的粮食也不愿意再交给村长,这边惹的对方大怒。” 朱瀚听着十分的可惜如此。 想来王二也是因为相信他们,因为之前他曾告诉过王二。 他们村子里有冤情的话,自己可以帮他解决 没想到王二真的听得进去。 现在想来,他也是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朱瀚心里都有点愧疚,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来的话,或许王二就不会死。 “他将我相公打死之后,便扔到了乱葬岗,还不允许我去收拾,村长的势力实在是太强。” “我一个妇人又怎么能够跟他斗,我还有孩子要照顾。” 听到妇人的这一番话,何风雨和高飞两人都已经有些忍受不住。 他们早知道,肯定会有不少的事情,使他们无以复加的。 可是现在当听到这妇人所说的这一切,心中便也满是震惊。 他们早知道会如此的话,或许从一开始就立马的会想出办法来帮助这些人。 可现在为时已晚,只要一想到这些两人的心中便有些痛恨。 早知如此,他们便不会在路上耽搁那么长的时间。 朱瀚看着妇人这副模样,便连忙宽慰了起来。 自己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就绝不会让他们在一直这样的忍受着苦苦的日子。 “你放心吧,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竟然能够帮你解决好。” “只不过,现在若我们想要将这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还需要一点机会。” 朱瀚当着妇人的面,便立马的给他做出了承诺。 自己一定会将村子里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绝不会让他们再一直这样的备受欺凌。 “你放心吧,既然我已经来到了村子里,就会将这件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绝不会让人再给你们制造麻烦,还有你的孩子,我们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 朱瀚的话让妇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看着朱瀚心中还是有诸多的疑问,平时根本就没有人敢跟村长作对。 他们都过这样的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突然有人想要帮助他们。 让这妇人心中的压力都多了不少。 “可是村长的势力非常的强,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倒不如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去逃命,也不会连累任何人。” 朱瀚一意孤行,他从来都不会惧怕于其他人。 这县城之中,自己还没有表露出身份,村长还想要继续的对这些百姓无礼。 那自己一定要站出来,为百姓证明。 朱瀚心中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 他站起身将妇人给扶了起来,看着他的时候,朱瀚目光之中便满是坚定。 “你就放心吧,我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你就绝对不可能食言,况且王二与我们也有交情,也算是帮他一把。”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妇人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他看着朱瀚泪眼婆娑,仿佛终于看到了希望一样。 朱瀚立马便安排高飞和何风雨,暗中的开始调查。 “现在先要调查出,这村长到底为何会如此的血腥,如果从他的身上着手的话,或许还能够有不少的线索,但切记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 朱瀚对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看得非常的平淡。 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在给自己制造麻烦。 现在村子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若是不解决好的话,这村民们都会一直被村长所掌控,这可如何得了。 朱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 他只觉得村子里的人,竟然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自己若是能够帮他们解决后顾之忧,必定也不会让他们在这样的贫苦下去。 可是这村长实在是不为人道,现在居然还掌控着村子里的人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日后必定会被别人诟病。 朱瀚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百姓这样的被欺负。 朱瀚立马就当机立断,让高飞赶紧去调查事情,自己和妇人两个人先在家中等待消息。 那小男孩看到朱瀚的时候便连忙跑了过来,对朱瀚的印象倒是不错。 “你真的能够为我父亲申冤吗?我父亲死了就是太惨,现在都无人收尸。” 朱瀚看着小男孩天真的模样,便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自己现在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他的母亲,就一定会为这小男孩主持公道。 “你放心吧,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母亲就不会让你们一直这样的被人牵制。” “现在尽可能的为你们解决这些问题,我必定不会再让村长对你们这般的无礼。” 妇人非常的感谢朱瀚的帮忙,他也是冒着风险将朱瀚给收留了下来。 “我们村子里的粮食全部都已经在村长的手里,现在我得去找一趟村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饿着肚子。” 妇人对朱瀚倒也是非常的恭敬,听到他的话,朱瀚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事情似乎比以往想象的要越发的复杂。若是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 或许他们也不会再这样的受人牵制。 妇人拿着一个盆子便立马的离开,朱瀚便照看着小男孩。 从他的口中得知,他的父亲王二和王五两人也是兄弟。 王五并没有娶妻生子,因此他们王家就只剩下了一人。 “听说现在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若是能够遇到其他的状况,或许就能够脱颖而出。” 朱瀚默默的便把孩子抱在了怀中,孩子很快便睡着。 朱瀚便在家中也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他家中十分的贫苦,后院之中动漫是杂草缸里的水也已经不多了。 朱瀚看着妇人一个人这般的劳苦,便也上手去帮忙吃到了饭菜。 妇人便告诉他,村长现在已经安排了人开始在村子里寻找他们,好像是已经接到了消息。 “听他说是有什么大官,在这附近现在满村子里的人都在寻找。” “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村长现在可是非常的着急,生怕错过什么好的机会。” 朱瀚听到妇人的话,立马谨慎了起来。 他和朱元璋两人在此地的消息,并没有透露出去,没想到村长这么快就知道了。 看来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但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值得信任。 看来朝中的人,果真是与这个村子里的人有勾结。 自己若是不调查好的话,恐怕日后这村子里必定会遭受到巨大的重创。 朱瀚下定决心绝不能,让这种事继续的发生下去。 自己既然都已经来到了村子,就一定要让王家村的人都能够过上好日子。 绝不会让他们一直被人这样的欺辱。 “你就放心吧,村子里的事情我自然会调查清楚,绝不会让你们白白的这样的再受人牵联。”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众人的心里便已经默默的为他之后的打算做了一番的准备。 所有的人心里都清楚了,现在竟然都已经到了专业顾客,自然也不能够再去给他们做什么麻烦。 为了能够将这一切全部都解决,现在他们可是唯一的机会。 高飞在暗中调查了之后,却也有了意外的发现。 原来这村长可不仅仅是个小村长,他手中的粮食确实不少。 村子里不少的粮食都在他的手中,现在他还与朝中的那些官员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 高飞藏在了村长的家中,听到他与手下的对话,大吃一惊。 “现在王爷和陛下都在微服私访,村子里的事情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尽快的去将他们的那些尸体,全部都解决好,要把乱葬岗准备妥当,千万不能够被外人发现。” 村长现在都有些痛心疾首。 若是他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当时在杀了人之后就尽快的将他们也埋好,没想到有这样一个大的漏洞。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匆匆地跑了进来。 “村长这下真的是出大事了,乱葬岗上的那些尸体居然已经被人给处理掉,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听到手下的话,村长的脸色瞬间一变,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下,甚至不敢相信。 这居然是真的自己安排妥当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的漏洞。 村长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内心之中有一股莫名的不祥。 “是不是,因为现在有人已经暗中的开始调查了起来,那对我们村子是非常不利的。” “难不成我们现在已经受制于人,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日后可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的被人一直牵连下去。” 村子里的事情村长都全部都承担了下来。 现在外面的人不管怎么传,恐怕也传不到他们的头上。 现在有那么多的状况,如果没办法解决掉的话,恐怕会给他们也带来不少的危机。 村长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些尸体他随意的丢在了乱葬岗,就是为了日后做准备。 根本就不把这些人的性命看在眼里,可没有想到突然之间会出了这么多的状况。 “立马的赶紧去找,必须要把那些尸体给解决掉,不然的话这件事情闹大我们都得死。” 村长的恐惧现在已经快速的蔓延了出来,他们谁也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再出现太多的影响。 一切的计划,在他们的手中似乎也变得越发的尖锐了起来。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为了尽快的,在朝堂之上,能够为自己幕后的人多一份助力,村长便决定铤而走险。 他突然拉住了马上就要离开的手下。 “既然如此,那就放一把火将乱葬岗那边全部都烧了。” “即便就是官府的人想要追查,到时候毁尸灭迹,他们也找寻不到任何的线索。” 这些话全部都被高飞听得一清二楚。(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六章:毁尸灭迹 高飞的心里非常的诧异,没有想到现在这一个小小的村子居然出了这样的大事。 这村长临危不乱,居然还想着毁尸灭迹,这可真是十分的心狠手辣。 村长为了以绝后患放了这一场大火,就想要兴盛宁人高飞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他快递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朱瀚,房间内朱瀚眉头紧皱。 “现在该怎么办?这人实在是疯狂,至极倒不如我把他抓起来问罪,伏法,到时候恐怕他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高飞现在已经有一些迫不及待,他跟何风雨两个人调查到的这些细节都差不多。 何风雨直接去了村子里的粮仓。 “这个村长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他把平日里我们用来称量室的秤全部都改了一遍。” “这样一来,百姓就必须要多交粮食,他把那多余的粮食又拿到县城里去卖,从中获利。” 何风雨在得知了之后,更是痛心疾首。 百姓们过得如此的疾苦,现在若是不把这些人惩治一番的话,他们都没有办法能够给百姓一个交代。 朱瀚更是深恶痛绝。 知晓了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朱瀚更是立马的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他们既然都已经这样做了,那时候必定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将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绝对不能够坐视不管,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了,绝不能给他们留下任何的机会。” 朱瀚的心里已经暗暗到下定的决心,他是绝对不可能给别人任何可乘之机。 自己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将这些全部都已经解决清楚。 如果一旦出现问题,到时候自然也会。处理得干干净净,朱瀚站起身来看着高飞。 “现在你就去城外把我大哥给我接回来,并且去处理,他们想要放大火烧了那些尸体的决定,阻碍这一切。” 朱元璋还在城外十里的位置。 如果一旦他的位置被人给知道,到时候朱元璋必定会有一些危机。 朱瀚绝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全部都得逞,这村的心思缜密。 自然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够放过他们。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和高飞两人迅速的变警惕了起来。 高飞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生怕赶不回去,立马的就已经离开。 留下了何风雨跟在朱瀚的身后。 何风雨手里,拿着的便是他从粮仓之中偷出来的一坨秤。 “师傅你看这秤明显是被人改过的,这里的村民日子过成这副样子,跟村长可是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村长的话,他们恐怕早就已经脱离了苦海。”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朱瀚也不想再去让别人给自己来找麻烦,他就已经要想清楚。 现在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刚好能够尽快的给这些村民们主持公道。 “现在把这东西先藏起来,等到时候在公堂之上交出来之后,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村长实在是太阴狠毒辣,绝不能让他得逞。” 朱瀚现在心里都已经满是愤怒,他见过不少的人现在想要给自己动手。 却没料到,这其中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因果。 自己本来以为事情,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能够解决。 可现在才发现,给自己带来的危机居然会那么的多,他想要将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 自然也不会给其他的事情,再造成什么威胁。 “师傅,我们之前就已经安排到越发妥当,但是现在他们居然还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给我们制造麻烦,那我们接下来……” 何风雨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他之前就知道朱瀚肯定能够将这件事情给摆平好。 自始至终,在朝堂之上以及现在村落之中的这些事情,没办法安排的话,到时候他们自然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实在也不想去错过太多的机会。 “我们刚好就顺藤摸瓜,只要能够找寻到他们的那些错处,自然能够将对方一网打尽。” 事情全部都已经安排妥当,万不可再有任何的质疑。 为了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朱瀚也是不遗余力。 他从来都不会去把其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只要能够尽快的安排下去,也不会出现什么漏洞。 朱瀚故意的装扮成一个商人,何风雨装扮成他的小跟班。 找到了村长,看到朱瀚的那一刻,村长突然肃然起敬。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根本不相信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 村长已经开始警惕了起来,朱瀚倒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平静地应对着村长的提问。 他游刃有余,丝毫都没有破绽。 “你是说你是应天府过来的商人,想要跟我们做生意,这怎么可能,我们村子里的粮食并不多,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 朱瀚听到村长的话,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他连忙便给村长解释,自己所知道的这些消息。 其实也不过是今天才知道,还说他们村里的粮食非常的好,这才想要与村长做这笔生意,朱瀚甚至还已经拿出了银票。 “如果我不是商人的话,又怎么可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 “你可以去查看,我在应天府有好几家店面,自然也能够清楚,答了解到我的名号,你可以去打探打探。” 村长有点疑惑地看着朱瀚。 “你说你是张丰年又有什么证据?张丰年的生意做的确实不错。” “他在应天府的名气居高不下,可是他不是去了大同府吗?又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肯定就是冒充的。” 朱瀚听着哈哈大笑,自己要将张丰年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商人。 现在这句话可算是实施的干干净净。 他看着村长的时候,便给他解释了自己这一番的做法,也无非就是掩人耳目罢了。 为了能够与村长做生意,他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故意的开始奉承起了村长。 “村长有所不知,你在应天府的名气也确实不小,我也是听闻别人,才会对你感兴趣,我真的是张丰年。” 村长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如此的牵制,但是张丰年在应天府的名气,确实无人能敌。 他能够在朝堂之上站稳脚,并且将生意做到天南海北那样的实力。 若能够与张丰年做生意,自己必定能够赚一笔大钱,到时候尽快的离开,这村子自然也不在话下。 村长思来想去之后眼神都亮了不少,他看着朱瀚,最终还是相信了朱瀚张丰年的身份。 何风雨心中都忍不住吐槽,真没想到初来乍到。 他们居然还要顶着张丰年的身份,这要是被张丰年知道了,恐怕都有些受宠若惊。 朱瀚要快速的就与村长开始商议了起来,自己所要的粮食确实不少。 如果村长能够在规定的时间,给自己把粮食全部都凑齐。 他必定能够给出村长,高于市场价双倍的价格。 这可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村长听着朱瀚的话,简直不可思议。 “你真的愿意给出双倍的价格,这怎么可能我们这店里,怎么可能会卖出双倍的价格,你岂不是在欺骗我。” 村长根本就不相信。 他在应天府也有不少的沿线,可是现在一听到这双倍的价格,眼睛都发直。 如果能够把粮食卖出这样的高价,那自己的顶头上司肯定也会非常的高兴。 日后,他们还怕有什么其他的状况出现,与张丰年做生意,这可是他们求之不来的福气。 朱瀚看着村长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他已经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银票,直接放到了村长的面前。 为了能够让他再次的相信朱瀚,还把时间故意的推迟了不少,就是让村长尽快的做好准备。 打消他心中的顾虑。 “你可以去看看,现在能够与我做生意的人,个个都是身价不菲的,我能拿得出这些钱,自然是不会诓骗你。” “这银子就先放在你这里,等到来日我可是要安排人过来收粮食,你看如何。” 朱瀚的话让村长双眼通红无比,他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够遇到这样的好事。 “进天府的粮食是最多的,一直都卖不上高价格,为何你却愿意给我们双倍的价格?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村长敏锐的眼眸,在朱瀚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朱瀚还真是对他有点佩服,现在都还没有放松警惕,可真是让朱瀚心中大吃一惊。 朱瀚自然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朱瀚看着村长对他毕恭毕敬,给足了村长面子。 “我是听闻村长是这村子里最讲义气的人,带领着村民们种植,粮食都越发的辛苦。” “你们这里都是肥田,种植出来的粮食自然也是最为上乘的,这双倍的价格一点都不虚。” 村长听到朱瀚的话,哈哈大笑。 自己的虚荣心立马便得到了满足,谁人都清楚他们在做生意的时候,最愿意的便是能碰到如此爽快的商人。 村长更是不遗余力,若能够与朱瀚做成这单生意,自己必定能够平步青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这单生意也愿意去做,一个月后你便可以来拿粮食。” 村长和朱瀚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的响动。 村长的手下跌跌撞撞的便跑了进来。 根本就没有发现朱瀚,他便赶紧的将乱葬岗的事情告诉了村长。 “村长真是不好了,乱葬岗根本就没有办法点火,我们的火刚刚点燃起来就已经被人给熄灭。” “好像是鬼神在作祟,难道是他们来索命。” 村长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手下,他连忙转身看着朱瀚,脸上还陪着笑。 朱瀚一脸疑惑地看着村长,瞬间便来了兴趣。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这村子里还有鬼神之事,鬼神作祟的话,那这粮食……” 朱瀚故意的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便连忙摇头。 他目光认真的看着朱瀚脸上还陪着笑,故意的便开始对朱瀚解释。 “现在马上就已经入秋了,天寒地燥的,这才会到处的起火,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有闪失,你就相信我们。” 若换做平时朱瀚确实会考虑再三,但现在这村子里的事情隐瞒自己的可当真是不少。 他已经做好了决定,一定要尽快的调查出事情的真相,绝不能让其他的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朱瀚心中甚至都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他绝对要让这些恶人绳之以法,面对着村长故意的在这里混淆视听。 朱瀚便故意的给村长挖了个坑。 “村长肯定也清楚,现在我们的粮食生意都已经做好了,如果按时没有办法将粮食交上来。” “你可是要给我赔三倍的款。” 村长一听急的都开始跳脚,这三倍的款就已经上百两银子了。 自己又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他看着朱瀚的时候,心里突然间有点气愤。 现在没有办法能够将那些尸体给解决掉,又遇到了朱瀚的这个大商人。 村长还是耐着性子,便给朱瀚解释自己现在确实有难处,只要朱瀚放他一马。 他们村子,肯定能够把粮食送到朱瀚的店里。 那可绝不能因为这些鬼神之说,就把自己的生意给毁了。 “现在的生意可一点都不好做,我们也是第一次合作,你放心,粮食绝对不可能少你一颗我们这里可是有专门的秤。” 村长故意的便开始炫耀,却没想到朱瀚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既然现在都已经准备好,那我们刚好就能够将这笔生意给做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村长可千万不要放弃这好的机会。” 朱瀚并没有给村长任何后悔的机会,现在这么容易的事情,能够摆放在他们的面前。 村长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想法,他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殊不知,朱瀚无非就是给他一个机会,但最后一定要让他承受这痛苦的代价。 “事情已经全部都解决,那就没必要再去安排其他的事情,我们就静候村长的消息。” 朱瀚说着便带着何风雨,假装离开村长,眼珠子一转,竟然上前将朱瀚给留了下来。 “您留步。” 第六百八十七章:想办法开始蛊惑 朱瀚立马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村长姚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他自己。 在这王家村可是设置了不少的眼线。 现在若是能够找到他们的一些证据,刚好就能够发现这村子里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问题。 自己都已经答应了王二的媳妇儿,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 “村长,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朱瀚的话让村长瞬间变警惕了起来,他看着朱瀚挠了挠自己的头。 “其实我们村子,现在还是存放着不少的粮食。”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把这些粮食给拿出来,到时候只有一个要求,还请你能够答应我们。” 朱瀚知道村长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 如果他的这些所作所为被官府的人知道,那必定是死路一条。 他现在恐怕心里,比自己想的要更加着急。 朱瀚接住着这次的机会,就想看看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便立马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看着村长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 “村长,我们都已经说好是半月之后,再怎么样都要等几天,伱这粮食,这么着急出手,怕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朱瀚的话让村长立马就摇头,他看着朱瀚一脸的警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的办法。 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堵住朱瀚的嘴,现在为今之计,便只能先把朱瀚给糊弄过去。 村长便大着胆子,把朱瀚留在了村子里,甚至还打算让朱瀚在村子里多住几天。 “反正你现在也不用去县城,倒不如在我们村子里先呆几日。” “等过几天,我们就把粮食送到县城之中,你也刚好能够确定我们这粮食的好坏。” 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朱瀚要的就是能够在村子里,尽快地调查出这村长的幕后黑手。 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于是,朱瀚便假装伪男的答应了下来,他看着村长连连点头。 “既然村长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就给你个面子,我们可以在这村子里再待几天。” “不过再怎么样都要把这些粮食,给我们准备好,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 村长见朱瀚如此的豪气,便立马的安排人做好准备,他们很快便把村长家收拾了出来,安排朱瀚住了下来。 村长还打算去好好的处理一下乱葬岗的事情,便先匆匆的离去,安排了几个人伺候朱瀚。 朱瀚已经没有了多少的兴趣,他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两个伺候自己的男子。 “我看村长那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让你们去办,我这里不用伺候,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多看看书,你们不用在这里伺候。” 朱瀚话音刚落,村长的两个手下面面相觑,他们看着朱瀚似乎有点拿不定主意。 这时,何风雨走上前甚至给了他们一人一点银子,非常的客气。 “这是我们老爷赏赐你们的,赶紧去忙你们的吧,我们都是自己人,何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话彻底的让年前的这两个青壮年,放松了警惕,朱瀚很快便把人赶了出去。 房间里,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便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了起来。 何风雨四处的寻找,这村长的家中也并不富裕,家徒四壁连住的房子都是毛坯房, 看起来一点,都没有那么想象中的有钱,然而就在他准备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发现村长家中竟然有一口井。 那枯井里还放着好几个箱子。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立马就察觉不对,就在准备下到警钟调查事情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的响动。 与此同时,村长带领着两个手下已经赶到了乱葬岗,看到那些尸体真的已经不翼而飞。 他们准备点燃火的树林,现在火是根本就没有上诉的,燃烧起来反而是一片绿油油的情形。 正让村长瞬间便觉得头皮发麻,而他的两个手下现在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 他们本来以为,现在只要能够尽快的把那些尸体给找到,到时候即便是官府,想要追查死无对证也拿自己没办法。 可现在尸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里想要毁尸灭迹,似乎也变得越发的渺茫。 “村长现在该怎么办?我们根本就没有找到尸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事情闹大恐怕……” 一旁的人都已经开始恐惧了起来,这树林之中一阵的沙沙声,仿佛犹如地遇到魔鬼要来索命一般。 吓得他们都不敢乱动。 村长故作镇定,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机会可就没有那么多了。 若是没有办法能够调查出真相,自己恐怕脑袋都不保,靠山要的无非,就是他们能够拿出不少的银子罢了。 村长没办法,便只能咬了咬牙。 他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便只能先把人全部都撤离出去。 “现在留在这里,也不会给你们带来多少的力挫,倒不如尽快的把他们全部都安排妥当,先不用在这里继续的去浪费时间。” 面对着如今的状况,他们也不好再做其他的想法。 “如果真的是有鬼神,那我们上了那么多人,会不会来索我们的命。” 村民现在已经开始害怕了起来,如果真得到了那一步,那他们这条性命可真的是要搭在村长的手里。 村民思来想去之后,看着村长便扑通跪了下来,朝着四面那些树木便开始求饶,嘴中更是胡言乱语。 “王二和王五你们两个人可看清楚了,杀你们的人是村长,根本就不是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没错没错,你们要是来索命的话,千万不要说我们的命去锁村长的,我们都是为他办事的。” 听到他们的话,村长气不打一处来。 他手中拿着木棒,狠狠的便朝着地上的两人敲了下去。 两人疼的在地上打滚,村长却好像视而不见一般。 “你们两个人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大家一起干到现在,你们就想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我的身上。” “根本就不可能现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再有其他的人知道今日之事,你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村长是如何的阴险毒辣,村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听到他的话都不敢再轻举妄动。 村长当机立断变现,让人在这里继续的安排人间事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自己便带着其遇到两人准备回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 早就已经被暗中的高飞看得一清二楚。 高飞躲在暗处,手中拿着自己的佩剑,将刚才的那一切尽收眼底。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村子里,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大祸。 村民们都已经被逼到了如此境地,这村长居然还想着杀人灭口。 “村长,那这件事情可就包在你的身上了,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几人并迅速的开始赶回家,但殊不知高飞已经快他们一步。 朱瀚在同高飞嘴里,得知这一切之非常的吃惊,就连一旁的何风雨都有点大吃一惊。 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山村之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简直是惨绝人寰。 “这村长真是杀人不眨眼,甚至还想要把这所有的错全部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他们狗咬狗,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从始至终朱瀚都清楚了,现在事情木已成舟。 若是没办法解决,到时候肯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但现在如果这些事情没有办法能够安顿清楚。 日后必定也会成为自己的一番隐患,他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之后便决定将计就计。 “我将他们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王爷,这几个人确实是阴险狡诈。” “这村子里的人仿佛已经被村长给掌控。他幕后之人不知是谁,但这村长实在是有些胆大妄为。” 高飞只要一想到村长的时候,那一番的景象心里就无法咽下这口气。 百姓本就是想要在村子里,能够生活下去,他们现在养家糊口都已经成了问题。 每年种植出来的粮食,都已经被村长全部都克扣了下来,甚至还要草菅人命。 朱瀚眉头紧皱,他没有想到这村庄居然会出现这样大的事情。 自己和朱元璋两人本来以为,王二和王五被杀之后肯定是一场血案。 可没想到这其中居然牵扯出了,与粮食有关的事情,百姓年年都要把粮食上缴国库。 这其中,已经被村长克扣了不少的粮食,现在整个村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害死不少的人。 若没有办法为死去的那些人深渊,那自己就算是作为朝中官员又有什么脸,面见江东父老。 朱瀚便让自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抬头看着高飞,立马的便给高飞安排了下一个任务。 “你在暗中尽快的调查清楚他们与朝中的关系,等到结束之后再做打算,千万要小心,不要被他们抓住了把柄。” 高飞连连点头,他手中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剑,目光敏锐的看着朱瀚。 “大人放心,这区区几个小老百姓还为难不了我。” 高飞说着便将,自己已经与朱元璋两人约好时间的事情告诉了朱瀚。 今天晚上,朱元璋便会来到这村子里,还要让朱瀚去迎接一下,不然这条路他根本就不熟悉,要是在路上遭遇不测。 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两人已经约好,因为当时是太紧急,我又要去调查那些尸体的事情。” “这才两人分头行动,不过放心,我会在暗中保护。王爷只要把他带到村子里就行。” 朱瀚毫不犹豫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自己与朱元璋,两人必定不可能就这样的把百姓的事情,不管不顾。 在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其实早就已经料想到肯定会有人对自己不利。 这样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幸好他们在暗处还有锦衣卫的人,保护朱元璋。 朱瀚这才稍稍的放了心,几人在说话之时,村长便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高飞眼见人来了,便轻功迅速的飞上了房梁。 很快便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何风雨看着高飞的背影,忍不住感慨。 “高飞的武功还真是高强,这一转眼人都不见了,果真是个可造之材。” 何风雨莫名的便对高飞开始崇拜了起来,一起共事了这么长的时间。 高飞身上的品质,也让他非常的佩服。 朱瀚勾唇一笑。 他把高飞带在身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幸好现在也能够为自己所用。 朱瀚说着便将视线,放到了自己手中的一本书籍上,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村长带着人进来,这时便看到何风雨在一旁给朱瀚倒茶。 朱瀚则是坐在桌子上,手中还捧着一本书看。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也是刚刚从外面进来,现在可算是将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你们放心,现在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让你们拿到粮食。” 村长脸上挤出一丝的笑容,看着朱瀚的时候还尽可能的让自己能够保持微笑。 朱瀚看到他这副模样都忍不住嗤之以鼻,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打消自己心中的念头。 恐怕这如意算盘,可真是要打错了。 自己在应天府的名声,那可是众人皆知,想要去掩盖这其中的事实,朱瀚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朱瀚放下自己手中的书籍,抬头看着村长脸上带着一丝的微笑。 “村长真是太客气了,既然都已经与你准备做生意,那便不会再有其他的心思。”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趁着心中的顾虑便迅速地便被打消。 看着朱瀚的脸上也满是喜色,只要自己能够把朱瀚这个商人给笼络好,到时候自然能赚不少。 看着天色已黑,村长便让朱瀚在自己家中先住下来。 “今天晚上我还要去找我的一位朋友,他也要来村子里,我们要去迎接一下。” “然这村子里的路实在是太多了,他恐怕都会迷路,还请村长能够行个方便。” 听到朱瀚的话,村长立马就疑惑地看着他,眉眼之中满是警惕。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八章:朱元璋和朱瀚的计策 朱瀚和村长两个人商量一番之后,自己还是先行去将朱元璋带回来。 这样一来,就能够让他们在村子里的行动能够更加的敏捷。 朱瀚是绝对不可能,去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村长。 现如今他们只要能够将这些计划,全部都掌控在手中,才能够让村长彻底的服法。 朱瀚和村长两人都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因此村长的话,朱瀚根本就没有采纳,村长看着朱瀚心里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最终还是只能答应了下来。 随后,朱瀚便毫不犹豫的安排了起来,可是他在和何风雨说话时候,便看到门外有一个闪烁的身影。 “我们今天晚上便去将人给接回来,到时候在这里等待着,粮食准备好齐全之后跟我们一起回县城。” 朱瀚一边说一边目光紧盯着门外的人,何风雨心中咬牙切齿。 若是早知道会被人这样的盯上,他们自然不会让这事情发生。 可是没料到,现如今这计划却让他有些拿捏不稳, 为了尽快到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现在已经没有了后路可言。 “师傅你说的没错,我们就等待着村长安排过来,这村子里的人可真是对我们不错。” 何风雨的心里就算是再痛恨,表面上也绝不能有任何的想法。 朱瀚听到他的话都忍不住笑了。 何风雨这嘴皮子,倒是不比自己差。 见如今不少的人其实,都知道现在村子里毕竟没有像以往那么的好。 这些人也无非是想着从村民的身上,再找些粮食罢了。 村长的这一举一动,朱瀚全部都看在眼里。 若是没有给村子里的人带来生机。 朱瀚也不会如此挺而走险,他始终心里给自己下定了决心。 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的话,全部都被门外的村长听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还有点得意。 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要凶多吉少,但是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对自己并没有起疑。 村长非常的骄傲,自己的隐藏还是有着一定的技术。 不然现在恐怕都要露出马脚,他生怕朱瀚会知道自己的那些粮食来路不明。 房间外,村长和自己的手下仔细地盘算了起来。 朱瀚和何风雨在他们村子里,已经住了下来。 这其中出现什么差错,到时候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很有可能会泡汤。 村长看着手下,便开始给自己找后路。 他不愿意让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受到什么影响。 村长这才安心的便离开了朱瀚的房门口,等他们一走之后,何风雨便连忙走到朱瀚身旁。 他恨的咬牙切齿。 “师傅这人实在是太阴险狡诈,现在当着我们的面居然也敢如此的想要毁尸灭迹,这要是被他得逞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何风雨的心里,突然有点担忧了起来。 他和朱瀚两个人的想法都是始终如一,朱元璋的身份绝不能现在暴露出去。 可是若是一旦掌握不好,到时候很可能会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将眼前的困境,全部的度过, 毕竟是在村子里有不少的眼线。 这一切,如果出现一些困境,到时候他们必定会没办法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却只是淡淡的一笑。 这些计划,在他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耳熟能详,为了尽快的把这其中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他们可谓是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都安排到极为谨慎。 特别是朱瀚和何风雨。 两人面对着如今的状况,朱瀚便迅速地开始想起了办法。 “这个你倒不必忧心,只不过现在想要将朝中的事情安排妥当,确实没那么简单。” “我们只能够尽快的把村子里的事情安排好,今天晚上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周旋村长你便去接陛下。” 朱瀚将事情从来都没有看到那般简单,现在更是想着能够将朝中之事全部都安置下来。 为了尽快的能够按照自己的计划,将这些安排好,朱瀚和何风雨两人立马便有了极好的默契。 当天夜里,村长便立马刀将自己的手下给叫到了一起。 房间内,他们便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可是一次好的机会,他们根本就不清楚现在躲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 一旦出错,那必定是杀头的大罪。 没有谁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尤其是村长。 自己如今掌控的一切,既然能赚不少钱,他就绝不会浪费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今天晚上他们说要去在外面等待一个人回来,我已经预料到,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们去办,一定要好好的跟踪,稍有展示立马汇报。” “我们村子里的生意,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 听到村长的话,手下有些不解。 他们好不容易能够把那些粮食卖出去,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的别扭。 若是没有朱瀚的话,他们可得等不少的时间,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又怎么能够错过。 村长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警惕,这让手下的人有些不满。 “我们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他们的身上,现在只要紧盯着他们,到时自然能够调查出来。” “是啊村长,我们好不容易等到这次的机会,又怎么能够让他们白白的浪费时间。” “他们都已经说了是县城中做生意的商人,这我们都是耳熟能详的,何必要去浪费时间。” 村子里的人迫不及待的,便想要看到成果。 村长却认为这必须要谨慎行事才行,他可不愿意由此而错过机会。 他都清楚朱瀚的所作所为,自然不会犹如他们以往想的那般简单,现在更是要小心谨慎,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村长眉头紧皱,看着自己的手下恨铁不成钢。 “你们目光竟如此的短浅,朱瀚的实力那般的强,他说自己是张丰年,又有几个人能够相信,不把他调查清楚,我们怎么能安心。” 村长的话让手下的人,立马便打消了心中的念头,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了村长的身上。 只要能够让他们赚更多的钱,那便已经足够。 深夜,两批人马便快速的出动,朱瀚故意的去找到了村长,用自己来换取对方的目标。 村长看到朱瀚的时候还有点惊讶,没想到朱瀚这一次竟然来的这么快。 他连忙恭恭敬敬的,把朱瀚叫了进去,随后便发现朱瀚与自己商议的便是要去接人的计划。 “村长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我恐怕一时之间没办法找到出路,倒不如你跟我一同前去如何。” 村长没料到,朱瀚会突然这样的邀请自己。 他本以为朱瀚不会那么容易的,让自己放松警惕,可现在的一举一动却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朱瀚在这其中肯定会有不少的行动出现,村长始终没有打消自己心中的念头。 听到朱瀚的这一番话便考虑了,再三连忙答应了下来,他看着朱瀚脸上还带着一丝的笑容。 “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便也不再推辞,我们刚好要去村外一趟,借助着这次机会能够把你的大哥给接过来。” 村长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不过是朱瀚的缓兵之计罢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这时已经为时已晚朱瀚毫不犹豫的答应,就已经让他瞬间便察觉到事情不频繁。 随后众人兵分两路。 朱瀚和村长两人带领着一波人马,快速的便开始赶往了村口的位置。 他们要去寻找朱瀚的大哥,这让村长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朱瀚现在的底线。 他还并不清楚,心中已经对朱瀚开始起疑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能够把朱瀚到底细调查清楚了,到时候才能够跟他有更多的合作。 其余的事情也不想再考虑太多。 殊不知,此时高飞已经在村口将朱元璋给带了过来,朱元璋这一路走得甚是艰难。 他在外面都已经打探了不少的消息。 仙水村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平静,村子里四处都危机重重,稍有不慎,很可能他们就会把命都交代在这里。 “王爷都已经交代好了,你就在这里等着他就行,我得先回去,你放心,他一定会把你安全的带回村子,不会让你出事。” 朱元璋听到高飞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没有料到现在会耽误那么长的时间。 刚好自己已经掌握了消息,藏在了暗处。 “那你现在还是赶紧走吧,千万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这村子里四处都是暗哨,若是被他们抓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朱瀚的布局非常的明确,他从来都不会给别人任何机会,朱元璋与朱瀚两人相识这么长的时间他不会不知道。 高飞离开之后,朱元璋便一直在暗处等待。 朱元璋和朱瀚都有着独有的默契,按照朱瀚给他的安排进入到村子里之后,就会安排何风雨来寻找自己。 朱瀚只是带着村长的人去前方巡逻一圈,若后方跟踪朱元璋的人,刚好就能够剔除干净。 就在朱元璋等待时机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响动。 朱元璋立马变警惕。 他隐藏在暗处等待着机会,很快便看到朱瀚果然带着村长等人,从他隐藏的位置经过。 这时,朱瀚已然出现在前方,朱元璋并没有声张。 他安安静静的在暗处等待。 看到朱瀚和村长两人有说有笑,从眼前走过朱元璋,便狠狠地将村长的容貌记到了心里。 他就不信这一个小小的村子,会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自己的微服私访可谓是收获多多。 村长在前方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非常诧异的看着朱瀚。 “你对你大哥说的可真是这里?怎么一个陌生人都不见,我们这村子里是十里八村最好找的位置,他会不会迷路。” 朱瀚则是一脸的无奈,他脸上带着一丝的苦笑,看着村长语重心长的说道。 “村长有所不知,我这大哥平日里就是个路痴,或许还真是走错了路,那我们先回去吧,或许明日他便来了。” 村长看着朱瀚心中略微的有点震惊,可是左思右想自己从朱瀚进村之后,一直都跟着朱瀚。 也没有让他单独的与任何人相处过,现在应当也不会暴露些什么。 听着朱瀚的话,很快便也就打消了念头。 就在他们在前方说话之时,何风雨已然出现,从暗处将朱元璋悄悄地带走。 朱瀚打发了村长,回到了房间内就看到何风雨已经带着朱元璋回来。 见到朱元璋的那一刻,朱瀚的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没想着外面的风波,他们还真是浪费了不少的机会。 “既然人都已经到了,你们便去外面售后,千万要防止村子里的这些眼线。” 朱瀚说完后,何风雨便立马的答应了下来,等人走后。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便坐在一起开始商量对策。 朱元璋告诉朱瀚自己这两日在城外的破庙,可真是见证了村民们的苦楚。 看到不少的人,都因为吃不饱肚子而饱受折磨,心中十分的痛恨。 “没想到小小的仙水村居然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定要将这村长连同他的那些手下全部都一网打尽。” 朱元璋每每想起都愤愤不平,自己已经安排了人在暗中紧盯着这村子里的动静。 只要稍有闪失,对村民不利,他就可以立马让应天府的锦衣卫出动。 朱瀚却连忙摇了摇头,现在并不是最好的计策。 如果一旦惹怒了村长,到时候他们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全身而退。 最关键的是能够在安排的时候,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 “大哥千万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粮食到底藏在何处,每年给村子里上交的那些税到底又是如何?” “调查清楚才行,不然百姓的日子如此的艰苦,那么多的粮食又流落到何处?我们可就没什么线索了。” 朱瀚甚至心里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揣测,村子里的人如此的胆大包天。 无非就是已经有了后手,若在这其中他们稍有闪失,没办法完成自己心中所想。 到时候必定会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即便是再着急也不能将所有的计划毁于一旦。 “你说的不错,就按你说的去办。” 第六百八十九章:原来竟然是一场骗局 朱元璋与朱瀚两人汇合之后,便也将自己在外面调查到的一些消息,立马的告诉了朱瀚。 原来仙水村的这些事情,在外面的那些普通百姓却丝毫都没有听闻过。 滥杀无辜似乎,都是村长个人所为与村民们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若非他是村长,现在恐怕村民们都已经奋起反抗,但又碍于粮食全部都在他的手里。 村民们实在也是没有了任何办法。 “现在想要救这些村民于水火之中,我们也要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按照毫不犹豫的,便将这件事情叫给朱瀚去办,他之前就已经想过现在的事,若不到最后一刻,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好。 为了尽快的能够在朝堂之上立足,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机会。朱瀚安排妥当的事情,朱元璋才是最明显的。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心中感慨万千。他们在村子里对来往的村民,都已经开始变得小心谨慎。 很快就已经发现,这些村民和村长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他们都是被村长蛊惑,现在已经沦为了村长的手下,并且在做这些为非作歹的事情时,也一直都被村长威逼利用。 “他们其实也并不清楚为何会自己走上这条不归路,但村子里的粮食出现这种漏洞,如果没有办法解决好,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故意的在收粮食的器具上面做了手脚。 如此一来,他们便能够从中拿到不少的粮食欺压百姓,已经坐实了。如果没办法为百姓们解决这次的后顾之忧,朱瀚心里根本就无法平衡。 天知道,他为了能够尽快的把村子里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现在既然都已经近在眼前,那便也没必要去浪费时间。这一切的计划,在朱瀚的心中都已经慢慢的酝酿而成,他完全都不会去在意太多的问题,现在一切机会都已经掌控在朱瀚的手中。 他也不遗余力地开始想办法。朱元璋被安排在了朱瀚的身边,村长等人在外面等了一夜却一无所获。 这便让手下的几个人开始有点慌张了起来,他们看着村长心里便有了诸多的猜测。 “村长他所说的那个人到底在何处?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不成我们已经被人给骗了?他看起来是个从应天府来的商人,可若是诚心想要骗我们,我们又从何而知晓。”村长本就心烦意乱,听到手下的话更是心中气恼无比。 他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村子里的粮食若能够卖得上好价钱,自己才能从中赚钱。 这一笔生意都没办法做,日后自己在村子里的威望,都很可能会受到损害。 村长听着手下的话,眉头紧皱,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人,心中不服。 “你们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既然人没有等到就先行回去,明日再问问不就行了,何必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村长的话无人敢反驳,村民们便快速的离去,只留下村长一人在村口等待。 他让他没想到的事儿,第2天一大早却在村子里遇到了陌生人。他连忙上前却挡在了朱元璋的面前,看着朱元璋十分的诧异。 “你是何时来村子里的人?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朱元璋手背在身后,看着眼前这凶神恶煞的村长气不打一出来,他昨日一夜都未睡着。 为了能够给天下的百姓谋求个公道,他只想着能够尽快的把仙水村的事情解决好。 因此,早上起来之后便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出门时就碰到了村长,朱元璋也毫不畏惧。 他看着村长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是张丰年的大哥,昨天晚上就已经来到村子里了,你们也没有人接我,都是我摸黑自己来的。”朱元璋的话让村长一阵的震惊,自己在村口等了那么长的时间,却并没有找寻到任何的下落。 转眼之间人竟然已经到了村子。 “这怎么可能,我们昨天一直都在等待,却一无所获,你来的到真是时候。”村长便开始阴阳怪气,朱元璋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村庄,收敛起了几分的怒气,面上也装作一副恭敬的模样。 “我二弟说这里有不少的生意做,我便是从应天府赶回来的。” “不知村子里的粮仓在何处,刚好也让我观瞻观瞻,到时看看这生意能做多久。”朱元璋的话立马引起了村长的警惕,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朱元璋,似乎还有些不相信他的来历。 朱元璋倒也不着急,站在村长的身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他的每次刁难。 村长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才彻底的放了心,认为眼前之人确实没有多少的危害,这才放松了下来。 “你们既然是从应天府来的,也该知道现在这粮食的价格,我们可是说好了,要以双倍的价格将我们的粮食买回去。”朱元璋心中有些诧异,没料到朱瀚这可真是下了血本。 普通粮食可谓是有价无市,即便是价格越跌,但在应天府想要去全部卖出去,都变得越发艰难。 这也便导致,村民们的粮食到现在以双倍的价格,这可真是让这些村民们都看到了一丝希望。 朱元璋终于相信朱瀚的计策,完全没有任何的闪失自己对朱瀚完全的信任。 “然我二弟都这样说了,那便不会对你们有期满,我这次来也是带了银子来与你们做交易,现在我们就想要去看看粮仓。”朱元璋和村长两人在房间门口。 两人所说的话被里面的朱瀚听得一清二楚,何风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真担心朱元璋会泄露了他们的计划。一旦不小心说出了口,到时候这可是没办法隐瞒下去的,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一直都小心谨慎。 “师傅这可怎么办呀?若是这村长对我们开始起疑,这可没办法能够料理清楚。”何风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计划就这样泡汤。 没料到,朱瀚倒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平静地应对着出现的问题,看到何风雨如此的紧张,缓缓的站起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恐惧是最没出息的举动,既然话都已经这样说了,那便给这些村民们一个机会。” “我也想看看他们的粮食究竟有多少,那日所见总觉得是他们的伪装,若没办法应对好我们,这岂不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朱瀚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就算是朱元璋没有按照他们商议的事情去办。 朱瀚也有办法能够力挽狂澜。这村子里四面防守确实都不弱,村长更是个老谋深算之人。 一切的计划只有进展的越发顺利,才能够彻底的打消他们心中的顾虑。 何风雨听着朱瀚的话,一时之间也已经没有了主意,毫不犹豫跟在了朱瀚的身后。 这一次,他打算好好的看看到底为何会突然之间遇到这么多的事情,若是没办法解决好日后。 自己给村民的那些承诺,恐怕要付之东流,想起王二和王五的死。朱瀚的心就久久无法平静。 村民们被村长已经欺压到了这种地步,若是连自接和朱元璋两人都解决不好,那这全天下可就真没有为他们做主的人了。 “看来我们两个人也是时候出去了。”何风雨连连点头,跟在朱瀚的身后,此时门口村长还准备刁难。 朱元璋绞尽脑汁的想要,再把他们的粮食价格往上提一提。反正他知道,作为应天府最大的商人,张丰年身价不菲,更是豪掷千金。 在应天府都开了好几个酒楼,已经羡煞旁人。若自己能够从他的身上狠狠的大赚一笔,倒也不是一件难事。 “粮仓的事情你不用太多的纠结,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带你去粮仓。”村长也没有卖关子,听到他的话,朱元璋心里就已经默默的有了不少的猜测。 这村子里,他们都已经打探得越发清楚,粮仓在何处究竟有多少的粮食,其实也尽在朱瀚的掌控之中。 现在并没有暴露出来,也是为了让村长能够露出更多的马脚。房门打开,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出现在眼前,村长便连忙上前。 他微微的躬了躬身子,一副非常崇拜的模样,脸上还陪着笑。 “您可算是出来了,今日怎么就闹了这两个的乌龙,我们村子里若是有陌生人进来的话,那可是要被抓起来的,这可都是卖了您的面子。”朱瀚哈哈大笑,他将朱元璋护在自己的身后,给村长也好好的介绍了一番自己的大哥。 “我大哥走南闯北做生意,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恐惧,昨天夜里应当是我们没接到人,他自己回来。” “现在刚好,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要不然趁热打铁,我们去看看粮食。”朱瀚可记得村长在自己的面前夸下了海口,那粮食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只要能够在粮仓上面多下点功夫,就能立马的抓住对方的把柄,这也是朱瀚现在最看好的一面。 村长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会改变主意,如此之快,他还有点为难。可这时,身旁的手下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听到朱瀚说看完粮食之后便可以给他们钱,就立马的想要上前。 那眼神之中的贪婪,都遮掩不住。 “既然你们看了两手就能给钱,那我可以带你们去,我们那粮食可是多的,是放心定然能够满足你们的要求。” “说的没错,我们村子里每年的收成一点都不弱,即便是自己过得再辛苦,那也绝不能让你们这单生意出问题。”朱瀚还真没想到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苛刻百姓的粮食,让百姓饿着肚子。 他们倒还是装起了好人,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忍着心中的怒火便答应了下来去粮仓的路上。 村长咬牙切齿,他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手下,怎么都没料到这两个蠢货,就这样的坏了自己的计划。 村子里的粮食全部都是由他掌控。无非就是以此来让村民们听话罢了,可如今他们个个的都已经开始为自己拿主意。 村长立马便察觉到,村民们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脱离自己的掌控,这样下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朱元璋跟在朱瀚的身后走在田间地头,看到粮食已经全部都收了起来。 远处绿油油的一片却还是比较茂盛,这让朱元璋心中有些诧异。朱元璋便上前两步走到了村长的面前,他手指着远处山坡上的那一片田地。 “村长远处的那些粮食似乎都还没有成熟,如今这样的时节不应该有此物才对。”面对着朱元璋的询问,村长的眼神瞬间变得闪躲了起来,他脸上陪着笑,听着朱元璋的话却满是隐瞒。 “您到底是看错了那里,不过都是一些野草罢了,粮食全部都已经被收了起来这些。”村长这左顾而言他的做法,立马就让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察觉了不对。 他们在应天府时就已经听到不少的消息,称附近的几处村落现在粮食,都已经变得越发的稀少。 就连应天府粮仓里的那些粮食,也不过是各地收上来的杂粮。小小的村子,粮食不但堆积如山,还能够建立好三个粮仓,这若是普通人,根本就无法相信。 朱元璋自己也是农民出身,他可从来都不会相信,短短的几亩良田就能够种植出这么多的粮食,简直就是故弄玄虚。 朱元璋还想追问些什么手,突然被朱瀚一把按住。朱瀚立马就给朱元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继续问下去。 村长明显的是不愿意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只能让他们自己来调查。 “村长,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粮仓到底在何处?我们要看到粮食才行。”朱瀚转移话题,让村长立马就找到了台阶。 “前面马上就到了,你们放心,粮食绝不会亏待你们的,今日你们即便是想要拉走都可以,只是我也要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他这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想要钱。 第六百九十章:揭露真相 “那现在还等什么?尽快的在前面带路,我们现在可是已经迫不及待了。”朱瀚的话让村长立马就高兴了起来,随后便连忙上前在前方带路走过了好几个田。 朱瀚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个高的草垛,那全部都是村民们做好的临时粮仓。 里面一袋袋的粮食,全部都堆放的整整齐齐。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看到里面那么多的粮食,这与他们之前所想的完全不同。 粮食非常的多,而且全部都是堆放在粮仓之中,看起来确实能有点数目。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同时都瞪大了眼睛。一旁的村长,见此情形便故意的开始卖弄了起来。 他一脸得意的走上前,站在朱瀚的面前便开始介绍,他们现在村子里的粮食还是非常多的。 若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卖掉的话,那可是很大一笔钱,尤其是朱瀚已经答应过他,要用双倍的价格将这些粮食买下。 这便更加增加了村长的信心。 “这些粮食可都是我们村子里的村民,勤勤恳恳种出来的,只要不出任何的问题,这些粮食都能够全部卖给你们。”朱瀚听着他的话,看了看后面的几个粮仓,确实看起来数目不小。 于是,他脸上便带了一丝笑容,看着眼前的村长也要与他周旋。 “村长说的确实没错,我也看得出你们这两室在手上已经这么长的时间。” “如果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的话,确实会有不少钱,不过要是这支装会有什么漏洞的话,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去将这些全部都掌控一番。”朱瀚说的已经非常委婉,即便是他们现在要在粮仓里做些手脚,那也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一致便提出要好好的查看一下这些粮食。 “我们在应天府做生意,不少的粮食都要经过我们之手。” “现在村民们都已经能够把这些粮食全部都安排妥当,那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朱元璋的话让村长眼皮子都跳了一下,他自己清楚,现在生意能够做到这样的好。 其实也无非就是想要在最关键的时刻,让这些粮食售卖到更好的价格,其实,他也不过是想要与朱瀚同归于尽罢了,若真的能够有那么多钱去把粮食卖出去,他们村子里又何必落到如此境地。 村长眼珠子一转看着朱瀚的时候,脸上便立马开始陪笑,故意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还对朱瀚毕恭毕敬。 “您说的确实没错,不过现在我们这村子里的粮食确实已经不多了。” “若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掌控在手中的话,可没有那么简单,既然你已经答应跟我们做生意,那就不必计较那么多,你说对不对。”这话虽然听着不对劲儿,但再怎么样做生意之时,必定要讲究一份信任。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一合计之后便要查看粮食。 “粮食的好坏对于粮食的价格,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只要我们查看没有任何问题,便可以立马的把钱给你们。”何风雨在身后看着那村长的神情,就已经知道这粮食里肯定有不少的猫腻,村民们的日子,过得本来就已经非常的苦楚,这村长把粮食全部都压榨在这里,完全是为了掌控整个村子的村民。 要是不解决好,日后他们回到应天府这些村子里的村民,生活便会越来越艰难。 何况,王二和王五的死,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村长毕竟在村子里的威望确实不小,听到朱瀚的话之后,便立马的选择沉默。 他的手下在这个时候也故意的开始,打起了配合。他们一个个,看着朱瀚和朱元璋等人便小声的窃窃私语。 “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全部都搬过来,又要拿出去查看,这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成一回事了。” “我们先前就已经想过,这两者必定要全部都安排妥当才行,可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朱瀚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料到现如今这生意做成这副样子,居然也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们制造麻烦,朱瀚面上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村长。 朱元璋心中已经愤怒无比,他看着朱瀚脸色都变得越发难看,朱瀚早已知道朱元璋的心思,村民们的日子过成这副样子。 身为君王,他自然是要把这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奈何这村长的头脑确实机灵。 如果现在就撕开他的面具,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在调查出他们之后的幕后黑手。 朱瀚灵机一动,他上前一把便按住了村长的手。 “村长,我们这笔生意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不便再多说些什么。” “只要日后我们这生意做好了,自然有大家的钱可以赚,何必要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您说对不对。”朱瀚的话立马打消了村长心中的念头。 他趁热打铁的要看看如今的粮食,村长实在是有些拗不过便答应了下来。 他们在前方的谷仓之中,快速地打开了几袋粮食,里面白花花的大米都掉了下来。 朱瀚连忙上前捧在手里,看着那些粮食确实都已经非常的合格。颗颗都十分饱满。 这让朱瀚对这个村子的神秘感,又增加了一层,按照自己的计划来看,现在村民们日子都已经过不起,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粮食。 可他在应天府,并没有打探到村子里的人会大量的购买粮食。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似乎都出现了不少的偏颇。 村长看到朱瀚脸色上的惊讶,便立马的得意洋洋了起来。他拍着胸脯站在朱瀚的面前,脸上还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就说过我们的粮食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您还一直都质疑。” “现在看到这粮食了之后,便能相信我们在规定时间内能拿得出足够的粮食吧。”朱瀚连忙点头,他也没有想到这村子里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多的计划。 他本来以为,现在就算是他们的粮食足够多,自然也会出现不少的问题。 可现在立马就打消了自己心中的念头。若是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那可真是一件非常得力的事情。 村长和朱瀚等人从粮仓里出来。这时,朱元璋沉默不语,一句话都没有说,事情似乎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预想,朱元璋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立马答辩和朱瀚两人开始商议起接下来的对策。 房间里,朱元璋手里端着一杯水,轻轻的抿了一口,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朱瀚对今日,去粮仓中看粮食的举动,心中还是有些不满。 这与他们先前所预想的完全不同,若这村子里真的有那么多的粮食。那最开始调查到的消息,就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我们都已经安置好了一些沿线,可是在应天府并没有发现有人去购买粮食。” “这便说明村子里的粮食确实有这么多,那他为何要要对百姓如此的苛刻,这些人又为何会那么听他的话。”问题萦绕在朱元璋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朱瀚看着朱元璋这副模样,便连忙上前说出自己的看法。 “大哥,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若暗中有人已经开始帮助村长的话,那事情便能说得通了。” “村民们过着这样的日子,所有的凉水全部都要交给村长,任他做布局,那便证明村长已经想到我们这次的粮食购买计划就不会落空。” “由此可见,他对我们已经完全信任,这倒也是一件好事。”朱元璋听着朱瀚的话,心中若有所思,若真像朱瀚所说的那么简单,他们在村子里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泄露出去。 可如果真这样,就没有办法能够为那些死去的人主持公道。这是朱元璋无法忍受的一件事。 “这村长确实是个有手段之人,千万要小心,不要被他给盯着,做了什么错事,我们万不可让他再有任何的举动,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 “一定要给他一些教训,尽快的查出这粮食到底是从何而来,好几个粮仓少说这粮食也能养活大半年的百姓。”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心中所想完全一致,朱瀚便让何风雨赶紧的将高飞给叫了过来。 高飞站在朱瀚的对面,目光如炬的看着朱瀚,朱瀚便立马给他安排了这次的事情。 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少的线索,但想要将那粮仓之中的粮食再好好的确认一番。 “小小的村子能够牵扯出这么大的案子,绝不是村长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 “你去看那粮仓之中的粮食,再顺着那些村民们的话去进行调查。”朱瀚说完之后,高飞便立马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高飞在暗中调查。 何风雨则是在表面上与村长也打好了关系,平日里还给村长送去了不少,他们带过来的值钱的东西。 朱瀚拿着手中的一套茶盏,交到了何风雨的手中。 “那个村长看起来也是性情中人,我想他应该比较喜欢这种东西送给他就当是我们这。次来村子里做生意的一点表示。”听到朱瀚的话,何风雨微微的摇了摇头,现在可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他现在欺压百姓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为何还要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们的脸面何在?”何风雨实在是不理解,为何朱瀚一定要去给村长示好,他们之前就已经想过现在这朝堂之上。 即便就是有再多的人,想要给他们制造麻烦,那也要看看如今的局势如何。 为了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朱瀚和何风雨,可谓是安排了不少的情况,在这之前也绝对不可能浪费自己的时间。 朱瀚则是非常的平静。 “这你便不懂了,这就是心悸,若这时间再出现一些状况,到时候自然也不会落于下风。” “我们才要一步步的将这些全部都安排。”朱瀚的这一番话彻底的让何风雨清楚,他们现在绝不仅仅是想要将事情闹大,更重要的是,朝堂之中不少的纷争,也是从小小的基层开始延伸。 这便会导致不少的问题出现。既然如此,朱瀚就要从最关键的时刻,将这些一一的全部解决。 何风雨对朱瀚更加的佩服,随后便利。他按照朱瀚的安排进行准备,他将那一套茶盏便送给了村长。 此时村长手里爱不释手的拿着茶盏,心里高兴无比。 “其实没关系,我这乡下人怎么还能够有品茶这样的闲情雅致。”村长都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大商人的青睐,这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何风雨则是淡淡的一笑。 他看着村长的时候,便给他解释,这也是他们的好心。毕竟村长现在掌控着的,那可是村民们与自己做生意时候的一番命脉。 他们可不想让村长,做了这赔本的买卖。 “我们现在这商业做的确实不错,还望村长日后也能够与我们在生意上面更好的做好安排。” “这些村民们倒是听你的话,是有什么诀窍。”听到何风雨的话,村长疑惑的看着他。 “为何要这样说?村民们与你们店中的那些人可不一样。”何风雨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啊,便连忙给村长解释了一番。 朱瀚现在的身份是张丰年,而他们在应天府做的生意也确实不少,知道的人也比比皆是。 何风雨便利用这一点,故意的在村长的面前开始蛊惑。 “店里的人确实不少,但他们一个个的也不服从管教,这便让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 “我看村长把这些村民们治的服服贴贴,便心中敬佩,想要多学学经验。”何风雨的虚心求教,让村长一下子得意了起来,他便开始与何风雨两人畅谈。 “这又如何?只不过是想要让他们服从,那便不是什么难事。”村长告诉何风雨自己也无非是,掌控着村子里的命脉罢了。 如果没有自己的允许,村民们吃粮食都成了问题。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表面上让村民们都相信自己。 他把生意做大,那村民们自然也能够从中获得更多的粮食。这才让所有的村民,对他都服服帖帖。 第六百九十一章:粮食另有蹊跷 何风雨把自己从村长口中,所套出来的那些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瀚。 此时他愤愤不平,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山村里的村长。居然会如此的有见识。 他对这个村长现在身份,都已经有所怀疑呀何风雨给朱瀚倒了杯茶水,缓缓的便坐在了朱瀚的身边。 “师傅,我看这村长也确实不是好对付的人。”村子里的人都清楚,现在村长都是把控着他们的一切。 一旦村长不高兴,那到时候村子里的人性命都会受到威胁。他们都已经被村长,吓得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 现在为了能够在村长的手中,有口饭吃不少的村民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哪里不如意,就让村长对他们赶尽杀绝。 朱瀚这几日,在村子里可谓是见惯了这一切,他甚至想起自己当初答应王二的媳妇。 无论如何都要为他的丈夫申冤。平白无故就在村子里丢了性命,村长还让他们抛尸荒野,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恶劣。 “这个村长只要安排人过去尽快的做好准备,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倒想看看他们有多少的手法能够对我们不利。”朱瀚的话意思已经非常明确,既然都已经来到了村子里,他就要为了村民们做好保证。 今日粮仓之中的那些粮食,他看得非常清楚,白花花的粮食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多粮仓肯定有技巧,朱瀚看着何风雨立马给他安排了任务。 “我们这一次来到村子里,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清楚,我们与他们做生意绝对没有任何二心。” “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村民们对我们产生疑虑。。”朱瀚的做法非常的敏锐,他不会让任何的人来阻碍自己的计划。 现在也是一样,何风雨听到朱瀚的话,立马便已经开始布局查看。今日他们已经知晓了粮仓的位置,现在便就是想要尽快的能够探查清楚,粮仓之中到底放了多少的粮食。 何风雨安排走了之后,朱元璋意味深长地看了朱瀚一眼。他现在都已经不敢再想象,小小的村子里到底隐藏了多少的隐情。 这些村民们生活的实在是太过于穷苦,若能够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那日后必定也能够让他们有所准备。 完全不会在这个时候,再给他们制造出什么麻烦。为了尽快的能够让村子里的人过上好日子,他们已经别无所求。 这一切都到了这一步,没有谁会放弃他们所有的机会。 “现在有没有办法能够,救这些村民于水火之中,我看那个村长就是个恶霸。” “如果将他给惹急了,恐怕整个村子都会陷入到焦灼之中,绝不能让这些百姓在被糟蹋。”朱元璋心事重重的看着朱瀚。 他这几日可真是大开眼界,小小的村落之中居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没有调查清楚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他的话,朱瀚便连忙点头。 “大哥放心,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我们就绝不会让那些恶人得逞。” “村子里我们已经安排了不少的人手。现在村长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今天晚上探索好那些粮食之后,我们就可以下手。”朱瀚的心中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了,他不会让任何的人给自己阻碍。 村长也是一样。现在村落之中出现的任何状况,他都能够迎刃而解,完全都不会受到任何的掌控。 村子里的人,想要有任何的动静都需要有朱瀚的安排才行,朱元璋看着朱瀚连忙点头。 “这一切交给你去办,我便会非常的放心,现在就只等待着这些人能够露出马脚,我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朱元璋对村子里的村长,现在咬牙切齿短。 短几天的时间让他大开眼界,村民们不但没有粮食能够填饱肚子。现在还要受到他们的欺凌,若他和朱瀚两人解决不好这次的问题,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连同者朝中的内鬼,也没有办法揪出来。两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与此同时,暗处的高飞已经安排人手开始潜入了粮仓之中。 他从前放几个粮仓里,看了之后发现那些粮食并没有任何的问题,然而到了第二个粮仓之后。 他就有了意外的发现。原来粮仓里的那些粮食,只有前放的一排放着的是粮食,后方的全部都是用麻袋装起来的泥土。 看起来一个个的全部堆积如山,但其实里面涟漪,一两折都没有。在高飞的调查之中,他已经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后方的几个粮仓为了掩人耳目,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甘草。 深夜,高飞迅速的便找到了朱瀚。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正准备休息,听到高飞的动静,两人便相视一眼。 朱瀚在房间里便准备好了烛火,高飞进入房间,单膝跪在朱瀚的面前。 “王爷大事不妙!”高飞眉头紧皱,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神复杂无比。朱瀚听到他的话立马便察觉不对,他稍稍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拢了拢。 “你既然都这样说了,肯定是在这村子里调查出了什么事情。”即便是朱瀚,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得知事情的真相之时,他一时之间都有些无法接受。 高飞告诉朱瀚,这村子并没有那么简单,粮仓之中后方空空如也,里面竟然也是不少的泥土。 现在能够明显地察觉,今日他们所见的那粮仓,无非就是一出障眼法罢了。 “村长故意的,将你们引到第一个粮仓之中,所打开的粮食是这几年来所有总共的粮食。” “后方的几个粮仓,全部都是有内鬼的。”高飞双眼通红,看着朱瀚痛心疾首,村子里的村民居然过得如此贫苦。 真不敢想象,日后他们该如何自处。 “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粮食,而整个村子里的村民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一切都是,村长和他的那几个手下研究出来的办法就是为了欺骗村民们,让他们能够听村长的话。”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心中警钟大鸣。 小小的村长,居然能够掌控这个村子里的起起落落,这真是不敢想象。 他背后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想出这般的办法让村民们都沦为他们的奴隶。 朱瀚都不敢想象,朱瀚深吸一口气,连忙就让高飞站起来。 “今日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会立马的调查清楚,不过你现在还有事情要去办。” “尽快地紧盯着村长的一举一动,他所杀的那些人,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朱瀚的话让高飞有点疑惑,高飞一脸认真的看着朱瀚。 “王爷是有什么办法。”朱瀚勾唇一笑,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朱元璋,便想起了村民们最忌讳的鬼神之说。 “我们上次只不过是放出了消息,就已经吓得不少人都不敢相信村长的所作所为,既然如此,这次便也故伎重施。” “王二的尸体,你可记得在何处?”高飞点头,当时就是朱瀚安排他去将王二的尸体处置好。 他已经将那些尸体,全部都隐藏在了乱葬岗之中,埋了下来。朱元璋此时也满脸的疑惑,他看着朱瀚。 “你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我看那村长也不是好糊弄的人,若是他知道这其中的关窍,恐怕会对我们不利。”朱瀚却不以为然,那村长若真的那么聪明的话,或许现在也不会落到自己的手里。 他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清楚,他们害了人,自然有人会报仇血恨。那么多村民都死在了村长的手里,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管不顾。 为了村民们能够,尽快的了解到村长的这些恶行,朱瀚便决定铤而走险。 反正高飞的身上有的是武功,让他来办一个鬼,那便再简单不过。村子里的人,最是相信这些鬼神之说,朱瀚便想利用这一点。 “你去准备一个白衣服,然后自己再做一个人皮面具,戴上之后在夜里去村长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家中,便谎称自己是王二来索命。”高非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他竟没想到还有这个办法。 “王爷,这要是弄出什么人命,他们要是被我吓死了,那该如何是好,这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高飞的武艺,高强若真扮起鬼来四处地用轻功飞起来,那些村民肯定吓得不轻。 朱瀚听到他的话哈哈大笑。他上前手轻轻的拍了拍高飞的肩膀,知道他不会轻易的伤人。 这无非就是高飞泄愤的一种办法罢了。朱瀚太清楚,高飞本就是一个心思纯正之人,若家中没有那般的事情,他现在恐怕都已经入朝为官了。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尽快的去办,让村民们开始恐慌,以此来拖延时间。” “何风雨回到村子之后,我们就立马动手。”高飞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毫不犹豫的便就答应了下来。 等人走后,朱元璋疑惑地看着朱瀚。 “你什么时候把何风雨都已经安排了出去,我以为你,只是让他去村长的口中套些话。” “没料到人现在都已经离开了,你这做事情可真是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何风雨毕竟是朱瀚的学生。 之前就跟着朱瀚走南闯北,现在也是历练了不少的胆量。应天府之中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也必定不是一件难事。 高飞和何风雨两人都是自己的手下,他们行动比较敏捷,想要打探消息,也比自己要更为妥当一些。 “我们这一次毕竟是假扮了张丰年,要与应天府的那几家店好好的打好招呼。” “让他们到时候给我们打掩护,不然村长要是派人过去调查的话,恐怕要露馅儿。”朱元璋这才恍然大悟。 他原本以为朱瀚并不害怕被人拆穿,可现在想来,朱瀚肯定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现在想要尽快的,能够把村子里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都已经成为了他们不折不扣的使命。 一想到村民们,这些年来所受到的苦楚,朱元璋就无法让自己平静。 “没料到我们这次微服私访,马上就要结束,却遇到了这样的大案,草菅人命,又欺骗百姓。” “这一条条罪状列举出来,这村长可都是要株连九族。”朱元璋叹了一口气。 久居高位,他已经对村民们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手下人去办,但现在微服私访了之后,才发现民间也会有不少的问题出现。 若不是朱瀚一律的调解好的话,现在恐怕天下都要大乱。朱元璋就是从苦日子里走过来的,他太清楚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要如何去自处。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没想到这村子里,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大的秘密。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让这事情全部都解决好,不会让任何的人给你找麻烦。”朱元璋太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如何。 他和朱瀚两个人微服私访,已经遇到了不少的事情,现如今只要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那自己日后必定也不会再有多少的影响,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朱瀚便立马的开始着手准备。 翌日一早,村长带领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在村子里开始巡逻了起来。只要是家中有事的村长都会进去,表面上是慰问,实则是对他们进行恐吓,他这次的目标,便放到了王二妻子的身上。 王二的妻子自从王二出事之后,一直都非常的恐惧他和孩子相依为命,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朱瀚的身上。 朱瀚肯定能够帮他们的大忙,因此只想着能够把这村长千刀万剐。村长带着人将王二的妻子堵在了家中,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二的妻子。 “你一个妇人带着个孩子,生活本来就艰难无比,切勿有其他的心思。” “明日一早,你们的粮食便会被送回来,到时候养家糊口不成问题。”王二的妻子看着村长眼神之中,满是怨恨。 他那刀一般的眼神,让村长只觉得后背发凉。王二的妻子,现在没了丈夫自己一个人,村长突然间变起了其他的心思。 他给了自己的手下一个眼神,两人便迅速的出去,还把王二的儿子也带走。 第六百九十二章:竟然敢如此放肆 等人一走,王二的妻子立马便一脸惊恐,看着眼前的村长。他立马就察觉了不对,连连后退。 村长此时脸上,都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他逐渐的走到王二妻子的面前,一把便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我看你也尚且有几分姿色,倒不如现在跟了我如何?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 “现在你也不必忧心,只要你好好的伺候我日后便有的是你吃香喝辣。”王二的妻子一听到村长的话,脸色大变。 他连连的后退,看着村长的时候眼泪直流。 “村长,我可是王二的妻子,你是村长,我们两个人天理不容,您千万不要对我有其他的心思,不然王二的在天之灵可不会原谅你。”王二是如何死的,他的妻子非常清楚。 村长听到王二妻子的话,脸色骤变。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二的妻子,心中非常的不满,他手上微微的用力,掐着王二的妻子泪水直流。 “我竟没想到居然漏了你。王二他自己自作孽安排下去的事情,自己完不成那是罪有余辜。” “现在你只要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绝对不会让你吃苦,更何况你那儿子还需要人来抚养,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失去父母。”村长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如果王二的妻子不从了他,村长就要杀了他。 王二的妻子一下子六神无主,他连连的后退一把,便拿起了地上的一把椅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村长眼看情况不妙,便立马开始温柔。看着王二的妻子连忙诉说起,他这些年来的辛苦,自己也是想要帮王二的妻子一把。 总不能看他一个人如此的辛苦。 “你这孩子才刚刚五岁,如果稍有闪失的话,能不能养得大都成了问题,只要你现在与我合作,日后你儿子必定能风光加爵。”村长故意的话,让王二的妻子立马便有点动摇。 他现在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便是自己的儿子。如果儿子因为他的缘故连命都保不住的话,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二的妻子想到这里,手便微微的放松。村长一把便抓住,他手里的椅子扔到了地上,里面的响动,让外面村长的两个手下脸上便露出狐疑的笑容。 两人接头接耳。 “村长这把老骨头还能够折腾,真是太让人笑掉大牙,若能够把这王二的妻子给我,那该有多妙。” “之前就想过王二死了之后,他这妻儿无人照料,我也是个光棍,倒不如与他合成一家过日子也好。” “没想到这村长连死的人都不放过。”两个人的话让暗处的高飞听得一清二楚,房间里的动静他也看在眼里。 现在眼看村长要得逞之时,高飞突然一袭白衣的出现在了门口的位置。 他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一张人皮面具,与王二如出一辙。他身上甚至还带着血迹,看起来惨白无比。 眼前的两人,看到这青天白日之下居然出现了王二,一下子便慌了神尖叫无比。 “王二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 “你到底是人是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手下看着眼前的王二,一下子便震惊无比。 可现在他们想要逃走,似乎已经不可能。高飞听到两人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说,手突然往前一伸,犹如僵尸一般往前蹦蹦跳。 两人早已下破的胆。 “救命啊,救命啊,王二的鬼魂来索命了!”两人哭着喊着,便迅速的离开。 村长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根本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然而等两人逃跑之时,村长却意识到了不对。 他连忙走到了门口,放开了王二的妻子。走上前时打开门入眼的,便是王二那鲜血淋淋的面容。 村长一下子一口气提不上来,竟然当场晕了过去。王二的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 就在他上前准备一探究竟之时,高飞已然消失不见。门口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来过,看着地上的村长,王二的妻子便连忙跑了出去。 “大家快来人,村长晕倒了!”听到王二妻子的呼喊,村子里的人便连忙出来。 当看到村长倒在地上时,便连忙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二的妻子却一头雾水,他连忙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村长醒来之后再做定夺。”话音刚落门口的两个手下,便颤颤巍巍的说,他们刚刚看到了王二来索命。 这一下子,村民们都震惊无比,小声的开始切切私语。 “村长不是说,王二他们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是被天神给索去了命,怎么现在竟然又死而复生?” “难道是阎王爷看出了他们的冤屈,想要让他们还阳来为自己报仇。” “还真是有可能,村长本就作恶多端,现在就连阎王爷都看不下去了。”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看着百姓们现在已经议论纷纷。 两人脸色都好转了不少,朱元璋更是默默的为朱瀚竖起了大拇指。他之前还以为,朱瀚会在晚上的时候行动,没想到青天白日出现一个鬼魂,自然会打破村民们,以往被村长压迫的想法。 在他们的心中,鬼魂只有晚上才能够出来。这今天白日能够出来的,那必定是遭受了什么冤屈。 果不其然,百姓现在已经不愿意再去相信,村长以前给他们灌输的思想。 现在都纷纷的想要,从村长的手中把自家的粮食给要回去。不然的话村长要是死了,他们这粮食都打了水漂。 “现在村长都已经半死不活了,难不成我们那两傻全部都不给了,那我们还怎么活下去。” “村长你可得赶紧醒过来,村子里的村民都在等着你发粮食,况且这商人也一直都在这里等待。”不知是不是村民们的呼唤,让村长缓缓地苏醒了起来。 他抬头睁眼便看到,满屋子的人全部都围在自己的身旁。他脸上强装镇定。 “我不过是头晕便晕了过去罢了,哪里有什么鬼魂,你们可千万不要再多想。” “尽快的回去,现在王二已死,我们村子里可要把那些粮食卖出去,才能够给你们赚不少的钱。”村长这心理素质,让朱瀚都不由得佩服起来。 一旁的两个手下,听到村长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可是亲眼所见,但现在可不敢再有其他的心思。 村长把人全部都支走之后,见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并没有行动,便疑惑地看着朱瀚。 “放心,我并没有要与你撕毁协议的想法,现在我们这生意,也只不过是需要拖延一段时间罢了。”村长故意的,便开始狡辩了起来。 直言自己现在在村子里,并没有多少的威望,现在村民们都想着能够尽快的,把这事情全部都料理清楚。 自己为了村民们,能够有一个好的去处。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还请朱瀚能够借他一点时间。 朱瀚却一脸的为难。 “村长,你有所不知,我们与应天府那边都已经打好了招呼,等过几天就要把粮食全部都带走,不然的话我们可就是要赔钱的。” “你知道的,我作为一个生意人自然不可能让自己亏本。”村长听着朱瀚的话,气不打一出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居然在这个时候做了空。本来以为朱瀚就算是再怎么样,与自己为敌,他们的生意也就不会有任何的错处。 可现在他才真真实实的发现,朱瀚并没有那么的好对付。村长看着朱瀚现在起步的一出来,他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到朱瀚的面前。 “我们之前可是签好协议的,现在你若是让我们的生意都做不成,我自然不会让你好过。” “这可是我们先前就已经安排妥当的,如果现在你想要让我们这村子里的人都活不下去,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听到村长的话,朱瀚更是一脸的无语。 他可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完全是村长自己肆意妄为的结果罢了。若不是他对王二的媳妇,起了其他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落得如此下场。 朱瀚灵机一动,便立马到上前看着村长之时还安慰起了他。 “其实我知道,村长现在心里肯定也非常的着急,但我们先前的生意既然都已经说好了。” “那便不能再有任何的改善,倒不如村长尽快地能够把粮食给我们准备好。” “我们这生意做好了之后,才能够给你给钱,不然要是闹到了应天府官员们的手里,这事情也不好过。”村长果然被朱瀚的一番话,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虽然在应天府也认识一些人,甚至背后还有靠山。若是被官府的人介入,自己恐怕就会失去更多。 村长没办法便只能咬牙答应下来。回到房间里,朱元璋诧异的看着朱瀚,心有余悸。 刚才差一点就很有可能会让他们露馅,这村长也绝非等闲之辈。要是稍有不慎,很可能会乱了他们的计划。 “现在已经能够确认,他们的那些粮食有问题了何不立马就让官府的人介入,让这村长好好的尝尝牢狱之灾,也解救这些村民与水火之中。”朱元璋心中有一丝的疑惑,他知道朱瀚绝不会让事情那般解决。 可是他心里比谁都着急,不想让村民们在这样的被人给蛊惑。朱瀚自然也心里清楚,村民们现在所受之苦? 他竟然会让村长全部都看清楚,并且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只是现在时机还未成熟罢了。 村长的那些事情,村民们知道的其实并不多,朱瀚要让他自食恶果。让村民们都能够看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村长想要控制他们的手段罢了。 根本就没有任何官员。会让村长去如此肆意的伤害百姓。 “大哥,我们时机还未到,现在若真的动了手,那一切都就完了,你就按我说的。” “等时机成熟之后,村长必定会付出代价,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对朱瀚十分的信任。 自然也清楚,朱瀚与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不会让恶人,再对他们有任何的影响。 村长等人走后,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思绪良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看到王二,活着站在自己面前。 他真担心自己有朝一日,所做的一切会被村民们知晓?现在便决定将所有的人都杀了,也在所不惜。 他以为自己的那些丑恶行径,不会有人知道。可没想到。王二的妻子竟然暗中地找到了朱瀚,将当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瀚。 村长想要对自己无理的事也告诉了朱瀚,希望朱瀚能够为自己做主。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是有夫之妇,孩子都那么大了,村长他居然……”王二的妻子。 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样的对待。他原本以为就算是真的出了事,那自己只要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应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没想到村长,居然会那么的让人恶心。朱瀚听完之后脸色微变,他连忙安慰着王二的妻子。 现在时机并不成熟,千万不能够大动干戈。 “如果一旦村长知道我与你是旧相识,恐怕就会起一,你现在赶紧回去。” “”我只能告诉你,再过几日我们就会把村长给抓住了你可在等待几日。”有了朱瀚的这句话,王二的媳妇便在没有任何的怨言。 他离开之后,朱元璋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 “这村长可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他真的以为自己的那些所作所为不会让人知晓。”朱元璋说着就来气。 两人正说话时,高飞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与何风雨两人外面知识已经打探了不少的消息。 尤其是有关于村子里的粮食,仙水村果然已经被人给毁了。何风雨走进房间,便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份书信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这是他连日快速的从应天府,内外打探到了不少消息。 “师傅大事不妙。”何风雨咬牙切齿,将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连忙告诉了朱瀚。 打开信件之后,朱瀚只看了一眼,手都微微的发抖。朱元璋一脸疑惑的看着朱瀚。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快说!” 第六百九十三章:土地居然全部都被种了黄叶 朱瀚抬头看着朱元璋,将自己手中的信封交到了他的手里他缓缓的起身,眉眼之中满是杀气。 “我让何风雨去调查后,那些田地究竟种了什么东西,没料到调查之后居然全部都被种成了黄叶。” “粮食根本就没有长出来,整个村子都开始种植黄叶。”黄叶会使人产生幻境,一直以来都是以大烟为主。 普通百姓根本就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可是在仙水村距离应天府这么近的位置,居然被人大量的种植,朱瀚都不敢想象。 如果一旦黄叶快速的开始蔓延,整个应天府不少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 仙水村的这些人,不但连肚子都填不饱,恐怕性命都会出现威胁。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朱元璋此时眉头紧皱,他看完了手中的信件之后,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转头看着何风雨。 “你所调查到的事情可要属实,如果一旦出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何风雨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他抬头看着朱瀚和钟元璋。 “学生一点都不敢隐瞒,这是刚刚从熊府那边得到的消息,现在他们一直都在追查着黄叶的出处,没想到竟然就在仙水村。”原来应天府这几日,大烟的售卖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这便让不少的百姓都深受其害,有几个商人便开始打算想要尽快地,能够调查出这黄叶的来源。 然后将这些全部都产出,巡抚都已经开始调查了起来。可是他们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附近的几个村落都进行了走访,但是却一无所获,现如今当得知仙水村中,很有可能会种植黄叶之后就已经大吃一惊。 何风雨也是一步步的,在各处打探了不少的消息,确定无误之后,这才有了这封信。 “我们从未都想过,现在这仙水村中黄叶的产量居然这么的高,他们把所有的粮食全部都不去种植,反而种植上了黄叶。” “普通百姓根本就不认识,这才与村长一同种植,可那村长把黄叶全部都安排好之后,便会以高价卖出去,从中中饱私囊。”何风雨话音刚落,高飞也已经拿出了最为实质性的证据。 他从粮仓之中就已经背了一袋子黄叶,展现在了朱瀚的面前。这可是他从粮仓之中拿出来,高飞和何风雨两人现在的证据已经近在眼前。 朱瀚脸色变得阴沉可怕。这么多的黄叶一直种植下去,普通的百姓又怎么可能会填饱肚子。 村长利用百姓的愚昧,就把黄叶全部都种植下去,随后以高价卖出去。 从应天府中买些粮食来糊弄百姓。 “真是太可怕了,小小的一个村子居然会变成如此模样,这村长实在是蛇蝎心肠。” “必定要把他给狠狠的惩治一番才行,九族的大罪。今日便也落在了他的头上。”朱元璋气愤无比,手紧紧的攥成拳。 在自己的手下,居然有人开始种植黄叶。这实在是挑战自己的皇家威严。 朱瀚站起身走到何风雨的面前,将他缓缓地扶了起来,看着何风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次的事情。 一旦沾染上黄叶,这可都是戒也戒不掉。现在黄叶都已经流入了应天府,后果不堪设想。 “尽快的把消息告诉太子殿下,让他在应天府也彻查此事。”现在事情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谁会拿全体村民的生命去赌,这一笔应该如何去报。 可是这在朱瀚的心里,却已经根深蒂固。他和朱元璋两人甚至都不敢想象,为何会让这黄叶突然在应天府周边种植了下来。 一个小小的仙水村,就已经被村长蛊惑成了这个样子,日后其他的村落更是不敢想象。 朱瀚便毫不犹豫的转头,看向了朱元章。 “大哥,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不然的话如果黄叶一旦成熟被卖出去,就会有更多的人陷入到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之中。”朱瀚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居然会出了这样大的乱子。 黄叶便是大烟最早的一种形态,现在百姓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危害,只是把他当作一种作物,想要卖出高价钱,确实非常的简单。 被那些有心之人利用的话,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现在自己与朱元璋两人,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就必须要解决清楚。 朱元璋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他目光阴沉的看着朱瀚,手紧紧的攥成拳,现在都已经起了杀心。 没有想到,小小的村落里居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自己和朱瀚两人,幸好在微服私访的时候,在这里做了一番的停留。 不然后果可真是不敢想象。 “既然现在都已成这样,那就不便再有其他的影响。” “今天晚上,你便带着人快速的去看看那些黄叶究竟有多少,并且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时间,从应天府那边再调些人马过来。”朱元璋知道,仅凭着他们现在的力气,想要把这事情给调查清楚,十分的困难。 况且,这村子里还有那么多粮食,也是因着村长的规定,没有让百姓养家糊口。 村民们的情况,让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有了一番的顾虑。就在何风雨准备去着手准备的时候,高飞从外面匆匆的走了进来。 他看着朱瀚和朱元璋的时候,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朱瀚立马就察觉了不对,连忙上前询问。 没想到,高飞给他们带来的消息更是炸裂无比。 “王爷真是没有想到,这村子里的人居然跟应天府之中好几家商铺都有联系,所种植出来的黄叶全部都是供给到他们。” “有一些药店对黄叶的价格颇高,这才导致了村民们在村长的蛊惑之下,开始种植黄叶。”高飞在应天府之中的好几个店铺,都打探了一番,才发现他们从去年开始大量开始收。 “这便导致一些有心之人看出了黄叶的价值,现在整个应天府的茶馆,以及其他的饮食之中,都已经掺杂了不少的黄叶,会使人上瘾。” “官府的人也一直都在调查,但是却并没有多少头绪,我怀疑是有人隐瞒了不少的线索,这才导致官服都没有调查出来。”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非常的气愤,没想到现在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大事。 朱元璋这次微服私访,可真是收获颇多。他和朱瀚两个人毫不犹豫,便决定这次一定要让这些人自食恶果。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的响动。村长居然带着人闯了进来,他们手中拿着火把趁着夜色,火光在房间周围熠熠生辉。 何风雨有些气不过他冲了出去。 “村长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在这里商量事情,你要是敢对我们做手脚的话,你可知自己的脑袋。”村长此时怒气冲冲。 他手中拿着一把剑,看着眼前的何风雨咬牙切齿。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之中落入到了朱瀚的圈套里。 