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摸鱼的日子》 第一章 穿越大军的一员 洪武三年，郑雄成了无数穿越大军的一员，灵魂穿越到了一名同名举人身上。 前世，浑浑噩噩，向往自由，送外卖途中红绿灯绿灯逆行，被右转闯了红灯的大货车碾了。 也没救回来，希望对方全责，给家里多赔点，多弥补些亏欠的养育之恩。 定了定神，看向了铜镜，普普通通的大众脸，和前世颇为相似，身体一般，偏瘦弱，毕竟是读书人，不事生产，身子虚了点可以理解。 理了理记忆，今生倒也还行，洪武三年第一次开科取士，放榜之时中了举人，心情激荡之下晕厥，被来自后世的郑雄趁虚而入。 前世今生的记忆流转，渐渐清晰，小到鸡毛蒜皮的小事，看过的小说随着回忆也能清晰的记忆起来。 想了想也不难理解，天才相当于八核处理器，四加四等于八，一加一等于一个天才也没什么毛病，再说多想也无用，穿越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也是一件好事，广大超越者的福利，相当于自己的外挂了，自己立足这个世界也就有了本钱。 家中尚可，在这应天府也算小有家财，有几间门面，不然也供应不起自己读书。 除了自己的便宜老爹老娘外，还有一个老大，一個幺弟，可惜都是同父异母的，家中老娘地位不高，不是正妻。 正因为地位稍低，原主才会中举之后心情激荡，出人头地的想法还没落实被趁虚而入。 说是地位低了点，也没有多亏待，该有的都有，还供应读了书，比一般人要好的多，也不该强求什么。 强求也求不来，家中老大跟着老郑管理几家店铺，身为嫡长子大部分的家业还是得落在他身上。老幺也是正妻所出，也能分上一份。自己能得一份立足之基也算心满意足了，强求不来。 一母同胞还有一个小妹，比老幺还小，十来岁的年纪也很是活泼，一家七口也没什么大矛盾，都是朴实人家出身，没那么多宫斗戏码，再往上点就不好说了。 直起身子，推开屋门，已到傍晚时分，晚霞还有几分色彩。 走进正院，一家子都在，中了举是一件喜事，也不是一件小事，中举了就能做官，尤其是对现阶段的大明，人才更是匮乏。更有老朱对读书人的优待，基本上是一只脚跨入了另一个阶层。 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一家人有些慌乱，街坊四邻都该来道贺吃酒了。 看到郑雄出来，一家人都站了起来，毕竟郑雄也算出息了。郑雄的老娘和幺妹都跑了过来。老娘韩月儿关心的说到“我儿现在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自己三十来岁的老娘，在现代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现在也是面现苍老，有了鱼尾纹。虽然家中尚可，不需劳累，但是早早生了孩子，也是伤了元气，加上医疗养生方面的差距也是面现老态。 心里微微一酸，忙行了一礼对着老娘说到“谢娘亲挂碍，现在已是无事” 安抚了自己老娘和小妹，和老娘妹妹一起上前，郑雄一一行礼，大明以孝治国，这该有的礼节也是不能少的。 自己便宜老爹和大娘一一点头，老爹郑齐上前一步开口“我儿既然好了，那明日就叫齐街坊四邻来吃酒，热闹热闹” “但凭父亲做主” 郑齐点了点头，不在说话，一家之主，老父亲的角色就是这样，让其他人闲聊，看着一家子还算融洽的氛围。 郑齐嘱咐了一下老管家，老管家带着两丫鬟去了厨房，不一会整治了一桌席面。一家七口人入座。 酒足饭饱之后，老郑端着一杯茶水问道“我儿已中了举人，来日当更加刻苦一些，争取中上进士，光宗耀祖，这段时间就不要出门了” 郑雄听的一愣，思索了一番，中进士凭着自己的这伪八核处理器，应该是有可能，但这是老朱在位啊，再考的好，上限高。官当的高，难免站队，老朱杀人可是一串一串的。一不留神就没了。中了举人也不能浪费，有个功名，当个小官，只要自己不贪不腐，加上老朱的优待，一辈子衣食无忧是有保证，再凭借自己的见识，一些小创新小发明，不说大富大贵，小富小贵的小康之家肯定是有的，没必要冒这大风险，动不动看头，诛族谁遭得住。 但是还是要跟自己老爹委婉点，光宗耀祖也是一般人一辈子的执念，尤其是现在还有了点希望。斟酌了一下 “父亲说的是，但以孩儿的才能料想是举人到头了，尤其是和一干同窗相比，深感差距甚大，此次中举已是邀天之幸，不敢奢求太多，我想早日入仕，不想虚度光阴浪费年华，在一个我这身体大喜大悲也有点问题，还望父亲大人成全” 郑齐仔细想了想也是，从教书先生的反馈，中人之姿，勤虽然能补拙，天才跟普通人差距真的不能比。有的人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不服不行。进士是一道坎，成千上万人竞争几百个名额真的难，儿子放榜的时候情况就在这，自己也是悲喜交加。虽然光宗耀祖的机会就在眼前，有些实际情况也要考虑考虑。 “我儿说的有理，今天这情况也有点危险，既然考虑清楚了，就随你吧，咱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保你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听了老郑的话，郑雄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感叹自己老爹的开明，要知道即使是现在很多父母把自己的遗憾都寄托在子女身上，成功就在眼前，也不会轻易放手。 “谢父亲大人成全” “如今你也长大了，有主见了，家里还有点积蓄，你先自己去试试，不行为父还有点关系” “谢父亲大人关心，孩儿心里有数，如今天下初定，到处缺人，这官应该不难” “你心里有数就好，时间不早了，你陪陪伱母亲，她今天也被你吓的不清” “是，孩儿晓得” 说完行了一礼，去了后宅，陪了自己母亲和小妹说了会话后，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街坊四邻前来道贺，整治酒席，闹腾了一天，有点累，郑雄好好休息了一天。第四日前往吏部报道。 第二章 惠民药局 清晨，吃过早饭，郑雄晃晃悠悠的前往吏部报道。起了个早，也没啥事，也算消食了。 吏部“掌天下官吏选法、封勋、考课之政。其属有三：一曰总部，掌文选；二曰司勋部，掌官制；三曰考功部，掌考核” 融合了今生的记忆，和几个同窗闲聊时候也有耳闻，直接找到司勋部。 在司勋部的办事大厅，没几个人，天下初定，人才紧缺。如今正是大明开科第一次科举，虽然举人不少，但是基本上都在埋头准备来年的科举，万一中了进士，起步更高，像郑雄这样中了举人直接来吏部报道的基本没有。 在一個，老朱还没吃过亏，现在没意识到科举选出来的官作用不大，没到停了十几年的科举，采用举荐制。所以司勋部此时并没有多少人。 办事大厅提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由小吏做好登记，剩下的就是等了，等主事与总部确认好信息，再回来与郑雄谈话，将将过了一个时辰。人少，效率还是蛮高的。 吏部众人也知道了消息，刚中举人，不等来年会试，直接来吏部报道的也是少见。 小吏领着郑雄来到主事的房间，也就是办公室，正式进行了谈话。 “你对于做官有什么看法，有什么要求，现在到处缺人，有什么要求，有什么要求我们会酌情考虑” “在下对做官没什么看法，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好，最好朝九晚五，能主事一方，上面没人管着，最好离家近” 听了郑雄的，主事差点没当场发作，吏部从来是分配，掌天下官员任免，不说来送礼走关系，还提这么多要求。 也是缺人，又是第一次科举，对这些有功名在身的，上上下下都看着，举人直接来做官更是少见，不然非给他一个大耳刮子不可。 耐着性子，主事思考了一番。 “小县县令，举人功名也可做得，不过都离的远，其他的也达不到你主事一方的要求，这样吧，我看看应天府有什么缺额，你自己挑吧”说完，主事拿了一叠卷宗，放到桌前。 郑雄走近，拿起一看，南京附近，主官副官都没什么缺额，中书省和六部也都是小副官之类，每天还要早起点卯，进去也是端茶倒水的活，实在没看头。 从头看到尾，郑雄注意到了一个，惠民药局应天府提领，本来是没有品级的，因为是应天府的，和太医院互不从属，所以给了个九品，归应天府管辖，老朱也是最近下发的旨意，所以衙门还没有，还得自建。 不过自主权很大。 惠民药局，古代医药机构名称。惠民药局是元明时期政府以官钱置本，收息市药救济贫民疾病的机构。元代太宗九年（1237年）始于燕京等十路置局，以奉御田阔阔、太医王璧、齐楫等为医官。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又命王佑开局。同年又设大都惠民局，秩从五品。中统四年（1263年）又置上都惠民司，设提点员、司令一员。至元三年（1266年）五月，敕太医院领惠民药局。明沿元制，于洪武三年（1370年）置惠民药局，府设提领，州县设官医。凡军民之贫病者，给之医药。 也就是我国古代的医保，平时收药地方府县供给，低价甚至平价给老百姓供药。疫情还要配合官府免费给老百姓供药，不过胜在自主权大，挑了一圈也没比这合适的。 “在下已经挑好了，这惠民药局不错，离家近，不知可有什么麻烦” 听郑雄挑了惠民药局，主事也比较诧异，正统官员不是外放就是六部转悠，进步空间大。郑雄选的这惠民药局一看就没什么前途的还真是少见，想到举人直接来做官也释然了，也不想劝，第一映像就很不好。 “可以，这惠民药局陛下下旨，耽误不得，我这边给你资料上报，你明天过来吧，差不多能弄好” “谢大人，那在下明日再来叨扰” 第二日，郑雄来到吏部，除了主事以外还见到了员外郎，员外郎也是来看个稀奇，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小吏领着郑雄去往应天府交接。同时，郑雄的名字也在小范围流传开来。 来到应天府，此时的应天府尹是郑沂言，郑沂言也是刚刚上任，应天府百废待兴，缺钱，缺人手，啥都缺，各地事务忙的飞起，匆匆和郑雄见了一面，聊了几句，就叫属官带走了。 属官和郑雄也就随便聊了几句，惠民药局新立，郑雄的官服，官印也没做好，今天也就是来做个交接，选定地方。 地址也不会在内城，一般百姓也是在外城。所以地址所在地没什么可说。郑雄也乐得如此，越远越好，方便摸鱼。 不过南京作为政治中心，将来的文化，经济中心人口数百万妥妥的。来自后世的郑雄看到属官拿出南京地图，首先想到的就是圈地，偏一点不要紧，地盘要够大。 “郑提领，南京地图，在这了，无主之地都做了标记，你看看中意哪一块，” 细细的看了一遍，郑雄心中有数，不过还是问向了属官。 “惠民药局是为了百姓吃得起药，为防疫做，储备药材这些，地方要够大，最好是整块地盘，不用过多分散精力，不知大人可有哪些地方可以推荐” “现在无主之地颇多，连成一片也就城东这一块，和城西这一块，不知郑提领要多大地盘”属官指这地图上的两块区域给郑雄指到。 看着地图上的两块区域，想了想，现在就是满天起价，落地还钱了，先狮子大开口，之后好还价。便指这城东和城西两大块地盘说到 “这两块我都要了” “这不行，这两块地加起来数千亩了，太大了。顶多，城南城西伱选千亩地”属官被下了一跳，再怎么无知，天下定鼎，这土地价值肯定要上涨的，这么多地就算都是一个锅里的肉，也不能任由狮子大开口。 听到这话，郑雄也明白这可能就是底线了，该提还得提，多争取点是点，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看着就有成就感。 “大人说的是，那就城东这块一千亩地。不过，要惠及百姓，外城四方在下希望都建一处地点，各百亩左右” “这，多了三百亩地，本官做不了主，还得看府尹大人的意思，你跟我去见见府尹大人吧” 跟着属官，参见了府尹。属官将郑雄的想法一一禀告，郑雄也说了点想法。 府尹郑沂言微微皱眉，随即开口。 “地给你没关系，本官没钱，本来准备给你一万贯，药局造小一点还是够用的，有想法很好，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郑沂言也有些无奈，这惠民药局就是鸡肋，自宋以来，一眼望到头，没啥政绩不说，还是个拖累，东罗西凑才凑够这一万贯。要不是老朱发话了，这一万贯都不想出。随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到 “等官印做好后，你就在这找个地方办公，建造一事，你自己去工部谈，副提领要等吏部调派，正副医官你先招起来，有编制，没品级，俸禄应天府出，别的本官就不管了，本官没钱，你自己费心” 郑雄听的一脸无语，合着除了地，啥都没有，手下三人，肯定不够用，还得自己招人，不是来养老，是来做牛马的。 无奈回到“是” 第三章 建属衙 晚上回到家中，想起白天的事，吃完了饭就和他的便宜老爹郑齐商量了起来，自己的属衙快要开建了，不说未来可以预见膨胀的人口，单是普通人流，都能把这附近带起来。 这个时候买地便宜，未来光是卖地都不少赚钱。便向他的便宜老爹劝说起来。 老郑思索了一番，道理都懂了，但是家里就几间铺子，还都经营了点小生意，能拿出来的钱财并不多，大概也就能抽出几百贯的资金，买个几十亩。 几十亩荒地现在看不出来，未来这笔账却能遇见，风险不大，还是能做的，商量好，老郑决定先把钱抽调出来，过几天准备好就去应天府的衙门买地。 转眼几天过去，老郑先买好了地，弄好了地契文书。隔天，吏部就来了通知，官府，官印已经就位，可以去领了。 领完装备，先去了府衙，确认了办公地点。郑雄又跑回家，休了一天，第三天才去正式上班。 第三天起了个大早，自己的地盘还没开建。毕竟是应天府的下属机构，又在这眼皮子底下办公，每日的点卯是少不了的。 点完卯，回到自己办公室，就睡了個回笼觉。日上三竿，悠悠醒转。一天也没啥事，拿起纸笔，先写了个招聘启事，贴在了府衙门口的公告牌上。 接着，去了工部，找到工部司，谈起了价格。本来这类修建都是工部修建，户部拿钱。 但是惠民药局是隶属于地方州府的，自行筹建，户部老抠乐得不出钱。 这时就只能自己来谈了。 工部司还是很忙的，国家百废待兴，到处都忙，哪哪都缺人。等了半天，都没轮到自己。一直到下午，才见到主事。 工部司主事开门见山，不愿浪费一点时间。 “惠民药局修建多少预算，有什么要求” “一万贯的预算，属衙加库房不知道能修成什么样，” “包工包料的话，属衙倒是不贵，五千贯，足够修成，药房的仓库要精细些，防水防潮，一间五百贯，差不多十间库房” “我要是再修一些病房呢，普通房间就行” “四百贯一间”虽然有些名词奇奇怪怪，从字面意思也能理解，工部司主事还是耐着性子回到。 “围墙送吗，我这地方有点大，最好能围起来” “不送，按你这要求，这属衙给你做好，五间库房，三间病房，其他的只能给你修个围墙” 听到这话，郑雄也有些无语。 总说万贯家财，合着也就跟现在的百万富翁差不多，也就建几间房子，地白圈了，其他三方外城的百亩地都用不到。 这钱用完了，也就成了穷光蛋，想想还要购置其他杂七杂八的物件就头疼。 想给自己找个清闲的地方，谁知道给自己找了个坑。 也没好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还得找找府尹，不然建好就破产，还开什么惠民药局。 硬着头皮对着主事说到“我这，府尹就给了一万贯，这建好后，这杂七杂八的，药材什么的，我都不用想了，能不能优惠或者分期付款” “优惠是没有了，一口价，不二话，这分期付款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先欠着，每个月还你一部分或者账上有钱了一次性给你” “不行”空口套白狼，想的美，主事也不是没见识，这惠民药局一听就是赔钱货，还有钱，一辈子都不可能有钱的。再一个，就这体制内，赖账还真没办法。 “没办法，本官爱莫能助，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或者消减开支了，房子少建点都没事。本官都习惯了，咱这工部这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得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做事，伱别想太多。” “是，那在下回去，先想好，明日再来叨扰大人”行了一礼，郑雄走出来户部，头疼的厉害。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真没说错。还没开始呢，就在破产的边缘了。 回到府衙，求见了府尹郑沂言。将工部的预算简要汇报了一下，将缺钱的事也一并说了下。 “真没钱，你自己想办法，药材不用担心，有地方山民供应，多了没有，维持一下基本需求还是行的，工部不是说了吗，不行就少建点房子”一听要钱，郑府尹差点发毛，有些话也不好说，属衙不能少，官府面子问题，仓库也不能少。老朱对待百姓还是很好的，不能明说，只能委婉的提了一句，工部那是公事公办。 郑雄还想开口，再拉扯拉扯。 郑府尹直接摆了摆手，示意退下。 郑雄没办法，只能出门，回到属衙，就自己琢磨了。 拿了一张宣纸，用毛笔画了一张草图，属衙五千贯，日常办公也没几个人，官府形象问题，郑雄无所谓，可以少建，参考一下后世。 正副医师一个办公室要有，病房可以少建几间，老百姓不愿花钱，小病自己捱，实在受不了才会来药房拿点药，急症，病入膏肓的都少有，也不是自己能治的，建个两间就好，仓库倒是越多越好，多建几间。地是圈不起来了，能围多少先围起来，等以后扩建了。地契契约早就弄好了，就在自己这，这个不会出什么变故。 想到这，画了张草图，看到天色不早，先回家了。 新的一天，郑雄来到府衙，拿了草图，前往工部，路过公告栏，医师招聘还没什么动静，这个不急，让消息飞一会，编制还是有点诱惑力的。 一回生二回熟，来到工部，找到主事，将自己的草图拿给对方。 主事看了一会，对属衙的修建稍微多看了会，不过对方无所谓，自己也没什么看到。微微沉吟 “属衙三间，两千贯，病房两间，八百贯，库房修十间，五千贯，围墙算你一千贯好了，现在付钱过两天刚好工匠有闲，可以给你开工了” “那大人稍等，下官先回去府衙取钱，等会过来，” 从府衙提了钱，因为府尹早有准备，没有多等，仓库管事还调了辆马车派了两人一起跟随押送。 签订契约，这日子就轻闲了，偶尔就去看看施工进度就行了。 第四章 建成开业 自从三天后，工地开始施工，郑雄就彻底清闲了下来。每天除了要起个早，去府衙点个卯，其他时间就是到处闲逛。反正有工地在那，说是去视察，观看施工进度，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偶尔回自己的临时办公室，看看招聘情况，小日子清闲的很，也蛮符合郑雄的规划。 顺带着规划规划药局的发展路线，去一些商铺定做了药局需要的桌椅板凳，药柜货柜。定金加预算又是五百贯花出去了。 十天左右，陆陆续续来了十来个郎中。天下初定，流离失所的百姓很多，涌入应天府的更不少。郎中一类现在日子也不好过，都穷，小病硬捱，舍不得抓药，相应的就是经济低迷。 郎中没有编制基本上都是待业在家，赚点钱，勉强糊口。而且老朱袭元之制，配户当差，注定了只能靠手艺吃饭。 从古至今，在编制体系都是一個铁饭碗，并不难理解。 如今十来个人来应聘其实都算少的，还有很多没得到消息的。得到消息的都差不多到了。 郑雄也是不急，人越多越高兴，就两个编制，优中选优，到时候质量就更高点。 只要是来的，都告知待到惠民药局建成以后，来一场比试。医术高者可当正副医师。没选中也不要紧，整个应天府，就两个医师肯定不够用，参考药房药店。只要有一定基础，都能当编外人员。 每来一人都一一登记好信息，到时候好通知。 日子波澜不惊，三点一线。五日一休的放假时间就和和昔日同窗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吹吹牛。除了另一个同窗中举备战来年会试之外，其他人都是随叫随到。隐隐以郑雄为主。 都是酒肉朋友，有什么小心思也不在意。有人有了钱为什么有很多狐朋狗友，请客吃饭也不在意。就是因为说话好听，马屁拍的舒服。不要当真就好。 要的就是一个氛围，再说也是轮流请客，这个时候能读书的家境都还不错。在这个官本位的国家，本能的靠了过来。说几句好话也不算什么，惠而不费，人情社会自古有之。 真正的朋友从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联络感情。今生郑雄倒是有几个玩的好的发小，一起打过架，一起迎风尿。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十来年的交情，从小玩到大，可惜在老朱和张士诚江南大战的时候失去了音信。 现在想起，还有些遗憾，可能也是原主的执念，今生倒是没什么想法，随缘，有缘自会相见。无缘对面不相识。 这种摸鱼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快完工的时候，郑雄招了两个打杂的，一个叫王二，一个叫赵三，十五六的年纪。当时也不少人来应聘，郑雄看名字顺口，就招了这两。给的工钱也不多，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得自己出钱，没人每天十文钱，每月三百文。就这待遇都要抢，就因为能养活一个人。省吃俭用还能接济一下家里。主要还是没啥技术含量，随便招。 一个月的时间，惠民药局的属衙算是建成了。 地方稍偏，但也形成了坊市，坊市一角就是惠民药局。街角是一个小区大小的建筑，四面都有围墙。后方是大片荒地。 郑雄简单的看了一遍，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个时候也没啥偷工减料，刚安定下来，还没形成贪腐的土壤。 与工部完成了交接，郑雄叫来了王二赵三，说了一些商铺叫他们记牢，然后去通知各个商铺，把桌椅板凳还有定做的药柜货柜送来。忙了两天，得亏还有商铺伙计帮买，就这，郑雄和两跟班都差点累瘫。 虽然不用出力，但光是交接点货，郑雄都不知废了多少脑细胞，这都是要记录账本的，方便核查。这个年代没有电脑，计算器，纯纯的手工书写，反正郑雄是累瘫了。大猫小猫三两只，副提领还不知道在那个角落。 第三天召集了众医师，简单的考核了一下。就是众人辩论，郑雄当裁判。从《神农本草经》《伤寒论》出题目，自由辩论，谁能折服别人，获得票数最多就行。 一众人从早上辩到晚上，才隐隐有两位独树一帜。从学识药物和对伤病的理解都稍高于众人。 投票环节，没有意外也是这两人当选，一位姓吴，叫吴忧。一位姓李，叫李四。吴忧的票数比李四的多一票，成为正医师，李四副医师。做好登记，写了流程，就待上报府尹给编制了。程序正义，没得挑错。 安排完了正副医师，召集了众人，大概有三十来人，先画个饼。 “各位都是良医，都曾悬壶济世一方。现在虽然编制没了，但是四方外城的惠民药局都在规划中，都有各位能大施拳脚的机会。也不白干，没人每月三石米，比正副医师差半石。每天四个时辰分三班，其他的时间不管你们，你们想干啥就干啥，不必跟我说。同意的话，我这有现成的契约文书，现在就可以签。不同意的，那就祝前程似锦，请便” 郑雄的这番话不光是画饼，待遇问题也不差了，没有编制，但是工资有了，每天八个小时就四个时辰的时间，接点外快，足够一家老小的生活。众人当即点头称是。 一一签订了契约文书，成为了惠民药局的一员。 隔天去了府衙，将资料备案，郑雄邀请了府尹和一干主事，属官来参加十日后的惠民药局的开业典礼。府尹没空，亲手写了一副对联，其他的属官差不多品级的也混熟了，都给了个面子。高品阶的该通知通知，给不给面子另说，礼节到了就行，不是一个圈子，没必要硬挤。 十天内从太医院下属的生药库调集了药材。 十月初三，开张，开业，大吉。 鞭炮声声，府衙属官前来恭贺，正门两座石狮子，威武霸气，大门上一幅对联。上联：何必我千秋不老。下联：但求人百病莫生。进入大门，一正殿，两偏殿，地方有点小，众人也就热闹了一番。各自离去。 惠民药局的开业也随之传播了开来。 第五章 提领，没钱了 开业第一天，走过一些必要的流程，下午才算正式营业。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有看病的，有买药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雄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毕竟现在不用去府衙点卯，一是离内城的府衙有点远。二也算独立出来，只是归属应天府。 所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回到家，吃完晚饭，作为全家学历最高的，偶尔也会辅导辅导自己老小的功课。老小叫郑智，天分还不如郑雄。这辈子要是没有郑雄的运气，官途怕是没啥机会了。 辅导完郑智的功课，郑雄便陪着自己的老妹郑秀儿逛了一会消消食。郑秀儿很安静，和自己的老娘一样，很宅。几年之前还是兵荒马乱，还好老郑还算有本事，即使宅在家里也饿不死。宅久了在外人面前很是娴静。一家人之间倒是很是活泼。 “哥，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故事了，你这白雪公主，灰姑娘的故事太短了” “那我给你说个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个绝对长，话说青青草原上有一群羊，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直到有一天来了一只狼” “哥，羊怎么会说话”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我还会再回来的” “哥，没了啊，哪里长了” “这刚开始呢，灰太狼还没吃到羊呢，下集更精彩” “哥，狼是什么样的” “狼啊，等下，我画给你看看”说完，郑雄走进了自己房间，拿起纸笔，画了灰太狼，喜羊羊。不一会儿，拿给了郑秀。 郑秀看着图画。 “喜羊羊好可爱，灰太狼好凶就是模样好怪啊，怎么跟人差不多” “不要在意细节，看头就行，你要是闲的，就把我说的画出来”郑雄也头疼，小孩子，就是十万個为什么，赶紧把郑秀打发走，脑细胞撑不住。消完食回到房间，躺尸了。 这年代也没啥小说，娱乐活动也少，看书吧，这油灯又伤眼。晚上又有宵禁，指不定出去浪，就回不来了，还是睡觉。 隔天睡到自然醒，元气满满，在一处坊市，找了个早餐店。一碗稀饭，几个炊饼。算不上多好吃。绿色无污染，食物本身自有一番风味。 沿着坊市，走了小半个时辰，晃到了惠民药局。正副医师作为在编人员，每天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在岗，也轮流值班，因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其他人三班倒。人手充足，郑雄自然的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几天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得病的，还有长期吃药的，知道了地方都开始来惠民药局，不为别的，就因为比一般药店便宜些。 拿了把椅子，带了本书，跑到后衙去看书了。 迷迷糊糊间，被一双大手拍醒。正医师吴忧正站在眼前，吴忧拱了拱手到 “大人，如今冬季已到，风寒之症较多，有些药材不多了，生药库那边有些药也没多少存货。该怎么做，还请大人示下” 迷迷糊糊得睁起双眼，听了这话，郑雄摆了摆手 “那就去买吧，门口贴个告示，收购草药，按市价收，收完做好记录，库房还有七百贯，你看着办。对了，这几天收支怎么样” “收支勉强维持，药材方面有生药库顶着，收支平衡。治病咱们这水平有限，小毛病坐诊的诊金都不高。勉强维持” “嗯，知道了，你和老李把好关” 吴忧见状，行了一礼，跑回前殿去安排了。 揉了揉酸疼的脖颈，郑雄直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随后看向了椅子，这椅子睡觉是真不舒服。有点怀恋后世的躺椅，沙发。沙发那玩意要泡沫还有各种填充物，做起来麻烦。这躺椅倒是简单。 想到就做，扯起嗓子大叫一声 “王二赵三在不在，来一个”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方便快捷。 不一会两人都到了。 “大人，有何吩咐” “帮我找个会木匠活的匠人我有用，伱们俩去一个就行” 说完就把两人打发走了，这年头也不讲究什么人权。郑雄也算一只脚跨入了另一个阶级，也就随便了，也不想改变什么。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心安理得的要下属跑腿，还不算下属。再过分点都没事。再过分也没必要，好歹有前世的思想教育。 一个小时后，王二带了一人前来。也是十五六的年纪，普普通通的相貌，衣服上满是补丁。匠户的日子不好过，老朱又和延续了前元对于匠户的制度，改不了行，只能干木工活。老头挣得钱，都不够花销，子承父业下别的活都干不了，可以想到日子之艰难。 “大人，这是小的发小，叫张一，他爹是工部的匠户，他从小耳濡目染，当帮工，如今技术不差，街坊邻居修修补补，家具什么的都是他没事的时候打的，手艺不错” 听完王二的介绍，对方是王二的发小，郑雄也没什么不爽。人情社会，你拉我，我拉你。很正常，后世也一样，只要办好自己的事都无所谓。 指了指椅子郑雄对着张一说到。 “看到这张椅子没有，和这椅子差不多，后背倾斜，前腿往上能搭腿就行，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带上工具过来在多带点木料，我跟你说怎么做，做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钱” “是，大人” 两人说完，郑雄就叫两人下去了。 看了看天色不早，郑雄就回家了。摸鱼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且平凡，理想中状态。 闲逛回家，吃完饭就又给小妹讲了一集喜羊羊与灰太狼。 刚讲完，郑秀拿了几张纸，只见上面画了一排排的图案。就是毛笔画的有点闲粗，有点漫画的意思了。 “哥，你看，这是我画的，怎么样” “可以啊，这样你画的时候用炭笔，或者拿木炭，削一下再画，弄细点，再分一下格式，弄成一格一格，配上文字，能看清楚意思再拿我看看” “好的” 听完郑雄的评价，郑秀还很高兴，能得到别人的认可，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第二日，郑雄和往常一样。 这一日的大朝会上，老朱端坐龙椅。大堂之上，百官矗立。一些大事由百官奏上，然后老朱一言而决，有条不紊。 临近尾声，只见吏部尚书上前一步，臣有本奏。 “陛下，如今四方官员缺口很大，很多部门都缺人，下面主官意见很大，还请陛下示下” 听到这话，老朱也头疼，人才问题老朱也没办法。来年会试虽然能补上一些缺口，但是杯水车薪。也等不了，有些事，一个人总是分身乏术。想了想，老朱开口说到。 “这是个问题，今年应天府乡试，不是取了七十二个举人吗，咱打算重用他们，放下去试试效果怎么样” 闻言，吏部尚书上前一礼，也是个办法，有人总比没有强。 “是，陛下，其他人应该没问题，有一个举人，名叫郑雄已经来吏部报道，做了惠民药局的提领，还请陛下知晓”郑雄做官，当时也在小范围传播，所以吏部尚书也知道，这时也说了出来。 “中举就做官有点意思，无伤大雅，其他人就交给吏部了”老朱也没在意，一个九品芝麻官也没看在眼里，不过倒是有了个印象。 “无事就退朝吧” “恭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另一边，郑雄已经和张一鼓捣起了椅子，先打个样，剩下的就交给张一慢慢做。 两天以后，做好了五张椅子，都刷了桐油。留了两张椅子，剩下的三张椅子交代了一下王二，叫他送到自己家中，老娘，老爹，还有自己的便宜大娘一人一张。 给了三十文给王二，相当于一个人一天的工资了。郑雄也有点钱，一个月的工资也发了，吃喝不愁，还有免税田。郑齐也不吝啬，每天都给点零花。这种私事，一点钱也不在意。 给了张一两百文，张一连连感谢，木料什么的不值钱，刨去自己的成本，三天最少净赚一百五十文，张一也很是高兴。 收到钱，张一感谢了一番，就和王二一起走了。 坐上躺椅，郑雄微微眯眼，还是躺椅舒服，有点硌人，明天带点要带点东西来垫垫。 转眼十来天过去。 这一日，吴忧站在躺椅外，向着郑雄禀报 “大人，账上的钱不多了，除了还有预留的个人工资，不足一百贯了” 第六章 搞钱 “怎么回事，收支不是差不多吗怎么会没钱了” 吴忧的话听的郑雄一激灵，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摸鱼，不要搞事情啊。 “额，这段时间收的有点多，价格公道，比一般药铺收购的贵些，毕竟不是挣钱的机构。一些常用药材很多听到消息的都去挖了，卖到了咱们这边。还有一些珍惜的药材也收购了一些。” 听到这话，郑雄也松了一口气。 “那就停止收购，等这批药材卖完了再说” “是，大人。不过生药库那边的药材供应越来越少，这不是办法啊。属下打听了一下，各地惠民药局都筹建了起来，都要生药库支援。应天府太医院下属惠民药局也已筹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郑雄听的也是头大，各地的问题倒是不大，自有地方山民供应。如今青黄不接，熬过来这段时间就好。就是太医院的亲儿子难搞。自己这是应天府下属，不是太医院的。终归还是要靠应天府地方缴纳。不过还得等来年，现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就难过了。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句话说的吴忧一愣，还我有什么建议，我要会搞钱，还用来这混日子。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斟酌了一下，道 “这生财之道，属下实在是不太精通，不过生财有道，都离不开开源，节流，抢生意。最好有独家秘方的，更好做生意。咱们这条件有限，节流倒是可以，开源的话咱们这水平也不够啊” 郑雄想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有着后世的记忆，开源不是问题，得好好想想。 “那这样吧，送一些病例过来，我先看看有没有办法” 闻言，吴忧走了出去，不一会，带了一大摞书籍前来，放在郑雄躺椅边的桌上。 郑雄躺在躺椅上，慢慢的翻看。中医的水平一直是个迷，有的时候什么都能治，有些病就很无力，比如外伤感染。在古代致死率就居高不下，基本上都是靠個人身体素质硬捱。 现代倒是简单，做好了消毒，就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其他的病菌感染引起的并发症，比如感冒，发烧。中医有的是经验，最重要就是消毒，不让伤口恶化。 消毒的方法很多，以现在的条件都不太现实，不过有一种却是能实现的。 穿越者都知道，没错，就是酒精消毒。而且这玩意不难，买点酒蒸馏出来就能用。 那第一步就是先蒸馏酒精，有了思路，郑雄继续翻看，不过其他的都是一知半解，只能略过。 看到下午，病例翻完。思路是有的，现代医学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解决问题就是解决出问题的部位，直接嘎了。不过就算有酒精消毒，风险依然很大。 不过可以考虑的，急性病不及时处理，就是要人命了，比如阑尾炎。 一步步来，先弄好酒精。 天色不早，先回家。 第二天，郑雄叫来了赵三，拿出钱叫赵三去买酒。特地嘱咐，不用买好酒，什么酒都行，一贯钱，能买多少买多少。 又叫来了王二，让他把他的发小叫过来，再把吃饭的家伙带上，物料也带一批。路上顺带带一口大铁锅回来，再带一些铁皮。 吩咐完后，两人出了门。 中午，两人陆续赶回来，赵三带回来五十斤酒。大概十文钱的粮食能造出来一斤酒，价格涨了一倍。王二带了张一和一堆工具。 郑雄在后院随意找了个地方，和几人弄了个小型灶台。用石头垒起来，和了些泥巴。糊起来就算完事，再架上锅。铁皮围起来密封，上方再弄个管道，蒸汽流通再经过冷凝出来的就是高度酒了。 四人忙活了一下午，郑雄也嘱咐他们明天再来。 第三天，正式开锅，倒入粗酒，然后就是小伙慢熬，酒精熔点75度左右。就这条件也估不出来，只能慢熬。 慢慢的酒香越来越浓，冷凝管道开始一滴一滴的往外出酒精。上午忙到晚上，郑雄难得的加了个班。 五十斤酒出了二十斤高度酒，又将这二十斤高度酒蒸馏了一遍，最后也就十七八斤了。 一次蒸馏的酒还留了一些一斤左右，主要是拿来做个比较，比较最好的方式就是喝了。 白天就很多人进来问情况，都被郑雄打发走了。虽然大家的经济状况都不太好，但是爱酒的老餮还是不少。 吴忧上白班，是没这口福了，剩下的喝酒的都被叫了来。主要就是比较一下，听听反馈，蒸馏效果要是不大，就不费功夫了。 每人面前放了两小杯酒一小口，也不是让他们来专门喝酒的。 副医师和一众医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时间咳嗽连连。习惯了低度酒，高度酒一冲，难免不适。也有强忍的，细细品味，再咽下，如火一般直冲胃部。脸上出了一层红晕。 长舒了一口气，纷纷赞叹，好酒。接下来一杯酒。众人得了教训，细细品味。 看到众人喝完，郑雄打断了他们的陶醉。问道 “这两种酒怎么样，有什么不同” 听到郑雄开口，众人回味了一下，李四率先开口。 “第一杯很烈，第二杯更烈了，如火烧一般。细细品味，回味无穷，大人，这酒可否容下官买一些。下官实在喜欢的很” 李四说完，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喝了这酒，其他的低度酒想想就跟水一样。有点索然无味，纷纷想要买一些。 郑雄听完，心中大定。 “这酒你们就别想了，这是治病的，你们想啥呢” 众人听完有些遗憾，也没办法。 郑雄挥挥手送走了众人。 剩下的几人，郑雄给了每人三百文的赏钱，并下了封口令。甚至还弄了个契约文书，弄了个天价违约金。多给点赏钱，总归让人信服。甚至还把张一拉进了自己的队伍，许了份工作。匠户户籍虽然麻烦，但是体制内的调动就一句话。 酒精这玩意郑雄也不打算卖。这玩意实在是浪费粮食，尤其是这种吃不饱的年代，饿死还时有发生。用来治病没什么，只为满足口腹之欲就有点太浪费了。 不过事情总不会以个人意志为主。 郑雄回家了。 但是药局喝过酒的众人颇不平静，很是兴奋。 尤其是爱好这一口的老餮，碰到酒友就难免吹嘘。 不过几天时间，酒友的圈子都知道惠民药局有一种美酒，才是酒，其他的都是水。 这一切，郑雄暂时都不知道。给老妹又讲了一集喜羊羊与灰太狼，就回屋睡觉了。好久没这么辛苦了，只有睡一觉才能弥补。 新的一天，元气满满。 第七章 酒精初显威 又是一天上班日，惠民药局的众人看见郑雄，脸色都有点奇怪，欲言又止。 郑雄施施然走到正堂，扫视了一圈，上夜班的众人精神还不错，毕竟大晚上也没什么人乱跑，还来药局看病拿药，跟现世急诊差不多。 其实有那么几个人值班就行了，不过人手充足，来的人少，没必要调整。 清了清嗓，郑雄就说道。 “等会接班的时候不要走，我开个会，人来了，都来后院。” 说完，也不理众人，就走到后院躺尸去了。 一个小时左右，交接的众人也来了。办好了交接，众人全都来了后院，聆听郑雄郑大人的讲话。 吴忧上前，摇醒了又陷入梦乡的郑雄。 晃了晃脑袋，看到到齐的众人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 “昨天后院酿出了一批酒，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不过这不是给你们喝的，而是用来治病的，这酒对清理治疗外伤效果很好。” 