他已经从外面打探了不少的消息,知道朱瀚很有可能,就是与朱元璋微服私访的英王。 “你们把我们可真是好惨,恭恭敬敬的把你们带到了村子里,没想到你们居然是卧底?”面对着村长的质疑,何风雨哈哈大笑。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村长看着他手中的火把简直十分的可笑。要不是天黑,自己可以立马让暗处的那些锦衣卫,将这些人给制服住。 看在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份上,何风雨可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看来你还有点脑子知道我们不好招惹,但你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官府的人知道,你就不怕我们现在带着官府的人来追查。”村长听到何风雨的话,丝毫都没放在心上。 反而还信誓旦旦了起来,故意的想要和何风雨在这里针锋相对。 “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这里干旱无比,现在能够种植出这么多粮食,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有什么能够被你们抓住的把柄。”何风雨已经再也听不下去。 就在他准备,将黄叶的事情说出口之时,朱瀚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村长,以及手里拿着火把的那些村民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其实我清楚,你们无非也是想着能够为自己争取一番利益罢了。” “只是种植的那些东西,对你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朱瀚已经给了他们机会,现在村民们听到朱瀚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们纷纷低下了头,甚至不敢再进行对抗。本来就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事情闹大,到时候很可能会让他们丢了性命。 朱瀚看着众人便也毫不掩饰地把自己的身份公布了出来。 “我就是陛下的亲兄弟,当今的英王,你们可知以前白莲教是如何被官府镇压。” “大同府的叛乱,又是如何被我以雷霆手段镇压下去,如今你们现在这样做就是与造反无异。”朱瀚的话让前方的村民们,一下子都恐惧了起来。 他们小心翼翼的便开始后退,生怕这件事情会干扰到自己未来之路。朱瀚也丝毫都不给他们留什么面子,以往他在村民们的身上也是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没有想到到目前为止,他们不但不感激自己,还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朱瀚早就已经没有了多少的信心。 他看着村民们也是想要,尽快的能够让他们知晓自己的良苦用心。 “我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就是要为你们解决麻烦,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的事情我都已经清楚。” “包括你们现在在村子里,如此大肆的宣扬,但最终并没有多少的利益,种植那些黄叶都是害人的东西,我就不信你们不清楚。”村民们听到朱瀚的话,纷纷一脸的疑惑。 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朱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种植的居然是黄叶。有胆大的人便连忙上前把自己手中的火把,扔到了一旁的水缸之中。 “王爷,我们也想知道那黄叶到底是什么东西,只听闻种植好了之后就能够卖得上好价钱。” “是啊,我们做老百姓的只想着能够养家糊口,那东西究竟是何物?为何王爷会如此气愤。” “难不成那是什么有毒的东西?这可都是村长让我们种植的,可这件事情王爷到底是从何得知。”众人议论的话语传到朱瀚的耳朵里,朱瀚就已经清楚。 这些人被村长蛊惑种植的黄叶,居然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可真是悲哀。 村长的脸色已经有点苍白,他没有想到自己千防夜防,最终还是引狼入室,。 他甚至都不敢看朱瀚的眼睛。手中的火把更是摇摇欲坠,知道自己大难领头,村长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朱瀚。 “你可真是可笑,这黄页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平头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更何况你现在说自己是英王。” “你也实在是太自以为是,王爷又怎么可能会来到我们这犄角旮旯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妖言惑众,我看你就是个江湖上的恶鬼。”村长的眼神闪躲,生怕自己原本的计划会因为这次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 朱瀚听到他的话,淡淡的一笑。没想到死到临头,村长居然还想要让村民们继续的相信他的那些鬼话。 这一招倒是让朱瀚对他都刮目相看。何风雨站在前方,手中拿着利剑,看到村长还想要继续的狡辩些什么气愤无比。 他上前恶狠狠地瞪了村长一眼,心中对他的仇恨更是无以复加。 “王爷在此居然还想要妖言惑众,你可知罪。”死到临头,村长居然还冥顽不灵。 他深知自己若是现在认的罪,到时候必死无疑,始终认为朱瀚无非就是冒充的罢了。 他看着自己身后的村民,便故意地拔高了音调。 “看这些人就是故意的,想要扰乱我们村子里的秩序,他们来到这里说自己是张丰年,现在又说是朱瀚。” “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相信,如果真的是王爷的话,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朱瀚失笑,还真没见过有如此愚蠢之人。 第六百九十四章:朱瀚挑明身份,村长震惊 “如果是真的不相信我就是英王的话,为什么现在还如此的紧张。” “你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朱瀚也是毫不吝啬,自己在以往的安排之中,对于这些人的掌控,其实心里都非常的清楚。 他们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有点本事,想要在如今的地盘上给自己制造一些麻烦,但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朱瀚的话让村长一下子哑口无言。他诧异的看着朱瀚,压根都没有想到自己今日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本来以为,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自己依然可以脱颖而出。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在这个时候是有多么的愚蠢。 朱瀚要是真的把他放在眼里,或是有任何想法进行牟利的大罪。那到时候,朱瀚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又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村子里的人种植什么东西,恐怕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说这些话也没什么用。”朱瀚看着眼前的人,还真是不遗余力地想要,与自己之间有任何的争斗。 他看着村长,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手中出现了一把利剑,毫不犹豫的便狠狠地扎在了村长的肩膀上。 血液瞬间便流了出来,村长惊恐的看着朱瀚,甚至都不敢想象,他居然真的会对自己下手。 村长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朱瀚的面前。朱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厌恶他见过不少的人,都会跪在自己的眼前。 现在这村长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让朱瀚对他厌恶至极。看着眼前之人,朱瀚自然也不会给他太多的机会。 “你居然带着村中的百姓,开始大量的种植黄叶,你可该当何罪。” “你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摆脱得了制裁,你也实在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了。”村长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种植黄叶的事情,这么快就被人发现。 况且自己和朱瀚两个人之间,也并没有多少的交集,可朱瀚所说的每个字,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 村长抬头看着朱瀚的时候双眼通红,在这一刻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现在就是在污蔑我们村子,我们绝对不可能让你得逞。”村子里的事情,其实村民们心里都清楚,只不过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兢兢业业,种植出来的居然是骇人的黄叶。 现在才发现之后都已经痛彻心扉,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一直针对,为了尽快的能够把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 朱瀚也不想再给村长留什么颜面,这时何风雨也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大家都已经心里恐慌无比。 村民们这才发现这么长的时间,居然全部都被村长给骗了。何风雨按照朱瀚的安排,走上前去看到这些村民们个个神色慌张,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大家放心,我们都清楚,你们是无辜的,现在只要是能够提供一些线索。” “我们抓住那幕后之人,的都可以减轻罪过,但若是有人冥顽不灵,那株连九族也在所不惜。”何风雨的话,让村民们仿佛看到了希望。 他们连忙上前,把之前村长以及其他的人一同商议,想要把他们村子里的那一批黄叶卖出去。 事情毫无保留的便告诉何风雨,村长最得力的手下,在这个时候也迅速的反了水。 “我们一直以来,应天府几家的商家,都有关系,他们每年都会在我们最关键的时刻,将这些黄页全部都收回去。” “我们村子里的粮食又从何而来,这一点村长也都没有告诉我们,一直以为种植出来的那些粮食可以售卖出去获更多的钱。” “现在想来这一切居然全部都是骗局。”村民们现在非常的气愤。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村长一直以来都把他们当成工具,现在即便是赚了钱,也不会给他们。 反而是这一场骗局,让村民们都失去了太多,甚至以前王五和王二等人,还被村长给杀人灭口。 一切都是那般的恐怖。与此同时,王二的媳妇也连忙站了出来。他非常感谢朱瀚,能够为自己解决这个大麻烦,他差点就以为朱瀚从一开始就在哄骗他。 现在听着朱瀚和众人的话,王二的媳妇流下了心酸的泪水。 “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村子里的事情居然会如此的复杂,现在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可能让你们在这样的被人伤害。”朱瀚当着众人的面也迅速地表了态,他无论如何都要救村民与水火之中。 因此面对着他们如此的举动,朱瀚也快速的给村民们想好了一切的对策。 “现在村子里的那些粮食,全部都会按照家家户户以往的收成,全部都安排下去。” “你们放心,绝不会给你们再造成什么影响,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们来替你去做?”事情其实已经非常简单,只要是村民们都能够尽快的从中找寻出一丝的安排。 朱瀚就绝不会让他们在被村长给控制。此时,何风雨的两个手下,已经出现将村长给被抓了起来,连同着他的那几个手下,现在也已经服软,纷纷放下自己手中的棍棒。 知道自己不是朱瀚的对手,现在只能够快速的认错。将这里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了之后,这才回到房间。 刚才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朱元璋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心里突然有点担忧。 “我们这一次可算是打草惊蛇了,若消息传到应天府,那一条大鱼恐怕会有所动作。”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们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朱元璋心中有这样的担心,也不免让朱瀚都看得极为谨慎。 他听到朱元璋的话,脸色平静。 “大哥放心,我们现在已经开始能从关键的问题上面去把这些人给解决清楚。” “再过不久就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因此,那些小手段我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朱瀚告诉朱元璋,自己在之前应天府之内已经派人开始暗中的打探消息,如今刚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只要他们能够稳住如今的情况,就能够快速的将那些事情全部都解决清楚。 朱瀚当着朱元璋的面,甚至都已经立下了军令状。黄叶的事情,对整个应天府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甚至整个大明都会毁在黄叶的手里。 他们必须要遏制清楚,绝不能让百姓在这样的被人蛊惑。 “大哥你放心,不管怎样,我绝对不可能再让别人给我们麻烦。” “这一次黄叶的事情,一定要顺藤摸瓜的解决清楚了,绝不能让这些百姓再受到任何的影响。”朱瀚的话让朱元璋的心里终于放了心,他目光谨慎的看着朱瀚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朱瀚可是他现在最后的希望谁都清楚,朱瀚先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这一次他们微服私访,仙水村之中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朱瀚的掌控之中。 “话都已经这样说了,我非常的相信你,接下来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太子那边也还没有消息传来,但应天府如今的状况已经八九不离十。”朱元璋太清楚,现在都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危险发生。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要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解决清楚了,绝不能再让别人给自己造成什么压力。 朱瀚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准备。高飞也按照朱瀚的安排,在应天府内快速的寻找起了其他的证据。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极力安排之下,在三天之后,果然就在应天府之中发现了一批人。 他们就是故意的,在与其他几个药店做生意其中产量最高的,便是想要从他们的手中购买大量的黄叶。 然后再把这些黄叶,全部都卖到应天府的几个商家之中,这些人中有的是医馆之中的,有的甚至还是茶楼以及药店。 这要是全部都调查起来的话,那整个应天府店面之中就会遭受到巨大的重创。 他不敢有任何的想法,赶紧就把所调查到的消息连夜告诉了朱瀚。 “我已经调查到好几家药店都与他们有往来,但这些人神出鬼没,到现在还没有办法能够找寻到他们真正的落脚之处。”高飞也是有点无奈,在得知现在的情况,都与黄叶有关。 他在应天府都已经快速的进行追查,但是却总会出问题。这让他心里都不免有点担忧。 朱瀚听到之后立马就察觉到,很可能是有人把他们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 朱瀚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看来这一次得自己亲自出马才行。 “现在也无妨,他们若是真的想要把这些黄叶给卖出去,现在村中的这一批货肯定会有人来收。” “我们就在此处守株待兔,先把村民们的粮食全部都安排下去,绝不能让村民们在挨饿受冻。”朱瀚将发配粮食的事情,就交到了高飞的手里。 他会武功,如果其中有人想要捣乱的话,也能够快速的镇压。朱元璋也想着出一份力,于是朱元璋便和高飞两人去到了粮仓。 当看到那些粮食,全部一袋袋的被搬了出来时,村民们都充满了笑容,这已经是他们好久都没有见的粮食。 一直都以为,这些粮食恐怕早就已经被村长给贪污。没料到现在还真是在这粮仓之中,也算是给了他们最后一条出路。 村民们看到现在能够纷纷地来领粮食,对朱瀚以及众人都充满了敬佩。 “真不敢想象,王爷居然会来我们这村子帮我们解决后顾之忧。” “若不是王爷的话,我们恐怕都看不到这一批粮食,王爷真是大好人,陛下微服私访与王爷两人真是为天下万民着想。”朱元璋和高飞两人,将村民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朱元璋脸上带着笑容,也并未多说什么,一旁的高飞便连忙给村民们解释。 “这件事情跟陛下没有任何的关系,这全部都是英王殿下。” “你们拿到粮食之后就好好的过日子,不用再担心村长会给你们找麻烦,若是他敢再对你们无礼。现在就能砍了他的头。”村民们听到高飞的话,连连答应下来。 对高飞都莫名的崇拜了起来,甚至有两个年轻人跑到高飞的面前看到他。 以一己之力就能够将一袋粮食撑起来,并且腰间的佩剑,更是让普通的百姓对他刮目相看。 两个年轻人跟在高飞后面。 “大侠,您武功高强,愿不愿意收徒?我也想跟着你一同仗剑走天涯,惩恶扬善。” “是啊,大侠,我们无父无母,在这村子里可能也就老死了,倒不如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惩恶扬善劫富济贫。”高飞听到他的话都忍不住笑了,做江湖侠客哪里有那么容易。 这两人已经到了壮年时期,即便是现在开始学武功,恐怕也已经赶不上趟。 于是高飞看着两人,笑着摇了摇头。 “要是有家的话,谁又想要做这无家可归之人,你们就在村子里好好的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日后好好的娶媳妇,安稳的度过一生,不要像我提着脑袋过日子。”高飞的话莫名的,让朱元璋感受到了一丝的心酸。 他看着高飞,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朱瀚以前讲过高飞有一件惨案发生,不然的话高飞现在肯定能够高举做状元,日后也能够走上仕途这条路,可硬生生的却被白莲教的人,逼到了如此境地,朱元璋对高飞说不出的怜悯。 粮食很快就已经发完,确保家家户户都能够分到。高飞和朱元璋两人可是费了不少的劲儿,等到天黑之时,粮食也终于发完了。 村民们拿着粮食高高兴兴的回家。回去的路上,高飞忍不住对朱元璋的身份有了一些怀疑。 “你到底是谁!” 第六百九十五章:朱元璋隐藏身份 “你为何要这样问,我们日日都在一起,你应该也了解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朱元璋饶有兴致地看着高飞。 他与高飞两人也算是旧相识,现在高飞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却让朱元璋心中有一丝的恐慌他现在还不想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出去。 听到朱元璋的话,高飞有一丝的疑惑,他仔细的看了一眼,朱元璋却满是不信。 “我平日里对你也是多方的看重,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你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应该给我想的三方要珍贵一些。”听到他的话,朱元璋哈哈大笑,自己可从来都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袒露过身份现在只有朱瀚和何风雨的人知道罢了,他看着高飞连忙便开始解释,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只不过是与高飞两人关系比较密切,这才让他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同。 “这你就想错了,我之前也想过做一个人上人,但是后来也因为自己没那个实力。” “现在这朝堂之中,必定是有人会对我们的身份起疑。”朱元璋把话说的轻描淡写。 高飞一时之间,根本就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哄骗自己,可是朱元璋说的那般的认真,高飞也不敢再有其他的揣测。 回到到了住处之后,朱瀚便与朱元璋两个人商量。现在他们手中能够拿到的证据,变得越来越多,但现在想要将朝中的那个内鬼给抓出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如果没有办法将这些全部都处置妥当,到时候会给他们带来不少的灭顶之灾。 朱瀚眼神复杂的看着朱元璋,心中还是久久无法平静。黄叶的事情实在是太严重,如果没办法解决的话,到时候会有不少的人牵连其中。 朱元璋坐在朱瀚的对面,他已经知道朱瀚现在面临的危机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十分的坦荡。 在他看来,现在即便是别人对自己有什么给予的想法,那也要看看如今的局势如何。 他与朱瀚两人想要将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并没有没有那般的容易。 “朝中的那些大臣,无非也是想着能够尽快的让自己的地位得到提升罢了,我们也不必忧心。”朱瀚见朱元璋如此看得开,心中略微的便有点惊讶。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看着朱元璋的时候却摇了摇头。 “大哥有所不知,黄叶一旦在应天府开始私处的售卖,到时候会有很多的百姓因此而受到连累。” “那东西会让人上瘾长久,吸食之后便会身体麻木严重者很可能会酿成大祸。”朱元璋惊讶地看着朱瀚。 他竟没想到小小的黄叶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朱瀚也是不遗余力的,将自己所见所闻告诉了朱元璋。 十年前,他与朱元璋两人还在外面,到时候就已经对这些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没料到,现在这一场危机居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如果没办法解决掉,到时候必定会有很多的普通人因此而受到连累。朱瀚实在是不愿意见到那般的惨状。 “当地的官员都已经受到了如此多的影响,如果我们再不管不顾的话,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的人受到牵连。” “我们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绝不能就这样的坐以待毙。”朱瀚在心中已经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他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来给自己制造出什么麻烦。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自然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看着朱瀚眼神复杂。 “现在百姓之中,只要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危机。” “只是没料到现在会出现这么多的状况,我们可得看清楚,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朱元璋对朱瀚十分的信任,这次事情出现了之后,他便毫不犹豫地答应朱瀚,尽快的能够去解决。 现如今在朝堂之中不少达官显贵,以及那些朝中官员,若是也接触到黄叶,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想起仓库之中还隐藏着那么多的黄叶,朱元璋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的村子,无人管束之后,居然就酿出如此大祸,看来这幕后黑手的实力却是不同凡响。 朱瀚很快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他和朱元璋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在周围寻找一些机会。 现在最关键的,便是可以在此处为他们之后做好打算。如今朝堂之中,官员们的消息,他也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朱瀚自始至终都把黄叶的事情看得尤其重要。 天一亮,他就让何风雨将村长给叫了过来。此时,村长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他即便是被关起来仍然死鸭子嘴硬,不愿意把自己知道的那些线索告诉何风雨。 这便惹得何风雨非常的愤怒,恨不得对他动了手脚。朱瀚看着趴在地上的村长脸色平静。 “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别以为自己这样做就能够息事宁人,你的所作所为,那可是要株连九族。” “现在既然给了你机会,你要是不把握住的话,那到时候你可就没有任何的活路。”朱瀚坐在椅子上,此时的村长眼神之中满是阴毒,他看着朱瀚突然冷哼一声。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王爷罢了,你还真的以为自己的实力够强,对我会造成什么影响。” “你也实在是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对对我造成什么影响。”村长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朱瀚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把朱瀚放在眼里,反而还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能够从这件事情之中抽离出去。 只要还活着有一口气,他就绝不会让别人把自己掌控在手中,看着朱瀚的时候也丝毫都没有任何的想法。 他的话立马就点燃了何风雨心中的怒火,黄叶的事情早就已经在应天府传开。 经过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的操控之后,现在那些药店以及饭店都不敢再用黄叶。 只是要找到源头,只能从村长的身上下手。 “你们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村长以为自己只要压紧牙关,不告诉他们任何的事情,到时候即便是查到自己的身上也是无济于事。 殊不知,朱瀚早已看穿了他的方法。面对着村长死鸭子嘴硬这种做法,朱瀚也丝毫都不给他留任何面子,他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了村长的脖子,强迫他直视自己。 朱瀚居高临下的站在村长的面前,他眉眼之中的威严让村长一下子便慌了阵脚。 朱瀚也是毫不犹豫。他现在想要的就是要让村长知道惹怒自己的下场,必定不会让他好过。 村长的眼神果然就闪过一丝的慌张,朱瀚勾唇一笑,看着村长便也不给他留任何的颜面。 “你还真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不过你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朱瀚说着,手上微微的用力,村长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看着朱瀚眼神之中满是惊恐,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朱瀚的对手。 朱瀚也丝毫都没有给他任何的面子。面对着村长现在还想要去隐瞒事实的做法,朱瀚也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对付这种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能够抓住他的把柄,从而在一击即中。 即便是他有天大的本事面对着如今的局势,自然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举动。 朱瀚对这种事情看得实在是太开。 “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我就让你看看你的那些家人会被如何对待,到时候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去。。”朱瀚说着便让何风雨,将村长的家人给带了过来,此时村长的儿子全部都被五花大绑带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家人被这样的抓住。 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爹,你有什么事情就赶紧给王爷说了吧,株连九族的大罪我们可是逃不了的。” “爹。现在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难道你还想把全家都搭进去。”村长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开始鬼哭狼嚎,他们昨日被抓起来之后,何风雨就好好的教训了他们一顿。 这么长的时间,对村子里的人那般的欺压,没有人能够看得下去。况且,现在何风雨也有的是机会为村子里的人出头。 村长的家人,平时对村子里的人就十分的苛刻,早就已经有人看不惯他们。 这一次有了机会,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们身上的伤全部都是被村子里的人打的。 何风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他们一家人都已经被抓住,何风雨的心理都格外的高兴。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何风雨也冷哼一声,他上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村长。 “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你的几个儿子,今天晚上可要受些皮肉之苦。” “村子里的人,最见不惯的便是你一直仗势欺人如今。有了机会报复,你猜他们会如何对待你的家人。”何风雨的话,让村长心中的心理防线一下子便出了乱子。 他看着何风雨眼神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是我们做错了事情,也不该让他们来制裁你。” “快点把我们给放了,如果敢对我家人不利的话,我哪怕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朱瀚和朱元璋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先前他们在调查事情的时候。 村长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这些百姓制造出压力,甚至还不惜草菅人命,现在事情轮到他们的身上,倒是着急了。 何风雨哈哈一笑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村长,狠狠的一脚便踩在了村长儿子的身上。 房间内都传来一阵阵的哀嚎声,村长明显就有点着急。他想要上前去,没想到被何风雨一把给推倒。 “你如今说的倒是轻巧,你对付村子里的人的时候,可没见过你如此冠冕堂皇。” “我告诉你,现在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天亮之前你还不愿意说出口的话,我就先杀你一个儿子。”村长一下子不知所措。 何风雨也不给他任何机会,让人将他的两个儿子给带了下去,临走时两个儿子还苦苦的哀求村长,把他知道的事情赶紧的告诉朱瀚。 这样才能够留住他们的一条命。房间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此时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中还端着茶盏。 眼前的棋局上朱瀚与朱元璋两人也展开了一场博弈,朱瀚手中的黑棋放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占据了整个棋盘中,最为中心以及最有利的位置,朱元璋看出了这几句中的微妙。 他转头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村长。 “现在能给你的机会本就不多,如果你连这都把握不住的话,那到时候就算是死在我们的面前,也没有人会对你有任何的机会。” “何必要做这般的苦楚,你昧着良心做这种事情,就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村长低着头一语不发。 他仅凭着一己之力,让村子的各处都已经种植了黄叶。应天府的那些生意,很快就会被朱瀚发现,自己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早就已经走投无路。 他看着朱元璋的时候,立马就察觉到朱元璋身上有一股威严之气。即便是脸上带着笑容,但帝王身上所散发出的不怒自威,依然让村长有些惶恐。 村长还是不愿意开口,朱瀚也不想再继续的等待。他缓缓地站起身便走出房间,此时何风雨和高飞也已经出现在他的身侧。 朱瀚转头看着高飞,将自己手中的一块令牌交到了高飞的手中。 “现在人已经全部都抓住了,是时候收网拿着这块令牌去应天府调些兵过来,把这村子全部都围住,要滴水不漏,一只蚊子都不可以飞进来。”高飞不敢有耽搁,接过朱瀚的令牌,便快马加鞭的赶往应天府。 何风雨有点担忧的看着朱瀚心中有些紧张。 “师傅,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应天府那边却一点破绽都没有,是不是我们这次是有什么细节没放过。”何风雨毕竟是自己在黄庄里培养的人才,听到他的话,朱瀚胸有成竹的点头。 第六百九十六章:应天府的人全速出动 “现在掌握到的线索不过是他们与应天府的店铺有一些往来,但想要查出这幕后黑手还需要一点时间。”朱瀚看着何风雨,心里也不免有点烦躁,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现在才发现牵连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对自己也会造成不少的影响。何风雨的心里更是久久无法平静。 “师傅,那我现在就去应天府好好的调查一番,只要他们还想继续的做生意,也必定能够露出马脚。”朱瀚思考再三之后,便决定瓮中捉鳖。 这便是一个极好的办法,不会让对手知晓他们的身份。到时还能把幕后黑手,一点点的牵连出来。 黄叶这里面的油水可多的是,肯定会有人上钩。 “你现在便秘密地回到应天府,暗中调查与村子里黄叶生意有关的那些人,去接近他们,看看手中是否能够调查出一些证据。”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面对着如今的状况。 他们早就已经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掌控于手中,为了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现在便是唯一的办法。一切的机会都近在眼前,为了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也是把这些全部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一切的机会都尽在眼前。 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再露出什么马脚。何风雨听到朱瀚的吩咐,便马不停蹄地回到应天府。 朱瀚双管齐下的做法,也获得了朱元璋的肯定。他把村长没办法审问出来,就日日夜夜的盯着他。 总归有一天能够让他开口,朱瀚有的是这个机会。朱元璋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棋局。 房间内只剩下了自己和村长二人。朱元璋将自己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在和朱瀚的这一场对弈之中。 他明显的能够看出朱瀚,已经想好了办法来针对黄叶的事件。他胸有成竹的看着眼前的村长。 “你何必要为你幕后之人,如此的隐瞒你可知,即便是赚不少的钱,他们也绝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自始至终不过是傀儡罢了。”村长抬头看着朱元璋,心中满是疑惑,他看得出朱元璋绝非等闲之辈。 “你到底是谁?为何对应天府的事情如此清楚。”村长现在可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以为自己现在这样说就能够,打消朱元璋心中的顾虑,却没想到朱元璋只是淡淡的一笑。 他缓缓的站起身,看着村长都忍不住唏嘘。这样好端端的一个人,被利益却蒙蔽了双眼,明明自己也不过是这个村子里的一员,却对村庄之人那般的苛刻。 朱元璋现在明白。朱瀚曾经告诉过他,权利便会使人变得越发猖狂,现在可真是应验了。 他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村长。 “我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普通人罢了,而你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如果你连这都把握不住的话,到时候可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朱元璋的话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起身便走出了房间。 他将门狠狠关上的时候,村长的身子都忍不住颤抖无比。他将头重重地刻在地上,这一刻他双眼通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无比。 可是还是心中保存着一丝的念想,认为自己现在不管怎样,还是能够有机会逃之夭夭。 毕竟黄叶的事情在应天府闹得再大,自己也不过是被人蛊惑,种植了黄叶。 真正做生意的人还在幕后。外面月明星稀,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站在一起。 朱元璋抬头看着天色,心情非常的复杂。 “没料到这黄叶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应天府不少的商人,自然也是看到了这其中的油水真不敢想象。” “普通的人在吃了黄叶之后若是身体有恙,他们恐怕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朱瀚说着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回忆着他与朱元璋两人一同打下天下之时弄得民不聊生。 尸横遍野的惨状,这使他久久无法挥之不去的痛苦记忆。朱元璋看着朱瀚,心里也有些于心不忍。 “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的猖狂,可是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办法能够调查出他们幕后黑手。” “这可真是个难办的事情。”朱元璋可不比平时。他和朱瀚两人的举动都是为了天下万民着想,听到他的话,朱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朱元璋自己在之前确实有过其他的打算,但现在应天府的人只要一到以雷霆手段,将黄叶的源头先掐住。 自己到时自然有办法能够解决。如朱瀚所料,应天府中朱标在得知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在附近的仙水村,居然调查到了黄叶的事情之时大吃一惊。 他看着手中那般的奏折,却根本没有料到在天子脚下,居然还有人如此的胆大妄为。 看着朱瀚写过来的信件,朱标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连忙安排了自己的手下,开始去调查真相。 果不其然,就让他们找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手下看着朱标,心里突然开始有点担忧了起来。 “太子殿下,陛下马上就要回到应天府,但这次黄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 “恐怕应天府之中,会有一批的官员受到牵连,到那时我们再暗中培养的这些人,恐怕也会受到影响。”朱标给自己也养了一批,达官显贵之中的能人。 这些人在应天府之中也算是有点名气。可是长时间对他们没有管束,这些人变得越发的狂妄。 朱标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朱元璋对他十分的器。重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让自己失去了朱元璋的肯定。 朱标自然不会同意,只不过没料到,本来打算培养的这些人,居然在暗中做了如此大的勾当。 而他却一直忙于国事,并没有做过多的处理,要是事情闹到了朱元璋的面前,对自己肯定也会有不少的影响。 朱标非常冷静。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此人名为康路,是京城中少有的大内高手,以往一些事情朱标都是安排他去做。 康路和高飞也算是旧相识。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微服私访之时,康路就被安排到了朱标的身边伺候,为他解决不少朝中之事以及打探消息。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朱标现在已经遇到了麻烦,作为他的手下康路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心思。 “太子殿下,现在可是极好的机会。”朱标心里也清楚,自己与朱元璋两人,都是有做帝王的才气可现在面对着如今的困难,他若是没办法解决掉的话,日后必定会失去周元璋的青睐。 朱标仔细的考虑了一番,便决定铤而走险。他看着康路毫不犹豫的便做了一番的准备。 “现在立马的安排人在应天府开始追究彻查,如果与黄叶之案的人牵连出来,全部都打入到大狱之中,并且让大理寺的人也介入进来。” “等到父皇与王爷回到应天府之时,我们也好里应外合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朱标的话让眼前的康路一下子顿住了。 “太子殿下是想要大开杀戒,只是可惜了,我们以前培养的这些人,明知道他们日后有大作为,现在却因这种小案将他们牵扯的进去。”康路为朱标鸣不平。 为了培养这些人,朱标平日里对他们共吃共喝,为了让其中的一些人能够在应天府,对自己有所帮助,更是不遗余力。 平日也与他们会商量不少的大事,可没想到,终有一日却是养虎为患。 朱标听着却摇了摇头。他目光认真,自己身为太子这些日子更是处理了不少的奏折,与朝中大臣的关系也变得越发微妙。 终于明白朱元璋能够坐上这个位置,靠的不单单是雷霆手段。更重要的是,能够让天下百姓都过好日子。 他们的性命都是息息相关的,若是自己真的不管不过,到时候不一定会有不少的百姓,因此而受到牵连。 害人之物不可有。 “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尽快去安排,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让皇叔和父皇伤心失望。”康路听到朱标的话,连忙便去着手准备。 御书房内,朱标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恐怕到时候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反而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回头之路。一夜之间,应天府的百姓都听说了黄叶的事情。 不少的人议论纷纷,生怕黄叶对他们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在爆料中,还可能会隐藏在药材以及酒楼茶楼上,搞得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真是没有想到,官府的人居然如此的不作为。黄叶漫天弥漫,若真的吃死了人,这又该由谁来负责。” “陛下不在,应天府就出了这档子事,太子殿下并没有像我们想象中的有什么才干。” “这么长的时间居然没有一点风声,看来太子殿下也并没有把我们百姓的性命放在心上。”茶楼里,不少的百姓都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对朱标现在是越来越失望。 以往还真的以为太子殿下,在朱元璋的教导之下,与朱元璋一样会把百姓万民放在首位。 可现在事情发生之后,他们才发现并没有朱元璋做的好。百姓们纷纷对朱标,开始言论攻击。 何风雨词时正在茶楼里打探消息,听到这些话语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即便是微乎私访,也从来都没有过其他的心思。可现在百姓,居然把所有的错全部都推到了朱标的身上,这让他有些愤怒。 于是,当着前方几人的面手中拿着酒杯便凑了上去,听到他们还继续的对朱标攻击。 “要我说,陛下若是没有微服私访的话,黄叶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快暴露,听说这里面油水多的是。” “官官相护,早就已经不再是什么较大的传言,听说这些人之中有不少都是淮西功臣。” “真想不通,他们打下天下之后,居然与前朝一样对我们百般压迫。”何风雨听到他们的话,心里也突然愤怒了起来。 于是他便狠狠地一把,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些大言不惭的人,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一顿。 “你们可真是一群白眼狼,若没有天下百姓的话,你们怎么可能在这里悠闲的喝酒吃肉,他们深受黄叶的影响。” “你们不管不顾也就算了,现在还聚集在这里散播谣言,就不怕官服的人把你们关起来。”有人迅速的便站了出来,对方膀大腰圆,站在何风雨的面前狠狠的一把推开了何风雨。 “这里是酒楼,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撒野,我们想怎么讨论就怎么讨论,当今皇帝不知去向太子殿下没有多少实力。” “连我们这普通老百姓做生意都受到影响,难道这就是让我们过好日子。”因为黄叶的事情,应天府中不少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一些商人更是不遗余力的在制造舆论,希望能够尽快的让黄叶的事情能够过去。 他们还想从中的捞一些油水。何风雨听着更是愤怒无比,看着眼前之人也丝毫都不胆怯,他手中的暗器突然出动。 眼前的打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上便传来一阵的刺痛。等他看之时,何风雨若无其事的站在他的眼前,手中的折扇挥舞。 众人看到这一精彩的武功,都不由得为何风雨喝彩。 “这位说的确实没错,若没有陛下和太子的话,恐怕我们也过不上这般的日子,只要能够将黄叶的事情调查清楚,那便已经足够。” “是啊是啊,应天府的官员还是能够有所作为,太子殿下这些日子成长的也是有目共睹。。”周围的口碑,很快就被何风雨逆转了过来。 男人握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看着眼前的何风雨愤愤不平。 “哪里来的野小子?你给我等着。”看着男子转身离去,何风雨也丝毫都没放在心上,他从自己的钱袋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酒桌上之后便潇洒的离去。 殊不知,暗处的一双眼睛早已盯在了他的身上。 第六百九十七章:应天府中的势力 “掌柜的,此人的武功确实不凡,但他在我们的酒楼之中居然如此的大言不惭,是不是应该派人好好的调查一下他的底细。”受伤的男子上了阁楼之后,便开始包扎伤口。 当看到他胳膊上的伤痕,眼前的黑衣人则是淡淡的一笑,他隔着屏风忍不住便想起现在应天府之中的不少谣言。 平静了一番之后,便决定铤而走险。他们做茶楼,酒楼自然也不在话下,可是现在黄叶的深夜对于他们也有诸多的影响。 男子刚还想要继续追问,就看到眼前屏风,后面那副婀娜多姿的身影,慢慢的站起身来。 他缓缓的走到屏风之前,看到自己的手下胳膊上满是伤痕,也漠不关心。 “尽快的去安排人好好的调查一番,与之前的人有过黄叶往来的全部都肃清干净,绝不能再与他们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男人听着不敢有任何的忤逆,便连忙去做准备,屏风里的声音赫然竟然是一位女子。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应天府之中的众人,对于现在黄叶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不少的药店,以及茶楼都已经开始对自己的深夜进行一番的准备,生怕因为黄叶的事情而让他们有灭顶之灾。 大理寺接到消息了之后也开始彻查此事,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何风雨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客栈之后,便已经发现有人暗中的跟踪他,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 没想到这对手来的倒是挺快,果然如朱瀚所料,他从进入到应天府之时,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不过好在武功高强隐藏了自己,今日在酒楼中这样一闹。对手肯定就会又找上门来。 这样的办法,一来可以引蛇出洞,二来也可以尽快的为他们解决不少的后顾之忧。 即便是现在,酒楼之中不少的人都在有所怀疑。只要他们手中有的是把柄,到时候自然也不敢对自己如何。 何风雨有了兴趣,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一直都在跟踪自己。朝中的幕后黑手又是何人。 深夜,门外传来一阵粗壮的呼吸声,何风雨立马。就在黑夜中迅速起身,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推到了门口,听到的便是外面小声的窃窃私语。 “现在黄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定要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解决掉。” “我们客栈之中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今日入住的这个人,白天时还在茶楼里大放厥词,肯定是暗中来调查黄叶。”何风雨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还真没有想到自己前脚在茶楼里的行动。 居然后脚就被所住的客栈知道。看来这应天府之中自然是有不少的人,其实都清楚自己的处境,只是一直都蒙在鼓里罢了。 何风雨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事情还真是被朱瀚给猜中了。掌柜的将一把匕首交到了自己店小二的手里。 “他现在肯定已经睡了,今日在给他上的酒里还已经放了蒙汗药,你进去将他给杀了。” “到时候把尸体,扔到我们后院的柴房里埋起来,不会有人知道的。”何风雨听的一清二楚,他还真没有想到胆子居然这样大给自己放蒙汗药。 不过他那蒙汗药肯定是假的,自己可一点都不觉得头疼。店小二手中拿着匕首,心里都有点担忧,现在自己,可真是被赶鸭子上架。 明知道何风雨的身上有武功,现在若是自己进去的话,恐怕必死无疑。 掌柜的一直都在催促,他实在是也有些没有办法阻挠。于是店小二开始犹豫而上前。 他手中拿着匕首,顺着门缝便伸了进去,很快把门栓给打开。黑暗中,何风雨双手抱着臂,看着门口的一举一动只觉得愚蠢至极。 这两个人说话,可一点都不避讳他们的行动,何风雨都听得一清二楚。 “掌柜的,我若是真的杀了人,被送到了官府,你可要救我一命。”店小二此时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他还是第一次杀人,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还要时刻提防着何风雨很可能会苏醒的状况。 掌柜的也并没有发现床上根本就没人。 “放心吧,反正他也是个外来人,不会有人知道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掌柜的立马便下了命令。 店小二实在是没有办法能够推辞,这才迅速的上前。就在他接近于床边的时候。 突然房间里亮了起来。掌柜和店小二转身,便看到何风雨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轻轻的挥舞着自己的折扇。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脸色早已苍白的掌柜和店小二。 “哐当!”店小二手中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上,他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这都是掌柜的让我做的,我也不想伤人性命。”何风雨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 “你们想要杀我,那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用这种方式,就想取我性命,实在是愚蠢至极。”掌柜此时额头上满是汗水,看着何风雨的时候连忙低下了头。 “这位大侠今日入住,我们家的客栈是你自己选的路,我可没有逼你,现在有人买你的命,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原本以为这样说了,何风雨就会害怕。 可没想到何风雨根本就不在意。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儿?”何风雨只觉得可笑至极,手无缚鸡之力,也敢在自己的面前猖狂。 掌柜早已脸色苍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第一次想杀人灭口。 没料到,还被人给抓的正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没面子,他故作镇定的上前打量了一下何风雨。 “你不过是个外乡人罢了,何必要在应天府惹着杀身之祸,尽快的离开应天府,不然即便是今日,我们没办法杀你,还会有人盯上你。”这话倒是让何风雨来了几分兴趣,他按照朱瀚的安排在应天府埋伏。 暗处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把自己给盯上。这倒是让何风雨,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听着掌柜的话。 何风雨也是没放在眼里。何风雨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人,也丝毫不给他们任何的犹豫。 现在自己都已经到了这里,他就必须要将很多的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 若是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再给自己找麻烦,那他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清楚,自己可不是那么好招惹。 何风雨站起身走到了掌柜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之人。最后将目标放到了店小二的身上。 “其实我也能看得出来,你并不是等闲之辈,现在何苦要把自己困于这里,只要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或许还能够留你一条性命,不然若是让官府的人调查起来的话,你可知自己命不久矣。”朱瀚也不想卖什么关子,自己在应天府何等的地位。 即便是别人再怎么猜测,也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搭理,他在之前就已经想过。 店小二听着何风雨的话,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现在会遇到这么多的问题,本来以为自己只要按照掌柜的吩咐,将眼前的人给杀了,或许就能够平步青云。 起码能够拿到一大笔钱。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店小二唯唯诺诺的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 与朱瀚也好好的说了一番,希望朱瀚能够放自己一马。 “我们店里的生意之前其实也确实不错,可没有想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你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网开一面。”店小二和掌柜,便把他们现在受制于人的事情也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朱瀚。 “先前应天府的人就在传言官府之中会来一批人调查黄页的事情,可是我们店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才一直耽误了下来。”掌柜告诉朱瀚,他也是无济于事。 之前就已经想过想要,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给摘出去。可是却没有办法,能够把这些全部都解决好,官府的人都已经给他们下了命令。 这才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为了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好,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这才惹得如此大祸。 “我们也确实知道这样做是非常不对的,可是也实在是走投无路。” “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们一马,日后我们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店小二和掌柜,都已经开始苦苦的求饶。 他们深知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若是没办法解决好自己必定会受到牵连。 应天府之中已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他们无以复加。现在若是再闹出什么笑话,自己店里的生意恐怕也做不下去。 何风雨听着他们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为难,让他们先回去,自己一个人,便在客栈里好好的深思了片刻。 如朱瀚所料应天府,现在已经彻底掌控。即便是由大理寺和朱标坐镇,恐怕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能够将所有的事情调查清楚。 何风雨立马便意识到不对,他赶紧的就把消息告诉了朱瀚。何风雨写信,想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朱瀚。 与他一同想办法。毕竟这事情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是应天府直装没办法调查清楚的话。 日后对他们的影响必定不小,很可能还会危及到皇权。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最后一次对村长进行审问。 “现在你自己应当也清楚,根本就没有任何后路可言,我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就是要让你自己自首。” “若是你在执迷不悟下去了,谁也保不住你。”朱瀚也不想再卖什么关子。 先前就已经想过,自己必定不会让他们有所准备,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他也就不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果不其然,村长被朱瀚的话吓得不敢乱动。 只想自己若是再不说的话,恐怕这条命都得搭进去。于是便赶紧的开了口。 在此之前,他也恳求朱瀚能够放自己的家人一马。 “我也是被奸人所害,才落得如此下场。只要王爷能够放我家人一马,哪怕是让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也愿意。”朱瀚听到村长的话气不打一出来。 他们之前就已经想过,肯定会有人在暗中给他们找麻烦。可没想到,村长现在死到临头才会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此的看头。 朱瀚也不想给他太多的,看着村长的时候铁面无私。 “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所做的那些事情,官府的人一旦调查起来的话,你必死无疑,就算是我想要救你一命,你自己也没那个福分。”朱瀚的话彻底的让村长没有了后路。 村长最后还是想通。毕竟自己和朱瀚两人,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要在这个时候一直这样的无理取闹下去。 他的幕后之人,现在都已经弃他于不顾,村长左思右想之后便决定,把事情都告诉朱瀚,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之前也想过,现在毕竟有那么多的问题是村子里种植了不少的黄叶,若没有被你们发现的话,日后肯定也会被官府的人调查。”村长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早就已经被幕后之人所抛弃。 即便是他现在再怎么做,也不会有人再给他制造出什么深度。现在难题也是他唯一的机会,听到他的话,朱瀚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继续的追问村长到底是何时让村民们开始大量的种植黄叶。 那么多的黄叶,不但侵占了土地,还差点害得这些百姓都活活饿死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的心情都没办法平静。村长跪在地上,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也不敢再做任何的隐瞒。 “从三年前开始,我们村子里就来了一批人,他们先给了我一笔钱,还有种子便让我们种植。” “种完之后,他们便会定期的来把这些东西给拿走,刚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黄叶……”村长告诉朱瀚,村子里的人也全部都是受到了欺骗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自己最开始也不想害人。 第六百九十八章:事情的原委 村长告诉朱瀚,其实最开始村子里的百姓对于黄叶并不了解。 只知道,只要能够把这些东西种植出来之后,便能够赚不少的钱。 这才让家家户户能够有机会养家糊口,刚开始他也是好心。 可没想到却被有心之人利用。 当那些黄叶被种植出来了之后,村长便去了应天府,按照那一伙人的要求,把种植好的黄叶送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拿到了一大笔钱。 “我本来以为如此一来就能够让村子里的人过上好日子,可是这黄叶种起来却是十分的艰难。” “这才导致村民们养家糊口都出了问题,没办法,我便只能让他们去打家劫舍。” “路过的那些商队以及普通百姓,只要从他们的身上搜刮出一点银子,就能够让村民们吃上一顿饱饭。” 村长此时已经痛哭流涕,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村民们带来怎样的影响。 现在后悔不一样,他心中忏悔。 听到村长的话,朱瀚却没有任何的举动,他只觉得讽刺至极。 听到村长的一言一行,他更加明白村民们变成这副模样。 与村长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若没有他的话,或许村民们只要老老实实的种植粮食,就不会走投无路。 想到这些,朱瀚的气不打一处来,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村长。 “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影响,但是却一直都没有管,而让村民们为你背了黑锅。” 朱瀚的话,彻底的让村长的遮羞布被扯了下来。 “可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都能够有一口饭吃。” 村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知道自己这样做已经没有了任何后路。 可不管怎样,事到如今他还是希望朱瀚能够放自己一马。 毕竟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想要发生,已经有不少的人告诉过他。 应天府之中,有不少的人对于他们现在种植的黄叶需求非常的大。 这才让村长开始变得异常的狂妄。 甚至以为,只要是他们的黄叶种植的越来越好,日后自然能够受到多方的青睐。 可就这这般的贪婪,让他们彻底的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为了我的家人,还请你们能够放我们一马,我日后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求求你。” 村长在面前,苦苦的开始求饶。 他这次是真的知道怕了。 可朱瀚面不改色,身为大明的王爷,朱瀚心中始终认为,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事情,或许百姓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如此凄苦。 他们自然也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清楚,百姓之中若是再有这种问题发生。 自己自然是要挺身而出。 现在事情都已经闹得这么大,朱瀚也绝对不可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他看着眼前的村长毫不留情。 “你自己所做的这些恶事,却还是想要让村民们为你挡路,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现在既然已经被我知道,我就要彻查到底,你的所作所为,以及你的家人都不得有好下场,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 朱瀚说着便让手下将人给带了下去。 村长哀嚎遍地。 他一直以为只要赚得了钱,就能够让朱瀚放自己一马,即便是在朱瀚的面前坦白, 他始终都是有所隐瞒,朱瀚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自己和朱元璋两人的目的已经达到,等人下去之后,朱元璋看着朱瀚眉头紧皱。 没想到,种植黄叶的事情居然从三年前就已经开始。 可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微服私访的打算,甚至应天府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是朱元璋在管理。 可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百姓居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他却没有察觉。 朱元璋的心里突然愧疚万方弱势,自己能早一点的知道。 或许就不会让那些无辜的。 朱元璋是认为他们是普通的百姓,被逼到这种路上也实在是能够活下去的勇气。 朱元璋看着眼前的朱瀚眼神复杂,心中的怒火更是无以复加。 朱瀚与朱元璋两人兄弟情深,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变化。 朱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对今日所调查出的这些事情也是有些意外。 “大哥你放心,事情一定会调查清楚,只要能够找出他们黑手,自然会给这些百姓做主。” 朱瀚这一次已经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他绝对不可能再让别人牵着鼻子。 应天府之中,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自己就要调查清楚。 绝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一定要把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 “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要是从中尽快的能够调查出一些消息,或许为我们之后的打算也会有所准备。” 朱瀚在朱元璋的面前,都已经立下了誓言,他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将眼前的这些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决定。 一旦这件事情对自己产生影响,他就会立马毫不犹豫,将这些计划全部都看得透彻。 他与朱元璋两人这次微服私访,目的已经达到,让那些暗中的官员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现如今村长的事情已经解决,他们就可以顺着黄页的这一条线继续的查下去。 朱元璋看着朱瀚并没有阻挠,反而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你就尽快的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够解决好。” 朱元璋说着看向朱瀚的眼眸之中敬佩。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没有朱瀚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帮助。 现在应天府之中的情况会变成如何,他都不敢想象。 朱瀚突然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朱元璋一眼。 “不过大哥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证据,和村长口中得知有不少的人都是淮西功臣,你对他们可有所准备。” 淮西功臣一直都是跟着朱元璋打下天下的人,他们深知朱元璋的弱点。 因此,这些年来朱元璋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现在,既然他们已经威胁到了百姓的问题,朱元璋便也不再仁慈。 他看着朱瀚眼神之中,满是精明的算计。 想起以前胡惟庸和其他等人,对自己所设下的那些防备,朱元璋早就已经不在话下。 如今淮西的功臣,如果想要在应天府之中给自己制造麻烦,那他自然也不会答应。 百姓一直是他想要守护的根本。 “这你便不用担心,如今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全部都是太子亲自挑选。” “我暗中也已经安排了锦衣卫的人,对他们调查,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够有办法解决。” 有了朱元璋这句话,朱瀚就犹如拥有了尚方宝剑一样。 他立马安排自己的手下,快速的开始调查,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都已经越发的明确。 不敢有任何的担忧。 手下的人更是不遗余力,想要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高飞也带来了好消息。 书房里,朱瀚正在查看着这些日子以来百姓粮食的安置情况,那些黄叶已经被他们销毁了一大半,也留了一些作为证据。 高飞跪在朱瀚的面前手中,将已经调来的兵力一五一十的告诉朱瀚。 应天府之中,只要一看到朱瀚的令牌能够调动的左右御林军全部都已经出动。 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 “我暗中见了太子殿下一面,当他知道王爷要调兵之时,没有丝毫的怀疑,现在锦衣卫之中也有不少的人全部都安排在了各处。” “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们就能够将村子围得水泄不通。” 要是换做平时,高飞自然也要好好的调查清楚,但现在黄叶的事情在应天府早已引起了轰动。 若是没有朱瀚的力挽狂澜,现在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朱瀚听到他的话,心情在稍稍的平静了下来。 不敢想象,现在外面对于自己的言论会有多少,但朱瀚很快也便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现在既然外面都已经打探清楚了,那就没必要去浪费时间,现在尽快的让他们把整个地方,全部都围起来。” “绝不能放任其他的人一直在找麻烦,另外把村子里的人全部都安排到安全的位置。” 朱瀚的话,让高飞突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疑惑的看着朱瀚,心里突然有点忐忑。 “王爷,我们暗中都已经调查了这么多,若是应天府之中没办法将幕后黑手给抓住,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高飞跟在朱瀚的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与何风雨按照朱瀚的吩咐。 在应天府之中,也是培养了不少的实力。 现在对自己来说,情况却越发的变得复杂。 若没有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到时候恐怕都没有人能够为他们解决危机,面对着如此状况, 他们也是无济于事。 朱瀚自然也清楚这事情的严重性,他看着高飞,心中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看着高飞的时候也并没有怪罪他,反而觉得这事情只要自己手下的人能够安排妥当,自然有自己的安排。 “应天府的官员之中,恐怕已经将黄叶的事情全部都传得沸沸扬扬,我们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不必忧心,现在便是唯一的机会。” 本来想要打算保密的,但没想到现在既然在外面都已经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也没必要再为其他的人保留一丝的颜面。 朱瀚在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计划。 再怎么展现出真正的实力,在自己的眼里也不过是没有任何考虑的办法罢了。 现如今在应天府之中,自然也会有人来安排妥当。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高飞便也不再有任何的疑虑。 很快,就带领着一批黑衣人快速地将村子里全部都围住。 村民们都已经开始担忧了起来。 他们个个都清楚已经暗中来了人,生怕自己没命,跑到朱瀚与朱元璋的住处。 “王爷,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们好,但现在村子里的人可都是无辜的,难道你想要杀人灭口。” “种植黄叶,那可都是上面的命令,我们也不知晓为何会变成如此,百姓的性命岂不是要搭进去。” “一直以来我们村子里的人连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难不成现在连王爷也要弃我们于不顾。” 外面纷纷扰扰的声音,让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有点疑惑。 这才明白,原来村民们是担心他将村子围住,是想要杀他们灭口。 朱瀚连忙走了出来,面对着村民们上前将年老的几人缓缓扶了起来。 看着他们有些苍老的面容,朱瀚连忙开始道歉。 “本来想着过几天,再跟你们讲清楚,可没想到你们这样的着急,那刚好如此。” 朱瀚的话让村民们有些面面相觑,他们疑惑的看着朱瀚开始猜测,朱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个个目光阴狠地看着朱瀚,只要朱瀚下令将他们灭口,仿佛村民们就会做鬼,也不会放过朱瀚。 朱瀚站在众人的面前,慷慨激昂的说着自己接下来要对村民们种植黄叶的事情,也进行一番的处罚。 冤有头债有主,他也绝对不可能为难,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只不过是想要为他们做主。 “朝廷明令禁止不能种植黄叶,现在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朝廷追查下来的话,你们每个人都逃脱不了关系。” 此话一出,村民们都开始担忧了起来,他们纷纷低着头担忧的看着朱瀚。 “王爷你就放我们一马吧,我们实在是被村长压迫的不敢说话,这些日子以来您也看到了这村子里都是唯他马首是瞻。” “要不是他出了事,恐怕这黄叶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能够料理清楚,还请王爷能够网开一面。” 村民们都纷纷地想要跪地,朱瀚连忙上前阻止他面色平静地看着众位。 “我知道你们是被冤枉的,因此我就是要调查清楚,绝不能让你们在这样的被人蛊惑,因此可能会得罪一些人,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朱瀚的话彻底地打消了村民们的念头,他们看着朱瀚心里便开始高兴了起来。 没有朱瀚的话,他们可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朱瀚很快就把村民们全部都劝了回去,这让朱元璋都没想到。 第六百九十九章:朝中官员开始担忧 “你现在这一番的举动,如果传到应天府的话,肯定会有不少的官员看不下去。” 朱元璋太清楚,官员们全部都已经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自己只要是微服私访的话,官员们就已经开始担忧了起来。 没料到,现在转眼之间,他们似乎都已经把这一股怒气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若是没有办法解决掉的话,他和朱瀚两个人在应天府百姓心中地位,就会下降不少。 面对着如今的状况,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去给他们建言下菜碟。 朱瀚听着朱元璋的话却非常的平静。 他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面对着如今的状况,其实早就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对策。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朱元璋。 “大哥有所不知,应填服装不少的官员已经参与其中,若没办法将他们揪出来的话,受到迫害的还是百姓。” “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要的就是要让这些官员自己露出马脚。”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朱元璋便非常的放心。 与此同时,马皇后那边也叫到了消息,他先朱元璋一步便回到了应天府。 很快,在应天府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百姓纷纷都开始猜测,朱元璋微服私访要何时才能够回应天府。 他们为此都非常的好奇。 “陛下这一次微服私访,居然已经足足的有五个月,要是这其中其他的官员真有徇私舞弊。” “岂不是会让他们都开始担忧。” “听闻这一次,陛下可真是不给这些官员们面子所到之处,让他们露出了不少的马脚。” 官员们的情况,现在百姓们知道的并不多,却能够清楚。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这次微服私访之时,绝对没有任何徇私舞弊。 甚至在在调查出,大同府白莲教的事情之后,对百姓们的一系列安排。 他们早就已经看在眼里。 朱元璋马上就要回到应天府,百姓们都已经开始提前做准备。 希望能够听听朱元璋这次的收获。 何风雨和高飞两人分头行动,他在应天府中的客栈里,打探消息没料到暗处。 一双眼早已将他盯得死死。 何风雨按照朱瀚的吩咐,故意在应天府开始招摇,自己这一次的打算已经非常的明确。 大街小巷百姓们都在讨论,这次朱元璋回应天府的举动。 何风雨便找了个茶楼,缓缓的坐了下来。 没料到,很快就来了一些陌生人。 他们个个身穿黑衣,将何风雨堵得严严实实,何风雨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惊,他淡定自若。 他手中还把玩着自己的折扇。 片刻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他看了一眼何风雨,便像没事人一样坐到了何风雨的对面,手轻轻的招了一招自己的手下,便全部都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他们在外面,把闲杂人等都控制了起来,看对方如此大的阵仗,何风雨便来了兴趣。 “不知这位客官为何非要坐到我的对面,外面的位置多的是,我与你也并非相识。” 何风雨的话让对面的人有些尴尬。 他轻轻的将自己的面纱取了下来,没料到入眼的便是朱棣。 何风雨有点震惊。 他们回应天府的消息,一直把控的非常严实,没想到朱棣居然早一步接到了消息。 何风雨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朱棣的对面。 “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燕王殿下,真是有失远迎,不知燕王殿下今日……” 何风雨话还没有说完,朱棣便手轻轻的招了招,让何风雨先坐下。 他这次来,确实与何风雨有事情要商议。 朱棣看了一眼,外面确保没有任何人偷听之后,这才与何风雨开始闲聊。 “我知道你是皇叔手下的人,听闻你现在在应天府调查着黄叶的事情,可有此事。” 何风雨早年间把不少能人异士,全部都聚集到了一起,培养出的这些人才,在江湖上都有着不少的威望。 朱棣知道也并不稀奇。 何风雨勾唇一笑,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朱棣。 “难道燕王殿下也知道,黄叶现在已经泛滥成灾,甚至应天府不少的店里都与黄叶有着不少的联系。” 何风雨的话让朱棣显然有些下不来台。 他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何风雨,苦笑了一下。 从衣袖中便拿出了几份奏折,这是这几日朝中大臣上表的奏折。 朱标在批阅的时候,与朱棣两人都已经商议好解决问题,但没有想到这些官员,还是死活不想让他们都知道黄叶的事情。 他们甚至认为,这不过是百姓之中的一些小小的摩擦,想要掩盖事实。 “应天府不少的人对黄叶并不了解,但这种东西确实害人,既然你已经来到了应天府,那是不是父皇就在附近。” 朱棣的话,何风雨并没有直接回答。 他避重就轻便与朱棣说起,这应天府之中黄叶的范围,自己在调查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少的收获。 “燕王殿下说的确实没错,应天府里好多的商家都已经开始违规地使用黄叶。” “甚至于不少的村落,在种植黄叶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的周折,我们在调查时也有所收获。” 何风雨说着手里边拿出了一张名单,里面清晰地记载着好几家店铺。 在与黄叶做生意的时候的一些记载,他们的利润非常的可观。 何风雨在拿到这一份证据的时候,心中也是大为震惊。 朱棣此时脸色阴沉,手味味道有点颤抖。 他没想到在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做这样的勾当,黄叶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影响, 如果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到时候很可能会让他们因小失大。 太子朱标监国的这段日子,他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现在若是真的出了事,他们便会前功尽弃。 朱棣辅佐朱彪。 他绝不允许有人破坏,他们所努力得来的一切。 “我知道你不愿意回答父皇的下落,但只要知道他平安,那便已经足够。” “我会和太子两人商议好,尽快的想出一个办法能够对应天府的这些商家,做出解决,让他们把那些黄叶给交出来销毁。” 何风雨听到朱棣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目光认真的看着朱棣,丝毫都没有因他是皇子而有任何的胆怯。 朱瀚在村子里就已经告诉过何风雨,不管怎样,他们是为朝廷办事的人。 就算是到了皇城脚下,朝中大臣都要低他们一头。 因此在进行办案的时候,何风雨一直都谨记于心。 “殿下不必着急,师傅说过我们现在收集到的这些证据还不足以能够,让应天府那些人露出马脚。” “我在合适的时间他们便会来到应天府,到时陛下也会有所准备。” 何风雨的话,让朱棣的心里突然间有点担忧。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答应了下来,随后见时间不早便匆匆的离去。 等人走后,何风雨的目光都阴沉了不少。 他没有想到,朱棣会这么快就已经知道自己来到应天府。 看来暗处跟踪自己的人,自然也不在话下。 何风雨手里紧紧的拿着折扇,他看了一眼房梁的位置。 “出来吧,你还准备躲到什么时候去。” 何风雨话音刚落,前方房梁上一个黑影便迅速的飞了下来。 坐到了何风雨的对面,他不由分说端起一旁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刚刚进来就看到外面有人一直跟踪,幸好是燕王的人,我近日便没有暴露,你说他今日来到底是干什么。” 高飞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何风雨。 他已经拿着朱瀚的腰牌,将不少御林军全部都调离了出去,保护村子里的那些人。 回来之后刚好就碰到了何风雨,没料到,居然就看了这一出好戏。 何风雨眼神复杂。 他和朱瀚两人都是有勇有谋之人,对于现在应天府之中的这些动静,全部都了然于心。 他比朱瀚要更加的沉稳。 “依我之见,黄叶的事情,恐怕燕王殿下也参与其中,若我们在深入的调查,恐怕会有更多的发现。” 高飞闻言大吃一惊。 燕王殿下他并不了解,但是跟在朱瀚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清楚。 燕王与朱彪两人,其实都有些不合,但这一次他们两人突然奇迹般的,想要一起来做准备。 恐怕这其中,会有不少的问题出现。 没料到,还真是被他们给猜中了。 高飞仔细的考虑了一下,朱棣和朱标两人的皇位之争,恐怕马上就要开始。 他们都清楚,朱瀚在做这次决定的时候,早就已经有了选择。 太子朱标是绝对无法代替的存在。 朱瀚先前就已经说过,太子有勇有谋,在监国时候,都能够展现出绝对的实力,是朱元璋精心培养出来的未来君王。 绝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改变。 “燕王殿下这一番的动作,无非就是想要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 “不过按我们这次调查事情来看,恐怕他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皇家的事情,普通的人根本就不能参与其中,但谁让他们效忠的人是朱瀚。 朱瀚身为朱元璋的兄弟,办案调查之时,早就已经掌握了最新的线索。 这件事情也很有可能会对他有影响。 高飞突然间有点担忧,他看着何风雨,立马便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我现在就把消息告诉王爷,让他早点做准备,不然突然回到应天府,恐怕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提前让他知道,或许还能够有所准备。” 高飞想的确是周到,现在何风雨却并不答应。 之前,他就已经想过把消息传递出去,可朱瀚告诉他。 既然已经为他们安排了任务,就绝对要完成,好在应天府等待,来来回回已经被人跟踪,他们的位置也会暴露。 “现在先不能与王爷联络,我们暗中的把这些调查清楚,王爷那边肯定能够有所准备。” 高飞似乎也知道,何风雨现在的担忧。 两人合计了一番之后,便决定继续的遵守,绝不能打草惊蛇。 朱棣已经知道他们在应天府,那很可能就会暗中的跟踪。 若是这个时候去把消息带出去,很有可能会让他们早做准备。 现在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何风雨所料,朱棣回去之后便开始安排人,暗中的盯着何风雨的一举一动。 他手下的谋士,一个名为黄力的人,听到朱棣因为黄叶的事情,已经开始担忧,心生不满。 “燕王殿下,何必要去惧怕这区区几个江湖小辈?即便是他们知道这黄叶的事情与我们有关又能如何。” 听到他的话,朱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越加难看。 谁人不知,朱瀚在民间的地位无人能敌。 这一次和朱元璋一起微服私访,更是让不少的百姓都寄予了厚望。 应天府以及大同府,他们的那些行动早就已经传到沸沸扬扬。 百姓对这次的微服私访都寄予了厚望。 和朱瀚作对,那自己根本就讨不到什么好处。 暗中种植黄叶的事情,还是黄历和朱棣两人一同做准备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们谁也跑不了。 “你不懂这其中的关窍,既然他们已经在应天府就尽快的进行监视,只要能够找寻到父皇,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朱棣看着外面的月色,突然感觉到一阵的眩晕。 若是自己早知道会这样的话,或许就不会再去浪费时间。 原本以为,所有的计划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朱棣却万万没有料到,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的智慧比他要更强一些。 朱瀚安排出去的人,很快就把村子全部都包围了起来。 村民们在经过一番的疏导之后,他们并没有起疑,按照以往的种植继续的开始在田间农作。 他们把那些,还没有收获的黄叶全部都给砍了下来,让土地能够恢复。 时间过去两天之后,朱瀚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他与何风雨两人约定,三天之内便会互通信件来传递消息。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何风雨却音信全无,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消息。 看来很可能是被人给盯上了。 书房里,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坐在一起下棋,眼前的黑子和白子,正在极力的进行一番的博弈。 棋局和他们当下所面临的困局,如出一辙。 第七百章:朱瀚的计策万无一失 “啪!” 朱元璋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朱瀚的棋盘上,随后整个棋局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两人你追我赶的这一场博弈,在这一刻似乎都已经陷入了僵局。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朱瀚眉头紧皱。 “我听闻现在应天府那边已经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是不是何风雨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朱元璋不喜欢让他们分头行动,现在何风雨和高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生怕会出现什么漏洞,朱瀚则是淡淡的一笑。 他手中拿着自己的黑子,在棋盘上仔细的摸索着能够有破局之法。 听到朱元璋的话,丝毫都没放在心上,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棋局,却早就已经飘到了其他的位置。 “应天府之中的消息,若三天之内没有传出的话,那就证明他们早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看来我的办法确实没错。” 朱元璋疑惑的看着朱瀚有点震惊。 他们现在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们制造麻烦。 先前,所有的计划在这个时候也变得越发强劲。 若在这其中再出现一些漏洞,恐怕到时候会给他们造成影响,朱元璋一直都谨小慎微。 朱瀚居然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策,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或许现在也不用如此的担忧。” 朱元璋这才稍稍的放了心。 他端起一旁的茶水,便喝了起来,心情明显的不再像先前一般的紧张。 朱瀚看着朱元璋饶有兴致。 他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微笑,似乎一切的困境在他的面前都不算什么。 一个个的问题,都能够在他的手中全部解决。 “大哥何必忧心,这一切的计划其实早就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应天府传不出消息,我们现在就把黄叶的问题全部都解决好,顺藤摸瓜便能够找寻到,与这些行业做生意的那些人岂不是更好。” 朱元璋早就已经想到这个办法,但是却一直无济于事。 他原本知道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计划能够被他所熟知。 原本以为应天府的那些官员,肯定会非常的担忧。 可是他们如今却不动如山,连一丝消息都传不出,这便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你都已经这样做了,那就尽快的去调查,我现在已经非常的好奇,到底是谁做了这幕后之人。” 黄叶的生意油水非常的多。 应天府之中那些官员,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这般的事情。 自己与朱瀚两人微服私访,幸好查出了这些事,要是在隐瞒下去,恐怕整个应天府都会被人给利用。 朱元璋最看不惯的,便是有人假借着自己的名义如此兴风作浪。 朱瀚听到朱元璋的话,连连点头。 朱元璋在处理百姓的事情上,一直都是雷霆手段,这一点朱瀚更为清楚。 “我已经令人去调查,很快就能够有消息,不过现在应天府之中。” “对于黄叶的事情知晓的人越来越多,这对我们来说也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一拍即合,他先前就已经想到,既然都已经出了这档子事,那就没必要再做其他的隐瞒。 没想到,应天府里不少的人其实也看准了这一点。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朱元璋还特意的让朱瀚把那些想要调查事情的人,全部都进行一番的监视。 他们御林军都已经悄无声息,做好了准备,这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御林军现在的调动情况,恐怕宫里的人已经知道了,若是到时候开始着手准备。” “在太子殿下那边,也是没办法再隐瞒过去。” 朱瀚这次的举动,早就已经为自己想好的后路,即便是日后各处的官员开始弹劾自己。 朱瀚也有的是办法能够解决。 朱元璋听到他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站起身走到朱瀚的面前,伸手拍了拍朱瀚的肩膀,眼神之中满是赞许。 如果没有朱瀚的话,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调查出更多的真相。 现在朱瀚可是他们的香饽饽。 “你放心吧,这一次只要能够把黄叶的事情调查清楚,等回到应天府,咱自然有好东西能够赏赐你。” 朱瀚听到朱元璋的话有点哭笑不得。 他做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赏赐,只是想要让百姓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罢了。 “那我就先谢谢大哥,不过现在御林军已经调度了出来,到时候里应外合也会更加的妥当。”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看到如今的百姓过得如此凄苦,心里就已经黯然地下定决心。 现在听闻朱瀚的对策,也没有任何的顾虑。 御林军以及锦衣卫,全部都是由朱元璋一手掌控,他们只听一个人的命令。 即便是太子,在筹备着应天府之中所有的事物,御林军和锦衣卫,他还没有资格能够调动。 “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追查,不管到最后结果如何,我们这一次的准备都不会白费。” 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现在为此都已经做了双方的努力。 进行安排的时候,也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再受到任何的影响。 这一切的计划,在朱瀚的心里变得越加地沉稳了不少。 一切的准备,在此刻已经迅速地形成。 朱瀚打探到消息之后,便立马找到了锦衣卫的首领。 “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人来到村子里,你们在暗中进行观察。” “若是出现意外,便可以将人给拿下,切忌,不管对手是谁,敢在百姓的身上动手脚点要将他们全部都捉拿起来,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锦衣卫的首领听到朱瀚的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他手中有着朱元璋亲赐的玉牌。 锦衣卫也有的是权力,对应天府之中所有的事情进行追查。 朱瀚的安排他们都谨记于心,一切都准备就绪。 朱瀚便当做没事人一样去到了村子里,让村民们按照自己的要求,现在依然去种植粮食。 村民们都开始议论纷纷。 突然间来了这么多人,还要让他们继续种植粮食,百姓们心里也有了诸多的猜测。 “听说现在如果不听话的话,到时候就会身首异处,这些人可都是应天府的,锦衣卫实力非同凡响。”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他们早已被锦衣卫给盯上。 村民们心里便开始人心惶惶,只怕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王爷不是说过,这次即便是出现了意外,也不会怪罪我们,难不成这竟然是一出戏。” “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也用不着大人让锦衣卫的人暗中的调查,很可能是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不要有过多的猜测。” “听说先前就已经有过不少的事情,只不过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若是能够调查清楚,那也刚好还我们一个公道。” 面对着村民们的议论,朱瀚丝毫都没放在心上。 他和朱元璋两人,在田间地头跟着村民们一起种植粮食。 若有人问起的话,两人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这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让朱元璋的心里才稍稍地平静了一点。 没有想到,转机很快就已经来到。 深夜,村子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声响,暗潮涌动之中,有人已经进入到了村子里。 他们快速倒便开始寻找破绽,手里拿着火把想要屠村。 几个黑衣人毫无顾忌的便闯了进来,他们按照先前的指示,便开始寻找起了村长家的位置。 很快,他们手中的火把便迅速地点燃了好几个农户的家。 硝烟弥漫,雾气缭绕…… 一阵阵呛人的味道,便从前方快速地传来。 殊不知,他们这次放火的举动早已在朱瀚的意料之中。 黑衣人刚进村子没多久,就已经被暗处的锦衣卫给盯上了。 大火熊熊的开始燃烧,前方好几个房子都已经被大火点燃,村民们的哀嚎声迅速的响起。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帮忙!” “大家伙赶紧起来,这里的火势变得越来越大,可千万不要被这火给牵连。” “大家都赶紧过来帮忙,自家的院子都着火了。” 反应比较快,村民已经开始拿出自家灭火的东西,开始想要灭火。 村子里一下子便纷纷扰扰,响动不断。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也在睡梦之中被惊醒。 朱元璋动作飞快的便把衣服穿好,连忙下了床。 朱瀚那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今夜无眠等的就是这一刻。 外面火光冲天,黑衣人动手之后便想要息事宁人。 可没有想到,当他们要逃走之时,锦衣卫早已挡住了他们的坠落。 在他们不知所措之时,锦衣卫的人已经快速的出动。 黑衣人放了火就想逃走,没料到等他们想要撤离之时,锦衣卫早已将他们全部都包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村子里放火。” 锦衣卫的首领出现前方的黑衣人,眼神之中满是惊恐。 似乎连他们都没有想到,锦衣卫暗中居然已经被人调动了出来,在这里等着他们上钩。 身后的黑衣人已经有点担忧他们,小声的便开始商量。 现在不逃被抓住的话,那必定是死路一条。 “我们赶紧先离开这里吧,这些锦衣卫的武功高强。” “我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都会死在这里。” “我们的人手根本就打不过他们,现在无非就是浪费时间?” “现在可该怎么办?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会遇到锦衣卫,这可真是天不随人愿。” 黑衣人现在才知道,锦衣卫的人手在继续的调动,就已经坐实了朱元璋在这个村子上。 现在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首领出动之时,手中的佩剑已经出窍,他快速的上前与黑衣人打成了一团。 朱瀚站在人群之中,默默地注视着黑衣人和锦衣卫的这一场对抗。 在他看来,锦衣卫武功高强在自己的安排之下,他们的埋伏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更想知道,这些黑衣人到底从何而来,看来埋伏在应天府之中的那一条大鱼,早就已经上钩了!!! 火焰迅速的弥漫,火光摇曳之中,朱瀚的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谁一直都在挑战他和朱元璋两人的底线。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火已经被村民们扑灭。 连同锦衣卫那边,也将放火的这些黑衣人全部都擒拿,没有让他们逃跑。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早已在房间里等候多时,朱瀚还特意的给朱元璋倒了杯茶水。 “大哥,今天晚上的审问可是要破费一番力气,恐怕会有不少的真相在等着我们。” 朱瀚不得已也好好的提醒。 毕竟他们现在想要调查出去不少的真相,就要有更好的心理素质。 朱元璋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要对这些村民不利。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想要毁尸灭迹的,那便只有幕后黑手。 “今天晚上一定要将幕后黑手,给调查出这些黑衣人现在胆大妄为,咱要看看应天府之中有谁会有这样大的胆子。” 朱元璋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是一直没有坐实。 他便不想再有过多的猜测,朱瀚便让锦衣卫的人把那几个黑衣人,全部都带了进来。 黑衣人一共有四人,他们个个身强体健武功高强,被五花大绑到了朱瀚的面前。 当看到朱瀚的那一刻,黑衣人就知道他们离死已经不远了。 朱瀚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几个黑衣人。 他们身手不凡,绝佳的大内高手。 应天府能够有这般伸手的人,多半都是已经入了皇宫,或是被那些皇子给留了下来,出现在这里,实在是稀奇。 “说吧,你们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想要把这些百姓全部都杀了,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 朱瀚的声音冰冷无比,仿佛一把利剑,狠狠的便扎在了眼前之人的身上。 黑衣人迅速低下了头,他们现在可不敢说一个字。 这其中的牵连实在是太大,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朱瀚没想到他们还真是嘴硬。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一章:心直口快 面对着黑衣人,不想要去说出他们幕后黑手之人时,朱瀚也有的是办法对付。 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我们现在以为自己一个字都不说,我就不会抓住你们的把柄。” “那你们也实在是有些太狂妄自大,应天府里不少的人早就已经把你们的这些伎俩,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朱瀚的话让黑衣人立马肃然起敬。 他们诧异的看着朱瀚,并没有想到朱瀚接下来所说的话,很可能会改变他们的一生。 朱瀚的手中拿捏着的,是他们的生死。 即便是幕后之人的力量再强,也没有办法能够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朱瀚这一次,也已经表明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们每个人我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够调查出底细,你们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隐瞒多久。” “现在便是给你们这个机会,若是敢在这个时候再造成什么麻烦,那到时候你们必死无疑。” 朱瀚的话让眼前的几个黑衣人,都开始瑟瑟发抖。 很快他们就又平静了下来,领头的黑衣人抬头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神之中竟然满是视死如归。 他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丝毫都没有因为朱瀚的话而给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王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现在不管怎样,我们绝不能背叛。” 黑衣人的话,朱瀚也没放在心上。 他缓缓地蹲下身子,看着眼前之人,苦口薄心的便进行了一番的劝导。 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走上这条不归路。 自己和朱元璋两个人都是惜才之人,这些人武功高强,日后要是为自己所用,或许还能够打探更多的消息。 “你们都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应该也清楚地了解,在最困难的时刻。” “你们是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影响的,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们可就没什么后路可走。” 朱瀚的话,立马让他们肃然起敬。 有黑衣人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他伸手一把就扯下了自己的面纱, 在朱瀚的面前狠狠的磕头,希望朱瀚能够放他们的家人一马。 “老大,现在我们就算是再隐瞒,那又有什么用,这些贵手里都是有权有势。” “我们这些贱命,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何必要与他们在这里争论。” 情况便是如此的强大,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依然没有办法能够将他们的这些小心思全部都展露无疑。 为了尽快的能够安排妥当。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办法,将一切的计划全部都掌控之后,便立马地进行了一番的安排。 很快消息就已经传开。 此时。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被朱瀚撬开了嘴。 黑衣人便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全部都告诉了朱瀚。 然而知道真相的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不免惊掉了下巴。 没想到这一条。大鱼居然就是隐藏在他们身边的人。 “我们都是听从燕王殿下的安排,在进行准备的时候,就已经将黄叶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为的就是能够在关键的时刻,让你们察觉不到任何的线索。” 朱瀚非常的诧异,自己和朱元璋两人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去给别人制造麻烦。 甚至在这一次的准备之中,他们也是早早的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没想到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居然会被人如此地利用。 这让朱瀚非常的愤怒,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朱棣背着他们居然如此的对待百姓。 若是自己和朱元璋两人,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扭曲成什么样子。 “屠村的事情也是燕王让你们做的?” 朱瀚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黄叶的事情,在应天府恐怕早就已经传开。 朱棣若是这幕后黑手肯定会非常的着急,没有想到一切的计划都太出乎自己的意料。 众人听到朱瀚的话便连忙点头,他们这一次也是走投无路。 之前就已经想过,既然都已经到了这副田地,就没必要再去做任何的隐瞒。 可是如今的局势却让他们也不得不低头。 朱瀚心中不可思议。 整整的审问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料理得一清二楚。 “把他们全部都带下去吧。” 朱瀚让锦衣卫的首领,便迅速地上前他们把黑衣人全部都带了下去。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的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朱元璋在屏风后面,将黑衣人说的每个字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原本以为让他在应天府与太子二人一同合作,便能够将任天赋更好的整治好。” “没料到,居然暗地里做着这样的勾当,听那黑衣人所言,他们早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朱元璋头疼不已,自己亲自安排,妥当的事情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乱子。 他心里对百姓们更加的愧疚,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或许现在他们也不会过如此残酷的日子。 朱瀚听到朱元璋的话,实在有些不忍心。 他之前就已经想过,或许会有一些办法能够让他们着手做准备,但是现在目前的状况而言。 他们就算是再怎么努力,恐怕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能够消除百姓的隐患。 为了将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朱瀚也赶紧的安慰朱元璋现在绝不能意气用事。 不然打草惊蛇,恐怕朱棣会有谋反之心。 “大哥千万不要着急,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我们回到应天府之后,再好好的问问朱棣。” 朱元璋气愤无比,他恨不得现在立马回到应天府,要让朱棣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幸好有朱瀚在自己的身边,将这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 不然即便是回到应天府这幕后,黑手隐藏的太深,自己再怎么样都不会怀疑到,朱棣的身上。 “明日,我们便回应天府,把这些黑衣人全部都带上。” 朱瀚立马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一刻,他对朱标和朱棣两人的性情,都已经心里心知肚明。 怪不得,朱元璋会对朱标那般的信任,他心思纯正为天下百姓着想,从来都没有二心。 可是朱棣他好斗,也想要坐上九五至尊。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嫉妒朱标,看来现在也是时候,让他知道觊觎皇位的后果。 与此同时,朱棣那边没有得到自己手下的消息,非常的震惊。 他寝食难安,坐在书房里心思便越发的沉重。 手下的人,看着朱棣这般模样,也不由得开始紧张。 “燕王殿下,现在我们再怎么着急恐怕都无济于事,幸好在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做好准备。” “若是。陛下突然之间回到应天府,那才是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 朱棣听到手下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次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可没有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乱子。 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日后自己都没有办法能够让朱瀚对自己更加的信任。 特别是朱元璋。 他一直多疑。 作为天子,他从来都不会去因为这种小事情而网开一面。 朱棣生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朱元璋知道。 “皇兄还没有上朝,看来我们得尽快的做好打算。” 他说着抬手,便擦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这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外面天已经亮了。 上朝之时,朱棣便立马换好了衣服。 在回宫的马车上,他一直十分的忐忑。 此时,朱瀚把朱元璋回到应天府的消息,早已散播了出去。 一夜之间,应天府的百姓都清楚,朱瀚和朱元璋今日便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微服私访都已经结束,听说他们这次收获不小,可真是让人有点期待。。” “你们听说没有这些日子,都在暗中调查着应天府黄叶的事情,这可都是害人的东西。” “我们的陛下为天下百姓着想,一定会让事情真相大白。” 朱棣上朝的路上,听到百姓的议论声,突然变得越发紧张。 他没有想到,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回应天府会如此之快。 看来,何风雨那边自己还是没有做好准备,不然的话,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与此同时,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已经做好准备。 当朱元璋出现在众位朝臣面前时,他面色沉重,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些臣子,气不打一处来。 应天府之中出了这样大的乱子,却没有人能够挺身而出黄叶的事情。 若不是自己和朱瀚调查出来,真不知道还要害多少的人。 官员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犹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现。 他们之前所得到的消息,仿佛就是故意的哄骗,小声的便窃窃私语。 “陛下和王爷,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可不是嘛,今日上朝之时,他们早就已经在大殿里等待,看来都没有任何的犹豫。” “看来应天府黄叶的事情,让陛下都不得不回到应天府,这事情可真是要闹大了。” 官员们小声便开始交头接耳。 朱标把这些日子处理好的奏折,全部都交到了朱元璋的手里。 他如释重负这些日子,为了处理这些事,他可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现如今终于,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朱标就好似完成任务的学生,等待着老师的夸奖。 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众位朝臣的面前。 深知这一次黄叶的事情,朱元璋和朱瀚早就已经安排妥当自己这次可真是扬眉吐气。 “众为爱卿,这些日子才去微服私访,你们在应天府过得可好,睡得可舒服?” 面对着朱元璋的问话,朝臣们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朱元璋平日里对自己的这些人,一直都非常的和蔼,没料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官员们纷纷都低下了头,不敢回答这个送命题。 朱元璋看着他们这副样子,更是气愤无比。 要是早知道这些人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还在应天府,草菅人命。 自己早就已经下令,将他们全部都处置干净,现在还惹了如此大的麻烦。 “你们现在也好好的想想,那些百姓被你们害的变成了这副样子。”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将应天府中黄叶的事情全部都喊了出来。 包括黑衣人那边所知道的事情,他狠狠地将自己手中的奏折,扔到了地上。 前方几位官员被奏折还打中了头部,朱棣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你们一个个的吃饱了撑的,现在不管百姓的死活,只关心自己的官位有没有升,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 “真是太令咱失望,若早知你们如此的话,我或许就不会让你们有这般的实力。” 朱元璋话音刚落,目光死死的盯在了朱棣的身上。 “燕王,你现在可有话要说?” 朱棣连忙站了出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他低着头不敢言语。 朱元璋发了这么大的火,现在没有人敢在大殿之上口出狂言,甚至连回答朱元璋的问题,都好似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刀。 “父皇,儿臣道错了。这次黄叶的事情而陈做,的确实有失妥当,此后一定能够将这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朱棣的声音响彻了大殿,朱标转头看着自己的死地,在这一刻,他不知道该不该求情。 应天府黄叶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 他们一直都在追寻着幕后的黑手,可没想到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想起前几日,他还和朱棣两人商议着如何去把黄叶的事情解决好,现在便是多么的讽刺。 朱棣知道朱标的每一次举动,因此他可以暗中让自己的手下,次次逃脱。 朱标迟迟没有办法,能够把那些罪魁祸首全部都抓住。 这便导致,自己在朱瀚的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 朱元璋那般的信任自己,他也不想所有的努力就这样的白费。 可是料想到,所做的努力就这样白白泡了汤,朱标就无法平静。 可再怎么说朱棣也是自己的弟弟,若真的被朱元璋责怪,他也是有责任。 就在朱标想要为朱棣求情之时,朱瀚早一步便站了出来。 “陛下,息怒!”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二章:朱瀚替朱棣求情 朱瀚的声音传来,众人将目光纷纷的放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连朱元璋都没有想到,朱瀚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他现在正在寻找着一台阶下。 应天府黄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不解决好的话,到时候很可能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自己毕竟是皇帝。 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既然立国立本,就不能够因此而让自己的儿子不受到任何的惩罚。 不然到时候应天府,肯定又会有不少的留言传出。 朱瀚站在众人的面前,他看着朱元璋时也将自己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这份奏折,缓缓的递了上去。 众人见朱瀚这般的举动,心里都已经有点疑惑。 就在他们认为,朱瀚现在肯定会说出其他的想法,这是朱瀚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站在众人的面前也好好的讲述了一番,这一次想要尽快,能够让应天府的事情能够摆平清楚。 “王爷现在这样做,实在是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他现在以为即便是拥有如此强劲的实力。” “他依然会给我们造成麻烦,那岂不是有些太过于执拗。” 应天府之中对于朱棣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有了不少的判断。 一直以来,并没有太多的谣言传出。 可是,现在却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清楚。 在此之前,朱瀚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不少的人都心生忌惮,听到他们的话,朱瀚非常的平静。 自己先前就已经想过,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就没必要再给别人制造出什么麻烦。 自己把朱标和朱棣看的也十分重要,皇家的威严都是神圣的。 朱瀚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那些人,连同着地上的朱棣,他也细心地教导了一番。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朝中上下必定会对朱棣有其他的想法。 最好的便是先让他避重就轻,将事情全部调查。 “各位大人肯定都会以为我会徇私舞弊,但今日我也想跟你们好好的说一番,毕竟在朝堂之上种植了那么多黄叶,确实是燕王殿下的错。” “但不管怎样,现在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就要去给那些天下百姓一个很好的解释,只有这样才能够平息众怒。” 官员们听到朱瀚的话,纷纷对他刮目相看。 没料到,现在朱瀚能够做出这一番的准备,确实令人不敢想象。 可即便是到了这一步,依然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 若没有朱瀚的话,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去将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特别是如今的刑部尚书,陈汶辉。 “王爷说的确实没错,但既然已经给百姓造成了这么多的影响,就要一一的调查清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可是我们大明的律法。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就这样的被人一直践踏。” 有这么多刚正不阿的人,让朱瀚也是极为欢喜,他看着陈文辉的时候,也跟他好好的讲述了一番。 毕竟现在自己和朱元璋两人,想要提拔的想法是没有任何错的,为了尽快地能够让朝堂之上的想法更为妥当。 他们现在也是想着能够尽快的,让天下的百姓都清楚黄页的事情,确实也是有一些挽回的余地。 “陈大人说的确实没错,但现在毕竟在应天佛,黄叶还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只不过是那些百姓多多的种植一些,已经将损失降到最低,这便也能够让燕王殿下带罪立功。” 朱瀚的话让众人都小声的窃窃私语,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瀚,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 朱瀚在应天府的明确居然如此之高,不但能够在朝中尽快的,把这些问题全部都解决好。 而且还能够获得朱元璋的青睐。 这可不是一般的王爷能够做到的, 特别是那些淮西功臣,暗地里与朱棣,进行了联系。 现在朱棣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扛了下来,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保护他们。 “王爷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不过再怎么样,燕王殿下做这样的事情。” “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然这天下百姓实在是没有办法交代。” 应天府之中对于很多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有了不少的疑虑。 为了能够尽快的在朝堂之上,能够站稳脚,朱棣也确实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朱标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相信朱元璋,只要回来之后就能够把朱棣狠狠的克制住。 没料到,现在居然酿成如此大祸。 朱标的心里也非常的自责。 朱元璋平静地看着朱瀚手中的奏折,其中已经把意思说得非常明确。 他们手中的这份名单,里不少的官员全部都牵扯其中。 一旦对朱棣进行多方的研究和惩治,这些官员肯定也会露出马脚。 朱元璋对为人处事,早就已经了然于心。 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于是,朱元璋便立马就答应了下来,现在机会近在眼前,他们可绝对不能够错过。 “好了,不要吵了,黄叶的事情既然在应天府发生,就让燕王去摆平。” “让那些百姓能够解决危机,才是最关键的问题,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朱元璋的话,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朝中的官员必定不敢在有任何的举动,朱棣低着头咬了咬牙,自己可真是提出险招。 但即便是这一步棋走得确实惊险,但自己也确实是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一旦出了事,自己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解决。 他心里已经暗暗地下定决心,为自己之后的努力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朱棣和朱标两人,在应天府的所作所为,朝中的百姓其实早就已经有所耳闻。 朱棣既然带着百姓,开始种植黄叶事情传出去肯定也不好过。 朱元璋便命令朱棣禁足半月。 “燕王种植黄叶,现在把那些黄叶全部都处理掉,给百姓一个公道,再把他们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摆平。” 朱棣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朱标看着朱棣,眼神都有点复杂。 朱元璋好不容易结束微服私访,回到应天府没料到处理的案子。 居然就已经牵扯到了,这些王孙贵族的身上。 其他中位朝臣在上朝之时,也对朱标进行了一番的表扬。 朱元璋这些日子不在应天府,朱标来处理政务做得更是井井有条,这边让不少的官员对朱标都赞赏有加。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朝臣,他狠狠的咳嗽了好几下。 “这些日子应天府的事情办得倒是不错,看来太子还是有很多进步的空间,你们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也尽可以畅所欲言。” 朱元璋说着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好几位老臣便纷纷地站了出来,他们抬头看着朱元璋。 “陛下,我们这些老臣之前就已经想过,必定不能够再拖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在处理政务时做的确实不错。” “大人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太子殿下在处理百姓的事情上面一直都勤勤恳恳,这可是给我们应天府的百姓留下了一条生路。” 有了几位老臣的极力推荐,其他众人对朱标这些日子以来处理事情,都已经极为的信赖。 有了朱标,他们似乎都能够在他的身上看到朱元璋年轻时候的影子。 “陛下英明神武,太子殿下,又能为天下百姓着想,这可真是我们大明的福气。” 朱元璋听着目光,便缓缓地看向了朱标。 这些日子,应天府之中的事情他一直都是极为清楚。 包括先前调查黄页的事情,朱标也是一直暗中的出力,这让朱元璋对他也是青睐有加。 没料到朝中的官员,都不由得对朱标寄予了厚望。 这让朱元璋非常的高兴。 自己选的储君能够得到他们的青睐,这便证明自己的眼光没错。 就在,朱元璋想要好好表彰朱标的时候,只见朱标缓缓的走上前。 他转头看着那些拥护自己的老臣,心里也倍感欣慰。 “父皇明鉴,都是各位大人对我教导,若没有他们的话,而臣也不知道朝中的事物要如何去办,归根到底还是父皇有眼光。” 朱元璋看着朱标心里更加的欢喜。 朱标的这一番话语,更是让他赢得了众位朝臣的青睐,甚至连朱瀚都没有想到,朱标这成长居然如此之快。 作为太子,帮助朱元璋处理政务,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够有所成就。 这要是换做其他的人根本就做不到。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朱元璋会对朱标那般的信任,在处理政务上能够做到公平。 在百姓之上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这才是真正的君王之道。 “太子竟然能够得到你们这么大的重视,看来咱这儿子日后必定能够成为明君。” 朱元璋对太子这次的做法非常的满意,下朝后便把太子留在了御书房。 朱瀚和朱标一同去了御书房。 路上,朱标胆战地看着一旁的朱瀚,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生怕这一次会惹怒朱元璋。 “皇叔你有所不知,四弟种植那些黄叶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被我发现,只是碍于兄弟的面子。” “他又说那东西对人没有什么坏处,我这才答应了他,我这也算是包庇之罪。” 朱标的心里非常的自责,若他早知道黄叶会让人上瘾,甚至会导致死亡,绝对不可能允许朱棣去干这样的勾当。 朱瀚听到朱标的话,心中有点惊讶,他立马停下了脚步,一脸诧异的看着朱标。 “太子殿下你可真是糊涂,明知道这种东西不好,却还要偏偏让燕王殿下去做。” “这要是真的调查起来的话,你也逃不了干系。” 朱瀚真是恨铁不成钢。 幸好朱标也不过是给了朱棣一些允许,其余的事情他并没有参与进去。 即便是朱元璋问责起来,自己也好为朱标说说话。 朱标的头低得更低了,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 他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朱元璋最痛恨的便是寻思舞弊。 “王叔就请你救救我们吧,这些日子以来父皇不在应天府就差点乱套。” “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以此来稳住朝中的局势,现在父皇回来了,肯定要全部彻查清楚,到时候所牵扯到的那些官员一个也逃不了。” 朱棣早已将如今的局势看得非常透彻,他能够有如此的见解,让朱瀚的心里非常的欣慰。 只是现在情况,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 朱瀚看了一眼天色,叹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就好好的做好在陛下的面前认错吧,这件事情只能你自己亲自去说。” “不然要是后面调查出来,恐怕连陛下都没办法保得住你。” 朱瀚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现在他们是没有办法能够把黄叶的事情给掩盖过去。 既然已经让大理寺的人,都已经开始彻查那朱棣之前的所作所为,以及私底下与哪些官员有往来,肯定都会暗中的调查。 朱元璋对官员们一向都是极为苛刻,更何况是身为皇子的儿子。 他一心要让大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绝不会让现在的状况出乎自己的意料。 朱瀚太了解朱元璋,朱标听着朱瀚的话咬了咬牙。 “既然皇叔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就放手一搏,但若是父皇要怪罪于我,还请皇叔能够替我求求情。” 朱瀚眼神复杂的看着朱标,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自己也实在是不。愿意看到父子相残的场景。 御书房内,朱元璋早已等候多时。 他命令自己身旁的贴身太监,准备了些好酒好菜。 朱瀚和朱标两人刚进去,朱元璋便让他们做到自己的身边。 这段日子朱元璋四处的奔走,也看到了不少百姓的疾苦。 自己身为君王,更是不能够有任何的懈怠。 他看着眼前的朱标对他寄予了厚望。 “太子,你这些日子建国,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朱元璋话音刚落,朱标便缓缓的起身,他走到朱元璋的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有罪。” 第七百零三章:尽在掌控 朱元璋对朱瀚的青睐更是不在话下,他这一次为了能够让朱瀚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谓是煞费苦心。 特别是已经按照,自己的要求安排了不少的手下,甚至都已经打算把应天府中锦衣卫的人,全部都让朱瀚来调度, 这样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威严。 几个人坐在椅子上,便开始一起开怀畅饮朱标见时机成熟,便缓缓地转身。 他将自己早就已经知道朱棣与那些商人们做好交易的事情,导致如今应天府中黄页被那般的泛滥。 自己也是这其中的罪魁祸首。 “父皇,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还请父皇能够网开一面。” “我愿与四弟两人一同带罪立功,绝对不会让百姓再受到任何的影响。” 朱标的这一番话,让朱元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之前就想过,自己的儿子一定是要有不少的血性。 他把朱标安排在朱瀚的身边,就是为了让他能够了解到不少的为人处事,可没有想到这些竟然会变成这副样子。 这让朱元璋对他非常的失望,朱元璋看着眼前的朱标恨铁不成钢。 “你再怎么说也是太子,怎么能做这样的糊涂事。” 朱标被朱元璋说的都有些抬不起头,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大错特错。 “父皇而成,真的知道错了,先前一直都以为只要能够有办法,就能够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走了捷径。” “这才会导致如今的下场。父皇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绝不会让父皇再担心。” 朱元璋看着朱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先前在朝中官员的心里,早就已经把自己对于朱标未来的君主。 他们说的头头是道,只要朱标能够按照自己的安排,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与朝中的官员能够打好关系, 日后他坐上九五至尊的位置,倒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没料到,现在中途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朱元璋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朱彪冷哼一声。 “你现在胆子可真是大,把我所有的计划全部都给打乱了。” “我原本以为你就算是再怎么样,如今变成这副模样,自然也不敢再有其他的顾虑,可没有想到你现在居然如此的不管不顾。” 应天府之中很多的事情,早就已经无人能敌了,为了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他们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力量。 朱元璋和朱瀚在这次微服私访的时候,也是竭尽全力的想要把百姓的日子给改良好。 可是万万都没有想到,朱标和朱棣两人居然会做出如此之事。 应天府的百姓,若是日后议论起来,他们两人的口碑必定会下跌。 朱标跪在地上,眼眶都有些通红,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自己也是被朱棣给骗了。 如果早知道会对百姓造成那般的影响,他肯定不会同流合污。 马皇后站在一旁见朱元璋如此的训斥,朱标便连忙上前给朱彪求情。 “陛下,太子都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何况这个事情主谋是燕王,他已经去带罪立功,陛下可别伤了和气。” 马皇后的话让朱标都开始感动了起来,他也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早知道所有的计划,都会如此的失效,他恐怕也不会袖手旁观。 为了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他这一次在朱元璋的面前也是做了极日常的忏悔。 他实在是不愿意再被人鱼肉。 朱元璋了连忙上前,将马皇后给扶了起来。 看着朱标的时候,他被把目光放到了朱瀚的身上,朱瀚这时一直沉默不语。 “老弟,你现在看如今的状况,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朱元璋看着朱瀚,突然间像是抓住了一丝机会。 只要朱瀚说话,他自然会放朱标一马。 此时,朱瀚缓缓的站起身,他站在朱元璋的面前,也为朱标开始求情。 他权衡利弊了之后,也清楚朱标所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心。 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解决清楚,自然也不会露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一次朱彪在他们微服私访的时候,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正所谓功过相抵。 再怎么样,朱标还是太子国之栋梁。 这种小事就给他造成什么影响,恐怕日后他在应天府都无法立足。 “陛下。太子确实才能非凡,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已经有悔过之心,陛下可放他一马。”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便顺着他的台阶给了朱标一次的机会。 “你要好好的感谢你皇叔,如果没有他的话,你做出这种事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只要大理寺的人一旦介入,你恐怕都没办法抽身。” 朱元璋的话让朱彪连连点头,他对朱瀚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 只要有朱瀚在,似乎他们一切的计划都能够迎刃而解。 几人便开始坐在一起,继续的开怀畅饮,朱元璋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缓缓的放下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朱瀚。 “我们这次回到应天府,居然没看到高飞这几日不见我倒还真是有点想念,明日让他来宫里一趟,我要好好的赏赐他。” 朱瀚听到朱元璋的话,淡淡的一笑,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皇兄有所不知,高飞已经被我派出去调兵遣将现在把那些人,全部都抽调出来之后他要一一的紧盯着。” “等到我们把黄叶全部都铲除干净之后,他才能够回到应天府,到时候再封赏也不迟。” 朱元璋连忙点头,村子里的事情他们全部都已经解决好。 这才能够轰轰烈烈的回到应天府。 参与到黄叶事件之中的那些人,自然也不会放过。 尤其是不少的商人,借助着黄叶的事情,便想要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这偏偏也触犯到了朱元璋的底线,他之前就已经想过,既然现在有人敢与自己为敌。 那他就要让这些人好好的尝尝,百姓的威力有多强。 自己身为大明的君王,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酵。 “你做的确实不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应天府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暗中那些与黄叶,有接触的人要全部的进行一番的检查,绝不能让他们暗度陈仓。” 朱元璋之前就已经想过,自己既然已经和朱瀚两人在这次微服私访之中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在之后肯定要把这些,全部都解决清楚了,绝不能再让百姓受到任何的牵制。 他现在所有的计划,已经准备得十分的全面。若在这其中再出现任何的问题,自己也可以当机立断地做好决定。 朱瀚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他当着朱元璋的面也要了一份赏赐。 “太子殿下这些日子都在处理着公务,刚好皇兄已经回来,就让他好好的放松几日,跟着我一同去查案如何。” 朱瀚本来也不过只想做一个闲散的王爷罢了,但没想到现在有不少的事情,只有自己出面才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特别是张丰年,很快就要回到应天府,他之前可是发明了水泥等材料。 朱瀚便想着将这单生意也尽快地做好,为国库多赚一些钱。 不然日后不管是军饷还是其他方面,他们恐怕会有不少的漏洞。 现在还是一直有外敌入侵,若真的到了抗战杀敌的时候,自己的储备足够,才能够解决一切的祸患。 “更重要的是近些日子只要能够赚更多的钱,我们在迁都的时候才能够有更多的选择。”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他太清楚,朱瀚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宏图伟业。 朱元璋先前就已经料想到,自己再怎么样应天府之中肯定会有不少的情况发生。 这一切,他只要能够尽快地掌控在手中,必定能够有所安排。 只是没料到,现在准备却是那般的强劲,为了将这些全部的安排妥当,他早就已经豁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尽快的去办,先前在东海商会那边,你的做法就已经被验证,现在应天府这边你也可以再用商会的实力出面。” 朱瀚连连点头,他和朱元璋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有了皇兄这句话,那我便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去做事,刚好也能够让太子殿下在我身边好好的学习一番。” 朱元璋听着哈哈大笑,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朱彪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他早就已经被应天府之中不少的事情闹得头昏脑胀。 平日里,作为君王居然会有那么多的奏折需要处理。 有些事情其实也是无关紧要,全部都是。被官员们夸大其词安排下去,调查的时候也有不少的出入。 作为一个君王,他的目光要更加的远大才好,朱瀚恰好就能够帮助他完成这个目标。 朱瀚从皇宫里回到自己的府上,管家便匆匆地跑了过来。 原来朱瀚先前就已经派人,让他们将家中好好的收拾一番。 管家一直都胆战心惊,还真以为朱瀚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看到朱瀚回来了,管家便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把朱瀚扶到了房间里。 “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管家战战兢兢的站在朱瀚的身旁,这些日子应天府都已经有不少的谣言传出。 他们还真的以为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在微服私访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朱瀚本来就已经有些醉,听到管家的话非常的诧异,连自己的酒都醒了一大半。 他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管家一脸的疑惑。 “近些日子难不成是府上出了什么事,你竟如此愁眉苦脸。” 管家跟着朱瀚已经有十年之久,平日里为朱瀚也是肝脑涂地。 他去微服私访的时候,朱瀚将府上的一切事物全部都交给了管家去做。 看到他这副模样,便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管家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在朱瀚的面前磕了好几个头,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眶都有些微红。 “老爷,看在我侍奉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求求老爷出手救我儿子一命。” 管家年轻的时候在路上,便已经遇到了一个饥荒的女子,将他救下来之后,那女子便陪伴在管家左右。 朱瀚看他二人也确实有些情分,便主张他们成了婚,后来生了个儿子,也深受朱瀚的器重。 朱瀚还让教书先生,能够着重的去培养一下管家的儿子,去外面做生意。 这么长的时间回到应天府,朱瀚竟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出了事。 “荣儿的名字还是王爷给起的,他现在被人陷害,已经下了大狱,听闻要秋后问斩,老生也实在是没有了办法。” 葛荣是朱瀚给管家儿子起的名字。 荣便是荣誉之意,让他日后能够光耀门楣,到了自己的府上日后必定能够有所建树。 朱瀚甚至都已经想着,让他去黄庄上好好的培养一番,后来没有天资。 朱瀚便就又安排他去私塾,没料到这短短两年不见,葛荣居然就出了事儿。 朱瀚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太阳穴,看着管家的时候也叹了一口气。 他缓缓的站起身让自己醒醒酒。 “我今日喝了太多酒,你吩咐厨房给我做杯醒酒汤,将葛荣的事情缓缓的到来,我看看是谁赶这么大的胆子。” 管家不敢有任何的耽搁,便立马按照朱瀚的吩咐,片刻后便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 朱瀚端起碗便一饮而尽,自己的头脑也越发的清醒了不少。 脑海之中回忆着,自己和葛荣两个人,点点滴滴。 这孩子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品行自然不会有任何错处。 朱瀚平日里对他也有多方的管教,现在被人陷害入狱,再怎么样他都得出马。 管家心中喜极而泣,跪在朱瀚的面前,便将这两年葛荣所经历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朱瀚,其中还牵扯到了科举之事。 “王爷有所不知,三年前葛荣便参加了科举,可没想到当时有学子在科举之中徇私舞弊,当年的科举又举行了第二场,葛荣便名落孙山。” 朱瀚微微皱眉,这事情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第七百零四章:身上有了冤案 葛荣在参加科举之时,实力也得到了不少的影响。 他自己也博学多识,加上有朱瀚亲自。教导对科举的事情自然是了然于心,也考出了不少的好成绩。 没想到被奸人所害,连同者他的考试成绩也已经全部作废。 这让贡院那边的人都已经起了歹心。 于是在他们的作用之下,葛荣不但被科举除名,而且三年之内都不能科举。 管家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有所建树,在暗地里给他也谋了一份差事,便是去城外朱瀚的庄子上做一个管事。 可没想到三天之前,居然在庄子上发生了命案。 朱标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现在正缺乏一个大施拳脚的机会。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自己之前在在朱元璋的面前称兄道弟,还曾经说过,君王若是不把百姓放在眼里,那还当什么皇帝? 现在想来,这可是杀头的罪,在背后议论皇帝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如今若真的与朱元璋这样的人,有什么关系的话,自己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府内东海商会的事情,已经让朱瀚有了不少的经验。 听到高飞的话,何风雨心中虽然有些不乐意,但也无济于事,毕竟这确实是朱瀚交给他们的任务。 与此同时,高飞已经把御林军和锦衣卫那边全部都安排妥当。 “真是没有料到现在都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能够把问题全部都解决好,先前就已经有人暗中的开始进行一番的调查。” 应天府之中有一些人,对于他们的影响力确实不断的扩大。 朱瀚便立马抓住了机会,这便是能够让自己在应天府一战成名的好办法。 如果他们再敢如此草菅人命,那必定会受到追查,朱瀚站起身把管家扶了起来。 看着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朱瀚便有点疲惫。 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不过是把这些计划全部都了然于心。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样子,他原本以为,自己在这其中出现什么状况,到时候自然也不会与朝中的人有什么瓜葛。 “陛下对你,一直都青睐有加,还跟王爷说要好好的提拔你,这都是好事。” “这黄叶可是害人的东西,现在全部都消灭了之后我们才能够过上好日子。” 幸好朱瀚能够挺身而出。 朱瀚心里已经暗暗地下定决心,只要有线索,他一定要把葛荣给救出来,前提是葛蓉真的是被冤枉。 “这些日子我处理事情有些太累了,你先下去,要是再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不得有任何人再来打扰我。” 高飞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也觉得有点纳闷。 为他们解决这次的危机,不然日后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日子,会如何的艰难。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让何风雨微微皱眉,他连忙起身打开门,便看到一路风尘仆仆的高飞。 想要把张丰年,先前研究出来的那个水泥配方给发扬光大,现在做生意要比以往更加的强大同。 “这些商人现在拥有不少的店面,既然都已经到了我们的手里,就绝不能让他们在逍遥法外。” 朱瀚打了个呵欠,这才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朱标的时候,告诉他自己现在已经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 没想到这么大好的时光,居然就被高飞给毁了。 他这副认真又担忧的模样,何风雨也不再逗他。 朱瀚听到管家的话非常的诧异,没料到现在大理寺的人办案居然不讲究证据。 高飞心里突然有点不确定,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朱元璋九五至尊与他也并没有多少的交集。 何风雨的话让高飞一下子便震惊。 朱瀚将名单郑重的递给朱标,立马便给他安排了差事。 听到高飞的话,何风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没想到眼皮子底下的应天府大理寺,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漏洞出现。 现在黄叶的事情已经全部都调查清楚,那些有关的商人,已经有一份名单交到自己的手上。 应天府的百姓对于黄叶知道的并不多,但现在全部都消除了之后,才能够保证他们不受到任何的侵害。 何风雨把朱元璋便是皇帝的事情,告诉了高飞。 朱瀚手里拿着一本书籍,无聊到便开始翻看,没有想到应天府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居然有这么多的贪官污吏逐渐的出现。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安装派人好好的追查一下,如果葛荣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被冤枉。” 殊不知,此时的朱瀚已经开始给高飞寻一个好差事,他和朱彪两人这次要把应天府的生意,给做好。 自己和朱元璋两人,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这次黄叶的事情,还多亏了朱元璋能够有那般机敏的办法。 何风雨心里有了想法,他缓缓地凑到高飞的面前,故意的便提起了朱元璋。 “你前些天不是把朱大哥看得比较紧,怎么现在人家不见了,你却一点都不着急。” “黄叶已经全部都销毁掉了,按照王爷的吩咐,我回应天府与伱汇合,难道你不知道。” 现在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所有的计划似乎都变得越发的艰难。 何风雨在自己的隔壁,给高飞开了一间房,可是晚上高飞躺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眠。 “他们对葛荣屈打成招,现在孩子连话都已经说不出了,听说是他们用了什么药把他的嗓子给毒哑了,如今我们可真是有冤无处诉说。” 他之前确实猜测过,朱元璋的身份,但是并没有起疑。 “其实他就是陛下王爷何等的尊贵,他能叫大哥的人,那便只有九五至尊。” 在朱瀚的安排之下,这些人将村子里等那些黄叶全部都连夜用到了应天府,很快就按照朱瀚的吩咐,全部都开始进行销毁。 他霸气侧漏,看着何风雨的时候不以为然。 朱瀚转头看着一旁愁容满面的管家。 眼看情况已经安排妥当,朱标便立马按照朱瀚的吩咐去着手做准备。 戴功立罪可不是说说而已。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朱瀚的教导,他们都牢记于心,从来都不敢做任何的坏事,没料到现在居然被奸人所害。 朱瀚的话让管家的心理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缓缓的起身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看着朱瀚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葛荣便被牵连,大理寺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已经将人给捉拿归案。 朱元璋想杀他的话,他就要尽快的做好准备。 若真的想要杀自己的头,那简直就是动动手指,他身为江湖侠客,必定不想被朝廷的人牵制。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已经问遍了自己的手下,但是却一无所获。” 他还真以为能够如朱元璋所说,他们在安排的时候能够让这些官员都公正清正廉洁。 高飞把黄叶全部都堆积在一起,随后便点燃了火把,黄叶迅速地便在火光中开始燃烧。 “他一直都跟在王爷的身边,而且王也一直都叫他大哥,并且毕恭毕敬应天府,谁人不知,陛下已经微服私访。” 高飞推开门便,走了进去,他大大咧咧的坐在何风雨的对面,拿起何风雨刚喝完的酒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自然会救他出来,他毕竟是我府上的人,绝不会让别人欺辱了他。” 深夜,城外的几处荒无人烟山脚下。 一旁的村民们看到如今的情况,心里都不由得有些感慨。 两个商会能够成为商人们的依靠,到时候这两个地方的往来必定会越发的密切。 为了能够尽快的帮,朱瀚把所有的事情摆平清楚,高飞一点都不敢懈怠,可现在关乎自己的性命。 天一亮,朱标便来到了朱瀚的府上,他看着朱瀚一副颓废的模样,心里便有点疑惑。 这些日子他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现在这事情让他都有点出乎意料。 何风雨说着轻轻地挥动着自己手中的折扇,一副优雅闲情雅致。 这害人的东西继续的种植下去,到时候他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你这傻脑袋一直不知道罢了,看过些日子,陛下很可能会照见你,到时候看你怎么应对。” 朱瀚说完之后,管家便连忙点头,随后便离开了朱瀚的书房,书房内便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他真的会召见我吗?” 何风雨这才明白,他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高飞。 “废什么话,我现在一个人回王府都没什么用,还不如到外面与你一同结伴。” “你这猪脑子却什么都不懂,和人家称兄道弟那么长的时间。” “好好的在这应天府逛些日子,等到王爷开始迁都的时候,我们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高飞噌的一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何风雨,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与皇帝称兄道弟。 朱瀚对这些事情全部都了然于心。高飞将事情解决好了之后,便让锦衣卫的人也已经回到了应天府, 他便按照朱瀚的安排,回到应天府与何风雨会合。 管家跪在朱瀚的面前痛哭流涕。 这次微服私访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现在事情已经解决,自己也刚好能够有时间休息。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不应该去见王爷吗?怎么来我这儿了?” 他没有料想到。原来这一切居然都是一个圈套,而他被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都耍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何风雨,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叔,这是怎么了?” “还不如你现在去王府,别打扰我的清闲,我还想多浪几天。” “真担心他会在路上遇到什么匪徒,没有我的保护,他们会不会遭遇到什么危险。” 这一次他在应天府之中,也要让商人们都能够有所准备,自己再开一个商会,若能够和应天府打打好交道。 命案是在自己的庄子上发生的,怎么大理寺那边调查事情居然绕过了自己绝对有问题。 可是,这几日自己却再也没有见过朱元璋的面,这让高飞不由得便开始担忧了起来。 一杯酒下肚,他这才缓了过来。 看着他这副模样高飞更爽,摸不着头脑。 高飞冷冷的看着他,啪的一声便把自己手中的佩剑放在了桌子上。 朱元璋这一次已经立下了目标,要在朱瀚的帮助之下,把朝廷之中这些事情全部都肃清干净。 “你肯定是想错了,他怎么可能会是陛下那副样子,与普通的百姓没有任何的区别,即便是他和王爷称兄道弟,那又如何!” 他跟朱瀚那边都已经打好了招呼,自己在应天府,先不去王府,而是在外面过几日潇洒的日子再回去。 高飞看着何风雨并没有说什么话,但心里却开始忐忑了起来。 “你现在可真是鲁莽至极,王爷既然都已经安排好,那便会有他的准备,你倒好,现在不依不饶。” 朱瀚既然都已经给他安排了这件事,他便会不遗余力的要全部办好。 他的声音哽咽,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儿子能够有一条生路,早就已经豁出去这条老命。 何风雨哈哈大笑,他当着高飞的面便把朱元璋和朱瀚两人的关系给,他也好好的捋了一遍。 刚好能够让那些达官显贵们都清楚,大明是有国法。 管家在朱瀚的面前磕着头。 “我与陛下两人已经商议,这些与黄叶有关的人要全部都接受调查,这件事情就交给太子去办。” “我告诉你,就是要让你心里有个准备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何风雨明显有些不高兴。 只要是有钱有势的,送一些钱便可以把别人当做是替罪羊,还把人的嗓子给毒哑。 何风雨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儿。 这要不是自己的手下,恐怕朱瀚想要插手也非常的困难。 何风雨打探的消息也全部都了然于心,他在客栈里悠闲的品茶。 高飞显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 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副模样,心里突然间都有点紧张。 “给我备一份大礼,我要去大理寺一趟,你跟着我一起去。” 管家诧异的看着朱瀚,明白过来之后便连忙去准备。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五章:大理寺的回复 管家怎么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够让朱瀚为自己出面。 他心里已经有些激动,若是朱瀚能够为自己把这些全部都摆平好。 日后他在应天府里也算是有点名气。 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救出来,就不会在那般的艰难。 朱瀚在去大理寺的马车上,也与管家好好的将自己的计划与他商议了一番, 葛荣现在已经被打入了大狱,想要将人给救出来,确实有些困难。 只要能够掌握到关键的证据,才能够还他清白。 “应天府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今陛下已经回到了应天府,自然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全部都安排妥当。” “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就没必要再去虚伪?” 朱瀚告诉管家自己,虽然是王爷,但在大明的律法面前,他也是要一视同仁。 面对着如今的状况,朱瀚便立马的就更。管家把事情的利害关系全部都说的一清二楚。 若是自己没有办法把葛荣救出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会尽力而为之。 “事情既然都已经出现,那就必须要调查清楚,如今朝中大臣自然也会对这件事情进行一番的安排,毕竟这可是与科举有关的事情。” 朱瀚说着便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如今在应天府之中,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漏洞。 他与朱元璋以往之时,都会把很多的情况能够在最安全的时候全部都调查清楚。 可如今在科举中出现了这样的意外,而自己的人居然受到如此多的对待。 朱瀚的心里自然也不服气。 管家听到朱瀚的话点头。 只要朱瀚能够出手,他就已经觉得非常的荣幸。 若是没有朱瀚的话,他们一家人现在恐怕已经死的死伤的伤, 这些年轻的庇护,才能够有这一番安身的日子,自然是朱瀚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爷有您这句话我就已经放心了,不管到最后能不能把我儿子救出来,我都会非常的感谢王爷。” “下辈子我依然要为王爷当牛做马。” 管家说的声音都梗咽无比,他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若是真的死了,那就可真是绝后。 听到管家的话,朱瀚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自从来到了这里,他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得近乎完美,才能够完成。 朱元璋能够坐上皇位,有他不少的功劳。 这件事情毕竟是与科举有关,他也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眼目睹长大的孩子,就这样的被人冤枉。 朱瀚看着管家眉头紧皱,随后便开始着手准备。 马车很快就已经到了大理寺的门口,朱瀚从马车上下来。 陈文辉就已经等候多时。 如今他是大理寺少卿,在应天府内名望颇高。 “王爷,您可真是来了,我们已经等了许久没料到您今日真是大驾光临。” 朱瀚听到陈文辉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陈文辉有点惊讶。 自己来应天府的事情,隐瞒的倒是不错。 可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察觉到这一丝蛛丝马迹,看来这个人实力倒是不弱。 “陈大人这些日子在应天府之中查案,可是有没有调查到一些有关于科举徇私舞弊的事情。” 朱瀚直接了当的便开门见山,他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浪费太多的时间。 陈文辉听到朱瀚的话,连忙点头。 他前些日子也是办了好几场大案,有不少的人在参与科举之时,其实一直都逢场作戏,更有甚者甚至把考题都泄露了出去。 这便导致考生们在考场上徇私舞弊。 写出来的考题都千篇一律,这让应天府的那些主考官们都头疼不已。 他都已经写好了奏折交到了朱标的手里,但因为朱元璋不在,朱标也并没有立马的就做决定。 反而是将今年所有的科举全部都给暂停,就等着朱元璋回到应天府之后再做定夺。 陈文辉也是有些无奈,他没有想到自己刚上任没多久就遇上了这样的案子。 “王爷有所不知,科举是大明选拔人才的唯一捷径。” “若是在这上面出了问题,到时候朝廷都是要追查仔细的,太子殿下既然已经停止考试,那必定还会留有机会。” 陈文辉在朱瀚的面前恭恭敬敬,他可不愿意去因为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得罪朱瀚。 听到他的话,朱瀚倒是已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没料到现在有人居然公然的与自己作对。 “你的做法确实没错,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停止科举,那就要好好的彻查清楚。” 朱瀚的话让陈文辉心里终于轻松了不少,他这次的决定确实招惹了不少人。 朝中大臣纷纷上表奏者弹劾他,若不是朱标爱惜人才,他恐怕现在早就已经被隔职查办。 可就在他准备继续与朱瀚商议的时候,朱瀚却画风一转。 “不过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那些考生全部都扣押,这事要是闹在陛下的面前,你可知这可是大罪。” 陈文辉听到朱瀚的话,心头一震,他连忙起身连连跪在了朱瀚的面前,看着朱瀚的时候心里满是震惊。 “王也有所不知,这些学子四处的把那些考题倒卖了出去,致使其他的人没有办法能够正常地参加科举,对朝廷的损失颇大。” “贡院那边主考官以及副主考官,将那些学子的名单全部都提供了出来,我也是按律法办事。” 陈文辉只觉得自己脖子上都有些发凉,太清楚,朱瀚是一个秉公执守之人。 若是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能够为自己澄清,恐怕一时之间自己的向上人头都保不住, 他太清楚朱瀚是一个怎样的人,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绝不能顺势而为。 一切的计划在这个时候,已经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在遇到什么问题,自己这乌纱帽保不保得住另当别论,恐怕连性命都堪忧。 陈文辉秉公执法确实没错,只不过他千篇一律的把那些学子全部都扣押了下来,甚至把这泄露考题的大罪都扣在了葛荣的头上。 实在是有些太急功近利。 若是真的冤枉了其他人,事情传开之后,年年都会有替罪羊出现,那科举还不乱套。 “既然你都已经把人抓了,是不是有证据能表明这考题全部都是各容泄露出去的,如果你拿不出证据的话,那这件事情我可就要接受过来调查。” 朱瀚的话让陈文辉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诧异地看着朱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微微低着头,不敢再多言。 见他一语不发,朱瀚就已经猜出了大概,而这是站在朱瀚身旁的管家,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红着眼眶看着陈文辉。 碍于身份,他也跪在了陈文辉的面前,一双通红的双眼看着陈文辉诉说着自己儿子的冤屈。 “大人秉公执法确实没错,可我那儿子实在是太过于冤枉,他勤勤恳恳,在庄子上读书习字,这十年寒窗苦读从未有过懈怠。” “四岁就已经启蒙,这些年来都是仰仗着王爷能够让他有书可读,没料到参加科举知识竟然被扣上了泄露考题的帽子。” 管家说主要就已经痛哭流涕,他双眼通红实在是没有办法。 自己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被人冤枉,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做的。 管家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这阵仗倒是把陈文辉吓了一跳,他连忙想要上去扶管家一把。 “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能够干出如此大事。” 陈文辉听着管家的话大吃一惊,他竟没想到葛荣和朱瀚两人居然还有这一层的关系,暗自痛彻心扉。 没料到抓了个人居然会惹恼的朱瀚。 朱瀚能够为葛荣出面,让他对朱瀚都佩服无比,要是平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 朱瀚丝毫都没有任何的疑虑,反而能够为自己管家的儿子出面。 这样的大义,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事到如今,陈文辉也已经清楚,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他连忙看着朱瀚立马表态。 “王爷放心,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立马就会调查清楚,还葛荣一个公道。” 朱瀚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缓缓的站起身,看着眼前的陈文辉,居高临下满是威严。 “科举的事情我并不想参与,但这件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既然你们折子都已经送到了陛下的面前。” 朱瀚看着管家跪在地上,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管家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葛蓉,他实在是有些担心。 为人父母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孩子安危。 朱瀚太有体会。 他考虑再三之后便决定先带管家,去大牢里见一见葛荣,或许还会有其他的发现。 “刚好这些日子我也有的是时间,会协助你一起调查此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先带我去大牢里看看葛荣。” 陈文辉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他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在前面给朱瀚带路。 在去天牢的路上,朱瀚便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这天牢还是当年他和朱元璋两人亲自设计。 每一层的防守都非常的森严。 在天牢之中,只要是被关押进去,根本就是插翅难逃,每一个位置都会有暗器来傍身,若是想要劫人,那更是难上加难。 陈文辉看着朱瀚,还给他好好的介绍了一下,这些日子自己在大理寺中,对天牢里的布局也做了一番的改善。 “这里面的犯人只要带进来之后,也不会给他们上刑,只要是犯人,能够把他的那些罪行供认不讳,到时候自然也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若是有杀头的大罪就会立马的斩首示众,绝不会再像以往一样等到秋后翻供。” 朱瀚听到陈文辉的话非常的满意,去年就有不少的案子在应天府,发生好几个强盗闯入一户农家里,把十几口人全部都杀的片甲不留。 被官府的人抓到之后,便立马的打入了大狱。 后来查清事情真相后,朱瀚便和朱元璋两人一合计,为了能够平息众怒,就将那些土匪全部都斩首示众。 在应天府已经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陈文辉接管之后,居然能够有这番的举动,让朱瀚对他不由得刮目相看。 “你做的确实没错,不过你既然都已经下令不对这些犯人用刑,为何刚才进来之时我看到门口打几个牢房里,那些人躺在地上都一动不动。” 听到朱瀚的话,陈文辉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连忙上前给朱瀚解释。 “王爷那可真是看错了,那几个人实在是有些太年老,还没有给他们运行,甚至有人还等着大赦天下,把他们放出去。” 陈文辉的话,朱瀚只觉得仿佛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大赦天下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 更何况,应天府中对于朱元璋和自己两人的一些言论,其实一直都居高不下。 他为了能够尽快的把那些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可是在私底下耗费了不少的心力。 如今有人想要来给他们制造麻烦,那也要看看自己的实力够不够。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先看看葛荣的情况再说,由他来把科举的事情调查清楚,明日我便会进宫一趟,剩下的事情你便不用再管了。” 陈文辉听到朱瀚的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朱瀚也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朱瀚和管家跟在陈文辉的身后,等到了葛蓉门口之后,便看到葛蓉早已被打得遍体鳞伤。 他趴在地上,听到门口有声音,转头之时便看到了朱瀚和管家。 葛荣想要努力的爬起来,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却让他几次差点跌倒。 看到如此情况,朱瀚脸色大变,就连陈文辉都没有想到会这样。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的痛苦,他手紧紧的扒着牢房的门,看着葛荣痛苦的趴在地上,心痛无比。 朱瀚转头看着一旁的陈文辉,声音冰冷如铁。 “这就是陈大人所说?你看看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今天陈大人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六章:朱瀚决定接手案子 朱瀚心中非常的气愤,陈文辉再三的都已经给自己保证好,绝对不可能动刑,怎么现在自己看到葛荣居然是这副样子。 陈汶辉也不知道,连忙把看守葛荣的人给叫了过来。 “见到王爷还不赶紧跪下来,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们看管犯人,你们怎么敢私自动刑。” 此时的朱瀚平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陈文辉在一旁发火。 两个狱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两人眼神交汇了一番,连忙便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卸在了葛荣的身上。 “大人有所不知,这个人骨头硬的很,让他交待科举。徇私舞弊的事情,他居然一个字都不肯说。” “甚至还表明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可那人证物证俱在,又怎么可能就这样的让他们去浪费时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狱卒的话,陈文辉更是感觉自己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 朱瀚能够亲自来求情,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也是不同凡响。 若是在这个时候,自己与朱瀚两人之间再出现什么矛盾,恐怕日后自己在应天府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地位。 他看着朱瀚,心里也不由得便开始担忧了起来。 如今应天府之中不少的案子,全部都是经过自己之手,可偏偏葛荣的事情也栽到了自己的手里。 陈文辉看着眼前的人更加的愤怒,他上前却狠狠的一脚便踢在了狱卒的身上。 “你们可知葛荣他就算是犯了重罪,现在押入到天牢之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们都不能审问,现在居然敢对他如此残忍,你们可知自己的命都在劫难逃。” 狱卒低着头不敢再言语,陈文辉看了一眼朱瀚的脸色,扑通便也跪了下来。 “王爷这次确实是手下办事不利,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最好的大夫去给葛荣看病,一定让他能够康复。” 朱瀚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陈文辉,以前对他才华的信赖,现在早就已经荡然无存。 若不是葛荣的事情,朱瀚还真不知道大理寺中,居然私自对犯人用刑。 现在葛荣都已经打成了这副模样,他心里也有些心疼。 眼睁睁看着葛荣,从小小的毛头小子能够有如此的才干,没料到被人害成这副模样,朱瀚心里也是没有办法忍得下这口气。 “我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的耐心人,我先带走了,明日上朝之时还请陈大人能够做好准备,让陛下也为我主持公道。” 朱瀚说着便气声出了牢房,后面两个黑衣男子迅速的出现,将葛荣给带了出去。 路上,管家抱着自己遍体鳞伤的儿子痛哭不已。 “都是父亲不好,要是王爷能够早一点的回到应天府,这事情并不会变成这样,你放心,王爷已经回来了,肯定能够还你公道。” 葛荣在管家一声声的呼唤之中,意识也逐渐的清醒。 他看着朱瀚的时候双眼含泪,仿佛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声音哽咽,断断续续。 “王爷,我没有做那些徇私舞弊的事情,考题也不是我泄露出去。” “那些抄写考题的人都是达官显贵,官员们不敢得罪。这才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葛荣说着口吐出一口鲜血,沾湿了朱瀚的衣服,管家上去想要擦拭朱瀚便连忙制止。 他看着葛荣连忙的安慰了起来。 这种小事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朱瀚一直以来都是不拘小节之人。 何况葛荣都已经被打成了这副样子,自己既然都已经答应要为他主持公道,就绝不会出尔反尔。 “你现在先不用担忧,等回去之后我会让太医亲自来给你看诊,这次既然已经牵扯到了科举的事情,那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朱瀚在管家,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朱瀚自然也不会让那些人继续的逍遥法外。 他把葛荣带回家之后,便也让人快速的把自己的奏折递到了御书房。 朱元璋看到朱瀚的奏折之时非常的诧异,他和朱瀚两人将科举的事情交给朱标去做,也是一种信任。 没料到今年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考生们受到了如此蒙冤。 在应天府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可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他们居然一点风声都知道。 要是没有出现葛荣的事情,还不知道会被隐瞒到什么时候去。 “居然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了下来,若是没有朱瀚的这份奏折,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学子,蒙冤受屈。” 朱元璋紧紧地握着朱瀚的奏折,这一刻他的怒火已经无以复加。 他在先前就已经准备好,将这些全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可没料想到,现如今在应天府之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每年的科举都是最为要紧的事情,朱瀚和朱元璋两人都对科举的事情极为谨慎, 每一年都会在科举选拔之,中有不少优秀的人才能够入朝为官。 对于他们在参加科举时,所处的考题以及主考官副主考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也是朱元璋最为信任的一些朝臣。 可没有想到,今年居然出了这样的乱子。 朱元璋突然有些后悔,若是自己推迟科举的时间,以及自己在微服私访之时,能够早一点的从民间打探到这些消息。 这些学子的冤屈便也能够洗刷干净。 马皇后端着安神汤来看朱元璋没料到,刚好得知了学子们蒙受冤屈之势。 马皇后也立马就给朱元璋,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 朱瀚这次去调查事情,明面上也是为了让那些学子们都清楚朝廷对于科举考试,没有任何的徇私舞弊。 刚好这时候,朱瀚在应天府的名气不小,把这件事情交给朱瀚去办,便是最佳的人选。 “陛下,现在可是最好的时间,既然王爷都已经调查出了这件事情,倒不如如王爷所愿。” “让王也去调查这件事,或许到时候还能够有意外的收获。” 马皇后的话,倒是让朱元璋立马就有了想法。 他之前就已经想过,自己既然把太子慢慢的培养到了如今的地步,就是要让他大肆拳脚的时候。 何必要去把所有的权利,全部都收回来。 唯一能够把这些计划全部都锁定,便是在这个时候。 一切的计划,都已经逐渐的开始形成。 朱瀚和朱标两人的关系,也已经好了不少,朱元璋现在他的机会。 他立马便采取马皇后给的提议。 朱瀚回到御书房之时,就已经把科举的事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也告诉了朱元璋。 “现在不少的学子都开始担忧自己的处境,如果没有办法能够让他们知晓。” “朝廷想要把科举的事情调查清楚,还那些学子一个公道,恐怕会让天下学子都寒了心,陛下可要考虑清楚,万不可让那些人再猖狂下去。” 朱瀚以前就已经知道很多人,都会靠着科举出人头地,但也有的人都不会去太过于在意这些。 甚至认为,只要是朝中有人,自然在科举的时候就能够平步青云, 比其他的人要更加的有实力,这些都是他们自己最错误的想法。 朱瀚把自己的看法,与朱元璋两人也好好的商讨了一番。 他看着朱元璋面色平静。 这一次,他所要做的事情恐怕要得罪不少人,但即便如此,朱瀚依然没有任何的迟疑。 “如果学子们的事情不解决好的话,日后他们都会更为担忧自己的处境,我们大明恐怕就要遭受巨大的重创。” “太子殿下,现在既然都已经有了这般的看法,那就何不让他与我一同去调查,也刚好能够对他有多方的锻炼。” 朱瀚讲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朱元璋考虑再三之后,便也觉得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于是,朱元璋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朱瀚眼看着时机已到。 和朱标两人,开始对葛荣以及所牵扯到的那些学子,进行一番的调查,让他们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都能够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现在很多的人,因为这次的牵连,让他们一时之间都失去了不少的信心。 若是科举的事情,不解决好的话,会有不少的学子大明失望。 这是朱瀚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朱瀚把事情与朱标,两人也好好的诉说了一番。 “学子们蒙受着如此大的烟缺,你却并没有将这事情告诉我,我何必一下是不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你若是现在不说,会有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朱瀚的话让朱标有些无地自容。 他自然也清楚,自己在应天府之中所有的举动会受到不少的影响。 可是他一直,以来都把所有的事情看待的比较重要,可没想到现在问题出现的竟如此之大。 若是没办法,能够安排妥当自己肯定会被更多的人一直诟病。 朱标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朱元璋自从微服私访了之后,很多事情都是由自己来一手处置。 其实事情并没有像,朱元璋所想的那般好处理。 朝中的不少大臣,根本就不服从朱标的看法,这才导致如今的事情变得如此复杂。 朱标和朱瀚两人也好好的畅谈了一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朱瀚的面前也好好的讲述了一番。 自己确实是无辜的。 他已经被这些官员痛恨了不少,前些日子还有官员对他进行弹劾。 若不是朱元璋力挽狂澜,恐怕现在他连着太子之位都很有可能坐不稳。 “那些官员私底下私相授受,并且还蛊惑其他的学子,为他们卖命。” “在出考题的时候,科举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有些人早早的就已经拿到了科举的考题。” “因此写下的文章,也都是提前就已经令人写好,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与朝中的大臣,有不少的关联。” “我已经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这才没有让科举继续下去。” 朱标的话让朱瀚非常的诧异。 他想起在洪武年间,确实出现过南北学子,因为考试的事情,没有办法能够处置妥当而引发的学子问题。 没有想到,居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都不敢想象,朱标在面对着这种问题,这是是如何能够扛得住。 自己都没想到,这些人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 “他们一个个全部都是达官显贵,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淮西功臣,有着不少的关系。” “即便是对他们进行一番的处置,都没有办法能够从中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葛荣确实是个意外。” 朱标面对着朱瀚的问题,现在把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也全部都告诉了朱瀚。 只要朱瀚能够,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自然也不会再出现什么漏洞。 他先前就已经想过,自己既然都已经被逼到了如今的境地,若是没有办法能够调查妥当。 恐怕到时候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一切的计划,在他的手里都会变得越来越强。 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可言。 “皇叔,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够先安抚住那些官员的情绪,这才酿成如此大祸,我对葛荣非常的抱歉,我现在就去给他道歉。” 朱标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他看着朱瀚目光都变得阴暗了不少。 朱瀚看着葛荣被打成那副模样,心里也十分的为难。 他看着朱标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己毕竟是站在朱标这一边。 既然科举的事情出了这样大的问题,他们刚好就能够借助这次,好好的挫一挫那些功臣的锐气。 绝对不能够再让他们,在应天府内一家独大,让这些学子们蒙受着平白之冤。 “只要太子殿下,能够与我一同去调查事情的真相,我相信葛荣都会理解陛下的。” “这就给他们再给一次机会,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这已经是朱瀚想到的唯一办法。 若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之下,想要去将所有的状况全部掌控在手中,必定没有那么简单。 朱标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只要有朱瀚在,所有的情况都能够迎刃而解,他对朱瀚刮目相看,现在也是如此。 绝不会再有任何的闪失。 “皇叔一言九鼎,我必定肝脑涂地。”(本章完) 第七百零七章:查明真相 朱瀚对科举的事情,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关心。 他深知,在大明每一次科举,都能够选拔出更多的优秀人才。 因此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他和朱标两人对现在天下学子的要求,都已经日渐的提高。 朱瀚始终相信,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学子们的安排,依然是以贡院的目标为主。 他自然也不会去参与太多这样的想法,在朱瀚的心里早已根深蒂固。 朱标把事情也拜托在了,朱瀚的身上。 他希望朱瀚能够调查出真相,还葛荣等众位学子一个公道。 朱瀚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他很快便回到了家中,让管家命人给葛荣赶紧看伤口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葛荣身上的伤已经深入到骨髓之中,甚至还已经深重剧毒。 这让朱瀚非常的诧异。 太医都拿这种毒药,实在是没办法。 朱瀚看着脸色苍白葛荣,微微的皱了皱眉。 大理寺审问犯人,确实有一些要求,必须要做的,但葛荣毕竟是初犯。 他相信即便是到了大理寺,肯定也不会有人故意的便给葛荣用刑 现在情况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他实在是不愿意就这样的相信。 此时管家已经痛哭流涕。 他跪在了太医的面前,死死的抓着太医的胳膊。 “太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们搁家可就这一根独苗,他若是死了,我活着都没意思。” 管家痛苦万分。 他对这个儿子一直都非常的看重,当年若不是朱瀚救他们一家于水火之中,现在这日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是因为朱瀚给了他们希望,现在在面对着困扰之时,人家也会想着能够借助着朱瀚的力量。 将他们一家救于水火之中。 葛荣这一次遭受到了如此大的冤屈,管家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朱瀚的身上。 太医听着管家的话,也是有些于事无补。 他自己的医术,在应天府其实也并不高。 身为太医,他已经在宫中给贵人们看病多年,但是像葛荣身上所中的毒,实在是太过于凶险。 若是想要治病救人,恐怕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王爷,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如果我有实力的话,竟然能够把公子的病给治好。” “可是他这毒已经深入骨髓,我也实在是束手无策,哪怕是华佗再世,恐怕也于事无补。” 太医头上满是汗水。 他这次本来以为来到朱瀚府上治病,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多的问题。 可没有想到,接手的居然就是葛荣。 现在看着葛荣生死不明,朱瀚的心里也非常的生气。 这一伙人居然对一个读书人下次很少,朱瀚的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 他一定要让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既然太医已经看过诊,那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葛荣给救回来。” “不管用多少的珍奇药材,你随便说,只要本王能够做得到。” 太医眼神复杂地看着朱瀚,最终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他提笔便在纸张上写下了一个药方,双手递到了朱瀚的面前。 “王爷,恕我直言,葛公子身上的毒实在是凶险无比。” “可以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就是,这药要是错一分一毫,恐怕葛公子就一命呜呼。” 朱瀚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大吃一惊。 其中灵芝与鹿茸全部都是大补之药,但另外几位药材若是用到人的身上,很可能会起一些反差的作用。 一旦出问题,葛荣这条命他可就救不回来了。 朱瀚紧紧地将药方捏在手里,看着太医已经别无他法,便先让人把太医送回去。 管家跪在朱瀚的面前痛哭流涕。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办法,全家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朱瀚的身上。 只要朱瀚能够救葛荣一命。 他即便是肝脑涂地,也已经在所不惜。 “王爷,我求求你救救他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身上流着的是我的血脉。” “如今被人冤枉成这个样子,这世间难道就没有公道可言。” 管家跟着自己十几年,朱瀚对他也十分的尊敬,现在他的儿子被害成这个样子。 朱瀚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 朱瀚眉头紧皱,连忙就将管家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目光认真的看着管家,把药方交到了他的手里。 “现在我们还有一条路,你先拿着药方赶紧去药店配药,千万要告诉他们,配药出了问题,一定要让他们把药抓得十分精准。” 管家看着朱瀚连连点头。 他手微微的颤抖,接过药方看着朱瀚突然间有点震惊。 朱瀚刚刚说过,还有一条路可走,他看着朱瀚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王爷,另一条路在何处?” 管家双眼通红的看着朱瀚,朱瀚叹了一口气。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看来只能够先把何风雨给叫回来了。 反正他们在应天府吃喝玩乐,也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 朱瀚把这假给收了,毕竟人命关天。 “我有个徒弟,他用毒的技巧非同凡响,既然葛优是中毒了,那便让他回来给葛荣看看病。” “这样或许还能够有一线生机,你赶紧去抓药,我去找他们。” 管家不敢有任何的耽搁,接到朱瀚的命令,便赶紧去给葛荣抓药。 与此同时,何风雨和高飞,正在应天府最好的酒楼里吃喝玩乐。 他们甚至还叫了好几个人陪伴,这几日何风雨可谓是纸醉金迷。 应天府的繁华,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高飞虽然是江湖侠客。 面对着这么多的琳琅满目的美食,自然也是把持不住。 两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 女儿红连夜都薅了好几坛,整个房间内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酒气。 朱瀚找到两人的时候推门而入。 看到他们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桌子上的菜都被吃到一片狼藉,朱瀚一脸嫌弃。 他走上前,用手推了推躺在床上的何风雨。 “赶紧起来。有事!” 朱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何风雨瞪大了眼睛连忙站起身看到朱瀚时,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生怕看错了。 高飞也听到了动静。 他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头,站在朱瀚的身后,不敢多言。 何风雨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们如此狼狈的时候,朱瀚居然找了过来。 “师傅您怎么来了?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朱瀚看着何风雨叹了一口气,他把太医开好的药方,放到了何风雨的面前。 “现在先不管其他,你们进入应天府,我自然会知道消息,你先看看这个药方到底能不能给人治病?” 何风雨连忙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大吃一惊,他对着上面的每个要仔细的看了一番。 “师傅,这是谁中了剧毒,这五毒散可不是一般的药,一旦吃了之后就会五脏俱腐,严重的人便会一命呜呼。” 朱瀚非常的诧异,没想到应天府里居然有人知道五毒散。 五毒散在江湖上非常的盛名,但因为实在是太过于阴毒,已经好几年都没有听到风声。 现在居然就在自己的眼前,见朱瀚一语不发。 何风雨便连忙开始追问,他对用毒一直都深有研究。 特别是五毒散这种毒。 世间并没有什么解药,他想要得到一个药方都难于登天。 在皇庄的时候何风雨研制毒药,就把五毒散列为自己的目标。 然而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这是我身边的一个人中了此多,你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把他救回来,这个人对我非常重要。” 听到朱瀚的话,何风雨便连忙从自己腰间拿出了一个锦囊,里面的一颗黑色药丸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师傅,这是我先前研制出来的百毒丸,吃了之后便能够以毒攻毒。” “被下毒之人的毒,有多么的阴险都能够让他先坚持几天。” 百毒丸可以在中毒之时,以毒攻毒功效十分的明显。 在大同府的时候,何风雨就已经用过了,效果非常的显著。 朱瀚看着何风雨便连忙起身。 “看来你终究还是有办法,现在跟我赶紧回王府去救人,时间刻不容缓,外面马车已经备好了。” 何风雨连忙点头,他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迅速的跟在朱瀚的身后准备离开。 在两人出门之时,朱瀚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着站在原地的高飞。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跟我们一起走,难道还在贪恋这里?” 朱瀚真是嗤之以鼻。 高飞再怎么说也是个江湖侠客,贪恋于美色也就算了,现在被何风雨带的都开始喝酒如命。 高飞不敢有其他的想法,赶紧跟在朱瀚的身后,突然间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本就是滴酒未沾,可没想到何风雨一次次的把他给灌醉,这才导致,他现在头里都晕晕乎乎的。 高飞连忙跟在朱瀚的身后,见朱瀚马上要上马车,高飞便把这两日自己与何风雨的行踪,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在了何风雨的身上。 “王爷,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如果不是他的话,我肯定也不会喝那么多。” 朱瀚懒得听他们推卸责任。 “赶紧先回王府,救人要紧,要是再耽误片刻,葛荣恐怕就要死了。” 听到葛荣的名字,高飞和何风雨两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不是朱瀚府上管家的儿子吗? 他们之前就有所耳闻。 听闻今年葛荣就要参加科举考试,管家对他的希望非常大,没料到现在中了五毒散的人居然是葛荣。 在回王府的马车上。 朱瀚便把葛荣参加科举,被人栽赃陷害,现在又被逼招供,还被人下了五毒散的事情,都告诉了何风雨。 自己把人从大理寺里救了出来,幸好早了一步。 不然现在葛荣,恐怕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何风雨听着朱瀚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 “天府乃是天子脚下怎么有人敢这样的做?科举考试不应该是最为公平的吗?” “怎么现在居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泄露考题,那可是大罪。” 朱瀚也是一阵的无语。 若是人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那必定有所准备,可是现在偏偏,他们没有办法能够确保到底是谁在暗中的操作。 现在自己和手下的人,已经开始介入调查,相信再过不久肯定就能够将幕后黑手给找出来。 朱瀚目光认真的看着何风雨。 “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先把葛荣的命给保住,这五毒散我就交给你了。” 何风雨立马拍着胸脯保证。 他对用毒可是非常的了解,并且每一种毒药再进入人体内之后都会有所变化。 他现在心里默默的就已经期待,如果葛荣便是难得一见的体质,就能够让他体内的毒素能够扩散得更加慢一点。 自己也能够捡回一条命。 管家已经赶到了医馆,但是走了三家医馆,依然没有办法能够买得到药。 其中鹿茸以及人参这种珍贵的药材,普通的药店根本就拿不到。 管家实在是没有办法,又折回到了王府。 这时刚巧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朱瀚,管家连忙跑上前去。 “王爷。这其中的不少珍贵药材,普通的药店根本就没有,是我没用,竟然连给儿子的一份解药都没有办法拿到手。” 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朱瀚便连忙把药方交给了高飞。 “你现在赶紧去外面,看看能不能买到这副药,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出双倍的价格也要购买到一副。” 事情交给高飞去办,便是最可靠的。 高飞在江湖之中也是有着不少的名气,他之前就已经想过自己在应天府之中,能够有如此强劲的实力,必定也是受到了朱瀚的恩惠。 这一刻,更加让他心里有了根深蒂固的想法。 管家看着朱瀚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房间里,葛荣仿佛只有最后一口气。 他呼吸都变得越发的困难,捂着自己的心口一直咳嗽不止。 何风雨跟着朱瀚进去的时候,便看到葛荣咳嗽出了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他那副虚弱的模样,立马就让何风雨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连忙上前把自己手里的百毒丸,喂到了葛荣的嘴里。 他和葛荣也是旧相识,葛荣一看到何风雨不由分说便把药给咽了下去。 朱瀚便端过来了一杯水。 何风雨喂到了葛荣的嘴里,葛荣瞬间便感觉自己的呼吸畅通了不少。 管家一脸震惊的看着何风雨,喜极而泣。 第七百零八章:终于还是有救了 “原来是何公子,我说你怎么有些眼熟,多年不见,您可真是长高了。” 管家对何风雨也是有着一定的印象。 何风雨连连点头看着管家又苍老了这么多,心如刀绞,葛荣被人害成这个样子。 他与葛荣认识这么多年,不管怎样都会救他的命。 “大伯,你放心,我既然能够把他的毒给遏制住了,就肯定能够把狗笼给救活。” “只不过现在他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先把自己体内的毒素给逼出来才好。” 葛荣的身体现在变得越来越虚弱。 何风雨若是想要给他救治的话,就必须要尽快的把身体给调理好才行,不然即便是回天乏术,恐怕也于事无补。 “现在既然已经能够把他的病情稳定住,我相信你肯定能够救好,现在危机时刻,葛荣的性命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朱瀚看着何风雨的时候,对他也寄予了厚望。 何风雨连连点头,自己费了那么多心血,研制毒药没掉到现在居然用到了自己兄弟的身上。 高飞从外面买回来药的时候,天都已经快要黑了。 何风雨便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赶紧按照太医所开的药方把药给熬了出来。 为葛荣喝下了之后,何风雨才去了朱瀚的书房。 朱瀚正在看着这几日,朝中官员们送到朱元璋手中的奏折。 朱元璋为了能够让朱瀚,为自己解决这么多的麻烦,很多的奏折以及难题,都会命身旁的人赶紧的把作者送到朱瀚的府上。 让朱瀚没料到的是科举的事情,居然闹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在朱元璋的面前提及。 朱瀚非常的愤怒。 朱瀚的心里非常的愤怒,朱元璋幸好早就已经知道。 不然的话现在还不知道要浪费到什么时候去,科举的选拔现在已经出了这么多的漏洞。 一旦没有办法解决掉的话,会让不少的学子都寒心。 他都不敢想,到底是谁一直在暗中的做这种勾当。 “师傅,葛荣身上的毒确实是五毒散,太医所开的药方没有任何问题。” “喝下之后,今天晚上就能够让他的病情稳定下来,但如果没有有机会的话,今天晚上葛荣恐怕就会咽气。” 何风雨的话让朱瀚皱了皱眉,他将自己手中的奏折缓缓的合了起来。 “他现在是科举舞弊案中的重要证人,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恐怕那些先前状告科举作弊的人,很可能白死了。” “我们既然都已经所知道的这些,全部都调查清楚,就绝不能让任何的人再有机会颠倒是非。” 朱瀚的话意思不言而喻。 何风雨连忙点头,他之前就已经想好,要是能够把葛荣的病给治好,恐怕还需要不少的时间。 现在看来机会近在眼前,若是没办法能够给葛荣看诊,恐怕他这条命就真的不值得了。 朱瀚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对葛荣进行救治,绝不能就这样的让他一命呜呼! 高飞从外面也打探来了不少的消息。 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来这次科举舞弊案,居然有人已经猜出很可能是跟身为主考官的户部尚书,有着极强的关系。 “我也是刚刚打探到的消息,但在江湖之上科举舞弊的案子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有不少的人现在都在讨论,到底会不会受到惩罚,要是真的开了这个头,日后的科举,恐怕就会让不少的学子寒心。” “即便是他们拥有再好的学识,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在科举这条路上走的越发平坦,会让不少的学子寒心。” 高飞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现在出现问题的可不仅仅于此,朱瀚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也会对其他的官员进行不少的调查。 户部尚书与自己之间并没有多少的交集。 他往年身为主考官的时候,对科学一直都极为重视,没有想到今年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位钱大人,每年在科举选拔之中都会有一批人才,提前与他见上一面,这些人在重榜上都是有名字的。” 朱瀚立马便察觉到,这钱尚书果然有问题。 “科举的选拔不得有任何的影响,这一直都是我们遵循的规矩,但现在有人想要破坏,那绝对不可能答应。”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对科举,一直都是寄予厚望。 特别是朱元璋。 他通过科举选拔人才的情况,历历在目。 若是在科举之中都没有办法,能够让那些有志之士有官位坐去为百姓着想。 那日后还敢有谁来参加科举,这对于参加科举的那些学子,会让他们寒了心。 朱瀚深刻的意识到,这件事情会影响到不少的人。 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够放任,别人就这样的毁坏自己的所有。 朱瀚将一份信件交到高飞的手里。 “你今天晚上便把这封信交到钱尚书的手中,并且暗中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用暴露出,这封信是谁写给他的,我倒想看看能不能把这只狐狸给炸出来。” 高飞连连点头,他最爱做的便是监视这些达官显贵。 身为官员,这些人从来都没有为百姓着想,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们制造出不少的压力。 为了尽快地将这些人解决好,朱瀚回到应天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他们全部都被铲除干净。 肃清整个朝堂! 何风雨便担任起了照顾葛荣的重任。 朱瀚这些日子十分的劳累,他便回房去休息。 深夜,何风雨和葛荣两个人便畅谈了起来。 葛荣的身体已经好转,在何风雨的安排之下,他现在喝了好几副药之后都已经好转了不少。 他身子靠在一旁的床榻上。 “我知道自己现在恐怕命不久矣,但无论如何也要为那些学子申冤,这全部都是那些主考官和副主考官之间,见不得人的勾当。” 葛荣告诉何风雨,他在参加科举的时候就已经意外地发现。 有好几个学子在进入考场之前,就已经扬言今年的考题肯定是与江山社稷有关,更加注重民生所向。 他们的谈话被葛荣给听了个正着。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他们所说的话,那几个人嘻嘻笑笑完全就是在开玩笑,丝毫都没有对科举的敬畏之心。” “我只当他们并没有参透这其中的道理,然而当进入考场之后,竟然公布的就与他们所说的考题一模一样。” 葛蓉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简直不敢想象。 考题拿到手中之时,脑海之中便回响着,那几个官家子弟在暗中对这次考题的讨论。 看来他们肯定是早已知道,这考题被泄露了出去。 葛荣是个身怀正义之士,他与其他几位考生联合之后,便在贡院里控诉考题被泄露。 没想到就被人给彻底的压制了下来。 钱尚书还特意的出面,让他们先闭住嘴,若想要再继续的参加考试,就把今日所听到的全部都咽到肚子里。 “他们怎么敢做这种事情,难道就不把科举之中学子们的性命放在眼里?看来他们是故意的,想要逼着你们就范。” 何风雨都不敢想象。 当时葛荣和其他几个学子,该是有多么的绝望。 葛荣的眼眶都通红无比。 他告诉何风雨,当时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是没料到被大理寺关起来之后,竟然遭受到了毒打。 “他们偏偏要让我们签字画押,承认科举舞弊的事情,完全就是被人抹黑。” “我们几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看到那么多学子备受牵连,咬着牙并不愿意签字。” “没想到换来的是一夜又一夜的毒打,他们根本就不让我们吃饭,送来的水里后来也知道是被下了毒。” 想起这些,葛荣的眼眶已经湿润。 “我便不吃不喝,一直坚持到父亲和王爷来救我。” 葛荣都不敢想象,当时自己是靠着怎样的毅力坚持下来。 其他几个学子,经受不住毒打死的死伤的伤。 自己幸好有朱瀚靠山,才能够在监牢里留下这一条命,现在想来他们全家,可都是得到了朱瀚的庇佑。 不然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被杀人灭口。 何风雨听着更加的气愤,现在事情都已经摆在眼前,但就是苦于没有证据。 尤其是身为主考官的钱尚书。 他在应天府之中实力非凡,能够把官位做到如今的地步,在朱元璋的心里对他也是非常器重的。 “他们这些官员官官相护,趁着陛下不再便在应天府胡作非为,我甚至怀疑那些学子,肯定是与他做了交易。” “给了不少钱才让他们泄露出了考题。今年虽然都没有放榜,但事情闹大之后,很可能过几日便会重新考试。” 朱标当时没有办法,能够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加上朱元璋也不在。 他一个人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事情全部都解决好,因此便铤而走险,把科举都给停了,让不少的学子怀恨在心。 这也便演化出不少的官员,开始默默的疏远朱标,甚至在他监国的时候,故意的把不少的案子都交给朱标。 活生生的想要把他给累垮。 何风雨看着葛荣这副样子,心里便更加的担忧他把自己的百毒丸用温水化开,便又让葛蓉喝下了一碗药。 “你现在体内的毒素正在抗衡,只要熬过今晚,你就会没有任何的问题,今天晚上我陪着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葛荣连连点头,他只觉得自己刚刚说完话之后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晕死了过去。 不管何风雨用针灸怎么扎,他都似乎没有了反应。 管家在一旁默不作声,偷偷的抹着眼泪。 月明星稀一股暗潮涌动在应天府,已经快速的翻腾了起来。 高飞找到了钱尚书的家中,他把那封信放到了飞镖上,随后趁着夜色,飞镖便直直地扎在了钱尚书的床头。 只听一声尖叫,钱尚书房间里的烛光便亮了起来。 他颤颤巍巍地取下飞镖,读懂了信件之中的意思,一下子便震惊了,身体都微微的有点颤抖。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钱尚书的夫人,疑惑地看着满头大汗的钱尚书,一脸的震惊。 钱尚书连忙把那封书信靠近烛火烧完,又上了床。 他躺在床上,此时脑海中皆是对这次科举,胆大妄为的后怕,若是真的闹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自己这么多年入朝为官,很可能会毁了一世英名,甚至很可能会株连九族。 他转念一想,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即便是葛蓉被救了出去,但他身中五毒散也活不了几天,想到这些钱尚书又像是没事人一样。 一颗恐惧的种子已经埋在了他的心里,时刻都担忧,会被人发现东窗事发。 高飞回到朱瀚的书房,将钱尚书的一举一动,原封不动的告诉朱瀚。 “他看到那一封信已经就开始恐慌了,现在恐怕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后怕。” 高飞突然有点好奇,朱瀚在信件之中究竟写了什么东西。 听到高飞的话,朱瀚勾唇一笑。 看来自己这攻心计,也确实用的不错。 若是这件事情与钱尚书没有任何关系,他自然不会因为自己写的那寥寥几个字就乱了分寸。 看来科举舞弊案中肯定有不少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既然如此,你今日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去快点休息,明日再去钱尚书的府上监视。” 高飞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他立马便按照朱瀚的安排,赶紧去做好准备。 他还特意的去见了葛荣一面。 看到何风雨和葛荣两个人正在畅谈,高飞便也没有打扰,回到房间便沉沉的睡去。 朱瀚也一直都守着葛荣何风雨说过,今天晚上只要葛蓉能够熬得过去。 他才能够没有性命之忧,这一晚没有几个人能够睡得着。 朱瀚坐在椅子上,心里突然间就已经开始担忧了起来。 葛荣的案子兹事体大,肯定有不少的官员会受到影响。 他甚至都已经大胆地有所猜测,朱元璋知道事情之后肯定会大发雷霆。 现在想来,朱标当时的举动确实是最为保险,停止科举的选拔,才能够避免舞弊的发生。 在这一点上,朱瀚对朱标都不由得佩服了起来。 第七百零九章:皇天不负有心人 朱瀚在书房里整整一夜。对于现在的情况,心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他以往想要去调查真相的想法,现在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朝中的官员之间,有一些联系的话,他肯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科举的事情,自己毕竟没有办法能够参与进去。葛荣被冤枉成这个样子,自己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 朱瀚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在进行安排的时候,现在应天府中不少的官员官官相护的事情,已经非常的多。 若是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开始进行调查,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朱瀚便把高飞,叫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高飞此时眉头紧皱,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对应天府之中,不少的官员进行一番的彻查,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办法能够调查出。 高飞看着朱瀚的时候,目光都有点闪躲。他之前就已经知道朱瀚,为了能够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这些日子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调查出背后的真凶。为了尽快地能够有所展现,他们这一次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王爷,我们之前就已经想过,现在肯定是有人做幕后的黑手。”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办法能够找寻出对手的位置,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给我们造成极大的影响。”高飞做事情也是头头是道。 朱瀚听到他的话微微皱了皱眉,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也没必要再去隐藏实力。 朱瀚看着高飞,把自己手上的几个大内高手交给了高飞。 “他们几个武功高强,现在我就交到你的手上,在这次追查之时千万不要心慈手软。” “我也想看看钱大人,到底有多少的实力,能够在应天府对这些学子们动手?”朱瀚心中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这一次他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还葛榕一个公道。 这不单单是为了葛荣。更重要的是应天府之中,肯定会有不少的人对这件事情一直持续地开始关注。 已经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葛荣都已经成了唯一的活口。若连他自己都没办法保住的话。 他自己做这个王爷又有什么用?朱元璋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他绝对不能够让朱元璋失望。 朱瀚说着高飞便看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四个彪形大汉。他们手中拿着佩剑,个个都英姿飒爽。 看到这一幕时,高飞对朱瀚都忍不住佩服。这几人身板就已经知道,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个个,武功高强还能够有如此强劲的实力,这简直就是香饽饽。 “王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追查清楚,现在不少的人都在打探消息。” “听说这些日子以来,官员们之间的情况都已经变得越发明显,若是能够将这些一网打尽,到时候自然也能够从中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高飞跟在朱瀚的身边这么长,时间一直以来对朱瀚的为人处事都非常的清楚。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谁会去浪费时间调查其他的事情。朱瀚在这次的安排之中,自然也不在话下。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一定要紧盯着钱大人,我就不信,他到现在还没有办法能够联络那些学子。” “关于科举作弊的事情就交给太子,我想他肯定会有办法能够调查出一些真相。”朱瀚把事情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为了在这一次的安排之中,他早就已经妥善的处理得干干净净。 若是在有人敢对自己下手,他会不遗余力地将事情的真相快速的调查出来。 应天府中有人敢对自己不利,那必定是自食恶果。高飞有了朱瀚的安排,更加不遗余力,地开始着手做准备。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一举一动,竟然早就已经被钱尚书看在眼里。 钱家钱尚书书房内,好几个学子此时都已经大汗淋漓。他们知晓,这一次朱瀚要调查科举作弊的事情,就已经开始担忧自己的处境。 “钱大人,我们这一次为了能参加科举,可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担保了进去,若是还没有办法能够参与进去,恐怕所有的家底儿都白费了。” “是啊,钱大人,我们都是与您有着不少关系。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您可要为我们做主。” “朱瀚实在是太难以对付,若他现在还想要继续的去追查下去,保准会查到你的身上,还是得早点做准备才好。”钱尚书听到自己学生的话不以为然,他在应天府的名声,早就已经超乎了所有。 先前就已经有不少的学子,想要加入到他的阵营之中,当时他根本就不在意。 现在既然朱瀚已经回到了应天府,即便是他们再怎么追查,只要自己咬紧牙关,不露出破绽。 他就不信,朱瀚还能够有天大的本事。钱尚书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几个学子,冷哼一声,把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就这点脾性?还真的以为他们能够查出蛛丝马迹,可真是可笑,我这么多年在应天府做官可不是白做的。”三年前,他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能够爬到这个位置。 可想而知,他也确实受到了朱元璋的重视,学子们听到钱尚书的话,便不敢再议论。 他们将目光也锁定在了朱瀚的身上,朱瀚回到应天府之后接二连三,已经开始调查事情,官员们之间自然也不敢,在因这种事继续的去浪费时间。 尤其是钱尚书。科举舞弊的案子,现在轮到朱瀚来调查,他丝毫都不以为然。 “知道这件事情内情的人,早就已经死光了,即便是留下那一个葛荣,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 “他身上的五毒散也解不开,你们现在再怎么惊慌,只会露出马脚,日后想要入朝为官的梦,可就这样斩断了。”钱尚书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几个学子,也迅速的对他们进行了一番的敲打。 “你们就留在我的府上,好好的研读那些书籍,过段日子我会把你们引荐到陛下的面前。” “科举已经被停止,你们还能够在殿试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科举不单单是要考验学子们的才华,更重以及对江山社稷的不少看法。 若能够脱颖而出,那便是大将之才。朱元璋惜财如命。这在应天府,早就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多少的学子入朝参加科举,都是想要得到朱元璋的青睐。 如今这应天府里,早就已经有诸多的眼睛紧盯着他们的动作,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没有谁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学子们听到钱尚书的话,便连连答应了下来。 等他们离开之后,钱尚书的管家连忙上前把地上的残渣给收拾了起来。 钱尚书看着管家忙忙碌碌,叹了一口气。 “本来以为,朱瀚回京之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动静,可没想到竟然把科举的事情交给他去办。” “看来陛下对这次科举舞弊案,可是十分重视。”管家跟在钱尚书身边多年,服侍他自然也是有一套听出了钱尚书,话里话外的意思,连忙便上前谏言献策。 这可是绝好的机会,若他们能够趁着这一股东风,到时候自然能够脱颖而出。 在这之前,钱尚书只要能够在应天府中稳住脚,那必定不会有人给他找麻烦。 钱尚书毕竟资历在那里放着,朱元璋就算是再怎么样都也要看看,他这么多年为朝廷的付出。 “老爷依我之见,就算是王爷,调查出科举舞弊案的前因后果,那他现在也不会给你定罪。” “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老爷一个人干的,那些受到牵连的朝臣比比皆是,难不成满朝文武,全部都要被革职查办。”钱尚书哈哈一笑,他看着眼前的管家摇了摇头。 “可真是目光短浅至极,王爷在应天府地位非凡科举舞弊的案子受到的影响颇多,那些学子们纷纷上吊自杀。” “在客栈里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被我们花钱摆平,但若是想要追查的话,那自然也会有不少的漏洞,只是看看现在陛下会如何判断才好。”钱尚书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目光阴狠的看着眼前的管家。 “安排几个人去那客栈里放一把火将知情的,不知情的全部都烧了,让他们日后不敢再多言。”管家听到钱尚书的话,便连忙去准备。 等人走后,钱尚书那双眼眸之中的杀气无与伦比。他就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应天府说一不二。 即便是科举舞弊案的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但如果没有真实的证据,朱瀚也拿自己没办法。 翌日一早,朱瀚上朝时,就听到几个官员都在讨论这次科举舞弊案的事情。 他们都有些担忧,再这样闹下去,恐怕日后有不少的影响都会就此发生。 他们可是没办法,能够将这些事情给摆平。受到影响的那些官员以及学子。 可真就是白死了!!! “这次科举舞弊的案子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那些学子们个个都义愤填膺,现在都已经死了上十几个人。可真是天妒英才。” “不知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看着学子们如此的受伤,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若能够帮得上他们的忙,那便再好不过。” “这件事早已交给了王爷去办,相信王爷秉公执法,肯定能够尽早的查出真凶。”几个官员在朝堂上,小声窃窃私语的事,被朱瀚听了个正着。 他看了一眼,这几个人竟然就是这次科举考试的几位主考官。他们面面相觑与朱瀚对视的时候,仿佛内心之中总有一种恐惧。 朱瀚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也丝毫都没有任何的举动。这次,朱元璋在朝堂上也提起了科举舞弊的案子,他十分的生气。 “咱就微服私访了几个月没料到,回来之后应天府居然被你们治理得如此糟糕。” “小小的科举考试用于选拔人才,可没想到现在居然成狼窝,学子们相继自杀,科举泄露考题,你们究竟是如何办的。”朱元璋声音在大殿里响彻,众位官员纷纷下的连忙下跪。 “陛下,这件事情确实另有隐情,但在调查的过程之中,即便是那些学子们不敢说出真相。” “可现在能把他们救回来,都变得难上加难,死的死伤的伤实在是走头无路。” “之前应天府就已经传出了不少的谣言,但官府的人在调查的时候,却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想来这全部都是别人以讹传讹。”听到他们的话,朱元璋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他目光死死的盯在钱尚书的身上。 “钱爱卿,你是这次科举的主考官,考题泄露的事情究竟从何而来?那些学子自杀又是因何缘故。”钱尚书突然被点名,他便连忙站了出来。 对朱元璋所提出的问题,一一的作出了解答。他把所有的黑锅,全部都扣在了学子们的头上。 “陛下一臣之见,这次科学并没有考题泄露的事情,只是那几个学子博学多识,这才看到考题知识就能够写出极好的文章。”他说着目光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那几位副主考官。 “至于有人说学子相继自杀之事,臣也有话要说,毕竟这些学子寒窗苦读十余载突然落榜,又疑似别人泄露题。” “他们自然心中的远大抱负无法实现,这才自惭形秽自杀身亡,与这次的科举并没有任何关系。”朱瀚听着前尚书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这证据不足,自己还没办法将他给绳之以法。学子们活脱脱的性命,就这样的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你们谁对这件事情还有不同的看法,这么多学子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朱元璋说着把手中弹劾朱瀚的奏折。 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官员们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多言。