郑雄话还没说完，还有一個在外面值守的医师匆匆跑了进来，对着众人道。 “提领大人，外面来了一个汉子，前些天做工的时候被石头砸了脚，骨头倒是没问题。就是伤口创伤很大，没及时就医，这两天恶化了。皮肤都有坏死，发脓。还有低烧，在下搞不定，还得大家商量个对策。” 听完了医师的讲述，众人看向了郑雄。说归说，还得去看看才知道。 郑雄也有点诧异，自己这是主角待遇了，刚弄出来酒精，就有外伤患者跑来就医，闲着也是闲着。 有人来当小白鼠，比光嘴上说说效果更好，招呼众人去了正堂。 一个满脸发白的男人正躺在椅子上，边上一个大汉满眼焦急的四处张望，还有一个妇人正噙着眼泪给病号擦着冷汗。 看到有人前来，妇人立马上前跪下，哭求道。 “各位大人，行行好，救救家夫吧，咱家一家老小全指望家夫，他要没了，我们可怎么活啊，求求大人了。” “好了，提领大人在此，哭哭闹闹的成何体统，生死有命，能救我们自然尽力，不要吵了。我们都是来看你丈夫的病的，快让开。” 闻言妇人连忙让开了通道，止住了哭泣声，却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流。 来到跟前，众人看向病号大腿，比说的还严重些，已经开始了腐烂。 看的众人直摇头，这种外伤已经很难救治了，参考下古代军队就知道了，外伤只要能止血结痂就没什么事了。破伤风除外，那玩意现在都没救，只能赶紧打针预防。正常的外伤一旦坏死就很难救治，这也是军队伤亡等同的重要原因。 其实古代对于这种外伤也有经验，用酒和其他的一些药物清洗窗口，不过酒精浓度达不到，起不到灭菌的作用，所以效果不是很好。 不过有着现代的知识，这种外伤只要处理得当，并不太致命。 “你们谁外科比较好，上前来。” 众人对视了一眼，很快站出了一人。 “大人，在下对外伤有些心得。” “好，你去用刀将他那些感染的肉刮了，看到鲜肉为止，你们去几个人把他按住，这个过程有点痛，别让他乱动”随手指了几人，郑雄接着吩咐道 “王二，伱去弄一盆开水，再放一勺盐，放到凉水里冷却就拿过来。” “赵三，你去把那酒精拿点过来，对了，棉花有吗。” “大人，棉花咱这没有。” “那就算了，把酒精拿来就行，下次记得买点棉花，快去吧。” “是” 吩咐完，郑雄抬眼一看，众人已经上手摁住了病号，治外伤比较好的那个医师也举起了刀，郑雄连忙喊停。 “你这刀消过毒没？” “大人，什么是消毒？” “算了，你去把炭盆拿过来，把刀烤一下。” 又随手指了一人。 医师听闻，连忙拿了炭盆过来。 把刀炙烤了一下，医师正式开始动刀。不一会，出现了新的状况。血流的有点多了。男人也因为疼痛难忍，挣扎了起来。不过人多力量大，男人的挣扎并没有什么用。 看到出血多了，影响到了进度。郑雄叫人拿来了布条，在伤口上方扎了起来，不一会血流减缓，医师连忙清理。 清理伤口倒是精细，主要看的人多，前来治病买药的人也凑了个热闹，态度决定一切。 酒精早已到场，简易的生理盐水也放凉了端了过来，创口也清理到了尾声。 随着最后一点脓液清理干净，郑雄叫医师拿着盐水冲洗，冲洗过后，解开了布条。 再叫医师用布料沾着酒精慢慢擦拭，酒精挥发快，直到止血。做到这一步，基本上就算清理完成了。 上了点药膏，这一步主要就是创造个无菌环境就好了，药膏只是为了好的快点。 剩下的就是嘱咐家属看好他，不要乱动，防止伤口崩坏。 紧绷的心神放松下来，看到小盆里的腐肉，顿时有点反胃。 “把这弄走，找个地方埋了，另外你们也不要回家，我这有病房，在这里住两天，你们留个人看护一下”对家属说完，又继续对着众人道。 “你们待会商量一下，来个方子治下发烧。怎么治外伤都看到了，下次都按这个步骤来。其实背痈，伤口崩裂，化脓，这样清洗都有用，你们记一下。这个病号你们多留神点，再有伤口坏死，就继续清理，用盐水洗下，再用酒精擦一遍。” “是，大人。” 众人也不知这原理，清理伤口都能理解，有先例，别的都是一知半解。也不好询问，只能过两天看效果了。 郑雄离开，众人也都散去。 热闹看完，看稀奇的围观群众也离开了。不过那稀奇的治疗方式。快速挥发的酒精都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映象，津津乐道。 当晚，病号的精神状况就好了很多，值班的医师听闻了都惊叹不已。 第二天换药伤口恢复的也不错，已经结痂，众人也惊叹不已。到了这一步，基本上没啥毛病了。不过还要再观察一天。 妇人听闻也是喜极而泣，向着众人拜谢，还要去给郑雄行大礼拜谢。 “不用了，大人不喜俗事，我们会向大人说明的。” 相处了也有段时间了，众人也知道了这位大人的秉性。就是懒，能躺着绝不站着。不到有事的时候，就是一条咸鱼，他们都自叹弗如。 第三天，病号出院，治伤的费用算了两百文，其他的好说，就是酒精不好定价。 这两百文在这南京城不算便宜了，普通人家一天也就能赚个一二十文，相当于半个月工资了。 妇人面露难色，病号倒是咬咬牙，拱手道。 “各位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治病的钱我这就叫家妻去拿。” 看到自己的丈夫开口，妇人立马回家拿钱。 汉子待在正堂，有那好奇的人认出了就是前两天那外伤严重感染的人。闲聊了几句，看到汉子的伤口真的结痂了，也是惊叹不已。 消息传出，惠民药局乃至郑雄都为人所称道，佩服不已。 之后几天，前来治疗外伤的也多了起来。这些医师按着郑雄教的步骤操作，治愈率百分百。这一步很恐怖了。虽然没有青霉素，但是古人的身体素质求生本能在伤口处理得当之后效果自然不错。 治病的人不少，其中还有买酒的，尤其是买酒的。刚开始还只是商贩来问，后面连一些官员得知消息都谴人来买酒，弄的郑雄头大如斗。 第八章 酿酒 被骚扰的严重，郑雄干脆不露面。药局这里都叫众人没得允许不准放人进来。 可是有些人好办，有些人就难搞的很。 自己的顶头上司，应天府府尹郑沂言这不就叫了人过来。 也不是直接要酒，大概意思就是说惠民药局制作的酒精利国利民。是一件大好事，要向皇上请功。话锋一转，就是这酒是不是真的美酒。 郑雄前世虽然直肠子，但是这明显的意思还是能懂得。 还能怎么办，拿了一斤高度酒就让跑腿的带走了，还得感谢府尹大人的支持。 不给也行，之后要是给个小鞋穿穿，隔三差五给你找个事，就头痛了。 郑雄想当一条咸鱼，不想惹事，这种麻烦事就能避则避。 府尹给了，府尹装到了。 六部尚书又派人来了，惹不起。给吧，一人一斤。 在以后就是跟着老朱打天下的勋贵，一斤根本满足不了他们。张口就是百来斤。美其名曰帐下受伤者颇多，弄来治外伤。但是多少进了他们自己的肚子就说不准了。虽然走的是内部采购，给钱的。 也是麻烦的很，赶紧又弄了一批粗酒，蒸馏。 好不容易加班加点弄走了这批，老朱的儿子又派人了。也不废话，直接拿钱砸。这个也得罪不起。 没得休息，郑雄又和几人加班加点。 一波一波，然后是太医院，直接就是为了天下百姓的。一顶大帽子扣过来。再说自己以后还要打交道。最后老朱也下场，就是套路。先官升两级，郑雄成了正八品的芝麻官。因为有些酒确实是用来清理外伤，防止病菌感染恶化。效果显著，看到效果才下了圣旨。 得，好处也给了，皇帝的面子要不要给，又弄了一批上供。 一圈下来，钱倒是不少赚，除了老朱的没给钱，有些算是白送，其他人都是给了钱的。郑雄也不惯着，该收的钱也是不客气。市面上十文的粮食能出一斤的酒，卖個二十来文。蒸馏酒的成本也就二三十文，卖出去都是两百文一斤。也不敢太过分，市面上的酒都被郑雄买了，也能猜的隐约猜到点头绪。 任何东西其实都有它固定的价值，现在的酒因为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加上一个物以稀为贵，所以都很是爽快。 要想再卖贵，就得赋予它另外的价值。比如说品牌价值，给它包装。再就是赋予底蕴，年月分明，一年，两年，百年老窖。 最后就是细分市场，白酒大战就有药酒杀出来一条路，这药酒可以写在本子上记下来。专业对口，而且酒精浓度达标，万物皆可酿。 收起发散的四维，郑雄看向了账单，小半月的时间，酒卖出了万斤还多，赚了有一千五百贯。这还只是随便弄弄，只供应了一小部分人群。敞开了卖，那就是天文数字了。 这段时间虽然很累，跟郑雄摸鱼的宗旨不太相符，但是人人都爱钱。郑雄也不例外，累点算什么，不是自己的看着也高兴。 更别说有了这笔钱，以前画的饼也就不是只能看不能吃了，该扩建的扩建。 不过这个可以先缓缓，高度酒的市场很大，这才刚刚开始。也不光是只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蒙元虽然被打的只能龟缩一隅。但是摩擦还是有的，今年老朱又征讨了一次，单单是供应军方都是一块巨大的市场。 有钱不赚就是傻子了，真要是影响了民生，也是老朱操心。 不过随着这段时间的扫货，普通的低度酒要么断货，要么涨价，不太好买了。 郑雄手中订单还多，单单靠这些怕是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市场。 看来自己也得试着酿酒了，这是基本盘，万一哪天被卡了就难受了。 想到就做，叫来了王二，赵三，张一。这段时间就这几个人忙活，其他人都没让来，每人赏了一贯钱。 这几人经过这段时间制作酒精，流程都很熟了。里面的道道都清楚，就算每天很忙，他们每天回去都有人来挖。要不是签了契约，有天价赔偿金，郑雄够大方。说不定早就被人挖走了，就这都还不保险。 郑雄也不纠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心谁也猜不透，郑雄能给的就是利益，尽人事听天命。 看到赏钱，几人都很高兴，那一点小心思也暂时压了下来，连连拜谢。 发了赏钱，就叫他们几个去找几个会酿酒的，也不瞒着。就说准备开个大的酿酒作坊，待遇好说。每人每月一贯钱，干的好的还有奖励。 这对几人都是小事，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手艺人基本上因为户籍制度都在一起，不是难事，当即揽下了此事。 搞定了几人，郑雄去了工部，这次轻车熟路，很快就敲定了细节。交钱，签契约文书，还没捂热的这一千五百贯就花出去了。 简易的蒸馏装置也进行了升级，全部弄进了库房，灶台什么的都更多更大了。忙不过来的时候多造了几个，由一台变五台，到现在的十台。分成左右，排成一排。 现阶段就这样了，几个人勉强够用。人多眼杂，好东西捂在自己手里，能挣点钱就赶紧挣。 小半个月的时间，酿酒作坊也弄好了，人员也到位了。购买了一批粮食，就开始酿酒了。 而这段时间又入账了一千多贯。 这一千多贯又花了出去，造了些地窖还有库房。未雨绸缪，每年放一些，就是陈年佳酿，这也是酒厂的底蕴。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过年不远了。郑雄也停止了折腾，专心酿酒。订单在这段时间也迎来了一个高峰，没空想别的。 药局这边有钱了就继续收购草药，郑雄还知道自己老本行是干啥的。 因为治疗外伤感染，效果很好，名声有了，人也就多了。痛并快乐着，还实现了盈利。 一切走上了正轨，郑雄也恢复了摸鱼状态，躺累了就去指导一下。 麻烦也不多，就一些商贩孜孜不倦，天下正在休养生息之时。酒精有治疗外伤的名义，由惠民药局酿一些没什么问题。但是要大肆酿造，影响到了民生，那就是以身试老朱的刀了。 那些有地位的人都懂，惠民药局才能逍遥的起来。 有权的没参与，有钱的就不用多管了，一点压力没有。 第九章 年终总结 忙活到了腊月二十五，再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节了，正月初一大朝会给皇帝拜个年就有五天假期。可以好好浪几天。 这个时候，李善长还在当他的宰相。胡惟庸还没上位，宰相制度也没废除。老朱时不时的还征讨一下蒙元。与文武百官的关系还没到后来那样剑拔虏张。春节的假期也是延续与唐宋。 所以现在还没那么苦逼。等到他们闹翻，文武百官冷暴力不合作。把大大小小的事务全部推给朱元璋。老朱那时候也憋着一口气，来者不拒。这个时候，老朱心想，你们不是能吗，这些事我一個人都能处理完，你们想要人，没有。我能干，你们怎么不能干。不光要人没有。活干不完就加班，加班不行，假期也没了。现在每月五天假，春节，冬至节之类都有五天假期。以后的假期都是名存实亡。一年就三天假，还是过节才有。 那个时候才叫苦逼，现在还得珍惜当下。事情安排好，放假回家休息不香吗。 腊月二十五，所有人都通知到位，惠民药局的众人也都来到了后院，搬起板凳来听郑雄讲话。 前方是一众医师，郑雄和正副医师各备了一张桌子，坐在他们面前。郑雄后方是府衙拉来的粮食，也就郑雄和正副医官的工资。其他的都是采购的。医师工资。没有编制的这些医师都得郑雄的惠民药局负责。 郑雄坐在桌前，年终总结正式开始。 先把工资发了。 “各位这一个月以来，都表现的不错，我郑雄也说到做到。答应各位每月三石的工资绝不食言。待会散会的时候，去找吴医官李医官做好登记。依次领取，不要出乱子。另外本来是准备给你们备点年货的，采购也不知道给大家买点什么，就每人多发一百文。自己去买” 本来发了工资，众人都很高兴。这一听还有福利，就更高兴了。连道。 “大人威武” 高兴的事说完了。就稍显严肃了。 “嗯，本官该给的都给了，但是你们其中的某些人随意翘班，上班时间跑出去挣外快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我也不点名了，有些事你们要心里有数，我给的时间很宽松了，待遇也不差吧，一个月三石米够伱们一家吃喝了。剩下的在这南京城也够生活。以后上班时间就好好上班，真有急事去找两位医官请假。下班时间你们想干什么我都不会管你们。仅此一次，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再犯，就给我走人” 说到这，郑雄其实也一样，迟到，早退。可谁让这一亩三分地，郑雄最大。严于律人，宽以待己，是大部分人的通病。大哥不说二哥，郑雄也给了机会。 虽然不通管理，但是小说看多了，有些道理不用教，驭人之道无非就是恩威并施。 凡事心中有数，不被底下人糊弄就行。 也不多说，警告一下就行。 看到郑雄严肃的表情，众人也紧张了起来，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尤其是这惠民药局，工作轻松，待遇够生活的。空闲时间还能赚点外快。因为这种事情丢了工作，那才糟心。都暗暗记在了心里。纷纷点头称是。 “你们心中要有数。我就不多说了。今年你们大部分人表现都不错，药局这边有了盈利，虽然不多，就百来贯。但是加上酒精的盈利。明年其他三方外城的惠民药局都可以动工了。我计划再招一批人，你们有推荐的我会优先考虑。你们之中表现好的六人，明年就你们带头主持。我尽力在府尹那里要几个编制。都好好干，干好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敲打了一下，郑雄又画了个饼。 众人也心甘情愿的吃了这个饼，郑雄承诺的现在都兑现了，酒精的出现所带来的好处，让这一切都不在是空中楼阁。是看的见的，傻子才会质疑。对郑雄都很是信服。 “过年这段时间休假你们商量下，跟两位医官商量好就行。那就这样，散会” 也不多说，没领导那口才。能滔滔不绝的说上几个小时，差不多就得了。 听到散会，一群人就排起了队，等着领钱粮。等这边领了钱粮，时间也到了正午。 场上还剩了十几石米，郑雄这个月因为酒精，升了正八品，年俸禄七十石。正副医官入了编制，一年四十石。几人分完。 “两位，今年也辛苦了，待会在账上每人支个两百文，明年还得两位多多操劳。” 别人都拿了福利，郑雄也不好厚此薄彼。索性也给了两位医官，两人比别人多了一百文，算是奖励了。毕竟大事小事都得靠这两位。 两人称谢。 这边完事，郑雄赶向了下一场，王二，赵三，张一现在都是核心，每人多发了一贯。 酿酒作坊这，也就干了一个多月，人数不少，也有二三十人，。除了工资，每人多发了三十文。 一切搞定，看了下账单记录，福利发了不到十贯，与他们创造的价值比起来不算什么，郑雄也不是吝啬鬼。 就只剩下自己了，不过没必要拿。给别人福利，小了说是让大家来年多多上进。大了说是笼络人心。但都罪不至死。 给自己谋福利那是在试老朱的刀锋不锋利了。老朱从小被贪官逼的没饭吃，最是恨贪官污吏。弄个几十贯那是真没命花。 再说自己也不缺钱，衣食无忧。也不用赡养自己的老爹老娘。这笔工资完全够用。 整理好账单。做好规划方案。 下班回家。 第二天赶应天府的场。早就通知了。所以郑雄也是提前一天把自己的事情安排好。今天过来带个耳朵就行。 应天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已到齐，一个个上前禀报。官职从大到小一个个来。总的来说就是糟心，虽然都在尽量避免，但是都没钱。事情总是不太好办。 这不上元县令就专门添堵来了。 “禀大人，上元县今年一场大水，百姓收获寥寥，下官虽然开了粮仓赈济百姓。今年倒是可以挺过去，但是来年春耕，河渠修整都需要钱粮。还望大人慈悲，拨些钱粮。上元县十数万百姓感激不尽。” 郑沂言闻言也是头痛，这事是一件比一件糟心，都是要钱要粮。只能看向另外几个县令。 另外几个县令也是人精，眼观鼻，鼻观心。都遭了灾，只是没这么严重，赋税都收不到。多少有点税收，只是自己够用。支援别人那真是有心无力。 郑沂言也心中有数，涉及到钱粮，府尹也不好使，直接点名几个没受灾的的县，调集钱粮支援。 见躲不过去，句容，溧水县令只能出列称是。 轮到郑雄，将账本还有计划书递给了府尹。 随便翻了翻，郑沂言眼睛一亮。惠民药局不光实现了盈利，除了建了个酒厂。这后面一个来月也有五千贯的盈利。正待开口准备划拉点钱，翻到了计划书。来年的工程不少。其他三方外城还要建，瞬间没了办法，本来修建惠民药局只是应付一下的。政治正确。 也不指望这挣钱，现在做的好了，也不能直接说不建了。怪只能怪自己批了这么多地。 现在眼红也没办法了。 “郑提领做的很好，惠民药局从无到有，只从本官这里拿了一万贯，现如今已能自力更生，还有余力扩建。实乃百姓之福啊。你们都要好好学学，不要只知道张口要钱。” 得，这一句话，直接让郑雄成了众矢之的。本来大家都是苦哈哈。大哥不说二哥。郑雄这一弄，让众人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当着郑沂言的面，众人不好说什么。 散会之后众人却是冷嘲热讽起来。 “郑提领好本事” 平心静气，不惹事，口嗨吗，谁不会。没必要。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平白树立一群敌人。本来只是不服气，要是结仇就得不偿失了。 不是绝对主角，就不要说在做的各位都是垃圾这种话，那是闲自己死的不够快。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回家睡一觉，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第十章 正式放假 剩下的几天就轻松多了，摸鱼上班，惠民药局和酒坊都走上了正轨。就是酒精的订单太多了，三个人每天都得加班。 这玩意急也没用，没有合适的人选补充进来，郑雄也不打算扩充人手。指不定招来的人里面就会出现那么一个商业间谍。 大年三十，郑雄弄了十来桌席面。蒸煮的食物居多，肉类也以牛羊肉，鸡鸭肉为主。青菜在这寒冬腊月都是奢侈品。都得经过特殊保存，自己都不够吃，更别说卖了。只有几样耐存储的特意存到冬天来卖钱。价格还死贵，其他的冬天就算有钱想吃也买不到。 不算丰盛，河鲜也没有，除了少量几种鱼外。饥饿的老百姓都不愿意吃，就是太腥。还吃油盐，各种调味料去腥才能变成美味。在这物资极度匮乏的古代，一些人油盐都吃不起。 海鲜倒是没这些难题，简单的清蒸就是美味，也吃油盐，但是最大的问题还是运输，路没走一半就臭了。 郑雄也了解情况，这两天没事干的时候特意去酒楼问过。 一时半会也没在意。 不过回来以后，不由得想起了后世的各种美味。 穿越这么久还没注意，应该是这一世习惯了，身体的本能并没有觉得单调。郑雄也忙，所以并没有觉得腻。 