朱元璋和朱瀚两人,这出双簧唱的是极为精妙。 外人根本就瞧不出,连钱尚书都以为,朱元璋是真的生了气。下一刻朱瀚便缓缓的站了出来。 第七百一十章:朱瀚开始行动。 朱瀚站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朱瀚也是毫不犹豫,现在应天府里对于他之前的一些事情,其实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明确。 有不少的人在暗中也是做了一些手脚,朱瀚要是在这个时候,没办法将这些计划全部都投入出来的话,恐怕到时候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现在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若是科举的事情没办法解决,到时候大明江山都很有可能会被人嘲笑。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要是做不好的话,那自然也会让不少的人都受到影响。 朱瀚深刻的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随后,他便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想法,在朝堂之上也说了出来,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界。 “我知道,众位大人对于科举舞弊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般的紧张。” “只有我知道,这对于整个大明来说是多么严峻的一件事。”朱瀚的话,让众人的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他转头看着朱元璋的时候,替他分析了如今朝中的局势。各位官员之间都是伸出大家之门。 他们不但是能够在朝堂之上说得上话,更是在之后的安排之中,能够有所准备的人。 这些大臣其实也一直,都是官员们最担忧的一方面。他们现在都开始故意的,去找寻出不少的办法来与朱瀚造成极大的影响。 现在朝堂之上,若是没有真才实学的人越来越多,那日后朝堂必定,是会出现不少的腐败之事。 “为官乃是读书人所做之事,但若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而总会在意自己的官位大小,那必定会生出腐败之事。”朱瀚的话,让朱元璋对他刮目相看。 这一番话更是也让朱元璋意识到科举的事情,对于整个朝堂来说确实实力非凡。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所选拔出来的官员,他也并没有太过于去在意。 现在科举舞弊的案子,似乎变得越来越强。如今自己不过是微服私访了一段时间,科举的案子就这样的爆发。 不敢想象以往那些科举之中,到底有多少的黑水是没有办法能够调查出来。 这一次既然朱瀚想要调查清楚,朱元璋自然也是举双手赞成。朱瀚的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众位朝臣纷纷地低下了头。 他们知道,朱瀚这一次确实是动了真格。若是在这个时候再与朱瀚争论些什么,自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钱尚书的脸色,都变得越加的难看。他没有想到,朱瀚这一次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陛下,臣之见,不管如何都要将科举的事情调查清楚,让天下学子绝不能寒心,不然日后治理天下必定会越来越艰难。”整个朝堂,都是一些贪污腐败之徒,那就算是实力再强,在他们的眼里也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朱瀚既然都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就绝不会让别人再给自己造出什么其他的影响。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其他众人小声的便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便放到了钱尚书的身上。钱尚书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科举的事情现在看来也确实不容乐观,钱尚书先前还曾直言,现在的科举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的严格。” “看来他对这件事情,肯定也是有不少的看法。” “钱尚书,既然这一次对科举极为看重,刚好就能够辅佐王爷去调查此事。” “给那些天下学子一个公道,也让他们的科举能够正常进行。”朱瀚看着众人脸上,也带着一丝的微笑,这一刻他比谁都清楚。 朝堂之上的众人,无非就是想要利用更多的优势来给自己增添一些价值罢了。 朱元璋目光认真地看着朱瀚,此时朱瀚心里已经有了计划。朱标在一旁看着朱瀚,心里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之前他就一直都认为,科举所有的准备都是比较齐全的。毕竟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葛荣被人害成那个样子,确确实实与他们之间有着不少的联系。 朱瀚既然要将科举的事情,调查清楚,就绝不能就此罢手。 “父皇,儿臣认为皇叔这次既然已经接了这个案子,他就一定能够调查出真相,而臣愿与皇叔一同调查。”朱标对朱瀚的支持显而易见。 其他众人看着朱瀚也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朱元璋便立马的就下旨。让朱瀚彻查科举舞弊之事,并且命令朱瀚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葛荣的性命。 “他现在可是唯一与这次科举舞弊案有关的学子,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朱元璋说着,朱瀚连连点头,此时钱尚书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 他心里不由得有一丝紧张。自己给葛荣的可是五毒散,这世间并没有什么解药。 可朱元璋的这一番话。却让他心里有那么一丝紧。葛荣身上的毒被解开,那自己满盘皆输。 下朝后,几个官员跟在钱尚书的身后,脸色都有些苍白。这些主考官与副主考官,都是跟在钱尚书的身后,他们暗地里做了不少的事情。 仅仅是这一次科举,就已经贪污了不少银子。没想到,现在朱瀚要彻查科举舞弊的案子。 很显然他们很可能会被朱瀚抓住把柄。为了自己日后的乌纱帽,他们也不得不想要出一个办法能够撇清关系。 “钱尚书,这件事情该如何是好,你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可千万不能够置,我们于不顾。” “是啊,钱尚书我们可都是听从你的安排,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是被王爷抓住把柄。” “那我们别说乌纱帽,恐怕连向上人头都保不住,严重者很可能会株连九族。”朱元璋这次可真是发了大怒,就连钱尚书自己都有点为难。 他本来以为,朱瀚无非就是做做样子罢了,但这次他真的看出朱瀚和朱元璋,两人对科举的重视。 钱尚书的脸色有点阴沉,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几位副主考官。 他们这一次都是相互做了手脚,若是真的调查起来的话,谁也逃不掉。 “你们现在只要管住自己的嘴,在事情之中别耽误其他的调查,便已经足够,若是真的到时候调查起来的话,那你们谁也逃不掉。”钱尚书说完之后,便迅速上了马车准备回家。 朱瀚和朱标两人也刚刚走了出来,朱标看着钱尚书马车的离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朱瀚一眼。 “皇叔,若我没猜错的话,现在钱尚书可是有着不少的嫌疑。” “若大理寺现在彻查的话,肯定能够从他的身上找寻到蛛丝马迹。”朱标因为葛荣的事情,一直都非常的抱歉。 只想着在调查事情,真相的时候也能够让自己贡献出一份力量。没料到,朱瀚听到他的话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事情若真是那么简单。 自己自然早就已经调查出真相。只是,现在葛荣的病情,还没有办法能够脱离生命危险。 朱瀚没有足够的证据,绝不能打草惊蛇。 “太子殿下的见解,本王觉得确实不错,不过太子殿下为人处事方面,不能太过于激进。” “这一次事情就当是让你练练手。”朱标在朱瀚的身边这么长的日子,其实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唯一不变的,便是他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对于每次的决定都能够有所展现。 朱瀚对他的培养,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在各方面之中,朱瀚对朱标不但是能够让他博学多识。 更重要的是为人处事方面,也能够变得更加的机灵。朱标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两人随后便回到了朱瀚的家中。 管家看着朱瀚回来,脸上满是喜色。见他这副模样,朱瀚大抵就已经猜出葛荣的病情有所好转。 “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今日何公子给葛荣喝了点药,他现在竟然能够坐起身子与我们说话,这可真是个好兆头。”听到管家的话,朱瀚喜上眉梢,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朱标。 “昨天夜里何风雨就告诉我,今天便是葛荣的生死时刻。” “他若是能够熬得过去,身上的毒就能够解开,若是熬不过去,恐怕就一命呜呼,没想到这小子命倒是挺硬的。”朱标听着这才知晓了来龙去脉,他更为震惊。 这五毒散竟然有人真的能解开。说话间两人便走进了葛荣的房间。此时,何风雨提笔所说的每个细节,见朱瀚来了,何风雨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朱瀚的身旁。 “师傅,您回来了。”朱瀚轻轻的点头,看着桌子上的这些纸,便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葛荣,从参加科举制时听到的那些传言,以及在科举之中所看到的考题和其他人的反应。 何风雨都记录的一清二楚。朱瀚看完之后便缓缓的放在了桌子上,他看着葛荣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平静。 “你现在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想要洗脱自己身上的冤屈,还需要再加把劲儿。” “我与你父亲都已经商议好,现在便对外宣称你已经死了,只有这样才能够打消对手的念头,到时再让你出现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葛荣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若是能够有这一番的机会,竟然也不想错过,之前就已经听说自己现在被逼到绝路。 若能够有回头路,自然也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可没想到,总会有人一直在暗中对自己下手,这次五毒散便是最好的例子。 “王爷,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尽管说吧,现在葛荣这条命可都是您救的,只要为那些学子深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朱瀚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丝的笑容。 现在自己可不想再给葛荣,增加什么负担,重要的是他能够在这一刻就已经足够。 管家先前就朱瀚面前那般,想要为他解决好一切。他绝对不会让葛荣去跟别人拼命。 “你现在便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何风雨,他都会一一的记录下来,剩余的事情我和太子会帮你去调查。”朱瀚的话让葛荣的心里倍受感激,他都不知道该怎样的感谢朱瀚。 “王爷,你对葛荣的大恩大德,葛荣一定会记一辈子,下辈子葛荣一定为您当牛做马。”朱瀚听到葛荣的话,笑着摆了摆手。 随后便带着朱标离开。见朱瀚离去,葛荣眼眶都有点微红。他不知道自己这段日子是怎么熬过去的,在大脑里几天几夜都不敢睡觉,睁着眼都担心自己会被人害。 这五毒散,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到自己身上。何风雨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也十分的难过。 “你放心吧,师傅既然都已经答应你会调查出真相,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你自己现在要照顾好,千万不要把我的成果就这样的浪费,我可还等着你好起来,一起去翠花楼好好的喝一杯呢。”何风雨的话,让葛荣成功的笑了起来。 他看着何风雨,心里也不胜感激。自己这条命可都是他们救回来的,葛荣努力的回忆着当天所发生的事情。 他居然能够把在同考场之中,与这件事有关的那些学子的名字都记录下来。 他一个个的说着,让何风雨大为震惊。 “你怎么一时之间能够说出这么多的名字,怕不是你瞎编的吧?”面对着何风雨的疑问,葛荣连忙解释他从小读书便非常的用功。 四岁启蒙之时,就有老师对他有一番的教导,随后他便博览群书,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只要是看过的以及听过的,他都能够牢牢地记在心里。尤其是对于人的名字格外的敏感。 “这还要多亏了王爷的栽培,这些人在应天府里参加科举之时,我对他们的印象极为深刻。” “南北学子之中道真是有几个有些不满,但是科举考试无弊案爆发之后,所受到牵连的竟然都是些北方学子。” “南方学子不知为何,全部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看来他们肯定和这件事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听到葛荣的这一番话,何风雨就立马察觉不对。 他连忙的记录下来,心里已经默默的捏了一把汗。若是葛荣所说的完全属实,那对于整个大明来说可真是大事。 怪不得朱瀚会如此上心。 第七百一十一章:想要给朱瀚找麻烦 葛荣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何风雨连忙去了朱瀚的书房,现在众人都知道朱瀚的目标已经非常明确。 若是想要把学子们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就要先从葛荣的身上下手。 只有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能够将一切的计划全部都整理好,绝不能再让那些学者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师傅,葛荣所说的这些,我根本就无法判断出到底是真是假,可他说的那般真切应该不会是骗我们的。”何风雨把葛荣所说的那些文字,全部都交给了朱瀚。 朱瀚看了一眼之后眉头紧皱。他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现在对于整个应天府而言,学子们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变得越发强劲。 若是从中能够尽快的找寻出一丝的线索,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可是如今,应天府之中学子的问题,即便是被人给知道了,竟然也没有得到解决。 这可想而知,是有人在暗地里一直在给这些学子们找麻烦。甚至那些人的死,很有可能都是与幕后黑手有关。 “这一次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我们所想的那般的平静,现在学子们的问题越来越严峻。” “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绝不能让别人趁人之危。”朱瀚的话,让何风雨的心理突然有点紧张。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这一次在调查事情的时候,早就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的有力度。 毕竟在应天府,根本是没有办法可比应天府的这些官员,只手遮天,早就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要不是朱瀚和朱元璋,一同微服私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恐怕现在他们都没有办法能够找寻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这些人的伪装,实在是太厉害了。 “师父,那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应该把这个钱大人定为是幕后黑手?”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些学者也不会死于非命,葛荣被人害成这个样子也是有所端倪的。”朱瀚站起身走到何风雨的面前。 他要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去进行,现在葛荣被自己救了出来,肯定会在应天府引起不少的轰动。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只要让幕后的黑手都对他们放松警惕。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葛荣已死的消息放出去,我倒想看看应天府还有多少人,对这件事情有关注。” “我们分布在各大茶楼酒馆的眼线,就也能够打探出不少的消息。”听到朱瀚的话,何风雨便立马明白了过来。 只是现在葛荣已经被他们救了回来,若是想要把他生死的消息故意的放出去。 得有一个更好的技巧才行。就在何风雨打算,让一些人去传播流言蜚语,这时朱瀚便打算轰轰烈烈的给,葛荣扮一场葬礼。 这样才能够掩人耳目,也让暗处的那些人都更加的放心。 “一些人现在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们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够把我们的计划全部都安排妥当布置。” “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我们的青睐”。何风雨听着朱瀚的话更深,摸不着头脑。 葛某虽然是朱瀚府上管家的儿子,但与朱瀚两人之间也并没有多少的关系。 要是大张旗鼓的去给他置办一个葬礼,恐怕没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倒很有可能会被别人给惦记上。 “师傅,你这一招实在是太惊险了。” “如果一旦失败,就会被有心之人拿出来。再继续的利用,到时候很可能对你的名声都造成一定的影响。”何风雨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可现在朱瀚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葛荣被这样的对待,已经有不少的学子都牵连了进去。他们寒窗苦读数十载,味道就是能够有朝一日在应天府有自己的处境。 可是,现在他们不但没有能够有出路的看法,现在更是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朱瀚身为朝廷命官,绝对不能够让有心之人的计划得逞。科举是应天府学子们的一条出路,他们为了参加科举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 朱瀚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这样的冤枉。于是朱瀚却立马想出了办法。 “学子们的路走的也是异常的艰难,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想把事态给变得越发严峻。” “我们所要做的是要引蛇出洞,幕后黑手对我们肯定在暗地里也一直都在监视,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故意的去露出马脚。” “我与葛荣的关系非常的复杂,我把他从天牢里带了出来,肯定会有不少人想要大做文章。”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朱瀚的话让何风雨大吃一惊。本来以为朱瀚还是想要避嫌。 无论如何,他在应天府的名气都是无人能敌的,加上还是皇帝的兄弟这样尊贵的身份,与一个小小的科举学子来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和朱瀚就是愿意去为,这些学子们调查事情,如此一来何风雨对朱瀚都更加的佩服。 想起以往,他们已经遭遇到了不少的困扰,如果不是朱瀚出面的话,恐怕那些学子早就已经被彻底的灭口。 何风雨不敢有任何的闪失,快速的并按照朱瀚的安排去着手准备。管家那边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朱瀚将管家叫到自己的身边,好好的给他规划了一番,想要把消息放出去的想法。 要让所有的人相信,管家的这一出戏,可是万不能少的。 “你是葛荣的父亲,现在只有你出面才能够让他们彻底的相信葛荣已经死了,因此这一场戏绝对不能少得了你。”管家跪在朱瀚的面前,只要是能够为儿子伸张正义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 只是怕担心连累朱瀚。管家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心里越发觉得愧疚。 如果不是朱瀚的话,他们现在都不知道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 “王爷,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尽管说吧,我们搁家如今都已经走到了这个份上。” “只要能伸张正义,让葛荣能够逃脱。大理寺的追查让他不再受到影响,让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怜天下父母心。 朱瀚看着葛荣的父亲,能够这样的卑微,心里也是大为感慨。幸好葛荣所犯之事,也并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何况他还是被人冤枉。 大理寺就算是再怎么样都要依靠,这件事情来给他们去伸张正义。已经到了这一步,朱瀚也不想再去浪费时间。 他把自己的计划,与管家也好好的说了一番,两人一拍即合,管家便迅速的着手去准备。 与此同时,钱尚书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他没有想到,现如今自己的计划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 本来以为朱瀚就算是实力再强,在应天府之中自己依然能够比得过朱瀚。 可现在才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不少的官员,在得知朱瀚已经要调查科举舞弊案的时候,开始就立马紧张了起来。 生怕自己会受到连累。如今更是有人已经肆无忌惮的,想要与他划清界限。 书房里,钱尚书的几个手下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他们坐在椅子上坐立难安。 听着外面朱瀚放出去的那些消息,就已经开始担忧自己的处境。 “尚书大人,您看看现在该如何是好王爷,已经彻查科举舞弊案,甚至把葛荣都已经救了出去。” “他在朝堂上已经把话说的那般明显,若是调查到与科举有关知识却不上报的人,都要受到连累,那岂不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官员们纷纷都开始畅所欲言。 钱尚书更是有些无奈。自己在应天府这么多年的经营,决不能就毁在朱瀚的身上。 他看着自己的手下冷哼一声,完全不把朱瀚放在眼里。 “你们实在是太小看他了,这无非就是想要让所有的人都相信,他会去把科举的案子调查清楚,故意的想要把我们给炸出去罢了。”话虽如此,但在官员们的心中,朱瀚已经介入了这件事情。 就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他们之前冤枉了那么多学子,上吊自杀者多有十多个人。 这要是真的调查起来的话,他们连乌纱帽都保不住。 “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绝不能这样的袖手旁观,我们可都是跟着你才做了这件事。” “科举舞弊案要是真调查起来的话,您可比我们的罪大多了。”听到这番话,钱尚书的脸色阴沉可怕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李侍郎。 “一个小小的五品官,也敢在我的面前如此猖狂,可别忘了陛下现在对我十分的器重。” “要是你们敢得罪我,日后竟然让你们在应天府吃不了兜着走。” “朱瀚的事情先不必去管,你们这几日便守口如瓶,不便在与其他的官员有任何的议论,科举的事情彻底的忘记。”手下眼神复杂的。 看着此时的钱尚书。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他们的处境已经没有办法能够由自己掌控。 若真的到了最后一步,那朱瀚肯定会调查真相没办法只能够先行离开。 就在这时钱尚书的管家。告诉了钱尚书葛荣已死的消息。 “老爷,刚刚已经打探到消息,葛荣因五毒散发作已经在昨天晚上就死了。”钱尚书听着脸上。 终于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他转头看着自己的管家,眼眸之中满是杀气。 “打探到的消息可是真的?确定不是有人故意的放出这般消息来混淆视听?”管家连连点头,他在钱尚书的府上这么多年,看人脸色的事情,可真是做了不少。 听到钱尚书的质疑,管家便连忙把自己这几日的布局也告诉了钱尚书,让他放一百个心。 “自从科举舞弊案结束之后,我就与其他几个府上的管家都有所接触,甚至于葛荣的父亲也与我是旧相识。” “今天我把他叫出来想要喝酒,没想到他一见到我就痛哭流涕,几次追问之下。才告诉我们各种已死的消息。”钱尚书还是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他听着管家的话,心里却还是答起了疑问。朱瀚在大理寺就走葛荣的事情,在应天府闹得沸沸扬扬。 若是人真的死了,那何不早点的把消息放出来看来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缘由? “那你有没有打探到,为何王爷到现在还没有把消息放出去,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听到钱尚书的话,管家连连点头,还真是让他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 管家便从衣袖中,拿出了自己从外面拿到的一份通缉令。 “葛荣被救走之后,大理寺便发了好几张通缉令,通缉的竟然是以往与葛荣要好的这几个学子。”钱尚书听着这一番话,看着手中的通缉令,一下子便陷入了苦恼之中。 这与自己之前所想的完全不同。若是朱瀚想要将这事情调查清楚,就应该从自己的身上下手,而不是去把葛荣救出去。 可现在葛荣都已经死了。朱瀚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现在也没有办法再调查出真相。 这些学子就已经成为了关键的人证。钱尚书自以为自己足够的聪明,看出了朱瀚的计划。 手里的通缉令早已被他扔成了一团,狠狠地丢在了地上。坐在椅子上时,钱尚书眉眼都舒展开了。 “看来王爷也并不是那般的厉害,他现在想要把科举舞弊案调查清楚。” “他自然会走不少的弯路,我倒想看看他能够挺到什么时候去。”科举的事情。 现在在应天府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的学子对于科举。现在的公平都已经产生了怀疑。 在应天府的影响力也在逐渐的增强,各处的酒楼和茶馆中都开始讨论起,葛荣已经生死的消息。 按照朱瀚的计划,管家还特意的去乱葬岗,烧了些纸钱,这边让好几个学子看得越发的真切。 这便让酒楼中的讨论,更加的具有一定的真实性。 “听说葛荣死的非常惨,五毒散几乎要了他的命,后来带回去之后严加拷问,这才让他一命呜呼。” “到底是谁用了如此阴险的手段,居然把这样一个好端端的学子折磨的不成样子。” “当初他去到大理寺时,就已经遭受到了非人的待遇。”留下来的那些学子,不由得听说了葛荣的事情,他们都开始担忧。 第七百一十二章:葛荣假死 “现在葛荣都已经死了,那科举舞弊案是不是真的就没有办法再重见天日。” “那些白白死去的学子,又有谁能够为他们伸张正义。”学子们对于葛荣的死,一直都耿耿于怀。 本来他们都以为狗荣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可没有想到现在连葛荣都已经没有了机会。 让他们对自己这次科举,已经变得越发的愤怒茶楼之中,有人便已经开始闹事。 躲在暗处的高飞,将这一幕幕全部都看在了眼里。朱瀚之前就已经说过,越是到最关键的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的人证也慢慢的浮出水面。 果然如他所料,学子们在每次茶楼之中也是为了交换消息。他们想要尽快的能够见葛荣一面,直到科举舞弊案就能够从中更加的水落石出。 可现在唯一的真人都已经死了,让这些学子们都没有办法再冷静下去。 茶楼里的消息很快,就已经传到了朱瀚的耳朵里。何风雨都开始胆战心惊。 “师傅,我们这次是不是有点用力过猛了,要是他们知道葛荣没有死,而是我们演的一出戏,会不会日后怪罪我们。”朱瀚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真是这样,那他就刚好能够让这些学子们都清楚,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大理寺,和应天府的锦衣卫去暗中,再去寻找一些足够的证据。 科举舞弊案对于整个大明的影响力非常强,朱元璋把此事交给自己,他就绝不会让朱元璋失望。 “这件事情不便再有任何的担忧,你现在就立马去与那些学子们好好的问清楚,打探到他们的住处之后,我要与他们再见一面。”何风雨有点疑惑的,看着朱瀚。 学子们现在留在应天府的,其实已经并不多。先前那几个学子死的实在是悲惨。 有一部分与他们也算是老相识,因此在上吊自杀之后,让应天府都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些学子留在应天府,最大的目的也是想着能够为自己的同乡申冤。怎么能就这样的被人给拿捏,何况他们也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 “这些学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主心骨葛荣是他们的精神支柱,这才让他们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 “如今我们把葛荣假死的消息已经放了出去,他们肯定会担忧自己的处境,到这种时候才是我们能出手的最佳时机。”朱瀚的话让何风雨对他刮目相看,按照朱瀚的吩咐立马着手准备。 与此同时,应天府城外十里的破庙中。几个学子在听闻葛荣去世的消息时,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们围坐成一团看着手中的火把,脸上都是平静。 “现在葛荣都已经死了,很可能是被幕后黑手给下了毒手,可现在我们并没有多少的实力能够去为他申冤。” “听说他身上已经中了五毒散,倒是不知应天府有谁能够用得了这样的毒,那他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 “你们有所不知,即便我们现在去找王毅,让他为我们做主,但王爷又是没证据的话,他肯定也不会管我们。”学子们现在在外面,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他们都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在如今的应天府没有办法能够立足。只能够先在城外躲避起来。 担心幕后黑手会杀人灭口,有了前车之鉴,他们比以前要更加的谨慎。 其中有一位学子,便缓缓的站了出来,他与葛荣两人,在应天府参加科举之时就认识了许久。 现在葛荣被这样的对待,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能够冷静。 “葛荣被带到大理寺的时候,就已经受尽了酷刑,他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刻,肯定也不想放弃。” “若是这次的事情没办法解决掉,那日后谁还敢参加科举?”他的话让几个学子,都开始担忧他们目光,谨慎的看着眼前的人。 “陶安,你可知自己若是一旦去到了应天府之中,很可能会被人给盯上。” “就算是王爷,也没办法能够知晓,你与葛荣的关系,他甚至还会认为你是故意。”被叫做陶安的少年却目不转睛。 他盯着破庙中的那一座神像,缓缓地跪了下来。 “皇天后土在上,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是应天府中那些官员,官官相护,但若是没有人能够打破这样的结果。” “那日后大明必定会乱成一团,我们读书识字知书达礼,怎么能就这样的眼睁睁看着大明覆灭。”这一番话让朱瀚对他都刮目相看。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的响动。几个人迅速警惕。他们躲在暗处,目光死死地盯在门口的位置,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朱瀚的声音。 “你们刚才所说的话,本王都听得清楚,本王这次要调查科举舞弊案,还需要你们的帮忙。”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从破庙里走出来,本王在院子里等你们。”既然有点疑惑,他们刚刚在外面都没有调查到任何的消息。 怎么都没有想到,朱瀚居然会突然的来到这里。这让陶安等人,有点不敢相信。 “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知道我们在这里陶安你的名字王爷都知道,难不成真的是葛荣?”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应天府到处传的沸沸扬扬。” “这人难道还能够从棺材里爬出来?实在是太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不管怎样,现在既然想要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就得尽快的着手准备,我们绝不能就这样的袖手旁观。”陶安站在众人的面前,他自告奋勇的便走了出去。 此时看到门外的朱瀚。陶安连忙上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他不敢去看朱瀚,生怕自己会认错人。 “王爷,您真的会为我们调查好科举舞弊案吗?现在已经死了那么多人。” “我们实在是担心自己也会受到牵连,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王爷就放我们走吧。”朱瀚听到陶安的话,勾唇一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陶安伸手便将他扶了起来。 “现在早就已经没有打退堂鼓的机会了,你们现在已经被人给盯上。” “我若是不早一步的话,恐怕你们也会死于非命,现在就跟我赶紧走吧,不然他们可就要到了。”陶安听着朱瀚的话,对他莫名的便有些信任,于是。 他便立马的就把连同着破庙里的几个学子。全部都叫了出来。他们一同上了朱瀚的马车。 高飞在前方,赶紧的把他们一并带走。前脚刚走后脚一伙黑衣人,便来到了破庙。 他们毫不犹豫,便拿着自己手中的火把将整个破庙给点燃。一阵阵的大火醺醺的开始燃烧了起来。 此时,躲在暗处的朱瀚与,其他几个学子看到这一幕,恨的咬牙切齿。 学子们此时没有想到,刚刚居然与死神擦肩而过。若是朱瀚再晚来一步,恐怕那破庙早就已经有好几具尸体。 “说到底是谁如此心狠,而且我们的落脚地他们居然都知道。” “肯定是科举舞弊案的幕后黑手,担心我们会把事情捅出去,这才想要杀人灭口,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 “幸好王爷及时的把我们救出去,王爷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话音刚落几人便在朱瀚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个个对朱瀚佩服无比虔诚朱瀚看着众人把他们一个个扶起来,看着这些学子能够怀揣着正义。 即便是知道幕后黑手的实力很强,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想着能够靠着自己,把真相告诉众人。 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朱瀚太清楚,大明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有志之士。 “你们放心吧,现在不会有人在给你们制造麻烦,先前不少的学子其实早就已经把漏洞说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现在没有人去管他们罢了,如今你们都已经到了我的手上,就不便再有任何的担忧。” “我们现在回应天府,我会把你们好好的安置。”朱瀚的话让几个学子,便立马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他们还真的以为,这一次是他们孤军奋战,当朱瀚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英王府。何风雨把刚熬好的药端到葛荣的床前。 “王爷今天晚上已经去接你那几个同僚,听说他们一直在城外的破庙躲避。”何风雨的话让葛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一鼓作气将药喝了下去。 他将空碗递给何风雨的时候,有些紧张。 “他们几个实力和才华都非常的不错,这一次科举舞弊案也都是受害者,若是王爷真的能够帮他们的话,那真是太好了。”看到葛荣这副样子,何风雨也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葛荣一个好好的青年,因为科举舞弊案就差点的死于非命。真不敢想象他们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若是日后再有任何的影响,恐怕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联想到他们以前所受的那些苦难,何风雨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葛荣,你就放心把事情交给王爷去办,他一定能够找寻到证据。”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到时候再出现,才能够让那些幕后黑手害怕。”葛荣眼神复杂的看着何风雨,他紧紧的抓着何风雨的胳膊。 “那王爷把他们已经带了回来,我可不可以在此之前与他们见上一面,也好打消他们心中的顾虑。” “不然他们要是知道我死了,肯定不会那般的轻易相信任何人。”葛荣为人善良。 他所结交的学子,也个个都是心怀正义。他们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一直都非常的谨慎,若真的是有人敢对他们不利的话,肯定也不会轻易的相信。 葛荣的请求。很快就遭到了何风雨的拒绝。何风雨目光认真,跟他好好分析了一下当下的局势。 如果真的要让葛荣出面的话,肯定是朱瀚已经瞅准的时间。若提前把消息给任何人,知道他们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就白费了。 “现在应天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王爷把你悄悄的救出来,就是要让你有足够的证据去为自己平反。” “若你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日后还有什么可言。”何风雨的话,让葛荣的心里更加的愧疚。 他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什么理由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好。葛荣心里就已经暗暗到下定的决心。 “你放心,我知道王爷这一次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我能坚持。” “他们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摆平,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那些人再对我们动手。”不知为何听到葛荣的这一番话,何风雨居然察觉到他有一丝丝的无奈。 如果真倒到了最后,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这条命给保住。那可真是令所有的人都会更加的感伤。 “你身上的五毒散现在已经全部都解开了,在调理几日之后一定能够下地。” “我争取在四天之内,能够让你恢复如初,到时候你才能够帮王爷的忙。”听到何风雨的这一番话,葛荣心里不甚感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响动,何风雨便连忙把空碗拿在手中,走出门外后。 他发现朱瀚身后,跟着几个学子便走向了后院,书房的位置,故意从他们的房间路过。 葛荣似乎如有所感,他艰难地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窗边之时,便看到自己昔日的好友从眼前走过,葛荣一下子红了眼。 朱瀚这一番的举动,也是要让葛荣知道自己把人已经带回来了,让他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 朱瀚的一切举动都是那般的平静,能够让所有的人都清楚,他在安排的时候都会做的井井有条,绝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寒心。 等人走后,何风雨回到房间。他连忙便把葛荣扶到了床上,看着他这副喜极而泣的模样,何风雨便忍不住打趣。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不相信王爷会帮你摆平。”葛荣连忙摇头,他只是害怕自己会拖累朱瀚。 毕竟这件事情若是想要调查好的话,很可能会给朱瀚带来不少的影响。 他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哪里能够得到朱瀚这般的帮助。当事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心里的感慨无以复加。 “我只是没想到,王爷会如此的尽心尽力。” 第七百一十三章:朱瀚掌握到的关键证据 何风雨听着葛荣的话,都有点无可奈何。朱瀚对于所有的事情,一直都是非常认真的,只要是与朝中的事情有关。 朱瀚都会不遗余力,去调查出事情的真相,现在也是一样。他不会给别人制造出什么压力,只是现在问题状况比他们所想的要越发的困难。 若是在这其中能够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了,自然也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放心吧,王爷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把事情解决好。” “你看你的那些同僚,不是都已经被王爷救回来了吗?这便是最好的证明,你就不用再担心了。”葛荣听到何风雨的话,也稍稍地松了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就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朱瀚,两个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朱瀚能够为了自己,去尽快的把这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让他对朱瀚,心里都自由的佩服了起来。只要有朱瀚在,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葛荣的心里也,已经默默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她在安排的时候,都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在这一切的缘由之中,所有的实力都能够迎刃而解。 让她的心里,也默默的给自己之后的努力做了一番的准备。目前为止,他所有的计划全部都能够在此之前快速的变得越发的强劲。 他不会让任何的人,来给自己再制造出什么麻烦。何风雨件葛荣已经把药喝完了,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葛荣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抬头看着何风雨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哀求。 “我知道王爷这一次,一定会为我摆平这件事情,但不管怎样还是要让你帮我这个忙。” “王爷现在在应天府调查,科举无弊案,肯定会被人给盯上,你一定要保护他。”何风雨连忙点头。 他看着葛荣到时候,眼神着装便满是一些怜悯。葛荣都已经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即便是五毒散被解开,但是体内还是被不少的人打断了他的骨头。 现在能够活着,实在是强大的毅力在支撑着他。 “你放心吧,我师傅实力那么强,肯定不会被别人给左右,你赶紧先把自己的伤养好。” “等到你能够为师傅把,科举舞弊案调查清楚之后,是否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那么我们所有的努力才没有白费。”葛荣听到何风雨的话,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所有的计划,都是按照朱瀚的要求来干的。无论如何都绝不能再让别人,对他们有任何可乘之机。 这一刻,所有的精神全部都昭然若揭,并且他已经给自己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绝不能让人有机可乘。 “明天晚上我给你再好好的斟酌一番,等到把你身上的病全部都治好之后,我才也能够放心。”葛荣连连点头,何风雨便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书房里,朱瀚和几位学子也开始畅所欲言。让他们把前些天,科举舞弊案有关的事情,也与自己好好的说一说。 “你们肯定在科举的时候,也听到了不少的风声,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便把你们所知道的也与我说一说。”朱瀚坐在椅子上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旁的何风雨,给这几个学子也纷纷地端上了茶。陶安首先便站了出来。 他看着朱瀚缓缓的跪了下来,说起当日参加科举考试之时。在贡院门口已经听到不少风声的事情。 “科举考试还没有开始,但那几个人就已经笃定这一次他们必定能够高中。” “甚至扬言,等到科举结束之后便能够金榜题名,三甲之位全部都是他们的。”朱瀚听到之后非常的诧异。 各科三甲那可不是说说而已。各位考生在参加科举考试之时,不但要拥有一定的判断力,在参加科举之时所写文章都要切合题意。 在主考官和副主考官的层层复审之中,才能够让他们金榜题名,没想到科举还未开始,居然有人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这便更加坐实了科举舞弊案的关键证据。 “你还知道什么。”朱瀚现在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了,就绝不会再袖手旁观。 如今科举之中的这些计划,他都要铭记在心中,才能够为这次的科举再找寻出一些出路。 为了尽快地能够在考生之中,寻找出更多的机会,朱瀚与这些学子们也迅速的,探好了不少的关系。 众人听到他的话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瞒,也告诉朱瀚在科举之时,那几个学子都是达官显贵。 特别是与钱尚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暗地里,都直言与钱尚书的关系匪浅,而且钱尚书也已检查到,他们就会有官位可做。 “他们的口气非常的强硬,在遭到众人的质疑之时,甚至还扬言钱尚书,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日后不管是能不能参加科举,都由钱尚书来说话。”陶安把自己知道的消息。 告诉了朱瀚,特别是他与葛蓉两个人的关系也非常不错。这一次葛荣被压入大牢,他一直都是极为担心的。 “我与葛荣两人是旧相识,现在他已经不再活在这世上。” “可是他的冤屈,绝对不能够就这样的忘记,还请王爷,无论如何都要为我们这些苦命人诉说冤情。”他们并没有钱能够,在应天府之中为自己日后铺路。 可是就因为这样就被人,一直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们制造出压力。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人肯定也会有所质疑,但这些学子全部都是无辜的。 朱瀚听到他们所说的这些话时,心里也极为的震惊。没有想到学子之间,居然会受到这么多的对待,这要是换做其他的人,恐怕早就已经忍受不住了。 可想而知,从一开始学子之中,所产生的这些较量,到底有多么的强。 自己能够帮助他们完成心愿。朱瀚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你们放心吧,既然本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陛下命令本王去调查,你们肯定能够还一个公道,日后便也不会再有任何后顾之忧。”朱瀚对自己的决定,一直以来都是极为精准。 他不会去让别人来给学子们制造出什么麻烦,如今眼前的证据已经变得越来越多。 钱尚书在应天府的地位,确实非同凡响。若是在这个时候。让他在安排之时再出现什么意外,恐怕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能够让他们更加的消停。 于是,朱瀚这一次还是决定在进行安排和布局的时候,能够让这些学子们都清楚。 自己绝对能够让他们在应天府,得到一个好的公道。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朱瀚便安排这几个学子去休息。 “你们今日也是惊魂未定,我已经命人在后院给你们准备好了住处,你们就先安顿下来?”陶安听到朱瀚的话,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着朱瀚双手抱拳。 “王爷,我就想问一句,若是我们这些学子能够提供关键证据。” “并且在告御状的时候,哪怕是过钉门板也在所不惜,能不能为那些死去的学子伸张正义。”朱瀚非常的诧异,钉门板那可是酷刑,想要告御状,就要是在满是钉子的木板上滚一圈。 到时候下来身上必定会落下病根,那么一根钢针扎入体内之后,很可能这辈子就结束了。 陶安居然有如此血性,让朱瀚对他刮目相看。 “年纪轻轻就能够有如此胸怀,倒是挺不错,不过你可要清楚。” “自己日后的路走不平坦的话,即便你有通天的本事,自己日后也没有办法在应天府继续的参加科举。” “你难道就真的愿意,为了他们伸张正义就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朱瀚的话让众人深吸一口气,他们年少轻狂。 在参加科举的时候更是没有任何的顾虑,如今深受冤屈,若是想要为自己平反。 那付出的代价自然也不在少数。普通的人面对着如今的状况,肯定不会让自己就这样的越发失望。 他们看着朱瀚之时,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机会可言。如今的状况出现在眼前,早已成为了定局,朱瀚就是要考验考验,这些学者到底能不能促成大事,让朱瀚没料到的是,陶安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如果这天底下没有任何公平可言,即便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那又有何用?” “与其与这些官员们同流合污,那还不如自己洁身自好。”他的话也感染了自己身后的几个学子。 他们纷纷站在朱瀚的面前义正言辞,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要是能够为自己的同僚证明清白,哪怕是付出这条性命,他们也在所不惜。 “王爷,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人,这一次科举舞弊案所牵扯出来的人比比皆是。” “其中达官显贵更是居多。他们都没办法惩处的话,那我们这些学子就算是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能够到达他们的起点。” “既然如此,那就要保证自己所处的位置能够有正义。”这一番话让朱瀚的心里感慨万千,他看着眼前的陶安,对他倍加的欣赏。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对他们更是刮目相看。他真没想到在年轻一辈之中,在参加科举的时候能够有这般的认识。 确实能够为大明的未来,做好一定的准备。想起朱元璋先前就告诉过自己,科举对于大明来说至关重要。 这次科举舞弊的案子若是没办法调查清楚,日后肯定会寒了学子们的心。 目标都已经如此的明确,要是就这样的让他们毁于一旦。那大明可真是要完了。 朱瀚也绝不能任由这种事态发生。 “你们放心吧,这一次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们要调查此事,就绝对要还你们一个公道。” “关于学子们科举舞弊案的出发,陛下这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肯定能够还你们一个公道,也不必去滚铁板。”朱瀚的话对陶安几人来说,无疑就是最后的一丝希望。 他们知道只要有朱瀚在,似乎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在朱瀚的安排之中,他们自然也能够在最关键的时刻为自己的出路想好一切的准备。 朱瀚将其他的学子,全部都安顿好了之后便去了书房。他召集了几位大臣来商量此事。 朱标也在其中。 “我们现在拿到的不少证据,其实早就已经指明到了那些达官显贵的身上,特别是钱尚书。” “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想要把考题泄露出去,如今才落得如此下场应天府,不少的学子都备受牵连。”朱瀚的话让几个官员,都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 他们也是参加科举一步步爬上来的,没有想到现如今居然会出现这样大的事情,让他们一时之间都有点手足无措。 若是没有办法能够为这些学子,找寻出一丝的出路,那不就正好说明,他们入朝也可能会存在着这般的漏洞。 官员个个都开始紧张了起来,甚至连朱标脸色都变得阴沉。 “这个钱尚书现在胆子还真是大,自以为自己能够力挽狂澜,他难道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员罢了。”朱瀚听着朱标的话,便让高飞将他这节日调查到的一些线索。 当着众位的面也说得出来。高飞在顺着钱尚书,这一条线继续深扒下去之后,竟然发现钱尚书跟已经死去的胡惟庸,居然有着不少的联系。 “与这样一个大贪官是师徒,况且在年轻的时候,在胡惟庸的身边,可是学习了不少的东西。” “看来也是如今造成这般局面,罪魁祸首。”应天府之中对于很多的事情,其实早就已经有了不少的判断。 若是想要从中尽快的,为自己的出路找寻到一丝的机会,恐怕还没有那么简单,钱尚书的这些所作所为,已经被人给知道,日后他想要在应天府继续的立足,恐怕也会变得越发艰难。 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依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指明钱尚书和科举舞弊案无关。 这样下去会变得越来越艰难。朱瀚也陷入了沉思。 第七百一十四章:案子定然要调查清楚 “不管怎样,钱尚书已经成为了现在的目标,我们在进行安排的时候,绝对不能够再让这样的人继续的持续下去。” “一定要调查出一丝的真相,那些学子一个功劳不能,看着他们就这样的白白死去。” “大明在参加科举之时,学子们比比皆是,如果就这样的不管不顾,那他们岂不是白死了。” “日后还有谁敢参加科举。这不单单是为了大明的江山,更是也为朝廷出一口恶气。”朱元璋做皇帝这么多年,最痛恨的便是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如此的猖狂。 他所有的举动,其实早就已经摆明了一切在朝中官员里。他们只要能够尽快的,把朝廷的这些计划全部都了然于心,便就能够有多方的安排。 徇私舞弊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贪赃枉法的自然也不在少数,还有人敢在科举之上去做如此大的手脚。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绝对不可能姑息的,官员们都知道朱元璋的脾气。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都知晓严重性,只要能够调查清楚,自然不会让这事态再发展下去。 众人见朱瀚不说话,疑惑的看向朱瀚。 “王爷,以你之见,现在应当如何去把这事情调查清楚,难不成就这样的眼睁睁,看着这些学者受到牵连。”朱瀚摇了摇头,自己先前就已经对这些学子进行了多方的准备,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再被冤枉下去。只不过想要调查出真相,就要从钱尚书的身上下手。 这个人阴险狡诈,没有流出任何的证据,能够直接指为是与他有关的。 这便导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根本就不可能从他的身上再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朱瀚有些烦。 “科举舞弊的案子既然都已经出现,就要调查清楚了,绝不能让这些人继续的逍遥法外。” “这也是我们朝廷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只不过学子们的安全也必定要保证好。”学子们的情况,其实在朱瀚的眼里也看得越发的平静。 他之所以能够把这些全部都解决好,也不单单是想要看到学子们的成功。 一直以来自己的计划,其实早就已经看到越发瓶颈。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学子们每一步他都能够尽快地找寻出蛛丝马迹。 众人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王爷说的确实没错,只是现在想要调查出真相,就要让大理寺出面。” “我们也不认识大理寺的人,听说大理寺少卿现在的实力非凡,这是甜面无私。”何风雨便连忙上前他与陈文辉,两个人也算是有点交情。 这一次,朱瀚能够从大理寺里把人给找出来,其实也并没有多费口舌。 陈汶辉若是与钱尚书之间,有不少的关联,那他肯定也会受到极大的惩罚。 朱瀚既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绝对不可能再让他们给这些学子们找麻烦。 因此,在进行商议的时候,朱瀚便也把自己与陈文辉手中的这件事情告诉了众人。 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陈文辉之前深受钱尚书的提拔,现在若真的是把这件事情捅到了钱尚书的面前,他恐怕也不会为我们做好准备。” “这种人实在是心狠手辣,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机会近在眼前,若在这其中出了问题。 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顾虑可言。朱瀚在进行安排的时候,每一次都能够正中要害。 听着众人的话,朱瀚缓缓的起身,他看了一眼朱标。 “太子殿下在应天府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也知晓钱上说背后之人是谁。” “现在这些官员与我关系不错,你大可以大胆的说出来,只要是有关于钱尚书,我们都愿意去听取意见。”朱瀚的话让朱标一下子便愣住。 他看着朱瀚眼神复杂,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可以继续的隐瞒下去。可没料到,朱瀚居然早就已经查出了不少的端倪。 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若是再隐瞒下去,恐怕日后捅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自己也会备受牵连。 见他如此的犹豫,朱瀚便更加的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朱标。 “太子殿下若是在犹豫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受到连累,难道太子殿下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学子,一个个的赴死。”朱瀚的话,让朱标心里的犹豫瞬间便被打散。 这时几位官员都小声的窃窃私语,他们听出了朱瀚话里话外的意思。应天府能够给钱尚书,做靠山的人已经不多了。 地位肯定要比朱标差不多才行。不然在应天府很难横着走。 “到底是谁一直都在给钱尚书做靠山,虽然他确实是有几分实力。” “如今必定人命关天,绝不能让这种人继续的逍遥法外下去。” “不少的官员都已经查遍,却并没有任何线索,难不成这人也是皇亲国戚。” “与太子殿下一同深受陛下青睐的,难道是……”官员们突然都不敢讨论下去。 这其中很可能会遭受到不少的影响,他们之前就已经打算的清清楚楚。 可没想到现如今,居然一下子怀疑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见他们现在都已经猜的差不多。 朱标也知道自己再隐瞒下去,到时候肯定没有人能够为自己证明。于是,朱标缓缓的起身,当着几位朝臣的面低着头。 “和你们所想的一样,钱尚书跟我四弟的关系匪浅,他的一个女儿如今还做了四弟的侍妾。”此话一出,众人便仿佛炸开了锅。 只有朱瀚保持着平静。何风雨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标。 “怪不得,钱尚书在应天府如此大言不惭,甚至海洋言自己的官位,日后必定节节攀升,没料他竟然是与燕王殿下有这层关系。 “可如今燕王已经被禁了足,他居然还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粮食与黄叶的事情,在应天府闹得沸沸扬扬,朱瀚和朱元璋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当初让朱棣禁足,就是为了让他避免这些纷争。可没想到对他的一味保护,现在居然酿成了如此大祸。 朱标也有点无可奈何,他之前就已经打探了不少的消息。可是现在钱尚书和朱棣的关系,就摆在那里,若没有朱棣做他的靠山。 钱尚书自然也不敢如此,狂妄自大。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应天府,居然会出了这么多事情。” “父皇先前在安排的时候,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迟疑,看来这一切果真是有迹可循。”朱标之前就已经想过。 如果朱棣在做错什么事的话,自己一定要让他自食恶果。可是当事情爆发出来之后,他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的侥幸。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绝不能就这样的让他受到影响。 “或许这件事情还会有其他的转机,倒不如在调查一番,或许是钱尚书,自己做的事情还想要让燕王来保护他。” “说的没错,现在燕王实力非凡,在印天国更是有不少的实力。”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绝不会让别人再给他制造出什么麻烦。”他们的议论声朱瀚都听得清楚,只不过朱瀚的想法与他们却大相径庭。 “你们以为,燕王走到这一步是他自己所为吗?” “其实不然是有人故意的借助着,他的明确做出这番的事情,包括黄叶也是一样。”朱瀚此话一出,众人震惊的看向朱瀚,都想着能够尽快的知晓这其中的道理。 朱瀚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告诉众人,朱元璋与自己在微服私访之时,调查到的不少消息,其实与燕王并没有多少的关联。 这一切都是手底下的人故意而为之,这便导致燕王才受到了牵连。如今他已经禁足快一个月,在这其中钱尚书也并没有去找过燕王。 “钱尚书自以为把自己的女儿送了出去,就能够得到燕王的庇护,但其实燕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科举舞弊的案子都闹得沸沸扬扬,刚好就能够借此机会彻底的把这脏水,全部都泼到燕王的身上。” “若我没猜错,下一步他一定会说是与燕王有关。”朱瀚的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都大吃一惊。 朱标更是满腹的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朱棣的心胸非常的宽广,他以前在朝中之时也是会把所有的目标,全部都放到那些朝中重臣的身上。 军中的将领有着不少的关系,与朝臣之间并私底下没有多少的往来。可如今黄叶的事情,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就算是再给他几个胆子,恐怕朱棣也不会再碰。 科举的事情全部都是由朱标一手来进行安排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也不会让人联想到朱棣的身上。 “王爷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若这钱尚书如此的栽赃陷害。” “燕王殿下若看在他女儿的面子上,或许还真的会对钱尚书网开一面。” “现在没有证据,这无非就是一番猜测罢了,若真的如此,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众人的猜测,朱瀚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也是有不同的意见。钱尚书这一次对于科举舞弊的案子,他可是直接的凶手造成了学子们的死亡。 恐怕连他都没有想到,但朝廷既然要专心的彻查此事,那必定是要让钱尚书狠狠的扒一层皮。 朱瀚不会让这种人逍遥法外,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学子们的事情出了这样大的乱子,地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我已经安排人暗中的调查,你们今日所知道的事情,回去之后一定要守口如瓶,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知晓。”众人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把他们全部都送走之后,朱瀚便和朱标两人在书房里沉默许久。朱标久久无法平静。 “这件事真的跟四弟有关,那岂不是会让钱尚书狗急跳墙。” “他真的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到别人的身上,自己而不去承担责任,这种人真是可恨。”朱棣对于皇位一向都是虎视眈眈。 只不过朱标不知道而已,他一直都把自己的四弟看得重要,兄友弟恭兄弟和睦,是朱标一向以来最为秉承的事情。 朱元璋对他最看重的一点。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再继续的去维护朱棣,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朱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朱标,他突然回想到历史之中朱标与朱棣的兄弟之情,确实非常的牢固。 朱标患病之后,朱棣还一直为他到处的求药,甚至不惜披甲征战四方。 只为了缓解大明的危机。可最后,朱标还是死了,朱棣也不会起兵造反。 可现在,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已经发生了变化。朱棣对于皇位的野心,已经慢慢的凸显了出来。 他手中也握有一定的兵权。正是因为如此让他的野心,逐渐的开始膨胀。 朱瀚看着如今的局面,仔细的也考虑了一番,肯定是有人暗中的操作。 这件事情,才会让朱棣和朱标,开始做出这番大逆不道之事。 “燕王可能是建立这些日子的举动,在朝中已经收获了不少朝臣的拥护。” “担心自己日后恐怕,没办法取得陛下的青睐,这才铤而走险。” “在科举上面想要培养出自己的人才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搬到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朱瀚的话意思不言而喻。 朱标突然震惊的看着朱瀚,他心里提出了一个更加惊悚的看法。事情绝没有他们眼前所看到的那般。 “要这样说的话倒也确实如此,四弟想要培养自己的人才,将这件事情交给钱尚书去办,可没想到钱尚书居然……”他为了得到弟的赏识,直接把考题给泄露了出去。 因而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他以为科举舞弊的案子学子们根本就不会发现。 可没有想到这次却碰了硬钉子。朱瀚对朱标越来越佩服,他居然能够想到这一点,确实非常不错。 “不单单是葛荣还有陶安等人,这些北方的学子一直实力都很强,与南方学子那优柔寡断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七百一十五章:阴谋 朱标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一下子便震惊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本来以为即便是遇到再多的困境,依然能够脱颖而出。这种状况之中……他们所有的计划,也都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可现在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皇叔,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眼睁睁的看着钱尚书在对那些学子们如今的迫害。”朱瀚摇了摇头,他上前目光认真的看着朱标。 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其实已经有这么多了,但若是想要在其中尽快的,再查出一些真相来看,恐怕还需要一点机会。 在这一刻,他已经对之前所有的想象全部都掌控的一清二楚。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现任何的困境,他们都很有可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为了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现在便是唯一的机会。 “我知道,太子殿下现在肯定会非常的担忧,燕王在禁足之时还能够做出这种事。” “要是捅到了陛下的面前,肯定会让陛下震怒。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别无选择。”朱瀚的话,让朱棣的事情一下子尘埃落定。 钱尚书毕竟是自己个人所为,要真的牵扯到朱棣的身上,他恐怕自己都会着急。 朱标看着朱瀚连忙便上前。他此时心里,都已经有了可怕的想法。自己身为太子这么多年,从小都是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朱元璋对他更是一直都细心的教导,现在朱棣要是有这般的心思。那他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 “若是真到了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够再让别人给我们制造出什么麻烦。”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绝不能在发挥下去。”朱标实在也不想让这种事情,再对自己和朱棣两个人有再多的影响。 一旦再有更多的人,被牵连进来的话,他们都没有办法能够脱离掌控。 按照这一切的计划,他们先前早就已经掌控得越发明显。在这其中,自然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困扰。 他们的安排之中,快速地躲闪而出,转眼之间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再有任何的影响。 短短的时间之内,计划在此刻变得越发的强劲在这一刻之中,绝对不会再有人因此而给他们产生多少的影响。 朱瀚太清楚,朱标是一个怎样的人。他肯定不会让事态再发展下去。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若是在这样的不管不过恐怕会造成巨大的影响。 朱瀚便决定铤而走险。 “太子殿下若是也认为,燕王殿下无罪的话,便可以跟我去见一次燕王。” “让我们看看燕王殿下这些日子,因为科举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只是他现在在禁足,不过父皇也没有说不让我们去见他,这便是最好的机会。”朱瀚听着连连点头。 他就知道朱标,对这些事情全部都拿捏的非常稳妥,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再给他们制造出什么压力。 为了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他们可是为此战胜了巨大的影响。在这一刻之中自然不会因此而产生问题。 ,这些机会在他的掌控之中,必定会越来越强。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便与太子殿下去燕王府上一趟。”朱标连连点头等他走后。 何风雨站在朱瀚的身后,眼神都莫名的便有点震惊。现在事情都已经爆发而出,要是燕王真的因此而出事,恐怕朱元璋那边他们都不好交代。 可现在若是,与朱瀚所想的完全不同,钱尚书的靠山真的是燕王的话,那牵连到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甚至很可能,会给燕王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官员们之间的那些小心思,他们虽然完全不清楚。 绝不会让他们再继续的逍遥法外下去。 “师傅,你现在都已经把事情挑明了,要是太子殿下还是优柔寡断……”朱瀚突然有点担心。 他们的计划其实,一直都非常的完善,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乱子。这没有办法,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肯定也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影响。 可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没有谁会,快速的把他们全部都摘除干净。 朱瀚则是看得非常的开,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那对于他们的影响肯定会越来越强。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就绝不能让别人在给自己制造出什么压力。 太子与燕王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也快速的已经挑起。朱元璋还和朱瀚两个人,商量着要迁都的事情。 科举的事情,没办法解决好的话,他们所有的计划都会泡汤。 “科举牵连的这些官员之中,肯定有一部分人与这是有着极大的影响。” “我们既然都能够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就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 “让高飞继续的去盯着钱尚书的举动,绝不能让他再对学子们有任何伤害。”何风雨连忙便去通风报信。 然而这时,高飞已经在钱尚书的家里等待了许久。自从上次,他们用飞镖传递了消息之后,钱尚书一直就非常的紧张。 只担心有人会把自己灭口。晚上睡觉之时,都让几个高手在周围保护着他。 殊不知,高飞让几个大内高手在暗处盯着。比他们的武功要更强,即便是进入到钱尚书的书房里,都没有人能够调查清楚。 他们的行踪不定,武功低的人根本就连他们的脚步声都听不到。 “现在消息都已经放了出去,看来肯定是有人暗中的已经进行了多方的调查。” “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非常的密切,要狠狠的恐吓一下钱尚书,你们有没有信心。”高飞最痛恨的便是这些贪官污吏。 自己因为白莲教的事情弄得家破人亡,自此之后他对于贪官污吏,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憎恶感。 只要能够有机会,就想要把他们全部都杀了。手下的人听到高飞的话,连忙点头。 他们是朱瀚的安排,听从着高飞命令。高飞的命令就如朱瀚一般,迅速地便下令行动。 随后,黑暗之中两个黑衣人,快速的便靠近了钱尚书的书房。钱尚书正在看着,自己手中的好几份奏折。 几个官员想要联名去弹劾朱瀚的折子。他们这几日费尽心思,为了阻止朱瀚在调查科举舞弊的案子,可谓是煞费苦心。 现在都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有这一次彻底的扳倒了朱瀚,才能够掩盖他们的罪行。 高飞看到钱尚书这一番的举动,心里对他更是怨恨无比。早就已经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办法,就绝对不可能在任由事态发挥。 于是高飞并立马下令。此时钱尚书还准备出门一趟,没料到从天而降一个黑色的袋子就套到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身体就被人狠狠地踢了两脚。钱尚书甚至都还没有来呼喊一声,就被人迅速的打晕。 等他再醒来,这时眼前便是漆黑的一片。他感觉自己身体,早就已经被五花大绑到了椅子上,钱尚书连忙便开始呼叫。 “你们到底是谁?快点把我给放了,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竟然敢对我下手,活得不耐烦了吧。”面对着钱尚书如此歇斯底里的怒吼,高飞毫不犹豫地便将自己手中的配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钱尚书瞬间便安静了下来。黑暗之中,他根本看不清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本身穿黑衣脸上还蒙着面,只有那一双眼充满了杀气。钱尚书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看着高飞的时候连忙便开始求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要是想要钱的话,我都可以给你们先把我给放了。”听到他的话,高飞便瞬间来了兴趣。 他缓缓地走到钱尚书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眸,足以让钱尚书胆战心惊。 “我听说你是应天府的尚书,家里恐怕贪污了不少银子吧,我们这几个人打家劫舍已经习惯了,今日就要你十万银能不能拿得出?”钱尚书文言脸色苍白,额头上便立马露出了汗水,但在生死攸关面前,那些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可以把这些钱给你,不过要给我一些时间凑齐。” “这么多白银,一时之间都没有办法能够拿得出来,但你放心,这十万两白银换我这条命还是足够的。”高飞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官员居然有这么多钱,这还真是出乎了他们的所想。 本来以为官员们在朱元璋的手下,入朝为官是最为贫穷。他们每月的俸禄其实并不多,但像钱尚书这样一口气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不敢想象,他之前在收敛做了多少的恶事。钱尚书以为自己只要答应给钱,就能够让放自己一马。 可没有想到,高飞却丝毫都不在意。看着他的时候,眉眼之间迅速的便有一抹杀气。 “看来你真是贪污了不少钱,若是这件事情被当今皇帝知道了,你猜猜你的后果会如何。”钱尚书怎么也没有想到,前有追兵后有逃兵,自己本来就想着能够尽快的把应天府的事情给处理好。 可没有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乱子,他看着朱瀚的时候,内心之中便满是恐惧,之前就已经知道盗贼不是好惹的,可现在给他造成了这么多的危害。 他可真不想再跟朱瀚。两人之间有多少的交集,为了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他也是已经无济于事,于是便连忙的开始苦苦求饶。 “我知道你肯定是个好人,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那也便宜,再去浪费时间,只要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朱瀚先前救主妇过高飞,这些朝廷命官其实是最为怕死。 只要是恐吓一下,他们到时候就能够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不少的消息,这便让高飞突然间来了兴趣。 高飞手中的剑抵在了钱尚书的心口上,看着他的时候迅速的逼近。 “我现在可不想要你的钱,只想知道一个真相。应天府死去的那些学子之中有没有你的手笔。” “我弟弟便是去参加科举的人,没料到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没回家,我听应天府百姓说,这件事情跟你有关。”高飞的话立马就让钱尚书,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受到如此多的重视。他看着高飞一下子便胆战心惊,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为自己开脱。 为了能尽快的,让自己从这件事情之中抽离出来,他还是想尽了办法。 听着高飞的话,立马的便开始给自己狡辩了起来,不想因此而惹怒。 “大侠,这件事情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是应天府的人。”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因此就算是真的出了事,那也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高飞的剑带着一丝丝的凉意,让此时钱尚书吓得双腿发软。 高飞给了自己的手下一个眼神。他们迅速地,便在钱尚书的书房里开始寻找了起来。 他们的速度极快,钱尚书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在这时门外,钱尚书的那些手下也听到了动静。 有人便连忙走上前,轻轻的敲了敲外面的门。 “老爷,你在里面没事儿吧。”钱尚书一听,便迅速的想要挣扎可眼前的剑却还是让他多了几分忌惮。 钱尚书便立马咳嗽了几声,声音都带着一丝的颤抖。 “我没事,你们去做你们的事情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高飞这才满意,然而就在他转身之时,可恶的钱尚书,居然把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狠狠的便砸在了地上。 房间里的声音,瞬间便引起了外面大内高手的注意。他们毫不犹豫的便冲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之时,大内高手迅速的出动,与高飞的手下打成了一团。 几人的武功都高强。在进行打斗的过程之中,兵戈相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钱尚书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高飞以极快的速度,带领着手下金蝉脱壳。 第七百一十六章:金蝉脱壳的后招 “快点给我把他们全部都抓住,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钱尚书已经走投无路。 他在面对着如此情况之时,早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的平静。迅速的就已经展开了一番的追击。 他让自己的大内高手,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找寻到前方的人到底是谁。高飞和手下的速度非常的快。 他们很快就已经逃离了钱尚书的府上。这时,身旁的人便把他们所找到的几个账本交到了高飞的手中,随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高飞拿着账本,马不停蹄的便找到了朱瀚。 “他们的举动非常的可疑,现在居然把这些账本全部都隐藏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有什么秘密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高飞都没有办法能够想象到,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乱子,到时候钱尚书那边,肯定会立马的找寻出不少的证据来追击他们。 幸好这一次他们的行动快准狠,根本就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朱瀚在书房中,看到这几个账本的时候非常的诧异。他连忙起身翻看了一下,其中的账本之中都是尚书私相授受的证据。 有不少都是,他与朝中官员的往来,这些账本里的钱都已经不知去向。 可想而知,钱尚书在这短短几年的时间,贪污了多少的营造。 “你怎么想到这一点的,他这些账本肯定不会让外人发现。”朱瀚的心里有点惊讶。 他知道高飞的领悟力非常的强,但没想到现在调查事情居然也变得如此的敏锐。 高飞脸上带着笑容,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朱瀚。原来他这几日,一直在暗戳紧盯着钱尚书的举动。 后来发现,他平日里都喜欢把这些账本一一的查看,想到肯定是账本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便顺藤摸瓜,开始进行一番的寻找。果不其然,便让他发现这账本之中,居然有如此贪污受贿的绝佳证据。 他毫不犹豫的,便把这账本全部都偷了出来,也交代了这一次去钱尚书家中的举动。 “你们在寻找这些的时候没有被他给发现吧?钱尚书阴险狡诈,这一次都安排了不少大内高手在暗中保护他。”高飞连忙摇头,他做事情也是有自己的一套准备。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人的手法他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依然能够把问题全部都解决好。 幸好现在朝中的大臣,之中有不少人,其实并没有向他们所想的那般有实力。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也能够游刃有余地。将他们的这些手段,全部都探查的一清二楚,幸好在准备之时没有任何的影响。 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被人抓住了之后,要如何去妥善安排。 “王爷,这个钱尚书非常的阴险狡诈,他这节日都已经安排了好几个手下。” “在暗中开始紧盯着别人的举动,看来是想要鱼死网破。”高飞说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出来,他和朱瀚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对于官员们的情况。 其实只要是有嫌疑的,都会进行一番的追查。对其他的人从来都没有过想法,可是这让以来会让更多的人把他们当成目标,甚至,钱尚书都在应天府散播出了不少的谣言。 认为朱瀚在科举舞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还会对别人造成一定的影响。 这便让应天府中,对朱瀚的口碑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高飞可是朱瀚的左膀右臂,听到这些话自然也不满意。 朱瀚翻看着这些账本,听到高飞的话,脸上带着一丝的笑容。其实他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以为然,即便是别人对自己再有诸多的埋怨。 他也能够全部都一笑而过,真正能够给自己带来危机的从来都不是钱尚书。 只是现在应天府想要调查出舞弊案,以及科举之事的消息已经传开。自己身为朝廷命官肯定要调查清楚。 “这倒不用太担心,钱尚书的所作所为都会被我们查找到一些证据。” “陛下现在对这件事一直都极为谨慎,我们只要安排妥当,自然能够得到更多的帮助。”朱瀚的话,让高飞的心里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知道应天府中,科举舞弊案已经影响盛大。幸好朱瀚能够挑了这个大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人,陷入到绝境之中。 “你现在继续的去盯着钱尚书,他这次账本都已经丢了,肯定会非常的慌张。”高飞连忙去准备。 与朱瀚想的完全一致,钱尚书当天晚上便去了大理寺。他让陈文辉,一定要抓住来自己家中偷盗之人,并且还直言他们家中丢失了一颗,祖传的夜明珠。 现在一定要让大理寺的人,抓偷到的人全部都调查清楚,不然的话他就要去朱元璋的面前告状。 陈文辉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在通过大理寺之后,他便立马在应天府张贴了不少的告示,去悬赏能提供线索的人。 可是一连几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钱尚书有点无可奈何,他带着人立马便跑了一趟大理寺。 “陈大人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连人都找不到,你的大理寺少卿到底是怎么干的。”陈文辉站在钱尚书的面前,微微的低着头。 他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们在进行安排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可是现在钱尚书,声称的夜明珠更是没有头绪。陈文辉四处地进行检查,只是在钱尚书的书房里发现了打斗的痕迹。 问他盗匪长什么样子,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钱尚书,恕我直言,大理寺办案,那也要有真凭实据才行,你现在一不知道道匪长什么样子。” “二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现在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调查出,他们的身份。”陈文辉的这一番话,彻底的让钱尚说愤怒不已。 他没有想到调查事情,居然会受到这么多的阻碍,本来以为自己在应天府,足以支撑这一切,但是现在才发现世事碰壁。 他心中的愤怒更是无以复加,钱尚书狠狠地拍了拍了一把桌子。站起身来看着陈文辉的时候,丝毫也不客气。 “不要以为有英王殿下给你撑腰,你就能够如此的猖狂。” “我告诉你,现在若是不把这些人给找到的话,到时候会有不少的朝中官员受到牵连。”朱瀚听到他的话,有些人俊不禁。 自己在应天府之中,肯定会有不少的事情发生,但自始至终对于这些事情,早就已经看淡了所有。 只是没料到,现在居然还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大言不惭。他若是早知道会这样的话,自然也不会让别人落于口实。 现在应天府之中,很多的情况早已出乎了自己的所料。朱瀚的势力已经变得越来越强。 陈文辉先前消息,没有办法调查清楚之后也确实是朱瀚帮他的忙。现在听到钱尚书,对朱瀚如此的大言不惭,陈文辉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认为我们做的不对,大可以去陛下的面前好好的做说一番。” “反正我行的端坐的直,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也是大人的事情,与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陈文辉的话让钱尚书,一下子哑口无言。 他自己没有多少的实力,现在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阻碍自己。早就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的有影响。 为了尽快的将这一切给摆平,他也不得不把这些全部都安置妥当。因此在进行布局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料想到肯定会会有不少的问题产生。 从大理寺出来之后,钱尚书便立马去了御书房一趟。他倒想看看。朱元璋会不会为自己做主,但他没想到,朱瀚早就先他一步去了御书房中。 御书房内,朱元璋看着朱瀚递上来的奏折,大吃一惊。没料到应天府中官员们官官相护,如此贪赃枉法的事情。 他们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他这些年来竟然没有任何的察觉。 这让朱元璋心里非常的愤怒,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给欺骗了。 “科举舞弊案所牵连出的,居然是这么多的证据,要是早就已经知道这些人如此的狂妄自大。” “或许就能够从中缓解学子们的愤怒,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学子们变成如今的状况,其实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 朱瀚在提交了,自己先前调查的的一些证据知识,也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朱元璋。 特别是从葛荣手中,打探到的那些消息。葛荣已经对外宣称死亡,但学子们的安危他必须要保证。 有志之士其实已经不多。这次科举出了事情之后紧急的停止,接下来一个月之内,他们得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 让天下学子重新的参加科举,不然南北学子的问题就会爆发的越来越严峻,有损大明的威严。 “陛下,恕我直言,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可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学子们的问题若是不解决好的话,他们日后再一天不动,没有办法能够立足,对于朝廷来说,这可是非常大的一个损失。”朱瀚在朱元璋的面前,将科举舞弊案权衡利弊。 仔细的告诉了朱元璋,这件事情背后的目的。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学子们的安危没办法保证,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的人因此而受到连累。 学子们就不愿意再参加科举,那选拔人才就这样被斩断了。 “天下学子都是由血性的男儿,他们被这样误会了之后,其实一直都在给自己想办法脱身。” “为了能够尽快的在朝堂之上,能够立住脚,他们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千万要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尽快的将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朱瀚的这一番话,让朱元璋心中默默的就已经记在了心里。 他连忙上前将朱瀚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敬佩。 这一次若不是朱瀚的话,科举舞弊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你放心吧,科举舞弊的案子交给你和太子去办,必定是最为平静,太子这次在你身边要好好的学习才行。”朱元璋对朱标的培养显而易见。 朱瀚博学多识,而且有的是头脑,让朱标跟在朱瀚的身后是最佳的人选。 朱标听着朱元璋的话,连连点头。而就在这时,朱瀚便把从钱尚书家中所搜寻出的那些账本,毫不犹豫的便交到了朱元璋的手中。 另外将钱尚书,勾结其他官员结党营私,徇私舞弊贿赂了朝廷官员的事情,也一并捅得出来。 朱元璋看到账本每一笔的账目,一下子变震惊。这名单上面,所受到牵连的官员是朝中一大半之多。 他们私底下如此的猖狂,甚至还在应天府放出豪言壮语,能够掌控全局。 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杀头的大罪。 “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他每一笔的收入都显而易见,只不过是一个朝廷官员。” “他足以养家糊口,但是却还是收了这么多钱。”朱元璋看完了账本之后,脸色都已经黑青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些官员居然会如此的猖狂。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朱标打量。 “先前咱去微服私访之时朝中的事情,你到底是如何处理的?” “表面上看起来平平静静,没想到居然暗潮涌动,若是我们没回来的话,这应天府还不知道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子。”朱标被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他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以为应天府肯定不会有多少的顾虑。 可是现在才发现,影响到自己身上之后,个个都是朱连九族的大罪,他也有点无奈。 “父皇,当时那些奏折,我全部都是批改过。” “后来有些事情拿不准主意,便让你和皇叔商量,可是这些官员居然如此的不把我当成一回事。”朱标也觉得有点无奈,若不是朱瀚调查出这么多真相。 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官员,居然在表面上如此的糊弄自己。朱元璋微服私访的时候,他可是处理了不少的案子。 可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只是那些官员的一出戏。 第七百一十七章:撕开虚伪的面具 “原来,我竟然不知道这些官员,在背地里居然干这样的勾当,若是早知道的话,竟然要让他们给我一个交代。”朱标无法平静。 他本来以为,自己在应天府之中应该能够占据一定的优势,就算是再怎么样,朝中上下的官员也不敢,如此的猖狂。 可是到现在,他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官员之间官官相护,早就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定性。 他们甚至还在暗中的开始押宝,认为自己和朱棣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一个人能够深得朱元璋的喜爱。 殊不知,朱元璋自始至终都没有,让其他的人来代替朱标的心思。现在更是在朝堂之上,引到如此大的轰动。 朱元璋听着朱标的话,心里也是非常的愤怒。他在微服私访的时候,已经看出不少的官员。 其中早就已经有,官官相护的这些问题,可是一直碍于面子,没有拿到证据便也只能够就此作罢。 回到应天府之后,这事情居然还这样得多,尤其还牵扯到了科举的案子。 “这件事情既然都已经出现了,你们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掉,毕竟现在要是在这样的发展下去。” “肯定会有不少的官员也受到牵连,尤其是天下学子。” “他们个个都是,为了能够在科举之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没有想到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朱元璋将目光,放在了朱瀚的身上。 现在他相信的并只有朱瀚一人,若是在一天府之中再出现任何的状况。 他绝对不可能,再让这种事情继续的发展下去,自己先前就已经想好了一些对策,在这其中关键的问题,早就已经展现得淋漓尽致,朱元璋不想再插手此事,交给朱瀚去做,便是唯一的机会。 朱瀚听到朱元璋的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他之前就已经打通了不少的消息,连同着现在钱尚书舞弊的证据,已经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相信朱元璋,肯定能够还各位一个公道。在面对着如今的事情之时,快速的就已经融合了其中不少的看法。 “关于科举之中,肯定会有不少的人再去询问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管怎样,官员都绝不能再让别人钻了空子,对于科举舞弊案,要从钱尚书下手也未尝不可。”朱瀚的话,让朱元璋心里便立马放了心。 他之前就一直都担心,如果真的闹得不可开交,会给学子们带来无法磨灭的伤害。 现在有了朱瀚的这句话,似乎不会再有任何的影响。于是,朱元璋将自己的尚方宝剑,赏赐给了朱瀚。 “今日之事就交给你去办,太子二人一定要将科举舞弊案全部的调查清楚,将那些有关联的官员,全部都给我抓起来。”朱元璋给了朱瀚,足够的底气。 随后,他便立马的就开始调查此事。然而让朱瀚没想到的是,钱尚书居然技高一筹。 等他和朱标两人从御书房出去之后,迎面而来的便是钱尚书那张怒火冲天的脸。 钱尚书看到朱瀚,脸色都变得阴沉了不少。他对朱瀚心中,还是有着不少的怒火,想起朱瀚之前让他差点下不来台,钱尚书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当着朱瀚的面对他更是冷嘲热讽。 “王爷,现在调查事情,都已经调查到了本官的身上,你可知所拿到的那些证据,对本官来说根本就没有多少影响。”钱尚书这一番话,让朱瀚眉头紧皱。 他诧异地看着钱尚书,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你还真的以为,自己现在能够阻碍得了别人对你的看法。” “那你也实在是太有些自不量力了吧,若是在这应天府之中,肯定会有不少的消息传出,你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偷天换日。”朱瀚都已经如此的针锋相对,钱尚书却丝毫都不在意。 “就算是王爷。有什么再大的说法,那也要看看如今的局势如何,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我便不再有任何的顾虑。”钱尚书说完,便转身离开去了御书房见朱元璋。 朱标怎么也没有想到,钱尚书现在居然会理直气壮到这种境地。他们之前就已经想过,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错误之处。 钱尚书也不敢在他们的面前如此猖狂。可现在才发现,对他可真是太过于仁慈。 要是早知道会如此的话,他最开始就应该对钱尚书进行一番的调查,绝不能让他在应天府如此的猖狂。 “皇叔,他们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如今在应天府做了这般的措施,居然也可以不管不顾。”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肯定早就已经开始担忧。”朱瀚听到朱标的话,心里也有点无奈,毕竟这一刻对他来说,早就已经变得越发平静。 应天府之中,对于现在所有的状况,其实都已经看得非常的透彻。如果真的在这一刻,出现什么影响力的话,他们都会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绝对不可能,再让别人钻了空子,朱瀚的想法也是一样。 “太子殿下,千万不要着急,像这种案子都应该徐徐图之。” “他们若是有什么手段的话,就早就已经使出来,就是临危不乱。” “应天府大理寺那边,我们得赶紧的,抓紧时间。”听到朱瀚的话,朱标便立马意识到,朱瀚现在对于这一次的安排,可谓是非常的明显。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必要再给别人留下什么颜面。他们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不少的办法。 现在木已成舟,绝对不能够再继续浪费时间,在进行安排的时候,现在的计划,可真是让他们早就已经把问题全部都展露无疑。 为了在最安全的时刻,把学子们的问题全部都解决好。朱标变和朱瀚两人,决定在应天府的酒楼中好好的举办一场宴会。 一来是吸引更多的学子,二来也是让他们知道,在应天府之中学子们都可以畅所欲言。 不会因为他们说错的话,而给他们定罪。科举中有人想要作弊,就让他们这十年寒窗苦多,毁于一旦。 “这件事情我就交给太子殿下去办,那些学子日后都能够成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挑选人才太子殿下尤其重要。”朱瀚的这一番话,无疑是奠定了朱标的基础。 他听到朱瀚的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应天府便流出了不少的传言。 “听说太子殿下,这一次对科举的事情一直都非常的上心。” “我们已经开始调查真相,若是有谁在这个时候对太子殿下无礼的话,很可能会遭成巨大的影响。” “太子殿下在最好的酒楼中,已经定好了位置,只要是今年参加科举的人,都能够去见太子殿下一面。” “太子殿下广大贤才,这样的举动也会打消我们心中的顾虑,果真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学子们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少的人因之前科举作弊的案子,已经对朝廷失去了信心。 朱标的这一番举动,却让他们有点摸不着头脑,生怕这一刻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酒楼里,四处都已经开始议论纷纷,朱标始终也并没有作出正面的解释。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发现应天府衙门门前的牌匾上告示,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这一次全部都由朱标来一应俱全,调查科举舞弊案,绝不能再有任何的影响发生。 他让天下学子都清楚,身为太子一视同仁。 “太子殿下,这一番的举动真是让人震惊,堂堂太子不拘小节。” “天下学子能够一同去办其他的事情,这样的举动可真是让人震惊无比,太子殿下果然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 “太子之前可是把所有的计划全,部都看得清楚,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绝不会再有任何的质疑。”朱标的这一番举动,让应天府不少的学子都慢慢的解开了心中的结。 酒楼里,高朋满座。朱瀚和朱标两人坐在一起,看到学子们都纷纷的能够来参加这一场酒会,让朱标的脸上也终于做出了一丝笑容。 “学子为了科举考试,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这一次科举任务必让他们都深受其害,若调查清楚才是还他们一个公道。”朱瀚与朱标两人一同出现,让学子们对他们的刮目相看。 众人目光看向朱标的时候,眼神之中都满是敬佩。在众人仰慕之中,朱标手中端着酒杯看着台下的学子。 “之前科举舞弊爆发之后,我就立马让科举停止,虽然让天下的学子都有点紧张。” “你们放心,等到把漏题之人以及涉事的官员解决掉了之后,就会重新的让你们参加考试。”朱标看着众人,十分平静。 “绝不会辜负了你们多年的刻苦学习。”朱标的这一番话,让学子们眼前一亮,不少人都开始开心的欢呼了起来。 “太子殿下,这次的科举让我们都寒了心,没想到现在这样千里迢迢的,来让我们解决心中的困扰。” “太子殿下果然是好人。”众位学子纷纷都开始排队,想要敬朱标一杯酒。 雅阁到酒楼里,全部都排满了人。朱瀚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笑容,他手中轻轻的挥舞着折扇,看着街角处的那一番风景,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钱尚书去了御书房,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朱元璋并不会给他做主,何况这一次牵连到的还是上千万的学子。 朱元璋在御书房里,发了很大的脾气。 “你现在居然还有脸,跟我说是朱瀚和太子故意的刁难你。” “你可知,科举泄题之事已经让万千的学子对大明失望,你这是想要坏了大明的根基。”朱元璋狠狠地将,自己手中的奏折拍在了龙案上。 钱尚书吓得连连跪在地上。他眼神闪躲,额头上都因为紧张渗出了一丝丝的汗珠。 朱元璋的话,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可不管怎样,都不想就这样的让自己的计划就泡汤。 “陛下,天下这么多的学子,在进行科举之时,他们都应该清楚南北学子的不同。” “在科举舞备案之中,他们自己答不上题,与答上题的学子有着巨大的差距,这完全不是漏题的风波,而是他们自己学识不足。。”钱尚书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在南北方学者知识不同的问题上。 现在南北方的学子,都出现了较大的风险,已经让不少的人,对他们的公平性都产生了怀疑。 况且,这一次在科举漏题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是没办法解决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立足。 朝中上下对于科学舞弊的案子,多方的关注,朱元璋又不是傻子。他好不容易微服私访结束,回到应天府就接手了如此大的惊天大案。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可真是聪明,还真的以为,咱不管不顾。” “那你也实在是太自不量力,应天府中大理寺现在已经彻查此事。” “与科举舞弊案相关的那些学子,都已经安安全全,你就尽快的把自己的罪行招人,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钱尚书从朱元璋的只言片语之中,就已经判断出朱瀚现在掌握了关键的证据。 他连忙便开始打起了感情牌。自己从少时就跟着朱元璋走南闯北,如今身上都落下了不少的病根儿。 只想着能够让朱元璋饶自己一命,即便是犯了大罪,也不应该就这样的看了他的头。 “陛下。当年我们走南闯北,遇到了多少的困境,都是我们一个个全部都扛下来。” “如今我做到尚书的位置,也是陛下的提拔,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般的傻事。”钱尚书确实是个聪明人。 朱元璋被他的话也有些打动,淮西功臣之中有不少人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学识。 当年有开国功臣的力度,才让朱元璋把他们留在了应天府。可是那也不能够,成为他们去祸害科举考生的借口。 “这一次没有人能够保得了你,自食恶果。” 第七百一十八章:掌握关键证据尤其重要 朱元璋的一番话,让此时的钱尚书一下子变乱了阵脚,他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是有点实力能够与朱瀚抗衡。 可是现在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自己在朱元璋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信任。 钱尚书看着朱元璋,连连在地上磕头。 “陛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着想,即便是南北学子的问题出到如此谨慎,但是只要学子们不把事情捅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钱尚书的话更是让朱元璋气愤无比,他为了这一次能够让学子们脱颖而出,费了不少的功夫。 没料到现在居然有人,还想让他把计划就这样的泡汤。为了尽快的能够把学子们的事情解决清楚,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朱元璋狠狠地一脚便踢在了钱尚书的身上,钱尚书在地上打了个滚,连忙爬了起来。 “你做的那些事情自然要去赎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只要能够让天下之人都清楚你的所作所为,我便能够放你一马,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朱瀚的话一直都油然在耳,朱元璋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来打破自己的计划。 他太清楚如今朝堂之上的关系,有多么的严峻,若在这个时候再让自己从中获取更多的危机。 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下来。何况自己在进行安排的时候,朝中上下的官员都能够由此而去展现出真正的实力,朱元璋就算是再怎么样,都不能够让别人来给自己制造麻烦。 朱元璋不想再看到钱尚书,便让人把他给赶了出去。从御书房出来之后,钱尚书的脸色一直都非常的忧愁。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真的是碰到了铁板上。如果没有朱元璋的庇护他,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到时候肯定会被朱瀚给彻底的打败。 回去的路上,钱尚书的脸色一直都非常的阴沉,他这一次已经起了杀心。 刚回到家中没多久,管家就匆匆地找到了钱尚书。 “大人,现在可真是出事了,外面不少的学子纷纷的都已经找上门来说要还他们一个公道。”钱尚书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转头看着自己的管家有些愤怒,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 本来他对于学子们的事情。早就已经抛之于脑后。现在如果不是朱瀚,要给那些学子伸张正义,这一把火自然也烧不到自己的身上。 “他们肯定是知道,现在应天府要调查先前科举考题泄露的事情,就想要把自己送过来的钱全部都要回去。”管家眼神,复杂的看着钱尚书。 他们之前就已经打探了不少的消息,但现在毕竟都已经浪费沸沸扬扬。 一旦钱尚书被牵连进去了,他们自己也吃不了兜着你。 “这事情要是闹大的话,肯定会在应天府沸沸扬扬,老爷,现在怎么办。”钱尚书本来心情就极其的烦躁,听到管家的这一番话,更是愤怒无比,他把自己桌子上的砚台和纸张,全部都推到了地上,头发都散乱了起来。 “他们现在知道怕了,当初给我们那么多钱贿赂的时候,可真是一点胆子都不顾。” “既然他们的钱都已经入了我们的口袋,就绝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命令家丁要是有,谁敢在门口叫嚣。打个半死!”管家听到钱尚书的话,也不敢在这里继续的给钱尚书制造出什么麻烦,连忙便跑了出去。 此时,门外面不少的学子已经纷纷的跑了过来。他们也知道了钱尚书,因为先前的事情给他们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有一些学子深受其害,他们都纷纷到上千,对着钱尚书的门口开始破口大骂。 “身为朝廷命官拿了我们那么多钱却不办事,还真以为官官相护。” “到了这种时候,根本就不愿意出来澄清,现在都没有人在管你们,何必要在这个时候继续的去浪费时间。”官员们的情况,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平静,若是他们能够从中尽快的,找寻出安排,自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只是没有想到,如今居然将他们全部都如此的影响,为了尽快的在朝堂之上能够有所成就,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大,钱尚书都觉得自己头疼无比。他立马安排人以雷霆的手段,想要把这些学子给镇压下去,却没有想到消息很快就已经传到了朱瀚的耳朵里。 高飞坐在椅子上,把钱尚书这几日家中的情况,和朱瀚也仔细的说了一番,他把钱尚书的一举一动,全部都看在眼里。 真没有想到,钱尚书居然会如此的平静。他还真的以为,现在即便是朝廷想要去追查的话,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现在不少的事情早就已经出现,若是在这安排之中,自然也不会因此,再放他一马。 高飞都忍不住吐槽。就这样一个官员,居然在应天府当了这么多年的官。 可想而知,他手下有不少的人已经被他给贿赂了,官官相护,还坐了别人的靠山。 “王爷,你说现在他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肯定没有任何的靠山,却还那般的嘴硬。” “他还有什么后招,是我们没有想到的。”高飞现在十分的警惕。他在朱瀚的安排之下,现在已经知晓了不少的来龙去脉。 对于蛊惑学子的事情,他更是想要调查真相。朱瀚却非常的平静,他打探到的消息,其实早就已经有了不少的安排。 在这个时候,若是想要把事情继续地在调查清楚,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只是没料到,钱尚书居然也感觉到朱元璋的面前告自己的状。他还真是有理由。 钱尚书这么多年贪污的银子不再少数。朱瀚把自己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当茶杯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朱瀚的眼神就变了不少。 他转头看向高飞。 “你现在再去打探一番,钱尚书若是在这几日与其他的官员见面的话,就尽快的通知我。”高飞连忙便去准备,他现在监视人都已经有了不少的经验。 何风雨给葛蓉看病的时候,现在已经让他的身体都好转。五毒散所造成的那些影响,在何风雨配置解药之后已经全部都好转。 葛荣这几日身子也变得越来越硬朗。他在何风雨的搀扶之下,便来到了朱瀚的书房。 书房里,葛荣看着朱瀚就想要下跪被朱瀚制止,朱瀚让他先坐在椅子上,特意的让何风雨给葛蓉熬了安神汤。 “你身子已经很不错了,看来何风雨在救治这一方面确实有不少的经验,知道你现在没事,我便高兴了。”葛荣听到朱瀚的话,眼眶通红。 “王爷,你对我可真是有再造之恩,现在听说有不少的人在外面都在传言,王爷与科举舞弊的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真的不愿意看到,王爷被人诬陷成这个样子,想要去为王爷证明。”朱瀚听到他的话哈哈一笑,他一脸的轻松。 “科举舞弊的案子怎么能够与我有关,那不过是我放出去的谣言罢了。” “为的就是让那些人放松警惕,让他们以为现在大理寺不会查到他们的身上,等他们露出马脚之后再一网打尽。”听到朱瀚的话,葛荣这才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原来何风雨从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真相,就等的是这一刻。 葛荣知道朱瀚把其他的学子,全部都安排到了王府之中,就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如果有谁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给其他的人造成什么影响的话,朱瀚肯定也不会答应。 幸好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听说现在钱尚书已经被关了起来,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不会再对我们有影响?”葛荣现在的心情都久久无法平静,虽然捡回了这一条命,但是没有办法为自己的那些同僚证明,就让他心里百感交集。 朱瀚让他有了再一次的生命,就是要伸张正义。朱瀚便将自己早就已经写好的奏折,交到了葛荣的手里。 其中就是弹劾钱尚书,在科举之中寻思五弊的证据,一定要在朝堂之上揭开他的面具。 “钱尚书现在还在努力的挣扎,我倒想看看他最后还有什么实力可言,他的靠山根本也不会再去管他。”朱瀚早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了,甚至连朱棣那边都已经做了手脚。 朱棣根本就不会去管钱尚书的死活。科举主考官,就是朱棣去介绍,并且担保他可以保证科举的公正,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朱棣自然也不想再搭理他。 “科举舞弊的案子就是他一手操控的,连同者与他有关的那几个官员,都必须要全部都彻查。”有了朱瀚的这句话,葛荣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他气色都好了不少,这段日子他一直夜不能寐。 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自己在牢房之中的日子,幸好朱瀚帮他解决了这一切。 “王安这个人非常的有学识,王爷可以将他留在身边。”葛蓉告诉朱瀚,王安是来自一个小山村中,他一个人寒窗苦读学时非常的渊博。 甚至对江山社稷,都有着自己的见解,葛荣之所以与他做朋友,就是因为他的见识也非常的好。 在每次之时,王安都能够有别一番的准备。朱瀚听到葛荣的话,便立马答应了下来,王安确实是一个有志之士。 他在很多学识上面展现出来的实力,让朱瀚对他刮目相看。 “这件事情你便不用担忧,我会让他有发挥实力的时候,现在你便先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 “过几日还要上公堂去指认钱尚书,这件事情可要交到你的手上。”朱瀚的话意味深长。 葛荣就已经知道,他现在肯定是对其他的官员早就已经调查清楚。朱瀚如此神速,让葛荣到心里感慨万千,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好了不少。 朱瀚让何风雨好好的照顾葛蓉,自己便去了大理寺一趟。陈文辉先前对葛荣用了刑,朱瀚对他一直都没什么好脸。 这一次朱瀚主动来到大理寺,陈文辉便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伺候。 “王爷,上次确实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听说葛荣已经死了,实在是我们的疏忽。”朱瀚看了一眼,陈文辉便将不少科举考生所写的壮词,都交到了陈文辉的手里。 “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讨论这些,你先处理学子们的事情,他们一直都在创造着钱尚书徇私舞弊,科举泄露考题的事情。”陈文辉脸色一变,诧异地看着朱瀚。 他接过状纸看了一眼,大惊失色。竟没想到钱尚书,胆子居然如此之大。 十几名考生联合写的这一份状词,要是放在朱元璋的面前,那钱尚书恐怕早就已经被打入了大牢。 朱瀚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见陈文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意外。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 陈文辉在应天府为官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朱瀚生怕他与钱上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幸好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是并不知情。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吧。”陈文辉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大理寺就是要对一些比较严重的案子进行一番的彻查。 学子们寻思务必之事,对于考官和副主考官以及朝中的大臣牵连的人,都要一一的进行查看。 有朱瀚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陈文辉便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他立马便安排人,去把钱尚书以及他手下的那几个官员,全部都带到了大理寺。 不到一个时辰,大理寺的审问就已经开始。钱尚书被带来的时候非常的愤怒,联合着几个官员面面相觑。 “你一个小小的官员,居然把我们这几个人全部都叫了过来。” “你可知我们是朝廷命官,就算是真的犯了什么罪,那也犹豫下来审问哪里轮得到你。”钱尚书对着陈文辉便是一顿的痛骂,没想到陈文辉面不改色。 “啪!”陈汶辉狠狠的拍了一把惊堂木,审问室里瞬间变安静了下来。 七百一十九章:还原真相 “钱尚书现在你既然都已经被带到了大理寺,就要由我来审问,这里还轮不到你们几个。”陈文辉的话让众人瞬间变安静了下来,然而朱瀚也没有就此罢休。 陈文辉在众人的面前,拿出了不少学子对于这次事情的看法。其中也有一些人是因为目前他们也遭受到了科举舞弊的案子。 若是没办法调查清楚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就此而受到极大不公平的待遇。 “学子们都已经指名道姓的,把你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检举了出来。” “继续追查下去的话,钱尚书你连最后的面子可都没有了。”朱瀚的这一番话,让钱尚书一下子便愣住了。 他诧异的看着陈文辉,根本就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学子居然会联名举报自己。 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反对自己科举舞弊的学者死的死伤的伤,而且他们还放火,把那些人全部都给杀了,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这肯定是妖言惑众,那些人若是真的有什么影响的话,那肯定就会出现。” “可是你们却拿着这些纸就来控诉我,你以为我真的会认罪。”朱瀚怎么也没有想到,钱尚书面对着大理寺的审问,居然也变得如此猖狂。 自己若不是有足够的证据,自然也不会把他送到大理寺。陈文辉看了一眼身旁的朱标。 此时他便缓缓的站了起来。朱标走到钱尚书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鄙夷。 “我原本以为钱尚书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自己被父皇任命为是主考官。” “你应该就清楚,学子们在选拔这时都应该注意些什么,而你却偏偏要搞出这么多的事情,你可知罪。”听到朱标的话,钱尚书哈哈大笑。 “殿下你也是太小看我了吧,既然我已经成为科举的主考官,我就对学子们的能力有所准备。” “他们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之间的不同,与我有何关系?” “自己学不到东西参加不了科举,就把错怪罪在主考官的身上,这是哪里来的道理。”每一次科举考试,知识都会有一大批人会立马的站出来叫嚣。 其实从一开始南方学子,和北方学子之间的差距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明显,若不是朱瀚发现的话,恐怕一直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影响。 现在既然都已经出现这么多的状况,他们自然也不会因此而产生漏洞。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南方学子并没有上榜的消息,在应天府都已经传开了,造成的影响可见一斑。 “你现在不要再口出狂言,科举舞弊的案子早就已经被我接手。” “你可知应天府之中,因南北考题泄露的事情,有不少的学子都受到了牵连,你还想要把他们杀人灭口,我说的没错吧。”朱瀚所说的每个字,传入到钱尚书的耳朵里,对他来说就仿佛是一把刀,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口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人逼到如此绝境。他原本以为在应天府之中,就算是再怎么样都不会把他逼到死路上。 可是朱瀚现在却真正诠释,让他根本就手足无措。钱尚书毒辣的看着朱瀚,他死不认账,一口咬定自己与那些学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联。 他们自己答不上题,才会据说科举的事情有舞弊的嫌疑。 “科举的事情完全都是他们自己自作孽,现在却要让我来承担责任,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科举考题到目前为止,已经让朱瀚调查出了不少的真相。 可没有想到钱尚书死到临头,依然是不肯相信。 “你现在就算是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去信任的,你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必要再去浪费时间。”有的话让钱尚书一下子愣住了。 下一刻,朱瀚便站了起来,他朝着门口看了一眼。王安等众位学子缓缓地便走了进来,他们一眼便认出了钱尚书。 钱尚书的脸色瞬间苍白。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学子。这些面孔,他看了千万遍之前这几人就在贡院里闹事,被钱尚书命人给拉了出去,各打了二十大板。 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们又去了城外的破庙。钱尚书甚至还派人去放了一把大火,准备把他们全部都杀人灭口。 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就这样明晃晃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钱尚书这才明白。 自己居然被手下给骗了。派出去的人说,他们放了火,把里面的人全部都烧死了。 “真没有想到我们居然在这里见面了?”王安走到前面看着钱尚书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不屑。 钱尚书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此时忐忑无比。王安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这一番的僵局。 王安贵在众人的面前,将自己在科举之时外面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当着陈文辉的面也说了出来。 “钱大人自己就已经命人,在科举制中做了手脚,他与那些达官显贵有着不少的联系。把考题便泄露给了他们。” “即便是我们能够参加科举,却没有办法能够写出绝妙的文章。” “那些人事先,就已经写好文章记到了脑子里,因此下笔之时,他们就把那些文人的文章全部都写了出来。”王安甚至告诉了陈文辉。 好像是一个中榜之人,他们的考卷都是如出一辙,出自一人之手。很难相信,这样的考生居然能够入场为官。 “陈大人,我们再怎么样在应天府里也算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可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无处申冤。大人应该如何是好。”几位学子纷纷到也跪了下来。 他们所陈述的事情在应天府,那可随着爆炸性的消息。陈文辉这次介入到事情之中,自然是要秉公处理。 何况朱瀚和朱标都在,他绝对不可能寻思不必要。钱尚书此时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自己早就已经杀死的人,居然就明晃晃的站在面前。 他不可思议,但现在早已无济于事。王安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彻底的让钱尚说没有任何变白的机会。 陈文辉看着钱尚书。 “钱大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科举考试你居然也敢这样做。”朱瀚和朱标两人的目光也纷纷看向了。 钱上说可没有想到他似乎根本就不害怕。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神之中还有一丝的挑衅。 “你们现在尽管去相信这几个人说的话,真正知道我有没有科举作弊的人,便只有葛荣谁都清楚。” “他早就已经死了,你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靠着他们的一面之词,想要给我定罪,简直是做梦。” “更何况你们怎么能够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科举事情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若是真的没办法将事情调查清楚。 肯定会在应天府引起不小的轰动。现在木已成舟,若是再继续的拖延下去,进天府的谣言,肯定又会闹得到处都是。 朱瀚可不愿意再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立马的便站了起来,走到了钱尚书的面前。 “你可真的以为所见之事,真如你的真相吗?那你也实在是太自不量力。” “葛荣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有安排,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的治你的罪。”朱瀚便准备派人,去把葛荣叫到应天府。 可没有想到,钱尚书的管家却先他一步,把钱尚书手下的一个官员给带了进来。 此人便是在贡院之中,担任副主考官的一位官员。 “我知道在科举考试之中,徇私舞弊的人是谁了,绝对不是我们家老爷,而是这位方大人。”眼前的方大人便是户部侍郎,也是钱尚书的手下,被管家带过来之后,方大人一直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钱尚书看到管家来了,心情明显的就放松了不少。他吹胡子瞪眼看着眼前的朱瀚,丝毫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一番,举动让朱瀚立马就察觉到,他肯定是有什么鬼主意。陈文辉例行公事也开始审问了起来,管家贵在面前对于陈文辉的问题,知无不言。 “你有何证据证明他就是泄露考题的?考官你可知应天府对于科举考试的重要性。” “若是有半个字你必定人头落地,这后果你可承担得起。”管家的心理素质,让朱瀚的敬佩不已。 管家看着陈文辉的时候,便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方大人的身上。 “方大人与我家大人同为副主考官,我家大人从未泄露过考题,但科举考题的事情方大人也是知晓。” “因此他才会在科举,立马的就对我家大人下手,这才导致科举的考题泄露得出去。”陈文辉早就已经听到,这管家的这一番说辞,明显是想要让方大人担当起所有的责任,而让钱尚书金蝉脱壳。 他们找的替罪羊,陈文辉不依不饶便继续的追问。 “那些学子所写的状词,又该作何解释?难不成方大人和钱?尚书有着不少的联系,这才导致学子们认错了人?”朱瀚和朱标,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如管家连这个问题都答不上来,那他想要让方大人顶罪的计划,肯定会泡汤。 朱瀚看着陈文辉,真没有想到他什么犯人竟然也能够由此举动。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员罢了。 现在看来,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在其他方面,陈文辉做的都确实不错,让朱瀚对他都刮目相看。 管家跪在地上,便立马的把方大人也提了出来,想要为他们用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办法。 “大人说的确实如此,方大人就是假借着我家老爷的名声在外面泄露考题。” “那些收到钱的学者,都是由方大人做好管硕,方大人还特意的把他们,邀请在自家府上住了一晚。” “若是陈大人不幸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方大人府上查看他们家的下人,都知道方大人的所作所为。”管家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钱尚书此时却好像如临大赦大,得意洋洋的看着朱瀚一副挑衅的模样。 “那你可真是太过于自信,这位方大人怎么从刚开始便一语不发。”朱瀚缓缓的走到方大人的面前,只见对方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神之中变慢是闪躲。 “王爷,我知道你调查这件事情肯定是有关的,但是这件事情与我们之间确实并无关联。” “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愿意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方大人开口便是这句话,让朱瀚对他多了几分兴趣。 在这紧急关头,还能够为自己的顶头上司顶罪的这种人可真是不多了。 天底下就没有怕死的人。就在众人讨论者如何判断罪责,尤其是朱瀚和朱标两人,打算把葛荣给放出来。 突然外面出现了,一个朱瀚无比熟悉的人。何风雨居然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看到朱瀚之后便上前几步。 “师父,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看到他那副模样,朱瀚有点疑惑。 “现在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何风雨没办法,便当着众人的面揭开了方大人的真实目的。 “刚刚我们也听说了,方大人想要把所有的罪责全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应该如何处置?” “若是这件事真的闹到陛下的面前,株连九族肯定是逃不了的。” “那你的儿子岂不是也要蒙受着不白之冤?难道你就真的想要让全家陪着你一起死。”朱瀚听着何风雨的话,简直不可思议。 原来管家居然就用了这一招。株连九族对于每个官员来说,自然也是非常严重的情况。 如果管家从一开始,就告诉方大人钱尚书只要脱离了险境,到时候肯定就能够免于灾祸。 他或许就会为了自己的家人,而出去顶罪。朱瀚真的不得不佩服。果然,方大人听到何风雨的话,一下子便震惊。 他抬头不由的看了一旁的钱尚书。 “我儿子千万不能死,这件事情全部都是我做的,若是连我儿子都保不住的话,那我就不为你们顶罪了。”何风雨的一句话,彻底的让管家算盘落了空。 管家怎么也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了个何风雨。方大人一听自己的儿子没救,他便立马的反了水。 第七百二十章:数罪并罚 “方大人,你现在最好能够说清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你真的愿意为钱尚书顶罪。” 朱标怎么也没有想到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眼看着他们马上就可以定罪,没想到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乱子。 要是换做平时,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方大人此时也发现,自己做了这样的糊涂事。 他连忙跪在地上苦苦的求饶自己。 从来都没有想着去为任何人顶嘴,如今这事情爆发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别人对自己的蛊惑罢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能够尽快的把事情,安排妥当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可没有想到现如今,居然会有人恶意的便把事情开始,弄得到处都是。 “我也是被钱大人的管家给蛊惑了,他说可以救我儿子的命,这才相信了他们。” “以为顶嘴的话,无非就是进去关几天罢了,可没有想到居然要株连九族。” 方大人的这一番话彻底的坐实,管家的这一番举动。 陈文辉早就已经非常生气,让人便把管家给带了下去,管家临走之前还哭拉起来。 “老爷,是我无能。” 管家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本来以为事情即便是再怎么样,在朱瀚的面前他们依然可以蒙混过关, 可没有想到,朱瀚和陈文辉两个人都不是好招惹的。 钱尚书此时脸色,都已经变得苍白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管家,会用如此愚蠢的方式,这简直就是给自己添了一把火。 聪明反被聪明误。 让所有的人都相信,他其实并没有做这件事,然而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并没有那般的简单。 何风雨这一次,不单是带来了方大人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他把葛荣也带了回来。 就在钱尚书还想要巧舌如簧,逃避罪责的时候。 葛荣便从门外缓缓的走了进来。 这一刻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一般,钱尚书的目光死死的钉在葛荣的身上。 “你是人是鬼!” 钱尚书崩溃一般,他歇斯底里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不敢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们所有的人都骗了我。” 钱尚书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居然就这样的被人给骗了。 他之前一直都想过,在安排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可现在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 如今就算是再怎么样朝堂之上,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葛荣的出现,彻底的坐实了他科举舞弊的案子。 葛荣坐在前方看着钱尚书的时候,把他舞弊的案子彻底的就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陈文辉在进行一番审问了之后,钱尚书终于还是顶不住。 他把自己与那些学子的交易,便告诉了陈文辉。 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就算是再怎么反水,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逃脱得了罪责。 他现在就算是在做什么,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现在就算是你们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不管怎样,就算是你们给我定罪,我也绝不会承认。” 陈文辉看着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敢相信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他之前一直都想过,在安排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去给他们制造出什么压力。 可如今朝堂上出了这么多的乱子,如果他们不解决好的。 日后应天府中,哪里还有他们的位置。 朱瀚和朱标两人,对这次的案子审判非常的满意,陈文辉便把钱尚书打入了天牢。 朱瀚和朱标两个人,见时机已经成熟便离开了大理寺, 葛荣的病情已经好转,他从大理寺里出来之时,王安等人围着葛荣。 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别说钱尚书,以为他是鬼,连王安的人都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你真的没有死,你不是中了五毒散吗?难道这世间五毒散真的有解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一头雾水,科举舞弊的案子既然都已经破获了,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么多的状况?” 几人围着葛蓉问东问西,这倒是把葛荣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便把朱瀚救了自己,并且身上五毒散,已经解开的消息告诉了这几位同僚,让他们不必担心。 “其实这毒也并不是无药可医,只是我们没有碰到什么比较好的大夫罢了。” 葛荣告诉众人,自己可是接受了不少的药才能够恢复过来。 幸好这一次科举的案子,能够平原昭雪。 日后他们就也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因此而丧命,学子们的问题也能够一一的做好解决。 葛荣红着眼眶看着王安等人,心里对他们极为感激。 “我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你们的话,现在该如何是好。” “科举的案子牵扯到的那可是上百人,南北方的学子在参与科举之时,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若没办法将人绳之以法,日后就再也不敢再参加科举,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王安看着沈荣心里更是万分感慨。 他们之前就已经想过,在朝堂之中肯定要尽快的能够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摆平好。 为了将这些安排的越发妥当,从来都不会去有其他的顾虑产生。 可一直以来,他们所影响到的事情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平静。 若是在这次的安排中,他们能够把这些计划全部都妥妥当当的解决好,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 葛荣的这一番话也让王安等人感慨万千。 “放心吧,我们身上有正义,自然不会被别人所左右,倒是你差点就丢了性命。” 几个同僚,纷纷都红了眼眶。 朱标和朱瀚两人,站在不远处看到他们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朱标仿佛也被感染了一般。 “真是不敢想象,这些学子到底受了多少的苦楚。” 学子们的事情他其实都一直非常的清楚,但是却没有料想到如今这状况,简直出乎了他们的所料。 本来学子们就能够有一番的安排。 他们让这些学子们,在应天府参加科举的信心都差点磨灭掉。 朱瀚看着朱标。 “事情既然都已经调查清楚,我们就应该进攻,让陛下也知道这件事。” 审问钱尚书就用了足足三个时辰, 朱瀚早就已经没有了多少的耐心,听到朱瀚的话,朱标连连点头。 此时御书房内,王公公恭恭敬敬的给朱元璋端了杯茶水。 看了一晚上的奏折,朱元璋突然发现,在应天府之中还是会存在着不少的问题。 朱标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已经受到了不少的影响,官员们并不服气朱标的办法。 现在有很多的影响,已经在应天府开始产生。 朱元璋有些焦头烂额,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大明江山必定不会越发的稳固。 朱瀚之前就打算迁都。 他现在想来位置给改变的话,或许也能够挽救如今的朝廷。 只不过科举的事情要先处理为好。 朱元璋头皮发麻,抬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王公公便连忙上前,有点紧张的看着朱元璋。 “陛下,要不然让奴才给你捶捶背吧,这忙碌了一晚上,陛下也是着实辛苦。” 朱元璋听着王公公的话叹了一口气。 自己处理朝政,本就是操心操力的一件事。 若是在没有那些朝中的官员,给自己找麻烦,那便再好不过。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突然通传朱瀚和朱标来了。 “让他们两人进来吧。” 朱元璋强打起精神,便让王公公把自己批阅完的奏折整理好。 朱瀚和朱标两人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朱元璋精神饱满的坐在龙椅上。 “今日,你们去审问,有什么结果?” 朱元璋突然有点好奇,朱标和朱瀚两人坐在椅子上,便把今日在大理寺所发生的事情,告诉朱元璋。 朱标气愤无比,他绘声绘色的说完之后,还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身为朝廷命官,在成为科举主考官的时候,居然不秉公的处理,引起了这么多的轰动,他还真是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难道就不想一想,如果科举选拔出来的那些庸才入朝为官的话,日后还有谁敢在参加科举。” 朱元璋和朱标两人,都是十分看重学子才学的人, 现在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没办法解决掉,到时候他们的影响会越来越多。 若是在这其中没有办法能够更好的学子,那日后大明江山必定会动荡无比。 “你说他确实没错。” 朱元璋轻轻的笑了一下,看着朱瀚的时候突然间有点好奇。 “你认为这件事情如何。” 朱瀚倒是有不同的见解,经过钱尚书科举舞弊的事情,会让那些学子变得更加谨慎。 “这一次钱尚书认罪伏法,倒真是让我们耗费了不少的力气,但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就要让他知道朝中的人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朱瀚的一番话立马就戳中了要害。 朱元璋看着朱瀚连连点头,这也是他一直都担心的事情,只不过在朱瀚的安排之下。 这些似乎并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顾虑产生。 只要是在安排的时候,自然就把这些全部都研究的越发妥当,不会再有人去给他们制造出什么麻烦。 朝中上下,如今的计划早就已经昭然若揭。 若是想要去给他们再造出什么影响的话,那科举必定是最好的出路。 寒门学子都是看着十年寒窗苦读,都想着能够尽自己所能去科举,而不是去浪费时间。 学子们的计划已经非常的全面,他们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也不想再去浪费太多的时间。 “既然如此前上说数罪并罚,将他的罪行公布到贡院门口,让天下学子都知道朝廷对于徇私舞弊的做法,绝对不可能姑息。” “另外让那些学子们准备好下个月初,便参加科举,由你来亲自的主持,最后的殿试再交给我。” 朱元璋的做法无疑是最佳全面。 朱瀚和朱标两人相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朱标自然也是不想,去给朱瀚拖什么后腿。 朱瀚这次的举动,让他也深深的意识到问题的所在,都是要解决清楚。 绝不能再任由别人,去给他们制造出什么麻烦。 在这之前,他们自然也要把所有的计划全部都了然于心,不能够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科举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二人去办,我希望这次选拔出来的学子能够更加的优秀。” 那朱元璋的话,朱瀚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好在他与朱标两人,对这些学子的安排其实都是极为谨慎。 绝不会让他们去浪费时间,幸好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也没有给他们制造出什么麻烦。 “让学子们参与到科举的选拔之中,就是要让他们清楚所学的这些都能够尽快的安排妥当,而不是一直去浪费时间。” 朱瀚的话已经非常的明确,其他的众人听到朱瀚的话之后,自然也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 朱瀚便立马的抓住了机会,让学子们对于这一次的科举考试也充满了信心。 如朱瀚所料,很快他们便把消息放了出去。 天下学子怎么也没有想到,钱尚书一个朝中官员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贡院门口,立马就张贴出了这次事情的告示,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没有想到钱尚书,居然是如此不要脸的人,他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要是被潮中的人知道了,肯定会立马的抓住他的把柄,绝不会让这种人在朝中继续的为官。” “而且听说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开始进行一番的调查,绝不会放过他。” “学子们早就已经被他给害惨了,若是他们能够有办法将这些全部都一网打尽,自然也不会让人趁人之危。” 应天府内对于这次科举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学子们都已经翘首以盼,也希望着公正的处理。 钱尚书被除以极刑,株连九族全部都被打入了大狱。 重新要参加科举考试的事情,也在应天府传开。 学子们纷纷高兴,王安和葛荣也已经做好准备,想要在这次科举之中脱颖而出。 第七百二十一章:应天府对朱瀚的崇拜 钱尚书被打入天牢,株连九族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朱棣的耳朵里。 他被禁足的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办法能够重新的获得朱元璋的青睐,自己在暗地里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可是却一直都无济于事。 “王爷,我们在外面可是打探了不少的消息,现在地下已经对外面不少的人都十分的重视。” “反而对我们平平无奇,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日后我们也没办法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 朱棣身旁的人便开始给他出谋划策。 毕竟现在他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如果再不筹谋好的话,恐怕日后很可能就会被朱元璋给抛弃。 即便是想要做一个闲散王爷,但自己在应天府,连一点威望都没有。 那日后肯定也会被身边的人嫌弃。 朱棣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微微的皱了皱眉,想起朱瀚之前就告诉过自己。 无论怎样在应天府之中,只要要将自己的地位越发的巩固,才能够得到朱元璋的重视 朱棣缓缓的站起身。 “看来这件事情在应天府都已经传开,所有的人都在考虑钱尚书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还把这屎盆子都开始往我的身上扣,真是太自不量力了,今日便是禁足的最后一天,明日准备些礼品,我要去见皇叔一面。” 手下的人不敢耽搁,赶紧的便去准备。 朱棣这时便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 他在书房中看着这些日子,朱元璋让自己所读的书籍。 其中兄友弟恭以及大明的天下,几乎都是朱元璋对他最后的期待。 朱棣为了能够得到朱元璋的赏识,现在已经走投无路。 朱棣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元璋其实早就已经看准了他的实力。 现在不过是想要让他,在应天府中能够有自己的安排。 朱棣就绝对不可能这样的认输。 即便没有办法与朱标抗衡,但自己在应天府的地位绝对不能够动摇。 与此同时,朱瀚和朱标两人已经着手准备。 这几日他们对科举的事情,一直都忙前忙后,已经有不少的学者能够得到他们的庇护。 王安等人在朱瀚的保护之下,现在已经开始做好参加科举的准备。 “这一次的科举由我来做主考官,皇叔便是副主考官,看来这次的科举竟然能够让学子们重新的获得关胃以往的成绩全部都作废。” 朱标的脸上露出笑容,朱瀚对这次科举十分的重视,为了尽快的能够为朝廷选拔出更多优秀的人才。 朱元璋还特意的下令,在科举考试之时,要让学子们最安排的时刻。 那些受到牵连的学子都可以重返考场,和舞弊案说有关联的那些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路可走, 他们不但被取消了科举的资格,还被逐出了科举,五年之内不得再参加科举,这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惩罚。 “太子殿下,只要能够清楚这一次的科举,最重要的是让学子们都能够知晓,他们如今的科举考试来之不易。” “所选拔的人才之中,也不会让南北学子再出现任何的分歧。” 朱瀚的话让朱标连连点头。 他跟这朱瀚在这次科举,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朱瀚能够将科举全部都掌控在手中,让那些学子都能够得到自己的安排。 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出来。 这便让朱标更加的确信,朱元璋对朱瀚的重视从来都不是徒有虚名。 “皇叔,这次的科举在下月初便可以重新的参加,那些学子们都在议论这一次的科举考题,会不会像以往一样更加的严峻。” 朱标对学子们的安排,其实一直都了然于心。 他也清楚朱元璋对科举的重视,昭然若揭若。 在科举之中再出现什么安排,恐怕一时之间会让不少的学者对朝廷都失去信心。 这一次的科举重新的选拔人才,一方面也是为了弥补官位的缺失。 朝中不少的官员,因为钱尚书的事情已经受到了牵连。 有的早就已经被贬出了应天府,朝中不少的官位都空缺了下来。 要从这些优秀的学子之中,找寻出一批人,不但能够博学多识,还能够对官职没有过多的要求。 他们能够利用自己的所学,为江山社稷付出贡献。 “太子殿下,应当也清楚科举的重视,就是要让天下学子都清楚。” “在参加科举之时,能够让他们不遗余力地去为自己的梦想而繁忙起来。” 朱瀚告诉朱标。 其实自己和朱元璋两人,能够走到这一步,靠的不仅仅是,他们想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心。 更重要的是,学子们之中肯定会有不少的人能够如他们一般。 在科举考试中为天下百姓着想,这便是他们在科学能够脱颖而出的最关键的一步。 “太子殿下,可参考四书五经之中,贤德以及责任的那些规矩。” “在科举考试之中,也可让学子们都畅所欲言。所写的文章自然能够让他们有所出路,” 朱瀚便提议朱标,在这次科举考题这时可以将以往的题目再重新的换一换。 朱标听到朱瀚的话,眼前一亮,以往在八股取士之中,其实就会让不少的学子因此而错失良机。 学子们学富五车,他们在科举考试之中能够有自己的思想,日后才能够为江山社稷着想。 他瞬间便明白,朱瀚的良苦用心。 “皇叔说的确实没错,这些学子们只要是能够有实力的,都能够得到父皇的重视,在他们参与科举之时就能够脱颖而出。” 朱瀚对朱标极为重视。 他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朱标对这次的科举更是充满了信心。 科举恢复的消息,在应天府也已经传开了不少的学子,纷纷都高兴无比。 “时隔一个月,终于能够重新的参加科举考试,日后就再也不会有科举舞弊的事情出现,这可真是要多亏了英王殿下。” “英王殿下的实力,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他陪着陛下微服私访之时,就已经想好对科举的改善,这一次会有更多的学子能够走上仕途之路。” “这样一来,日后为官之人都能够从百姓出发,百姓就能够更加的安居乐业,大明江山更为稳固。。” 应天府的学子对于这次的科举,其实已经十分的有信心。 他们都清楚了,在科举考试之中,只有真正的能够脱颖而出,才能够得到朱元璋的重视。 在这届科举之时,他们都开始尽心尽力地做好准备。 朱瀚回到家中之时,便看到葛荣在房间里苦读钻研。 看着葛荣这副认真的模样,朱瀚对他也寄予了厚望。 “没想到你现在读书居然如此用功,要把自己读的书变得越发灵活,而不是死读书。。” 听到朱瀚的话,葛荣连忙起身,他恭恭敬敬的给朱瀚行了个礼。 对朱瀚满脸的笑容,心里都默默的崇拜了起来。 “王爷说的确实没错,能够把书读透,就能够知晓书中的为人处事。” 葛荣能够把书看得如此仔细,那朱瀚对他刮目相看,朱瀚拿起他手中的书看了一眼,缓缓的合上。 “你现在既然已经读了这么多书,那本王今日就考考你。” 葛蓉立马认真地看着朱瀚,等待朱瀚对自己的考验。 朱瀚题笔便在纸张上写下天下二字。 “以你所学的知识给本王解释解释,这天下要如何才能够越发稳固。” 这也是朱元璋一直,都希望能够得到的结果,大明江山在他的手中能够越发的有所发展,对于朱元璋来说一直都极为重视。 他在安排之时,想要在这其中让自己的地位至高无上,把以前那屈辱的历史彻底的洗刷,不想让百姓再过去水深火热的日子。 葛荣上前看了一眼朱瀚所提的字。 他思考片刻便认真地看着朱瀚,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便说了出来。 “大明江山这些年来发展的确实不错,但想要真正的能够得到稳固,如今做的还是不够。” 他这话倒是让朱瀚多了几分兴趣,朱瀚朝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葛荣可以继续的说下去。 葛荣连忙便继续的开口。 在他看来,如今天下想要稳固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也不在话下,但真正能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在未来的安排之中自然也不在少数。 在这其中,百姓安居乐业外敌不敢入侵军队越发的强大才是国之根本。 这些无一例外,全部由要集中在钱上面。 “依我之见,只要国库充盈,粮草储备齐全,军队的将领们个个都骁勇善战。” “日后就算是真的到了战场上,他们也能够以一己之力大破敌军,弘扬我大明国威。” 葛荣说着,缓缓的看向朱瀚,他微微的躬了躬身子。 “国之根本,便在于能够真正的在朝中立足,国库这便是与商人联合一起做生意,才能够让生意变得越发的好转。” 士农工商中商人的地位是最为低下。 他们真正能够赚到钱的却比比皆是。 在国库之中,他们对商人一直都进行贬低。 可是不管怎样,只要是商人赚了钱,他们才能够在上缴国库之时的税银变得越来越多,让大明更加的富饶。 葛荣的这一番话,让朱瀚对他刮目相看。 朱瀚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葛荣眼神之中满是欣赏。 “你小小年纪居然能够有如此见地,确实非同凡响,不过日后要在应天府,想要立足。” “不单单是有一颗正直的心,还要把百姓的地位也慢慢地提升上去,你所说是农工商的事情,我觉得很有大的出路。” 葛荣被朱瀚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他确确实实也是这个想法,在朝中官员里不少的官员愤怒,仅仅是能够维持自家的开销。 若是想要有更多的钱,他们就必须要搞一些副业,但朝中处理自己的公务都来不及,又有什么心思能够去经商。 朱瀚突然联想到,自己的东海商会在江南以及大同府四处的生意,做得越发的红火。 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大明赚钱。 朱元璋不管是招兵买马,还是要扩充军队粮草,必定是要准备齐全。 百姓要是解决困境,国库肯定是要给他们一臂之力,如此想来这些便也不会再给他们有什么危机可言。 “你说的确实没错,好好的读书,我非常的看好你,相信你日后竟然能够成为国之栋梁。” 朱元璋最看重的便是在应天府之中,能够有不少的学子,有自己的思想。 他们不但能够为天下百姓着想,更重要的是心中要有一颗赤诚之心。 在管理天下之时,围观之人的那些计划在他们的手里要变得越来越强才是最为好。 葛荣的这一番想法,让朱瀚对他都格外的有了不少期待。 “王爷放心,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日后便也想着在朝中上下能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日后必定能够助王爷。” 朱瀚哈哈大笑,他起身看了一眼,葛荣意味深长的露出个笑容。 随后便转身离去。 葛荣看着朱瀚的背影,突然间觉得自己刚才所说的确实有点不对。 朱瀚毕竟是朱元璋最信任的弟弟,就算是朱元璋做到九五至尊,他也从未打压过朱瀚。 这一点情分,他们兄弟之间还是有的。 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确实有些没规矩。 朱瀚并没有将葛荣的话放在心上。 回到书房时,便看到何风雨,正在整理着张丰年从大同府寄过来的账本。 上面药材生意,在张丰年的安排之下已经逐渐的蒸蒸日上,日赚斗金也不在话下。 何风雨一只手拿着账本,一只手拨弄着算盘。 朱瀚进来时他都没察觉,看到账本上那密密麻麻的进账,朱瀚的心情舒畅了不少。 “看来这算账可真是门技术活,本来你对这是最烦的,怎么现在倒想起来要看这些账本。” 朱瀚对自己的每个学生都非常的重视,听到朱瀚的话,何风雨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将账本拿在手里,上面细心的都已经做了标注, 其中几个店里的生意若是出现了什么漏洞,他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寻出问题。 这次帮朱瀚算账,也是张丰年那边的提议。 “师傅你有所不知,我与张丰年两人先前打了个赌。” “”药材,生意肯定不会得到重视,可没想到他现在赚了钱,便把账本交到我手里,想要折磨我,让我夸他能靠着一己之力赚这些钱罢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提升商人的地位 张丰年做生意的头脑,都是朱瀚一一给他安排好的路。 如今赚了这么多钱,他自认为也是朱瀚的功劳,不敢自己邀功。 看到这么多钱,朱瀚都不禁笑了起来。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何风雨,忍不住打趣。 “张丰年自己做生意,头脑还是非常的稚嫩,没料到他与你相比起来,你倒是比他要矮上一头。” 这话何风雨就有点不爱听了,他放下自己手中的算盘。 “师傅,张丰年就算是再厉害,他与沈万三之间也有不少的差距。” “您想要把他培养成,与沈万三一起比肩的商人,那路还长着呢。沈万三在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朱瀚闻言叹了一口气,他之前也是这个想法,但沈万三的实力确实很强。 自己一直都在找寻着经商之路,但沈万三不消片刻便能够有更多的想法。 他都有点震惊。 沈万三为何能够把生意做到那般的地位,赚那么多钱,对于国库而言都要高上好几倍。 有时朝廷没钱,居然还要找沈万三开口。 他现在终于明白,经济的命脉比什么都重要,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那你认为张丰年能不能比拼得过沈万三?” 何风雨听到朱瀚的话,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他把自己手中的账本缓缓的合上,将算盘拿在手中。 “如果是师傅出马的话,祝张丰年一臂之力,那张丰年自然要比沈万三更强,紧靠着张丰年一己之力,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成功。” 他这话倒是让朱瀚的心里高兴了起来。 自己做生意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头脑,但真正能够在生意场上站稳脚的,其实才是在生意上有话语权的人。 朱瀚对张丰年一直都很信赖。 他现在的每次生意都能够有所出路,这对于朱瀚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张丰年确实思想比较单纯,他只认为生意场上若是有其他的困扰。 自己便要能挺身而出,为天下百姓着想。 可真正赚钱的人,在乎的也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他们想要得到的是数十倍的回报。 何风雨看到朱瀚深思熟虑,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连忙把算盘放在了桌子上。 “师傅,高飞早上就已经回来了,他说要等着您有事要禀告。” 朱瀚闻言微微挑了挑眉。 “那你现在便把他叫回来吧,看有什么事情。” 何风雨连忙起身,赶紧的便出了书房。 高飞正在院子里练剑,何风雨跑到后院喊他的时候,高飞手中的剑,便狠狠地刺在了前方的树干上。 树叶下来,他的内力似乎又增强了不少。 “高飞你赶紧去吧,师傅已经回来了,他要见你。” 高飞把剑收回在手中,他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何风雨。 “张丰年马上就要回应天府,但是为何前些日子与我们一同的人却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不见已经有段时间,高飞把他当成兄弟,这些日子没有朱元璋的消息,便一直都很担忧。 他便想着询问朱瀚,或许朱瀚会有办法能够帮助自己去寻找。 何风雨听到高飞的话,有点疑惑。 “原来你找师傅就是为了这件事,我都已经告诉过你那人的身份不简单,你就算是现在找到了他,他也不一定把你当兄弟,你何苦如此。”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高飞眼神莫名的变暗淡了下去,他默默的捏紧自己手中的佩剑,眼神复杂的看向何风雨。 “我把他当自己的兄弟,做我自己所能做到的便已足够,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安全就行。” “若他想要过普通人的日子,那便也已足够,但无论如何,毕竟在一起相处了那么多的时间,实在不想让他出事。” 听到高飞的话,何风雨对他都有点佩服。 他现在倒是想知道,如果一旦高飞知道了朱元璋的身份,还会不会在这里趾高气扬的说这一番话。 “那你赶紧去问问师傅吧,或许还真的会有消息。” 高飞便马不停蹄的去书房找朱瀚。 朱瀚看了一眼。张丰年这些日子以来,好几个店的进账收入,心里也格外的舒畅。 朝中不少的官员都在议论。 现在朝廷的国库都已经逐渐的空虚,若想要再继续的去南征北伐,恐怕他现在所要拿到的粮草,要比以往多出三倍之多。 朝廷现在没有钱,即便是想要继续的去扩疆土就要等待一段时间。 朱瀚陷入了沉思,若朱元璋也想要继续的去打仗的话,那他就得赶紧的想出一点办法,能够给朱元璋一些助力。 绝不能让他白白的让自己失望。 朱瀚抬头便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书房门口。 “来了你就进来吧,待在门口做什么是怕我看不见你。” 高飞有点不好意思,他走进书房坐在朱瀚的椅子上,心情莫名的低落,一语不发。 朱瀚看到他这个样子有点疑惑。 江湖侠客也有儿女情长之时,朱瀚都忍不住怀疑他是有心爱的姑娘了。 “你这是怎么了?何风雨说你有事要问我。” 朱瀚说着不经意地翻看着自己手中的账本,高飞鼓足了勇气。 “我就想知道老朱他去哪里了,都已经消失了这么长时间,难道王爷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过得是否安好,若真的不想与我们做朋友,那也没关系。” 朱瀚闻言翻看账本的手,微微的一顿。 高飞的这一番话倒真是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朱瀚抬头看着高飞皱了皱眉。 “你倒是对他还有所惦记,不过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你真的拿他当朋友还能为他出生入死。” 高飞重情重义朱瀚是非常清楚,但他没有想到高飞只要是自己认定的朋友,就绝对不可能轻易地抛弃。 朱元璋自从回到应天府之后,就去了宫中,并没有与高飞两人见面,身份也还没暴露。 高飞就能够如此天真,但他也确实没有过其他的想法,只想知道朱元璋过得好不好。 “你现在是不是想见他?” 朱瀚的话让高飞立马就知晓,朱瀚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噌的一下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爷,我真的想知道。” 高飞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之前就想起何风雨在自己的耳边曾说过。 若是自己身边有人身份贵不可言,那自己还能否与他们一同做朋友。 本来高飞仔细的考虑好,却并没有把这些联想到朱元璋的身上。 可如今这么长时间,不见朱元璋朱瀚和其他众人也并没有任何的忧心。 这便让他不得不,想要尽快的知晓真相。 “是的,王爷,您能不能帮帮我?哪怕是让我知道他家住哪里,我只要看到他好就行了,我把他当自己的兄弟。” 高飞如此的认真,让朱瀚心中都感慨万千,这要是被朱元璋知道了,肯定会非常的感动。 高飞不过是个江湖侠客,但他的儿女情长却不输其他的人。 朱元璋所想要的就是有这样的崇拜之人,让他日后再用天赋也能够有更多的依靠。 朱瀚微微靠了靠身子,手轻轻地撑在自己的头下巴,看着高飞的话,他便立马的答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你就准备一下,我待会儿就带你去见他,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可别把自己给吓坏了。” 朱瀚说着脸上还带着笑容,这便让高飞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他看着朱瀚眼神都变得越发的复杂。 总觉得,朱瀚好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一样,他是认认真真的想要知道朱元璋的下落。 当天下午,朱瀚便让何风雨准备好了一辆马车,要带高飞去见朱元璋。 何风雨在得知消息,连忙便赶了出来,他在门口目送着高飞上马车。 管家在一旁恭恭敬敬的送他们离开。 与何风雨两人站在王府的门口,看着消失在视野之中的马车有点疑惑。 “何公子,你说王爷为什么突然要带高飞进攻?他不过是个江湖侠客,难道还能够得到陛下的召见。” 管家的疑问,正是戳中了何风雨的笑点,他转头看着管家笑的前仰后翻。 “师傅,这是想要让高飞知道,他一直口口声声称之为大哥的人,就是当今的皇上。” 管家闻言大吃一惊,何风雨还有不少的账本要看,便带着管家回了家。 王府的门也就此关好。 暗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王府的门口,黑暗中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 去宫中的马车上,高飞突然间有点忐忑。 “王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怎么突然来宫里了。” 这条路高飞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每次来都是为朱瀚去打探消息,不少情报也是从他的手中得知。 他还没有坐马车在这条路上走过。朱瀚看着忐忑的高飞,便出声的安慰着他。 “我今日便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你一直想见的人,你怎么现在倒还是害羞起来了。” 高飞有点手足无措,他现在最想见的便是朱元璋,可是朱瀚的这一番话,让他心里突然,开始莫名的紧张。 他想要追问些什么,马车却缓缓地停了下来。 朱瀚打开帘子,带着高飞便下了马车。 看到眼前富丽堂皇的皇宫,高飞这才突然明白朱元璋的身份,肯定是贵不可言。 而当今天下最珍贵的人,那便是当今皇帝。 高飞只觉得头皮发麻,就在他准备退却的时候,却被朱瀚一把抓住了胳膊。 “王爷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我们赶紧先回去吧,我不见他了。” 高飞的慌张更是逗笑了朱瀚。 朱瀚看着高飞。 “其实陛下之前就想要见你了,但因为科举的事情让我忙活了这大半个月。” “刚好现在木已沉舟,就让你去见一见陛下,他会给你不少的分享,难道你不高兴。” 朱元璋之前就告诉过朱瀚,高飞是一个可造之才,他本来就打算把高飞留在身边。 可兜兜转转。中间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这才耽误了下来。 若是换做平时,朱瀚肯定会早就已经把高飞推荐给了朱元璋。 这种重情重义的有志之士,现在大名可真是不多。 真正的能够做到心中有百姓,又能够调查事情,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人。 朱瀚的话,让高飞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跟在朱瀚的身后不得也便进了皇宫。 路上他一语不发,缓缓的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御书房门口,王公公看到朱瀚来了,便连忙上前,他目光在高飞的身上扫视了一下。 “王爷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这位是……” 王公公是朱元璋,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最是会察言观色,朱瀚对他也多了几分恭敬。 “这是今日我带进宫的人,你去禀报一下,就说高飞来了,让陛下有空见见。” 王公公连忙低声哈气。 “王爷,那您先等一等,我现在就去禀告。” 朱瀚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王公公便连忙转身前去通报。 高飞此时只觉得自己双腿都有点发软,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 “王爷,我真的不敢进去,要真见了面我该说些什么,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王爷你就救我救我吧。” 朱瀚认识高飞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慌张,手足无措的模样。 皇帝的威严。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尤其是朱元璋穿上那身衣服,龙袍的威严由内而外,皇帝的尊严更是神圣无比。 “你就跟着我一起进去,不用多说些什么,你们两人多日不见,陛下也会体谅你。” “更何况这次科举之事,你也是出了大力,我在陛下的面前好好的夸赞了你一番。” 朱瀚从来都不会把所有的功劳,全部都包揽在自己一人的身上。 高飞在朱元璋微服私访的时候,对朱元璋十方的照顾。 他现在都已经进了宫,朱元璋那肯定会回馈高飞不少的东西。 朱瀚先前就已经和朱元璋商量好,给高飞一个官职,让他能够顺理成章的光宗耀祖。 这也是高飞一直以来的心愿。 第七百二十三章:给高飞的赏赐 朱元璋得知高飞来了,连忙便放下自己手中的奏折,他满含笑容的看着王公公。 “他便是我在微服私访之时认识的一个好兄弟,武功高强又有头脑,现在就让他们进来吧。” 王公公得到命令,赶紧去通传朱瀚和高飞两人一前一后便进入到了御书房中。 高飞一直都不敢直视朱元璋,他始终低着头跪在地上,一语不发。 朱元璋看到高飞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他起身好几步,便把高飞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怎么现在还跟我客气起来了,赶紧起来吧,这段日子没见你可知你是否安好。” 朱元璋倒是如平时一般,与高飞谈话,高飞却略显紧张。 他抬头看着朱元璋,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似乎变得越发的烦躁了起来。 他不可思议自己当成兄弟的人,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当今的皇帝,让他明显有些措手不及。 “陛下,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敢想象与您竟然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朋友,竟是有所冒犯,还请陛下能够网开一面,不必追究。” 高飞到现在还在担心,自己和朱元璋两个人相处。 这是平日里口无遮拦,也说了不少的话。 没料到,现在朱元璋成为了当今的皇帝,倒真是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朱元璋听着高飞的话哈哈大笑,他让王公公给朱瀚和高飞两人都赐了座。 此时朱瀚便也把高飞现在的顾虑,和朱元璋两个人讲述了一番。 毕竟高飞是个普通人,他虽然在江湖上总能闯北武功高强。 在皇帝的面前还是略显得有点胆怯。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要因为这种事情而把自己给参与进去,何况他一直都把朱元璋当成自己的兄弟。 “高飞他就是担心,如果一旦进攻的话,很可能会造成什么影响,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朱瀚已经给高飞解了围。 御书房内的气氛逐渐的变缓和了不少,看到高飞能够来见自己朱元璋,心里别提多高兴。 他连忙让王公公让御膳房的人传膳,他今日要和高飞不醉不休。 “陛下,皇后娘娘都说了,您要保重身体,这酒可不能再喝了。” 王公公在一旁小声的提醒了几句,朱元璋刚想反驳朱瀚便连忙上前。 “王公公提醒的确实没错,这酒可是最伤身的,喝一杯便可其他的就不便再多喝,我今日与高飞来也。只不过是想要与陛下叙叙旧。” 朱元璋自从微服私访回来了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在平日里还要查看那么多的奏折,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劳累。 马黄后也是担心他的身体会出问题。 朱瀚最是清楚马皇后的心思,也归劝了起来。 朱元璋见自己没办法能够打消他们心中的顾虑,便也就此罢休。 “看看你们实在是太多虑了,这喝几杯酒又如何?今日咱高兴,开怀畅饮才是最好的。” 朱瀚笑笑并未说话,高飞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朱瀚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就放心吧,陛下对你一直都很青睐,何必要给自己增加这么多的压力,他对你一直都很是看重,你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大好前程就这样白白断送了。” 朱瀚的话意思已经非常的明确。 高飞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朱瀚和朱元璋以及高飞在一同吃饭的时候高兴不已。 朱元璋对高飞,在自己微服私访,这时的帮助深受感慨。 如果不是高飞的话,自己恐怕早就已经遭遇了不测。 “当今天下像你这样的高手,实在是少的可怜,之前咱原本就已经想着,就算是再怎么样,也应该能够让天下百姓,都能够有所依靠。” “可是现在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你放心,你家里的那些冤情等科举的事情完备之后就让朱瀚去好好的调查调查。” 高飞听到朱元璋的话,一下子震惊。 他连忙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狠狠的磕了个头。 看着朱元璋的时候,他心里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这还是他与朱元璋两人,在给百姓发放粮食之时,才谈到了自己家中的事情。 他父亲以前也是做官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一身清正廉洁,最后却被自己的顶头上司以贪污的罪名做了替罪羊,还斩首示众。 当时虽然没有株连九族,但高飞的家人也因此遭受到了巨大的重创。 导致他后来想要参加科举的门槛极高,错失了良机,不然的话,他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高飞的心里无比的感动。 自己对朱元璋所说的话,他居然回到应天府之后还能记得。 “我原本只是想跟你吐露心中不快,但没有想到你居然把这件事情给记在了心里,陛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朱元璋连连带着笑容,他看着高飞的时候语重心长的也跟他说。 自己与高飞两人的友情,能够这般的坚固,这还要多亏了高飞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照顾。 “回到应天府之时,我就打算让朱瀚把你带进宫,可你当时要处理科举的事情,便耽误了些时间。” “不过还好,就算是去查案办事,你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等你家人的事情平反之后,你也可以参加科举。” 这是朱元璋对高飞最大的赏赐,但没有想到高飞听到自己要参加科举,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他目光看着朱元璋的时候充满了感激。 “陛下,三年前若是我能参加科举的话,我肯定会参加,但是现在所读的诗书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我只想着安安稳稳的做一个闲散的侠客。跟在王爷的身边。” 高飞的这一番话,让朱元璋和朱瀚两人都有点震惊。 朱瀚更是诧异无比,他只想着让高飞能够飞得更远,若是能够在朱元璋的身边谋取个一官半职,那也倒真是不错。 可没想到他这样虔诚,只想要让自己过得越发的自由。 朱瀚对他都刮目相看,就在朱元璋疑惑的时候,高飞也把自己心中的顾虑,与朱元璋好好的讲述了一番。 他想要做江湖侠客,就是想要救更多的人与水火。 “就算是在应天府做官,只会困于应天府这一席之地,就算是想要为天下百姓讨还公道,也会参与到更多的阴谋之中。” “那些百姓若不是游江湖侠客,以及有志之士的帮忙,他们也无法脱离苦海,我这样的决定就是想要遵从自己的本心。” 高飞能够有这一番的举动,让朱瀚都不由的感慨。 他小小年纪居然能够有这般的见识,看来也是见证了人间疾苦。 知道自己只要身上有武功,便能够让更多的人脱离苦海,伸张正义就算是做了官,会有更多律法的拘束。 朱元璋本来还想要再给他赏赐官职,却看到朱瀚轻轻的摇了摇头。 朱瀚也站起来为高飞说话。 “他既然想要自由,那陛下就让他做一只高飞的雁,日后若是有什么问题,高飞也会立马的出手做准备,绝对不可能辜负陛下的青睐予重视。” 朱元璋听着朱瀚和高飞的这一番话,心里也是有诸多的感慨。 自己在应天府中,有不少的官员阿谀奉承,他早就已经习惯。 如今突然间高飞和朱瀚,两人竟然把局势,看得如此的透彻,让朱元璋心中莫名的有几分感激。 他缓缓地便把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到了桌子上,走上前将高飞扶了起来。 看着高飞的时候,朱元璋对他满是欣赏。 “你能够有这样的想法,那咱就不强迫你。” 朱元璋说着看向一旁的朱瀚,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 “就分他个闲散的将军,能够吃得了朝廷的俸禄,到处协助你办案,日后若是想要入军营的话也好。” 这虽然是一个闲散的官职,但是却能够让高飞更加的有了名气,高飞感谢朱元璋对自己的厚爱。 朱元璋很久都没有这般的高兴,和朱瀚推杯换盏,很快就喝得大醉淋漓,王公公连忙上前扶住朱元璋。 他满头大汗。 “英王殿下奴才刚才都已经提醒了,绝不能让陛下喝太多的酒,陛下这身体可真是扛不住。” 王公公心里担忧无比,赶紧便把朱元璋扶到了床榻上,朱瀚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点震惊。 朱元璋的身体,在他看来一直都不错,怎么王公公竟然会如此着急。 朱瀚连忙变追问了起来。 “王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陛下这几日身体不适?” 王公公在朱元璋的身边伺候自然也清楚,他和朱瀚两个人的关系匪浅。 毕竟是亲兄弟关乎性命。 王公公也不能隐瞒朱瀚,于是便将前几日朱元璋批阅奏折的事情,也告诉了朱瀚。 “前些天送过来的奏折引得陛下十分的愤怒,一气之下竟然晕了过去,太医们匆匆倒便过来给陛下诊病。” “后来便发现地下气虚体弱。这应该是微服私访之时出的事儿。” “太医们已经写好了药方,准备给陛下好好的调理,可这样下去,今日又喝了酒,恐怕前功尽弃了。” 王公公的双眼都有点通红,朱瀚突然间有点自责,他连忙走到朱元璋的床榻前。 想起自己在大同府时下了一场大雨,为了救自己,朱元璋毫不犹豫地冲进大雨中,将他给带了回去。 后来他们两人都大病一场,朱元璋虽然扛得过来,但气息明显就薄弱了不少。 现在想来朱元璋身体变成这个样子,跟自己也是有关的。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朱瀚的心里默默的下定决心,他缓缓的站起身,看着一旁的王公公。 “你赶紧去让太医尽快的为陛下调理身子,我与高飞两人去想办法,若是有什么灵丹妙药的话,倒好也让陛下尝一尝。” 朱瀚说着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朱元璋。 “他的身体最为重要,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王公公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朱瀚和高飞前脚刚走太一便蜂拥而至,开始给朱元璋调理身子。 朱元璋喝了酒,早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太医们倒是急出了大汗,给朱元璋喝了些醒酒汤,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 回到王府,朱瀚便开始翻阅自己手上的几本医书,之前他对治病救人并没有多少的实力。 现在朱元璋的身体若是不调理好的话,恐怕会出现大祸。 “师父给陛下看病的事儿,我们还需要从长记忆,虽然体虚,但是若能够有一些药制成补气丹药,就能够让陛下恢复。” 何风雨听着朱瀚说了些朱元璋的症状之后,便立马的就想出了办法。 朱元璋平日里看奏折,肯定会心神不宁,加上他们先前在微服私访之时,确实遇到了不少的事情,操心操力。 朱元璋元气大伤才会如此。 听到何风雨的话,朱瀚眼前一亮,他抬头看着何风雨,像是看到了希望。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这补气丹药你能不能做得出来。” 朱瀚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把何风雨给忘了。 这样一个医术奇才就在自己的身边,不但能够研制五毒散的解药。 治病救人也有着他自己独特的方法。 何风雨仔细的考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陛下,的病情其实并不严重,而且皇宫之中也有太医帮他调理。” “我们只需要用补气的丹药,能够让陛下的身体上面下功夫,相信不久陛下就能够完好如初。” 有了何风雨这句话,朱瀚便放松了不少。 高飞从宫中回来之后,一直都心神不宁,何风雨看着他这副样子便忍不住打趣。 “怎么师傅带你进了一趟宫,你回来之后,如此魂不守舍,是担心自己以前口无遮拦所说的话会露馅儿还是怎么了?” 何风雨本来以为高飞这次进宫,肯定会升官加爵。 可没想到,他竟然一下子变成了个闲散将军,不但能够拿到朝廷的俸禄,还能够自由的办案。 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可高飞看起来却并不高兴。 第七百二十四章:心中不想留有遗憾 被何风雨这样一问,朱瀚也有点好奇,他看着高飞。 “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就算是不能帮得上忙,但好歹你心里说出来之后就能够舒服一点。” 听到朱瀚的话,高飞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现在所面临的困境,确实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高飞看的朱瀚咬了咬牙。 他在朱元璋的面前,拒绝了科举考试,心里也是有些遗憾。 毕竟自己多年来,想要去让自己在科举上面也能够光宗耀祖的心思却并没有变。 如今这事情变成这副模样,自己却并没有什么实力能够去有新的安排。 这便让他自己的心里喜欢的不满,若是能够有机会让自己也能够在朝堂。 “我虽然没有参加科举,但也想着能够见证这一场宏大的事情。” “若是王爷能够帮我一把的话,那就真是要满足了我多年的心愿。” 朱瀚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听到高飞的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他看着高飞便告诉他,其实参加科举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朱元璋都已经下了令,他何必要去那般的矜持,若是真的能够高中的话,自己还能够让他在应天府谋取个一官半职。 可没想到却被高飞言辞拒绝。 “王爷有所不知,我毕竟是你身边的人,就算是参加科举也会被别人误会。” “在科举之中想要立威,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只想着能够尽快的在您的身边,最好能够有所安排,这便就已经足够。” 高飞其实想的已经非常多。 他非常佩服朱瀚在应天府的地位,但是自己再怎么样都不想给朱瀚制造出什么麻烦。 应天府中其实有不少的人,现在对朱瀚一直都虎视眈眈。 他们都清楚,如今朱瀚的地位早就已经无人能敌,但是想要把自己身边的人安排进去,那日后肯定会被人给诟病。 高飞不愿意去给朱瀚找麻烦。 “你这些完全就没什么必要,但你这想法确实不错。” “你放心,日后竟然能够让你在应天府立足,这次参加科举考试的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 “你虽然没有办法能参加,但去围观倒也不错?” 朱瀚的话彻底打消了高飞心中的顾虑。 他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这么多年来自己真的能够在科举上面去。 看到那些学子们为科举而认真的答题,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何风雨便有点无聊。 “师傅,我听说应天府到后山有不少的药材,我可不可以去采采药?这补气丸要是融合起来的话,还需要一些药材做药引。” 何风雨的眼睛都亮晶晶。 他在药材上面有着自己的实力,在上面能够把那些药材全部都融合。 配制出不少的解药,朱瀚对他的做法一直都很是看重。 听到何风雨的话,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你想怎么做就放马去吧,明日给你一天时间,要尽快的把补气丸做出来。” 何风雨点头答应。 高飞在暗处保护着何风雨的行动。 他们两人结伴而行,朱瀚这也才有了机会去贡院,与朱标一同商量,这次科举的出题。 贡院内,朱瀚和朱标两个人坐在一起。 前方几个副主考官,胆战心惊他们之前与钱尚书的关系非同寻常。 如今又做了副主考官,心里便有点担忧朱瀚会将罪于他们。 他们丝毫都不敢在朱标的面前言语,这便让朱标有些不满。 “我们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就尽管说,毕竟现在想要把科举的事情做好,就要选拔出更多优秀的人才。” “你们现在什么也不做,只会浪费时间。” 朱标对科举十分的重视,其他几个官员听到朱标的话,便把历年他们所出的考题都拿了出来。 “太子殿下,在出考题之时,其实不少的官员都清楚,在考题之中会给学子们也能够有所提示。。” “这样在科举考试之中,才能够让他们脱颖而出,所写的文章也能够入得了各位大人的眼。” 朱标对科举这次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 在科举选拔之中,要是有什么大乱的话,恐怕一时之间所选拔出来的官员,肯定会有不少的问题。 为了尽快的能够将这些安排妥当。 在这次的科举之中,朱标要亲自地选拔出一些人才,日后这些人都是为自己所用。 不但能够在科举上面提升更多的优势,在朝堂之上也能够成为自己的最佳助力。 因此,朱标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的认真。 他此时看着几个官员,所提出来的那些考题,却只觉得平平无奇,非常的平庸。 若是就拿到这些考题,就想要去考验那些学子,简直就是浪费他们的才华。 朱标把他们所拿上来的这些考题,扔到了众人的面前,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你们所写的这些考题之中,不但没有着重的强调为官之人的真诚以待。” “对天下学子日后之路,以及百姓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帮助,这样的考题对于学子们来说简直就是荒唐。” 朱标的话,让前方的几人都瑟瑟发抖。 他们没想到朱标竟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本来以为朱标在看,考题的时候肯定也不会像以往那样认真。 可没想到,这次可真的是让他们贴到了铁板。 朱标把前方的状况,也与众人好好的讲述了一番。 自己在参与科举之时,都想着能够尽快的在科举之上,选拔出的人才,对江山社稷有更多的优势。 这一次的科举,绝对要能够看出这些学子的真才实学。 “太子殿下,这次确实是我们的疏忽,但往年出题确实也是这样做的,不知今年为何会……” “我们所出的考题,都是与往年有着对照,这样才能够让那些学子,与去年的科举考试为基础,在今年的文章上面来添加一些优势。。” “每年的考题都是这样做的,太子殿下现在让我们去修改,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 学子们在科举考试之中,能够脱颖而出的优势就已经非常的明显。 他们能够在其中在优势上面,更加的更胜一筹,点点滴滴的想法,都能够从中尽快的有一番的优势。 这些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谨慎的,但在这上面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那肯定会给学子们,也造成极大的误区。 朱瀚听着朱标和其他几位考官的话,就已经知晓了这其中的问题。 现在想要更改,确实已经来不及,朱瀚看着朱标如此生气,便连忙安慰他。 “殿下,每年的考题,其实上面都会有不少的人大做文章,不然今日就去听听那些学子们的心声如何。” “我们在做考题,才能够让他们的才华有所出路。” 朱瀚的话,让朱标一下子便冷静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朱瀚连连点头,果然只有朱瀚能够看清楚科举考试之中的弊端。 朱瀚带着朱标,便来到了应天府最大的酒楼里。 酒楼四处灯火阑珊,进去便看到不少的人在里面推杯换盏,个个都英姿飒爽,手中端着的酒杯。 有不少读书人都在这里聚会。 朱标诧异地看着朱瀚,他竟没想到应天府居然有这样好玩的地方。 “皇叔,你平日里是不是经常流连于此?要不然怎么知道这里。” 朱瀚被朱标的这话,问得都有点不好意思。 他之前嗜酒如命,平日里休闲下来之后,便来到酒楼里吟诗作赋。 自从科举出了事之后,他便打探到这些酒楼里已经有不少的学子,聚集了起来。 他们都在等待着参加科举,也会有一些对于如今朝廷不满的声音在这里传出。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想要真正的了解到如今学子们的心境如何,就要深入到他们其中,能够看出他们对于科举以及朝廷的看法。。” 科举对于每件事情,都是极为谨慎。 朱标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之前也一直都清楚,科举制中的一些优势,要是能够从中尽快的有更多的安排出现。 那肯定是对他们有益的,想要真正的能够把实力展露出来可没有。 朱瀚能够做到这些,就已经奠定了朱瀚的基础。 他们对朱瀚的佩服溢于言表。 在看朱瀚在安排之时,所有的实力都已经显露无疑了。 “太子殿下跟我来。” 朱瀚带着朱标上阁楼,朱标跟在朱瀚的身后犹如个小跟班一样。 何风雨也和高飞两人来到了酒楼里,他们在这里经常喝酒,没想到居然偶遇了朱瀚。 何风雨和高飞两人并被迅速抓了包,朱瀚上前看着高飞。 “你们两人不是说去采药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瀚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高飞,只见高飞眉头紧皱,手里还端着酒杯藏在身后时,也掩饰不住他身上的酒气,何风雨更是不好意思。 “师傅,我们今日已经把药给裁好了,便出来放松放松,高飞这几日不是一直都担忧科举的事情吗?我便带他散散心。” 朱瀚叹了一口气,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整个应天府最繁华的便是这酒楼,看来这两人也是抵挡不住世俗的诱惑。 “那你们两个人早点喝完就回去吧。” 朱瀚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带着朱标上了阁楼高飞看着何风雨有点紧张。 “我都说了今日不宜来这里,你非要来,现在倒好了,被王爷抓包了回去王爷肯定不会放过你。” 何风雨则是理直气壮,他端起酒杯还故意的在高飞的面前喝了一口。 “师傅才不会怨我,我给陛下做的药马上就要好了,师父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些酒就当是师傅奖励我的。” 高飞不可思议地看着何风雨,他真是没料到何风雨,这脸皮可真是厚。 这美酒与佳酿实在是让他无法拒绝。 两人又开始喝喜酒,此刻朱瀚和朱标也已经来到了酒楼最顶的阁楼。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酒楼里就引起了一阵的轰动。 原来是有人,已经在酒楼里开始吟诗作对,不少的学子纷纷过来捧场。 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从阁楼里传出。 “今年科举重新开考,大家都来预测预测今年考题要如何来应对,听说是太子出题。” 问题抛出之后,立马就引起了不少学子的议论,他们手中纷纷拿着酒杯开始畅所欲言。 “太子殿下,自然是非常有实力的,他日后可是要继承天下之人,心胸宽广以及有才学之人。” “若想能够入得了他的眼,那文章自然也要写得更加朴实。” “太子殿下懂得百姓之疾苦,他小时候也是过过苦日子的,自然也不会让百姓跟着他继续的受苦受难。” “我们所写文章应以民生为主。” “国库空虚,士农工商的地位都没办法提升,依我看应当是先让商人们能够在应天府得到尊重。” 学子们纷纷对这些事情,都提出自己的看法。 朱标站在窗前听着他们的议论,津津有味。 竟没想到应天府有如此好地方,不但能够品茶喝酒,还能够听这些学子谈古论经,去讨论当下的局势。 可真是不虚此行。 朱瀚拿起筷子夹了前方的几个菜,细细的品尝,看着朱标聚精会神地听着楼下的声音,朱瀚脸上满是笑容。 “看来太子殿下对于现在学子们所讨论的问题,也是有自己的看法。” 朱标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听到朱瀚的话转身。 他可算是看清楚了不少的学子,如今的地位其实已经提不上去。 经过上次的科举舞弊案之后,他们对朝廷现在都已经逐渐的有点失望。 若是想要入朝为官,参加科举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可也会有不少的人,想要能够让自己在其他的时候展露出更多的文采。 “这些文采斐然的学子,要是去了科举之中肯定能够高中,不管南北学子他们都能够有所提升,这便是父皇希望的。” 朱瀚听到朱标的话,对他刮目相看。 没料到短短的时间,不见朱标对于学子们的心思猜透的,居然如此准确。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朱标。 “太子殿下,如今可真是慧眼识珠,这些学子能够有你这样赏识的伯乐,可真是三生有幸。” 第七百二十五章:朱瀚受到的启发 酒楼中各位学子开怀畅饮。 他们得知科举要重新开考,心情都好了不少,在这次酒楼之中,也把自己对于科举的不满全部都说了出来。 朱标一直都默默的听着,他们所说的事情 就连朱瀚都觉得,他要是再听下去的话,肯定也会觉得学子们,现在所抒发的不满,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这让朱瀚都有点担忧。 朱标听的越是认真。 朱瀚便越是担心他便把一旁的酒给朱标端了一杯,两人坐在椅子上,对这次的科举也寄予了厚望。 “其实现在这些学子之前所说的,也无非是想要让他们在安排之中能够有所出展罢。” “若是想要让他们之前的那些事情,被揭露出去,恐怕科举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朱标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之前就想过,学子们对于这次的事情一直都很是关注。 归根到底,也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在应天府能够立足罢了。 如今,科举考试已经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若是在这次的安排之中,能够挑选出更多优秀的学子,扫平先前科举舞弊案所造成的影响。 “皇叔,你说的确实没错,但现在科举舞弊的案子在应天府的影响太大。” “这造成了不少学者对科举的不信任,这一次身为主考官,我竟然要公平的处置。” 朱标已经下定了决心,看着他这副模样,朱瀚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两人正喝着酒。 突然外面传出一阵的躁动,朱瀚听到声响便抬头望去,便看到此时朱棣居然出现在学子们之中。 他穿着平常的衣服,与学子们早就已经达成了一片。 “这次的科举你们可要加油,只要能够参加科举脱颖而出重磅之后就能够入朝为官,这可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 “科举考试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只要有真才实学,才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识。” “燕王殿下,那你认为我们是不是真的能够入得了你的眼?若是科举不成,能不能做你门客。” 朱棣听到他人的话,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 下来他当着众人的面,甚至当着这些学子也给他们做出了一番承诺。 只见朱棣突然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这些学子,他心里越发的便有一股浓郁的正义,似乎呼之欲出。 “科举也不是唯一能够说明你们才华的机会,在考题之中你们只有答好才能够高中状元。” “做我的门客不单单是要让你们有才华,还要懂得江山社稷,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朱标看着朱棣,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这一番话,心里默默的捏了一把汗,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 “四弟现在说这番话,要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真不知道他要如何交代。” 朱瀚摇了摇头,这种事就不用自己去担心。 “太子殿下吃好喝好,我们便早点离开吧,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朱标连连点头两人一前一后便出了酒楼,此时朱棣的目光也随着他们走向门口。 朱瀚和朱标两人刚准备上马车,朱棣便从后面追了上来。 “皇叔,皇兄,你们怎么刚刚不跟我打招呼?分明看到了我却视而不见了吗。” 朱棣的这一番话说的朱标都有点脸红,他看着朱棣这副模样眉头紧皱。 “你刚刚在人群之中说那一番话,简直是目无王法,你可知科举结束之后才能够挑选门客。” “你公然的那般说辞,难道是认为科举考试并没有正义可言,你这可真是让我丢尽了颜面。” 朱标的话让朱棣显然有些下不来台,他看着朱标连连摇头解释。 “皇兄我绝无此意,只是觉得好奇罢了,毕竟学子们千里迢迢的来参加科举。” “若能够高中才能够让自己得到赏识,这便让我想从心里为他们打抱不平,从未有别的心思。” 他这一番话,更加的让朱标气不打一处来。 参加科举,他一直以来都是极为慎重。 更何况。这一次朱元璋将科举交给朱标举办,就是想要看看他对于科举有多少的学识。 可没想到朱棣这一番话,却仿佛一把刀扎在了朱标的身上。 为了让科举变得公平,朱标暗地里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可如今。自己所有的努力却仿佛成为了一个笑话,这让他心里怎能高兴。 “反正不管怎样,你心里应当清楚如今的处境如何,自己刚刚解禁没多久。” “你就四处的说这番言论,传到父皇的耳朵里,没有谁能够保得了你。” 朱瀚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朱标说完之后,便让马车夫赶紧赶车逃也似的离去。 马车上。朱瀚转头看着渐行渐远的朱棣,并没有说话。 朱标的情绪稍稍的平复了下来,他看着朱瀚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确实是有点失态。 “皇叔,抱歉,我刚才实在是有些没忍住。” 朱瀚笑着摇了摇头,他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有点担忧,这一次既然出了这样的乱子,朱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朱标再怎么说也是太子,他不愿意看到朱标被人牵着鼻子走。 “太子不必自责,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便足够,剩下的就交给天意。” 朱标连连点头,并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当朱标送回太子府之后,朱瀚才回到家中。 此时,高飞和何风雨两人,还在准备着给朱元璋制作补气药的事情。 两人在院中摆放了不少的药材,何风雨一一的进行辨认,把需要的药材全部都挑选了出来。 朱瀚的脚步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看到朱瀚来了。两人便连忙站了起来。 高飞把那些药材都整理好,朱瀚走上前看着药材微微皱眉。 “你们去后山上挖的这药材怎么这么的奇特?这是什么药。” 朱瀚一脸的好奇,他见过人参和当归鹿茸等珍贵药材,可眼前这枯黄的药材还是第一次见。 何风雨连忙上前给朱瀚解释。 “师傅。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药材是补气药中的药饮吃了之后便能够让人心生都安稳不少。” “陛下的病情,只要喝了这种药就能够好转起来。” 朱瀚听着这才放了心,他看了一眼高飞。 “让他一个人去研究药,你先来我书房,有件事情要吩咐你去办。” 高飞跟在朱瀚的身后便去了书房。 “这块腰牌你戴在身上,可以号令暗处的那些暗卫,这些人全部都是我养在身边的武功个个高强,我让你们去盯一个人。” 高飞接过腰牌,认真的看着朱瀚。 “王爷,是什么人你尽管说。” 高飞武功高强尤其是轻功,几米之内都没有办法听到他的脚步声,他行动快准狠。 每次朱瀚交代的任务他都能够完美的完成。 让朱瀚对他都刮目相看,这一次把监视朱棣的事情,他便交给了高飞去办。 “燕王这些日子刚刚解禁,但我怕他不老实,你们在暗中紧盯着他,要是他若有什么举动,立马将消息告知我。” 高飞连忙答应下来,随后他便快速离去,他要从暗卫中挑选几个人。 朱瀚坐在书房里,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一盘棋局陷入了沉思。 朱棣和朱标两人在应天府实力相当,地位却大有不同。 朱标身为太子,前些日子朱元璋微服私访之时,他独挑大梁,把国事也处理的井井有条,让那些老顽固的朝臣都挑不出什么错处。 这次在科举之中,又能够公正的处理。 朱瀚对朱标寄予了厚望,想让他日后也能够在应天府更加的占据一定的优势。 不管那些朝臣如何的评判,在朱瀚的心里,朱标都是无与伦比无法代替的。 朱标与朱棣,两人暗朝汹涌,潮中大臣已经纷纷地开始站队。 他得尽快地为朱标扫清一切的障碍。 朱瀚陷入了沉思,眼前的这一局棋似乎都陷入到绝境之中。 他久久无法回神,想要从中找到一丝的破解之法,让整盘棋能够大获全胜。 朱元璋的病情似乎逐渐的好转,喝了些酒之后,一下子便睡了整整一天,把宫里的马皇后都震惊。 他们让太医在御书房一直都伺候,等朱元璋醒来时,天都已经亮了。 朱元璋揉了揉自己酸疼的头,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场酒居然把他喝成这副样子。 “陛下,大概是太高兴了,多喝了几杯,之后可不能再这样喝了,太医都已经说了,陛下要是再喝酒的话,身体会更不舒服。” 马皇后的话,朱元璋连连点头。 他看着马皇后都有点不好意思,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差点就死在床上。 一杯杯酒冠下肚,他仿佛都把所有的记忆全部都抛之于脑后。 幸好这身体还能扛得住。 “妹子,你放心,咱这身体还能够多活几十年,竟然能够陪你白头到老。” 朱元璋说着,还煽情地牵起了马皇后的手。 他回忆起自己,以往打下天下之时征战四方。 与将士们一同把酒言欢,也是极为的快乐,仅仅过了十几年,自己这把老骨头就如此的脆弱。 他的话倒是把马皇后给逗笑。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让他好好的休息,毕竟现在朱元璋的身体是最为珍贵。 可不能让他再受到任何的影响。 “陛下,听闻你这次把科举的事情就交给了太子去办,他能不能胜任陛下可有胜算?” 马皇后对朱标一直都十分的看重,但现在自己似乎对朱棣也多有疏忽。 这两个儿子是他承欢膝下最看重的,也想要让他们日后在应天府能够有自己的安排。 朱元璋连连点头,他告诉马皇后自己自有安排。 让朱标和朱棣两人。在应天府多做些事也是应该的,何况自己要培养朱标。 这次科举的事情,就是对他的一个小小试炼。 “学子们全部都已经安排的十分妥当,可再怎么样他们如今都能够有多方的安排。” “如今让他们能够在应天府,有自己的人才也是极为重要,这次的科举就是对他们的考验。” 朱元璋与朱瀚两人,其实早就已经商量好。 他这次不单单是要考验,朱标对于学子们的看法,他的为人处事也需要提点不少。 朱元璋对朱标的培养一直都尽心尽力,马皇后听完后,双眼都不由得红了眼眶。 “陛下,我知道你尽心尽力,幸好太子和燕王都还算有出息,不然这大明江山日后可真是没有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马皇后生怕朱元璋有个三长两短,这些日子都是想尽办法的要给朱元璋补身体,天天大补汤,让朱元璋喝的都有点避之不及。 朱瀚来御书房找朱元璋,刚好便看到马皇后又派人端来了滋补的汤药,朱元璋坐在龙椅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告诉皇后,明日便不用再让人送了,咱也喝不了这么多,一天喝好几次,这谁能扛得住。” 朱元璋说着便接过王公公手中的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王公公可不敢有多少的言语,见朱瀚来了,便连忙把碗拿了出去。 临走时还贴心的为他们把门给关上。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手中的奏折堆积如山。 这几日他都没来得及批阅奏折,见朱瀚来了就犹如旧性一般。 “你可算是来了,这几日科举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贡院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朱瀚自由自在地坐到,朱元璋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看着朱元璋与自己说话时,目光都停留在奏折上,忍不住打趣。 “大哥,我可真没有想到现在有这么多的事缠住了你的脚,本以为把贡院里的事交给太子去做。” “你便能休息几日,没想到你反倒是更劳累了。”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更加觉得微服私访的日子。是自己这几年过得最轻松最快乐的时光。 什么都不用去想,可现在回到应天府之后,多少的公务都等着自己处理。 “你没坐到这个位置上不知多快乐。” 朱元璋把奏折缓缓的合上,看着朱瀚就知道他近日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这个弟弟他可是最清楚。 “你今日前来是有何事要与咱商量。” 第七百二十六章:朱瀚的计划 朱瀚与朱元璋两人,似乎早就已经有了默契,何况这一次是有关于朱标和朱棣二人的事情。 朱瀚在朱元璋的面前也丝毫不掩饰,把朱棣在酒楼之中大言不惭所说的那一番话说了出来。 “燕王殿下,现在是丝毫都不关心其他人的处境,您知道学子们那般的那个科举纷纷努力。” “想要让他们在科举之中有实力,如此一来会有不少的人想要进入到燕王手里做门客,而不为朝廷效力。” 朱瀚说着目光认真地看着朱元璋,他已经清楚了这事情背后自然会有很多的意外发生。 果不其然,朱元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越发难看。 他诧异的看着朱瀚,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口中说出来的。 “你说这番话可有什么证据?毕竟朝中对于科举这次的安排可是极为谨慎,绝不能任由别人如此的糟践。” 朱瀚看着朱元璋,毫不犹豫地便把自己和朱标两人,一同听到这件事也捅了出去。 反正朱元璋是自己的大哥,为了大明江山着想。 他料想朱元璋肯定也不会为难自己。 果不其然,当得知这事情之后,朱元璋便立马的变了脸色。 他是真没有想到,朱棣如此大言不惭。 这事要是被其他的官员知道,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波。 科举考试在舞弊之后,这可是第一次大考,不单单是要考验学子们的心理素质,这些官员的实力也是不在话下。 朱元璋在挑选考官的时候,都是付出了极大的准备,个个都是朝廷命官。 朱棣的这一番话显然就把他所有,计划全部都泡汤了,原章目光阴沉的看着朱瀚。 “那你现在有什么好方法能够让学子都清楚,全力以赴才能够在应天府之中有更多的出路。” “绝不能让他们这样的消极下去,朝中若是挑选不出合适的官员,那谁还能够为天下百姓着想,这可是一件大事。” 不管到任何时候,朱元璋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初心,朱瀚对他最为佩服的便是这一点。 “倒不如直接取消各位皇子门客的位置,让他们日后只能与朝中官员交接,不与那些科举之中的学子有任何的关系。” “彻底的断了他们的后路,若是他们在参与科举之时并不全力以赴。” 朱瀚将事情早就已经看的透彻,不会让朱元璋失望。 “那就是把自己十年寒窗苦读,都给彻底的断送了进去,相信那些读书人肯定也不会傻到这种地步。” 学子们在没有参加科举考试之时,成为皇子的门客,确实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不但能够给皇子出谋划策,还能够在日后有从龙之功得到赏识。 现在若是一并全部都解除,那就会让不少的学子都走投无路。 这一番的准备,让朱瀚也展露出了不少的手段。 朱元璋听着朱瀚的话,确认为这样一做之后就会得罪不少的人。 他为朱标也养了一些有志之士,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要是把所有的人一棒子都打死了。 那恐怕在朝堂之上,都没有办法能够立住脚。 朝中官员,对于此次的事情肯定也会有不同的问题。 “官员对于科举考试,并不再像以前那般的认真,就像被定罪的钱尚书一样。” “他们甚至以为,这些无非就是朝中的手段罢了,真正要是能够有门路,才让不少的学子上了他们的当。” “若是没有这条路,那些学子自然也不会再花大价钱去贿赂考官。” 朱瀚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朱元璋听着朱瀚的话,越发便觉的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大臣比比皆是,何必要拘泥于此。 朱元璋立马就按照朱瀚的安排,快速的便让他去着手准备。 朝中的官员,在很多问题上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有朱元璋在,他们必定不敢再造次。 “按照你说的去做,明日便让公务员张贴出告示,让学子不得,再做皇子的门客。” “以前的就让他们过去,从现在开始,让他们自己为出路也有所准备,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有真正的安排。” 朱元璋的这一番话,让朱瀚的心里都开始觉得有几分的安排。 在朝中上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立足,但现在完全不同。 “既然都已经这样做了,那便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们这一次的准备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科举考试真正重要的是能够让学子们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处境如何。” 朱瀚和朱元璋两人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这一次绝对没有任何的徇私舞弊。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这一刻,他都清楚朱瀚为了这次的科举付出了多少的努力,由此可见在以往的安排之中自己也确实是有过多的疏忽。 朱瀚站起身本来想要离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下脚步。 从自己腰间的锦囊中拿出了一颗药丸,转头便交到了朱元璋的手中。 “大哥,这是何风雨研制的补气丹药,吃了之后便能够让你的身体恢复过来。” “当初葛荣身重五毒散的时候也是吃了这药,才慢慢的从死亡的边缘将他拉回,这几日你身体如此弱便吃些药。” 朱元璋看着朱瀚手中的药丸,接过之后便视若珍宝。 那药丸放到鼻尖就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 “用温水化开便能够让里面的药效慢慢的发挥出来,等你吃到第三颗的时候,我便让何风雨再帮你做一些,这可是好东西。” 朱元璋哈哈大笑,便让人给了朱瀚一堆赏赐,朱瀚才回了家。 葛荣已经与其他几位学子,在房间里开始商议这次科举考试的事情。 王安参加科举从大老远来到应天府,要不是耽误了些时间,他恐怕早就已经回家种田。 这一次,科举能够重新的开考,让他充满了信心。 “真没有想到在参加科举知识,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事,回家去之后肯定能够让不少的人对我都佩服起来。” 王安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 他目光看着眼前的葛荣,一想到葛荣为了尽快地能够查出真凶,他们简直是从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道。 幸好朱瀚及时赶到,不然葛荣现在早就已经一命呜呼。 看着王安的神情,葛荣也知道他们是为自己担心。 葛荣脸上强装出一丝的平静,他看着自己这些昔日的好友,对于自己参加科举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的胜算。 “五毒散对我的身体还是带来了一定的影响,现在记忆已经不行。” “脑子里以前所看过的那些书似乎都在慢慢的消散,这很可能就是五毒散后遗症。” 葛荣说着脸上强挤出一丝的微笑。 他非常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他不想去给别人造成什么困扰,在安排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与王安几人互相的鼓励。 他们日后自然能够在应天府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过只要能够保住命,那便比什么都重要,科举我一定会跟你们一起考的。” 众人听到葛荣的话,纷纷都高兴了起来。 这时,朱瀚从外面走进来,葛荣和王安等人便连忙起身,葛荣还抬手擦去了自己眼角还没有落下的泪水。 朱瀚刚好看到。 他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向葛荣和几个学子。 “你们在这里伤怀悲秋些什么?参加科举不是你们应该的吗?” “更何况这次的科举之中,日后肯定能够让更多的学子对你们刮目相看。” 朱瀚对自己的手下非常信任。 葛荣在科举之中,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朱瀚早就已经非常清楚。 他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被人误会,差点性命攸关,朱瀚若不是他的才华,肯定也不会救他于水火之中。 看着葛荣自己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朱瀚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要让葛荣能够重拾信心。 “王爷,我们只是不知道在这次参加科举之时,会不会像外界传言一般,不会挑选出一些优秀的人才,那我们这次的科举岂不是一个幌子。” 葛荣的担心确实有必要。 应天府现在谣言四起,马上就要科举会有不少有心之人,开始去扰乱这些学子的心态。 朱瀚倒是并没放在心上,他目光认真的看着葛荣和王安。 “你们只要把自己所答的考题写好就行,这一次重要的是你们心中能够有天下胸怀。” “在答题之时才能够游刃有余,其余的事情我会为你们扫清一切障碍。太子殿下便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葛蓉和王安两人立马就肃然起敬。 朱标在科举之中能够为他们提供的,便也是一个最佳公平的科举,让他们对朱标的印象变得越来越好。 翌日一早,贡院门口果然就张贴出了告示,不允许学子在科举考试之前,与各位皇子及朝中官员有任何的往来。 如有发现便会取消科举的资格。 这样的告示一出现之后,立马在应天府引起了轰动。 “以前学子们与大人之间都有着不少的联系,这才能够保证他们在科举之中能够有好的成绩,没料到这里面居然有黑幕。” “参加科举的路全部都被人给砍断,就算是日后他们想要在科举之中脱颖而出,恐怕也会变得越加艰难。” “看来这科举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脱颖而出。” 应天府的议论,朱瀚和朱标两人都充耳不闻。 朱标在得知朱瀚在朱元璋的面前,为自己说了不少的好话,心里都感动无比。 “皇叔,我就知道这些事情是你办的,也只有你能够在父皇的面前建言献策。” “父皇最烦的就是那些官员,对他说些没有编辑的建议,只有你才是最贴合实际的。” 朱标对朱瀚都佩服无比。 朱元璋对朱瀚早些年就已经看得非常重要,即便是来到应天府,对朱瀚的气壮就从未变过。 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做一个闲散的王爷还不够,想要让朱瀚对自己更加的帮助,才有了如今的局势。 听到朱标的话,朱瀚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认真的看着朱标,让他不要辜负自己的一片心意。 “我这次也就是彻底的让燕王能明白,他即便是费尽心思也爬不到的位置,就不要去觊觎。” “太子殿下也要心里清楚,自己的位置绝不能被人给拿走,这是你最大的准备。” 朱标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知道朱瀚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他心里都暗暗地发誓,这一次科举,一定要选拔出更多优秀的人才来报答朱瀚。 翌日,科举的正式考试。 应天府一片欣欣向荣,学子们都排队进入贡院。 他们这一次不但拿着防寒的衣服,在贡院里要与其他的学子一起同吃同住。 这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一件非常大的挑战。 现在学子们都对科举充满了信心,都想着能够在这次科举之中脱颖而出科举的公平,也让他们这次充满了好奇。 贡院门口,百姓们都纷纷地来送科举的学子,他们站在门口,对这次的科举也充满了信心。 “这次太子殿下便是主考官,有他在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徇私舞弊的案子,太子殿下是最注重公平。” “说的没错,还有王爷坐镇都知道,上次的科举舞弊案就是他们二人查出来。” “现在的学子都由他们来选拔,准备肯定不会再出现任何的漏洞。” “他们二人可是所有学子的希望,若是这次的科举在出事那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相信科举能让他们入朝为官的事了。” 贡院门口的议论声,朱瀚都听得一清二楚。 学子们对于这件事情的议论,其实朱瀚早就已经听到非常多。 对于这次的科举,他也有着自己的办法。 若是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来给科举找麻烦,朱瀚竟然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与朱标两人对这次的科举都充满了信心。 然而让朱瀚没想到的是,总有人想要顶风作案。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七章:科举考试之中的问题 朱标作为这一侧科举的主考官,对于科举考试也是规范。 “皇叔,这次的考试其实已经格外的明显,只要是能够尽快的把这次的科举全部都准备齐全,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状况。” 朱标这一次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都必须要让他们的科举考试,能够受到多方的关注 在科举考试之中,他们最关注的便是能够在朝堂之中有自己的位置,这一直都是其他学子最为看重的一点。 朱瀚听到朱标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的科举备受瞩目。 现在全部都已经准备齐全,这样的行动可不是谁都能够有的。 朱标能够得到朱元璋的青睐,在这次的科举中担任主考官,那朱元璋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要为他培养自己的势力。 这些学子日后必定能够成为栋梁之材。 特别是若高中的话,就能够得到重视。 日后在官场上也能够平步青云,多多培养一番之后便能够成为,朱标在朝堂之中的一大助力。 “太子殿下,现在只要能够挑选出更多优秀的人材,便已经足够。” “毕竟现在对于科举的事情,看的也是极为重要,在这上面绝不能出现任何的闪失。” 朱元璋对于科举一直都很是看重,包括现在,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对于每次科举制中所蕴含出的那些道理,全部都是一清二楚。 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来阻碍自己科举的发展。 这一次将科举的事情交给朱标去办,一来也是要让他在百姓的心中,树立一个更好的形象。 在百姓的心目之中,只要能够将科举给办妥,日后定然能够让他们在科举之路,上走得越来越远。 看得出来朱元璋对朱标的青睐,朱标听着朱瀚的话都有点不好意思。 自己在应天府的实力,在朱瀚的安排之下,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强。 之前他一直都担忧,自己很可能会遭受到巨大的重创。 就在科举进行考试,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声响。 众人便立马的便被吸引了过去。 在贡院门口,突然间传来一阵阵的叫骂声,原来竟然是有学子在这里闹事。 “现在就放我进去,我可是日后能够高中的状元,现在你们阻碍着我,必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贡院门口的锦衣卫,看到如今的状况上前却将人前后的夹击。 “现在这里已经开始科举考试,想要闹事的人就尽快的从这里滚出去,这里可轮不到你们撒野。” 锦衣卫的警告,却并没有得到众人的重视,特意的就有几个人突然上前。 他们挡在了前方的路,根本就不管锦衣卫的阻拦。 这几个学子衣衫褴褛,他们额头上青筋暴起,想要突破锦衣卫的束缚,进入到贡院之中。 围观的百姓都,到眼前的这一幕,开始沸沸扬扬。 “在贡院之中已经开始考试,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在这里大放厥词,赶紧把这些人赶下去,不要耽误了里面学子考试。” “说的没错,学子们现在都已经开始认真的科举考试。” “他们的仕途因此而受到影响,那可真是要让所有的人都震惊。” 对于百姓们这样的话语,朱瀚自然是非常清楚。 朱标便想要出去解决,被朱瀚给拦了下来,朱瀚眼神看着朱标。 “殿下,要在这里看着科举,毕竟你是主考官,就让本王去瞧瞧。” 朱瀚说完之后不等朱标说话,他便立马走了出去。 外面的动静闹得挺大,几个学子已经被锦衣卫给捉拿了下来。 他们便迅速的把众人围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们的心里都默默的捏了一把汗。 锦衣卫看到朱瀚来了,也迅速地保持着安静。 朱瀚走上前便开始询问情况。 现在可是有不少的人,都在等待着这事情的最终结果。 学子们在这里故意的开始闹事,那对于整个大明来说将会是巨大的影响。 朱瀚走上前见这几个学子,依然有点不服气。 锦衣卫将他们全部都捉拿,他们竟然还理直气壮的站在朱瀚的面前。 “王爷,这几个人公然的在贡院门口闹事实在是太令人愤怒。” “锦衣卫先要把他们全部都捉拿起来,等贡院考试结束之后再询问情况。” 锦衣卫的首领连忙上前,便给朱瀚说了起来。 朱瀚转头看着那两个被抓起来的学子,见他们仪表堂堂一副紧张的模样,便来了兴趣。 他走上前看着学子有点疑惑。 “你们几个人倒是说说,为何在参与到科举考试之时自己忘记,现在还公然的在贡院门口闹事,你们可知这是大罪。” 