这次置办这些酒席，算是觉醒了吃货本质，有钱有闲，除了吃还真不知道干啥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就算是这样，在场的众人也是吃的大呼过瘾，酒坊的低度酒也拿出了一些。 众人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甚至有人吃着吃着就哭了起来，遥想这些年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这辈子吃的最好的估计也就这一顿了。 酒吗能让人抒发内心真实的情感，怀着感激之心，频频向郑雄敬酒。 人太多，干了这杯还有第二杯，低度酒也经不住造啊。再说郑雄的酒量也不行，没几个回合，就溜到了桌底。 看到郑雄被灌倒了，本桌的几人连忙把郑雄扶到了偏殿的床上。有钱了，考虑到晚班的特殊性，特意置办了两张床。让众人可以轮着休息，不过也没几人用，基本上是郑雄专属。 安顿好郑雄，几人赶紧回了酒桌，好酒好菜，不吃就是亏。 没了郑雄，众人更放的开了。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郑雄。 “提领大人真是一個好人啊，咱们这种人能有的吃喝就不错了。自从遇到了提领大人，发了工资，不光一家老小的吃喝够了，加上赏钱，也能给咱家那几个小子弄件新衣。” “俺也一样，这样的一顿饭，我从小到大就没吃过。提领大人能给咱们弄这一桌酒席，对咱们是真的好。那些个官员见了我们，哪个不是鼻孔朝天，幸幸苦苦干一天的活，还要从咱们身上扒一层皮。提领大人没的说，咱从心底佩服。以后咱唯提领马首是瞻。如违此意，天打五雷轰” 酒精上头，这汉子也越说越激动，直接发起了誓言。在这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年代，誓言可以说最有力的说辞了。 “说得对，咱们就这一条命，这辈子就卖给提领了大人了。谁要是和提领大人过不去，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一众人等也是酒精上头，纷纷表态效忠。不知不觉被带了一波节奏，就算知道被带了节奏又能怎样，难道就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吗。 一觉睡到傍晚，揉了揉酸疼的脑袋。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怕是喝断片了，真是给穿越者丢脸了，以穿越者人均酒神的水平，自己真的是弟弟。 起床回家，家里的床才是最温暖舒适，别人家的床总是有点不适应。 走近正院，交代了一下过年安排。 值班的几人比以往更恭敬了一些。 威信这玩意看不着，却又体现在方方面面。 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吃了一顿饭，至于吗。 浑然不知自己多了一群忠心耿耿的小弟，那带节奏的汉子更是连名字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早起床，饭也不敢吃，水也不敢喝。一场大朝会下来，那是真的能让尿憋死。小小的八品官，那是啥也不敢说。从外城进到内城。 大约凌晨三点钟，大臣们来到午门外等候。午门是紫禁城的正门，正门中间为御道，平时不开门，大约两阙是为当值的将官和警卫把守的旗子学校等。而在左右两个叶门各开一扇，称为左叶门，右叶门，这是进入朝会的大门。 午门楼上名为“五峰”，设置了钟和鼓，由钟和鼓太监负责。 接下来就是等了，三省六部级别高的都有专门的房间。自己这小官只能随着众人在小房间瑟瑟发抖了。 为了方便官员们等待“待漏”，朝廷在皇城修建了多间房间，官员们会按照等级坐好，等待宫门打开。 凌晨5点左右，官员们开始进入宫殿。文官从左边“爷们”进入，军官从右边“爷们”进入。首先，在金水桥南侧按年级排序。 在鞭笞之后，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过桥，来到奉天门红宫，那里的公务员是左阶级，军官是右阶级。在此期间，御林铁卫负责警戒，任何咳嗽、吐口水、拥挤或无组织的人都将被记录在案以供治疗。 天门走廊上的宝座中央，素有“黄金平台”之称。在台阶的左右，是鼓和铃师的乐队，庙里装饰着“大将军”，他们穿着全副武装，而御前路上的官吏和文武官员都拿着刀，举着军旗站在那里。当老朱到达御门后，在钟声和鼓声的带领下，做在皇宫前面的宝座。 让两个人在里面，一个人撑伞，站在座位上，另一个人抱着“五杯”，杂两扇，站在座位后面的中间。 然后鸿胪寺“唱”入班，左右文武两班齐头并进步入御道，此时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东上”，行一拜三叩之礼，是为“大班”。公侯、驸马、伯自成一班(勋戚班)，居武官班前而稍离。 也没啥事，就是给皇帝拜年，皇帝高兴了，就留你吃顿饭。 今天老朱心情不错，跟着众人吃了一顿。不算美味。 不过众人都是饿着肚子来的，都吃的过瘾。 普通拜年流程差不多，拜年吃饭回家。 还不错，一年也就两三次，第一次来看个稀奇。胡惟庸倒台，大乱斗之后，一天一上朝，才叫可怕。不敢想，不敢想。 下午回家，过年的日子就是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饭了，平淡中方显温馨。 多年以后，回首望去，物是人非。今日的平淡未尝不是未来最怀念的时光。 前世的父母，你们还好吗。儿子想你们了。 第十一章 勾栏听曲 正月初二，天阴，风雪欲来，不过阻止不了郑雄出门的决心。 早几天就和自己的那一帮狐朋狗友约好了，勾栏听曲，俗称喝花酒，顺带见识一下古代的青楼。 这对于一个单身了三十年的老处男来说，真的无法抗拒。 昨晚已经回想了一晚的诗词，早上起来又重新回顾了一遍。 想想走上青楼，作一首经典诗词，所有人自愧不如，然后青楼群花争相投怀送抱，顺便再去探讨探讨艺术。整个人还有点小激动。 跟家里打了招呼，急匆匆的就出门了。 虽然天气不是很美好，年味却是很足。沿街小巷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多是些杂货，小吃。 偶尔传来几声爆响，也不知是哪个倒霉孩子放的，吓人一跳。 街上行人三五成群，有的是一家几口出来玩的，有的是三五好友出来逛街。不过这外城始终不够繁华，更多的人都是向着内城走去。 自从老朱定都南京城后，就开始了南京城墙的规划。分为皇城，宫城，内城，外城。内城还在建造之中，不过已经有了雏形。 顾名思义，皇城宫城那是老朱基本盘，就是老朱一大家子，皇室宗亲。再就是为他们一大家子服务的太，宫女。 内城是核心区域，各级衙门林立。官员居住区，勋贵居住区，商人居住区。商业街，酒楼，青楼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在这生活的都是有权有钱的，最差的也是小康之家，衣食无忧。 外城吗，那就是郊区。多是穷苦百姓，手工业者，苦力劳动者，匠户。是给内城打工，给内城输送人力，物资，混個一日三餐。 现在内外城的进出并不严格，城墙还没修好。 就一道道卡口拦截，有个路引证明身份就行。 郑雄顺着人流来到内城，没有排队，当权者总有些优待。 找到约定的地点，一众狐朋狗友都到齐了，地位高的总是压轴出场。 还没到正菜，几人也就在边上的茶楼集合。看到郑雄前来，几人开口。 “郑兄，最近这么忙吗，最近来的可是不多了，待会的酒你可要多喝点” “忙的很啊，你们也知道，这惠民药局新开，大小事务太多，尤其是最近实在是抽不开身。待会我自罚三杯，给各位赔罪” 几人聊了几句，见人都到齐了，便也都出了来。茶楼对面就是。 百花楼，南京城四大青楼之一，好事者评的比。 卖身的，卖艺不卖身的。档次不同，消费也是天差地别。 一般的给钱就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上档次的都会包装，差不多就相当于现在的主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场。土豪打赏，一掷千金，想要一亲芳泽就得当榜一。 偶尔有几个不走寻常路了，那都是画本小说看多了。被所谓的才子捡了漏，才子佳人吗。书本多是读书人写的，莫名的优势就出来了。 不过最是无情读书人，才子被人追捧，好吃好喝的供着。一般都是为了这些人诗词，传播知名度。产生感情的，不顾一切，一辈子的积蓄不是供养这些读书人，就是给自己赎身，爱情故事市场还是有的。读书人吗，平时相待相敬如宾。功成名就之后为了名声，就敬而远之了，下场一般都不是很好。 郑雄几人走进百花楼，虽然是上午十来点钟，但是里面却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娱乐活动的匮乏，造就了一些行业另类的繁荣。 大堂，二楼包间都能看见有人进出，三五成群的喝着小酒，高谈阔论。正中的位置有个舞台，现在还是空的。大堂摆放的桌子上一个个都有姑娘陪酒，随处可以看到揩油的人上下其手。 有那吃好的，搂着姑娘就去了楼上包间。 看到又有人前来，有老鸨子来招呼。老鸨子也并不是单独的一个人，也是一群人组成，跟现在的妈咪一样。手下有人，手上有客户。掌握资源，在这青楼里面，还是有点地位的。也是八面玲珑之人。长袖善舞。古往今来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一脉相承。 “几位公子有些面生啊，想必是第一次来吧，咱这的姑娘。个顶个的活好，几位公子是先来喝点酒还是直接去，嘿嘿，各位公子懂的。待会是添香姑娘的专场，她啊，偏爱诗词，几位公子要是有好的诗词，可以等等。” 老鸨子也不废话，直接单刀直入。都是小年轻，一番话被说的面红耳赤，有那急色的已经对着老鸨子的身后乱瞟了。 不过也有不急的，兴许是已经见识过了。 郑雄也不急，有好的，肯定是挑好的。添香姑娘的专场，刚好专业对口。想了一晚上的诗词，不就是为了现在。都已郑雄为首，所以郑雄就直接开口了。 “那就先吃酒吧，好吃好喝的先上。” “酒席一桌，几位公子看哪位姑娘顺眼，可以挑着去陪酒。” 听到这话，也不等郑雄发话了。几人直接上前挑了起来。一人一个就去了二楼包间。郑雄也挑了一个顺眼的。 年轻人，面皮还是薄了点，没大堂众人放的开。 酒菜没那么快，先上了几个小菜，酱肉咸菜。小酌了起来。 几位姑娘巧笑颜开，气氛慢慢起来了。小伙子们也占起来便宜来。郑雄为了大餐，倒是并不过分。 “公子，小女子敬你一杯” 几人被劝酒，也没老手滑头，来者不拒。菜还没上齐，几人就有点上头了。 有那急性子的，也不吃了。 “几位先吃着，我去和这位姑娘探讨探讨艺术” 不等众人说话，就带着姑娘进了厢房。 好，得了，剩下的几人也不演了，只有郑雄颇为尴尬的慢慢吃酒。 “公子，奴家也可以的” 郑雄有点挣扎，芝麻和西瓜。现在的这位一般般，中等水平。对老处男的诱惑确实有点大，后面的一位却是歌美声甜，听说姿色也很是不错。 终是更好的占据了上风，准备了一晚上，错过了就很可惜了。 “来来，喝酒。” 郑雄也没说什么，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另一个女人，就有点伤人了。只好装不懂，好在最终糊弄过去了。 没一会，楼下传来了动静，添香姑娘登场了。 郑雄也走到大堂，现在就有点尴尬了，幸好解围的终于来了。 “各位远道而来，百花楼不胜荣幸，下面是添香姑娘的专场。各位吃好喝好，祝大家抱得美人归” 舞台上的主持简单的介绍了下就离开了。 只见一人抱着琴，身后跟着两丫鬟，缓缓的走上了舞台。 郑雄细细看去，这添香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瓜子脸，身形苗条，大眼睛，皮肤如雪，脑后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 即使郑雄见过了众多美颜美女，给她打分也是七十往上。 也没废话，直接开始弹琴，加上空灵的声音，十分享受。 一曲终罢，再来一首，台下众人欢呼叫好声不绝于耳。 郑雄也在场下卖力的鼓了几次手掌。 很快来到了诗词环节。 “感谢各位的抬爱，各位若有佳作，小女子不胜欢喜” 好听的声音，好看的皮囊。名利谁也不例外，一首能流传的诗词对于风尘女子也是很大的诱惑，为此自荐枕席多了。 当即就有老舔狗献上了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才写出的诗词。一众人纷纷附和，挑刺的居多。又装又能打击竞争对手，都乐此不疲。 郑雄也跃跃欲试，还没等到大显身手，这个时候惠民药局的人找了来。 “大人，药局来了一个孕妇。半夜羊水破了，虽然早早找了稳婆。但是胎位不正，折腾了一晚上。都没有生产，到咱们这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现在就靠参汤吊着命” “现在就是保大保小，咱们也没办法，还得大人拿个主意。” 听完这话，郑雄赶紧起身，跟陪酒的打了声招呼，回了惠民药局。 有点遗憾，早知道就不挑了。 第十二章 意外事故 路上，郑雄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保大保小，后世没多少这种问题，一个剖腹产就解决了。 现在却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每一個孕妇生孩子都是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这个孕妇有了个女儿，现在的婆家一直想要个儿子。面对即将到来的新生命，自然是要孩子。 娘家离得近，当然不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说也是母亲身上掉出来的一块肉，血脉亲情是斩不断的。 孕妇家也离惠民药局近，昏迷的时候。直接送来了惠民药局，也不为解决什么问题，能先吊住命。 现在两家还在为保大保小争吵，已经影响到了药局。 人命关天的事，都拿不定主意，只好找郑雄。 谁知道郑雄跑来了内城上青楼潇洒来了。花了老大劲，广撒网才找到。 这都正午了，一来一回孕妇怕是凶多吉少了。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细雨，郑雄一路小跑，回了惠民药局。 万幸这段时间有了钱财，药材收购也没断，珍惜药材也是有储备的，老参吊命的效果很好。人命关天，留守医师也不心疼。 甚至孕妇也清醒了过来，恢复了一点力气。不过这点力气显然生不了孩子，只能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 两家人争吵声也小了起来，婆家终是占了上风。嫁出去的女儿，也是跟着别人姓。夫家姓在前面就能说明女人的地位，娘家终是没有话语权。 保小就这么商定。 商定好，就简单了。 保大就直接上手，将小孩暴力弄出来，对脆弱的婴儿无疑是致命的。 保小，就是开膛破肚，必死无疑。 匆匆赶来的郑雄穿着便服闷头就进了病房，建造的时候弄的病房并没有多少人住。问就是为了省钱，抓点药就回家捱着吧。 里面放了三张床，都用屏风遮挡，最左边的就是孕妇。床边十来个人分成两边，一个年老的妇人坐在床边，孕妇的亲娘，商量好了结果正在旁边告知 “我苦命的儿啊，为娘没用，保不了你。孩子出生之后，我们会照顾好的，绝对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你这辈子对得起所有人。” 妇人在边上哭着诉说，一旁婆家的人也只能尴尬的看着。毕竟理亏，说两句也就说了。 还有一个满脸愧色的汉子站在一边。看得出来，是个老实人。他的本意也是救活自己的娘子，奈何在这以孝立国的时代，胳膊拧不过大腿。 孕妇的状态还行，不过身体已经极为虚弱了。一旁的家属看见进来了一个陌生男人，问道。 “你是谁，进来干什么” “这是我们提领大人，你们商量好了没，商量好了。提领大人就在这，会给你们安排好的” 一边的医师回了一句。 郑雄也没理，只是看了下孕妇。 看到主事的来了，众人行了一礼。 人群中走出一人，是五六十的妇人，应该就是男方的母亲了。这年代男主外，女主内。曾经都是纯朴的女人，现在也是被生活变成了那个最讨厌的样子。恭敬的说道。 “大人商量好了，保小”这个时候的妇人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言简意赅，只是说了决定。 “嗯，行，那你们先去签个契约文书。本官这有一个法子，孕妇还有一点希望。本官也不能保证，生还率很低。同意的话本官可以试试，签好了契约。就赶紧的，孕妇的状态很不好” 听到还有一线生机，娘家的众人顿时燃起了希望。已经这样了，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忙不迭的说道。 “同意，马上签，大人若是能救小女。小的当牛做马以报大人的救命之恩。”娘家都说话了，婆家也表示，不管多少钱一定凑齐。 知道了众人的态度，郑雄把值班的医师叫了过来，只留下一个在外面值守。一一吩咐了起来。上次动刀的也在其中。 “伱去弄一些小刀锋利点的” “你去煮一锅大麻汤，煮好就送过来” “你去弄一些针线” “你把酒精搬一坛过来” “上次叫你们弄的棉花也拿过来” “你去烧水，烧开，拿来备用” 匆忙间安排好了众人，又叫了几人待会在这里随时候命。 得了命令，众人不敢怠慢，赶紧去准备。 拿到了酒精，就叫人满屋子喷洒。酒精挥发快，可以进行简易的消毒。 然后就叫众人众人进来都要擦拭一遍酒精。 性命攸关，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 很快准备就绪，先给我孕妇灌了大麻汤。然后找出了先前动刀的医师，把工具用酒精消毒之后，就开始剖腹。医师很紧张，哆哆嗦嗦的慢慢动刀。 “慢点，不用急，刀拿稳” “你待会看好，出血了就用棉花沾酒精擦拭” 郑雄知道不能急，也嘱咐慢点来。出血了就用棉花沾上酒精擦拭，很快剖开了腹部。把孩子取了出，把孩子交给稳婆，这方面他们是专业的。 “哇”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传出，众人也松了口气。 取出了孩子，才是第一步。 万幸出血量不大，把腹部的污秽用棉花酒精仔细清理了一遍，就开始了缝合，一层一层。众人也憋了一口气，生怕出什么问题。 索性没有大出血的情况，所以手术很顺利。 做完手术，众人长出了一口气。 收拾好工具就出了房门，留下一人在屋内照看，出血就用酒精擦拭。 剩下的就看命了，手术成功只是其中一关。术后感染只能听天由命了，郑雄也尽了全力。 “从现在起留下一人照看，其他人不得随意进入，进去之前都要用酒擦拭一遍身体，你们看看谁来” 婆家的众人得了孙子，是一个带把的，正欢天喜地。娘家的虽有喜色，但是悲伤大过欢喜。 闻言，娘家的老妇人站了出来。自己掉下的肉，也就自己心疼了。 “大人，我那苦命的孩子就我来照顾吧” 婆家得了孙子，也是连连表态。 “本官不管你们谁来照顾，进去的人一定要按本官吩咐的做” 众人点头称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郑雄也回去休息去了。 不过百花楼是没法去了，因为那天被大张旗鼓的找，知道郑雄去了青楼。 郑齐和韩月儿都感叹孩子大了，是时候给他找个媳妇了。 天天就被安排着相亲，郑雄也不排斥。人到三十，都想开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摸鱼遛鸟爽歪歪。不过都太小了，十五六岁的年纪，让郑雄感觉是在犯罪。 连着几天，也没遇见合适的，太小了，下不去手。 把自己的要求跟自己的老爹老娘说了一下，最起码得十八九岁的年纪。 两人一开始不同意，但是郑雄说十八九岁好生养一些，也就勉强同意。主要是管不了了，郑雄的意见还是要听的。 大龄剩女这年代很少，两人只能慢慢打听。 休息完了，又得去上班了。 