朱瀚的话,让眼前的两个学子瞬间有些胆战心惊。 他们看着朱瀚的时候,低着头默不作声扑通一声,便先跪了下来。 看这朱瀚的时候,眼神之中便满是恭敬。 应天府谁人不知朱瀚的地位非凡,若在他的面前如果想要闹事的话,那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天下学子,都要以朱瀚为尊。 “英王殿下,我们知道你是这应天府最有实力的王爷,如今这贡院因上次科举舞弊的案子,没有办法让我们参加科举。” “等这么长时间,终于能够重新参加,我们便想着来参加考试。” “可没想到昨日夜里喝了太多的酒,这才耽误了时间,还请王爷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 朱瀚听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得有点荒唐。 天下学子若都是如此懈怠的话,那就算是参加科举考试,到时候肯定也会给他们造成什么危机。 在应天府之中学子,就应该有学子的样子。 他们以前在参与科举,是怎样的样子,朱瀚根本就不在意。 这次的科举,是由自己和朱标两个人进行准备的,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 这可关乎到朱瀚的脸面,在看着他的时候,朱瀚也是丝毫不犹豫的,便准备教训一番没料到。 这时,身为副主考官的王大人便姗姗地走了出来。 他看到了这两名学子如此胆大妄为,便连忙上前要教训一顿。 “你们这两个人可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敢在王爷的面前如此放肆,来人把他们全部都打入大牢。” 王大人是吏部尚书,这一次钱尚书被绊倒的事情多亏了他出力。 在参与科举制时,居然又闹出了这样的乱子。 王大人瞬间便感觉自己的脸上无光,好不容易走马上任,没料到,却出了这样的乱子。 他生怕在朱瀚的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学子闻言,立马就开始苦苦的哀求他们跪在朱瀚的面前。 “王爷,我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人故意的陷害。” “我们始终对科举一直都充满信心,这一次实在是个意外,王也求你让我们进去吧。” 朱瀚对这两个学子,看着他们面相也比较稚嫩,若是真的把他们打入大牢,那这辈子可就毁。 科举的事情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 王大人站在朱瀚的身旁,微微的弓了弓腰,担心朱瀚会因此事而生气。 “王爷,这件事情就交给下官去办吧,他们在科举制中公然的闹出这种事情,下官有责任,让他们付出代价。” 朱瀚看了看外面,那些百姓众人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到自己的身上。 天下学子寒窗,十年苦读也确实不容易。 如今才能够在应天府中,快速地让自己能够获得一些青睐。 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敢再说其他的事。 只担心这一次会让他们连如今的位置都坐不稳。 “十年寒窗苦多没料到,换来的却是这个模样,若是他们连自己都管不住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来参加科举。” “考试睡过头,这可是低级的错误。” “学子要是被打入大牢的话,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真的是付之东流。” “可真是太可惜了,若真的是有才华之人,那可真的是要错过太多的机会。” 应天府百姓的话语,朱瀚听得清清楚楚,但对于百姓而言,他们看中的只不过是如今在应天府之中的绝佳地位。 真正意义上,想要让他们在科举考试之中,真正的能够站稳脚十分不容易。 这天底下为了能够参加科举考试,他们可是付出了不少的精力。 在这一刻之中,没有谁会放弃他们绝佳的机会。 为了尽快的能够把科举之中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他们可是付出了极大的精力。 这一切在贡院门口,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 如果没办法解决,那日后很可能会遭受到更大的重创。 朱标这一次亲自主持科举影响颇大,朱瀚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他缓缓的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学子,便让锦衣卫的人先放手。 “你们几人既然都已经来参加科举考试,那在科举之中也应该清楚科举自由科举的道理。” “你们现在这一番的举动,完全就是藐视科举的重视,这一番的准备,你们以为这次真的能高中吗?” “况且你们也说过昨日喝酒误事,那自己所读的书还可记得。” 朱瀚的话,让前方的两个学子一下子便愣住。 他们虽跪在地上,但头脑确实清醒无比。 听着朱瀚的话,连忙就开始给自己辩解,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如此付之东流。 其中一位姓李的学子,跪在地上的时候,便当着朱瀚的面为自己据理力争。 “王爷,这些年来科举还发生了科举舞弊的案子,由此可见,朝中有大臣都是不想让科举进行的越发顺利。” “我和我的这位同乡,我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对于天下绝世以及科举,都能够了然于心王爷若是留下我们,我们一定会金榜题名。” 朱瀚还未答话,一旁的王大人便冷哼一声。 他看着这两个衣着朴素的少年,压根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俩人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若真的能够有学识的话,那恐怕早就已经参与科举,并且拔得头筹。” “哪里还有像你们在这里大闹之人。” 王大人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朱瀚如今已经有些进退两难,这时朱棣便从旁边缓缓地走了出来。 他也将刚才的事情,来龙去脉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两个学子公然在贡院门口,惹事生非。 按照大明律法,要打入到应天府大牢中好好的反省。 等到科举结束之后,才会将他们放回家去。 可这样一来,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参加科举。 朱棣恻隐之心作祟,他连忙上前站在了朱瀚的面前。 “皇叔,这两个学子应当是故意的来这里闹事的,黄说就应该把他们打入天牢,哪里还由得他们在这里胡言乱语。” 朱棣的话让朱瀚微微皱眉,他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学子。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如果他们两人现在进入到贡院之中,恐怕与其他的学子已经跟不上进度。 朱瀚也实在是个惜才之人,不想让这样好的学子就这样的流落民间,让他们壮志难酬。 这必定是大明的一大大事。 朱元璋惜财如命,前几次的科举,因为钱尚书的关系已经有不少的漏网之鱼。 这一次肃清潮中的那些官员,便是最佳的机会。 朱瀚当机立断,便心里有了想法。 “既然你们说自己能够有机会金榜题名,那本王今日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众人都震惊的看着朱瀚,就连王大人都有点不可思议,更何况围观的百姓。 众人都等着朱瀚发话,朱瀚转头看了一眼王大人。 “王大人,尽快的把他们二人带进去,就把本王的书房当做他们的考试房间,让他们二人尽快的作答。” “另外把学子们的考卷收上来,等他们半个时辰这两人的试卷穿插进去,让各位考官一一的阅览。” 王大人震惊的看着朱瀚,竟没有想到朱瀚会如此的心胸宽广。 “你们两人还不赶紧,谢谢英王殿下。”(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八章:完全不给面子 “谢谢,英王殿下。” 两个学子在朱瀚的面前,狠狠的磕了两个头,便被王大人带入了贡院。 此时,贡院门外众位百姓都欢呼雀跃,他们看着朱瀚立马的便鼓起了掌。 朱瀚的这一做法,无疑是给这两个学子给了一条出路。 让他们参与科举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是达官显贵的一句话罢了。 很有可能,会让他们这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朱瀚的这一番举动,收获了应天府百姓的追捧。 “王爷就是不一样,他能够容忍这些实在是令人心生敬佩,日后竟然能够让科举的学子更加的变得优秀起来。” “我们大明的律法也有通人性的时候,何必要去把人赶尽杀绝,王爷的做法无疑是最好的。” 百姓们这样的追捧,让一旁的朱棣脸色都有点黑青,他看着朱瀚有些不服。 “皇叔,刚刚你就不应该让他们进去,若这两人是个愣头青,根本就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伯恩的学识渊博。” “那岂不是浪费了别的学子的时间。” 朱棣对礼法都一直都非常克制, 出了这样的事情,反正在他看来就应该打入天牢,狠狠的惩罚一番。 反观朱瀚,人情世故太多,让朱棣觉得自己没面子。 朱瀚转头看着朱棣脸色平静无波。 “燕王殿下,何必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学子的考卷全部都收上来之后,自然会有考题能够让他们作答。” “况且这么多副主考官,和主考官又何必拘泥于此,毕竟这两个学子来参加科举考试,也实在是不容易千里迢迢。” “他们所经历的艰难,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朱瀚的话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要让朱棣清楚,他绝对不能够做心胸狭隘之人。 朝堂之上若是真的犯了错,那由朱元璋来处置,那也再好不过。 可这毕竟是朝中之事,可科举毕竟没有办法能够让这些学子们严于律己。 能够真正的在科举之中,让他们选拔出更多的人才才是重中之重。 朱瀚所说的,也完全符合规矩。 朱棣听着朱瀚的话,瞬间便感觉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他看着朱瀚什么话也没有说,但眉眼之中却带着一丝的愤怒。 朱瀚转身便回到了贡院,朱标听闻朱瀚已经将外面的事情给摆平好,一脸好奇。 抬头之时便看到朱棣,也跟着朱瀚一同走了进来。 “皇兄,这次的科举你可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我日后可得跟你好好的学习学习。” 朱棣在朱标的面前故意的放低了姿态。 朱标起初也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毕竟现在朝堂之上,自己还需要与其他的人打好交道,也绝不能就这样的把自己的一世英名给毁掉, 朱标比谁都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如何。 “既然四弟都已经弄清楚,那就不必再去计较。” 朱标是从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情,让自己乱分寸。 “朝堂之上,也应该安排妥当不用因为其他的事情产生纠葛。” 朱棣听着朱标的话,一下子有些哑口无言。 他低着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话,但这一次也确确实实的让他体会到在安排。 自己肯定能够有很多的问题产生。 已经到了这一步,那对自己来说影响也会非常的大。 朱棣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微微的低着头,默默的便有些无奈。 在这一次的科举之中,他其实早就已经料想到,肯定会有很多的事情发生。 想到自己也会遇到这种事情,他努力的平静了下来,随后便立马的开始着手准备。 如朱瀚所料,他把不少的时间放到了自己救下的那两名学子的身上。 他倒想看看这两人,究竟有没有什么实力。 朱标这一次所挑选的人才,毕竟是要在朝堂之上能够有所安排,并且他们的才学一定要是一等一的。 朱瀚准备去书房中看情况的时候,王大人便缓缓的走了进来。 “英王殿下,听说今日的这两个学子在公园门口闹的事情越来越大,已经有不少的人想要让他们给应天府一个交代。” 朱瀚听到王大人的话有点疑惑,自己把人救下来之后,只是让他们去安心地参加科举。 从未想过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们制造了些什么麻烦。 他立马便把目光,放到了王大人的身上。 “王大人,自己在参加科举之时,也算是有些实力之人,为何会突然之间对这些学子如此的严苛。” 科举制中的很多小问题,朱瀚自然是心知肚明。 不然,朱元璋也不会把这个机会交给他去办。 不但是能够让朱瀚给朱标保驾护航,更重要的也是,让朱瀚在这次科举舞弊案结束之后,能够帮自己解决清楚。 微服私访的时候。朱元璋就已经拜托过朱瀚。 无论如何都要帮自己把朝中的事情安排妥当,朱瀚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一切,就绝不会放任不管。 王大人连忙摇了摇头,他在朱瀚的面前恭恭敬敬。 “王爷实在是多虑了,只不过这次科举重新的开始考试,会让不少的人看准这一点。” “因此在科举之中,才能够让他们拔得头筹。王爷所留下的这两个人身份不明,就让他们参与考试,日后恐怕会有问题出现。” 王大人的提醒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朱瀚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 他缓缓地站起身目光认真地看着王大人,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撕破脸。 “应天府中谁人不知,太子殿下日后必定是继任大统之人,若王大人有其他的心思,本王劝你尽快的收起来。” “若被陛下知道,那可没有人能够保得了你今日之事,本王就当是什么都没看到。” 朱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王大人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居然会知道自己与朱棣两人的关系。 这下他实在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王爷教训的是。” 王大人恭恭敬敬不敢多言。 朱瀚眼神披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去往书房。 王安和葛荣一起参加科举考试,他们两人对这次的考题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 下笔如有神,对考题之中的每个问题,都能够精心地作出解答。 考题结束之后,两人便迅速的出了贡院,没料到,被朱瀚挡住了去路。 “我们两个这次交卷的时间倒是挺快,倒不如留下来与本王来商议,这次科举考题的见解如何。” 朱瀚盛情邀约,葛荣和王安两人必定义不容辞。 两人并跟着朱瀚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王安便和朱瀚分析,这次考题之中的民生问题。 不但在士农工商之中,想要把商人的地位逐渐的提升,也要让百姓能够过上最为安稳的日子。 这对于普通的人来说,必定是最为简单的,但在朝堂之上想要将这些给解决好,并不是那么容易。 对于科举学子来说,这些都是他们应当学习的一些内容,若是连考题之中的这些具有深意的问题都深挖不出。 那这么多年的书,可真是白读了。 “士农工商地位的悬殊,让不少的商人在应天府都抬不起头,他们即便是再怎么赚钱,恐怕在朝堂之上都没有办法站住脚。” “从事之人和从商之人,都是我们大明的子民,何必要用这种三六九等的尊卑,去限制他们日后做生意的脚步。” 王安对这次的考题有着自己的见解,他的这一番话让朱瀚大为震惊。 他眼神意犹未尽地,看着王安对他刮目相看。 他突然有点期待,这次王安的考卷将会有多么的惊艳。 自己所救下来的这些学子,可真是让朱瀚对他们日后能够在科举之中,毅然决然的选择。 从仕之路确实非同凡响。 葛荣倒是有不同的见解,科举考试之中万变不离其宗。 “自上次钱尚书在科举舞弊案中,已经让不少的学子把考题泄露了出去。” “这才有了这次新的考题,但唯一不变的便是我们大明对百姓安居乐业的愿望。” 朱瀚听着立马点头。 这可是他与朱元璋两人这么多年以来最重要的问题,但一直都没有办法能够得到解决。 科举考题确实,抒发的这一个中心。 “在我看来,江山社稷与百姓都是紧密相连的,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天下之人只有共团结,才能够让大明发扬光大。” 朱瀚听着葛荣和王安两个人的话,心里大为震撼。 他开心的目视前方。 这两人若是入朝为官的话,那必定能够成为朱标最得力的助手。 “你们所说的确实没错,不过就算是到了任何时刻,只要是科举之中能够选拔出的人才,自然也会有自己的烦恼。” 朱瀚话音刚落,外面的学子交卷的人便也越来越多。 他们都在贡院之中,商量着这次科举,希望最终的名额能够落到自己的身上。 这次的科举对于学子来说十分的不易,若不是朱元璋能够广开恩科。 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结果会如何。 “这次的考题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在考题之中只要是能够在参加科举之时,展现出真正的实力,都能够有所安排。” “考题真是让我们感觉,自己日后在应天府也能够有所准备。” “考题最佳信赖的,就是在考生的安排之中,能够让众人都察觉到一丝的青睐,这次的科举绝对公平。” 王大人带领着锦衣卫的人,就把学子们先安排了出去,等待着放榜。 朱标和朱棣两人,在朱瀚的隔壁把学子们的文章也仔细地翻看了一番, 对于学子们这次参加科举考试,所写的这些文章,朱标都细心的每个字都不放过。 真正能够吸引他的,便是学子们对于江山社稷以及前尘往事之中的一些理解。 副主考官经过选拔之后,已经把一甲二甲的名单全部都统计了出来。 全部交到朱标手中。 朱标还拿不定主意,他和朱瀚两个人将副主考官所选拔出来的那几个试卷,又好好的看了一眼。 “学子们能够在科举考试之中畅所欲言,在学问上面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他们能够有这番的见解,也真正能够让我们感受到学子们的安排。” 对于科举而言,只要能够在考场之上尽快的,把自己所遇到的问题解答出来。 对于他们而言都是至关重要。 真正能能够在科举之中,展现出更多的实力,也确实能够让他们日后为大明江山,作出多番的贡献。 在朱瀚和朱标两人的安排之下,有学子已经被挑选而出。 当名单公布的那一刻,朱瀚没料到葛荣竟然能够拔得状元的称号。 朱标看着都有点惊讶,可这确实是他们安安稳稳选拔出来的。 在考试名单还没有公布之前,他们也不知道那些出彩的考卷,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朱瀚甚至还有点不敢相信,让副主考官特意的将葛荣的卷子都拿了出来。 他和朱标两人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朱标对葛荣的印象非常不错。 如今看到他在科举之中的优秀表现,又是好感度倍增。 “葛荣确实是个人才,他这考卷上面没有一个涂抹的痕迹。” “字写的确实不错,能够从中看出他对大明日后江山社稷的见解十分独到。” 朱瀚听着朱标的话,连连点头。 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才确实非常的难得。 葛荣能够把这些,全部都掌控在考卷之上,并且还能够让考卷上面,这些都能够有所安排。 这确实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容易,考题若能够全部都安排妥当,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朱瀚看着这一篇完美的文章,便让王公公尽快的代入宫中,让朱元璋也好好的看看。 “我们所选出来的状元这些文章,都是要让陛下过目。” “陛下与我们的选择不一样的话,那就得让他们再参与到一次考试之中。” 朱瀚的做法无疑是最为公平。 朱标自然没有话说,但朱棣却横插一脚。 他上前仔细地看着葛荣的考卷,目光却放到了王安的身上,这两人的考卷不相上下。 “葛荣和王安两人都是状元之才,但这考卷却天差地别,就不如将这全部都送到父皇的手中,让父皇来挑选。” 朱瀚和朱标没有反对。 第七百二十九章:科举状元公布 御书房内,朱元璋手中不少的文章早就已经被他翻看了好几遍。 朱瀚和朱标,朱棣便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待着朱元璋最后的挑选。 朱元璋对两份文章爱不释手。 “现在学子们果真是博学多识,文章写得引人入胜,连咱都有些爱不释手,身为皇帝居然挑选不出最后的状元。” 朱元璋说着目光便看向了一旁的朱瀚,他始终一语不发,低着头等待等待机会。 “老弟,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倒可以说说看。” 朱标和朱棣两人的目光立马就放到了朱瀚的身上,此时朱瀚眉头紧皱,他连忙上前从朱元璋的手中接过了两份文章。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就已经认出了,这便是葛荣和王安两人的字迹。 葛荣之前对自己早就已经有了安排,因此他参加科举考试就是为了能够走仕途这条路。 朱瀚一心培养下来的,那实力竟然是不容小觑。 王安身在寒门,但却能够十几年如一日报读诗书还能够练就谦逊的性格,朱瀚对他依然是刮目相看。 这两个在同一场科举之中,确实有些难以抉择,两人都是人中龙凤。 若是就这样的,让他们对科举不满,日后肯定会有不少的学者因此而诟病。 “陛下心里更觉得哪份文章好,便就已经足够。” 朱瀚把决定权还是交到了朱元璋的手里,毕竟现在可是要为朱标选择一些日后能够在朝中的人才,他可不能妄下决断。 “当今的学子个个都是非常优秀的,看他们所写的文章就能够体会得出,日后为大明江山能够付出极大的努力。” “这一次的科举办的确实不错,这两个人的文章都留下来吧。” 朱元璋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朱瀚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看来王安和葛荣两个人,都能够受到朱元璋的青睐,他们日后这样的名次,其实早就已经没有多少的意义。 他们两人,这便已经成为了今年状元中的并蒂莲,这可是多年来,第一次能够在科举制中出现双状元的情况。 “即使状元的位置,也不过是给他们的官位能够更加的增长出一些见识罢。” “但真正能够让他们在应天府立足,靠着如今的状况根本就不足为奇,日后还要让他们能够有所成就才好。” 朱元璋目光认真地看着朱瀚。 这一次科举朱标和朱棣,两人办的都确实不错。 朱瀚能够留出这样的人才,为他们大明江山越发稳固,也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朱瀚看着朱标和朱棣,对他们两人也是刮目相看。 朱标听着朱元璋的话,脸上露出笑容。 他终于选择了一颗心,就稍稍的放了下来,对于葛荣他可是寄予了厚望。 不但因为他在科举舞弊案中,能够直言不讳的去把幕后的黑手揪出来。 更重要的是,他在科举之中也确实能够展现出真正的实力,让朱标对他刮目相看。 如今他能够在应天府,有这般的努力,朱标已经默默的把他划为了自己的麾下。 日后定然也能够让葛荣,在自己的身边谋取一官半职。 “葛荣所写的文章,对他天下局势的力度非常的强,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留住。” 朱元璋目光谨慎的看着朱瀚,其实之前就已经有不少的学子,对自己科举考试之后的去处有所疑惑。 朱元璋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于这些学者他自有安排,不但是能够让他们在应天府立足,将他们留下来就能够肃清朝野。 以往科举制度下,有不少的学子都已经慢慢的露出了马脚。 没有真正的才学,入朝为官肯定也没有办法能够长久。 这便久而久之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不过这一次有了朱瀚和朱标两人对科举的重视。 这种事情并不会发生。 朱元璋缓缓的站起身,将两份文章放到桌子上。 “既然如此,那这次的科举就出现两个双状元,如何也刚好是能够为我们大明冲冲喜气。” 朱元璋满脸的笑容,朱标和朱瀚两人也相视一笑。 这让一旁的朱棣有些不满意。 他刚刚禁足结束没多久,好不容易能够找到这个机会,想要发挥实力,就这样的落下阵来。他根本就不满意。 朱标便看到朱棣缓缓的站了出来。 他恭恭敬敬的站在朱元璋的面前,手里拿着王安的文章。 “父皇,王安的文章要写得比葛荣更好一点,他在其中不断提到,学子们寒窗苦读若能够把条件都改善一番。” “他们日后连学习都会变得越发认真,尤其是不少的苦寒之地,学子们读书都变得越发艰难。” “想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些都是必须要有的条件。” 朱元璋听着朱棣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即便是大明江山再怎么稳固。 对于这种条件,他们还是需要再从长计议。 “你说的确实没错,但这还需要不少的时间,王安在科举之中所说的这些,确实能够记录下来。” “日后在科举之中能够凸显出实力,肯定也不会为难他。” 朱元璋的话让朱棣一下子愣住。 他没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的见解,就被朱元璋这样的给彻底的淘汰。 在科举之中,真正能够有才学之人,其实早就已经在他们的安排之下,现在有了更多的利益。 不管是葛荣还是王安,只要在参与到科举之中时,都能够有自己的实力。 虽然效忠于不同的人,但他们为大明着想的心是绝对不会变。 朱瀚对葛荣早就已经看得透彻,他不会有任何的担心。 朱棣一直据理力争,也是看中了王安的才华。 不想伤了他们的父子之情,朱瀚便站出来为朱棣说的话。 “陛下,如今天下都是极为精准的,既然学子们的名额都已经裁定好,这双状元的事情就将王安放在首位。” 朱元璋疑惑的看着朱瀚,状元的位置极其重要,虽然葛荣是在朱瀚身边长大的,但他也是为了自己的科举之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现在若是让他都没有办法能够参加科举,肯定日后心里会有些不满。 朱元璋一直都顾及着朱瀚的感受,没想到朱瀚居然主动要求把葛荣放在第二位。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纷纷看向了朱瀚,就连朱标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朱瀚将他们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葛荣是他看着长大的,在参与科举之中时,他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肯定也希望在科举中能够高中。 若是因为太好,而与自己的同乡出现了分歧,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名字让给王安。 “陛下有所不知,王安与葛荣良人是生死之交,葛荣当初被压入大理寺中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王安和几个同乡一直都要为葛荣申冤,他们之间的友情可不是一个状元能够比得了。” “状元只有一个,葛荣肯定会把这个位置让给王安。” 朱瀚的话,让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 朱标更是十分满意,这样一个不注重地位却能够才华出众的人,就是他心之所想。 朱元璋听从朱瀚的安排,便立马的答应了下来。 很快,贡院的榜单便着实公布,王安成为了这一次科举制中的状元。 应天府看到名单公布的那一刻,众人吃惊无别。 这次可是让所有的应天府百姓都寄予了厚望,如今榜单终于公布,也了却了他们心中的一件大事。 “这次的科举可是太子殿下和鹰王殿下两人亲自挑选出来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葛荣和王安两个人的才学,都非常的出众,他们两人的文章写的真是为天下百姓着想。” “他字字句句,都能够为我们百姓出谋划策,这样的人才可真是不多见。” “科举制中能够脱颖而出的这一次状元,就已经让人十分的满意出身寒门,却能够学识如此精妙。” 应天府的百姓,对葛荣和王安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无一例外,这两人的才学确实受到了众人的追捧,甚至连与他们一同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对两人的才华,都是极为敬佩。 如果他们能够有这般的才华,日后在应天府必定能够谋取一官半职。 王安和葛荣两人的才学,受到了极大的追捧。 葛荣和王安两个人也看到了榜单,两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葛荣连忙庆祝。 “王兄,你这文章写的真是太好了,真让我心生向往,你的文章能够给人的力量确实非常的强大。” “我还要与你多学习学习,你成了状元,我比谁都高兴。” 葛荣一直都非常的谦逊。 他的这一番话,反而让王安有点不好意思。 葛荣所写的文章之中,与自己的见解虽然不同,对百姓如今的遭遇以及江山社稷,都能够有更多的见解。 王安对他的文章也拜读良久。 两人都十分谦逊。 王安微微的躬了躬身子,看葛荣的时候双眼通红无比。 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葛荣的话,他们这些学子连参加科举考试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这次能够高中状元,也脱不了葛荣的恩惠。 “葛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要不是你为了我们天下学子作证,恐怕现在科举都没有办法能够公开,这可都要归功于你。” 王安说着便要感谢葛荣,被葛荣拒绝,他连忙带着葛荣和其他的几位学子,便去了应天府最大的酒楼,想要开怀畅饮。 没想到,在半路上就和朱瀚的马车相遇,朱瀚让人停下马车。 何风雨连忙便上前,将葛荣和王安给拦了下来。 看到何风雨时,葛荣微微一顿,他疑惑的看着难配。 “何公子出了什么事?” 可容疑惑地看着何风雨,何风雨笑着便把他们二人带到了马车附近。 “我们两人如今学识如此强劲,都已经成为了状元王爷,有话要对你们说。” 葛荣和王安两人相识一眼,连忙便跟在了何风雨的身后。 朱瀚和朱标两人,便在酒楼里包了个雅阁。 四人在雅阁里,葛荣和王安两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朱标上前将两人给扶了起来。 “你们两人的才学都非常的出众,父皇在看你们文章的时候赞赏无比,过两日便是要参加到殿试之中,你们可有信心。” 朱标的一番话,让葛荣和王安两人有点惊讶。 王安更是有些捉摸不着头脑,每年考试在参与到科举贡院中的考题,便能够得出名次。 不管是状元探花还是其他的入选人才,都能够顺应地得到官位。 没想到今年的殿试,突然之间要求他和葛荣两人一起参加。 王安生怕会有什么闪失。 “你们参与到科举之中,就能够有一番才学陛下对你们的才华深受器重,因此便想要让你二人进宫一趟。” 朱瀚说着笑着看向葛荣,自己对葛荣的培养。 如今他能够有这一番的出路,让朱瀚对葛荣也寄予了厚望,葛荣这才明白过来。 他看着朱瀚,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这让王安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王爷放心,我们二人一定会全力以赴,在陛下的面前好好的表现。” 王安和葛荣两人对朱瀚的恭恭敬敬,朱标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四人一起开怀畅饮。 在酒桌上。 葛荣和王安两人对科举,如今能够有这番的举动,心里都倍受感慨。 特别是王安。 他喝醉酒了之后,在桌上也说了不少的话,他这些年所受的苦,在高中状元的这一刻,就已经得到了抒发。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从小就寒窗苦读,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去世,若不是村子里的人将我养大,我恐怕都没有机会参加科举考试。” 王安说着双眼通红,他缓缓地跪在了朱瀚和周彪的面前,声音哽咽无比。 “若是能够谋取一官半职,我愿回乡去做一个小小的训练,为村子里的百姓做好官,不让他们再受到任何的欺压。” 朱瀚和朱标两人心里大受感慨。 身为状元,肯定能够留在应天府中谋求官职,但是他却心怀大义,还想要回乡去恢复老百姓争取公道。 朱瀚对王安刮目相看。 第七百三十章:暗杀 “你能够有这番的准备,确实也能够看得出来你的才学以及自己的修养。” “你放心,若你能够通过陛下的考试,你大可以回乡之后去解决好,再回到应天府。” 朱瀚的话让王安的心里,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他连连点头。 在朱瀚的面前也喝的有点醉,竟然痛哭流涕。 朱标看着他这副样子都有点不好意思,怕冲撞了太子,何风雨便和葛荣两个人齐心协力,先将安排在了隔壁的房间让他休息。 等他们回来,这时朱标与朱瀚两人,也将葛荣这次的文章写得极好,甚至朱元璋想要让他们两人当双状元。 最后要看个人如何想。 “可是贡院中的榜单,不是都已经张贴出去了吗?王安他就是状元。” 葛荣心里有点疑惑,他虽不在意这些功名利落。 既然名单已经公布出去了,他也不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王安是自己的兄弟,他们二人情谊深厚,即便是做不了双状元,他也会把这个位置让给王安。 只要有这个机会,葛荣从来都不会贪图其他。 朱瀚笑着看向葛荣转头,对着朱标说道。 “我就知道他心中有大义,像这种事情也不会去争辩些什么。” 他真正在意的是兄弟之间的情分,王安与他两人之间的机会颇多,他也会把自己的位置让出去的。 朱标听着朱瀚的话,对葛荣都刮目相看,但之前还以为像这种时候那可是风光无限。 若是葛荣想要与王安争辩,那到最后依靠着葛荣在朱瀚心中的地位,肯定这个状元就是葛荣的。 他自己说出的这一番话,让朱标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胸有些狭隘。 “真不愧是皇叔培育出的人才,能够有这般的见识,令我刮目相看。等日后应天府中肯定能够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次的科举中,挑选出了不少的人才,特别是葛荣。 朱标一直都青睐。 他与葛荣这一次,能够有这番的努力,让朱标心里都已经暗暗地下定决心,他要让葛荣入得了自己的门下。 不管怎样,葛荣日后在应天府中肯定能够有一官半职,而自己与他这一般见解。 让朱标对个人的印象,都非常的好。 “不管怎样,在应天府之中你肯定是有地位的,等到了这次科举结束之后,你便来我府上。” 朱标的话让葛荣都有点受宠若惊。 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朱瀚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毕竟他是朱瀚府上培养出来的人才。 如果没有朱瀚说话,他可不敢给自己挑选主子。 谁料朱瀚只是淡淡的一笑,他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葛荣。 “太子殿下竟然看上了你,你可要在太子殿下身边好好的辅佐他,万不可有任何的坏心思,就当是我给太子殿下培养出的人才。” 葛荣连连点头,他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朱瀚便给了何风雨一个眼色。 何风雨连忙上前就把葛荣给扶了起来,两人先坐到了一旁。 朱瀚和朱标两人又谈论了一些,如今官场上的事情。 每年的科举之中,所挑选的人才都已经动了手脚,现在即便是他们想要从中,挑选人才似乎都变得越发艰难。 所挑选出的人才,在往年的科举之中也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这样下去肯定会对朝堂上,有不少的影响。 朱标前些日子,在应天府处理公务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好几个官员并没有什么才学,甚至连见解都做不到。 可他们却偏偏在应天府,能够有官职。 他便立马察觉到,这很有可能便是钱尚书下的手。 朱标给朱瀚端了杯酒,便把自己心中的疑惑也说了出来,他想要让朱瀚帮忙。 “朝中如果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很明显是那些官员不作为。” “我们好不容易把钱尚书解决,肯定也有不少的官员没有真才实学,却入朝为官,这样下去也会让不少的学子都寒心,也会让天下百姓对朝廷失去信任。” 朱瀚听到朱标的话,非常的确定他所想的与自己,对于朝廷的信任也是有关的。 只不过这些事情如今,在应天府越闹越大,肯定到时候会有不少的影响产生。 朱标能够想到这一点,让朱瀚非常的欣慰。 担心朱瀚会有什么忧虑,朱标还给朱瀚端了杯酒。 他看着朱瀚恭恭敬敬,谁人都清楚,朱元璋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如今甚是重视。 在朝中上下,没有人能够得罪朱瀚。 朱标便想要借助着朱瀚,加上朱瀚现在对于朝廷的重要,自己便能够从中尽快的把朝中,这些事情给解决清楚。 朱标打的主意,朱瀚又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一切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朝廷之中若是再有像钱尚书这样的人,越来越多,那大明的朝堂更是苦不堪言。 百姓的日子根本就不敢想象。 朱瀚端起酒杯,将朱标给自己倒的酒一饮而尽,看着朱标的时候,也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他看着朱标意味深长的说道。 “太子殿下,既然都已经做好决定,那便不再有任何的忧虑,我会为太子殿下准备好一切。” “等到这次科举结束之后,太子殿下便可以对朝中的官员进行一番的调查,让锦衣卫插手便可以保护一切。” 朱标喜出望外,他就知道朱瀚一定会帮自己这个忙,连着便敬了朱瀚好几杯酒,直到醉了过去。 看着朱标,因喝酒而惨白的脸色,朱瀚都有点无奈。 朱瀚转头看着一旁的何风雨,他正在吃鱼。 “你这些日子在外面打探情况如何了?张丰年何时能回应天府。” 何风雨被突然点名,连忙起身走到朱瀚的身旁。 “王爷您有所不知,张丰年说现在那县城之中还有很多的事需要他去完成,等回到应天府恐怕要得月底。” 朱瀚听着有点无奈,张丰年没回应天府,不少的生意还要由自己来准备。 特别是水泥的生意。 现在已经有不少的商人,看准了这一点,便想要与他们合作。 水泥的配方还在张丰年的手里,只能等他回来再做生意。 “那你给他写封信再催促一些,就是说应天府的生意要由他来尽快的做好。” 何风雨不敢耽搁,便连忙答应他吃着东西,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朱瀚。 “师傅,听说江南沈万三这次打算做绸缎生意。” “我们是不是也应当在应天府,把生意做强与他争市场,不然他一家独大应天府的生意可就没得做了。” 何风雨本来还想着,在应天府开个自己的医馆,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切实际。 朱瀚的事情太多,他们得为朱瀚着想。 听到何风雨的话,朱瀚不以为然,他坐在椅子上非常的悠闲。 看着眼前的女儿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的品尝着酒的醇香,很快便有了主意。 “应天府的酒楼倒是挺赚钱,倒不如这几日,在张丰年回来之时,我们也开个酒楼。” 朱瀚有这个想法已经许多年,酒楼之中不但能够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还能够培养一批比较好的高手。 在出现问题之时,他们就能够给自己解决不少的麻烦打探消息。 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有一定的利益。 想当初他和朱元璋两人,微服私访的时候,就因为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能够打探出对手的真实身份,就一直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如今想来,如果能够早一点的把这些全部都解决掉,或许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师傅,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好了,像这酒楼之中的女儿红喝起来又好人又多,肯定能赚不少的钱。” “陛下不是都在担心国库银子不多,刚好就可以把生意做好。” 何风雨的话,让朱瀚更加坚信了起来。 他立马就开始着手准备。 然而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等他们想要把王安带回去的时候。 突然间,王安在隔壁的房子居然就消失不见了。 “我就把他安顿在这里,让他先休息片刻,等我们走的时候再把他带走,可是人却突然不见了,这到底去了哪里啊……” 葛荣一下子便愣住。 他酒醒了一大半,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忧。 若是王安有个三长两短,那可该如何是好,可这人就这样凭空的在酒楼中消失。 何风雨还算保持着一定的镇定,他连忙便去将酒楼中的掌柜给喊了过来。 掌柜看到朱瀚时便连忙跪了下来。 “我们隔壁的雅阁也是定了下来的,可是现在人却不见了,你们酒楼可曾见过他从这里出去。” 掌柜的一脸的惊讶,他连忙摇头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英王殿下,我们应天府的生意做得本就不好,前些日子还都是因为科举考试的考生,能够来酒楼里。” “这才让生意也逐渐的回暖,现在突然没了人这我们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葛荣听着怒气冲冲。 王安如今可是当朝的状元,他要是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到时都没有办法能够给朱元璋一个交代。 他都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尽快的去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把人给找到。” 朱瀚说着转头看了一眼何风雨。 “你先把太子殿下送回去,回来的时候给锦衣卫那边送个消息,让他们来酒楼迅速包围,一定要把人给找到。” 何风雨不敢有耽搁,迅速去着手准备。 高飞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很快便已经到达酒楼。 此时,酒楼里都已经乱作一团。 众人本来喝酒高兴没料到,突然之间出了这样的事情,聚在一起便小声的窃窃私语。 “今天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英王殿下居然亲自来了这里,听说今日刚公布榜单的状元居然消失了。” “状元消失,这可是大事,得赶紧把人找到,你看王爷都那么着急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乱子。” “可我们也不过是普通百姓来这里喝酒吃肉,怎么突然之间把我们也困在这里。” 楼下的议论声,朱瀚听得一清二楚。 他站了出来,看到众人心中的疑惑,便当着他们的面把这次寻找王安的消息也放了出去。 他眉头紧皱,庄严肃穆带着一丝威严,连说话时都不容置喙。 “现在都出了这样的乱子,状元是一定要找到的。若是有谁见到他的踪迹,迅速的便告知于本王。” “今晚谁都不能离开这里,一个个的都要进行检查。” 高飞立马便带着人开始挨个房间进行寻找。 酒楼中的伙计,见此情形都震惊无比,他们被人快速的控制站在了一旁。 葛荣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他心跳的极快。 “王爷,你说到底是谁把他给劫走了,要是明天还找不到,那岂不是对陛下不敬?” 朱瀚倒比较平静。 朱元璋想要看看他们的才学如何,其实也并不能就因为,王安没有去参加殿试,就会把他状元的名头给抹去。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自然也会跟朱元璋讲清楚。 真是没有想到一次简单的科举,居然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让朱瀚意识到这肯定不简单。 如果没有把人给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刚刚把那几个房间全部都找寻过了,却没有任何的线索,很可能是被人给劫走了。。” 高飞刚刚在房间里找寻了一圈,并没有找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王安所睡过的地方,有被挣扎过的痕迹。 高飞把这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瀚。 现在人找不到,后果肯定不容乐观。 朱瀚眉头紧皱。 高飞的这一番话,无疑是让他心中的猜想板上钉钉。 朱瀚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 “看来是有人想要对王安不利,这次科举所选拔出来的状元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在应天府其他学子看来就是朝中官员的不作为。” 葛荣更是不敢想象,这样一来就连他都很可能会受到牵连。 “要是按照王爷的说法,陛下是青睐于我,但现在把状元的头衔却给了王安。” “王安失踪肯定会有人放出消息,是我因为嫉妒他把王安给杀了。” 朱瀚听着瞪大了眼睛。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荒唐至极。 第七百三十一章:调查失踪案 高飞寻找了一圈,却还是没有找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都已经过去足足三个时辰 他们依然没有任何的进展 酒楼之中所有的房间。也全部都进行了一番的检查,依然没有人再这样下去 恐怕人早就已经被人给带走,但他们却不知道。 “王爷,我们这样追查下去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现在就让锦衣卫的人。” “我们在应天府进行地毯式的搜寻,或许还会有一丝机会?” 朱瀚这一次真的是有点担忧。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就应该让人先把王安给送出去,才是没有想到把他安排在隔壁的房间,人就这样走了。 “你继续的在他所住的那个房间里进行寻找,看看有没有一些证据,我们就这样走了。” “肯定凶手还不知道在暗地里,多么的嘲笑我们锦衣卫办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可就没办法在应天府有威严。” 高飞听着朱瀚的话,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迅速的便器进行一番的寻找。 朱瀚此时也已经走到了房间内,他仔细的看着房间内的四处,到处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从这个位置看向了房梁。 一个飞镖在此时映入朱瀚的眼帘,他连忙把高飞叫到了身边,手指着房梁的位置。 “你赶紧去看看,那飞镖上面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高飞闻言不敢有耽搁,他迅速的上前从房梁上将那飞镖给拿了下来。 上面果真是被放了一封信。 高飞此时非常的自责,他们到处的寻找踪迹,但是却没有往房梁上。 看这要不是朱瀚发现的话,恐怕就要错过最佳的机会。 朱瀚打开了信件之后没料到对方,只给了自己四个字。 “来日方长!” 高飞看着眼前的字迹,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应天府中,谁人不知朱瀚的地位,现在居然有人公开的挑衅还没把朱瀚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他们应天府之中锦衣卫的事情都不由得开始担忧。 何况高飞这一次,可是深受朱元璋的信赖。 若把事情都调查不清,恐怕到时候连他们的一世英名都会被人践踏,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高飞迅速地便在朱瀚的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他跪在地上,手里拿着自己的佩剑,目光认真的看着朱瀚。 “王爷你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现在手上也有几个能用的人才,我们会不分昼夜的继续寻找王安的下落。” 葛荣现在也非常的纠结,若真的如他那般的猜想,恐怕现在凶手果真是把目标放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处引蛇出动,抛砖引玉,可真是把朱瀚等人弄到火急火燎。 朱瀚平静了片刻,他将那封信缓缓地靠近手中的烛火,将信彻底的烧得灰飞烟灭,目光随后便充满了杀气。 他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高飞。 “这一次机会,不能就这样的从你们手中溜走,尽快的去调查清楚,特别是应天府中的几家客栈。” 高飞得到命令,快速的便去追查。 何风雨站在朱瀚的身旁面对着如今的状况,他早就已经六神无主。 要不是朱瀚能够稳住局面,他现在还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人去调查真相。 如今这计划都已经落到了他们的身上,就万不能再被任何人利用。 “师傅,这是有人想要引你入局,看来这次科举的事情果真是闹大了。” 朱瀚轻轻的点头,对手的实力确实不弱,在应天府公然的与自己作对。 “太子放心,王安的事情一定能够解决清楚,先把葛荣让他跟在你的身边。” 葛荣闻言连连点头。 他可不敢忤逆朱瀚的意思。 应天府之中突然之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同乡的几个学子。早就已经传出了不少的谣言。 他们快速地便寻找着王安的踪迹。 果不其然,如葛荣所料,应天府内确实已经有谣言传出,甚至有人还说是他把王安给杀了。 “听说这一次科举的状元原本是葛荣,但是却被王安抢了先,葛荣怀恨在心,把王安就给杀死。” “没想到葛荣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他可是英王殿下府上的人,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领有隐情。” “应天府最为严峻的地方,就连科举的事情都是由朱瀚一手做的,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闪失,看来这凶手肯定便是葛荣。” 消息很快在应天府传开,就连上朝不少的官员都小声的窃窃私语。 王安失踪的消息闹得轰轰烈烈,毕竟是当朝的状元,若是找不到,那肯定也会引起不少的轰动。 官员们在朝堂上便开始议论纷纷,他们生怕这次要是出现什么乱子会引火上身。 有人也借助着这件事,让他们开始弹劾朱瀚。 “陛下。当今状元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的被人给带走,肯定早就已经生死。” “葛荣是王爷府上的人,肯定与王也有托不开的关系。” “臣等请求陛下,对英王殿下进行彻查。” 朱瀚站在朝堂上听着这些官员们,如此胆大妄为的猜想都忍不住笑了。 这些人还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所有的错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葛荣猜想的倒真是有几。分道理自己。之前对他们还真是太仁慈。 弄得其他的朝臣,在朱元璋的面前如此信誓旦旦。 朱标眉头紧皱,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弹劾朱瀚的官员。 没料到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给朱瀚扣上这个帽子。 朱标自然是不答应,他迅速的站了出来,目光认真且坚定地看着朱元璋。 “父皇,当日我与皇叔是一同喝酒的,王安被安排到隔壁房间休息的时候,我也是亲眼见证,他现在都已经失踪了,我们比谁都担忧。” 官员们看着朱标都有些不理解,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让朱瀚不再插手朝中之事。 朱标居然还想要让朱瀚与自己合作,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他们只怕朱瀚这次事情解决完之后,会对朝廷中的官员进行一番的彻查。 当时他们连科举的资格,都不足够的话,那就没有办法在应天府当官。 这也不过是他们故意的,想要用那些谣言的力量,把朱瀚给彻底的赶出去。 官员们的如意算盘,早就已经被朱瀚看得透彻。 朱标的这一番话朱元璋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看着其他的官员,对朱瀚的信任没有任何的改变。 “你们这些人,参与科举并没有给大明留下什么好的印象,现在到站出来指责英王。” 朱元璋的话,让在场的官员一下子被愣住了。 他们纷纷低着头,不敢反驳。 朱元璋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尤其是去年参加科举的这些人。 全部都是由钱尚书一律提拔上来的,他们个个实力非凡。 根本就没有想着为天下百姓着想。 只想着自己入朝为官,有了一官半职就能够在应天府立足。 他们的那些小伎俩,朱瀚和朱元璋又怎能看不透彻。 “朕本来就知道,应天府中科举的事情闹得有多么大,肯定会有人从中做手脚,只是没料到对手,居然如此的狂妄自大。” 朱元璋带着威严,众人都不敢言语。 朱元璋当着众为朝臣的面,给朱标下了命令,让他与朱瀚两人彻查此事。 “一定要把王安给找到,这样的学子学识不错,若真找不到那一定,要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绝不能让天下的学子担忧。” 朱标和朱瀚两人立马接旨。 那些心虚的官员,看着朱瀚和朱标的时候,立马就察觉到大事不妙。 朱元璋这次可真是认真。 他们只不过是官员,又怎么能够与皇家的人作对,更何况朱瀚本来就不好惹。 朱标和朱瀚两人下朝之后便立马让锦衣卫的人彻查此事,锦衣卫从酒楼入手,但却一直都没有什么线索。 朱瀚和高飞两人便开始动用他们手上的人,这些是埋伏在四处打探消息的眼线。 朱瀚回到应天府之时,就已经察觉应天府中的气氛不对。 因此便让高飞培养了这些人才,让他们埋伏在四处,打探消息。 只要是有眼线,就能够知晓更多的消息,这在朱瀚的心里本就是极为谨慎。 他绝对不可能让人毁了自己的科举。 “现在就让那些眼线快速的出动,只要找到可疑人员,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我就不信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的消失。” 朱瀚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若是王安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就会引发不少的事情。 特别是朱标和朱棣。 他们两人关系在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弱。 朱标不得力,那很可能就会造成影响。 朱瀚让高飞快速的便调查一些蛛丝马迹,不放过任何的机会。 朱标找到朱瀚的时候焦头烂额,现在已经消失一天一夜。 王安真的因此而出现什么事,那肯定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皇叔,你说到底是谁把王安给带走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对朝廷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朱标到现在还是有些不理解。 他本身对朱棣就有些忌惮,可现在王安突然间的消失,让他也不得不正视起这件事。 真的与朱棣有关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原谅。 朱瀚倒是比较平静。 他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如今的状况,若人真的是被朱棣带走的,那便更好办了。 “燕王殿下。一直都非常的在意王安的才华,但若是把他带走灭口,就为了给太子殿下找麻烦,那似乎也没必要。” 听到朱瀚的话,朱标悬着的心才稍稍的放了下来,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心事重重。 “可如果四弟真的把王安给带走了,他的目的又是为何?” “难道就是因为与王安有关的科举之事,可是的状元不就是王安,他又何必如此多此一举。” 朱标始终是想不通,自己最崇敬的便是兄友弟恭。 朱棣因上次黄叶的事情,闹得应天府沸沸扬扬,还给大明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即便是闹到如今的地步,他也一直都是呵护着自己的弟弟。 从未想过让他去,因为其他的状况而受到惩罚,可是现在王安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开始犹豫。 朱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盼着高飞能够早点的找寻到一丝的机会,把王安给安全的带回来。 与此同时,燕王府上的地牢中,王安被人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才苏醒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下子便愣住。 身体被锁链捆着,根本就无法动弹,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王安震惊失色。 “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安看着眼前这些蒙着面的男子,心中震惊无比。 男人看着王安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王安的脖子。 “没想到你现在成为科举状元之后,居然会如此的心高气傲。” 王安从对方的语气里便已经判断出他知道自己这次是作为科举状元的,那看来是一天不知人,王安看着眼前的男人,立马便开始求饶示弱。 “我哪怕不做科技状元都行,你们到底是谁?赶紧把我给放了吧?” 听到王安的话,眼前的男人只是露出一丝笑意,他看着王安手中便拿出了一把匕首。 “让你好好的做科举状元,你不愿意大言不惭的还敢议论朝中之事,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死在这里。” 王安听着对方的声音,便立马辨别出眼前之人竟然是朱棣。 王安连忙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燕王殿下,我知道是你,我不知哪里惹到了殿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殿下您倒是告诉我呀,难道真的要把我给杀了。” 听到王安已经认出了自己,朱棣也不再隐瞒他一手,便把自己眼前的黑纱取掉,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看着王安的时候,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下他。 “你不是博学多识实力强劲?我看你现在可真是为自己找寻到了一丝的出路。” “在我皇叔的面前大言不惭,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巴结我。本王现在恨不得把你给杀了。” 朱棣的话让王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看着朱棣不敢想象。 第七百三十二章:顺藤摸瓜进行追查 朱棣看着眼前的王安,丝毫都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要不是在酒楼之中,刚好听到他们所说的那句话,心中的愤怒自然也不会如此的旺盛。 王安抬头看着朱棣的时候惊恐无比。 “燕王殿下,我觉得你可能是从中对什么事情误会了。” 他紧紧地看着朱棣手中的那一把匕首,连连到开始后退。 “我与英王殿下讨论的,这是在这次的科举制中能够拔得头筹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从来都没有说过燕王殿下。” 此时朱棣似乎都已经不考虑,他所说的那些话,平静的面对着如今的状况,早就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的认真。 “你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你现在就算是再怎么辩解,我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今日我早已把你抓了过来就要让你自食恶果。” 朱棣仿佛入了魔一般,就想要把手中的匕首往王安的身上扎,王安四处的想要躲避。 最终手上的链子还是限制了他的行动,他看到前方的墙壁时,朱棣的匕首便已经冲了过来。 然而,王安此时根本就没有办法躲闪,随后匕首便狠狠地扎在了王安的胳膊上。 一阵疼痛迅速地袭来。 王安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衣服上已经满是鲜血,他脸色苍白,看着眼前的朱棣。 “燕王殿下,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 王安看着朱棣,他已经连连地开始后退,只担心这一次,这威力会释放到自己的身上,他可不敢有任何的想法。 “不管怎样,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其他的话,这次能够高中状元我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 朱棣却早已不听他的这些解释。 从自己在他们隔壁就已经听到几人,在商议如何来对付自己,朱棣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想法。 他如今只想着,给朱瀚制造一些麻烦。 王安虽然是科举状元,但只要自己把他给杀了,这样的名头谁都能够担当得起。 到时候这一次科举,就会毁在自己的手里,而那些朝中大臣自然也会对朱瀚指指点点。 “我现在就要用你的血让皇叔知道,我绝对没有二心。” 朱棣的这一番话让王安都震惊。 他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朱棣时,连忙便给他解释很多事情,并不是眼前所看到的那般。 他从一开始就仰慕着朱棣。 即便是成为了科举的状元,他一直都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甚至朱棣和朱标,两个人在进行战斗的时候,王安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燕王殿下,我知道你是因为被禁足,心中有怨言,但我刚刚才参加的科举之中,又怎么可能会知晓你们之间的那些恩怨。” 王安此说心里已经非常的慌张。 如果他死在朱棣的手上,尸骨埋在这里,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他现在终于能够明白。葛荣当时被关押在大理寺的时候,心中是有多么的绝望。 “我都想着勤勤恳恳的能够谋求一官半职,日后为天下百姓着想,从来都没有过其他的心思。” 朱棣王安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他将自己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便扔到了地上。 “你已经成为了科举状元,试图定然是一帆风顺的,又何必去把中意搭在我的身上?” 王安已经瞅准了机会,他看准现在朱棣的情绪已经逐渐的好转,便连忙抓紧机会。 “谁人都清楚,太子殿下日后必定能够登上皇位,但又有谁知道燕王殿下的付出。”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朱棣的神情,只怕自己生有不慎,便会又激起朱棣的愤怒,说话时都小心到查看。 “您征战四方功勋卓越,又怎么能够拘泥于此。” 这话倒是把朱棣给哄笑了他哈哈大笑,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 “看来你确实有几分才学,不过在应天府中你就这样,没有任何的势力就想要成为科举状元。” “本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看来你也是努力了许久。” 朱棣的话让王安的经历非常的心酸,他低着头,便把自己来自小地方出身,寒门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这一直都是压在他心中的一块石头。 “我出生寒门。寒窗苦读十余载就想着能够在贡院一举成名。为此苦苦努力了多年。” 王安坐在地上苦笑一声,抬头看着朱棣的时候双眼通红,手上的疼痛似乎都已经减弱了不少。 “燕王殿下把我带到这里,肯定也是想要重用,我只是用错了方式,我相信燕王殿下绝对不是草菅人命之人。” 一旁朱棣的管家,眼看着如今的状况都有点担忧。 他连忙上前看着朱棣小声道,便在朱棣的耳边开始挑拨离间,绝不能就这样的轻易把王安给放出去。 “王爷,如果王安从这里跑出去,谁也没有办法管住他的嘴,要是他在英王殿下或是陛下的面前胡言乱语,那殿下恐怕会被责罚。” 管家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杀气。 王安大吃一惊。 他对管家并没有多少的印象,没想到这人居然想要把自己彻底的杀死在这里。 如此挑拨离间,王安心里非常的愤怒,他看着管家。 “我与你往日无缘,今日无仇,今日我与英王只不过是吃了一顿饭而已,您现在就想要挑拨离间,让燕王杀了我。” “你可知,现在英王肯定已经找人,如果找寻到这里的话是一具尸体,英王殿下肯定会调查事情的真相。” 管家诧异的看着王安没料到这状元,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胆大妄为。 “这里可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给我闭嘴。” 管家话音刚落几步,上前狠狠地朝着王安的嘴扇了好几巴掌,王安口吐吐一口鲜血,但依然不服输。 “你就是陷燕王殿下于不仁不义。” 王安说着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管家见时机成熟,恭恭敬敬的站在朱棣的身旁。 “王爷依我之剑就把他乱棍打死,然后再把尸首扔到应天府的护城河中,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等到太子殿下调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不见了。我们打死不承认他们还能够有什么办法。” 管家的话带着几分的阴毒,这便让朱棣有些不满。 他与朱元璋两人都是惜才之人,能够有这般才学。 若一日,为官必定能够名流。 王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让朱棣都不由得开始担忧了起来。 “你现在不用再管这些,尽快的让人把外面去传扬出不少的消息,将线索往葛荣的身上引,这里的事情就不用你再管了。” 朱棣的话让管家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跪在地上看着朱棣的时候,突然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爷,难不成你想要把他给留下来,这人在我们的手中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朱棣十分不悦的瞪了一眼管家。 “这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尽快的把消息透露出去,别到时候让人钻了空子,不然我可保不了你。” 管家不敢有任何的行动,听着朱棣的这一番话,便立马得恭恭敬敬。 他可比谁都清楚,如今应天府的局势如何。 朱瀚和朱标都已经四处打探,王安的消息,甚至连锦衣卫都已经出动。 他们稍有闪失,必定会被人抓住。 把柄管家做事情小心翼翼,朱棣随后便回了书房。 一夜之间应天府不少的流言,传出葛荣竟然成为了众矢之地。 不少的百姓都被谣言所蛊惑,认为是葛荣嫉妒王安成为了状元,将自己的朋友就这样杀了。 “没料到,葛荣居然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当时英王殿下将他从大理寺里救出来,费了多大的劲儿,他竟然假死骗过了所有人。” “他成功的参加科举,就让不少的人心生嫉妒,没料到王安居然比他还要优秀,这让他起了杀心。” “葛荣可真是个坏人,大理寺就应该将他抓住狠狠的惩罚一番,状元就这样的消失不见,这可对我们大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应天府之中的留言变得越来越多,葛荣根在朱棣的身边,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十分的委屈。 他与王安两人这么多年的旧相识,又是生死之交,又怎么可能会下此毒手。 朱标看着他也有点担忧。 “你放心吧,皇叔都已经打算调查清楚了,就一定能够还你一个公道,假死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当时也是无机可施。” 葛荣连忙跪在地上,朱标所说的话他其实心里都清楚。 只不过没有料想到现在居然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让他有些无力招架罢了。 若能够有机会,他竟然要把这些全部都调查清楚,绝不能让王安和自己都被有心之人利用。 “太子殿下到底是谁做出了这般的事情?我现在十分的好奇,只要能够抓住对方,是不是就能够调查清楚真相。” 听到葛蓉的话,朱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现在应天府之中的消息还是非常多的。 他们想要从中能够尽快的调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并不会那么的简单但有锦衣卫出动,应该消息已经不远。 “皇叔这一次已经安排高飞等人四处的暗查,只要能有机会,就快速的会还你一个公道,你不必忧心。” 朱标也想不通到底是谁。 朱瀚让应天府的锦衣卫全部都行动了起来,这样的架势已经不言而喻。 他要的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清楚。 状元和普通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锦衣卫出动,这一次科举的重要性。 他们是绝对不可能错过任何一个人,如今计划都已经逐渐的开始形成,就绝不会给别人造成什么麻烦。 葛蓉听着周彪的这一番话,连忙就答应了下来,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这一次科举能够金榜题名,已经是三生有幸,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想着能够帮朱瀚找出真凶,不想去浪费时间。 朱标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便带着葛蓉去到贡院找朱瀚。 此时贡院内,副主考官已经直到焦头烂额。 王大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朱瀚,从昨日开始朱瀚的脸色就一直不好,锦衣卫那边也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王大人生怕这一股无名之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王爷,锦衣卫都已经找寻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那这次科举考生要参加殿试的事情是不是应该提前。” 朱瀚转头看着王大人眉头紧皱,他冷哼一声,没料到已经有这么多人着急的想要顶替状元的位置。 王安虽然不在了,但他依然是大明的科举状元。 若是把他的名额取消,让其他的人代替去参加殿试,那简直就是欺君大罪。 他真想不通,王大人为何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 “王安身为状元现在突然不见,对大明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就算是他没有办法能够参加,那葛荣也能去。” 朱瀚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大人,他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这位王大人跟在钱尚书的身边已经多年,在参与科举之时,也确实做了不少的手脚。 要不是朱元璋不想要把事情闹大,他肯定早就已经被流放,竟然也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想要做手脚。 “王大人是想把自己身边的哪个学子。安排进去。” 王大人听到朱瀚的话,头皮发麻,连忙跪在地上。 “王爷微臣不敢,只是陛下殿试的事情早就已经公布了出去,怕应天府的百姓失望。” 朱瀚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大人,缓缓的站前身。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大人,一股威严之气迅速的扑灭而来,让王大人都有些恐惧。 “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一切的事情都有本王自己来承担后果,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 王大人听着朱瀚的话,连忙便低下了头,不敢再有任何的想法。 这时,外面的何风雨便匆匆的走了进来。 “师傅,有消息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蛛丝马迹 王大人站在朱瀚的身旁,还想要多听一些消息,没想到朱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王大人自知理亏,并且赶紧的离开了房间,等人走之后,何风雨这才把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朱瀚。 “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燕王殿下府上有可疑的人。”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大吃一惊,他竟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这样做。 之前他就一直都想过,若是真的闹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那这件事情,就肯定没有办法能够很好地收场,可他却没有料到朱棣居然胆子这么大。 一旦开始追查此事,那很有可能一世英名都会毁于一旦。 他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根本就查询不到为何朱棣会把手伸到王安的身上。 “那你们有没有调查到,王安到底是哪里招惹了燕王。” 何风雨摇了摇头,他们四处的追查此事,但是却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办法就如现在一般。 就算是真的出了事,他们也没有办法能够调查出一定的结果,可是现在确实已经把事情给闹大了。 朱标还是没有办法能够理解这种事情,他和朱瀚两个人为了能够尽快的把如今的状况,给解决好。 一直以来对科举都是慎重无比,没料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一下子让他们的计划迅速的变,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可是现在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没办法调查妥当,岂不是王安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我们努力了这么久,难道连他都保不住。” 朱标坐在椅子上万分的感慨。 王安的才学他有目共睹,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反而还让谣言对葛荣都造成了影响。 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应天府连一个基本的公平都没有,谁能想到如今的状况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何风雨这时也觉得是有蹊跷,王安是被他们安排在隔壁的房间就消失不见。 现在甚至从酒楼中其他人口中得知,当初燕王朱棣也是从这里路过。 这让他们不得不开始担忧了起来,高飞更是拿出了最为绝对的证据。 “锦衣卫的人也找寻到了最关键的安排,但现在这样下去,我们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将人找到。” “一直以来,燕王府上的那些高手都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与他们一起对抗,恐怕到时候我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恐怕王安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真不知道燕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朱瀚坐在椅子上焦头烂额。 如今,朱棣突然之间将王安给绑架,在应天府都闹得沸沸扬扬。 若是他们连这次的事情都办不好,恐怕到时候会被百姓一直议论纷纷。 他们的计划似乎,比以往想象的要更为复杂。 这一切在他们的手上则会变得越发的明显。 为了能够保全王安,他们只能够先静观其变,不然要是惹恼了朱棣,很可能会将王安彻底的杀了,那到时候就再也无力回天。 “看来阎王对王安还是会有不少的影响,既然如此,我们就刚好当机立断。” 朱瀚的话让一旁的朱标紧张了起来,他站起身挤不上前目光认真的看着朱瀚,心都揪了一把汗。 “王安的事情到这一步,我们也能尽快的把人给找到,但绝对不能够与四弟硬碰硬,看来今日我得去会会他。” 朱标的话让朱瀚似乎看到了一丝的希望,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去改善这一切。 如果朱棣真的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对朱标有大的冒犯。 事情不堪设想,自己一去驻地很可能会被惹怒,朱瀚眼神复杂地看着朱标,这一次他们任重而道远。 “太子殿下,那这件事情就包在你身上了,不管怎样都要先把人给找到,确保王安的安全。” 朱标连连点头,他特意的还让高飞跟在自己的身边。 倒若是真的出了事,高飞也能够帮他的忙,朱瀚按照朱标的要求快速,把人安排下去。 等他们一走,何风雨正在朱瀚的身后。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里莫名的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朱棣只是为了给朱标一些教训的话,何必要把这些错怪罪在别人的身上,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 “师父,这次应天府之中贡院。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连葛荣都受到了牵连,这到底要如何来准备好。” 何风雨都不敢想象,一次科举考试居然牵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把钱尚书给搞定。 没料到,朱棣却突然冒了出来,这让他们有些始料未及。 朱瀚则是非常的平静,他也不曾想如今这状况居然变得如此明显。 在仔细考虑再三之后,朱瀚便决定先把目标放到张丰年的身上。 反正他这两日也就会来应天府,做生意才是正路,只要王安不死,那事情便就好办了。 “你还是不必再想其他,尽快的去应天府找一块好的地段。” “我们得赶紧的开个酒楼打探消息,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在应天府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立足。” 朱瀚将自己想要开酒楼的想法与何风雨也说了一番,得到了不少的启发,何风雨闻言连忙点头,随后便去找店面。 朱瀚坐在书房里沉思片刻,这一次科举的事情影响盛大,但朱棣居然想要来在这件事情上找些麻烦。 他就算是再怎么给朱棣帮忙,恐怕也于事无补,朱瀚便决定让朱棣自己去做选择。 想要打探消息,培养一些人才,朱瀚便决定将酒楼作为最大的基地。 南来北往的商队,以及朝廷重臣,或是平民百姓在酒楼之中所议论的事情以及线索,他都能够掌控在手里。 张丰年从大同府匆匆赶到应天府时,这才听闻了科举出世的消息,他马不停蹄地便到了王府。 管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朱瀚,把张丰年带到了朱瀚的书房内,到门口时,张凤年还给管家给了一吊钱。 “张大员外你就赶紧进去吧,王爷已经等你许久了。” 管家看着张丰年,恭恭敬敬。 张丰年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吊钱放到管家的手里。 “张大员外,你这是何意。” 管家看着就吊钱,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张丰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听说你儿子这次高中状元,虽然今日还没见他,但他确实是个有道之才,就当是我对他贺喜。” 管家听到张丰年的话,有点不好意思。 “这都是王爷的帮助,若没有王也让他能够有读书的机会,他肯定也不会高中。” 张丰年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他走进书房,便看到朱瀚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张丰年连忙上前。 “王爷,我从大同府回来了。” 朱瀚微微抬眼看到张丰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同府那边的药材生意如何。” 张丰年笑着便把自己随身携带,早已准备好的账本恭恭敬敬交到朱瀚的手上。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在大同府把药材生意都调整的确实不错,而且还受到了当地的拥护。 张丰年对此非常的高兴,更是将药材生意都大放光彩。 他甚至还得到消息,从江南一带传过来的不少药材也入了他的手里,刚好转手就卖了个好价钱。 “现在百姓们对于药材的生意一直都十分的看重,如今我们也算是在大同府这边站稳了脚。” “幸好在回到应天府之时,把账本给带过来了,王爷可看看。” 张丰年说着便把自己手中的账本,交到朱瀚手上。 朱瀚翻看了一眼药材的进价,以及售货价全部都写得清清楚楚。 张丰年在账本上对自己日后,在药材生意上面能够有多方的准备,确实都已经寄予了厚望。 看着张丰年对生意如此的看重,朱瀚对他刮目相看。 这账本少说也可以,给应天府增加不少的收入,这便让朱瀚更加的放心。 “王爷,应天府科举状元失踪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我今日刚到应天府,就从百姓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情非常的严重,要是再把人找不到,恐怕应天府会有不少的影响。” 朱瀚摇了摇头,看着张丰年的时候,让他不用再为这件事情操心,把自己打算要建立一个情报的事告诉了张丰年。 要由张丰年来帮自己完成。 “打探情报的事情就从酒楼开始,而我们的酒楼之中那些伙计已经掌柜都必须要是高手。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样才能够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张丰年听到朱瀚的话,立马就有了兴趣,他站在朱瀚的面前。 对应天府如今的生意,都做了一番的准备。 这些日子他打算回来之后,就好好的做做生意,联合着他之前研究出来的水泥配方,刚好派上用场。 这也可以为打造酒楼的情报组织,进行一番的准备。 “王爷,酒楼以及茶馆甚至客栈都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我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在应天府尽快的弄好这些。” 朱瀚对他的回应非常的满意。 “你舟车劳顿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等这件事情摆平好之后,我们再做定夺。” “科举考生的事情就交给太子殿下去办就行,我们不便插手。” 听到朱瀚这话,张丰年就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官窍,便不再打话快速的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朱瀚一人。 他翻看着大同府,如今对于生意上往来的这些账单非常的满意。 他不敢想象。张丰年的经商天才,居然如此不凡,沈万三在江南那般的优秀。 沈万三手里的钱财富可敌国,但张丰年为自己办事如今也能够赚得这么多钱。 与沈万三也算是并驾齐驱。 朱瀚都打算好,想要把张丰年培养的更加优势就要从如今开始。 与此同时,朱标已经到达了阎王府,他带着高飞,刚走到门口,朱棣的管家便连忙过来开门,看到朱标时缓缓的跪在地上行礼。 “太子殿下。” 朱标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管家,眉头紧皱。 “四弟在何处?带我去。” 管家起身,“太子殿下稍等,属下这就去禀告。” “慢!” 朱标冷哼一声,此时管家脸色苍白。 “你现在就带我去,他在何处。” 管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怎么也没有料到朱瀚会让朱标来王府这下子,让他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管家实在没办法,紧张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这时他自己都不清楚,该如何让朱标打消顾虑。 “王爷正在书房中。” 朱标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跟在管家的身后便进了王府。 高飞拿着佩剑,目光在燕王府周围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便让他发现了端倪。 朱棣在府上已经养了一批精兵,他们躲在暗处,高飞武功高强的人就都能够感受到,他们在暗处的波动。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书房,管家便去禀告朱标就站在院中等待。 然而在门口问了许久,却不见朱棣的回答,这让管家有点莫名的紧张。 他刚准备去解释,却没想到朱标几步上了台阶。将管家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家此时都不敢说话。 朱标便想要打开门走进去,管家却大着胆子挡在前面。 “太子殿下,王爷恐怕是在歇,先让小的去问好,再让他来见太子殿下,若是这样冲撞进去,太子要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朱标被他这话弄得更加愤怒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管家冷着脸。 “本太子做事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给我滚开。” 朱标的话,让管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太子殿下这里是燕王府,太子殿下要是做什么的话,那也要得到王爷的许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有这个义务。” 管家死不从命。 他狠狠的躺在书房的面前,不让朱标去找朱棣。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昭然若揭。 朱标本就对管家有一些愤怒,如今看到他居然还敢拦自己。 “你一个奴才,居然敢在本太子的面前如此大言不惭,看来四弟对自己府上的人,实在是太过于宽容。” 朱标说着便看了高飞一眼,高飞立马会意。 下一刻,他手中的剑便抵在了管家的脖子上,这时院中的暗卫也已出动。 他们将朱标和高飞团团围住。 第七百三十四章:朱棣私自养兵 朱标看着眼前这一圈的人,一下子便皱了皱眉。 这些暗卫突然间的出现,高飞早就已经有了准备。 在面对着对方的强劲压力之时,高飞一个人便把朱标保护在了身后。 朱标看着眼前的这些暗卫,大吃一惊,他脸色变得冰冷。 “你们居然在府上养了这么多兵力,应天服装凤凰,早就惊吓了脸不得私自养兵,看来你们是一点都不尊重父皇的决定。” 朱标的话让管家瞬间变意识到了问题,但他很快就在朱标的面前便给他解释了一番。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王爷自己培养的一些人从来都没有去害过任何人,只是看家护院。” 朱标看着眼前的管家,心里对他愤怒无比,要真的做出了什么事。 他们没有谁能够担待夺取,而现在居然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猖狂。 他之前就已经想过要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谁也没有办法能够承担责任。 现在看来,这还真是有不死不休的人。 朱标冷着脸看着管家。 “现在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话。” 朱标说着便看了高飞一眼,高飞迅速的上前手中的剑,眼看就要将管家给灭口。 管家此时额头上满是汗水,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朱标的面前。 生死面前他可不敢再有任何的犹豫。 “说!燕王殿下现在到底在哪里。” 管家低着头默不作声,高飞也彻底的被击落,他手中的剑朝着管家便想要刺过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棣的书房门被人缓缓地打开。 朱棣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副慵懒的神情。 看到朱标和高飞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的笑容,他眼前一亮,看着朱标连忙上前。 “大哥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可是很少来我府上的。” 高飞迅速的便收起了剑,朱标看着眼前的朱棣,刚刚的怒火也稍微平息了一点。 “我只是来看看你在干什么事罢了,但你手上的这些人却想要阻止我,真是给了他们多少个胆子。” 朱棣看了一眼管家。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滚,别在这里碍了太子殿下的眼。” 他话音刚落,管家便立马带着暗卫转身离开,不敢再继续的与中标在这里对峙。 朱棣便把朱标,引到了书房内。 朱标注意到朱棣胳膊上有一丝血迹,他脸色阴沉,便让高飞在门外等待。 书房里,朱标和朱棣两人坐在一起。 朱棣看着眼前的朱标,特意的便将自己准备好的茶水倒在了朱标的杯子前,看着朱标的时候,脸上还陪着笑。 “刚才你到底去干什么了你?那管家居然还想阻止我来找你。” “看来你对自己手下的人,并不是那般的严格,不然的话他们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 朱棣连忙解释。 “大哥不必紧张,他们都是知道我在休息,你知道我平日里,一旦休息的话就最烦别人来喊我。” “这才让他们想要阻止你,并没有别的意思。大哥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朱标眼神复杂的看着朱棣。 朱元璋先前就告诉过他兄友弟恭,毕竟他们是帝王之家,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避免。 九五至尊的位置谁都想做,但到了这一步也不想再去让自己的弟弟,因此而受到连累。 朱标对此一直都很是谨慎,他与朱棣两人虽然是兄弟,但在皇位上面,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争执。 况且,朱元璋早就已经昭告天下,立嫡立长自己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代君王。 朱棣要是再敢对自己如何,那他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想法。 眼前的朱棣,让朱标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那你倒是说一说,你手上居然养了这么多精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若这件事情被父皇知道,你要如何来解释。” 朱元璋最痛恨的便是自己的儿子,因为争夺皇位而受到什么影响。 他一直以来对这些事情一直都了然于心,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质疑。 为了能够帮助朱标,去扫清一切的障碍。 在应天府内,把锦衣卫的控制权都交到了朱标的手里,这边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朱棣在这个时候培养出自己的兵力,那朱元璋肯定不会放过他。 朱棣看着朱标,眼神中满是无辜。 他和管家的说辞竟然是出奇的一致,无非就是告诉朱标这些不过是自己看家护院的侍卫罢了。 “大哥你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更是有征战四方的想法,为大明开疆扩土,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 “平日里没事干,就在府上让这些看家护院的便学学武艺,时间长了之后便给他们置办了一身行头,别无其他的想法。” 朱元璋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朱标这一番话,更是对朱棣进行了一番的敲打。 朱棣看着朱标低着头一语不发。 朱标静静的安排了许久。 两个人在书房内沉默片刻。 朱标便打破了这一份宁静,他毫不犹豫的便开门见山,想要从朱棣的手中把王安给接出去。 “王安在你手上,现在就把他给放了,今日我来就是要把他完完全全的带出去。” 朱标的话让朱棣眼神立马就变得冰冷了起来,他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的朱标。 “大哥怎么知道王安就在我的手上,如今应天府的人不是都说他已经被葛荣给杀了灭口,现在大哥居然认为凶手是我。” 朱棣怎么也没有想到,朱标居然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如此开门见山。 这完全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若是换做平时,他自然要为自己争个高下,这应天府之中,他所想要得到的必定不能够就这样的失败。 况且,王安也不会是个个状元,在他们的面前根本就没什么地位可言。 朱标缓缓的站起身,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朱棣,便把自己所调查到的证据,在朱棣的面前也坦诚布公的谈了出来。 他从来都不会去误会自己的弟弟。 “如果我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是绝对不可能来你府上找人的。” “现在把他交给我,你所有的罪责就都能够一笔勾销,不然父皇要是真的调查起来的话,事情便不好办了,你难道真的要让父皇生气。” 朱标这一番话,让朱棣瞬间都哑口无言,他低着头一语不发。 怎么都没有想到,朱瀚的速度会这么的快。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非常的周密,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人给发现。 可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于荒唐。 朱瀚找到了证据,没有亲自来找他,而是让朱标出马。 这显然就是想要给朱棣留些面子。 朱棣抬头看着朱标的时候,便只能答应下来,他私自养兵的事情,也绝对不能够捅到朱元璋的面前。 “大哥既然想要把王安带走,那我们何不做个交易?府上有安慰的事情,大哥绝对不能够让父皇知道。” “我们就当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会让王安守口如瓶,绝对不会让他把我暴露出去,也不会让大哥为难。” 朱标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语不发,良久后他便重重了点了点头。 朱标正在缓缓的站起身,带着朱标去找王安,他书房里有一个通道。 他走到书架上面,把一个花瓶缓缓的移动了片刻。 眼前的书房屏风,迅速的被打开,里面的暗室缓缓的映入眼帘。 朱标看到这一刻的时候,心中震惊无别。 他竟没有想到朱棣,在自己的手上居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跟在朱棣的身后进入密室。 让朱标没有想到的是,王安早已被朱棣打的遍体鳞伤。 看着他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的模样,朱标的心里别提都难受。 他连忙上前看着王安这副样子,心里心痛无比,转头看着朱棣的时候,朱标心中十分的不解。 “你为何非要做这种事情?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这么多年来读书,早就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 “现在你还要把他打成残废,这样仪表堂堂的状元一夜之间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你到底是怎么心狠手辣。” 朱棣便把自己嫉妒王安才华的事情,在朱标的面前也坦白了下来。 他就是看不惯,这些文人墨客那般高傲的模样。 自己也是惜财之人,可是王安却不愿意与他站在一个阵营。 这让朱棣一直都无法接受。 “他们看中的都是大哥的名气,都想要为你效力,可是我也是个王爷,难道与我合作就是一种羞耻?” 朱棣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朱标的面前,他抬头看着朱标。 “大哥,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有过不敬之心,这次确实是我做错了,还请大哥能够在父皇的面前帮我隐瞒。” 朱棣这一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他一直都以为,朱标对自己也心怀有怨言,两个最出众的人在皇位的面前,自然也是想着能够为自己多争取一些。 可是。朱标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把朱棣当成敌人。 自己日后继承,就一定会对朱标更加的青睐,绝不会做那种手足相残的事情。 “你我一直以来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可你现在偏偏做这些事情,父皇肯定也会生气。” “你做任何事情之前,可曾想过我与母后两人的处境。” 马皇后在后宫里一直都是谨慎小心,他在朝堂之上与那些淮西功臣相处的,也是极为和平。 只是想着能够让大明更加的稳固,特别是对于这次的科举。 马皇后和朱元璋两人都倾其所有,对天下学子都寄予了厚望。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若他们二人都知道是朱棣下的时候肯定会心中不满。 朱棣现在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突然将王安给抓回来的时候,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是不愿意被别人看不起自己,虽然高高在上。 这些文人墨客日后,也不知道会在应天府如何的编排自己。 他一直心中都紧张无比,只想着能够为自己之后的路做好打算。 殊不知,这样只会伤了他们的兄弟情分。 朱标成功的便把王安救了出来。 “你放心,在应天府没有人会说你的,不是你永远是我弟弟,这件事情我会帮你隐瞒。” “等回去之后,我会和皇叔商量出一个绝佳的对策,也让王安能够替你保留这个秘密。” 朱棣听着朱标的话,便在没有反驳。 高飞把王安背在背上与朱标一同便,出了燕王府。 回去的马车上,王安缓缓的便苏醒了过来,他身上疼的无法挣扎。 “太子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安被折磨了整整一夜,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会被人给救出。 他差一点就死在了朱棣的手里,朱标看着他眼神复杂。 “你现在好好的休息,我已经把你救出来了,等回去之后便让人给你医治,你放心,你的手都还是能用。” 王安听着朱标的话,连连点头他双眼通红,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似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肯定是没有办法能够在应天府立足。 与此同时,朱瀚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何风雨早已在房间内等候了起来,听说王安重伤,何风雨便赶紧的为他准备了药材。 王安被高飞带回英王的时候,何风雨看着他这副模样大吃一惊。 王安浑身是血,身上更是有不少的疤痕,手上和脚上的脚筋都被人给挑断了,这要是普通人,早就已经一命呜呼! 不敢想象,王安是靠着怎样的毅力活下来的。 何风雨一边治病一边皱着眉头。 “真不知道燕王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把好端端的一个状元郎折磨成这副模样。” 朱瀚也没有想到朱棣的手会如此的狠,对一个普通的百姓,居然下次重手。 王安真的出事应天府之中,谣言也不知道会更加的嚣张。 葛荣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为什么要对他如此下重手?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燕王。” 王安变成这副模样,葛荣还背负了杀人的罪名。 这让他心中久久,无法释怀。 朱瀚看了一眼,朱标两人便快速的开始商量对策。(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五章: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真是没有想到,燕王殿下,居然就这样的下了死手,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与他之间会有怎样的争斗。” “现在把人打成这副样子,日后要如何交代。” 应天府之中的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清楚。 看到自己的同乡被打成这副模样,葛荣心里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冷静。 他跪在朱瀚的面前,祈求朱瀚一定要给王安一个公道。 “王爷您知道的,他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有才华之人,从来都没有过其他的心思。” “可是现在却被人打成这副模样,王爷一定要为他做主。” 朱瀚听到葛蓉的话,心里也别提多难受。 可是他现在对于这种事情,也并没有像以往所想象的那般的严峻。 若是能够早一点的,把这些全部都解决好,那自然能够让他们在最快的速度之中,把应天府的事情全部都解决。 可事到如今很多的问题,早已不像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 朱瀚把葛蓉扶了起来,看着他这副模样,自己的心里也有点心酸。 若是早知道会这样,他肯定不会让任何的人给王安制造出这么多的麻烦。 朱棣把人打成这副模样,他心里也非常的愧疚。 “你也不必再多说些什么,你们刚刚才参加完科举考试,出了这样的事情。” “陛下肯定会调查清楚,但是现在你要听我的话,一句都不敢说。” 朱瀚的话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葛荣看着朱瀚只能痛哭,却不敢再说其他的事情。 朱标看着葛荣这样的痛苦,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这时,管家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痛苦心如刀绞,连忙上前把葛荣想要扶起来。 “你这孩子,王爷都已经帮你们很多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王爷也肯定会尽心尽力。” “你们就不要在这里跪着了,赶紧去准备殿试的事情。” 管家培养儿子十分的不容易,这么多年来十年如一日,他从来都不曾想着自己的儿子被别人陷害。 只要儿子能够平安,他比谁都高兴。 可是现在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让管家对很多的状况,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面对着如今的状况,若是能够解决好的话,肯定也不会让葛荣蒙受冤屈。 应天府都在传言,是葛荣因为嫉妒王安的才华才将他害成这副模样。 管家的心里也非常的难受。 葛荣听到管家的话,便缓缓的站起身,跟着管家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了朱标和朱瀚两人。 朱标看着难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葛荣现在被冤枉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朱棣的做法,却让朱标意识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原谅。 他看着朱瀚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皇叔,四弟在府上自己养兵,如果这件事情被父皇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朱瀚坐在椅子上非常平静,他看着朱标并未多说些什么,手里翻看着一本书漫不经心。 “太子殿下还是有些妇人之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陛下刚刚结束微服私访之时,燕王就已经做了很多的错事,要不是念在父子,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庇护。” “这要是被天下百姓知道了该当何罪?” 朱瀚的话让朱标一下子顿住。 他低着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朱棣这一次私自养兵的事情,如果一旦被捅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应天府之中,朱元璋早就已经下过命令。 不管是其他的诸侯,还是那些达官显贵,绝对不能够在家中私自养兵。 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是如此的不守规矩。 朱标都不敢想象,如果一旦这件事情被朱元璋知道,那朱棣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数罪并罚恐怕都不为过。 “太子殿下一直都非常的仁慈,可是殊不知别人早已惦记你这个位置许久,燕王他心里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却偏偏还要去这样做。” “王安再怎么说也是科举状元,他如此心狠手辣,早就已经没想过后果如何。” 朱瀚的话,彻底的戳破了朱棣的伪善。 他表面上好像服从于所有,只要是朱元璋吩咐的事情,他都能够带来很好。 可是自始至终,对于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做得很明确。 只不过是利用了别人罢了。 朱棣的这一番举动,也彻底的让朱标对他丧失了不少的好感。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他也绝不能让别人,对朱棣在下重手。 朱标看着朱瀚,眼神中满是恳切。 “皇叔,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他毕竟是我的四弟,还请皇叔能够网开一面。” “这次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不要捅到父皇的面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朱瀚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书籍,缓缓的合上。 他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朱标一眼。 他想不通,在历史之中那般敏锐的太子殿下,为何会有如此仁慈的一面。 若是对于普通百姓能够这样,那便再好不过。 可是朱棣胡作非为,这些日子更是在应天府做尽了坏事再对他视而不见。 恐怕会酿成大祸。 朱瀚遵循的办法,便是该教训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够放过,不然便会养虎为患。 朱瀚看着朱标沉声说道。 “太子殿下实在是太仁慈,这件事情本王自有办法。” 朱标看着朱瀚连连点头,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朱瀚的身上。 只要把这件事情给摆平好,自己就能够把朱棣给保护住。 时间已经不早了,朱标便告辞离开。 朱瀚将他送到门口,看着朱标的马车远远的离去管家,在朱瀚的身旁有些担忧。 “王爷,太子殿下这一次已经不再给这些学子们有任何的安排,是不是他们日后的仕途都会因此而斩断。” 管家还在为个人担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仕途就这样的被人给毁。 管家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听到管家的话,朱瀚摇了摇头。 “葛荣是我亲自培养出来的,他能够在科举之中有那般的表现,已经让我刮目相看。” “本王绝不会让别人对他再有动作,将葛荣先保护起来,等到这件事情风头过去之后再说。。” 听到朱瀚的话,管家这才稍稍的放松了下来。 房间里,何风雨正在给王安上药,他的手脚已经受了重伤。 在给他治病的时候,何风雨便发现王安的求生意识非常的强。 在痛苦的药涂上之后,便能够有所好转,但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 何风雨把膏药拿在手里,看着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王安,心里十分的难过。 前几日,还活泼开朗的一个人,转眼间居然变得如此遍体鳞伤,差点就一命呜呼。 这一样的一个科举状元,何风雨还是第一次见。 “你放心,这膏药虽然有点疼,但是对你身上的伤却有奇效。” “你只要忍得住这股疼就能够恢复过来,不然你这手筋脚筋,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连起来,日后就是个残废。” 何风雨医术高超,面对着王安这样的情况,也是有一瞬间的束手无策。 听到他的话,王安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下来。 他强撑着身体看着眼前的何风雨,咬了咬牙。 “所有的药,你就往我的身上用吧,只要能够对我身体好的,我都能够坚持下来,真是辛苦你为我配置了这么多药。” 王安心里清楚,他跟何风雨并没有多少的交情。 何风雨能够为自己看病,他已经非常的高兴,看着他这副模样,何风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突然之间遭受到这样的待遇,心里肯定也会非常的难受。” “不过你放心,有王爷在,一定能够帮你解决好,我师傅可是个十分厉害的人。” 一提到朱瀚,何风雨则是非常的崇拜。 王安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微微的皱了皱眉,躺在床上便等待着死亡。 他不想就这样的,让自己浪费那么多的机会。 本来在这次的安排是以为自己也能够,可是每一次似乎对他来说都是命运的不公。 自己能够考中科举状元,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一番毒打。 何风雨看着王安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随后便立马着手做好准备。 看着王安现在身体变成那副模样,他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受。 现在看来,只要能够把他的身体调理好,王安就还有一丝想要活下去的机会。 朱瀚对这些全部都是一清二楚,都已经到了这最关键的时刻,他也不想让王安影响。 “我现在就给你涂药,你放心,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就这样的出事,有我在你死不了。” 听到何风雨的话,王安连忙点头。 他躺在床上,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变得好一点。 其实对他来说,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可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能够再失去一切。 何风雨拿着个盒子,把里面的膏药慢慢的便处理了一番。 随后,他便把膏药进行一番的融合。 黑色的膏药一点点的便涂抹在了,王安的手脚伤口上。 疼痛的感觉迅速的袭来,王安疼的脸色发白,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 看到他这副模样,何风雨都不敢看。 为了能够让他早点的好起来,这便是唯一的办法。 朱瀚刚走进房间时,便看到正在给王安上药。 此时的王安躺在床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张开嘴想要喊出来,但是疼痛却好像要把他撕碎。 看着他的模样,朱瀚都有些心疼。 何风雨见朱瀚来了,连忙上前。 “师傅。我已经给他用了药,等今日过后手筋脚筋就都能够恢复过来。” 何风雨的话让朱瀚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何风雨赶紧的治疗。 现在王安的伤实在是太重,得赶紧的治疗好才行,他们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王安在这次重病之中,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阻碍,他们可千万不能够再让王安,受到什么影响。 “你的配方要是有用的话,什么珍贵的药材就尽管用,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其余的事情便不用担心,我都会全部都安排妥当。” 有了朱瀚这句话,何风雨用药的时候便不再有任何的担忧。 给王安治疗的那些药材,都是十分珍贵。 其中鹿茸和何首乌,等都是名贵的药材,一般的店铺中根本就买不到。 只有朱瀚的王府上,平日里那些想要巴结朱瀚的达官显贵,会送一些珍贵的药材。 朱瀚刚开始拒绝,但后来越送越多,如果不说他们又会接着送。 朱瀚请示过朱元璋之后,朱元璋便让朱瀚先把这些好的药材给收下来。 万一以后有用。 没料到,现在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现在王安的病情如何了?” 听到朱瀚的问话,何风雨变连忙解释。 王安身上的病症,比他们所想的要更痛苦,手筋脚筋不但被人挑断了腿。 想要给他恢复过来,少则得三个月。 “我用的都是一些比较名贵的药材,等到过些日子,他的手筋脚筋全部都恢复。” “再用些别的药材就能够恢复,可这样的恢复过程对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疼了。” 朱瀚看着早已晕过去的王安,心里也极其难受。 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能够为王安一个公道,只能先等待些时间。 朱瀚安排何风雨,再寻一些珍贵的药材,只要能够对王安的身体好,那便不计后果。 很多药材都是扎堆的开始,往王安的身上进行治疗,甚至连朱标那边,都已经送来了不少的药材。 朱标就是想要补偿,王安所受的痛苦。 朱棣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他绝不能就这样的出事。 