第十三章 反思 这几天的天气很差，一连下了几天的雪。家境如郑雄这般的还能探亲访友，风花雪月。 有那遭了灾的跑来了应天府，流落街头。虽然官府有施粥，弄了几个粥棚，但也只能让人勉强果腹。 逃难而来的灾民根本没有什么衣物，几天飘雪，冻毙的人不少。 郑雄一路走来，碰到了不少。还有衙役在一旁收尸，草席一裹，基本上都是丢到城外乱葬岗，没人在意。 来到惠民药局，郑雄的心情也有点沉重。 今天是李四当值，吴忧还在轮休。说是当值，也就上个白班。一早就商量好的，晚班几个人就够了，再安排医官也没必要。 李四是一個三四十岁的老头，头发也白了，孙子也有了。老中医吗，吃的就是经验。 “老李，前几天剖腹的那个孕妇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人，孕妇这几天的状态不错，有出血症状，都第一时间用酒精擦拭。伤口并没有什么恶化，已经结了疤，这一关应该是过去了。” 说到这，李四也有点遗憾，当天没有当值，结果错过了。剖腹产虽然典籍上有过记载，也就那么几例，一般都是当做传说看待。剖腹的多了，为了孩子，但是能生还的基本没有。 如今活生生的例子在这，没能看到过程，总归是人生憾事。 郑雄的形象在众人心中也是无限拔高，本来一个酒精的问世，就救了很多人。现在的剖腹产哪怕只有一半的活命机会，能救的人都不在少数，这年头生孩子的风险高的很。 “嗯，再观察几天，叫孕妇不要乱动。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能功亏一篑” “再把孕妇的花销拿来我看看” “大人，这几天的账单已经算好了，当天用掉了五斤酒精。价值一贯，老山参一根，价值一贯。其他的棉花，还有这几天的用度，大概三贯钱。” 三贯钱这个年代很多了，一个壮劳力忙活半年也就挣这么多。 这家人上有老，下有小，这么多钱得存个几年了。 “那就这样，少算点吧。酒精咱们自己制的，就算了。老山参的钱还是要给的，其他的就算了。那天的几人应该也学到点东西，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也有了经验。” 这药局本来就是带慈善性质的医保，赚不赚钱都无所谓。 “是” 交代完李四，郑雄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路边的死尸实在是让郑雄不舒服，平时没有在意。这天寒地冻几天下来，也是不少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想改变什么，也改不了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强。 今天确实给郑雄带来了很大的感触，以前的心态确实不好。 如果只是在一般的小商铺打工，如果不是一部主官，人微言轻，那么摸鱼就摸鱼了。现在作为一部主官，先前的小打小闹都有了成果，可以做出一些改变。 既然上天又给了一次重生的的机会，还有后世的记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折腾一下，对得起谁呢。 退一步来说，前来就医的人，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保持一个超然的心态。万一哪一天事到临头，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出了什么毛病。就算自己有前世的经验，那也就是五五开的机会，一半的机会要是出了差错也是追悔莫及。 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也该好好的规划一下了。更别说这个年代，疾病致死率更是恐怖。为什么传宗接代，要多子多福，真的养的起吗。那都是无奈之举，一半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早夭，所以要多生。现代如果不是医疗的进步，你敢搞计划生育，怕是会被打死。 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做好了，那就是百万，千万人受益。对社会做出贡献，也不枉来此一遭。 现代医学大的进步不是什么哪些疾病又得到了攻克，而是显微镜的出现。 显微镜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在它发明出来之前，人类关于周围世界的观念局限在用肉眼，或者靠手持透镜帮助肉眼所看到的东西。 显微镜把一个全新的世界展现在人类的视野里，人们第一次看到了数以百计的“新的”微小动物和植物，以及从人体到植物纤维等各种东西的内部构造。显微镜还有助于科学家发现新物种，有助于医生治疗疾病。 显微镜的发明，使人看到了许多以前从未看到过的生物，如细菌、病毒等，也使人看到了生物的许多微小结构，如线粒体的结构，从而对生物学的发展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显微镜是生物学研究的重要仪器之一。在医学、工农业生产中显微镜也有着重要用途，例如在医学诊断上，可对人血液中的红细胞进行计数等。 不夸张的说，显微镜的出现奠定了现代医学的基础。 造出了显微镜，那就是给所有人推开了一扇大门，微生物的大门。 明代吴有性其实就有瘟疫是由微生物病毒传播的，只是缺乏工具验证。 显微镜的出现能给所有人一个验证的机会，空口白话谁信，还会把你当成一个疯子。水烧开能杀死大部分的病菌，所有人都会莫名其妙。 当务之急就是造出来显微镜。 显微镜也简单，两块凸透镜就能造出来简易的显微镜。还能衍生出另一个神器，望远镜，望远镜的价值主要体现在军事上，其他方面的价值并不太高。 望远镜对军事上的帮助是巨大的，我能看见你，就能提前做好部署，快人一步就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凸透镜就是玻璃打磨，现在倒是有替代品，那就是琉璃。琉璃的作用有限，透光度并不高，而且产量有限。容易卡脖子，还是造玻璃来的划算。 玻璃就更容易了，穿越者的基本技能，人人靠玻璃走上致富的道路。 想到就做，叫来了张一，作为一个匠人后代，以后也没的改变。圈子也是匠人的圈子，叫他找一些人手准备，自己则去工部谈生意去了。 第十四章 建琉璃厂 跑到了工部，工部这个主事也是老熟人了，见到郑雄也很是开心。这个可是大主顾了，每次给钱痛快的很，不像那些分配的国家工程。每次要钱扣扣索索的，一分钱都给你算得明明白白。 从郑雄这里赚了不少，工部这些人才能安稳的过了一个年，见到郑雄也很是热情。拉着郑雄就去了他的办公室，一旁的小吏颇有眼色的出门，准备泡茶。 “等等，郑提领可是贵客，将我从老家带来的黄山毛峰泡一杯，让郑提领品鉴品鉴。” 人吗，总是会不自觉的对一些人变换态度，有了利益关系之后就是谈感情。交情到了，很多事都是水到渠成。 现在郑雄是工部的财神爷，自然得供着，更不用提药局也是救命的地方。谁的一生不去医院，自己这种小官太医院也不会给他服务。 近些天惠民药局也是名声大噪，不光酒精消毒的效果很好，剖腹产的那個孕妇近些天的的状态也被人看在眼里。 太医院都轰动了，已经准备叫人去交流学习了，就等孕妇痊愈出院的时刻。小圈子里也是流传着惠民药局的传说，可以说惠民药局现在的地位仅次于太医院，那些民间的药铺拍马也赶不上了。 这种关系怎么着也要维护好，指不定哪天就要求到人家身上。茶叶而已，面子都是互相给的。 “主事大人太客气了，在下也是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受之有愧” “当的起，咱这工部每年因为外伤感染致死的很多，郑提领的酒精消毒之法这一两个月已经救了很多人了。以往没这条件，都是硬捱，九死一生。现在好了，九生一死，郑提领可是功德无量啊。” 一听这话，郑雄也是心中一凛。这么久了，要不是今天稍有触动，自己还抱着摸鱼的心态，那真是辜负了自己重活一世的机缘。老朱杀人不眨眼没错，杀的都是功高震主，结党营私之辈。 对待官员虽然很是苛刻，但是一口吃的不会少了你的，对读书人也很是优待，免税田绝对够吃。只是人大多是贪心的，总想要更多，伸手被抓都是活该。 自己该摸鱼摸鱼，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瞎掺和就没啥事。力所能及用后世的知识能帮助这些普通人，那就无愧于心，不枉重活一世。 酒精这东西也没必要握在自己手里，用的好了，就是千万人受益。真用于吃喝影响民生那也是老朱操心，一个人能量再大，也不可能敌得过众人的力量。 不过这事还得玻璃造出来，有了另外的进项再说，也不能白白的交出来，怎么着也要再挣一笔。 想的有点远了，郑雄也是颇为客气。 “主事大人谬赞了，纯属机缘巧合，有幸看过几本医术。邯郸学步，不足挂齿。” “郑提领不用谦虚了，医书看过的人多了，谁又能如你这般学以致用。” 听完这话，郑雄也不多言，谦虚一下就好。过分的谦虚就是装了，自己也不用过分谨慎，一点赞美，受之无愧。 小吏这事也上好了茶水，组织了一下语言，郑雄也开门见山说道 “惠民药局最近准备在其他三方城门开起来，还要麻烦工部来帮下忙，不过不急，现在钱财还不够。有另一个活现在动工，不知工部可能抽的出人手。” 主事也面有难色，工部的人手本来就少，还分散在全国各地。马上就要春耕了，河道疏浚的工程也很赶，更不用说其他的大工程了。去年也是临近过年，手上没钱，赚一笔快钱好过年。 不过今年的郑雄也不能在用去年的眼光来看了，人手不够都是小事，可以再征召一，谁会和钱过不去。 “没问题，郑提领开口，自然没问题，只是这人手要新招募，工程可能稍慢。” “那没事，给我建好就行。这边建完，其他三方的药局也可以开工了，到时候应该有钱开建了。” “行，这次要造成什么样，我看看。多少钱我给你估一下，也不用再跑了。” 主事说完，郑雄拿出了匆忙画出的草图，随意勾纳的几根线条，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主事看了也是脑袋疼，这玩意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开口询问。 “可有什么要求。” 郑雄眼中也有点尴尬，出来的匆忙，想一出是一出，也没做好准备。便只能一边想，一边说。不过早就有了琉璃，可以先问问琉璃制作的要求。 “不知大人可知琉璃的制造。” “琉璃怎么制造的不太清楚，不过有一座宫里的琉璃坊是我们造的。怎么，郑提领要造琉璃坊。这我得说一句，那玩意其实就是沙子制造的，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别看有玉的模样，还不如陶瓷呢。价格也贵，普通人用不起，有钱人不屑用。” 郑雄听完，不由大喜过望，郑雄不知道的是玻璃很早就有烧制的历史。 玻璃在春秋末期出现在中国，目前中国最早的玻璃实物是吴王夫差剑、越王勾践剑上镶嵌的玻璃装饰，以及墓葬里的镶嵌玻璃珠。严格来说这些剑上的玻璃仍然是武器而非装饰，在上古时人的观念中，剑用来进攻看得见的敌人，剑上的玉石、玻璃饰品具有神圣力量，能够进攻看不见的敌人诸如鬼魂、精怪之类，对照石峁古城城墙上镶嵌大量玉石以抵抗精神敌人，可以知道这是上古各地通行的做法。所以此时国人使用玻璃器，主要看中的仍然是其宗教功能。 到了战国时代，中国有了制造玻璃的能力，战国时代，楚地尤其是今日湖南、湖北的玻璃工业发展起来，不但继续制造从伊朗输入的“蜻蜓眼”器型，也开始制造玻璃璧、玻璃印章等中国特有的玻璃器，而且随着玻璃产量的提升，贵族之外的人也能用玻璃陪葬。 唐朝玻璃就已经走进了小康之家，宋朝就被嫌弃了。杂质太多，也不像玉。有一些需求，可是没有足够的动力继续开发下去。 所以玻璃又叫琉璃，只是杂质太多，跟后世的区别大，所以通常不归于一类。 郑雄不在乎啊，这下也不用自己慢慢的去想该怎么做了。方法都是现成的，自己只要改良一下。变成无色的透明玻璃就行了。 后世玻璃的主要用途就是做成镜子和试管，玻璃能很好的观察各类物质的反应。 镜子只能慢慢实验，真空镀铝的条件不足，镀银只能慢慢实验了，水银有毒不考虑。 镜子只是辅助，能用来赚钱最好，最要紧的还是弄显微镜，给这片土地打造现代医学的根基。 “就按琉璃坊的模样建吧，我要造的和这东西差不多，不过有点区别，过程都差不多。” “好的，诚惠五千贯” 看到瞬间化身奸商的主事，郑雄也无语了。 “明天送来，主事大人可以先拟订契约文书。” 稍稍闲聊了几句，郑雄就离开了。前世宅男嘛，这种虚以委蛇的感觉很难受，赶紧溜了。 第二天签好了契约，过了两天就动工了。现在工部的效率还是可以的，也可能是卖了郑雄一个面子。不说明白，谁也弄不清。 第十五章 规划医学期刊 地盘够大，划了一块地，郑雄就不管了。工部有经验，还造过琉璃厂，出差错的可能性不大。 玻璃是郑雄规划中比较重要的一环，不光是造显微镜，还可以制作培养皿，到时候就可以试着弄青霉素了。 现在的酒精消毒效果很好，是因为外部感染的病灶清理消毒的好，加上药物辅助。病灶控制住加上古人的身体素质硬捱，这一关基本都能挺过去。 多方面的因素造就了酒精神奇，不过总有没挺过去的。每次都有几个，青霉素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伤寒这种，也就是现在的流行感冒由病菌引起的疾病，都有可能致命。中医并不具备普适性，即使每个人都研究过伤寒杂病论，医生由于经验的原因，治疗都天差地别，只有抗生素中的青霉素这种普适性的药品才能很好的抑制细菌生长。 不过中医也是郑雄规划的一环，中医不行吗，不见得。癌症都能治愈，你说不行。 不可否认，中医的水平参差不齐，但是很多人都是治不了以后找中医接盘。化疗之后的身体都什么鸟样了，重症下猛药，根本折腾不起了。 现在这个时代，都太保守了，学习医术除了几本传世的书籍。其他的都得自己摸索。师傅带徒弟都留一手，治病良方都握在自己手里，不轻易示人。 传承体系的缺失，导致最后很多好东西昙花一现，就此消失无踪。 现在郑雄就是打算把传承延续下去，让传承有序。敝帚自珍没什么好办法，总不可能去抢。 但是可以效仿后世做一個全国性的期刊，打造一个交流平台。用名与利捆绑，名好说，有了规模自然趋之若鹜，利也简单，用钱能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只要经验被采纳就给一笔钱。然后摘抄选取各种经验，编辑成册发放出去。 刚开始还得免费发，不然没人买账，有了影响就收费。不说挣钱，最起码要收支平衡才能良性的运转下去。 分发就等第一期制作出来，用驿站发给各地惠民药局，体制内问题不大，袛报也是。 老朱去年下旨建的惠民药局，制作第一期期刊也要时间，加上消耗在路上的时间。 各地的惠民药局也该能建起来了，应该不会有人头铁，敢不顾老朱的旨意，不修建。 思路理清，把在值的医师全部都叫了进来，给他们下达了任务，每人写一篇论文。把自己行医的经验，解决办法，治疗结果写出来。 本来有些不满，吃饭的家伙怎么能轻易示人呢。可是当郑雄说出得到采纳的可以优先考虑推荐成为医官，还有一笔十贯钱的赏钱之后。都拍着胸脯说道，保证完成任务。快一年的工资了，真的香。 惠民药局的医师其实医术都不咋地，小病可以看看。吃饭的本事可能有那么几手，也只是对哪一方面稍微精通一点，谈不上什么保密。 郑雄也知道，起步阶段不能要求太多，再叫他们通知后面当值的。给了个时间限制，七天内。 一番查漏补缺过后，还得报个大腿，都是府衙的下属机构，别人不一定信服你。 大腿还得是太医院，人才多，水平高，没人不服气。 太医院，郑雄一点不熟悉，，郑雄比较宅，除了必要的需要交际的部门，其他的也没什么联系。 有交际的也就生药库了，不过都是正副医官，吴忧和李四的活，郑雄就喜欢当个甩手掌柜。把吴忧叫了过来，白天刚好是他当值。 “老吴啊，生药库那边你熟不熟，太医院有没有联系啊。” “回大人，生药库在下倒是熟悉，不过交流的也不多，只是交接药材，太医院在下也不熟。” “你去问问，放个消息过去，就说我们这边要弄个药局内部袛报，问他们有没有兴趣挂个名，写一写治病经验，没兴趣就算了。” 也不是非要太医院挂名，挂名只是为了更快让人接受。没有熟人还要找关系，一不留神就不知道欠了谁的人情。欠人情那都是要还的，自己还是佛一点，话带过去了，能成就成，不成拉倒。 “是，大人可还有别的吩咐，明天在下刚好要去生药库进一些药材，可以都去问问。” “没了，就这样。” “大人您忙，在下告辞。” 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就一个印刷了，不可能每份期刊都要自己手写，那样累死也写不完。 张一是匠户出身，找几个刻雕版的老师傅应该不难，郑雄也不想假手他人。就怕扯皮，到时候这次涨个价，下次拖时间，就很让人心烦。 郑雄走到蒸馏房，三个人还有心情闲聊，主要的活也就是加柴，控制火候。 跟张一说了下，张一也没问题。自从来了这惠民药局，待遇好，也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还有很多人想来抱大腿，没有门路。自己回去一说，想来的都得看自己心情。 晚上下班，张一回到家就把这事说了，街坊四邻听到消息如他所愿，不光来的人多，提了礼物登门的也是不少。 “张家小子，打小我就看你行，你叔我也有这手艺。这次让我来，我把我家二丫头嫁给伱。” “别听他的，他家二丫跟他一个模子刻的，我家大丫头那是比她娘还好看，好多来提亲的都被我打发走了，让我来的话，我家大丫头就许配给你。” 一份好工作确实让人为之争抢，但是张一现在的条件也确实不错了，不算坑自己得女儿。 幸福的烦恼，最后只能一个个先写了名字，让郑雄来挑了。 第十六章 医学期刊第一期 日子一天天过去，刻雕版的老师傅也定了下来。随便收拾了一间库房让这些老师傅住了进去，就开工，雕版印书对于一个期刊杂志虽然够用，但是不够灵活。活字印刷的铅活字，锡活字，那都要工具一个一个来，难度很大。 现在开工的就是木活字，虽然不赖用，但是量变也能引起质变。张一给的老师傅名单，郑雄都留下了，全部用来做木活字。 汉字的数量大约有十万個，但是日常使用的汉子只有几千个字，据统计，1000个常用字能覆盖约92%的书面资料，2000字可覆盖98%以上，3000字则已到99%，简体与繁体的统计结果相差不大。 虽然汉字数量众多，甚至还有衍生字形，真要统计一个准确数字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从商朝至今，使用最频繁、字义稳定不变的核心汉字不超过300个。这些核心汉字在任意一篇文本中，占用字数量的70%，余下29%则有2000个汉字。 而那孤独的1%则属于其他几万个汉字，其中大多数属于在文献中出现过一次或几次，或只在特定情况下才使用的“一次性”的汉字。 一千个常用字就够用了，不过郑雄还打算印一批医书。所以郑雄不准备走寻常路，直接把字一个个外包出去，说好要求，按笔画难度给钱。 这个世界上能限制人类的，只有知识的传播。 医书除了传世经典有系统的印刷，其他的都是自己写给后人的，用以传家，顶多流传出去的基本是手抄本，传播的难度很大。 再说光是纸张的价格就不是一般人受的起的，普通的的纸每百张就要0.1-0.6两，也就是每百张一百文到六百文，一张纸就要一到六文，普通人消耗不起。 也就是宋朝开始，有了竹纸，价格才下落，明朝永乐年江西官造局的黄连纸就是竹造的。价格也很低了，每百张也就在60文左右。也就是成本低了，书籍可是一点不便宜。动辄几贯十几贯的书籍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明初宋濂在《送东阳马生序》中写道：家贫，无从致书以观，乃假借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许多穷苦子弟就是靠借书抄书求学，就在这样艰难条件下，出现一代代名臣大儒。 可以想到，连儒家正统的读书人都要靠抄书借书求学，医术这种杂学的社会环境多么艰难。 