与此同时,王安找到的消息在应天府也已经传开。 不少的人都闹得沸沸扬扬,起初他们都以为是葛荣把王安给杀了。 现在人终于找到,但是听闻最受了重伤,这便让不少的人开始担忧。 应天府谣言纷纷。 “肯定是有人嫉妒,他的才华才会下此重手,真不敢想象,为何突然间会变成这副模样。” “听说有人在给他们看病的时候,就已经放出了不少的豪言壮语。” “这其中有一些都是与之相关的,不知是真是假。” “这样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可真是令人唏嘘。”(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六章:无以言表 外面的流言蜚语闹得沸沸扬扬,朱标有些焦头烂额,他找到朱瀚。 听到那些谣言之时,心里都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若是给他一次机会,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再继续的一直被议论下去。 朱瀚便是唯一能够解决,这次事情的人。 “皇叔,再这样下去的话,真不知道外人会如何议论纷纷倒不如我们这次做好准备,能够进行一番澄清。” 现在已经是没有了任何办法,应天府的人都知道对他来说朱棣有多么的重要。 那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弟弟,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都没有办法能够给马皇后一个交代。 应天府的众人,虽然知晓这其中的关窍,但若是真的到了最后一步,他也得先为了颜面着想。 朱瀚看着朱标,眼神复杂。 “太子殿下,为了自己的弟弟低头认错,这一点我非常的清楚,但不管怎样,燕王所做的这些事情肯定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朱瀚告诉朱标,现在朱棣默不作声的躲起来。 早就已经成为了大错,朱元璋迟早会知道这些事情。 一旦闹到朱元璋的面前,那他私自养兵的事情也就瞒不住。 朱棣只能够自己先认错,取得了王安的原谅之后,他们才能够在朱元璋的面前为朱棣开脱。 这才是唯一的办法。 “太子殿下应该清楚,这并不是我们能够解决好的,只要是太子殿下想好了这一切,我们再做其他的办法也不迟。” 朱瀚把话说的很清楚,朱标也明白朱瀚的良苦用心。 只是没料到,现在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意味深长的,看到朱瀚一眼。 实在是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好这次的麻烦,只有朱瀚帮自己的忙才能够摆平。 朱飙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最后只能按照朱瀚的办法,现在他们别无选择。 朱标和朱瀚两人,现在对这次的事情已经心知肚明,不敢有任何的闪失。 朱标看着朱瀚。心里默默的便已经开始有了想法。 只要朱瀚这次。能够让他和兄弟两人没有任何的事情。 这便已经足够,但朱瀚并不这样想。 朱元璋早就已经下了令,不能让这些皇子在应天府中养兵。 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心里清楚,应天府的安危得来不易,另一方面也是让应天府的百姓都放心。 朱棣在府上养的那些精兵强将,若是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时候,肯定会引来不少的灾祸。 朱瀚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不愿意再去受到任何的影响。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这事态越发的严重,将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师父,王安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幸亏是那些保命的药材起到了作用,他现在手筋和脚筋恢复的已经不错了。” 何风雨终于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朱瀚看着他脸上平静转头,看着一旁的朱标时,朱瀚便立马提议要进宫一趟。 他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朱元璋,不然要是再调查下去,朱棣肯定会被牵扯出来。 “陛下先前就已经让大理寺的人,开始彻查此事,如今王安已经找到了大理寺那边早已打点好。” 朱标闻言连忙上前,他紧张的看着朱瀚心默默的捏了一把汗。 “皇叔,你会告诉父皇四弟养兵的事情吗?这对我来说非常的重要,还请皇叔能够网开一面。” 朱标一直都担忧。 朱棣会因此而受到责罚,朱瀚看着他眉头紧皱,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要隐瞒过去,那朱棣并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可若是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候一切的后果都要由朱标来承担。 “太子殿下如果愿意做这个担保,那本王便答应你这个要求,但若是太子殿下没有办法约束主燕王的话,那本王也不好再包庇。” 朱瀚的话意思已经非常的明确,朱标和朱棣两人虽是亲兄弟,但性情却大有不同。 朱标为了能够让自己在应天府,有一番的准备,一直以来都十分的谨慎小心。 为了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他在暗地里可是使了不少的鬼主意。 如今这计划早已铺天盖地的,想要给他们制造出一些压力。 若连这都调查不了的话,恐怕事情也不好办。 “皇叔放心,自此之后我一定会约束好四弟,绝不会让他在胡作非为,任何事情都在这一刻尽快的。想出对策绝不会再让皇叔为难。” 朱棣喜出望外,只要朱瀚愿意去放朱棣一马朱标就能够有办法让朱棣听自己的话,朱瀚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朱标并未在多说些什么,他们的兄弟之情若真的能够一般的友好。 或许日后朱棣便也不会,再对朱标下次狠手,朱瀚心里默默的捏了一把汗。 听着朱标的话,自己这一次确实得网开一面才好。 朱元璋有权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毕竟王安的事情朱元璋一直都关注,绝不能让朱元璋因此而受到其他的影响。 “进宫之时,也要让陛下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瀚说完之后,朱标连连点头,他跟在朱瀚的身后一同去了御书房。 此时,朱元璋手中的奏折刚刚批阅完毕,朝廷中有不少的官员,对这次王安失踪的事情都有猜测。 最终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科举刚刚结束,现在状元突然不见,扰乱了应天府不少的事情,幸好朱瀚能够站出来。 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他们现在都无法想象,若是真的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这一切可真是没办法料理清楚。 御书房内,朱瀚和朱标两人一前一后,坐在朱元璋的面前,将这几日所调查到的消息也告诉了朱元璋。 “听说现在有不少的人都在打探着消息,但若是想要集中尽快的想出个办法,也确实不简单。” 朱元璋一边说意味深长,地看着朱瀚和朱标。 朱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努力的保持着。镇定当着朱元璋的面,他绝对不能够把朱地说出来。 “应天府的这些官员也猜测出,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事。” 朱元璋话音刚落,目光谨慎地看向了朱瀚。 “你可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次的危机?虽然王安已经找到。” “应天府中的谣言还是没办法控制,百姓们的议论,都已经牵扯到了众位皇子的身上,难不成朕的皇子会做如此荒唐的事情。” 朱元璋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这些事情,毕竟在他的心中,不管是朱标还是朱棣,或是其他的儿子。 在应天府之中都各司其职,他们与自己一样,都为了天下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而努力? 万不会去做这种令。所有人不耻的是事。 科举状元日后必定是人才,若是把他打成那副模样,对这些皇子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 朱元璋始终信任着自己的儿子,朱瀚也不好打断。 他便忙混过关,认为很可能是江湖人,嫉妒应天府这次选拔出来的状元才出此下策。 “大哥不必再介怀于此,王安现在已经找到了,只要把他的身体调理好。” 朱瀚说着目光认真的看着朱元璋,立马便想出了绝佳的办法。 “这件事情便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应天府百姓再说出什么话。” 朱元璋看着朱瀚心中非常的满意,刚刚的这一番话更是让朱元璋清楚,朱瀚肯定另有隐情。 可碍于身份,现在就算是说出来之后,肯定也不会有多少的人相信。 朱元璋实在也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自己就算是再多说些什么,似乎也没什么意义。 一同坐在一起,朱元璋便和朱瀚询问这次科举之后,对各个考生进行安排的问题,现在考生们对于科举一直都谨慎行事。 马上就要到殿试,各个学子早已准备齐全。 “所选拔出来的优秀学子尚且有二三十人,他们在重磅之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殿试。” “既然皇上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明日便可以让他们来参加。” 朱元璋听到朱瀚的话非常的满意,他要的就是能够尽快的把这些学子们的事情解决好。 这次的科举不单单是要让天下众人,都清楚自己的决心,也好让所有的朝臣都明白。 日后他们要是在朝堂之上有其他的想法,能够让学子们想出一切办法,绝不会再让别人有任何的顾虑。 朝中上下,很快消息就已经传开。 应天府在得知,马上就要让学子们参加殿试时众人议论纷纷。 百姓都在讨论这次王安的事情,没想到殿试一公布之后,他们的目标迅速的变被转移。 “听说这次殿试,陛下可是准备了不少的考题来为难这些学子。” “若在考场之上能够答出最优秀的答案,肯定能够立马封官加爵。” “天下学子个个都已经准备齐全,只是可怜了王安身为科举状元,竟然不能够参加。” 消息越传越快,甚至连何风雨都没有想到自己给王安上药的时候,从他口中也得知无法参加殿试的事情。 王安双眼通红,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他委屈至极。 “为什么堂堂的科举状元,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王安的心中非常的不服气,他被朱棣打成这个样子。 朱棣到现在没有给自己道歉也就算了,如今上榜的机会就这样的让给了别人。 他心里根本就不服气。 何风雨坐在一旁看着王安这副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没有参加过科举,但却能够了解王安壮志难酬这般的心酸。 他差点就丢掉性命,如今比他差的那些人,全部都纷纷的去参加殿试,自己却只能躺在床上。 “你也不必担忧,你所遭受的这些王爷肯定能够替你讨还一个公道。” 何风雨目光认真地看着王安手里的膏药,轻轻的涂抹在他的脚踝上,一边安慰着。 “我师傅公正,绝不会让你白白的吃了这个亏。” 王安心里的苦楚无人能诉说。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何风雨和王安两人一同看过去,没想到葛蓉竟然站在门口。 何风雨连忙把膏药放到桌子上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着葛蓉,心中惊讶无比。 今日葛荣也是要参加殿试,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赶紧去到皇宫参加考试,不然就要耽误时间了。” 王安也有点焦急,葛荣却非常的平静,他几步上前看着王安这副模样,脸上带着一丝平静的笑容。 “我的好兄弟在这里吃苦,我就算是金榜题名又有什么好的,倒不如在这里陪着你。” 葛荣的心里非常的心酸,但他还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若是有人给你道歉,到时候让你再参与科举,我们两人就刚好能结伴。” 王安听着葛荣的话痛哭了起来,他紧紧的拉着葛蓉的胳膊,声音哽咽无比,充满了痛苦。 “我竟没有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连累了你,早知如此,我便不做这科举状元就好了,就不会被人给盯上,你也不会被我连累。” 葛荣却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他所做的这些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好兄弟心里好受一点。 王安受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他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却换不来一句道歉。 自己就不管他去参加科举,日后两人的兄弟都没办法做了。 葛荣太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他对于科举以往都是充满了向往。 这次参加完之后,却并没有自己想要的效果。 葛荣心里默默的发誓,想要报效朝廷,也并不是非要走科举这条路。 他即便是跟在朱瀚的身边做一个谋士,朱瀚也会给他一碗饭吃。 “你要赶紧的把自己的伤养好之后,我们才能够为朝廷多做些事情。” “不然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确实没有多少的意义,我相信你心里肯定和我是一个想法。” 王安听着葛荣的话,连忙点头。 他心中壮志难酬,早就已经暗暗的下定决心一定要用自己的真才实学为天下百姓考虑。 他绝不能就这样的放弃。 第七百三十七章:朱元璋的头脑 “你们两人不用在这里伤感些什么,身为天下学子,你们都是备受崇敬的人。” “这一次科举出了问题,肯定也会给你们想办法。” 王安和葛荣两个人,正在担忧的时候,朱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连忙看却究竟,朱瀚已经从门外缓缓的走了进来。 当看到他们几人在这里担忧的时候,朱瀚忍不住笑了。 王安和葛荣连忙便站起身。 王安的身体疼痛无比,但他还是固执的想要给朱瀚磕头。 朱瀚看着王安,这几日身体状况非常的良好,对他刮目相看。 一般人承受得住这样的压力,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站起来。 王安却能够抵抗得住,这一切的压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你放心,先前应天府中出了不少的事情,但现在都已经解决好了,为了尽快的将你给治好。” “我也是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因此你可一定要让我所有的钱都能够有意义,不能就这样的让人一直蛊惑下去。” 听到朱瀚的话,王安的心里更是有些愧疚。 他认为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一次能够得到朱瀚的庇护,让他心里感慨万千。 如果能够有机会,让他把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肯定也不会让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 王安看着朱瀚声音哽咽,无别他心中的苦楚,无人可知。 “王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这次我被伤成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换不来一句道歉。” “即便对方是王松贵族,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普通百姓被如此的糟践,您是王爷,难道连这一点都没办法。” 王安的心里一直都不服气。 自己身为科举状元,被朱棣打成这副样子,朱棣没有一句话也就算了。 他不求朱棣能够给自己道歉。 现在出了事情,朱棣却没有受到一点惩罚,王安的经历实在是不满意。 听到他的话,朱瀚缓缓的走上前。 他目光认真的看着王安,对他分析了一下如今朝中的一些局势。 “不少的官员,其实早就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包括燕王殿下也是一样。” “他自己这一次走错了路,甚至好几天都不敢上场,在家中闭门思过。” 朱瀚看着王安,在他的面前也做出了承诺,自己不管怎样都不会让他的这一顿打白挨。 “你和葛荣两个人,这一次都没有参加殿试,这边让陛下十分的后悔。” “他对你们还是充满了期待,我已经求了圣旨,让你们两人等到王安康复之后,便可以独自参加陛下的殿试。” 朱瀚的话,让葛蓉和王安两人都大吃一惊。 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朱瀚,竟没想到朱瀚果真帮他们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朱瀚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他们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少的看法。 应天府中,其实对于他们之前的那些举动,就已经越发的明确。 葛荣和王安两人都是有志之士,还能够有这般的信心。 让朱瀚对他们二人,都寄予了厚望。 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敢有任何的困扰,一切的计划都完成的十分优秀。 朱瀚也顺利的让葛蓉和王安,两个人对朝廷终于有了信心。 朱瀚本来以为应天府中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朱棣肯定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没有想到,朱棣却偏偏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特意的王府,想要见王安一面。 书房里,朱棣和朱瀚两人坐在一起。 看着他这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朱瀚非常的不满,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朱棣。 “燕王殿下,私自养兵的事情没有捅出去,但是本王知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若把你所做的那些事情,都告诉陛下的话,你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 朱棣看着朱瀚,却丝毫都没有被朱瀚吓到,他反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原来皇叔想的居然是这样,看来以往我对你真是太小瞧了,要是有机会的话,竟然也想着能够为皇叔肝脑涂地。” “若皇叔现在还想要把那些机会,放到我的身上,那刚好如此。” 朱棣自以为抓住了朱瀚的把柄,毕竟王安从小地方一直来到应天府,身世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般凄惨。 朱棣在暗地里,都已经暗查了王安的底线,知晓他竟然与大贪官,胡惟庸有不少的关系。 朱棣将自己早就已经调查好的消息,告诉朱瀚之时,朱瀚大吃一惊。 “王安的父亲便与胡惟庸,两人有不少的交集,胡惟庸被革职查办株连九族之时,王安得父亲为了逃脱罪责,这才改名换姓。” “如今王安来参加科举,这其中的事情可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 他原本以为,王安对自己从未有过其他的隐瞒,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一层的关系。 王安先前还对葛荣说过,他自小父母双亡,自己一个人在村子里艰难地长大。 可没料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朱瀚立马就有些不悦,他连忙开始追问。 “燕王殿下,这些事情到底是从何得知?葛荣父母双亡家族上下只有他一个男丁,难道这也是你一项调查出来的真相…” 朱瀚脸色已经明显的阴沉了下来。 朱棣却非常的平静,他看着朱瀚,便告知他在打探消息的时候,已经派人去了王安的家乡,这才有了这一份证据。 “现在皇叔应该明白,我对王安下次独守就是为了惩罚他罢了,若这件事情捅到父皇的面前,父皇也只会夸赞我慧眼识珠。” 朱瀚看着朱棣心中不免有点悲哀,朱棣骁勇善战是个带兵打仗的料。 没料到,现在居然会如此的阴险狡诈。 若是事情被朱元璋知道,那王安肯定会被打入大狱。 朱元璋最痛恨的,便是胡惟庸的那些余党余孽。 胡惟庸当时所贪污的钱,抵得上国库的一半。 朱元璋为此可是大费周折,好不容易把这个大贪官给解决掉,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叔,我知道你是个惜才之人,但像王安这样无非就是顶着状元的头衔。” “他想要在应天府谋取一官半职,他父亲与胡惟庸有那般的联系,他日后也会成为一个贪官,倒不如现在就将他给杀了。” 朱棣说着脸上便露出了一丝得意。 朱瀚却不卑不亢,他缓缓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朱棣,没有任何的迟疑。 “燕王殿下,实在是太令我刮目相看,能够调查出这些事情确实为难。” “本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王安交出去的。” 朱瀚的话让朱棣有些下不来台,就在他准备据理力争的时候,朱标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他快速地便来到了朱瀚的府上,看到朱棣对朱瀚如此的大不敬。 朱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连忙上前挡在了朱棣的面前,看着朱棣恨铁不成钢。 “四弟,你怎能如此对皇叔无礼。” 朱棣被说的有点莫名其妙。 他依然没有任何的举动,看着如今的状况,他好似早已想到会有这般的动静。 面对着这种事情,他没有任何的犹豫。 “皇兄,我只是戳穿了王安的身份罢了,既然皇叔不愿意相信。” “那就让皇叔自己去调查,相信肯定能够找寻到更多的证据来佐证。” 朱棣说着便转身离去,留下朱瀚和朱标两人站在书房中。 朱标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看着朱瀚一脸的疑惑。 “皇叔,四弟说王安的身份,他身份怎么了?” 朱标一脸的求知欲,朱瀚便将朱棣刚刚对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朱标。 “太子殿下,认为王安该不该杀?” 朱标思考片刻,便坚定地看着朱瀚摇了摇头。 他目光敏锐,仿佛心里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应天府之中。很多的事情早已烟消云散,包括胡惟庸他已经被杀了。” “事情便不用再去,过多的进行一番的调查。我甚至认为株连九族,对他来说便是最大的惩罚,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的百姓。” 朱标看着朱瀚,对自己先前的想法就已经有了不少的改变。 当时胡惟庸的那些恶行他心知肚明,朱元璋有多么的痛恨胡惟庸,他也清楚只是不少的人都因为胡惟庸而受到了牵连。 朝中上下满朝文武都人心惶惶,只怕这一把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之久,就没必要再去追查些什么。 即便是王安与胡惟庸之间,有多少的关联,朱标也认为没必要,在把这件事情牵扯出来。 “自古,只要是有才学之人必定会恃宠而骄,但王安受到了这般的影响。却依然能够保持初心。” “即便他与胡惟庸两人有再多的关系,我也认为他当时肯定也是无可奈何。” 朱瀚看着朱标心中对他佩服无比,太子的眼光果然独到。 “你既然能够想到这么多,那便就已经足够。” 朱瀚对朱标现在越来越看重。 朱标的这一番话,也让朱瀚把那些恩怨情仇,早就已经看得越发明确。 他对于事情从来都不会,牵扯到别人的身上。 胡惟庸贪官确实没错,但他也为了大明江山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淮西一党若没有胡惟庸的压制,恐怕早就已经乱了天下。 “太子殿下,这次王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 “这么多等这次考试结束,我便会到陛下的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他,让陛下自己来做定夺。” 朱瀚心意已绝。 朱标就算是在说什么也没有办法,能够改变他的想法,朱标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朱瀚让何风雨尽快的能够,给王安把病治疗好,日后还有不少的事情在等着他。 翌日一早,朱元璋殿试的结果,就已经公布到了贡院门口。 有不少的学子纷纷过去看。 结果在这次殿试之中,很多的学子在回答朱元璋问题的时候,根本就答不上来。 他们的目光实在是短浅,在遇到朱元璋问题的时候,因为当时紧张,让他们仿佛大脑一空。 “陛下,对于朝中官员的结果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恐怕日后要是没什么真才实学,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似乎早就已经变得越发的明确,没有谁能够将这一切全部都改变。” 贡院之中不少的议论声,早已此起彼伏。 没有谁能够看清楚,现在共院之中的问题似乎都变得越来越多。 在这其中,很多的科举考生都能够尽快地,为自己的努力而贡献出一份力量。 他们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不想再去有任何的顾虑可言。 消息很快便在应天府传开。 王安和葛荣知道了之后两人也有些惊讶,葛荣从朱瀚的手中也拿到了这次的考题。 他在陪着王安进行治疗的时候,便和王安开始讨论这次考题之中,所涉及到的江山社稷。 “陛下对于江山社稷一直都十分的看重便,也能够更加明确在江山社稷。” “这一次考题之中,能够把更多的优势全部转化回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王安能够通过朱元璋这次的考题,看得出来朱元璋想要为日后天下江山,做好万全准备的希望。 他比谁都清楚,如今在朝堂之上肯定会有不少的问题产生。 为了能够让应天府不少的百姓,都清楚他们的处境,便也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顾虑。 这才导致不少的事情,发生在这次的考题之中,也会让那些学子设身处地的为天下百姓着想。 让他们以君王的视角,去解读天下的机库。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学子答不上来。 葛荣和王安两人都大吃一惊。 “不少的百姓都过着难以保护的日子,大旱三年就已经让他们差点活不下去,到处怨声载道。” “若能够在陛下的面前,将百姓的疾苦都诉说出来,那才是真正为百姓着想。” “听说现在仅仅是为了过去的这些,早已做好了准备,万不可有任何的闪失。” “如今这天下,可真不知道是谁能够保全这一切。” 葛荣和王安两人的对话不偏不倚,便被朱瀚听得一清二楚。 他在门口刚进来就听到两人的对话,朱瀚对王安和葛荣两人的才学刮目相看。 这一次他也真正能够体会到,朱元璋的头脑,就是与别人不同。 第七百三十八章:前人的恩怨,不必计较 朱瀚在书房中,看着平日里自己和朱元璋两人,为了尽快想出一些对策。 应天府之中的这些计划,也确实是想出了绝佳的影响力,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 可如今想想,若是朱元璋早知道王安的身世,会不会对他网开一面。 何风雨走进朱瀚的书房,便看到朱瀚正在眉头紧皱。 何风雨连忙走上前去,他刚才已经给王安看过了上。再过不久王安就能够恢复。 他自己没有办法,能够参加到科举之中,一直还是没有办法,能够过得去心中的坎儿。 何风雨便想着,使用朱瀚早就已经安排好的灵芝。 “刚刚从管家那里得到了两枚灵芝,管家让我询问一下师傅的意见,如果没意见就可以用到王安的药材之中。”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他轻轻地挥了挥手。 “现在王安的病情虽然已经稳定,但为了能够尽快的让他在这次的安排之中,能够尽快的做好决定,就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朱瀚转头看着何风雨,从自己的盒子里还拿出了一颗丹药,放到了何风雨的面前。 “你大可以让他更好的能够把病情做好,什么药材尽管给他上就是了。”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何风雨便连忙去筹备给王安的药。 这几天,他为了能够尽快的给王安把病看好,可谓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先前都没有料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王安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对于他们来说,这便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若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还不知道会早就多少的误会。 幸好,朱瀚这一次对王安早就已经有所准备。 看到何风雨走了,朱瀚便在书房中沉默了许久。 他倒想看看这一次,给王安的病能够治到什么时候去。 另一方面,也是想着能够把事情安排妥当后,就能够给王安一定的出路。 何风雨给王安救治病情的时候,朱瀚也是想方设法的要让王安恢复过来。 他立马就去找到了之前,给王安看病的人。 找寻到他们之后,便开始着手做准备要给王安尽快的把伤治疗好,还要紧盯着王府那边的动静。 朱棣和朱标两人,坐在书房中已经开始商议事情。 这一次犯了大忌。 现在若是不安排妥当,到时候朱瀚绝对不可能放过。 “我真想不通,你为何偏偏要让皇叔不高兴,如今他要是在父皇的面前递了奏折,那你岂不是死路一条。” “何必要去浪浪费时间,在那些无用之人的身上,你可知这样一来就会损失不少的精力,这样做对你到底有多少的好处?” 朱标恨铁不成钢,若非有着骨肉兄弟之情,他现在都没有办法能够冷静下来, 可朱标的话,在朱棣的眼里却根本不算什么。 他面色平静的看着朱棣,好似一切的计划都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大哥,你非要这样的去调查什么呢?反正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了皇叔。” “若是他还想要包庇那个人,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就算是事情捅到父皇的面前,我也有的是机会为自己辩白。” 朱棣此时就如疯魔了一般。 他早就已经不再顾及自己的处境,朱标看着自己的弟弟突然之间变成这副样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朱瀚在应天府的地位无人能敌,就算是出了再多的乱子,依然能够全部都摆平。 朱棣这一番的举措,早已让朱瀚对他心生了不少的怨怼。 朱棣日后肯定在朱元璋的面前,都没有办法能够抬得起头。 朱标自然是清楚这事情的重要性。 可朱棣这一番举措,让他也有些哑口无言。 让他们没有料,想到的是朱瀚出其不备,他知晓了王安的事情之后,便立马找到了王安。 此时的王安躺在床上,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了不少,但依然气息微弱。 看到朱瀚来了,王安便连忙起山朱瀚将一旁放着的汤药,端到了王安的眼前。 “你现在这身体简直是越来越差了,应当把自己照顾好才是这些要每一点一滴,都是何风雨给你精心熬制的。” “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 王安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他端起汤碗便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 将碗放到一旁的时候,王安侧躺在床上。 他这一次受了莫大的冤屈,不但被打成这副样子,甚至连状元的名号,都被取而代之。 在应天府能够成为一个状元,对他来说三生有幸,可没想到就这样白白地送了人。 “王爷,是不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参加到科举之中,这条路确实已经被人斩断了,对不对。” 王安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委屈。 朱瀚看着他变成这副模样,实在也有些于心不忍。 若非到了关键时刻,朱瀚也绝对不可能把他的身世公之于众。 朱瀚眼神复杂的看着王安。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在你的身上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我想要问问你家中的情况,究竟是不是你最开始告诉我的父母双亡。” 朱瀚的话让王安一下子顿住。 朱瀚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思考的机会,目光灼灼地看着王安,仿佛要将他看透。 “你现在只要告诉我,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便已经足够,我可不希望你就这样的毁了自己的一生。” 朱瀚的话让王安缓缓的低下了头。 他果然心里有鬼。 朱瀚叹了一口气,竟没想到他在自己的面前还如此遮遮掩掩。 葛荣先前为了科举的事情,在大理寺里受了多么残酷的惩罚。 他把葛荣救出来之后,又接二连三的让王安能够成功地参加科举。 若他不管这件事情,王安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参加考试,朱瀚已经做得仁至义尽。 朱瀚缓缓地站起身,见王安依然不愿意告诉自己,他面色沉重。 “你分明知道应天府中,对于各个学子的身世从去年开始,就不再进行追查。” “陛下仁爱之心,也不会去用上辈子的事情去管束于你们,可你现在若是对我有隐瞒的话,日后必定有杀身之祸。” 朱瀚的话让王安一下子便顿住。 他突然想起自己,被朱棣一直针对的时候,或许跟自己的身份也有关。 王安看着朱瀚鼓足勇气,他从床上爬了下来,缓缓地跪在朱瀚的面前。 衣服因为他伤口的撕裂,而渗出了一点点的血迹,看起来凄惨无比。 “王爷,我确实欺骗了你,但我身家清白,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大逆不道之事。” “我父亲当时也是受到了胡惟庸的胁迫,才会帮他去隐藏那些钱财。后来父亲侥幸能够逃脱一劫,这才隐姓埋名回到了家乡。” 王安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他父母之后便遭到了追杀,后来王安也是改了名字,寄托到了别的家庭里,这才险些地逃过一命。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不说,就没有人能够知道这前程往事。 可没想到,应天府中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对他的身世如此好奇,这让王安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他抬头看着朱瀚,内心之中满是惶恐。 “王爷,我知道我这次真的是错了,但我不想去隐瞒任何人,可那父辈们的事情与我又何干。” “我身家清白,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的错事,还请王爷能够给我一次机会。” 王安说着跪在地上重重的,给朱瀚磕了个头,额头上都渗出了一丝丝的鲜血。 何风雨在外面听到了动静,连忙便跑了进来,看到王安跪在地上。 他疑惑的看了朱瀚一眼,朱瀚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何风雨的身上。 他给了何风雨一个眼神,何风雨连忙上前就将王安给扶了起来。 “你身上的病已经这么重了,要是再有情绪太过于波动的事情发生,你还要不要命了。” 王安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这条命现在好似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为了能够活下去,他早就已经为自己有了安身立命的想法。 可现在逃脱一切之后,他突然感觉自己仿佛不再像以往那般的平静。 朱瀚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王安。 “你的事情我会给陛下好言相劝,但若他想要追罪于你,你就把燕王对你所做的那些一笔勾销。” “这也是对你往后余生最好的选择,不然本王也保不了你。” 王安本来就想着,让朱瀚能够为自己伸张正义。 可如今听到朱瀚的这一番话,他咬了咬牙。 他最终还是只能答应下来。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在应天府中艰难的生存有多么的可怕,身上的这些伤就仿佛是对他的一番警告。 “王爷,只要你能帮助我,我便不会再有其他的心思。” 王安现在只要能够保住自己,这条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话让朱瀚也卸下了防备,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王安。 “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反正不管怎样,现在在应天府之中,你的地位已经非常的高。” “等到你康复之后,我会让陛下给你一次机会,但这你自己要抓住,不然的话谁也没办法帮得了你。” 朱瀚的意思不言而喻。 王安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不敢有任何的闪失。 朱瀚对这次的安排其实一直都非常的谨慎,他得先把王安保护好之后再做定夺。 深夜,朱瀚匆匆地进宫一趟。 在御书房里找到了朱元璋。 此时,朱元璋正在处理着一批奏折。 这几日为了科举的事情,不少的官员都纷纷的上表奏折,想要让他能够挑选出一个状元公之于众。 朱元璋对这几次推举上来的人,并没有多少的看重,只觉得他们现在荒唐至极。 很多的科举考生并没有真才实学,这也让朱元璋非常的失望。 朱瀚进来的时候,朱元璋便连忙把奏折推到了一边,他看着朱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今晚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御书房。” 平日里,朱元璋想要让朱瀚帮自己处理朝政,朱瀚都以公事要忙推脱了过去。 没想到现在竟然来到了御书房,倒真是让朱元璋有点好奇。 朱瀚看着朱元璋缓缓的弓身子,他将自己手中早已写好的奏折。恭恭敬敬地交到朱元璋的手中。 “陛下,如今应天府中确实出了一件大事,还请陛下能够帮我定夺。”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有点疑惑。 他认真的看着朱瀚,只怕自己仿佛听错了一般。 “有什么事还能是你解决不了的,让朕看看。” 朱元璋说着,便打开了朱瀚递过来的奏折,看完上面的每个字后,朱元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把朱瀚的奏折放到一旁,看着朱瀚时,眉眼之中满是震惊。 “王安的父亲,居然与胡惟庸两人有关还是同乡,为何当初你不把他们好好的调查一番?” “现如今若是真让他做了状元,那岂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笑话站。” 朱元璋的这一番话,让朱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看着朱元璋的时候立马就想出了一番对策。 朱瀚目不转睛的看着朱元璋,娓娓道来这事情的来源。 “陛下以仁爱之天下,从胡惟庸被诛连败之后,对于其他的官员一向都是十分仁慈。” “王安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得知,但我认为他既然能够有胸怀天下的才华,就能够为朝中效力。” “不能因此而让他察觉,我们大明因为他上一辈的错误,就不承认他状元的身份,那岂不是会让天下人都笑话陛下,心胸狭隘?” 朱瀚成功的便让朱元璋平静了下来。 他心中还是久久没有办法,能够容忍这件事情发生。 刚开始朱元璋对王安的好感,在这一刻迅速的便被败坏的干干净净。 “那你说现在该如何去办?听说他被人打的遍体鳞伤,这事儿恐怕也是。应天府中哪家达官显贵做的吧?” 说起这件事,朱瀚便苦笑一声。 他便把真实的情况也告诉了朱元璋。 是朱棣下的手,还用王安的性命来威胁过自己。 “燕王殿下,确实有些实力,不过他现在如此的胆大妄为,也让应天府不少的官员对他颇有些意见。” 听到朱瀚的话,朱元璋微微皱眉,怒火中烧,他竟没想到朱棣的胆子居然这么的大。 第七百三十九章:揭开虚伪的面纱 朱元璋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朱瀚,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朱棣干的。 “他堂堂的燕王好好的,怎么可能会与那些人有多少的交集,这肯定是有问题的,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 朱元璋的话,却并没有让朱瀚停止 他看着朱元璋的时候,便快速地将朱棣之前与其他官员,私自想着如何来,弹劾自己的证据直接摆了出来。 在那一封信上面全部都写的是,朱瀚要如何与朱棣两人,在应天府之中,尽快的能够去把先前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摆平。 朱棣还当着那些官员的面直言,一定要让朱瀚尝到他的利害。 “陛下可以看一看,燕王殿下私底下结党营私,这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官员们心知肚明,但是却不敢在陛下的面前将他拆穿,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能够再保全他。” 朱瀚从来都是一视同仁。 朱棣如果做了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也会尽快的能够调查出一丝的真相。 现在没有料,想到朱棣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在应天府之中,肆意的便开始给自己找麻烦。 这一次把王安打成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人有些于心不忍。 即便是王安的家人,与胡惟庸之间有不少的关联。 他们仇恨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去拿出来作为朱棣的伪装。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朱元璋瞬间便冷下了脸。 他看着那封信上面,朱棣和其他的官员都在商量着如何对朱瀚进行弹劾。 还给朱标在暗地里也使了不少的绊子。 朱元璋瞬间暴怒。 “看来是朕之前给了他不少的面子,现在居然敢把主意打在太子的身上。” “难道他以为太子出事之后,他就能够代替太子,实在是太荒唐。” 朱元璋气得胸口起伏。 朱瀚便连忙上前,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件事情给摆平。 现在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朱棣肯定不可能那么快的就认命。 现在他已经被禁足。 在禁足期间,还对王安实施了这一番的打击报复。 王安幸好命大能够存活下来。 不然的话,应天府中官员们肯定又会被扣上不少的帽子。 官员之间的影响力,早就已经比他们以往所想象的要更为复杂。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解决好。 “陛下,现在先不必着急,我们得先调查出,燕王殿下的背后,到底是谁一直在给他出谋划策,这个人才是最最阴险的。” 朱瀚的话,让朱元璋立马就看到了一丝的转接。 他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心思如此的歹毒,那肯定是背后的谋士给他出谋划策。 朱元璋立马就把这个事情,交给朱瀚去办。 现朱瀚在三天之内,一定要找寻出幕后的黑手。 “现在都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就绝不能再有任何的耽误,你心里应该清楚了。” “这一次,我们所遇到的困境有多么的强劲,现在你便是一定要把幕后黑手找到,绝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朱元璋现在最相信的便是朱瀚。 这件事情交给朱瀚去做,他才是最为妥当。 朱瀚竟然也是不负众望,他很快就已经找到了朱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朱标。 “现在陛下已经清楚,很多的事情都是燕王殿下做的,因此我必须要找寻到一丝的机会,与燕王殿下两人谈判。” “胡惟庸的案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绝对不能够再迁怒到王安的身上。” 朱瀚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 朱标眼神复杂的看着朱瀚,最终只能够答应下来。 王安现在被打的遍体鳞伤,要不是朱瀚流水一般的补品,一直往他的房里送,现在恐怕早已危在旦夕。 “皇叔,你做什么事情我都是非常支持的,现在既然都已经这样做。” “那就没必要再有回头之路,四弟所做的事情竟然要让他道歉,这一次四弟做的确实过分。” 朱标都不敢想象。 如果王安去告御状的话,事情将会变成如何模样。 葛荣和王安两个人又是旧相识,很多时候他们会有很多的学子,慢慢的站出来为葛荣证明。 王安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朱标如今能够瞻前顾后,让朱瀚对他刮目相看 不过此时,他们手中所有的证据,根本就不足以把朱棣所做的那件事情,全部都公之于众。 受到影响的也只会是他们自己。 “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两人的关系非常的好,又是一母同胞。” “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殿下先找燕王殿下好好的商量一下。” “如果他可以给王安道歉,并且将一切的那些事情全部都一笔勾销,或许就不会变得那般的复杂。” 朱瀚已经给朱标指了一条明路。 朱标看着朱瀚,好不容易的便答应了下来,可是,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也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朱棣已经在同一时刻得到了消息。 他非常愤怒地,把自己书房里的东西全部都砸了个遍。 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瀚这一次居然直接跑到了朱元璋的面前,将他的虚伪全部都是的粉碎。 “为什么!!皇叔一定要这样的对待我,那不过就是一个走狗罢了,怎么现在把所有的错全部都背在了我的身上。” 朱棣的心里非常的不服气。 他原本都以为自己和朱瀚两个人,虽然现在有了不少的风气。 他再怎么说也是朱元璋的儿子。 朱瀚就算是想要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那也要秉公执法。 他毕竟是应天府中的皇亲国戚,朱瀚就算是再怎么考虑,都不能够从他的身上下手。 因此,他才能够把所有的罪责全部都逃脱出去。 可没有想到事与愿违,朱瀚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管家听着朱棣的话,连忙便开时给朱棣想办法。 现在绝不能让朱棣,就被朱瀚带走。 大理寺因为一旦出动,事情肯定会变得越发复杂,况且应天府中百姓一直都很关注这件事情。 现在没有办法能够解决好,到时候朱棣肯定会受到影响。 以往那些支持朱棣的朝臣,肯定也会重新的进行选择。 这样的代价他们根本就付不起。 “王爷,现在我们早就已经走头路,再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被人给调查,难道您就愿意让英王殿下总是压你一头。” 管家现在也是有些走投无路。 他没有想到情况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在朱棣的心中。 他一直始终能够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摆平清楚,只是现在遇到了不少的情况罢了。 听到管家的话,朱棣终于找回一点自信,他目光阴沉的看着眼前的管家。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办法,只要让人能够背得了这个黑锅,到时候就无论如何都调查不到我的身上。” 朱棣已经把事情看得十分透彻,他才不愿意就这样的被朱瀚给牵制。 管家看着朱棣,缓缓的便跪了下来。 “王爷,可以把所有的错全部都推到属下的身上,我早就已经没有了后代,就算是株连九族也影响不到。” “王爷这件事情必须要摆平好,就当是我与王安之间有不少的恩怨,王爷只是替我报仇。” 这已经是管家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很快就被朱棣给否定。 朱瀚先前就已经询问过他,况且他在英王府的时候,已经大言不惭地将王安的身份给揭开。 现在用这个谎言去弥补,根本就不可能,朱瀚也不会蠢到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你实在是太小看我这个皇叔,他心思非常的深沉,别忘了应天府中不少的生意都是他一手做的。” “甚至连应天府最大的东海商会,都是皇叔一手创办,他怎么可能那么好糊弄。” 管家早就已经将事情到来龙去脉,看得非常清楚。 连朱棣自己都明白,这一刻他肯定已经逃不了。 可为了能够尽快的,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摆平好,他现在已经走投无路。 管家低着头,狠狠的在朱棣的面前磕了好几下,额头上都已经渗出了血水。 “可是,王爷再怎么样你都绝对不能够被鹰王殿下抓住把柄。” “不然到时候闹到了陛下的面前事情。究竟如何早就已经不重要。” 朱元璋平日里最反感的,便是自己的儿子与那些朝廷官员结党营私。 这一次,朱瀚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捅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一定会继续的追查下去。 朱棣比谁都清楚,自己现在早就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若想要从中尽快的把自己给摘除干净,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 管家的这一番话,也彻底的让他清醒的明白如今的局势。 “反正不管怎样,如今的安排已经非常的明确,如果有谁在这个时候,继续的去把这件事情深挖出去。” “王安与我自然要死一个,我就不信皇叔难道想要杀了我。” 朱棣仗着自己的手上还有些兵力,如果朱瀚强硬的想要让他在这件事情之中,尽快的做出一个态度。 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 在他眼里,王安只不过是胡惟庸手下一条走狗罢了。 自己既然对他早已深恶痛绝,那就绝对不可能低头。 管家听着朱棣的话,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的响动。 有暗卫告诉朱棣,朱标来了。 “王爷,太子殿下已经在门口等待,我们把人引到了前厅,太子殿下说有事要与王爷商议。” 朱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管家,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就知道,就算是全天下都抛弃我,我哥哥也绝对不可能弃之,不过今日既然哥哥来了,那肯定就有办法。” 管家连忙点头,抬手便擦去自己额头上的血水,跟在了朱棣的身后。 前厅中,朱标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 刚刚进入燕王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那些暗卫在暗处活动。 若非朱瀚告诉自己,他还真没想到,朱棣在暗处养的这批人实力竟如此之强。 他们的身手大力高手有一拼,恐怕连那锦衣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哥哥,你怎么今日有空来我府上。” 朱棣笑着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朱标看着他从椅子上并没有站起来。 朱棣也并没有管那些事情,非常顺其自然的便做到了朱标的旁边。 他令人赶紧的给朱标端了些茶水,并把外面的人全部都给推了出去,只留下他们兄弟二人。 然而当他看到一旁的朱瀚时,脸色就已经阴沉了下来。 “皇叔,没想到今日你也有如此闲情雅致,平日想要去拜访你都要好几次,没料到,这几日你倒是往我府上跑的勤快。” 朱瀚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挥动着。 听着朱棣的话并未作答,丝毫都没有因为刚才朱棣的无理举动,而放在心上。 前厅里,显得便有点尴尬了起来。 朱瀚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上好的碧螺春,在口中慢慢地酝酿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味。 他不由得感慨,这些皇孙贵族所吃的东西所用的东西,果真是顶顶好的。 这样的茶水自己可喝不了几天。 朱标看着朱棣开门见山。 “你和王安两个人之间的这副恩怨,要让你自己去解释。” “解铃还须系铃人,父皇都已经下了命令,如果你再不去的话,到时候你私自养兵的事情,他就会追究下去。” 朱棣低着头,脸色阴沉可怕。 他目光死死地看向了一旁的朱标,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居然是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他若是早知道会这样,肯定不可能那般的袖手旁观。 “哥哥,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我这件事?” 朱标看着朱棣欲言有止,突然间朱棣便缓缓的站起身,他几步上前站在了朱瀚的对面。 “皇叔,我真不知道与你到底是何愁何怨,你处处的看不惯我。” “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状元郎而已,你就想要让我来低头,那我的地位在应天府又算得了什么。” 朱标生怕朱瀚会生气,连忙上前想要阻拦。(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章:朱瀚据理力争 朱瀚目光冷淡的看着,眼前的朱棣。 没料到,他现在居然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听到他还在咄咄逼人,朱瀚便眉头紧皱。 他缓缓的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棣,将自己手中的折扇,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朱瀚的个头,比朱棣要高出半个头之多。 他低头看向朱棣的时候,莫名的便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燕王殿下难道不清楚,在这大明的土地上没有。谁能够比得过陛下的地位。” “就算是你这次做错了事情,陛下也一直都十分的包庇。” “你以为若不是你皇子的身份,这件事情就能够蒙混过关,若你真的不是皇子,我早就已经让大林寺介入。” 朱瀚的话让朱棣瞬间都哑口无言。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大理寺一旦开始进行调查的话,即便是他是王爷,到时候肯定也会让他剥一层皮。 朱瀚如今看来确实给了他不少的面子。 即便如此,朱棣依然不愿意就这样的罢手,他定定的站在朱瀚的面前,丝毫都没有示弱。 “我一直都以为,皇叔肯定是能够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可没有想到您对胡惟庸的一条走狗,居然会如此的心存善念。” 朱瀚听着朱棣的话,只觉得他现在可真是胡言乱语。 王安的事情与胡惟庸,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的关联。 王安与胡惟庸根本就没有交集,现在胡惟庸死了也早就已经死无对证。 王安毕竟是这次科举的状元。 无论如何,他已经成为了应天府最受关注的人。 如果一旦,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牢狱之中,那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的人牵连进去。 朱棣把一切事情,全部都看到太肤浅。 “燕王殿下,现在可真是不把别人当成一回事,就算抛去王安与胡惟庸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身为王孙贵族就这样的对待一个普通人,难道这就是大明的风范。” 朱瀚话音刚落,朱棣瞬间便哑口无言。 看着他们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朱标连忙起身打起了圆场。 他站在朱棣的身旁,意味深长的对他进行一番的教导。 朱瀚毕竟是长辈,就连朱元璋都要给朱瀚几分面子。 朱棣要是对朱瀚大不敬,传出去名声也就毁了。 “四弟,你怎么能够这样的跟皇叔说话,你自己做错了事情,皇叔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 “他在父皇的面前给你说了不少的好话,没想到你现在竟把矛头指向了皇叔。” “你可知父皇这一次一定要彻查此事,你若是现在赶紧的道歉,或许就能够一笔勾销。” “如果再把这件事情闹大,朝中官员牵连出来,你以为还会有多少的人支持你。” 朱标的话说得非常的明确。 朱棣听着立马就哑口无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朱标。 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这完全超乎了他之前所有的安排。 “这怎么可能?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非常的透彻,如果再对我产生多少较量,绝不会让他们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 “更何况我私底下与那些官员,并没有多少的联系,哥哥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只是想要铲除这些蛀虫,绝不能让王安活着。” 朱棣的话让朱标非常的失望。 他在朱元璋和朱瀚的面前,求了那么多的情。 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朱标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看得太敷衍。 如果不是有朱瀚在,恐怕事情早已变得越来越大。 朱瀚早就已经做了仁至义尽。 可是在朱棣的面前,却好像是在故意的逼迫他。 朱标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眼神之中满是悲哀。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这事情的重要性?皇叔都已经告诉过你,这件事情就此一笔勾销,不用再调查下去。” “就算是与胡惟庸有关,但王安并没有与胡惟庸之间有多少的交集,就算是重新的调查。” “那与他也并没有多少的关系,但是你又怎么能够给父皇解释。” 朱标越想越生气。 拿起一旁的杯子狠狠的便砸在了地上,玻璃残渣迅速地飞溅了出来。 朱瀚和朱棣两个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这一次也是真的气急了,朱棣沉默不语。 朱瀚看朱标生了这么大的气,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他们之前所有的决定,全部都是朱标帮他们完成。 现在若是真的闹到了朱元璋的面前,朱标肯定也会非常的愤怒。 他顾念着朱标的身体。 朱瀚眼神复杂,看着眼前依然不肯认错的朱棣,也算是给他找去了最后一条的出路。 在王安的事情上面,朱棣确实做充满了阴险毒辣。 可是他再怎么说也是朱元璋的儿子,自己的侄子。 “燕王殿下,其实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一次确实是你的错,你已经找准不到任何的借口来为自己做辩解。” “本王知道你粗心确实不坏,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就尽快的去到我的府上,当面的与王安将这件事情说清楚。” “不用再去理会其他,这是你能走的最后一条路,我给你三天时间的考虑。” 朱瀚说着便看了一眼朱标。 此时朱标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他就知道朱瀚肯定能够想办法。 “太子殿下,你觉得我这个办法如何。” 朱标连连点头。 朱瀚所做的都已是最佳的办法,连他都没有办法在替朱棣开脱。 朱瀚这一次,也主动要让朱棣认错。 即便是让王安去到牢狱前,诉说自己的冤屈,到最后肯定也不会去给朱棣定什么大罪。 朱棣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朱瀚,内心之中还是有些不服气。 朱瀚也不想浪费时间,便准备离开朱标,将朱瀚送到了门口。 “皇叔你放心,今日我一定会把四弟好好的规劝一发,按照我们的原计划,一定要让他给王安道歉,到时候可别吓坏了王安。” 朱瀚转头看着脸色有点苍白的朱标,心中便为他担心了起来。。 “太子殿下,你把这些事情全部都看得很重要,但不管怎样都已经到了这一步。” “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燕王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有高人指点。” 朱瀚说完之后便上了马车。 高飞早已等候多时,朱标将朱瀚送走之后,便立马再去找到了一趟朱棣,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朱棣给劝好。 朱瀚则是回到了王府。 回去的马车上,高飞都忍不住吐槽。 “燕王殿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好不容易给他找了个台阶,他居然不下。” “难道想要和王安磕到底?人家可是新科状元虽然地位不如燕王,但应天府的百姓对他可是十分的拥戴。” 朱瀚听着也有点无奈。 “本王已经把最好的办法告诉了他,如果他不按我说的去做,那到时候所有的代价就由他自己来承担。” “就算是闹到陛下的面前,他也是没有理。” 高飞立马就明白了,朱瀚的用意。 王安是朱瀚的朋友,现在又被朱棣打成了副模样。 应天府早就已经有不少的留言传出,如果再把葛荣也牵连进去,肯定是想要把这两名新科状元全部都给毁了。 如今朝廷之中,想要给朱标选择左膀右臂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幕后黑手的这一番操作,无非就是想要断了朱标的路。 这样阴险狡诈,自然也是朝廷中人想出最为龌龊的办法。 “原来,王爷早就已经看懂了这其中的关窍,我还以为王爷真的是想要把燕王给救了,给他幕后的人一个警告。” 高飞思考完了之后,便凑到了马超的旁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坐在马车中的朱瀚勾唇一笑。 “看来你在我身边可真是没白待,现在能够看懂这一层的意思,确实实力不弱。” 朱瀚的话让高飞有点不好意思。 突然,高飞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隔着帘子送到了马车里面。 “这是张丰年刚刚来的信。”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打开之后看着张丰年对自己的一番禀告。 在信封之中,张丰年直接表示,他们现在已经把东海商会,那边一部分钱用镖局送到了应天府。 自己的水泥配方,在应天府能够大卖就能够赚更多的钱。 如今国库空虚,刚好这一笔钱就能够充盈国库。 朱瀚看完信件之后,便折好放回到了信封里。 他脸上布满了喜色,从马车上下来,朱瀚的笑意盈盈一样。 何风雨在门口接朱瀚,看到朱瀚脸色缓和了不少,便连忙上前一脸疑惑。 “师父,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说来让我们也听听。” 朱瀚将书信交到何风雨的手里,一边往后面的院子里走。 “过两天张丰年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应天府的生意也就能够变得越来越好。” 朱瀚说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正在看书信的何风雨。 “王安的病情今日如何?” 何风雨赶紧把信件收了起来,几步跑到朱瀚的身旁,把王安这几日治疗的状况,与朱瀚赶紧的说了一番。 在他和太医两人的共同努力之下,现在王安已经恢复了过来。 在进行调理的时候,他还得卧床即热,才能够重新下地。 想要完完全全的把身子给养好,可得一年半载。 “他的身子实在是太亏了,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又受了那么大的酷刑,手筋和脚筋好不容易能够恢复过来,不然这辈子就毁了。” 何风雨说着叹了一口气。 他这几日对王安进行治疗的时候,从内心之中都佩服这个书生。 他一直都非常的坚持,现在能够把他的病治成这个模样。 何风雨没有想到的。 “王安是我见过最能够容忍的人,那么疼的事情他都能够一咬牙坚持下来。” 朱瀚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自己让何风雨的救治,恐怕现在王安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在这种医疗条件之下,还能够恢复成这副模样,确实非常的不简单。 看得出来何风雨的医术增长的确实不错,朱瀚对何风雨都刮目相看。 “你治疗王安也辛苦了,等一会儿回到我的书房,可以给你赏赐一坛女儿红,将你奖励奖励。” 何风雨听着连连点头,高兴的笑了出来。 他最喜欢喝的便是朱瀚酿的酒,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机会。 现在终于能够喝得上,他心里比谁都高兴。 两人说着,朱瀚便已经走到了王安的房间门口,何风雨连忙上去将门给打开。 “师傅,王安现在的恢复确实不错,不过这么多药灌下去,对于他的身子亏空等会越来越严重。” “真想不通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方法,将他折磨成这副模样。” 何风雨的心理百思不得其解。 他研究毒药都已经这么多年,但是真正能够看得出毒药与之相同的病理,还是第一次见,把人伤成这副模样确实不简单。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便也没多说些什么。 现在王安的病情变成这副模样,确实是难以控制。 为了摆平这件事情,他必须要让王安能够恢复过来,也好给朱棣一个教训看看。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尽快的把王安给治好,这才是重中之重,需要用的药材你就尽管的让管家去弄。” 朱瀚说完之后,房间里的王安和葛荣也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葛荣连忙起身走到门口迎接,他恭恭敬敬的看着朱瀚。 葛荣这几日一直都在照顾着王安,朱瀚对葛荣很是在意。 走进之时,便看到葛荣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你可真是任何时候都要进行学习,怪不得你父亲一直都说你日后必定能够成为有才之人,看来他还是有眼光。” 王安都有点不好意思。 “王爷,我们今日也是在讨论一些关于学习上面的事情。” “今年的科举考题,让我们深思了很多的事情,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所写的文章上不了台面,多学习学无止境…” 葛荣脸微微一红,他连忙把书藏到了自己的身后,都不敢去看朱瀚的眼睛。 朱瀚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王安。 “你说的确实没错,真不愧是状元郎。”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一章:想要和解就有条件 王安睡在床上,想要起来给朱瀚行礼,被朱瀚上前几步给制止。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容乐观, 如果因为给自己下跪,让他的身体变得糟糕,朱瀚也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你现在身受重伤就好好的躺着,不用有其他的顾虑。” “本王听说,现在你和葛荣两个人都已经对应天府近些年来所出的考题,已经有了自己的研究,这是真是假?” 朱瀚对于每年的科举考试,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兴趣。 这些年来跟着朱元璋走南闯北,开阔大明的疆土。 对于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他接触的确实非常的少。 但再怎么说,在自己的脑海之中,知识储备还是非常全面。 王安听到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他从床上拿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里面之后,便是他对照着考题所答的一些文章。 其中有不少,都是为了能够让天下百姓,往后的日子能够变得越来越好。 他的一些见解,确实戳中了朱瀚的心坎。 看到状元所写的这些文章,让朱瀚都对他刮目相看。 葛荣在一旁也指出。 王安确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他在每年的科举考题之中,都能够深刻地对每个考题进行一番的讲解。 “不得不说,王安在这些考题之中能够看出,那些最为深奥的东西。” “连我都没有办法,能够匹敌他这次成为科举状元,可真是实至名归。” 朱瀚对于科举一直都很是看重。 现在听到王安和葛荣,两个人对于科举的建设,对他们更是刮目相看。 朱瀚把文章,交到了王安的手里,看着他语重心长。 “你现在要真正的能够,把自己所学的这些东西全部都记在脑海。” “你现在已经受了重伤,但你切记不管怎样都一定会让你重新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上面。” 朱瀚的话,让王安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朱瀚一眼,紧紧的抓着朱瀚的胳膊,眼眶都微微的变红。 “王爷的意思我非常明白,是不是燕王那边有什么举动。” “他真的想要杀我的话,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吧,我也不愿意再做这缩头乌龟,连累王爷。” 因为朱棣的事情,王安确实已经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他一直都保持着自己的态度,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的结束。 现在很多问题,根本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承受得住。 要不是朱瀚一直给他给了不少的支持,恐怕现在他早就已经自身难保。 “你也千万不要多想,燕王,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好。” “等他结束之后必定能够给你道歉,因此你便不用有太多的担忧。” 朱瀚疯狂的在给朱棣想办法。 王安这个人还是非常固执,他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是很多的事情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如今自己身处于应天府中达官显贵,最为多的地方,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可不愿意让自己所有的努力,就这样的付之东流。 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都显现的那么的平静。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处境如何。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王安心中刚刚燃烧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 “王爷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我就非常的明白。” 王安眼神中的光亮,瞬间便被暗淡了下去。 朱瀚看着他这副模样,现在也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肯定要把这件事情从源头彻底的解决掉。 朱瀚看着王安的时候,已经给了他最好的机会。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很多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清楚。 朱棣毕竟是皇亲国戚,与他打官司,那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在王安的面前,也迅速地给王安给出了一个承诺,他不会让王安所有的坚持就这样的泡汤。 “你自己现在应当清楚处境,会给你带来多少的压力,但我相信你肯定比谁都清楚。” “在这一次的安排之中,你只要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自然能够让你获得更多优优秀的资源。” 今天处置中很多的事情,都是没有办法能够讲清楚。 王安听着朱瀚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其实早已料想到,自己的处境肯定也不会再有过多的影响。 最终他也不肯再多说些什么。 这一次让他真正的也明白自己,不过是这些达官显贵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没有办法能够给他们创造价值,到最后便只有舍弃的份。 即便是朱瀚这样的贵人,甚至于王爷的身份都没有办法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王安的心里五味杂陈。 最后还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朱瀚看着他这副模样,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葛荣便迅速的站了出来。 他看着朱瀚的时候,内心之中就已经对这次的事情有了多方的看法,如果再有任何的困扰。 “王爷其实我们要的不过是个公道罢了,就算是燕王殿下不愿意来给我们道歉。” “事情公布于众,不能够让科举状元就这样的白白被人给践踏。王爷,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也能够明白科举的不容易。” 葛荣是最容易打感情牌的人。 朱瀚听到他的话,立马就受到了启发。 从一开始进行安排的时候,对于科技之中的很多事情。 朱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看到很多的情况,早已超乎了自己的所想,朱瀚的心中便也开始着手做准备。 既然事情都已经有了更多的想法,那他便也不想再这样的去浪费时间。 “你们说的确实没错,葛荣和王安你们二人近些日子就不要出门去。” “本王在暗中已经安排了人,对你们进行保护,但若是出现什么状况,还是要以自身的安全为重,其他的事情交给何风雨。” 朱瀚把所有的计划,全部都已经展露无遗。 众人听到朱瀚的话,不敢再有任何的反驳。 其实,朱瀚从一开始就已经料想到,肯定会有不少的问题出现。 无非就是没有办法,能够控制得住一些舆论罢了。 朱瀚从书房里出来。 这时何风雨眼神复杂无比,他看着朱瀚因为葛荣和王安的事情如此憔悴,心中便有点心疼。 “师傅,燕王现在不愿意道歉,我们却成为了众矢之地,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早一点的把这件事情给调查出来,是不是就能够为我们有一个好的办法,不会再有任何的影响。” 何风雨早就已经想着,与张丰年两个人去做生意。 没想到一眨眼,就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朱瀚听到之后微微的摇了摇头,事情哪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应天府之中很多事,早就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所想。 若是有不少的问题出现,到时候自然也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 朱瀚意味深长的看着何风雨。 “不必再有太多的担忧,应天府之中的事情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现在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何风雨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他心中却始终认为,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师傅,可现在应天府之中很多的人都在开始造谣说你与太子殿下都想着让燕王出事。” 何风雨突然间的一句话,让朱瀚瞬间呆住。 他疑惑地看着何风雨真相不通,到底是谁在暗地里,搞这些胡言乱语的事情。 他从来都没有想着,去让朱标和朱棣两人有多少的影响。 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应天府立足,所做的努力。 “到底是谁,在应天府之中传出这样的谣言?若是被陛下知道了,肯定又会担忧。” 朱瀚心中非常的忿怒。 应天府自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已经料理得很清楚。 在这个时候再冒出什么其他的影响,自己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让他们理解到如今的事情。 可现在出现那么多的状况,有人故意的便开始散布谣言。 对他来说非常致命,何风雨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是今日去药店里买药材的时候,听到有看病的人一直都在议论。” “说如今朝中都已经出现了问题,几个皇子为了皇位开始竞争,暗处还有官员给他们出谋划策。” 何风雨的这一番话,让朱瀚立马就肃然起敬。 他早就已经把很多的困扰,全部都料理得一清二楚。 现在居然还有人,故意的想要在暗中给自己找这么多的麻烦。 看来他们可真是活得不耐烦。 朱瀚的脸色瞬间变阴沉了下来。 他对这些事情早已看得越发透彻,有谁开始散播谣言,那幕后黑手很可能就藏匿于其中。 “看来官员已经有些按耐不住,暗地里教唆燕王与我作对。” “甚至……把王安的事情都安排在了胡惟庸的身上,就是为了把这样一个人才给彻底的毁掉。” 朱瀚的这一番话,让何风雨瞬间瞪大的眼睛。 他不敢自信的看着朱瀚,生怕现在这个时候会产生不少的影响。 朱瀚缓缓的站起身,他看了一眼何风雨。 “你这几日就将王安照顾好,三天之后一定要让他能够下地走路。” 何风雨微微一顿,他刚想要拒绝,没想到朱瀚急不上前就已经出了书房。 高飞在门口,一直等待。 朱瀚看了一眼高飞。 “你跟着本王一起去大理寺一趟,现在既然有人把主意打在了本王的身上,本王就要好好的去看看到底是谁。” 朱瀚带着高飞,便迅速的离开了书房。 他们两人立马就去了大理寺。 与此同时,大理寺的少卿正在处理着,这几日在应天府发生的案子。 有抢劫,有杀人放火,还有人为了一己之私,甚至都已经开始对百姓动手。 大理寺少卿面色阴沉,他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些百姓非常的愤怒。 手里的惊堂木,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啪!” 在场的众人迅速地便安静了下来。 大理寺少卿,这几日可真是焦头烂额。 处理的案子变得越来越多,但最终却还是没有能够将应天府之中的这些案子,全部都解决好。 他都不敢想象,再这样下去应天府将会乱成什么样子。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应天府里你们居然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全部都打入天牢。” 大理寺少卿将眼前的几人,全部都关了起来。 刚刚解决完,朱瀚便从前方缓缓的走了进来。 看到朱瀚的那一刻,大理寺少卿连忙上前,他恭恭敬敬的站在朱瀚的对面。 看着朱瀚脸上陪着笑。 “王爷,今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朱瀚看着大理寺少卿现在审问犯人的地方,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今日,本王有事情要与大理寺少卿商量一下,就先让这些先让人等先下去。” 朱瀚说完之后,大理寺少卿立马就明白过来。 他连忙就把人安排了下去,大堂里只剩下了朱瀚和大理寺少卿二人。 大理寺少卿让人,给朱瀚备了些茶水。 朱瀚抬头看着大理寺少卿,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份书信。 “陈大人,上次处理案子的时候,本王对你非常的满意,你好好的看看这封信到底出自何处。” “现在应天府中的谣言,很可能与这封信的主人有关。” 大理寺少卿疑惑地看着朱瀚,他接过朱瀚手中的书信,看了一眼之后大吃一惊。 这书信中字字都是对朱瀚的造谣,还说朱瀚已经会乱朝纲。 这样下去的话,应天府之中早就已经成为了朱瀚的天下。 大理寺少卿的脸色,瞬间难看有些苍白。 他额头上满是冷汗,将书信放好之后,手都微微的有点颤抖。 “王爷是从哪里得到这份书信的?写这份书信的人确实阴险狡诈,居然敢如此诽谤王爷。” 朱瀚微微的皱了皱眉,一副愁苦的模样,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大林寺少卿。 “本王爷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请陈大人能够彻查此事,让大理寺彻底的介入,把应天府中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全部都抓起来。” “把他们进行审问,或许陈大人就能够找寻到一丝蛛丝马迹,还本王一个公道。” 大理寺少卿连忙点头表态。(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二章:朱瀚施加的压力 “王爷你放心,我们既然把这件案子给接了下来,就一定要调查出一个真相,绝对要还你一个公道。” “应天府这些日子造谣的人,确实不在少数,但碍于情面并没有插手去管。” “现在他们都已经将手伸到了王爷的身上,那大理寺就不得不出动。” 大理寺少卿终于,可算是找到了一个新的办法,他之前一直都碍于面子,造谣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是与不少的达官显贵。 有着一些交情上的往来,他为了能够尽快的把这些事情全部都摆平好。 与他们之间也是有着不少的交集。 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办法能够找寻到,他们一丝蛛丝马迹。 大理寺少卿处理的案子,现在变得越来越杂。 今日把人抓来审问一番,便只能将他们放走,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只能如此草草了案。 这便导致,应天府中对于朱瀚和朱标,朱棣不同的声音,便迅速的开始在应天府传播了起来。 他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事情,就觉得不可能袖手旁观。 在朱瀚找到大理寺少卿,他终于有了这个机会。 朱瀚看着大理寺少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既然陈大人都已经这样说了,那往后的这些案子就全部都交给陈大人去办。” “只要陈大人能够还本王一个公道,本王自然会在陛下的面前,为陈大人多多的美言几句。” 大理寺少卿内心里,便立马就已经更为谨慎。 他太清楚朱瀚在应天府的地位如何,可不敢与朱瀚唱什么反调。 现在机会都已经展露无遗,就不会再有任何的影响产生,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解决好。 对于他们来说便是最后的结果。 朱瀚和高飞两人,从大理寺出来之后,高飞立马到上前,为朱瀚准备好了马车。 朱瀚看着天色都已经不早,便准备去店里看看。 “先前,我们在应天府开的那几家绸缎庄,现在都已经到了,出货的时候要尽快的把他们全部都安排妥当。” “酒楼的生意也要尽快的安排好,我们要在应天府开一个较大的酒楼。” 高飞有点疑惑地看着朱瀚。 按照张丰年对他们的规划,现在只要张丰年回到应天府,他们的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 想要打探消息,酒楼里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不管怎样,应天府之中对于酒楼的生意一直都关注颇多。 在这其中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再遗留出什么其他的问题。 “王爷说的确实没错,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商会的人与我们合作,店里的绸缎全部已经卖得很好。” 张丰年不在应天府,几个商铺的生意就交给了他们名下的掌柜去办。 因此,朱瀚在回到应天府之后并没有露面。 现在应天府中的生意,要是出现什么其他的困扰。 朱瀚必定是要进行检查。 看着现在的生意收入确实不错,朱瀚也终于放了心,他刚好能够换个心情。 与此同时,两家绸缎庄,正因为这几日绸缎的生意卖得好,都开始互相竞争。 两个掌柜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别以为你们的生意做得好,有王爷做靠山就能够碾压得住我们,可别忘了我们是,应天府第一家做绸缎生意的卖家。” 王家店铺的掌柜,恶狠狠地看着张氏绸缎庄中的掌柜张大拿,面色之中满是厌恶。 张大拿心中更为谨慎,他们是张丰年从老家全部带过来的人,在做生意的时候一丝不苟。 为了能够尽快的给,张丰年在应天府的生意能够立足。 现在王家绸缎,他们的绸缎生意也做得越来越好,便恶狠狠的狠插了一脚。 这才让王家的绸缎装能起死回生,但没想到王家店铺的掌柜,却丝毫都不给张大拿面子。 “你们的绸缎,要先比得过我们张氏的绸缎再来与我们较量。” “看看那些来买绸缎的人,在你们店门口只是转一转,根本就不愿意进去,在这个行业里只能拿质量说话。” 张大拿的一番话,让王家彻底的破防。 他们站在街角处便开始破口大骂。 围观的百姓看着这一幕,都纷纷的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这两家掌柜也确实是有意思,本来张丰年这生意做的确实不错。” “绸缎装的生意,如果不是有他的话,现在恐怕也好不了。可没想到王家掌柜居然翻脸不认人,这可真是农夫与蛇。” “如果张丰年早知道王家撬走自己的生意,当初肯定不会让他们来接管此事。” “现在想想张丰年也确实是太过于仁慈,这要是换做普通的人,早就已经对王家的人下手。” “可没想到,现在他们居然在生意场上如此的竞争。” 朱瀚刚好路过此地,便听到两家掌柜站在门口的议论声,连同着百姓们的声音,朱瀚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 绸缎庄生意也是朱瀚和张丰年,两个人一手筹办出来。 现在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想要与他们抢生意,朱瀚倒真是来了几分兴趣。 马车缓缓地便在,街角处停了下来。 朱瀚从马车上,与高飞两人一同便前往张氏绸缎庄门口。 王家掌柜还口无遮拦的大骂。 “你们要是没有朱瀚做靠山,根本就做不了什么生意,还真以为张丰年能够比得过沈万三,真是可笑至极。” “你们的绸缎生意,有朝一日肯定也会付之东流,这应天府最大的绸缎庄便是我们王家的。” 王家掌柜话音刚落,突然便看到了朱瀚。 他立马便闭了嘴,想要转身离开,没想到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将他死死的按住。 王家掌柜瞪大眼睛,转头便看到了高飞那张英俊的脸,但眉眼之中的杀气,也让王家掌柜双腿都有点发软。 “你是何人,这里可是应天府,难道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高飞冷冷的看着眼前老王家掌柜,真没想到竟然还敢说朱瀚的坏话。 若不是顾忌着朱瀚的面子,他现在就可以将人给碎尸万段。 “我看你刚刚骂的挺起劲的,刚好我家王爷也已经来了,你敢不敢当面说。” 掌柜哪里想到,自己无非就是跟张氏掌柜张大拿两人斗嘴。 没料到朱瀚还真的出现。 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围观的百姓都纷纷开始看笑话。 “刚刚他不是骂的挺开心的吗?怎么一看到王爷一个屁都蹦不出来了。” 朱瀚缓缓的走到,王家掌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家掌柜,只觉得有点可笑。 张丰年的生意,确实是由他一手筹办。 他们对生意一直都十分的认真,每次做生意之时,他都会尽可能的把自己的生意,做到最为优秀的时候才能够罢手。 由此可见,张丰年在生意上面,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过错。 他对于每一次做生意的事情,全部都看得极为认真,绝对不可能让别人,就这样的给他戴什么帽子。 “不管是如何做生意都是要本着良心的,我们店里的生意,从来都没有与你们有过竞争。” “全都是你们王家自己来做,让本王听到你在背地里胡言乱语嚼舌根,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王家掌柜吓得,脸色都已经苍白了起来。 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也似的转身离开,把王家店铺的门都给关了。 高飞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冷笑。 这些人可真是有意思,在背后怎么骂人,只要舞到正主的面前,他们就一句话都不敢说。 围观的百姓见热闹都已经结束,便也纷纷地离开, 张大拿看到朱瀚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给朱瀚行了个礼。 “您可算是来了,这外面的谣言闹的是沸沸扬扬,与我们做生意的几家商人都有所考虑。” “不然的话,肯定早就已经把钱送到了户部。” 朱瀚和张丰年做生意的时候,早就已经与朱元璋达成了合作。 在应天府店铺里的这些所得,八成都会入得了国库的账目,其余的便用于平日里店的支出。 外人都不知道张氏绸缎,疯狂的做生意赚钱,以为他们只是见钱眼开。 孰不知是为了大明赚钱。 朱瀚听着张大拿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只要绸缎装的绸缎做的好,那自然是有人购买的,难不成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张大拿听着更是哑口无言。 前几日,已经有人故意的便在店门口散播谣言,说他们的那些绸缎,根本就不像以往一样做的那般好。 现在便让不少的人,给他们的生意都开始在暗地里使绊子。 这才导致如今的局面。 张丰年还没有来到应天府,这件事情的解决,便只能落到了张大拿的身上。 他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掌柜,很多事情还是要让张丰年来做定夺。 “他们故意的,便在应天府中散布谣言说我们的绸缎不好看。” “以往做生意的那些商人,碍于东海商会的面子,给了我们不少钱,可是那些连本儿都出不来。” “我便自作主张不把绸缎卖给他们,没想到因此便得罪了不少人。” 张大拿也是有点无奈。 朱瀚听着张大拿的话,便立马就让他把帐本给自己。 他要好好看看,这些日子收入到底如何。 光听着王大拿的话,根本就找寻不到问题的关键。 “你现在尽快的把账本准备好,今日本王来就是要查查账。” 朱瀚话音刚落端起,一旁的茶水便喝了起来。 张大拿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耽搁,迅速把以往的账单全部都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厚厚的一叠账本。 朱瀚左手拿着账本,右手拿着算盘,便开始看起这节日的账本。 在账本上面,朱瀚发现从上个月他们微服私访结束回到应天府,就已经让绸缎中的生意变得好了不少,很快就一落千丈。 其中有好几笔账,甚至都已经不付出,店里的伙计的工钱,以及其他的支出。 全部都已经显得一干二净,现在收入却变得越来越微薄。 店里所准备好的那些绸缎,要是再不卖掉的话一直积累下来,等到再过两个月就彻底卖不出去。 每个时节都有他最靓丽的颜色,一旦错过了时间,再好的布匹,恐怕买的人也会越来越少。 “这还真是让店里的生意,出现了不少的困扰,不过你放心,张丰年很快就会回到应天府,这件事情一定能够得到解决。” 朱瀚的话,让张大拿的心里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这几日一直都在焦头烂额,加上王家掌柜对他们的绸缎几次进行攻击。 他都没有太好的心情,去把店里的生意给经营好。 现在朱瀚来查账,张大拿的心里便有点愧疚。 “王爷有所不知,我们店里的生意一向都是极为好的,可没想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乱子。” “我都不知道,等老爷回来之后要怎么跟他说。” 张丰年非常认真的,把店里的生意交给张大拿去办,也是对他的一种信任。 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乱子。 朱瀚倒是没放在心上,他站起身将账本交给了张大拿。 “店里的生意你们做的确实不错,不用担心其他,等到事情解决好了之后,自然能够把这些全部都摆平。” 朱瀚说着便准备要离开。 张大拿跟在朱瀚的身后,这几个散播谣言的人他都已经盯到不少。 其中有几个都是王家人特意安排的,就是为了毁了他们的生意。 “王爷,像他们这样一直散布谣言的,如果我告到应天府的话,能不能有人为我们伸张正义?” “大理寺会不会帮我们调查此事。” 张大拿的心里突然拿不定主意。 他早就知道生意与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现在一直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到时候自家的生意都会不好做。 朱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张大拿。 “应天府散播谣言便是大罪,大理寺的人已经彻查散播谣言之人。” “我们店里的生意既然已经受到了影响,那大理寺自然会插手机遇的,事情你便不用去管。” “你只要正常的经营生意就好,王家的人要是再捣乱的话,尽可以的把他们全部都抓住了,等候发落。” 张大拿听到朱瀚的话,喜上眉梢。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他便对王家的生意心里就已经有了底。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把生意经营好,等待着老爷回来。” 朱瀚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三章:绸缎庄的生意也绝不能乱 书房里,朱瀚把绸缎装庄,收入全部都仔细的看了一眼。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绸缎庄在短短半年的时间之内已经赚了不少的钱。 这其中无一例外,有不少都是由张丰年打下的基础。 在东海商会那边,现在的生意其实早就已经不好做。 想要尽快的能够把应天府的绸缎生意给盘活,就必须要让应天府达官显贵,对自己的绸缎有一个新的安排。 这些在他们做衣服,以及其他准备的时候绸缎就能够派上用场。 高飞在外面也打探了不少的消息。 原来王家的绸缎庄,跟张丰年的绸缎庄在同一条街道上,已经有不少的人议论。 人家店里的生意简直就是天上之别,张丰年在应天府的时候,王家的绸缎庄就没有多少的生意。 自从张丰年离开之后,王家的绸缎庄就已经开始突飞猛进,一跃成为能够与张丰年绸缎比肩。 这便引得不少,应天府的人在背后都议论纷纷。 “他们都说张丰年如果没有王爷做靠山,现在生意根本就做不到如今的地步,因此在背后可是说了不少的歪门邪道。” 高飞在打探这些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无奈。 他本来就以为现在有不少的人,能够在生意上面做的那般好。 自然也是要依靠着更为强劲的优势。 朱瀚在与张丰年两个人合作的时候,很多地方都会把他们的生意,全部都做的仔仔细细。 包括应天府的绸缎庄,全部都是由朱瀚查看账单,绝不会出现任何的假货。 如今外面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到底是谁放出的消息。 现在对张家绸缎,似乎都已经开始抵触了起来,这便导致店里的不少绸缎根本就卖不出去。 朱瀚拿着手中的帐本,听着高飞的话,立马就察觉到,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的想要来刁难自己。 在应天府之中,每次做生意之时,他与张丰年都会进行一番的探查。 势必要让他们的生意,能够受到多方的准备 现在似乎比他们预想到要产生较大的隔阂,并且应天府之中,对于他们现在生意上面的调整,并没有像以往所想的那般严峻。 短短的时间之内,每一次党参也似乎都受到了高人的指点。 绸缎庄那一条街,就只有张丰年的生意做得好,没想到现在塞了这么多人进来。 朱瀚坐在椅子上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现在这生意必须要尽快的让人好好的调查一番,大理寺少卿那边你也盯着,要是他们有什么举动的话,尽快到并告给本王。” 高飞听着朱瀚的话连连点头。 应天府之中,谁人不知,要是再敢散播谣言的话,那代价会变得越来越大,朱瀚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王爷,燕王殿下那边似乎有异动,他暗中养的那一批人已经开始把目标放到了我的身上,恐怕他们是想要对我下手。” 高飞有点无奈,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飞镖, 男人的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便立马察觉到这一丝不平常。 若是换做他人这件事情,竟然要尽快的调查清楚。 可是现在如果一旦牵扯到高飞的身上,那便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警惕。 朱棣一旦对高飞开始动手,那就是公开的,要与自己为敌。 朱瀚接过高飞手中的飞镖,看了一眼飞镖上面彻彻底底的写着一个燕字。 “你怎么确定这东西与燕王之间有关联?难不成他手下的那一批暗卫现在已经开始对你动手,这胆子可真是不小。” 高飞闻言缓缓地便跪了下来。 他抬头看着朱瀚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认真。 这几日他在外面调查事件,其实很多都是自己暗地里调查来的很多消息。 朱棣也看不惯高飞已经许久,自从他来到应天府之后,就已经暗中到达探索高飞的消息。 甚至于高飞意外,便查到朱棣还命人去了高飞的老家,为了就是能够调查到高飞的身世。 他对高飞,现在简直都已经到了仇恨的地步。 “王爷刚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是在几次的调查之中却突然发现这些人用的飞镖,都是同一款。” “在打探情况之后,便察觉到这是神造局那边新做出的一批武器,而这些一直都是燕王殿下,最喜欢的东西。” 高飞的话彻底的将朱棣给捶死。 朱瀚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竟没有想到,朱棣的胆子居然这样大,他和朱元璋两人,一直对高飞都十分的信赖。 很多的事情都是由高飞一人,去帮他们解决处理。 现在朱棣居然,恬不知耻的想要对高飞不利。 “他居然敢对你动手,这哪里还有些王松贵族的风度。” “难不成就是因为,上次你调查出了他囚禁王安的事,这人还真是心胸狭隘。” 王安的事情,一直都是高飞在暗处一直调查,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着会有人对自己动手。 应天府很多的人,在事情上面都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 这一次,高飞对科举状元的事情一直都非常的关注。 加上朱瀚在暗处一直都安排,高飞去动手调查,高飞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可没有想到现在在暗中已经惹怒了这么多人,朱棣现在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这很显然是想要杀了高飞灭口。 “这一枚飞镖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会不会?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朱瀚心里还有一丝的侥幸。 可没想到高飞也告诉朱瀚,这是昨日他带着朱瀚去绸缎庄时就已经被人暗算。 回来之后就从暗处与一个暗卫交了手,最后那人就将一个飞镖飞过来。 幸好高飞的武功高强,将那飞镖给隔空接住,不然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幸好是我在暗处保护着王也,如果这一名飞镖是冲着王爷来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高飞的善意提醒,让朱瀚也意识到朱棣现在胆子确实非常的大。 在暗中一直散播谣言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身边。 朱瀚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努力的平静了下来,手紧紧的将那一枚飞镖握在手中。 看着高飞的时候,朱瀚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好像不再像之前那般的严肃。 “你现在不用管其他的事情,尽快的在暗处调查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至于燕王殿下不会让他自己掂量掂量。” 朱瀚的话让高飞瞬间,已经明白了过来。 随后高飞便离开了书房,朱瀚看着飞镖内心之中便满是愤怒。 朱棣现在根本就不管自己的身份,在暗地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少的人早就已经看不惯。 现在要是在任由他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其他的人一直诟病。 朱瀚要是不出手的话,真不知道应天府会乱成什么样子。 翌日,上朝之时,各位官员都不由得议论起,应天府这些日子以来到流言蜚语。 葛荣和王安依旧成为了他们的谈资。 “葛荣和王安两个人的实力都非常的强,可是这次的科举却没有给两个人一官半职。” “听说这两人全部都是英王殿下的手下,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 “应天府中难道就再也出不了一个状元郎?这可真是让人觉得有点可惜,那王安的文章写的确实不错。” 朝堂上的官员都非常的可惜。 王安和葛荣两个人若是培养一下的话,他们日后必定也能够成为朝中的重臣。 可没有想到,这一次的科举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朝中官员属不着他们的议论,早就已经被朱标和朱瀚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朱标微微地垂了垂眼眸。 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打探消息。 给王安要尽快的把病治好才行,他也不愿意让这样一个有才之人被这样的对待。 “皇叔,现在那些散播谣言的人还并没有抓到,但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一番的影响,到底如何才能够让他们绳之以法。” 朱标现在心里根本就没有底,他只怕这件事情跟朱棣也拥有了操作, 朱瀚眼神复杂地看着朱标,强忍着一丝笑意。 “太子殿下,何必要去因为这些没用的事情而浪费自己的时间,你如今最大的心思应该是放在,如何能够让应天府生意回春的事情上面。” “昨日,本王已经去看了绸缎庄的生意,现在非常的不好,太子殿下可有见解。” 听到朱瀚的话,朱标微微一顿。 他有点不好意思,到看着朱瀚。 绸缎的生意,他之前就已经有所耳闻,但一直都以为不过是小打小闹,没想到现在都已经闹到了朱瀚的面前。 “两家绸缎庄,现在一直都在暗地里做着生意,但他们对大同主和江南一带的生意,其实根本就不了解。” “绸缎现在已经成为了应天府最稀缺的东西,生意做不好也够凭本事。” 他说完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朱瀚,朱瀚微微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把问题还是看得太肤浅了,应天服装每个生意都与东海商会有关,东海商会是为朝廷赚钱。” 朱瀚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朱标,给他点明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事情却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现在出了事情,那与朝廷的收入都会挂钩。现在有人想要扰乱东海商会的生意,那他的目标竟然是朝中。” 朱瀚话音刚落,朱标这才明摆着其中的关俏。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一下子震惊了起来, 没料到现在居然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了解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本来以为,应天府之中,就算是在与他之间有多少的隔阂。 在生意上面也不该有任何的举动。 可现在才真正的了解到,很多生意早就已经从他们的手中被人给使了绊子,这才导致朝廷现在亏空。 朱标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认真的看着朱瀚。 “皇叔,那你现在有没有办法能够将这次的事情给解决掉?要是父皇知道了,又得烦恼一段日子。” 朱标说着一脸为难,小心翼翼的看着朱瀚。 “他因为科举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消气。” 朱瀚看了一眼朱标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朱元璋已经出现在了大殿之上,官员们例行公事,对这几日应天府之中出现的问题都开始上表奏折。 无一例外,都是想着能够让进天府,也多多的开发经济。 “陛下,现在国库空虚,粮草都没有办法能够筹备齐全。” “一旦外敌想要对我们大名不利。这些必须要准备好才行,不然到时候可能会酿成大祸。” “是啊,陛下,这些年来我们大明一直都在休养生息,可是也难敌肯定会对我们虎视眈眈。” 朝廷的官员现在都已经将目标,放到了户部上面。 国库的空虚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大明这些年来为了挣栽粮的事情,给百姓们都已经提供了一个安身之所。 每年要下发上去的粮食,基本成为了国库的一半。 军需所需要的粮食和铁器,现在都已经开始告急。 官员也开始着急了起来。 朱元璋听着这几位官员的话,微微皱了皱眉。 “之前户部的进账,不是一向都非常平稳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事?难不成是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贪赃枉法。” 朱元璋话音高落,朱棣便撞着胆子站了出来。 他故意的在官员们的面前,将矛头对准了朱瀚。 东海商会在每年的收入之中,一直都不错。 现在若是想要给前线的将士,筹备些粮草,那朱瀚必定是首当其冲的。 “我记得皇叔的东海商会,在四处做生意,听说收入不错。” “那是不是也应该拿出钱来捐到国库之中,这样才能够让我们大明更加的富足。” 朱棣的话引得其他的朝臣,对朱瀚的刮目相看。 他们纷纷将目光放到了朱瀚的身上。 朱瀚只是淡淡的一笑,他看着朱棣只觉得实在是太耍小聪明。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那他最后的结果只是恶人有恶报。(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四章:所有的罪责 “燕王殿下说的确实没错,我手下的东海商会在做生意上面确实是一把好手,但他们比我更清楚在应天府做生意有多么的难。” 朱瀚说完抬头看着朱元璋冷笑一声。 这些日子他的外面已经打探了非常清楚,现在若是在出现问题,到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站出来再为自己证明。 现在朱瀚就是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彻底的撕开他们虚伪的模样。 应天府中好几个官员与朱棣,暗中的勾结在一起,现在对东海商会进行一番的抵制。 绸缎庄以及其他生意已经有些不好做,要不是自己的钱全部都已经被卷入其中, 朱瀚也不想参与。 “陛下,东海商会这些年来一直都为了能够在应天府立足商会,每年都会有一笔钱进入到国库之中。” “现在有人不愿意,让东海商会在应天府中做生意四出道便开始散播谣言。生意没办法做,哪里来的钱。” 朱瀚的话,立马就引起了朱元璋的疑惑。 他目光认真的看着朱瀚,一定要寻求出一个真相,朱瀚的话引得朝堂上的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朱棣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 朱标有些无奈,他一直都在观察着朱棣的一举一动。 刚刚朱瀚将事实抛出来之后,朱棣就已经有些按耐不住。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朱标一定要与朱瀚两个人争得鱼死网破。 朱瀚为了大明江山,这些年来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 可是朱棣却仿佛看不到一般。 当着朱元璋的面也敢让朱瀚难堪,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朱棣为了保全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出来。 朱标遗忘还念及着兄弟之情,但现在他恨不得自己站出来。 朱元璋目光看着朱瀚,他咬了咬牙。 众位朝臣全部都在这里,如果账目的事情没有办法调查清楚。 到时候果真遇到问题,户部这边肯定是拿不出多少的钱财,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应天府中的谣言全部都交给大理寺去办。” “若是故意的,想要扰乱应天府的生意,就应当更加的彻查清楚,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东海商会是应天府,现在最看重的一单生意绝不能出错。” 朱元璋的话,让周围朝臣都更加的惊讶了起来。 谁都清楚朱元璋在做生意的时候,一直以来朱瀚都是能尽快的把户部的钱全部都补上, 可是这一次连应天府中,最大的东海商会都出现了问题。 这便让他们感受到了一次危机。 朱棣冷笑看向朱瀚,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得意。 “皇叔,难不成是你这东海商会都办不下去了,生意没有办法能够赚得了钱,那现在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就不如让其他的人来做生意,给国库赚钱。” 不等朱瀚说话,朱棣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朱元璋。 他缓缓地跪了下来,当着众位朝臣的面便想要接管这次的事情,把东海商会贬得一文不值。 “父皇,既然东海商会都已经没有办法能够赚得了钱,就不如让儿臣去看看到底为何,儿臣 有信心能够在半月之内赚够十万两白银。” 此话一出众为朝臣,一下子便震惊了十万两白银,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他们小声便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可不单单是个小数目。 十万两白银足以能够支撑的起,数十万将士的粮草。 “应天府之中,现在的生意本来就很难做,燕王殿下现在已经能够在生意上面如此下功夫,看来肯定是有事情要做。” “可是应天府之中,东海商会的生意早就已经占了一大半,尤其是他们的绸缎生意。” “四处都是由商铺来进行支撑,如果想要与东海商会争夺,现在的生意,那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朝堂上的官员,其实早就已经清楚,朱瀚和朱元璋两个人合作之时。 在应天府之中,早已布局的非常明确,他们在每一次的安排。 对于自己手上的那些生意,赚不赚钱其实非常的清楚。 尤其是东海商会,由朱瀚一手来创办,在做生意的时候,上面每个东西稳妥。 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现在东海商会之所以不赚钱,只不过是张丰年去了别的地方罢了。 朱棣若是想要与朱瀚,在生意上面继续的抗衡,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朱瀚从来都不会把朱棣看在眼里。 果不其然,朱瀚听着朱棣的话,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朱标缓缓的走到朱瀚的身旁。 “皇叔,你看这事要怎么解决,四弟他好像已经打心眼里想要把事情闹大。” “父皇若真的答应他,那我们东海商会岂不是要迎来一次新的挑战。” 东海商会在朱瀚的手里,才能够赚那么多的钱。 不单单是因为其他的商人,全部都能够与朱瀚一条心,更是因为东海商会在应天府之中的地位颇高。 每个能够与东海商会做生意的人,都觉得非常的光荣。 他们即便是把所有的计划,全部都扔进去了,都会为了在东海商会之中站稳脚而做努力。 若是朱棣想要来分这一杯羹,恐怕起初会赔不少的钱。 朱瀚饶有兴致的转头看着朱标。 他倒是没放在心上,这种与自己来做生意的把柄,其实他早就已经看在眼里。 现在无非就是想要在生意场上,能够更多的有一番竞争罢了,这些对于他来说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燕王殿下想要试一试,这做生意那就刚好让他来挑战挑战也不是一件难事,这样一来就免得他去找别人的麻烦。” 朱瀚的话意思非常明确。 他话音刚落,朱棣便恶狠狠的转过头来。 他把朱瀚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能清楚朱瀚对自己根本就不过是小孩子家的心思罢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这便让朱棣急得直跳脚。 他一直想给朱瀚找麻烦,但朱瀚一直都是非常平静的模样。 现在他的生意都想要压朱瀚一头,朱瀚依然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让朱棣非常的愤怒,觉得朱瀚根本就是看不起他。 “皇叔,你觉得我做的对不对。” 朱棣还故意的站在朱瀚的面前,他目光认真,仿佛真的想要让朱瀚给他一次机会。 朱瀚却丝毫都不在意,他一直面带微笑。 “燕王殿下觉得这样可行的话,那就等着陛下的,甚至只要陛下愿意让你尝试一下,那本王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朱瀚把事情看得非常的透彻,自己现如今在应天府的地位,如果没有朱元璋做靠山的话,根本就不足为奇。 应天府的商会之中,自己有一半的力量都是能够尽快的全部安排妥当。 现在朱棣想要在应天府的商会之中,有自己的实力,那他也得看看如今的地位,能不能够与之上乘, 这些对于朱棣来说,都是需要考虑的事情,但他很显然对这些根本就一窍不通。 朱元璋看着朱标和朱棣,微微皱了皱眉。 他和朱瀚两个人在生意上,早就已经达成了不少的合作,但是没想到现在应天府的商会之中,对于很多事情早就已经有了更好的规划。 可没有想到现在却有了这么多的问题,也没有办法能够全面的安排妥当。 这对于他们来说,始终是一个最佳艰难的决定。 朱棣转头便看了一眼,平日里最支持他的那些官员。 现在就是想要让自己,在朱元璋的面前多有一分的实力罢了。 他的那些小心思,朱元璋和朱瀚两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朱棣这一番的看法,就已经让眼前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 于是他们纷纷都站了出来,支持朱棣的决定。 “燕王殿下也是为了给我们户部赚些银子,现在东海商会若是连一笔钱,都拿不出来的话,或许还真的需要其他的人,来对生意上做一番的掌控。” “不然的话,到时候肯定没有办法,能够让生意也继续的安排下去。” 官员们的支持,朱元璋全部都看在眼里。 他心中如今只剩下了愤怒。 官员与各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密切,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情况, 朱标是太子,官员们都应该支持才是。 可现在却把希望寄托在了朱棣的身上,这很明显就能够察觉到,他们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子。 “英王,你倒是说说看这些官员所推崇的办法,对东海商会而言,有没有什么特定的因素。” 朱元璋将问题还是抛到了朱瀚的面前,但朱瀚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依然平静地应对。 朱元璋既然这样问了,那他肯定就已经想要支持朱棣, 朱瀚太了解朱元璋,于是他便也选择了支持。 “既然燕王殿下想要试一试,那便让他放手去办吧,只要能为大明赚钱,无论是谁都可以。” 朱瀚的话让朱元璋似乎已经看到了,希望他微微的皱了皱眉,但还是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朱棣,最后还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连你皇叔都这样说了,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的谢谢你皇叔。” “若没有他的话,东海商会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在应天府立足这一次做生意的事情,你也要多和你皇叔好好的请教一番。” 朱元璋将话说的冠冕堂皇。 朱棣听了听,微微的皱了皱眉。 最后还是当着众为朝臣的面,给朱瀚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朱瀚却清楚,他根本对自己不是信服,而是从内心深处的一种鄙夷。 朱瀚才不会去与他有再多的牵扯。 这些事情,他早已看到十分透彻。 无论如何,自己与朱棣两个人都是没有办法能够在应天府,在生意上面有太多的交集。 这一次他想要来动自己的蛋糕,那就让他自己自食恶果。 “皇叔,在做生意上面,我确实还有很多要与你好好的请教,皇叔可要多教教我。” 朱瀚看着朱棣这副模样,微微的皱了皱眉,他比谁都清楚这副样子只是来哄骗自己。 朱瀚也没办法,只能答应他。 下朝后,朱标看着朱瀚。心里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知晓这一次,上朝这时所商量的事情,对朱瀚多少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如果自己不出面的话,到时候还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皇叔,你千万不要生气,四弟他就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若是与他讲清楚,肯定也不会让皇叔为难。” “现在东海商会的事情,皇叔打算怎么办。” 朱标的心里非常的懊恼,他想着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摆平好,但是现在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给他这个机会, 甚至连朱元璋都打算试探一下朱棣,这便让他所有的计划全部都已经泡了汤。 现在应天府中随意散播谣言的人,还没有办法能够抓住。 对朱瀚的影响从来都没有少过,他现在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朱瀚看着朱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太子殿下不必一直给我道歉,这件事情与太子殿下并没有多少的关联。” “燕王殿下想要去做生意,那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他不是说能够赚得了十万两白银,那本王倒也是有几分期待。” 在应天府赚钱虽然简单,只不过是比江南一代要更加的清楚罢了。 真正能够在这上面赚得了钱的,恐怕也察觉不到多少的优势。 有了朱瀚的这句话,朱标的心里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朱瀚回到家中之后,便立马的把葛荣给叫到了身边。 何风雨也从外面百姓的口中得知,朱棣要做生意的事情。 他立马就察觉到不对,赶紧能找到朱瀚。 “师傅燕王殿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与我们抢生意,这还真是要爬到我们头上来了。” 何风雨的心里非常的不服气。 他们从应天府一路,就是为了做生意而来的,没料到现在一直被人如此的欺负。 朱棣四处的散布谣言也就算了,现在他们连本该能够有的那份生意,都已经开始变得没落了起来。 何风雨不愿意就这样的承受下去。 “我刚刚才知道我们绸缎庄的生意,现在并不好做,可是偏偏燕王殿下要插这一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七百四十五章:状元之事 何风雨非常的气愤,他们本来在应天府对绸缎庄的生意,一直都非常的关注。 这才能够尽快的让他们在合作之时,所有的计划能够变得越来越好。 可没有想到还会出现这么多的事 一旦生意场上再出现任何漏洞,到时候即便是张丰年回到应天府,恐怕他们的生意也没有办法能够起死回生。 “放心,这种事情他们也根本就不在行,无非就是想要在我们做生意之时,给我们找点麻烦罢了。” “既然燕王殿下已经写好了军令状,那这一次,我们倒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够,在生意场上立足脚,赚出那十万辆白银可没那么简单。” 生意场上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至关重要。 特别是应天府绸缎庄的生意,一直都是由朱瀚在应天府与其他商家进行谈判。 制作出来的绸缎,都要经过最仔细的检查 这才导致张氏绸缎庄和王家的绸缎庄,在一条街上闹出那么多的事情。 朱瀚现在都有点无奈, 双方之间因为做绸缎庄的生意,已经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现在若是再遇到问题,恐怕其他的那些商人在背后都会小声的议论。 面对这种问题,朱瀚已经有了办法。 何风雨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但心中却还是没有办法能够咽得下这一口气。 谁都清楚,他们在应天府的生意早就已经蒸蒸日上。 有了张丰年给他们的点子,现在生意更是让他们能够在短期之内,尽快地获得众人的肯定。 有朱瀚坐镇绸,缎庄的生意自然也不在话下。 何风雨想到这些,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傅说的没错,应天府中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看得非常平淡,即便是他们想要在这个时候给我们制造麻烦。那也得看看背后之人。” 朱瀚听者并未答话,但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 应天府中对于绸缎庄的生意,一直都比较严峻,现在看来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何风雨跟着朱瀚,现在的生意场上的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极为关注。 现在应天府中绸缎中的生意,似乎已经逐渐的开始成为了一个新的开端, 他们都想着能够尽快的在应天府立足望之后,绸缎庄的生意自然也少不了。 朱瀚听到何风雨的话,立马就答应下来。 对于绸缎庄的生意,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张丰年在应天府对绸缎装的生意,一直都是非常认真的,因此在短期之内,他们的生意早就能够逐渐的开始有一番新的安排 好在这些在自己看来,也已经逐渐的安排好一切。 即便是现在应天府中,要把这些绸缎生意全部都掌控在东海商会的手里,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的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你先去找人把绸缎庄那边的消息打探清楚。” “看看王家的人在背地里到底联系了谁,做他们的靠山。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在本王的面前那么的大言不惭。” 朱瀚可真是没忘记,王家在自己去绸缎庄时候,那口出狂言的模样。 若是没点后台,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东海商会的面前如此猖狂。 何风雨着手去准备。 高飞在应天府中一直都在打探着,关于绸缎庄的生意,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丰年在离开之前,给绸缎装已经打下了基础。 在他的调查之中,好几家绸缎庄。都是与他们之间有关联的。 现在应天府的生意,全权都由他们来做,这边也好让应天府东海商会,其他绸缎的商家都能够与他们合作。 何风雨已经去帮朱瀚调查,朱瀚便去看了一趟葛荣王安的事情。 葛荣一直心里头咽不下这口气,为了能够尽快的取得应天府内的准备, 葛荣这几日都在精心的研究书籍,他对科举早就已经看到越发明确,因此在科考之前已经看了不少的文章。 管家伺候朱瀚,给朱瀚换了茶水,见他要走,朱瀚便将管家留了下来。 “你让葛荣等一会儿来我书房一趟,这几日他一直都在照顾王安本王有事要与他商议。” 听到朱瀚的话,管家连忙便去准备临走时,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朱瀚,缓缓地便跪在了朱瀚的面前。 “王爷恕我直言,这么多年我们在府上都明白王爷对我们的准备。” “这是这一次科举的事情,难道真的不能够为王安做主?他这一次可真是吃了不少的苦。” 管家在朱瀚的府上这么多年,基本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参与。 现在听到他说这番话,朱瀚微微皱了皱眉,他端起一旁的茶水放在口中轻轻的品了一口。 “你有所不知,应天府中对于这些事情早就已经看得透彻,若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闹出王安的事情。” “应天府内可没那么容易,谣言的人总会被抓住,大理寺肯定能够还王安一个公道。” 有了朱瀚这句话,管家便立马明白了过来。 王安的事情已经交给了大理寺,他们也只能够尽快的给大理寺提供证据。 朱瀚要是在参与进去不知道,背后会有多少的人议论。 朱瀚为求自保,现在也便是唯一的办法,管家自然不敢怠慢朱瀚。 他急忙便将葛荣,叫到了朱瀚的书房里。 看到朱瀚的时候,葛荣还有点忐忑。 他刚刚才和王安两个人,把应天府中一些达官显贵们的情况暗中地调查了一番。 其中有不少都与朱棣有着联系,因此他还准备拿到足够的证据。 在朱瀚的面前,再把朱棣所做的那些事情给全盘托出,没想到安卓竟然找他一步得到了消息。 跪在朱瀚面前,葛荣心中非常的愧疚。 “王爷,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应天府对于这种事情一直都议论纷纷。” “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不少的人被连累,我也是为了给王安一个公道。” “应天府的谣言传播的实在是太快,这肯定是有人暗中助长这种风气。” 葛荣的心里没有办法,能够容忍这种事,他看着朱瀚的时候,心里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他看着葛荣心里却满是无奈。 王安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告诉过葛蓉,自己不会见死不救。 可没想到他们暗中的动手,这很可能会被朱棣找到把柄,到时自己所有的布局都很有可能会满盘皆输。 朱瀚看着葛荣缓缓上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葛荣,耐心地便给他一番的劝告。 “你做的那些事情,其实我早就已经清楚了,如今只不过是不想驳了你的面子罢了,应天府中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清晰可见。” “若是有谁敢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麻烦,那肯定也会被别人诟病,如今这应天府肯定会有谣言传出。” 朱瀚的话让葛蓉更加的无地自容,他原本以为自己做的足够明确。 在应天府也好,能够把自己的地位给保住,但朱瀚的话,却让他立马就意识到,应天府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让自己有机会。 现在不少人其实在暗中,已经开始打探消息。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想着能够在应天府中快速的去把谣言散播出去。 这已经让大理寺尽快的去调查,对于他们来说总归是一个好的办法。 如今突然间要是冒冒然的去调查,恐怕会被别人诟病,朱瀚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葛蓉双眼通红,抬头看着朱瀚的时候心中满是不甘。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达官显贵之中就能够草菅人命,把他们的一辈子仿佛都拿捏在手里。 丝毫有不慎,就会彻底的被他们掌控。 在应天府之中,他们压根就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摆平,如今更是让他们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连自己的清白都保不住。 身为读书人,葛荣的傲骨更是不容折辱。 “王爷,我真就不明白,为何这天下居然容不下我们读书人,这次科举考试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到最后却并没有一个结果,如今我们想要为自己证明,却还要与那些达官显贵作对,我们也不想让事情变成这副模样。” 葛荣贵在朱瀚的面前磕着头。 他此时痛恨无比,没有办法能够参加科举考试,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改变这种情况。 现在的计划更是让他心里明白,应天府有那么多的差距,对他而言,这些完全没有办法能够摆平。 朱瀚看着葛荣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朱瀚非常的平静,还给他倒了杯茶水,放到葛蓉的手边,就像老友一般,与葛蓉商量着对策。 “本王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你就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边应天主装,对于这件事情早就已经慢慢的开始有所准备。” “若你自己再继续的去追查,到时候很可能会被他们给抓住把柄,何必要去浪费时间。” 朱瀚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对于这种事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办法,因此即便是对手开始与之相抗衡。 他也完全都不放在眼里,这一切的计划在朱瀚的心里早已慢慢的酝酿而成。 葛荣听着朱瀚的话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他知晓朱瀚只要是开了口,那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 这件事交给朱瀚去办,他比谁都更加的认真。 应天府之中朱瀚的地位无人能敌,他在应天府说一不二。 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有了朱瀚的这句话,他便更加明白自己在应天府之中,肯定能够有一番的作为。 这些计划,在葛荣的心里已经开始慢慢的酝酿。 朱瀚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份账本,交到了葛荣的手里。 “这几日你闲来无事,就帮本王看看这账本里可有错处,要尽快的帮我调查清楚,今天晚上回来之时就要看到结果。” 朱瀚说着便缓缓起身,葛蓉接过账本看了一眼,居然是张氏绸缎庄的绸缎往来帐本, 他一下子有点惊讶,连忙也站了起来。 将账本拿在手里,各种不可思议的看着朱瀚,他心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王爷,是在调查这几日绸缎庄的走私案。” 朱瀚疑惑的看着葛荣,他竟没想到葛蓉居然知道这么多,看来他们也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 只不过现在这生意场上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绸缎庄中的价格一再地开始浮动,对于两家店来说都是没有办法能够改变的事实。 现在应天府中要是有谁敢在绸缎上面打主意,那朱瀚自然也不会答应,何况是绸缎走私的案子。 他还没想到葛荣居然调查了这么多事,倒真是让他有点好奇。 “本王早就已经有了安排,但走私的事情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应天府对合作的事情一直都很是关注。 听到朱瀚的话,葛荣也有点不好意思。 他告诉朱瀚,这些消息全部都是他们在应天府的几家酒楼之中,与同乡们打探出来的。 不少的学子,因科举没有办法能够高中,这才在应天府之中快速转变,找了个能赚钱养家的活计。 没想到便被他们打探出了这些消息,刚开始葛荣和王安两个人,在知晓的时候心中还是不可思议。 没有想到月开始调查这绸缎的走私案,却也牵扯到了朱棣的身上。 这便让他们赶紧收了手,生怕一旦被朱棣发现,会把他们灭口。 “我们也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可这些事情归根到底居然到了燕王殿下的头上。” 听到葛荣的话,朱瀚的脸色就已经阴沉了下来。 应天府中绸缎的生意都由朱瀚来做,这是无人能改变的事实。 应天府中要是有谁,还想在这上面做文章,那必定不可能成功。 朱瀚在应天府的地位。 他早就已经看的透彻,即便是别人还想给朱瀚找麻烦,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朱棣想碰绸缎的生意,那也得看看朱瀚同不同意东海商会在应天府,那可真真不是摆设。 “原来你们已经调查到这些消息了,看来本王还是慢了一步,不过你提供的线索非常的关键。” “本王随后便会命令手下的人去办,你尽快的把账目给我整理好。” 朱瀚说着便转身离去,葛荣不敢耽搁,连忙便开始清算账目。 第七百四十六章:想出的办法 朱瀚马不停蹄便,赶到了太子府上。 朱标正在处理着,这几日应天府中故意有人散播谣言的事情。 如今应天府的生意也不好做,东海商会很明显受到了重创。 看到手上那么多的奏折,朱标都有点焦头烂额。 官员们联合,已经开始对自己都进行弹劾。 这让朱元璋非常的生气,他转手将这些奏折全部都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朱标看着这些奏折之中,那些官员言之凿凿。 对自己进行一番诋毁,甚至还想要让他尽快的能够把应天府中的谣言,全部都摆平下去,就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冷静。 朱瀚回到房间的时候,便看到朱标看着那些奏折,心里愤怒的将奏折全部都推到了地。 管家看到这一幕时,连忙便上前小心翼翼的把东西给收了起来。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得心知肚明。 这几日朱棣的事情,扰得朱标都没有办法休息好,管家看着也是心惊胆战。 朱瀚在管家的带领之下缓缓地走进去。 “你先回去吧,太子殿下这里有我不用担心。” 有朱瀚的这句话,管家便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他连忙的便出去忙别的事情,看到朱瀚来了朱标有点不好意思。 他连忙上前把那些奏折,又从地上捡了起来。 朱瀚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朱标书房中的狼藉缓缓的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何必要为这些没有用的事情,去把自己的大好前程搭进去,” “即便是应天府中,别人的谣言再怎么汹涌,太子殿下。应当也灵活的应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朱标听着朱瀚的话,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压下自己的火气。 他坐在朱瀚的对面,只要一想到那些谣言已经开始往自己的身上。 他看着朱瀚眼神复杂,好几份奏折都放到了朱瀚的面前。 他心中的气愤,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冷静。 应天府之中很多事,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一切的事物似乎,都伴随着他们之前没有办法,能够持续的冷静下去。 包括现在应天府中一些的事物,都要由他来做好决定。 可偏偏是这个样子,就让他们没有办法能够将事情全部都摆平好。 现在更是已经越发的变得更为平稳了,不少应天府中的消息,比他们平时所想的要更加的重要。 “皇叔你真说不清楚,他们现在对我的唐河已经变得愈演愈烈。” “父皇一生气,将我这太子之位给收回去,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朱标就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在应天府中的地位如何,其实早就已经能够看得出来。 朱元璋最疼爱,他也最为看重。 若是有谁动了废太子的心思,那才是真正的罪恶不赦。 朱瀚抬头看着朱标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太子殿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您是皇上亲自封的,太子立嫡立长都是由您来做。” “太子之位越加重要,别人想要觊觎根本就没门,不然的话这么多年那些其他的人,肯定也会跃跃欲试。” 朱瀚的话意思已经在明显,不过朱标听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看着朱瀚的时候,心里就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冷静。 现在幸好能够有朱瀚帮自己的忙,不然他在潮中可真是孤立无援。 谣言的事情让应天府大理寺,都彻底的开始调查了起来。 朱标也一直都在关注此事,一想到这件事情跟驻地有着逃脱不了的关系。 他就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 看着朱瀚的时候,朱标的心里也满是愧疚。 “皇叔,四弟他故意的去散播谣言,现在还惹得王安的人背了黑锅。” “他心中也十分的愧疚,皇叔若是能够帮他一把的话,就让他掩盖过去,不然皇亲国戚之中出了这样的事情,父皇到时候也会很为难。” 谣言一波接着一波,现在已经开始有人造谣朱标和朱棣兄弟不和,想要抢夺皇位。 朱瀚本来就不想管这些事情,但是现在说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也不得不将这些全部都看在眼里。 因此面对着这种事情,他立马的就给朱标想了一出办法。 “太子殿下完全不用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只要应天府之中能够保管好自己的位置,那边已经足够,其余的人就算是再怎么胡思乱想。” “对我们再有任何的顾虑,那也得看看他们的地位如何,太子殿下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那便比什么都重要。” “今日本王来你府上,是有事情要与你商议。” 朱标听着朱瀚的话,立马正经危坐。 朱瀚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账本,这可是应天府好几家绸缎庄的账目总和。 上面一眼就能够看出问题所在,应天府中绸缎庄的生意一直,都是由朱瀚所在的东海商会来进行布局。 可是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暗中开始散播谣言,这便导致应天府中,绸缎庄的生意都已经没办法再做下去。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很有可能是陆昊有背后推手。 “现在账目的事情已经简单明了,但如果从中尽快的想要找寻到一丝的机会,似乎比他们所想的要越发危难。” “看来是有人在昧着良心。做一些我们的造谣生事,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殿下得尽快的帮我查车。” 朱瀚给朱标也分析了一下,如今的局势。 朱元璋对于绸缎庄的生意,一直都寄予厚望,他们现在把所有的账目全部都结合在了一起。 如果这其中因账目的事情,再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必定会被别人诟病。 朱标想法早就已经不再重要。 朱元璋看重的便是最后的结果,何况朱棣这一次都已经立下了军令状,备受关注。 “应天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办法能够摆平清楚,相信太子心里肯定也会有不少的办法。” 朱标怎么也没有想到,对于应天府之中生意出了这样的乱子。 他之前还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别人小打小闹的把戏罢了。 这时才明白,原来不仅仅是他们受到的影响。 现在若是再让这种事情一直持续下去,很可能会波及到自己的身上。 朱标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要与朱瀚一起彻查此事。 朱瀚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从太子府上离去之时,朱瀚的马车便折中直接去了张氏绸缎庄。 张氏的管家正在处理着账目,现在有一批新的绸缎已经到了店里。 他们与其他几个商家,都已经商议好价格,就等着明日一早把这些绸缎给卖出去。 “掌柜的,我看这一批绸缎成色倒是很不错,听说是从江南用过来的,这绸缎肯定能够卖得上一个好价钱。” “是啊是啊,我们店里已经很久没有拿得出这么好的绸缎。” “这一次生意竟然能够起死回生,听说王爷对我们寄予了厚望,绝不能让王爷失望。” 店里的伙计都已经开始高兴了起来。 看到这么多的绸缎,能够放到库房之中在市面上卖个好价钱,已经成为了他们最大的希望。 绸缎庄的生意一直都不温不火,但绸缎庄的掌柜对于他们的工钱却从未拖欠过。 因此店里可谓是入不敷出,这也好为店里留下了不少真心实意干活的人。 张掌柜听到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手里的算盘拨的噼啪作响。 “你们有所不知,这一批绸缎是与其他几个商家一同去购买。” “在我们东海商会的帮助之下,这些绸缎自然能够卖上好价钱,只不过是得几日之后。” 张掌柜的脸上露出笑容,他看到现在账本上已经全部都摆平齐全。 这些绸缎的质量确实不错,心里就已经开始向往。 等到过几日,把这些绸缎全部都卖出去,一定可以为店里赚不少钱。 就在这时,朱瀚便从外面缓缓的走了进来。 “张掌柜这些绸缎是从哪里来的。” 朱瀚的声音传来,张掌柜连忙转头看到朱瀚,微微上前低声哈欠。 听到朱瀚的话,张掌柜连忙将绸缎庄里的存根拿了出来。 原来这一批绸缎,是刚刚从江南运送回来的,价格都比平日里的绸缎高了一倍之多。 绸缎的成色确实不错,在应天府里如果能够售卖出去的话,确实能赚不少的钱。 朱瀚看了一眼并未引起什么注意。 “回王爷的话,江南这一批的绸缎成色确实不错,想起掌柜在时就已经给我们做好了准备。” “在应天府中,只要是能够看到好的东西,都要把价格压下来之后再做决定。” “我们也是观望了好几天,才把这批绸缎给买下来的。” 朱瀚听着张掌柜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 张丰年马上就要回来,现在绸缎庄的生意已经逐渐的开始好转。 这也让朱瀚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张掌柜的时候,内心之中也是有多分的激动。 “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这几日店里的进账和出账情况一定要记录清楚。” “特意要盯着王家那边的举动,要是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动静,一定要告诉本王。” 朱瀚的话张掌柜记在心里,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朱瀚心中还是不放心,他去了后院之中看到那么多的绸缎,全部都已经开始往库房里搬。 于是便随意拦下了一个人,伙计看到朱瀚的时候,微微弯着腰,生怕哪里得罪朱瀚。 “王爷,这是要送到库房中的绸缎。” 听到伙计的话,朱瀚抬手将那绸缎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一眼布皮全部都被卷成了一卷卷。 外面的绸缎质量确实不错,朱瀚眼眸微动看到里面的颜色,居然与外面的有些不同。 他立马便察觉到不对,命人将绸缎全部铺开。 “王爷这绸缎要是打开的话,恐怕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伙计便有点犹豫,毕竟他们都是拿工钱。 要是主子的活干不好,那工钱就会大打折扣,养家糊口就全靠这些。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让你打开就打开,有什么后果本王来承担。” 高飞也从一边连忙便走了上来,伙计一看这种状况连忙便把绸缎给彻底打开,院子里红色的绸缎铺了一地。 就在众人逐渐放松的时候,突然从红绸缎的中间后方的绸缎全部都变成了麻布。 朱瀚的眼神微微一暗。 他就知道这么便宜的价格,想要买到上等的绸缎,根本就不可能。 谁能料到,他们把绸缎居然做了这样的手脚。 张氏绸缎不清楚这其中问题,请把这绸缎给卖出去,到时候在应天府的口碑可就崩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卷绸缎里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颜色。” “我的天哪,这岂不是让我们店赔本,这一次的绸缎,可是花了不少的钱。” 张掌柜听到后院的动静也连忙过来查看,当看到绸缎表里不一的时候,他脸色都微微的苍白。 上前看着绸缎,手上前抚摸了一下。 这便是最佳粗俗的布料,平头老百姓买不起绸缎的便用这种做衣服穿。 这价格是最低廉,与绸缎的价格,那简直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的绸缎……” 张掌柜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一个伙计连忙上前把张掌柜抬到了一边,朱瀚站在原地给高飞使了个眼色。 高飞立马上前查看,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王爷,这绸缎中间是被人给恶意的拼接起来的,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 “若不是您让刚刚打开,恐怕这绸缎的卖出去之后才会被人给发现。” “若真的买到了有心之人的手里,恐怕我们这东海商会真要惹上官司。” 朱瀚听着高飞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应天府中东海商会,不少绸缎生意也全部都是由自己来掌控。 包括张氏绸缎。 张丰年当时在做绸缎装生意的时候,与自己都已经商量的非常齐全。 可是没料到回到应天府之后,似乎比他们所想的要越发的严峻。 面对着这样的问题朱瀚微微皱了皱眉。 “一定要调查清楚究竟是谁。”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七章: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如今状况变成这个样子,朱瀚时也有些意外。 他本来就对绸缎庄的生意寄予厚望,但是现在却发现已经有人开始暗中,给绸缎庄做手脚。 若自己再视而不见,到时候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尽快的安排好这次绸缎的生意,绝不能就这样的让人给钻了空子,一定要调查出到底是谁。” 在张丰年还没有回来之前,绝对不能够出错。 朱瀚现在将希望,已经逐渐的开始冷落了下来。 众人听到朱瀚的话纷纷点头,高飞更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张大拿更是已经将这几日,进货的单子全部都交到了朱瀚的手上。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天中他们的生意,其实已经遭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现在有人盯上了他们这一次的绸缎生意。 “王爷,我实在不知道到底得罪了谁,我们的绸缎生意一直都做得很好。” “可没有想到,现在却突然之间出了这种事情,若是没有办法解决好,到时候恐怕事情不好弄。” 张大拿现在已经心中无法平静。 他和张丰年两个人的关系是最好的,张丰年把店里的生意交给自己,那是何其的信任。 可没想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张大拿的心里十分的懊恼,他不想因此而毁了张丰年的生意。 朱瀚倒是非常的平静 他接过张大拿递给自己的单子,从上面仔细的看了一眼之后,就已经发现了不少的问题 首先,他们在绸缎庄的生意之中,其实对外并没有多少的公布。 这些生意全部都是由他们自己来做。 从江南那边进货,也一直都从来没有出过错。 可是这一次的绸缎,打开之后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朱瀚已经发现了端倪,要是把这批绸缎全部都卖出去,恐怕连张丰年的口碑都会受到影响。 朱瀚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张大拿,也将事情的危险跟他讲述了一遍。 让张大拿能够想起,到底是谁在他们做生意的途中,将这批绸缎给换了货。 “这明显是有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脚,不然的话现在这手段绝不可能是这个模样。” “江南那边对于绸缎,一直管控的都非常不错,绝无可能弄出这种事情。” 朱瀚对绸缎一直都看得非常的重要,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那他自然也要调查清楚。 众人听到朱瀚的话纷纷点头,特别是张丰年手下的张大拿,他手里拿着账本的时候,就已经仔细的开始回忆, 这几日商量绸缎生意的几个商家,仔细的想要从这些细节里,能够调查出到底是谁给他们做出如此之事。 始终却没有一个由头。 “我们与江南那边的生意做得一直都不错,可是这些日子已经有人,开始想要与我们在绸缎生意一较高下。” “应天府已经有不少的人对我们指指点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做了不可告人之事。” 张大拿回忆起前些天,东海商会有一位名叫王总管的人,便来到了店里说,这一批绸缎他们打算用到别的地方去。 他与张大拿两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协议,幸好现在还没有签字。 “这位王总管是从大同府过来的,听他说自己是东海商会的总管。” “这才能够让自己手中的绸缎,能够高价的卖出去,我们店里的这些绸缎先前就已经准备好进行售卖,因此我才动了这个心思,难不成是他们动的手。” 张大拿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可真是着了别人的道。 现在应天府的绸缎生意本来就不好做,王家的人始终虎视眈眈。 若自己店里出了事,那到时候将会成为笑话。 朱瀚面色平静,听着张大拿的话,仔细的便考虑了一番。 “尽快地盯着王家的举动,现在不知事情的真相,如何怀疑别人,其实对他们非常的不尊重。” “这段日子一直都非常的动荡,你们就先把这批货先压下去,若是有人想要卖绸缎的话,就告诉他们货还没到。” 朱瀚的话,让张大拿心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照朱瀚的吩咐去准备。 一旁的何风雨,早已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人走后他便缓缓地站了出来,手里拿着朱瀚,已经看完的账本。 从中仔细的翻看了一番之后,何风雨的心里就已经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恐怕这是,朱棣故意想要在朱瀚的面前留下一个印象。 “看来燕王想要在应天府赚钱,就已经把我们给盯上了,他现在想要在应天府立足,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早知他会有这样的心思,就不该与他之间有多少的关联,这件事情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恐怕也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实在是愚蠢至极。” 何风雨的话让朱瀚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他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何风雨。 “没想到你倒是聪明,可是这么多的绸缎,他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进行安排,把那一批绸缎做成最为劣质的,那可没有那么简单。”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立马就意识到的问题。 他连忙便给朱瀚进行一番的解释。 “师傅,有所不知,这些手段本就是从江南用过来的,就算是在应天府查出,那也只会是江南出了问题。” “不会有人会把怀疑的种子,种到应天府中,因此就算是有大错,到时候等到调查清楚之后,也已经过了陛下给的期限。” 朱瀚哈哈大笑。 何风雨说的确实没错,他现在也已经认定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朱棣所做。 他在朱元璋的面前大言不惭,就已经作出承诺,在半月之内要赚足十万两。 对普通人来说,这都是一辈子完不成的目标。 他却那般的信誓旦旦,如今想来朝中的大臣,肯定与他之间也有着不少的关系。 既然对手都已经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朱瀚也不想再坐以待毙。 “他们现在从绸缎庄的生意上面下手,就是已经早就做好了打算,既然如此,那可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就这样白白泡了汤。”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相视一眼,就已经猜测出。 这次的计划完全都能够掌控在手里,朱瀚从来不把何风雨的那些小心思说透。 两人都是聪明人。 后院里,张大拿和其他的伙计,已经开始把他们的绸缎进行一番的调整。 后方仓库中的绸缎,已经全部都搬了出来,直接放到了后院之中。 张大拿的脸色一直都非常的苍白,她不知道朱瀚会不会降罪。 现在看来,自己似乎还能够有一线生机。 反正再怎么样,这件事情也是别人诬陷自己。 张大拿把这所有的恨,全部都记在王家的身上,他无论如何都要让背后之人,自食恶果。 与此同时,燕王府上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朱棣的面前。 他对朱棣恭恭敬敬,手中还拿出了一份账本和来往的账本,双手交到了朱棣的手里。 “王爷,你可看看这是从江南用过来的一批绸缎,现在我们从中已经拿掉了一部分,在应天府中一定能够卖得了高价。”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他穿着个黑斗篷的衣服,看不清容颜,声音却极具辨识度。 朱棣看着手中的账本非常的满意。 这样一来在经过他们之手的绸缎,就能够从中获得一半以上的利润。 绸缎在应天府的需求量非常的高,只要卖出去之后自然也能够赚不少钱,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这次做的确实不错,等到我的计划完成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的赏赐你一笔。” 听到朱棣的话,对方淡淡的一笑,随后便转身离去。 朱棣看着手中的账本,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的阴险。 他对绸缎生意虽然一窍不通,但有了这一本账册,在应天府之中联合其他的几个商家,就能够把这绸缎全部都卖出去。 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得到一半的绸缎。 卖出去之后又能赚不少钱,这空手套白狼可真是让他给玩明白了。 暗卫已经在外面打探清楚。 现在四处的几个绸缎庄,已经把他们的绸缎全部都入了手,但还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王爷,我们这一次应天府之中的绸缎已经卖得非常不错,看来很快就能够得到不少的钱。” 暗卫的话让朱棣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丝的笑意,他非常的满意,背过手去。 “已经有一部分钱开始进账,但不得有任何的闪失,你们可别忘了我皇叔的手段有多么的狠辣。” “东海商会那边尽快的做好卧底,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暗卫立马便离去书房里,只剩下了朱棣一人。 账户上面现在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已经赚了不少银子,距离自己给朱元璋立下军令状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天。 他得抓紧时间才行。 朱棣甚至暗中安排了几个人,一直都在观察着朱瀚的一举一动,甚至朱标那边他已经安排了眼线。 就在这时,他得到消息,朱瀚和朱标两人匆匆进了宫。 “他们两人进宫的速度非常的快,但不知是所谓何事人已经到了御书房。” 暗卫的禀告,让朱棣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早就已经知道朱瀚肯定会发现端倪,但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这倒是让他有点担忧了起来。 “看来想要糊弄,皇叔可没那么简单。” 朱棣说着便转身出了书房,让管家给自己换好衣服,他也得进宫一趟去打探打探情况。 孰不知,此时的朱标和朱瀚两人,无非就是跟朱元璋谈论着,这几日科举考试的事。 贡院内外不少的学者早就已经议论。 这次科举最终的状元,到现在还没有公布生怕这其中会出现什么问题。 应天府中谣言四起,惹得朱瀚和朱标两人心烦无比。 朱标便挑了个好日子,与朱瀚准备在朱元璋的面前力推王安。 “王安虽然跟胡惟庸之间有不少的联系,但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又过去了那么多的时间,我相信他肯定知道孰轻孰重。” 朱瀚目光认真的看着朱元璋,他手中的奏折里也已经写得很清楚。 王安在贡院之中,所写的文章全部都是出自他之手。 像王安这样又有才学又有见识,还能够对江山设计有用的学子,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朱元璋要是错过这次机会,怕再有这样的学子就得再过几年之后。 如今人才尽在眼前,朱元璋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只需要一个台阶下。 朱元璋抬头看着朱瀚,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白的胡须。 他若有所思,心里却还是有所顾虑。 王安和胡惟庸的关系太过于亲密,如果被朝中的大臣调查出来,到时候必定会对王安进行弹劾。 好好的一个科举状元,怎么能够有这样的污点。 “既然你已经调查出他与胡惟庸之间的关系,不过是被人杜撰的,或许能够从这方面入手。” “他能够拿出与胡惟庸两人,并无关系的段青说,公布出去之后就能够获得百姓的支持。” 朱元璋的话让朱标立马就看到了希望。 他连忙上前跪在朱元璋的面前。 “父皇说的确实没错,王安走这一步路其实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了,他也想着能够尽快的在应天府立足,可一定要留在身边。” 朱标和朱元璋两个人都是惜才如命。 现在天下刚刚初定不久,大明正需要一些实力强劲的人才,能够为大明江山作出贡献。 现在这机会近在眼前,没有谁会错过这个机会。 何况朱瀚在朱元璋的面前,也是说了不少王安的好话。 这样有才学之人,在应天府中能够有一席之地,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 怎么能够让这样的学子流落于民间,让天下学子寒了心。 “陛下,可谓是一代明君,王安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即便是应天府中散播谣言的那些人也已经调查清楚。” “他们根本就不知晓这件事情,到底是从谁口中流传出来的,可想而知这话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第七百四十八章:终于恢复状元之名 朱瀚在朱元璋的面前,也一直都是力挺王安他。 所做的那些诗句和文章,根本就是无人能敌。 到现在能够有这么好的前程又怎么能让他没办法得到朱元璋的庇护。 应天府中这样的人才早就已经不多了。 现在自己能够让他们之后做好,已经是朱瀚现在能够做到唯一。 “陛下,就给王安最后一次机会,他现在比我们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获得一个公平,他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我实在都不忍心。” 朱瀚告诉朱元璋,从一开始他就暗中的调查了那些到处散播谣言的人。 现在很明显的能够看出这些人的实力确实非同小可,并且在进行安排的时候,他们的实力确实不弱。 如今更是在应天府中,故意散播谣言,态度十分的嚣张,而不是应天府一出手,现在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如何。 幸好他们可以在关键的时刻,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尤其是大理寺少卿,他只要一出手之后,很多的事情就都能够摆平,而这也是朱元璋属意的。 “父皇,皇叔说的确实没错,这样有力度的人才日后能够成为我们大名的左膀右臂。” “儿臣也非常喜欢他的才华,只要留下来之后,儿臣一定会与他和平相处。” 朱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他先前就一直都崇拜着王安的才华。 现在,朱元璋竟然让王安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便想着日后一定要让王安,在朝中之事上能够多多的给自己一些新的建议,想要把天下江山作为自己的谋士自然也少不了。 朱元璋听着朱标和朱瀚的话,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下来。 现如今应天府中,能够让朱瀚和朱标两人同时看上的学子,那可真是真正有才华之人。 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他也不想再去浪费时间。 于是,朱元璋大手一挥,立马的下旨,恢复王安的状元称号。 “真是没有想到你们对他的才华倒是一直十分肯定,既然如此,那就给他这个机会。” 朱元璋的话让朱瀚和朱标两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着时间都已经差不多了,朱瀚便和朱标两人打算离开,应天府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让朱瀚去处理。 包括这一次绸缎装的生意出了乱子,如果没有朱瀚作证的话,真不知道会被别人如何以讹传讹。 朱瀚便缓缓的起身,微微的在朱元璋的身旁交代了自己,马上就要去管理绸缎庄的生意。 “现在张丰年马上就能够回到应天府,要把这些生意全部都给他安排妥当,不然到时候可会造成不少的影响。” 朱元璋听着朱瀚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朱瀚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前些日子听闻你在应天府中已经让绸缎装的深意有所好转,不知现在是否能够把那些绸缎送到宫中来。” 朱元璋对江南的那一批绸缎,似乎一直都非常的欣赏,现在听说那些全部都是东海商会挑选的,绸缎就更来了兴趣。 朱标闻言有点紧张地看着朱瀚,只见朱瀚脸色平静,听着朱元璋的话微微一笑。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朱瀚对绸缎的生意现在已经有了办法,因此面对着朱元璋的问题,也能够轻松地应对好。 “既然你现在还有事情要去忙,那朕也就不留你了,反正现在应天府的这些生意做的也确实不错。” 朱元璋话音刚落,朱瀚便连忙点头,他转身便出了御书房。 朱标也随后跟上,两人在门口时便看到了风风火火,来到御书房的朱棣。 朱棣见到朱瀚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不好。 他看着朱瀚微微皱了皱眉,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尊敬的模样。 “皇叔,风风火火的来找我父皇是有什么事情在商业。” 朱棣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朱瀚非常的不满意。 他在进行安排的时候,对于很多事情早就已经看在眼里,要不是朱标一直都在维护着朱棣,他现在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可是现在看到,他们还在为了之前的事情一直都烦恼,朱瀚就有些无可奈何。 他看着眼前的朱棣冷冷的笑了一下。 “阎王殿下,现在匆匆的来到御书房,难道是害怕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会被人知道。” 朱瀚的这一席话瞬间,便让朱棣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看着朱瀚咬牙切齿,本来就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 一旦被朱元璋知道的话,肯定会定罪他,一直都在进行一番。 可是朱瀚现在却想要把那些事情,全部都告之于众了,这便让他心中非常的不满意,看着朱瀚的时候咬牙切齿。 “皇叔本来就已经对很多的事情全部都看得透彻,现在也应该清楚,生意场上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在应天府的生意做不下去,自然是有别人会替你把生意做好,现在说那些没用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皇叔说对不对。” 朱瀚真是没有想到现在,朱棣居然会变成如此模样。 他本来以为自己在应天府之中,很多事情早就已经不再与他有任何的争辩。 现在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找麻烦。 那他自然也不会放过听者朱棣的这一番话,朱瀚微微皱了皱眉。 他看着眼前的朱棣,自然也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应天府现在还轮不到他在这里指指点点。 “阎王殿下心里应当清楚,现如今如何做,并不是由你依然说就能够可以的,很多事情早就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 “阎王想要与我合作,那到时候还确实能够给你一番的帮忙,但若是燕王殿下,如此的不知好歹,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朱瀚说只要殿转身离开,朱标连忙跟在朱瀚的身后。 朱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更是无与伦比的愤怒。 他从没想过自己在朱瀚,人面前居然是没有任何的震慑力。 东海商会的事情,他早就已经掌握了不少的胜算,可是如今与朱瀚两个人之间,他还是没有办法能够摆平。 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其他的状况,他恐怕会被朱元璋知道,自己在背后所做的那些事只能硬着头皮。 朱瀚回到绸缎庄的时候,张大拿和其他的人早就已经准备齐全。 他们在应天府这些日子,以来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绸缎庄的生意却,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松一口气。 事情早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更是有不少的人都清楚。 他们商会里进行合作,这是绸缎庄的生意,肯定也是最关键的一环。 可没有想到现在会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让他们根本就无力招架。 张大拿脸色非常的难看,他把账本仔细的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当初给他们售卖那一批绸缎的人,现在已经找不到。 若是再让这种事情一直持续下去,到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把这个责任全部都推脱。 朱瀚这一次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店里的生意实在是亏损太多了。 张大拿实在也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走进绸缎庄的时候,便看到后院中其他的伙计,都在像以往一样把那些手段全部都进行清点。 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绸缎装的账本全部都已经被张大拿仔细的梳理了一遍,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端倪。 见朱瀚来了张大拿便连忙上前。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现在他们都在传言,我们店里的生意马上就要倒闭。” “现在这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让他们闭嘴。” 应天府之中很多的事情,早就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所有,要不是现在想要尽快的能够把这些生意给做好。 张大拿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朱瀚看着张大拿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何必要担忧那些没有用的事情,王家那边有什么举动。” “我们的绸缎以往还有不少,把那些全部都卖出去,自然也能够有不少活动的钱。” 听到朱瀚的话张大拿一脸苦大仇深。 原来生意一直都非常的好,这便导致他们在之后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每次都能够把那些绸缎全部都卖出去。应天府中就属张家的生意最好。 可是现在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让别人息事宁人。 现在事情都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要是没办法再解决的话,恐怕一时之间生意场上他们很可能会被别人挤兑。 连同着现在王家那边,就已经开始与他们抢生意了好几个绸缎好样式,已经被他们全部都买走了。 张家却连想要买绸缎的钱,都拿不出来。 “王爷,我也是暂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现在那些手段全部都已经清点完毕,现在能够卖上好价钱,希望可真是渺茫。” 张大拿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几岁的模样,朱瀚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在房间里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将账目全部都清点了一番。 真不敢想象,张大拿在张氏绸缎装这么多年这账目上居然分毫不差。 看得出他确实是个可造之才,而且做生意一丝不苟。 “师傅,现在绸缎庄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这生意可真是不好做。” “我们得想个办法让商会的人介入进去。” 何风雨先前就已经想着生意上面的事情,他并没有插手太多。 既然对应天府的生意,已经慢慢的开始掌控。 如果有谁敢对他们不利的话,何风雨自然要第一个站出来。 朱瀚却并没有想着,现在就尽快的把这个事情给摆平,从一开始东海商会与绸缎庄的生意。 不少的人一直都十分的忌惮。 王家就是这其中的一员,现在他们的生意遭受到了重创,他们早就已经在暗地里嘲笑了不少。 朱瀚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着何风雨。 “其实现在绸缎庄的生意也并没有那么好做,把以往的那些绸缎改变一些样式,就都能够卖出去。” “好的样式我们拿不到,就用普通的卖给那些普通人。”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立马就明白了过来。 现在生意只能尽快的去运作起来,而不是让他们这样的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要是在这其中,他们可以尽快的把生意全部都平稳下来。 那张丰年回来之后肯定能够有办法。 “师傅说的没错,现在应天府之中绸缎中的生意其实已经比较明显。” “若是把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我们自然也会有新的办法。” 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一拍即合。 此时,高飞也从暗处打探了不少的消息,原来他们所购买的这一批绸缎,先前是外邦的人从江南那边送过来的。 没想到刚进城没多久就已经,被这绸缎庄给瓜分了,他们也是受害者。 “现在想要把那幕后黑手给找到,似乎并不可能,他恐怕早就已经离开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在这上面线索就全断了,这下该怎么办。” 高飞现在打探到的消息,对于朱瀚来说至关重要,但毕竟从一开始他们的商会生意一直都不错。 现在有人瞄准了商会的绸缎。 朱瀚便立马就已经有了想法,肯定是故意的在幕后干这些事情。 外邦的人怎么可能会那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江南,又把那些绸缎全部都卖到应天府,这很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朱瀚平静了片刻,眼神复杂的看着高飞。 “看来这一次必须要由你来出手了,为了尽快的能够找寻出来。” “你要安排人去应天府的四处安置好眼线,在沉重,要是发现可疑之人就尽快的继续追查。” 朱瀚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的就让高飞去进行追查。 这一块对他们来说都至关重要,不得有任何的闪失高飞自然也不敢怠慢。 他在追查的时候,目标也稳稳的落在了朱棣的身上。 第七百四十九章:暗中查访 高飞现在已经在应天府中,安排了好几个人进行调查。 他们都个个武功高强,只要是朱瀚有指示,都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尽快的把应天府中高门显贵,以及那些朝中大臣全部都调查得干干净净。 只是没有料想到,他们这次的敌人似乎做得非常的全面。 绸缎庄的事情一度陷入到了焦灼之中,就连朱标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看着朱瀚,心都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刻他们若是在安排之时,或许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没有料想到,如今突然之间发生这种状况,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清楚。 “王爷,我们在进行调查的时候,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暗中开始给我们做好决定。” “可没料到现在依然。有一部分的百姓认为确实是绸缎庄出了问题。” “这样一来,我们的绸缎想要再卖出去,恐怕都不可能了。” 张大拿现在怎么也没有想到,应天府之中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自己在应天府中的地位无人能敌,绸缎庄的生意更是不容乐观,可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被人给盯上了。 如今他要是没有任何作为,到时恐怕会被别人诟病,这是一场上的事情,实在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掌控得了。 朱瀚听着张大拿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今账本上每一笔明细,都写得那般清楚,就算是真的账本出了问题。 那肯定也不是张大拿所为。 朱瀚坐在椅子上仔细的思考片刻,他目光认真的看着张大拿。 “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能够,尽快的去调查到一些新的安排才好。” “我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王家那边的绸缎庄很有可能会有问题。” 朱瀚的话说的恰到好处。 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尤其是张大拿。 他在朱瀚的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太清楚,如今的状况若是有闪失的话,到时候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解决清楚, 为了在这一刻,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张大拿便决定铤而走险。 经过朱瀚的这一番点拨,张大拿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少的办法,把人全部都打发了之后,朱瀚和何风雨两个人坐在一旁。 看着那些账本之中所有的一笔笔,收入何风雨的心里都心有余悸。 现在绸缎中的生意惨遭人陷害,若他们现在拿不出证据的话,恐怕日后会被人诟病。 何风雨便决定自告奋勇的,去追查王家的绸缎已经是他现在的目标。 “师傅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我,我便可以伪装成一个商人。” “从应天府之中购买一些绸缎,看看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应天府中朱瀚的那些手下,早就已经被人调查的一干二净。 若在这其中出现什么状况,恐怕他都没有办法能够调查的妥当。 听到何风雨的话之后,朱瀚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何风雨便安排了一批人,在应天府中伪装成刚刚从江南来的商人,想要在应天府中购买一批新的绸缎。 没料到果真就有人上当。 应天府最大的茶楼里,何风雨和王家的掌柜坐在一起。 王家掌柜脸上还带着笑容,看着朱瀚的时候,故意要在这个时候尽快的找到一些新的安排。 他们在应天府中,早就已经安排到越发妥当,现在只要能够有新的商人上门。 他们的那一笔绸缎,就都能够意味深长的全部卖出去。 这便也是王家绸缎庄,一直最关心的问题。 “绸缎庄的事情,您千万不要有任何的担心,我们与那张家的绸缎庄可有着很大的区别。” 听到王家掌柜的话,何风雨便立马来了兴趣。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家掌柜,脸上还带着一丝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您倒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钱不是问题,我们要的便是绸缎。” “只要绸缎的价格足够好,质量上乘,我们必定也不会亏待你的。” 应天府之中所有的绸缎庄,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强。 若想要在这上面做文章,根本就不可能只会在那一批出问题的绸缎上面,想要增加更多的优势罢了。 何风雨的话便让王长贵,立马就把自己现在仓库之中,有不少绸缎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还特意的保证,自己完全能够让他们的绸缎生意变得越来越好, 只要双方的合作达到,到时自然也不在话下。 机会近在眼前,若在这其中要真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他们也没办法尽快的安排。 “只要买了我们店里的绸缎,必定能够保证您在之后的绸缎生意之中展露头角。” “我们的绸缎一直都非常不错,即便是这应天府之中,也没有人能够与我们相提并论。” 王家掌柜这般的自信,让何风雨有些意外。 他留了个心眼儿,看着玩家掌柜的时候,便直接询问出现在应天府中不少的绸缎,都已经出了问题, 他也担心自己会因此而让绸缎生意,也没办法继续下去。 看着王家掌柜的时候,何风雨也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若是我们在交易之前能够看一眼你的绸缎,或许就不会再有这样的问题。” 何风雨说完见王家掌柜不为所动,直接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 “掌柜的,不必担心,我们可是从江南来的商人,身上带着的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这次我们做生意只要成功的话,日后还有很多需要您指点的地方。” 何风雨跟着朱瀚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些人情世故他早就已经熟记于心。 因此在面对掌柜的时候,也能够游刃有余。 王家掌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有这般的好心思。 本来以为在应天府之中,尽快的能够赚钱早已是他们的一种奢求。 可没料想到现在,既然已经有了这般的操作,能赚钱对他来说是最终的目的。 见何风雨拿出了这么多钱,瞬间便打消了他心中的顾虑。 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单子,随后便对何风雨恭恭敬敬,完全没有了先前那般高傲的态度。 “既然您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明日一早我便会派人来这里接你,到时候我们就去看看现在的一批绸缎。” 王家掌柜说着便先行告退。 何风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没在说什么,这是屏风,后面的朱瀚缓缓的走了出来。 原来,刚刚他们的对话被朱瀚听得一清二楚,现在也才知道原来对方,早已经下了黑手。 两家绸缎庄,本在一条街上就互为对手,没聊到现在王家的人居然胆子如此之大。 见朱瀚出来,何风雨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朱瀚的身后。 刚刚他与王家掌柜的那一番话,还是朱瀚提前就已经提醒过他的。 现在想来这些人,确实在背后做了不少的事情,要不然现在也不会如此的猖狂。 想要把张丰年的生意全部都打败,那王家掌柜在这里面肯定也起着不少的作用。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这一次必须要自己亲自出马。 “真是没有料到,这些人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若是再晚一步的话,这生意还真不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尽快的能够把应天府之中,这些人的底细全部都调查清楚,特别是关于王家掌柜。” 朱瀚这次便打算顺藤摸瓜,他倒想看看这绸缎庄的生意到底是谁一直在幕后。 为非作歹,他可不愿意让任何人来给自己的生意找麻烦。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与张丰年先前有瓜葛的那些人。 朱瀚把这件事情交给何风雨去办。 自己则是要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何风雨自然不敢怠慢,他跟在朱瀚的身后已经这么多年,太明白现在安排,早就已经不再像自己目的那般简单。 应天府之中已经有人,开始将目标放到他们的身上。 这样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再继续下去,为了尽快的将事情全部都调查清楚。 朱瀚也不遗余力,这一次在他的身上可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朱瀚将何风雨安排妥当,独自一人便回了王府。 此时,王安和葛荣两个人,都已经知道朱元璋恢复了王安状元的身份。 两人在房里都非常的激动。 “真是没有想到,陛下现在真的是为我们扫清了一切障碍,想想先前那些一直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 “我就无法咽下那口气,幸好有王爷帮我们解决这件问题,之后肯定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葛荣的心里别提多高兴。 他跟在朱瀚的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如今朱瀚能够将这些问题全部都解决清楚。 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自己和王安两个人又是旧相识。 王安已经平反,甚至还恢复了状元的名号,日后在官场上竟然也能够平步青云。 这让葛荣的心理百感交集。 王安听着葛荣的话,紧紧地握着葛荣的手,他手臂上青筋暴且激动的泪流满面。 这足足两个月的时间,让他保守了世间的折磨。 幸好有自己的同乡对他进行鼓励,不然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到哪一天去。 “你的状元身份终于是恢复了,真的是太让人高兴了,你放心,只要是这件事情由王爷来办,竟然能够让你成功。” 王安和葛荣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的不错。 现如今更是让两人的友情变得越加坚固。 朱瀚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便听到两人对于这次恢复状元的名声,一直都十分的关注。 这让朱瀚也松了一口气。 “你们两人不必担心,日后入朝自然也有你们两人的去处,本王自然不会让你们在官场上吃了其他人的亏。” 朱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葛荣和王安两个人都激动万分。 听到声音之后便连忙走到了门口,看到朱瀚之时,两人缓缓地便跪了下来。 看着朱瀚眼神之中满是感激。 谁都清楚,恢复状元的名号,这对于普通的人来说根本就做不到。 何况,王安先前那可是御赐的状元之中,出了那么多事情,差点还死在朱棣的手上。 这样想来,他们可是经受住了不少的打击。 如今真正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自然也不在话下。 朱瀚看着两人这副模样,连忙上前将他们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看着王安的时候满眼的欣赏。 “你如今能够有这般的成就,让我非常的感慨,日后在朝中做官肯定也要能有新的安排才好。放心,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应天府中那些官员之上,自然有不少的人会因此而产生一些漏洞。 在朱瀚的心里,只要是学识足够渊博,自然会让他们有所去处。 王安和葛荣两个人,听到朱瀚的话纷纷都点头。 王安更是心怀感激,若不是朱瀚的话,他现在早就已经深受益处。 他早就已经在心里十分的平静。 如今朱瀚能够帮自己解决这些麻烦,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感谢。 “王爷日后我定然。当牛做马,都绝不忘王爷对我的恩赐。” 王安寒窗苦读数十载,如今能够在应天府中安身立命,让他心里对朱瀚更是佩服无比。 现在只要有朱瀚一句话,他竟然会赴汤蹈火,听着他如此的诚恳,朱瀚倒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应天府中,官员们对于这一次状元恢复名号,的事情议论纷纷,更别提那些朝中的百姓听着王安的话。 朱瀚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把事情全部都解决好,为的就是能够让这些天下学子都清楚,朝中绝不会给他们制造麻烦。 只要是个个有才学,竟然能够在科举之路上越走越远,深受朱元璋的信赖。 “明日我便带你们二人入宫一趟,在陛下的面前就可以把自己,对于江山社稷好好的说出来,有陛下为你们做主,便可以畅所欲言。” 朱瀚对于科举的事情,早就已经看得透彻,因此不管如何都要让这些天下学子,都能够有实力在朱元璋的面前得到重视。 听到朱瀚的话,王安和葛荣两个人都喜不自胜。 朱瀚便让他们两人前去准备,自己转身去了书房。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章:朱棣开始着急 书房内,朱瀚手中拿着这几日的账单,好好的看了一眼。 仅仅是绸缎庄一家的生意,在东海商会的帮助之下,现在已经逐渐的恢复过来。 想要尽快的能够让应天府的人,对现在的生意能够有所成就,似乎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这些从一开始就已经奠定了最佳的基础,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别人,在这上面横插一脚。 朱瀚的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对自己来说本就是一件非常严峻的事情。 他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来给自己制造麻烦,进行安排的时候,这些自然也不在话下。 在朱瀚的调查之中,不但是绸缎庄的生意受到影响,包括东海商会与张丰年合作的药材店。 现在从大同府那边运送过来的药材,已经十分的受欢迎。 在应天府中药材的价格,已经全面的开始下降,让百姓能够用得起药, 可这也动不少人的蛋糕,他们在暗中对张丰年开始诅咒。 朱瀚眉头紧皱,现在看来在应天府之中自己树敌确实不少。 只要有东海商会,在别人就算是再敢在自己的面前造次,那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实力。 应天府的商会在上面每一次的决定,都是十分重要,都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有新的安排,朱瀚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就在朱瀚准备去东海商会找人时,朱标匆匆的便赶到了朱瀚的府上。 “皇叔,你现在先不要出门,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议,我们去书房。” 看朱标这副红红火火紧张的模样,朱瀚便意识到这件事情肯定与朱棣有关, 果不其然,在书房中朱标就告诉朱瀚自己调查到的一些消息。 这些绸缎与朱棣,果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四弟,居然会暗中的与那些商人有关系,现在他还在街角处开了一家店,准备也卖绸缎。” “那价格比应天府中其他的绸缎生意,要低廉很多,看来是想要在应天府中与商会作对。” 应天府因为有了商会的出现,便把所有的价格全部都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没有了价格竞争。 这样众人做生意之时才能够更加有信心,可如今这生意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朱瀚听到朱棣的话,脸色都变得越发难看。 他早知道会有不少的事情发生,可没想到现在这个目标都已经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看来朱棣是故意的,想要跟自己作对。 “太子殿下,应当也没有忘记燕王,可是在陛下的面前亲口承诺,半月之内要赚足十万两银子,他应当是为这钱而发愁。” 朱标自然是格外的清楚。 他在应天府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已经看得透澈,但没有想到这次朱棣居然胆子这么的大。 他们谁都清楚,朱瀚在朱元璋的心中地位非凡,不仅仅是包括他在应天府做生意,也能够为朝廷赚钱。 更重要的是事事都面面俱到,尤其是东海商会。 自从建立了之后,就让应天府的商人全部都团结了起来。 这是朱元璋最喜闻乐见的事情。 可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有人想要破坏这一切,这完全是打消了他们之前所有的计划。 朱棣这般做,不但是想要从朱瀚的身上为自己的生意想一番的努力,更重要的是摆明想要与朱瀚作对。 再这样下去,朱元璋到时候肯定会愤怒,他想要保住朱棣都会变得越发艰难。 朱标对兄弟之情看得十分重要,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叔,我知道四弟这样做实在是太阴险狡诈,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弟弟。” “皇叔调查出有关于他的事情,还请皇叔能够网开一面,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朱棣所作所为朱标实在是没有办法,能够再管束清楚这件事情,定然也不能让马皇后等人知道。 他勤勤恳恳地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调查妥当,不想因此而浪费他们之前所积攒下来的好机会。 如今这计划都已经到了眼前,朱标实在是走投无路,他看着朱瀚时目光诚恳。 朱瀚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他始终不明白为何朱棣非要与自己作对。 即便是东海商会出面,半个月赚那么多钱都不可能。 可朱棣却有十足的信心,这让朱瀚都不得不开始怀疑他是否是在暗中做了什么事情。 与那些商人有见不得人的交易,这才惹得这么多事发生。 朱元璋最痛恨的,便是有人结党营私,这是毋庸置疑。 朱标与朱棣两人,在应天府中地位并驾齐驱。 现在还与自己作对,朱瀚就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到时也必定会闹到朱元璋的面前, 朱瀚突然间觉得有点可笑,自己为大明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还要被朱棣如此怀疑。 “太子殿下都已经这样说了,那本王自然不会驳了你的面子。” “不过既然燕王殿下这样做了,到时候闹到陛下面前,陛下如何去做,那就不关本王的事了。” 朱标看着朱瀚轻轻的点了点头,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够争取来。 就算是再怎么样,朱瀚已经给了他机会。 朱瀚便好好地教导了他一番,有些时候在国家大事面前,那些兄弟之前其实也不足为奇。 即便是朱标处处的为朱棣着想,但到头来很可能会被朱棣拉下水。 “太子殿下,对应天府中其他的官员情况也应当了解的透透彻彻,只是如今这情况早已出乎了我们所料。” 朱瀚话音刚落,朱标疑惑地看着朱瀚,直接朱瀚从衣袖中拿出了,高飞早就已经调查到了一些细节。 特别是朱棣与朝中官员,走得越来越近。 他们私底下见了不少面,不难想象这见面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朱标和朱棣两人。 谁能够在朱元璋的面前,受到关注的事情,这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一场竞争。 “太子殿下最看重的东西,在燕王的眼中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用,现在就算是再说些其他的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殿下可要看清楚,自己做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朱瀚话以至此,朱标微微的低着头,一语不发。 他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么多的状况,连他都没有办法能够掌控得了。 能看得出,应天府之中的事情,早就已经不再像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 朱标看着朱瀚叹了一口气,并未多说些什么,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朱瀚便带着朱标去了一趟绸缎庄。 马车上朱标还是有些心事重重,朱瀚便将绸缎庄中这几日调查到的一些消息,也告诉了朱标,让他心里能有个底。 这次绸缎中的生意,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摆平的。 “绸缎庄的生意,现在已经受到了多方的关注,但在应天府之中,太子应该了解东海商会的意义,可如今被人如此的懈怠。” “本王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东海商会,等商人全部都生意都做不下去,那可真是要让他们寒心。” 朱标闻言连连点头。 朱瀚的东海商会能够在应天府立足,靠的不单单是能够与商人们打成一片的计划。 更重要的是,朱瀚在应天府之中的地位无人能敌。 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他望尘莫及。 “皇叔说的确实没错,皇叔放心,只要是我有办法能够帮你解决,绝对不可能拖了皇叔的后腿。” 朱瀚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与此同时,应天府中对于商会绸缎庄出问题的事情,民间已经有了不少的说法。 众人都聚集在茶楼之中,闹得沸沸扬扬,议论纷纷。 “听说东海商会这一次的那些绸缎,都非常的难看,想要在这上面下手也变得越发艰难。” “江南那一批商人现在做生意可真是有头脑,听说他们已经决定这几日,尽快的能够在应天府中把那绸缎全部都卖出去。” “没料到,真是被抢售一空,可我们却没有看到那些绸缎。” 百姓对于绸缎的需求量一直都不小,他们都等待着这次绸缎庄的生意立足,能够多买些绸缎着过年。 现如今年关将至,他们这绸缎却实在是拿不出手。 应天府中绸缎庄的绸缎都是往年的料子,这就引起了百姓的不满。 也有人开始猜测,很可能是这绸缎上面出了问题。 不然现在肯定不会让事情越闹越大,应天府的猜测夹杂着不少的影响。 现在已经让王家绸缎庄,和张家绸缎庄有些招架不住。 特别是张氏绸缎庄。 张大拿这几日的心理压力一直都不小,如今在外面打探消息,还听到了不少关于自家绸缎庄的风言风语。 他一时之间气急攻心,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把人送到绸缎庄的时候,刚好和朱瀚撞了个正着,看到张大拿脸色苍白的模样,朱瀚微微皱了皱眉。 “张掌柜,这是怎么回事?昨日还好好的,今日这身体怎么就变得如此之弱。” 朱瀚的问话,手下的人便也赶紧解释。 原来他们今日就已经听到了那些事情。张大拿实在是没有办法能够忍受得了,别人对自己店里的诋毁。 这才气急攻心,实在是让他们出乎意料。 朱瀚看着张大拿,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应天府中对于他们生意上的猜测,一直都非常的多。 在朱瀚的眼里,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是能够尽快的把这些生意,全部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自然是有的办法能摆平。 “先让张掌柜下去休息,你们其他的人把那些绸缎全部都摆出去。” 朱瀚在朱标的面前当着他的面让众人将绸缎,不管是新旧全部都清点一番。 在柜里把那些绸缎,就全部都安排了出去。朱标看着朱瀚的操作,心里悠悠的便有些疑惑。 “皇叔。现在这样做会不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听说现在有不少的人,对我们已经十分不满,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们会更加的阴险狡诈。” 生意做到这个份上,朱瀚自然也清楚,应天府中单单是自己的人脉。 现在已经变得越发强劲,不少的人在朱棣的孤立之下对自己恨之入骨,还有人说是东海商会遏制了他们的生意。 朱瀚从来都不把别人的那些眼光,放在眼里。就算是他们继续的指指点点。 只要能够为朝廷赚得了钱,那对朱瀚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太子殿下只要清楚,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为朝廷赚钱,那便已经足够。” “当最后事情能够公布与众的时候,才能够真正的得到大家的尊重,太子殿下所学的东西现在还会越来越多。” 朱瀚的话意味深长,朱标却已经清楚朱瀚对自己的指点自然也不在话下。 他看着朱瀚连连点头,心里的朱瀚更加的佩服。 东海商会连同着几家绸缎庄,把前些年积攒的那些布料全部都已经拿了出来。 他们将价格降低了好几文,就是要在这上面能够赚得了钱。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家的耳朵里。 王掌柜坐在椅子,上当听闻现在整个应天府的绸缎生意全部都已经下调之时,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太子和英王两个人齐心协力,更是控制着东海商会。” “我们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掌柜的现在该怎么办。” 手下的人已经急得团团转,王家掌柜仔细的考虑了一番,他最终将目标放到了朱棣的身上。 他们与朱棣现,在在商会上面确实没有多少的交集。 这一批绸缎上面,两人可是完完全全地坑了张家的生意。 “我们先绝对不能慌,听说燕王殿下很快就会在街角处开个店,我们静观其变。” “若他的绸缎价格还要比这要高,我们便尽快的能够把手上的这批绸缎给出手。” 王家掌柜如此的淡定,倒真是让手下的人更加的有了信心。 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已经被高飞看得清清楚楚。 高飞都忍不住感慨。 这绸缎庄的生意还真是难做,靠着王掌柜的三寸不烂之舌,朱棣就已经与之相合作。 现在他们店中上下,都已经认定这生意早晚是他们王家的。 “真是一帮愚蠢之徒。”(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一章:朱瀚安排的十分恰当 朱棣与此同时,已经得到了同样的消息。 他却根本没有料到,朱瀚的速度会那么的快,这让他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自己手中的不少绸缎还没有出手,如果就这样的被朱瀚抓住把柄。 到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为自己洗脱罪名。 为了能够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他决定铤而走险。 “王爷,反正不管怎样,您可都要帮我们解决这个大麻烦,现在若是应天府的绸缎生意再受到一丝影响。” “恐怕到时候这顶帽子就会扣到我们的头上,要是因此而产生的效果,我们恐怕都没有办法能够承担的。” “事情越闹越大,王也恐怕也会受到波及。” 王家掌柜现在已经把事情,开始往不好的方向进行一番的引导 朱标听到他的话,脸色瞬间变阴沉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王家掌柜,丝毫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故意挑拨,却让他不得不皱眉。 朱瀚在应天府的地位,确实非凡无比,东海商会现在更是已经成为了不少商人,想要合作的对象。 自己这次的绸缎生意,已经与东海商会的人公然开始作对。 要是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自己都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计划在此刻已经迅速的开始形成。 朱标听着王家掌柜的话,更是怒从心头。 而且他早就已经看朱瀚不顺眼了。 要不是顾及着朱元璋的面子,他现在恨不得联合其他的官员对朱瀚进行一番的弹劾。 东海商会只有在自己的手里,才是最为安全的。 不然他这一次也不会故意的,在朱元璋的面前立下军令状,他要的就是给朱瀚一个下马威。 可没有想到事与愿违,如今就连自己的绸缎深夜都会受到一番的影响。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回去等着消息,便可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朱标对王家掌柜十分的厌恶,看着他那副尖嘴猴腮,唯利是图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 若不是为了尽快地筹集更多的钱,他才不会与王家掌柜合作。 王家掌柜听到朱标的话,便高高兴兴的离去,等他走后面去郊外见了一个人。 黑衣人从暗处缓缓地走了出来,当得知应天府中绸缎的生意已经早就已经乱了套,非常的高兴。 他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应天府中有谁想要与自己为敌,就会用自己的手段,搅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王爷现在是担心东海商会会坏了,王爷的好事才会如此慌张。” 黑衣人根本就看不出容颜。 朱棣听着他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在这破庙之中,他们是唯一的联络地点。 要不是应天府中现在绸缎的生意,已经无法掌控,他才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听着黑衣人的话,朱棣更是进步的一出来他满打满算,自己现在已经拿了不少的钱投入进去, 要是赚不回来,本在朱元璋的面前,自己可就一下子没有了面子。 “我们之前的生意可是商量的好好的,现在你要尽快的能够帮我想办法把这批绸缎,给卖出去,不然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应天府的不少人,对于现在所能够拿到的这些钱其实根本就不在意。 真正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在应天府之中的地位自然也是不容小觑。 若在这其中再出现一点小瑕疵,恐怕日后他们这生意自然也不好做。 为了尽快的能够把生意场上的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他们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黑衣人听到朱棣的话,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燕王殿下现在把店开启之后,那绸缎只要一亮相自然会受到多方的关注,到时燕王殿下便可以只手遮天。” “应天府的商会,很快也会交到您的手上,打败朱瀚势在必得。” 听到黑衣人的这番话,朱棣却好像变得越加放心了不少。 他回到应天府之后,便立马的开始准备开店的事情。 殊不知,自己刚才见黑衣人的事已经传到了朱瀚的耳朵里。 朱瀚坐在椅子上微微皱了皱眉。 他看着眼前的高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暗中的在帮助燕王殿下做了这般的事情,那绸缎很有可能是他们做的。” 高飞连日来一直都在暗中的查访,着不少的线索。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若不是在应天府之中,没办法将这些全部都摆平清楚,他才不会去浪费那么多的时间。 高飞抬头看着朱瀚目光认真。 “阎王与那黑衣人私底下见面只有一次,但两人的对话却已经非常明显。” “他们都清楚,如今应天府的绸缎生意才会出此下策,现在若真的出了事,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解决。” 应天府中商会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早就已经变得越发明显。 若不是从中能够看得出他们之前的那些做法,现在恐怕也没有办法能够让自己自己的那些手下立足。 在应天府做绸缎生意,要的不仅仅是破裂,手上没有亮眼的货,到时候也会被人给一直诟病。 现在看来这件事确实有几分的影响。 朱瀚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这事情与自己所想的还有不少的问题出现。 朱棣要是真的与自己为敌,那在应天府之中,事情就会变得越发的精彩。 他倒想看看朱棣到底有多少的本事,自己的绸缎庄没有办法能够经营,还有成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那些绸缎维持生意。 若是绸缎全部都落到了朱棣的手里,那他倒想看看,那些绸缎到底能够卖得了多少的钱。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静观其变,你在暗中一直调查着阎王的事情,绝不能让他在有什么举动。” “等事情败露之后,我们也好在陛下的面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是!” 高飞领命之后便迅速的离开。 朱瀚看着高飞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这一次他倒是要和朱棣,两个人正面的较量一番。 朱瀚把一切的心思,全部都放到了恢复王安名誉身上。 绸缎庄的生意,早就已经不大如往前一般的红红火火。 因此他便让张大拿,尽快的把那些绸缎给售卖出去,不必有太多的压力,现在也无非就是要把他们的生意给稳住罢了。 贡院之中,王安和葛荣两个人姗姗来迟。 他们这节日在外面都已经打探了消息,应天府中对于他们二人的话语还是越来越多, 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为他们澄清。 这便导致王安的心情非常复杂,自己分明是科举状元。 可没想到,现在那些达官显贵却根本不买账,甚至还扬言要杀了自己。 这在应天府早已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这却惹得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能够冷静下来。 “虽然已经是科举的身份,但是现在应天府中知道的人却寥寥无几。” “他们把更多的心思都已经放在了对我的弹劾上面,不想让我恢复状元之位。” 说起这件事,往往的心里就越发的无奈了起来。 自己好不容易能够有状元的身份,这可是十年寒窗过多,终于来的慰藉。 可没有想到在别人的眼里,就好像是自己故意高攀。 朱瀚听着却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微微的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王安。 “你何必要去在意别人的那些看法,你在应天府之中的地位全部都是自己争取而来的。” “若是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否定自己的努力,那岂不是会让那些有心之人得逞。本王希望你能够顶住所有的压力。” 朱瀚的话意味深长,王安却没有想到自己,如今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本来以为只要在应天府立足,很多事情就都能够悄然到做好决定。 可现在才发现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现在已经有不少的人把目标,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若是在这个事后没有办法,能够将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他必定会被人一折开始议论纷纷,他现在都到了这一步,自然也不想就这样的浪费自己的机会。 “王爷放心,只要陛下认准了我这个状元郎,就算是别人再怎么说,我也绝对不会放在心上,我一定会为大明江山付出自己的努力。” 听到他的话,朱瀚便非常的高兴,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王安能有这一番的造诣,其实从他骨子里就能够看得出来。 他一直都是为了自己而努力的,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自然也没有人再去为难他。 想到这些,朱瀚对王安都更加的佩服了起来。 朱元璋得到了不少的消息,锦衣卫安排的人在贡院之中暗中调查。 其他人的对话,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元璋。 坐在轮椅上,朱元璋微微一笑。 他就知道朱瀚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大明江山越来越好。 别人的官员再怎么弹劾他,也绝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计划。 朱元璋太清楚朱瀚的为人,微服私访之时,朱瀚把这些遭罪已经看得越发透彻。 身旁伺候的王公公,恭恭敬敬。 这些日子以来,朱元璋一直都夜不能寐。 这时竟然坐在轮椅上小憩了过去。 王公公连忙拿了个毯子,盖在了朱元璋的身上,生怕他着凉。 马皇后在后宫中也听到了不少的传言,心里一直都非常的懊恼。 若是有谁与朱瀚在应天府作对,那简直就是故意的在挑战朱元璋, 他可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马皇后便出宫一趟,去到太子府上见朱标。 朱标怎么也没有想到,马皇后会突然来访他,一下子变震惊了,看着眼前的马皇后,朱标显得有点尴尬。 “目前今日你怎么有空来而成的府上?” 朱标显然有些措手不及骂皇后,看着朱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本宫听闻,近些日子应天府中因为绸缎的生意出了不少事,你皇叔还因此在应天府中都开始彻查此事。” 马皇后的话,让朱标显然有些尴尬。 他在马皇后的面前并没有说谎,便立马应了下来,甚至还告诉马皇后,这些全然都是因为应天府中要收集更多的钱来做军饷。 这才不得不尽快的要把生意全部都弄好,可是却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们的绸缎庄生意受到了影响。 朱瀚也是实在没有了办法,才出此下策。 马皇后听着朱标的话,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应天府中生意完全由朱瀚掌控。 他们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担心,可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 这让马皇后心里显然没有料到,可是他是个聪明人,立马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端倪。 马皇后看着朱标目光认真。 “关于绸缎庄的生意,本宫也有所打听,但无论如何,本宫希望你作为太子能够心胸坦荡。” “不因其他的事情而受到影响,兄弟之情也要逐一的去进行顾念,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 马皇后的话,让朱标的心里更是有点无奈。 这应天府之中,谁人不知他与朱棣二人这些年来的兄弟情分,自然是无人能敌。 可现在若是朱棣做出了有损大明之事,他自然也不会就此罢手。 听着马皇后的话,朱标并没有立马表态,他非常平静地应对,让马皇后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错处。 “母后放心,这种事情而成,自然能够全部轻松地解决,日后若是再有此事,母后竟然能够安排妥当,这件事情交给儿臣去办,自然要能让母后安心。” 皇后听着朱标的话,这次还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他这次从宫中带来了不少的赏赐,全部都放到了朱标的手上。 看着朱标时,马皇后对朱标都寄予了厚望。 回到宫中,这时马皇后又找到了朱元璋说了不少的好话。 等朱瀚得到消息,都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上 朝之时才从朱标的口中,得知马皇后找过他的事。 “母后的意思非常的明确,就算是这件事情与四弟有关,我们也得先保护他。”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二章:兄弟重要还是国家重要 朱瀚真没想到周彪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抬头看着朱标的时候,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敬畏。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做好的决定,那就不便再与本王说些什么了,本王会把商会的事情管理好。” 朱瀚现在心里只剩下了失望。 他对朱标一直都在让他,能够尽可能的在应天府之中立足很多事情。 早就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因此在每一次的安排之中,他都能够力所能及的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安排妥当。 即便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也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任何的机会。 可是现在朱标的这一番操作,却让朱瀚真正的意识到,在朱标的心里,只要是把朱棣能够保护住。 那其他的事情并不会再有那般的影响,可是这些事情哪里会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既然连马皇后都已经发了话,朱瀚现在就算是在做什么,似乎都已经压制不住朱棣。 朱标知道朱瀚生了气,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也想能够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挽回清楚,可是朱元璋他也不好再做其他的顾虑。 回到王府之中,朱瀚便把葛蓉叫到了自己的身边,毫无保留的询问起他。 对于这一次,东海的事情做了一番决定。 现在应天府中对于东海商会,时刻的都有不少的影响产生,要是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办法能够调查妥当。 恐怕日后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影响。 朱瀚实在是不愿意看到兄弟争斗的画面。 “在你看来,如果燕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两人之间产生矛盾,陛下会站在哪一边。” 朱瀚坐在书房中与葛蓉,两个人商议这件事。 葛荣听完之后微微皱了皱眉,这件事情他其实早就已经有所耳闻。 很明显的能够看得出来,应天府中对于朱棣的支持并没有像朱标那般的多。 如果作为君王的朱元璋最后选择的却是朱棣,那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 葛荣思考了一番之后,立马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他认为朱元璋肯定会秉公的处理。 “如果燕王殿下因为这件事情而给大明造成了不少的影响,那陛下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葛荣的话让朱瀚对他刮目相看,如今应天府中不少的人都在猜测这件事情最终会花落谁家。 但只有他明白,朱元璋肯定不会让伤害大明的事情再次的发生。 他对于很多事情早就已经了然于心,因此即 便是在出现任何错漏,都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全部都调查妥当。 朱瀚看着葛荣对他刮目相看。 “陛下是位明君,自然不会因为儿女情长的事情去至大明与不顾,只是这次绸缎庄的生意。” “确实牵扯甚多,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这也是本王一直所希望的事情。” 朱瀚微微的皱眉,只觉得心身俱疲,做出了那般的努力。 现在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要是应天府之中,再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他自然也不会再出现任何的状况。 现如今应天府对于很多的事情,早就已经超乎了自己所想,因此他也不便再去与其他的事情做一番的争斗。 对于朱元璋而言,这些早就已经耳熟能详,因此即便是出现再多的事情。 他们都能够在朱瀚的心里,这些变也能够成为更多的计划。 时间已经全面的掌控在他们的手里,为了将这些安排妥当。 朱瀚便令葛荣也去绸缎庄中帮何风雨。 “可是王爷。我对做生意并没有多少的力量,要是到时候让王爷的生意受损,那该如何是好。” 可容只觉得自己是个读书的料,对于做生意他并没有多少的想法,朱瀚听到他的话,淡淡的一笑。 “有何风雨在你身边,其他的事情并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 葛荣这才明白朱瀚的言外之意让他去做,无非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实力如何, 并不是真正的想要,让他们在生意场上多么的优秀,他终于明白朱瀚的良苦用心。 葛荣对朱瀚刮目相看,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 朱瀚自然也不在话下,随后便立马的着手准备。 与此同时,王家掌柜在绸缎庄中拿出了不少精美的绸缎,在应天府已经开始售卖了起来。 这番的举动,立马就引起了何风雨的关注。 何风雨乔装打扮了一番之后,现在能认出他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 王家掌柜想要与他做生意,就得拿出一半的诚意看到那些精美的绸缎,何风雨的眼睛微微一亮。 他脸上露出笑容,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家掌柜。 “真没想到现在这生意居然这般好做,你们的绸缎确实是应天府中最好的,让我刮目相看, 相信这些绸缎到了江南肯定能够赚不少的钱。” 听到何风雨的话,王家掌柜连连点头,他故意的,便开始在何风雨的面前诉说起。 他们做这些绸缎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这绸缎如今可是应天府中,能够卖得出最好价格的了,自己也因此能够发家致富。 “只要你与我们做生意这么好的绸缎自然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只是在这应天府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心。” “我们王家绸缎庄与你做生意并无所求,因此在做生意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 何风雨听者连连点头,他故意的看着王家掌柜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最大的疑问。 “我平日里听闻,这些绸缎既然是从江南用过来的,那我现在想要把这些卖到江南去,岂不是从江南那边进货能够减少不少的开支。” 他明面上已经对这批绸缎非常的满意,但这价格实在是太高。 他也得仔细的考虑一番,没想到被何风雨这样一说,管家便立马的赶紧开始犹豫了起来。 他对朱瀚告知,自己在应天府商会里,那可是有人能够知道一些内部消息。 即便是这些手段,现在在印天府卖的好,那在江南想要寻找到同样的绸缎可没那么简单。 “这绸缎在应天府中能够卖得上好价钱,但在江南一带可就没那么好说了,这些对我们来说都至关重要,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听到王掌柜的话,何风雨装作一副震惊的模样。 “那您倒是给我说说这绸缎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究竟是江南还是你们自己弄的。” 王长贵起初对何风雨还是有点疑心。 可是当何风雨一口气能拿得出那么多钱之后,迅速的便打消了他心中的顾虑。 面对着何风雨的疑问,连忙便告诉何风雨。 这些绸缎并不是从江南运送过来。 那些说把绸缎是连夜,与江南那边的人做生意,完全就是故弄玄虚,想要让江南这一批绸缎能够卖得上好价钱,便才编出了这般的谎言。 “应天府的人说,不愚蠢那也倒是精明,他们都清楚了这样好的绸缎想要卖出去价格,非常的艰难。” “因此只要是说这些事,从江南买过来的,那价格即便是再高也有人买单,我们这才想出这个办法。” 何风雨听着实在是嗤之以鼻,为了抬高绸缎的价格,他们竟不惜如此欺骗应天府的百姓,在背地里还说他们愚蠢。 这要是被朱瀚知道了,肯定会狠狠的责罚。 何风雨又从王家掌柜的嘴里,得知了不少有关于在生意场上的事情。 最后才把这件事全部都安排妥当,到最后结束之时,王家掌柜也仔细的考虑了一番。 “反正我们店里的绸缎确实不少,等到过两日您来我们店里买绸缎的时候,能够给您的价格更低廉一些。” “这可是我们先前做生意就已经说好的,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何风雨只是淡淡的听着,并没有做其他的考量,随后便装模作样的去了客栈。 王家掌柜在暗地里也是派了不少的人,监视何风雨,生怕他们的这单生意出现什么问题。 何风雨坐在客栈之中,看着下面跟踪自己的人消失之后,这才乔装打扮一番回到了王府。 他在书房中,把自己所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瀚,心中嗤之以鼻。 “师傅你说他们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做生意居然还要把人的命都搭进去,要不是我们聪明一点,现在可真的是要着了他们的道。” “应天府中生意做的不偏不倚,那岂不是会被别人一直诟病下去,那我们又能获得什么?” 朱瀚和何风雨两人对东海商会,一直都寄予厚望。 张丰年在做这些生意的时候,一直以来都给他们的生意,那可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因此即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都能够从最关键的时刻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安排妥当。 绸缎庄的生意,自然不会留有任何的顾虑。 可是现在这应天府之中,有人居然已经对他们的生意开始这番的准备。 朱瀚自然也是看不下去。 他听着何风雨的话皱了皱眉,这生意场上的事情还真不是他们就能改善。 只要尽快的把这些全部都调查清楚,才能真正的为应天府的生意做好决定。 “王家绸缎庄暗地里,可是把那些绸缎吹嘘的非常的有价值,现在若是让更多的人都知晓。” “那他们的生意肯定已经做不下去,我们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先让张氏绸缎庄的生意能够稳定住。” 朱瀚的话让何风雨稍稍的才松了一口气,他心里特别清楚,现在东海商会的生意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就等着朱棣那边做好决定。 何风雨坐在一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朱瀚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张丰年明日一早便能到达应天府。” 何风雨闻言眼前一亮,只要张丰年能够回到应天府,那所有的计划都能够迎刃而解。 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在应天府之中,只要能够尽快的把生意全部都做好,那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看来张丰年把大同府那边的生意,已经全部都稳定住。。” “现在只要他回到应天府,那其他的生意都能够起死回生,我们东海商会还是能够有余地。” 朱瀚淡淡的一笑,这些在他的掌控之中早已变得愈演愈烈,张丰年在应天府之中的地位无人能敌。 这完全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只是没料到。现在有人还敢对他们这般的无礼。 朱瀚都已经做好了决定,随后便没有任何犹豫,安排何风雨和葛荣。 两个人在应天府的生意上面,大大的下苦功夫。 不知为何,张丰年来的消息很快就已经走路了出去。 朱棣那边已经派高手。在应天府的城门外继续遵守,甚至已经下了命令,只要见到张丰年便格杀勿论。 张丰年这几日,已经收到了朱瀚不少的信件,在得知应天府中因为绸缎的生意,受到影响之时。 张丰年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他迅速的从江南那边都已经打探了不少的消息。 这一次的绸缎,与江南那边并无多少的关系。 他已经猜到是有人对自己的生意下手。便赶紧的匆匆准备回应天府。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连夜准备进城之时,突然就被人给劫持。 一阵黑影,在马车前迅速的闪过,等到张丰年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就已经被架了一把冰冷的剑。 对方将张丰年的眼睛给蒙了起来,还用绳子将他五花大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可知道我是朱瀚的人,要是敢对我不利的话,王爷绝对不可能饶恕你们的。” 不管张丰年说什么,对方似乎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少在这里说些废话,我们要绑的人就是你还想回到应天府,那简直是做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听着对方的声音那般的沙哑,张丰年微微皱了皱眉。 他听不清外面到底是什么状况,但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关在了一个破庙之中。 鼻尖还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周围的声音寂寥,无比外面还下着雨,让张丰年心里突然开始担忧了起来。 这时。消息已经传到了高飞的耳朵里。 他早就安排人在城外一直等候,但却没有找寻到张丰年的下落。 这让高飞立马就警惕了起来,开始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