造纸厂也要弄一个，不然成本降不下去，期刊好说，一本杂志，也不是出书，成本能控制在一贯以内，要是印书的话造纸必不可少。 越想越头疼，很多东西都有替代，直接采购就行，但是既然当家那就要精打细算了。 感觉还是自己来的好，能很好的控制成本。 第一期期刊有郑雄的酒精和剖腹产的例子应该能让人重视，在免费发个两期，有了人气就可以慢慢收费。这是个长期规划，急不得。 摊子铺开了，仅靠一个酒精现阶段都有点吃力了，得好好再想想办法赚点钱。 这天，做了剖腹产的孕妇正式出院了，太医院得了消息也派人过来。 带队的是太医院的御医带队，同为正八品，郑雄因为酒精有功升了两级。按照一般流程就升迁到太医院了，不过郑雄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升迁体系在吏部。太医院有自己的升迁体系，所以两方没什么交集。 太医院过来也是打过招呼的，郑雄也只得自己出面接待，其他人没这台面，让他们去只会得罪人。 两人会面，郑雄先开口，带点疑问。 “胡御医？” “嗯” 胡御医也是个牛人，早年间就是老朱帐下的医师，这些年过去，救治了很多人，也升为了御医，这都是靠真本事。 对郑雄并没有多么热情，郑雄也没什么不高兴，别人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的实力。 再说这只是技术人员的通病，老宅了，再说太医院干活，谨言慎行也是必须的，不然哪天没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言简意赅。 “那各位远道而来，先喝口茶水，吃点点心，等会再去也不迟。” “走了这么久，确实渴了，那就麻烦提领了。” 胡御医一行四五人就跟着进了郑雄的办公室，两偏殿，郑雄独占一间。 “客气，来人上茶，上点心。” 茶水上齐，胡御医吃了点点心，喝了茶水，便说道。 “郑提领，听说你们惠民药局有意发袛报，不知此事真否。” “嗯，是真的，我还想太医院也能发几篇论文出来呢，太医院的医术水平有目共睹，太医院也绝对让人期待。” “我太医院倒是可以加入进来讨论，不过这件事得我太医院牵头” 郑雄想了想，也可以，也不在乎这点名利，能确实提高医生的整体水平重要点。 “太医院牵头我倒是没意见，不过既然太医院牵头，那得出钱，要知道，印刷一期的期刊，花费也是不少的。我本来打算先免费几期，太医院能出钱最好不过了。” 听完郑雄的话，胡御医有点尴尬。 “本官也是奉了院史大人的命令前来，事关太医院的面子，还请提领通融一二，钱财想必提领也知道，太医院不亏钱就算好了，今年还支援了各地一大片药材真的没钱” 没钱，还想空手套白狼，郑雄也是无语，虽然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想摘桃子可以，但是便宜不可能让你占完了。 “那太医院的典籍，孤本要对我这开放，我要拿来摘抄研究。” “这个也不行，里面的很多典籍你可以来看不能摘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了有什么用，我自己能记住几句话。” 胡御医也不多说，只是来带个话，也没意识到这个事能带来多大影响。 郑雄也没什么心情虚以委蛇，把人带去看了看孕妇，详细解说了流程，最后还被白嫖了一坛酒精。 七天之期到来，论文都拿到了，没啥质量，也就做过两次手术的小伙写了一些心得。熟能生巧，做的多了，就有感觉，现在更是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郑雄自己也写了两篇，论酒精对于创伤感染的效果，论剖腹产对身体的影响，开刀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危险，酒精对于孕妇手术过程中起到的作用。 也写了欢迎分享经验，南京城惠民药局有24小时有人值守，分享的经验一旦被采纳就有十贯的钱财可以领。什么孤本医术，传家的药房都收，只要证明有效，书本出版可以拿分成，也可以买断。 前期木活字包出去了，所以排版很快，时间紧，纸张也是新买的。第一期期刊很快就全部弄好了，郑雄就选了自己和做了两手术的幸运儿共四篇。其他的让他们投票出了四篇，八篇的文章做成了一个小册。 全部做好以后，就交给了驿站，驿符早早就申请了。只要你是体系内的，寄的东西不过分都容易过。期刊编册也不算信件了，就走了驿站的递运所。 第十七章 初闻天花 第一期期刊已经发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反馈了。这年代驿站普通人是走不了，不过地方的惠民药局走地方府县的渠道应该能行。实在不行，托人来也是一样。 第二天，第三天，陆陆续续离得近的如溧水，上元这些应天府下辖的县。隔壁的凤阳府，徐州府的惠民药局都收到了这大明第一份医学期刊。 凤阳的惠民药局是一个姓徐的老医师，只有一个编制，是一个不入流的杂官。这还是在当地颇有名望，德高望重，推举出来的。 哪像南京城，还有太医院，应天府的惠民药局只是最后的选择。 这個姓徐的老医师从小生活在凤阳，加上颇有声望。凤阳府的府尹闻听圣旨就召集了一批人，当中就有这姓徐的医师。一番推举，做了提领。 凤阳府离南京城也近，加上这里又是老朱的老家，不敢怠慢，其他地方可以缓缓，这惠民药局却是第一时间建立起来了。 这姓徐的老医师可比郑雄的日子舒服多了，地靠一府，加上太医院的生药库时不时的支援，开始运转到现在都不需要操心。 这徐医师作为提领，手下正副医官在这凤阳府也是有名望的老中医。这三位就相当于现在医院的专家号，有名气，值得信赖。虽然每天没几个人能让他们出手，可是来的人还是络绎不绝。人一多，利润就很可观了。去年每人还多了一笔奖金，日子安逸了就喜欢折腾折腾。 这凤阳府作为老朱的龙兴之地，自然得到老朱的偏爱，不过也是老朱的伤心之地，老朱小时候天下纷乱不堪，淮西更是大旱，蝗灾，瘟疫接踵而至，他的父母也是得了瘟疫而死，具体什么瘟疫就不知道了，也有明朝史料记载老朱左脸上有十二颗黑痣。所以民间传说中老朱和他爹娘都是相继得了天花。只有老朱没死，不过脸上却留下了三十六个麻子，当然只是传说，老朱的真实相貌真假难辨，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真实画像也只是赐给了有限的几个人。 此时的凤阳府时不时的就有天花出现，人人避之不及。可能也是因为防范意识较强，并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徐老医师平时的兴趣就是研究天花，早年间曾无意得到了预防天花的人痘接种之法。 没有这个环境让他安安静静的做研究，现在安定下来了，就想找点事做做。 人痘接种法，取天花患者痘痂制浆接种于健康儿童，使其产生免疫力以预防天花的方法。这项发明是中国人民对人类的重大贡献。 相传公元10世纪北宋时期已用种痘术预防天花。到公元16-17世纪，人痘术在国内成为专业并得以推广。 其方法有痘浆法、旱苗法、水苗法、痘衣法四种。前三种都是接种于鼻孔，其痘苗又叫做鼻苗。痘衣法是穿用天花患者患病时所穿的内衣。 人痘接种法的创造，是人类免疫学的先驱。这种技术自公元17世纪开始，先后传播到俄国、朝鲜、日本、阿拉伯和欧、非各国。公元1717年传入英国。 直到1796年国贞纳发明牛痘接种法后，才逐步代替。1979年10月26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全球消灭天花，中国人痘接种法有其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 徐老医师一直研究的就是人痘接种法，记载了很多心得，在小儿和没有得过天花的人身上试过。致死率从百分之三四十左右跌到百分二三十，可以明显的感到一些效果。有推广的价值，特别是这些有天花病毒潜伏的府县。 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明朝就有过天花病毒爆发的记载。就算没有大爆发，但也是时不时的就会出现。老人小孩，身体虚弱的，都是易传染人群，传染病都一个样。专挑好欺负的。 这天徐老医师来到惠民药局，正副医官都在，围在一起正在探讨着什么。 “这个酒精倒是有所耳闻，对于外伤感染的效果应该是不错的。不过这个孕妇剖腹产之后还能存活真是神乎其技。” “你没看这说吗，要用这酒精里里外外消毒，杀灭细菌，创造无菌环境，说的倒是有道理，但是也只是猜测，孕妇能活下来也不一定与这有关。” “我倒觉得是对的，要是没道理，为什么用酒精清洗伤口过后，都恢复的比较快，他这上面的案例可是军中的，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众人吵作一团，有支持的就有反对的，与应天府离得近，各种惠民药局的事例也传了过来。刚开始还是当个传说听，多了就有点相信了。 这时候一份期刊的到来，众人还是认可的居多。不过人嘛，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都有一手，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 看到吵成一团的众人，到场的徐老医师咳嗽了一声，声音小了也没人注意。 有点恼羞成怒，面子挂不住了，大喊一声。 “别吵了” 一声大喊把逐渐失控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回大人，应天府的惠民药局发来了一份期刊，里面的一些事例闻所未闻，属下等人正在分辨是真是假。” “拿我看看，聚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说完也不理众人，直接拿走了期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十几页的期刊，没什么花里胡哨。一页一页写满了病例经验，酒精消毒和剖腹产最是神奇。 不知不觉翻到了最后，一圈广告，欢迎各位投稿，采纳者可得十贯钱的奖励。 钱不钱的对徐老医师已经无所谓了，但是人痘接种法能传播出去让人少走些弯路却是可行。每一个失传的绝技都只是在小范围传播，经验得不到传递那就只是没用的废物。 这个期刊很有意义，钱算什么就是添头。 花了几天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手稿，经验太多，一张纸写不下。 之后又花了几天时间，整理过后的人痘接种法还有案例正式出炉了。 局里的人也都等候多时，只等徐老的稿子了，跟着徐老的稿子一起走驿站发到应天府，这劲头绝不是为了钱，都是为了造福百姓。 之后的几天，凤阳府的手稿就到了应天府郑雄的手里。 第十八章 培育牛痘 这天郑雄看到了凤阳府发来的人痘接种法，前世的记忆一一浮现。 天花在古代也就人痘接种法有些效果，基本上都是自觉隔离，硬挺。 特征也很明显。 潜伏期一般为8～12天，突然发病，具有高热、头痛、呕吐等全身症状。在发病第1～2天，在下肢部、大腿内侧、腋下及腰部两侧可出现一过性麻疹样或猩红热样皮疹(前驱疹)。 在发病的第3～4天，体温迅速下降，自觉症状减轻，同时出现离心性分布的皮疹，即头、面、四肢末端较躯干多密。 初为暗红色斑疹，数小时后变为丘疹，在病期第6～7天，则变成水疱。中央凹陷，周围有红晕，此时口腔、咽喉及眼角、结膜等处也有发疹。 病期第8～9天，水疱转变为脓疱，此时体温再度上升，中毒症状加重，在病期第11～12天，脓疱逐渐干燥，结成黄绿色厚痂，自觉剧痒，体温渐降，全身情况好转，于病期2～4周后，开始脱痂，留有瘢痕。 明朝也爆发过一次，不过与崇祯末年的爆发的鼠疫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时候的鼠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说崇祯末年是小冰河时期，天灾人祸频发，才导致的亡国，都有点片面了。 很大原因是鼠疫在顺天府也有爆发，十室九空，整个顺天府最少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李自成才能顺利的打下顺天府，后来李自成那么拉，也是大军被鼠疫感染了。 看他那几个义子就知道李自成的大军并不缺乏战斗力。 而天花在清朝又最为猖獗，整个皇室因天花而死的也不在少数。康熙为什么又叫康麻子，就是小时候得过天花，侥幸没死，也得了满脸的麻子。而得了天花不死的人以后也不会再得，还能活得久。 康熙的上位也有天花的功劳。 正是天花肆掠，所以清朝对于天花也更重视，人痘接种法也被大力推广，只是风险依旧很大。天花也只是被削弱了，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也不是说就能打败它。 直到牛痘的出现，才真正彻底消灭了天花，其他动物得了天花还是天花，人接触了依然会传染。牛得了天花，并不像其他动物一样，相当于直接给它变了种，对人体没什么危害，却又相当于得了一次天花，直接免疫了。 牛痘也不是那么简单拿来就用，还要进行培育，刚传染直接就用，肯定不行。要让牛适应天花，让天花变种才行，这個时间的话一般五天左右。 一头牛的牛痘能让很多人接种，这个年代保存确实不太方便，只能一个个来，慢慢培育，慢慢接种。 想到就做，跑腿的活，王二赵三是没空了，又招了两个跑腿，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支使别人的感觉挺爽，前世不被别人支使就不错了。 新来的两个名字也简单，钱五，周六就是了。 叫来了两人，吩咐了任务。 “你们两个去找几头牛来，在这附近找一个人烟稀少的空地” “最好有院子能隔离的，然后打听一下哪里有人得了天花，叫他们把牛传染了就行” “钱财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不要怕花钱，你们也少不了赏赐，做好了让你们青史留名也不在话下，这件事很重要，为了天下苍生，不要给我出篓子。” 本来两人还不情愿，这玩意一不小心会死人的，不过青史留名有点诱人。肯定不是因为钱，为了天下苍生，义不容辞。 “对了，找到人后，不要直接接触，弄一辆马车给他，让他自己赶过去，酒精多带点，随时喷洒，在去弄点生石灰，所过之处都给我撒上。” 两人得了命令，也不敢怠慢。 钱五去找院子，这郊区没人住的房子还是有的，钱财不用操心，事情就很简单，这破地方房主巴不得有人买，郑雄也懒得租了，不管哪个年代土地房屋都是值钱的。 牛就麻烦点，老朱对这个管的很严，禁止私人买卖。 找上户部，和牛主人签订契约，说明用途就行。惠民药局实验用牛，意思不太懂，也不敢拦着，谁还没个大痛小病的时候。 周六去打听得了天花的人，也好打听，人人都避之不及，稍微打听就有。这玩意也有潜伏期，时不时就出现了，防不胜防。 找了一个姓张的小男孩，本来在等死的，他父亲也不想让自己的出门，指不定就死在外面了。 “一贯”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 “两贯” “这出门在外，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办啊” “五贯，不能再多了，不行我就去找别人了。” “成交” 孩子父亲只能含泪答应下来，本来就是看命，惠民药局来接手，肯定会尽力保全自己的孩子，小人物也不是看不清形势。 钱当然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天以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 养儿防老也不是全是亲情，肯定都有点这个心思。 但是朝夕相处的亲情不是那么一两句话就能割舍的。 周六按照郑雄的要求，一遍遍喷洒酒精，石灰也是一路撒。还给小孩他爹留下了一些消毒，听不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得过天花的也不会再得一遍。 麻子也不都全在脸上。 第十九章 牛痘疫苗试接种 郑雄的事情有点多，把天花这一摊子事情安排好后，就没有太多的关注，该叮嘱的都嘱咐过了，接下来就看牛的表现了。 摊子铺的大，事情就多，自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不用事事操心。 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经手签字，钱财这些东西更不能马虎。小说看多了，会发现新官上任一定要揽权。人事权，财政权，可以不用都抓，但是一定要抓一个。 没有这些权利，别人根本不会把你当回事，直接都能给你架空了。 郑雄也没个副手，惠民药局就是郑雄的一言堂，好处是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坏处就要大事小事一把抓。 工地要定期去视察，免得被人糊弄。高度酒精的订单也越来越多，产量有限，卖给谁，不卖给谁都要自己甄别。印刷方面倒是没什么事，有一批老师傅把关，活字也外包出去了，可是钱财支出，新字入库郑雄也要经手的，做到心中有数。 最后就是惠民药局的这一摊子了。 “老吴啊，最近怎么回事，每天上门的人这么多，怎么盈利这么少。” “回大人，本来盈利是很高，有一次您说每個部门单独记账，这酒精都得按市价采买，有时候没控制好成本，就浪费了，所以就没赚什么钱。” “你们也控制一下成本，虽然是左手倒右手，但是你们这账本给我你们有面子吗。” “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谨记。” “好了，你下去吧” 一天的工作也就这些，相对于以前现在就很忙碌了。 另一边的牛经过几天的感染终于是开始染病。 起初这个叫二狗的小孩来到这里也是等死，没什么念想，每天就是来老牛这里聊聊天，当成一个伙伴解解闷。 可是钱五，周六每天准时送来饭菜，还有药物，加上定期消毒。也让二狗的身体有了好转，渐渐的升起了希望。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并不是他们天生就能吃苦，只是早早的就帮着家里处理家务，知道世道艰难，比一般的孩子就更早熟，更懂事。 二狗就是这一类型，这次虽然相当于自己的老爹把自己卖了，并没有抱怨。得病的这段时间没把自己扔了自生自灭，还有一口吃的，就够自己感恩一辈子了，又不是没见过别人的惨状。 眼见自己的身体好转，对惠民药局也很是感激。尤其是伙食，荤素搭配，一碟萝卜丝，一碟羊肉，吃的二狗念念不舍。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都不由的感叹，就这样没了也死而无憾了吧。 几天时间过去，牛一点动静没有，二狗也有点急了。好吃好喝的被伺候着，没有一点成绩，也让二狗过意不去，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钱五，周六商议。隔着院墙对着二人说道。 “钱哥，周哥，这几天我天天在老牛跟前晃悠，这牛一点动静都没，眼看我这身体越来越好，我怕到时候我好了这牛也没毛病，辜负了提领大人的信任，误了大人的大事就不好了。” 院墙外的两人听的无语，这是不是凡尔赛了，两人也怕误事，赶紧联系了郑雄。 得了消息，郑雄也不纠结，天花感染致死率百分之三四十，主要是古人营养不良，免疫力低，尤其是老人小孩。充足的营养也有一定好处，加上药物还有消毒，病情好转，郑雄并不意外。 想了想，对着一旁的跑腿说道。 “告诉钱五，周六，还没变化的话就用伤口痘疮的脓液直接种到牛的身上，给牛开个口子涂抹进去试试。” “小的这就去传话” 郑雄小心的很，也是怕死，防患于未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圣人教导，自己得听。 得了指点，二狗小心给老牛开了个口子，老牛吃痛，还尦了撅子。索性有绳子牵引，没有损伤。然后直接将自己痘疮的脓液种了进去，为了保险一点，还多开了几个口子。 效果很好，第二天老牛就出现了反应，等了五天，老牛的症状稳定了以后，就通知了郑雄。 同时二狗经过这十来天的时间，痘疮的伤口也已经结痂，等完全脱落就意味着痊愈了。 得到消息的郑雄就叫两人等候，在自己的惠民药局挑选了一个得过天花的去采集牛身上的痘痂，这个步骤风险还是很大的。 跟钱五，周六这种也不一样，没有真正的接触过。而且郑雄还弄了简易的口罩，两片布裹上棉花给他们戴了，加上酒精经常消毒，这能得上只能怪命不好。 动物得了天花是具有传染性的，牛虽然应该不具备传染性，小心一点总没错，再说院子里还有一个传染源呢。 随即在药局内部召集志愿者，直接拿钱砸，也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十贯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说不一定有事，郑雄的话还是让人信服的。 随便点了两个没得过天花的，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又安排了一个医师。 郑雄御用的主刀医师，也没问个名字，做好防护消毒，按照郑雄的要求。等到牛痘的痘痂送来以后刀子一剌，痘痂磨粉往上一摸就完事，做好包扎就是等了。也没直接用脓液，脓液毒性还是大了点，小心一点无大错。 挥退了房外跟着来看热闹的众人，就把这间房子暂时封闭了。 回去的众人也有点兴奋纷纷小声攀谈了起来。 “这人痘种植之法，我倒是听过，这种牛痘还是第一次听闻，这牛痘要是真如提领大人所说，效果显著，那就是功德无量，活人无数啊。” “谁说不是，我等都是深受其害，这法子有用，我立马供奉大人的长生牌位，华佗在世也不过如此啊。” 也没人质疑什么，郑雄的功绩就在这里，剖腹产更是神乎其技。 一般种后3日左右局部出现红丘疹，5日左右丘疹形成疱疹，8日左右转为脓疱，12日左右形成棕色痂盖，18日后痂盖脱落，遗留瘢痕。这是种痘成功的表现。 从接种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种种症状都预示着牛痘种下去跟天花很像，接下来就是验证，一旦验证成功，那就是惠及无数人，无数人将因这项技术的出现 受益。 不过郑雄并不急，再打个加强针试试脓液的效果，一代的老牛已经退役，现在都是牛传牛的二三代，效果更好。 接种者近期种过牛痘，具有免疫力，则会出现即刻反应（免疫反应）：种痘数小时至第2日，接种处即轻微红肿、痒感或发生丘疹，2～3日内迅速消退。 一剂加强针打下去，几天就好了，等到验证了效果，天下为此轰动。 第二十章 交钱打疫苗 在这个年代，消息的传播很慢，没那么快，偏远的地方，一两个月才能收到消息都有可能，传说中的八百里加急除外。 整个南京城从惠民药局第一次接种牛痘疫苗起，就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普通老百姓的消息也很是灵通。这是关乎每一個人的大事，关注度很高。 再加上加强针的四五天时间发酵，惠民药局几乎吸引了整个南京城所有人的目光，万众瞩目，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皆是翘首以盼。 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疾病了，不会分人。 老朱也是翘首以盼，天花之害，老朱也是血的教训换来的感悟。 此刻的老朱还不是以后的那个工作狂，中书省有李善长统领大小事务也是处理的井井有条。 未来的特务头子，锦衣卫统领毛骧正在老朱面前汇报着惠民药局牛痘接种的最新进展。 锦衣卫是“上十二卫”内廷亲辱烈内一卫，是皇帝了的私人卫队，直接受皇帝指挥，不隶属于都督府。 它的来源是朱元璋即吴王位时所设的拱卫司。洪武二年改为亲军都尉府，十五年取消府司，置立锦衣卫。 “上十二卫”的长官都是指挥使，但锦衣卫因其重要性，它的指挥使必须是皇帝的亲信心腹，地位较之其它卫特别崇高。 现在的毛骧还没有后来扳倒李善长的威势，仅仅只是作为老朱的亲卫对其比较信任。 老朱也有别的渠道了解，比如如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本来还有个杨宪，打天下的时候就是负责情报的特务头子，作为老朱手底下两大派系浙东派系的头头，和以李善长为首淮西的派系自然水火不容。 作为老朱手底下的先锋，和胡惟庸一样，都是老朱手底下的刀，逮谁咬谁，去年也就是洪武三年被整倒了。 现在也没有大太监出现，也就是维持皇宫，渠道有限。 毛骧作为老朱的亲卫，现在已经有了特务头子的苗头，情报方面已经做的不错了。 “上位，最新消息，那两人前日去了一家有天花的人家，待了一天，今日还没有任何被传染的迹象。” “继续观察几天，一有消息就赶紧报回来。” “摆驾坤宁宫。” 皇后所在的坤宁宫中，两个人影正在花园散步，除了老朱，另一个就是马皇后了。 马皇后虽然是一个女人，能力可是很强的。老朱南征北战，马皇后就坐镇后方老家，相当于跟太子监国一个性质，是老朱最信任的人，一有什么事情总喜欢来跟马皇后说说。 老朱前来，马皇后也知道老朱的心思，大明驱逐蒙元，恢复中华，天命所归。 连连战乱，人心思定，可是蒙元只是被驱逐到了边境，隔些年就搞事，加上整个国家百废待兴，钱财哪里来，都要靠百姓支撑。 洪武三年也就是去年，刚跟蒙元打了一仗。 老朱的压力也不小，现在有了这么一件关乎全国的大事，关乎所有人的利益。 在这期间，如果真正解决了天花的问题，必定能振奋人心，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威望，对于国家稳定也有着巨大的好处，作为领导者，史书上也必将给自己添上浓重的一笔。 雪中送炭谈不上，但是锦上添花绰绰有余。 “看皇上这么高兴，可是那惠民药局有了好消息” 两人相识于微末，加上多年感情，说话也很是随意。 “什么事都瞒不过妹子，接种了牛痘的那两人这两天还没有被传染的迹象，应该是有效果的。” 有效果自然是往少了说的，人痘接种法前宋就已经出现了，这方面的典籍也有，这牛痘接种其实能理解，就是不知道效果。不过接种牛痘之后出现的局部症状都跟天花很相似，也让很多人相信了，都知道天花只要得过一次，以后就不会再得，牛痘的成功基本上没人怀疑，现在就是多个保险而已。 “那就提前恭喜皇上了，说来这郑雄也是一个人才，谁能想到这小小的惠民药局也能被他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前面有酒精的出现，剖腹产对咱们女人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这牛痘更是不得了。” “说来咱也是看走眼了，咱应天府去年乡试的七十二个举人，就他提前做了官。当时还觉得此人胸无大志，不堪重用，没想到此人才最是识时务，懂得自己的长处，另辟蹊径，一鸣惊人。这一次郑雄功劳太大，妹子帮咱想想，该怎么赏赐，咱有点拿不住主意” “升官发财吗，有什么拿不住主意的，大不了赐个爵位给他，以他的功劳也是够了。” “妹子所言有理，咱想差了，这郑雄这次有大功于社稷，一个爵位倒是可以，就怕咱的这些老兄弟不服啊。” 马皇后想想也是，跟着老朱的一大帮人，很多都没捞到一个爵位，贸然封赏确实不好服众。 “这事也不急，皇上还有时间慢慢想。” 那边老朱为了郑雄的封赏浪费脑细胞。 这边郑雄看到牛痘的接种效果很好，就规划起了接种事宜。 免费是不可能免费的，人嘛，很复杂的，免费的东西，别人可能觉得不行。就像现代一样，不光免费，还给你补贴，很多人还是不愿意打，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感觉。 所以郑雄并不打算免费，再说自己这一大摊子，都在起步阶段，到处都需要钱，自己在这个位置上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实现。 钱财不可或缺。 离加强针打下去三四天的时间，郑雄正式开始了接种牛痘疫苗。首先是自己的一大家子，效果郑雄心里有底，一大家子，加上丫鬟，帮工，十几号人来到惠民药局。 每人十文钱，普通人一天的工资在十到二十文，十文钱基本上都能承受。主要是牛痘没什么成本，老牛用过以后还可以再卖掉，无本万利的生意上哪里找去，而且也不是坑人，效果杠杠的。哪像现在，有没有效果都不知道，就敢让你打。 郑雄的御用主刀医师给郑雄一家子种了痘，上行下效，惠民药局的一干人等紧随其后，紧跟老大的步伐总没坏处。 陆陆续续的也有一些普通民众来完成了接种。观望的有，胆大的也不少。 第二十一章 玻璃开造 又过去了几天，惠民药局门口前来接种牛痘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那两个接种了疫苗的实验者下了班以后，就天天被人拉着演示，去得了天花的人群身上近距离的接触。 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两人也不愿意。后来还是去了，没办法，给的实在太多了。而且多是王公贵族，六部公卿邀请，不差钱，差的是对自己这脆弱生命的保护。 证实了效果，这些人就立马来到了惠民药局开始了接种。一些看热闹的人群，看见来人，认识的人一看，好家伙，这些王公贵族都来了，这还看什么热闹，赶紧排队去吧。 从众心理自古以来，没什么两样，很快就将惠民药局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办法，只能疏散群众，排队，这办法刚开始还不错。 随着王公贵族，朝廷勋贵的出现，一切就有点乱了套。 读书人还讲究一些，这个时候还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 勋贵可没这好脾气，都是大老粗，跟着老朱打天下的，直直的就往里冲，接种的医师一看，这個得罪不起，也就默认了。 老百姓也只是抱怨一下，咱也得罪不起啊。 看到插队的效果不错，其他人也不排了，上来就是我乃某某某，我为大明流过血，我为大明负过伤，就是我要插队，理直气壮。 得罪不起，那你就插队吧，结果就是队伍有些失控了，这么搞，要排到猴年马月啊。 外面主持的医官是吴忧，看到快要失控的的人群赶紧像郑雄禀告。 “大人，外面来的勋贵很多，都想要插队，咱也得罪不起，人群有些失控，还请大人拿个主意。” “你得罪不起，我就得罪的起了，这样吧，再摆一张桌子吧，这几天怎么接种，你们想必也看看明白了。排队还是要排的，让那些官员排左，谁官大谁排前面百姓排右，别让人插队了。” 郑雄也没好的办法，只能先分流了。 于是出现了滑稽的一幕。 “敢问大人官居几品，身处何职啊” “本官詹士府府丞，正六品，何事” “那没事了，叨扰大人了。” “这位大人为何不着官服，敢问在何处任职。” “本人可不是官，我乃李善长李大人的管家，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打扰了。” “你呢？” “我是刑部给事中，从七品。” “不好意思，我正七品，麻烦排后面。” 王公勋贵贵族此时都排在左前排，文官只能排后面，拳头大不好惹。勋贵也不好再闹，前面差点引起了众怒，这众目睽睽之下，再闹的话就不是抬举了，万一被哪个老六记在心里，参自己一本，就亏大了。 确定了品级，上前接种牛痘疫苗。桌案左边一人负责登记，收钱，也就十文钱，对于王公勋贵来说都是小钱，给的很痛快。右边接种，有了秩序，一切有条不紊。 不过产量有限，老牛身上也禁不起刮，几头老牛每天也只能供应上千人。 好在户部也给力，知道这事上下关注，都给加急办了，老牛也不用慢慢的去买，户部自己就有一些，直接租给了郑雄。一头牛一天十文钱，很便宜了。 太医院也派了御医前来学习，皇室成员，六部九卿，国公侯爵这批人是太医院的自留地，不可能让惠民药局来的。 郑雄也不藏私，叫手下人认真教，天下太大，自己这小小的应天府提领伸不了那么长的手，单单南京城，近百万的人口，足够自己吃的饱饱的。 太医院有了技术，也能更好的推行天下，惠及民众。 没了一开始的混乱，惠民药局的接种工作也是越发的游刃有余，收钱收到手抽筋。 这天，修建了一个多月的琉璃厂也正式竣工了，郑雄前去验收，身边跟了个跑腿的，赫然就是二狗。 二狗自从痊愈以后，记着郑雄的恩情，饭菜药物这些对于郑雄来说是小事，对于二狗来说，却是大恩。尤其是一个人身处绝境之中，韩信对于一饭之恩尚且记了一辈子，更不用说，这么多天的照顾了，虽然带有目的性，并不妨碍二狗的感激。 痊愈回家以后，家里人也是喜出望外，原以为是天人永隔，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不光痊愈了，还胖了一些。 当天二狗老爹就带着二狗求见了郑雄，不光带了家里的土特产还把钱财退了回来。 “大人救了小儿一命，无以为报，些许礼物，不成敬意，钱财更是愧领，还望大人收回去” 面对着这朴实的汉子，郑雄也是无奈，这些小事郑雄也没在意，当面来感谢也不好赶人。 “你当做一场交易就行，他为我办事，我给你钱财，两清了，不用谢我。” “对大人来说是小事，对咱家可是有救命之恩，钱财还请大人收回。小儿得蒙大人相救，就留在大人手底下，但凭驱使，以报大人的救命之恩。” “钱财伱就拿回去吧，本官一口唾沫一口钉，他还小，拿这钱财去读读书，识识字没坏处。” 好说歹说，才让他收回钱财，不过小弟是收下了，光荣的成为了郑雄跑腿大军的一员。 郑雄也不是周扒皮，工钱照付，挂在惠民药局的名下，反正不用郑雄出钱。 有时候想想跑腿也不够用，相当于秘书，王二赵三在弄酒精，流程并不复杂，却没有泄露出去，是值得信任的，当时赶鸭子上架，自己没选错人。 现在的钱五周六还要培养，用自己信任的人还是靠谱些，二狗这种报恩的形式自己感官上也更能信任。 这都能背叛，那真是世风日下，十来岁的年纪也更好培养，童工应该算不上，现在没这法律。 郑雄做着交接，二狗静静的看着，端茶倒水很有眼力见，郑雄对二狗还挺满意的。 交接之后的第二天，其他三方的衙门工程又交给了工部。 琉璃厂提前招好的工人也全部就位，这招人的事王二赵三越发熟练了。 五千贯的钱造不了多大的的厂房，简单的围墙，加两处库房，一处大殿，剩下的就是烧制琉璃的炉子了。 给众人布置好任务，买材料，依据后世的记忆，石英砂、纯碱、石灰石、长石是造玻璃的主要材料，买好放这就行。 剩下的就是慢慢试验了。 第二十二章 玻璃 琉璃厂坐落在惠民药局的附近，离惠民药局十来里的路程，当初批的上千亩的土地这时候也派上了用场，够大。远点也没关系，到现在折腾了这么久还一百亩的土地都没用上。 农历二月十七，黄道吉日，琉璃厂正式挂匾。 天公作美，日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吉时已到，鞭炮齐鸣，府尹郑沂言手书玻璃厂的牌匾正式悬挂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响声，也不知道这么偏的地方哪来的这么多围观群众，或许看热闹是人们的天性吧。 当然其中也有应天府的属官，兄弟单位的同僚，惠民药局也谴来了人手前来捧场。 热闹看完，众人很快散了个干干净净，郑雄和一众同僚走近玻璃厂的大门。 参观了下玻璃厂，安排了同僚，郑雄和玻璃厂的工匠简单的开了一个会议。 “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玻璃厂正式挂匾成立了，这只是开始。我们不是琉璃厂，你们也不只是匠户，你们人人都可以用自己的想法打造玻璃，造好了玻璃，人人有赏，不说大富大贵，让你们安居乐业绝对不成问题，我郑雄今天的这番话就放在这里，他日没有做到，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 套路不变，就是画饼，自古套路得人心，百试不爽。 这不，台下的的掌声就是最好的答复，现在的人们要求真的不高，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幸福，不说远的，一個月六百文的工钱就足够生活了。 会议结束就是干饭环节了，郑雄已经包下了这附近的一座小酒楼，郑雄和一众同僚去了包厢，没品级的就在大堂吃喝，现代古代都一样，阶级从来都存在，郑雄也改变不了什么。 吃好喝好，第二天正式开炉，吃过一顿大餐的人们今天很是卖力。 第一次造玻璃流程并不复杂，有几人还有琉璃厂的工作经历，玻璃厂也是仿造的琉璃厂，照葫芦画瓢。 琉璃厂的琉璃主要就是仿玉石，加很多杂料向玉石靠拢，也是走偏了路，钱财掌握在统治阶级，整个社会的财富就这么一张大饼，分完了又没有开源的方法，阶级固化之后，也就只剩玩了，仿玉的琉璃就受到资本的青睐，与玻璃也就渐行渐远。 郑雄要做的就是去除杂质，越纯净越好。 第一炉开炉也不标新立异，就用造琉璃的法子，本质上就是沙子加上一些碳酸钙发生的化学反应，也不添加别的东西，直接开造了。 很快，高温煅烧之下，沙子的形态发生了改变，看到差不多了，老师傅就将溶液倒入了一旁的模具，用工具压成板状，等待冷却。 第一次开炉只要成功就行，没那么多要求，冷却完后的玻璃带了点青绿色。说是玻璃也行，毕竟和琉璃分道扬镳了，只是达不到后世的透光度。 郑雄拿起玻璃走到外面，对着太阳看了一下，透光度不是很高，比后世的啤酒瓶强点，强的有限。 跟在郑雄后面的工匠微微有些忐忑，第一次，就怕搞砸了。 “还不错，你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提高玻璃的透光度，就以这个为模板，什么时候能透过玻璃清晰的看见地面的东西，就算成了，到时候给你们发奖金。” 听到郑雄的回复后，众人松了一口气，奖金更是刺激了一下众人，虽然不知道多少，但是众人的热情还是有所上涨，大声回道。 “是”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就是不断的实验，加上郑雄给的方法，调整各种添加物的比例，透光度还是提升了不少，不过都没达到郑雄的要求。 郑雄虽然不急，有些准备还是要提前做的，比如说打磨透镜，积累一些经验。 又招了一批人，专门打磨，把这些半成品的玻璃全部拉过来打磨。 几天过去，玻璃的透光度在缓慢提高，打磨出来的透镜倒是有模有样，透光度不行，价值不大。 不得已，郑雄只能咬牙高价买了一些天然水晶先拿来试验。 郑雄特地挑选的水晶，透光度什么的都很好，比普通玻璃看上去还更纯净一些。 用水晶打磨好了凸透镜，就是不断调整两块透镜的间距，两块透镜的比例大小，这又是一个耗费时间的工程。 同样的没有玻璃，光是水晶的消耗，郑雄都承受不起，不得已停滞了下来。 找了一个替代办法。 说到显微镜，肯定得提及这玩意儿的发明人。 此人是一位老龙套了。 没错！ 此人正是...... 罗伯特·胡克。 实际上。 根据后世考证，真正想到显微镜运作原理、并且发明出第一台显微镜的，应该是1595年的詹森父子。 但这两个倒霉蛋没有用这些仪器做过任何重要的观察，制作出来后啥事都没干就嗝屁了。 因此在史书上，显微镜的发明权便成为了另外两人撕逼的战场： 列文虎克和罗伯特·胡克。 这两人的混淆程度之高，连人教版的生物书都出过错。 首先从时间点来做个定义： 在显微镜方面，罗伯特胡克的发明要比列文虎克早二十年。 不过胡克发明的显微镜倍率只有20倍，虎克的则高达270倍。 因此真正的说法应该是胡克发明了显微镜，虎克发明...或者说改良出了高倍显微镜。 另外在生物学贡献上，胡克虽然发现了细胞，但他观察的是软木塞的切片。 胡克放大后发现了一格一格的小空间，就以英文的cell命名了它们。 但实际上。 他观察到的是死亡的细胞，他所看到的只是残存的植物细胞壁。 而列文虎克则观察到了活的微生物细菌，因此他才被认为是微生物学的创始人。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罗伯特·胡克比较倾向于使用制作工艺精良的复式显微镜，也就是含有目镜和物镜两个镜片的显微镜。 列文虎克当年使用的简单式显微镜，镜片镶嵌在金属板上，待观测的样品需要提前插在镜片前面的针尖上。 虎克在他书的序言里还描述了另外一种单镜头显微镜的设计。设计很简单，在黄铜片上钻一个孔，里面嵌一颗用融化的玻璃珠研磨的凸透镜，就可以用了。 别看这单镜头显微镜设计简单，效果却出奇地好，放大倍数能到百倍，分辨率到微米量级。虽然设计原理上更先进，但是复式显微镜要达到这种成像质量，起码还要发展一百五十年。 据说之后他做的显微镜，放大倍数达到200，分辨率达到1微米。真是超越时代的手艺，现代的普通光学显微镜，放大倍数也不过800，分辨率0.5微米。 列文虎克在他做的显微镜下面，看到了细菌，血红细胞，精子(宅在家里观察这个哈哈哈），等等的微生物。这是他的突破，因为罗伯特·胡克不过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东西看的更细致了，什么跳蚤腿上的毛，苍蝇的眼睛，软木切片的格子，这些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就是看得不太清楚而已。而列文虎克则是打开了微生物的大门，这可是一个崭新的未知世界啊。 所以列文虎克被尊称为现代微生物学之父，不过他用的单透镜显微镜，的确应该是罗伯特·胡克的专利。 没办法，手搓显微镜的都是狠人，真正的技术活，恒心，耐心都要有。郑雄的计划也是用大量复式显微镜普及一些病毒学，生物学的知识。随着探索，单透，复式显微镜会自然而然的随之发展。 不过中国人吃苦耐劳的精神是刻在骨子里的，可以试试。 第二十三章 相亲 手搓透镜急不来，虎克有经验都要一个月，这里一时半会是不用想着能出成果。 玻璃还在改良提升，小说看到的一些知识也就到这了，透光度得不到提升，复式显微镜也暂时停滞了，全部弄去打磨单透镜。 玻璃厂这边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回到了惠民药局的郑雄又过上了朝九晚五的闲鱼生活，酒精产量不高，玻璃厂没有产出，酒精配方还不能卖，好在天下没有大的战事，单单用来消毒供应南京城是能维持的，其他地方几天无能为力了。 造纸也急不来，一个接一个的工程没家底了。 各地惠民药局收到期刊后，回信也多了起来，各地远近不同，耗在路上得时间也相差很大，第二期期刊的发行还要点时间。 惠民药局其他的产业都安稳了下来，药局本身忙的飞起。 不说大街两侧的长龙，单单药局的基本业务，人手都不太够用了，两间病房六张床全被剖腹产的占满了，还有好多等位子的在这等。 消毒的抓药的，挤满了惠民药局，名声大了，就一股脑的往这钻，甚至还有得了疑难杂症的患者前来，请求治疗。 这個真不行，整个药局的水平，一众医师都心中有数，还得费一番口舌才能把人送走。 这天阳光正好，郑雄在后院库房这，正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李四跑了过来对着郑雄诉苦。 “大人，这日子太难了，属下顶不住啊，到处都是人，白天这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悠悠睁眼，看到是李四，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说道。 “老李啊，你不是晚班吗，怎么大白天就在这了。” “回大人，吴医官在休沐，这两天属下和老吴轮休。” “哦，人手不够就去招啊，去年年终不是跟你们提过吗，再招三十人，有熟悉的都推荐过来，待遇就按你们一样来算，这个月你们多领半月的工资，算是对你们的奖赏。其他三方的药局已经在开建了，忙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是，大人，属下差点忘了这茬。” 一拍脑袋，李四松了一口气，去年年终提过的事差点忘了，没个标准，还以为只是郑雄随口说说呢，吴忧也没想起来这茬，一直苦苦支撑。 “你比老吴可是差了点，这么多天，他可没叫过苦，晚班过的太安逸了，下月开始伱上白班，老吴晚班，以后就一个月一个月轮着来。对了，明天我也休沐，没有大事，别来打扰我。” 李四也不敢辩解，在这一亩三分地，郑雄就是土皇帝，再加上郑雄这么多的功绩，威信更是无人能够撼动，只能称是，退了下去。 又是摸鱼的一天，郑雄心情很好。 回到家，吃了晚饭，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喝茶消食，郑雄的便宜老爹放下了茶杯说道。 “雄儿，这几天你那牛痘疫苗接种之后，想要前来结亲的不少，按你的要求，倒是有几个合适的。明天你休沐，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前是要考上功名，家里也没催你，现在赶紧的遇到合适的就给我成婚，你爹我还有你娘都等着抱孙子呢。” “爹啊，你咋就催着我呢，大哥都还没成婚，我这老二可不好抢大哥的风头。” 见郑雄拿自己当挡箭牌，老大郑虎刚要开口辩解两句。 郑齐先开口了。 “你当我不想啊，你这牛痘要是早个十年出来，虎儿早就取了媳妇了，虽然咱家也算小有家资，但是这满脸的麻子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可不容易。” 郑虎一听，得，真是亲爹，直接听自闭了。 郑雄听了也没办法，自己现在这十八九的年纪，还想着发育一下，再涨个几厘米呢。 上次真的只是见识一下，顺带装一下，没想到把自己坑进去了，躲不过去那就坦然接受。 上辈子宅到三十岁，都没结过婚，那是没遇到心动的女孩，三十岁刚想安定下来，直接穿越。这辈子直接躺了，想想还不错，就等着自己挑媳妇了。 “但凭父亲大人做主。” 闻言郑齐满意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散会。 饭后散步，雷打不动的给秀儿说了一集喜羊羊，这一集美羊羊的戏份多，秀儿很满意。虽然美羊羊也是一个双标羊，但是哪只羊没个粉丝呢。 郑智，唉不提也罢，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过年玩废了，开年回到私塾，去年学到的知识全还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韩月儿就给郑雄好好的拾掇了一下，男人无所谓，女人嘛更懂女人。 一番拾掇，确实让郑雄这张大众脸增色了几分。 父子两人做了马车，车上放了一堆礼物，雇工赶着马车缓缓的向着目的地前行，时间紧，任务重，也就休一天，待会还得多赶几个场子。 第一家是郑齐朋友的朋友介绍的，郑雄的要求有点过分，十八九岁的都是老姑娘了，太少了，门当户对又刷下去不少人。 郑雄虽然不在乎门当户对的规矩，也是入乡随俗了，要知道普通人家十八九岁的老姑娘更少，那是早早的就嫁出去了。 这家比郑雄家富裕一些，这院墙就能看出，一眼看去，至少比郑雄家大了一圈。 家主姓万，五儿一女，除了老幺都成家了，小女儿十八九，一家子就这一个闺女，那是所有人从小宠到大。 早早的嫁出去又舍不得，小女儿也不想出嫁，拖到现在成了老姑娘，提亲的就更少了，条件不好的，一家人也舍不得女儿嫁出去吃苦。 郑雄的条件就很好，一家子也算小康，郑雄是官身，再加上郑雄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尤其是牛痘接种更是解决了一件几百上千年的顽疾。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郑雄迟早要升，现在封赏还没下来，只是接种还没完成。 所以这万姓的家主对郑齐和郑雄很是热情。 直接领着两人进了正堂，叫仆役上了茶水点心。 “郑家主，老夫可是神交已久啊，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来了可得喝上一杯，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不敢当，应该我请的，今天我们父子二人前来叨扰已经过意不去了，酒菜就算了吧。” “郑家主言重了，一顿便饭而已，郑家主就不要客气了。” 看着两人在那里寒暄了半天，还没进入正题，无聊的郑雄拿起点心就吃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万家小姐 郑雄的举动引起了万家主的注意，年轻人坐不住，城府不深，都能理解，自家儿子也是这样。 不过明显不能把郑雄这么比较，年纪轻轻就做出了好几件造福黎民百姓的大事，直入青云指日可待。 论地位，功名在身，现在正八品的官员，外放也是一地县令的存在，平时见到都得行礼作揖。 也就是今天郑齐带着郑雄，郑雄作为晚辈，行的是晚辈之礼，自己才能端着架子在主位上跟着郑齐闲谈。 见郑雄坐不住，万家主不敢怠慢，这可是今天的主角。 “贤侄可是无聊，小女听闻贤侄的事迹可是颇为仰慕啊，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贤侄不知可否满足一下小女的愿望。” 一听问话，郑雄擦了擦嘴，正事到了，地位的不平等，问话不免矮了一截。 “尊府早谬赞了，实不相瞒，晚辈今天来就是相亲的，晚辈如果和令爱互有好感的话，三媒六聘即日就到，如果彼此没有感觉，还是不要耽误两家的时间了。” 万家主被郑雄的一番话说的一愣，只能尴尬的说道。 “贤侄真是快人快语，既如此，我家的后花园倒是清净，贤侄先去坐一坐，小女待会就到。” “万福，你带郑公子去后花园。” “万安，你去后宅通知一下小姐去后花园跟郑公子见见。” 万家主也不啰嗦了，直接叫了仆役去安排。 郑雄也跟着万福去了后花园。 一路走来，这万家主的家境确实不错，走了好一会才到后花园。 穿过拱门，小桥流水，亭台矗立，假山环绕，还有几盆四季常青的盆栽，在这冬春之际格外的心旷神怡。 郑雄自顾自的走到小亭子中坐下，万福自觉的去端了茶水点心，准备好了就出去候着了。 品着香茗，吃着糕点，说起来这万家的点心吃着还真不错，尤其是这桂花糕。 没有后世的添加剂，也没有那能齁死人的糖精，微甜，带有一丝桂花特有的清香，吃了就停不下嘴了，一连吃了好几块。 吃多了，有点涨肚子，喝了口茶水，站起身来准备消消食。 这时一个女孩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边走边说。 “想和本小姐相亲的人在哪呢。” 郑雄一愣神的功夫，就到了眼前，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番。 只见女孩一张小圆脸，两只大眼睛很是明亮，青丝垂至腰间，一袭青色的长裙更添几分姿色。 跟后世的舒畅很是相似。 姿色不错，有点心动的感觉。 “你就是郑雄，普普通通嘛，牛痘真是你弄的吗，见到本人真是有点失望啊。” 一番抢白，如此直白的话语，听的郑雄苦笑，真是现世报。 刚跟别人老爹这么说的，立马就报应来了，这还叫自己怎么说，不过直男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就是郑雄，人嘛，长的普通点没什么，我靠的不是脸蛋，靠的是才华。你看你，长的倒是还行，说话却是不好听。” 女孩一听，夸自己好看倒是挺开心的，但是什么叫说话不好听，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呢。 “伱就是这样跟女孩子说话的吗，难怪十八九还找不到衣服，老男人。” “我是老男人，你就不是老女人了，我也只是比别人晚了一两年而已，你是晚了三四年，比老我是比不上你。” 郑雄也不惯着，这个世界唯一怕的也就是老朱了，别的人没必要怕，都在老朱的黑名单上，仇人是不存在的，忍几年就都没了。 一个惯坏了的小女孩，算個啥，后世见得美女多了，一见倾心是不可能的，前世单身三十年也就剩见色起意了。 “你是不是男人，欺负一个女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承认你是有几分姿色，但是不代表所有人见了你都得让着你，夸着你。” “你流氓，你是坏人，我要告诉我爹去。” “唉，等等，说不过你就告家长，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了。” “我不管，我就要告诉爹爹，让我爹教训你。” 女孩也不管郑雄了，哭着就跑去了正堂，向万家主哭诉了。 郑雄还没反应过来呢，女孩就没影了，赶紧追了出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正堂里，万家主正在听着自己女儿的哭诉，郑齐在一旁听着。 刚开始还没什么，拌嘴吗，常有的，听到后面的两位家主的脸色就有点不对了，什么叫试试就知道了。 万家主脸色有点难看，郑齐只能尴尬的陪立在一旁，这时郑雄也赶了过来，刚好听到口花花的那一段，也只能尴尬的走到郑齐的旁边。 听完哭诉，万家主本想发火，自己的宝贝闺女，自己从来没斥责过，说话都不敢大声，怕吓到自己闺女，这郑雄倒好，上门相亲，一点怜香惜玉的自觉都没有。 不过郑雄好歹是个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升官了，再说士农工商，自己这小商人也不好得罪，只能强忍怒火说着。 “小女不懂事，怠慢了贤侄，今日就此做罢，改日我在上门赔礼。” 听到这里，郑齐也知道这是要送客了，自己儿子也不占理，口花花占女孩的便宜，实在丢脸，送客正好，也没脸待下去了，连忙道。 “是我与小儿唐突了，万家主莫怪，在下告辞，改日必登门致歉。” “送客。” 仆役领路，两人灰溜溜的出了万家。 马车里，郑齐幽幽的看着郑雄，仿佛再说：一直以为你挺君子的，在家也不逾越一分，没想到懂得挺多啊。 郑雄只能一脸尴尬的坐在里面，根本不敢看郑齐的目光。 许久郑齐开口。 “去下一家吧。” 第二十五章 糟心的一天 一路无话，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来到了第二家，路线都是规划好的，由近及远。 叫门之后，带上礼物跟着主人家进了宅院。 这一次郑雄倒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第一次的教训有点惨重，规规矩矩的看着自己的老爹闲聊，偶尔问及自身，也礼数周到，有问必答。 这个姓李的家主对于郑雄的感官还是不错的。 聊着聊着就出去见妹子了，应有之意，相亲吗，看的就是第一眼的眼缘。 十八岁的年纪在现代是青春活泼，昂扬向上的一个年纪。单纯，可爱，懵懂，积极向上。 在这古代多了一丝成熟美，眼前的女子瓜子脸，眼睛明亮，容貌中等水平，不算美。 或许是读过书，还有一丝知性美。成熟美，加知性美给这个女孩增色不少。 郑雄觉着还行，其实真的单身久了，就会知道，差不多就行了，好的没你挑的份。 可是女的话一开口，郑雄就绝了自己的心思。 “郑公子也是去年南京城的举人，怎么不去参加二月的会试，进士及第，光宗耀祖不好吗。” “唉，姑娘不懂，进士及第对我来说如同探囊取物，毫不费力，状元榜眼探花不过尔尔，我不去只是不忍心看他们被我的光芒掩盖，终日生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天下才华八斗，我独占七斗半，剩下的才能轮到他们平分。” 在女人面前，郑雄也犯了男人的通病，吹牛，上一個是意外，能好好交流的肯定不会这样。 吹牛嘛，也不见得，超前的眼光对于一群被禁锢住思想的人来说也是一种碾压，智商肯定比不上，今人比古人更聪明是不可能的。 听到郑雄吹牛，女孩微微皱眉，也不服气。 “郑公子的才学暂且不论，如今会试已经放榜，接下来的殿试郑公子觉得状元会落入谁的手中。” 郑雄听的一懵，莫名其妙的问殿试干嘛，状元榜眼探花是谁自己倒是知道，小说看多了有了解，但是跟你在这猜个什么劲。 “姑娘何意，可是姑娘已经心中有数，有所猜测。” 这话一出，女孩就兴奋了。 “嗯，有所猜测，江西吴伯宗的文采极好，而且风度翩翩，待人谦和，是状元之才。” 得，原来是个花痴，还是吴伯宗的迷妹，这脸上的红晕是怎么回事，该不是见过了吧，这个得罪不起，哪天给自己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娶回去也是同床异梦。 眼光倒是不错。 三月初一日，朱元璋在南京皇宫奉天殿举行殿试，亲自面试这些日后大明官场的宝贝疙瘩。 当时在会试中排名第一的是山西壶关人郭翀，按理他是大明第一位状元的最佳人选。 然而老朱在看到郭翀的相貌之后叹了口气，这实在是长得太寒碜了，本朝第一位状元，看来是跟他无缘了。 然后在人丛中朱元璋一眼就看到了吴伯宗，一位超级大帅哥。吴伯宗是江西金溪人，江西乡试第一名。 不过本次会试吴伯宗表现不佳，仅仅名列第二十四名。如果殿试还是这个排名，那他只能名列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但是不得不说，长得帅就是有优势。 同时又由于名字大气，老朱一激动，状元就是你了。至于郭翀，勉为其难给个榜眼吧。 没得聊了，哪个女子不怀春，可是这吴伯宗也就今年才到应天府考试，不知道见了几次面就这样了，妥妥的颜狗，自己是没指望了。 没了聊下去的欲望，就走到正堂跟自己的老爹说了一下，没看上也不强求，郑齐就提出了告辞。 相互没看对眼没什么大不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大，不过郑齐明显要看儿子的意见，那就没办法了。 只能送客。 接下来又去了三家，在其中一家还吃了中饭。 事情吗，明显没什么进展，大龄未婚不是没有原因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问题，第二个怀春少女惹不起，第三个还有私定终身的男朋友，只是家里人不同意。第四个更奇葩了，交谈期间几次呕吐，电视剧不是白看的，这是叫自己接盘来了。也就第五个正常些，小家碧玉，我见犹怜，姿色也是上等，可是父母明显卖女儿的架势，银五百两或者钱五百贯。 郑雄确实心动了，男人就是看不得漂亮的女人受苦，劝那啥从良的事都做的出来，更别说这种能激发男人保护欲的。 可是这种不好沾，粘上了可能就甩不脱了，再说家里的钱财都是不动产，流动的钱还买了地，只能看着了。 回家路上，郑齐问起了郑雄。 “看了一天了，这五个，你看上哪个了。” “说实话姿色都还不错，可是都有各种毛病，第一家虽然惯坏了，还能调教，其他家都差了点意思，最后一家孩儿倒是颇为心动，钱财好说，就怕贪心不足。” 郑齐无奈，第一家暂时是没脸去了，最后一家自己家也周转不过来，只能且行且看，就是门当户对的大龄剩女难找。 回到家中，一觉过后，满血复活，吃过早饭，慢悠悠的赶往惠民药局。 井井有条，不用自己操心的感觉真好，自己只需要签签字，盖盖章，美滋滋。 迎着阳光，刚准备进入梦乡。 二狗匆匆跑了过来。 “大人，府尹大人叫你过去一趟，问你昨天是不是去相亲了。” “还有别的话吗，我相亲也管，难道是有合适的介绍给我。” 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了几句，收拾妥当去了应天府。 来到府衙，有关系好的跟郑雄说了一下经过，还是原来在这临时办公的关系，不过就是提醒一下，惠而不费，看事情大小，那就是人情，以后有难伱还能不帮一把。 原来是昨天的那个万家小姐，从小到大她都没受过什么委屈，被家里人安慰了一天。 平复情绪之后躺在床上，想起了那句名言，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气。 第二天一早偷偷的溜出了家门，跑到了应天府告状。自古民告官，所谓的民都没有好果子吃，告赢了还好，大不了以后不受官府待见，输了那就是罪加一等。 也就老朱在位的时候是个意外，鼓励你检举揭发。 为此，他还树立了一个正面的榜样:常熟县的一位老实人陈，受到县令的压迫和迫害。陈的弟弟和侄子一起抓获了县官，并前往南京发挥大沽。朱元璋奖励他“三人二十块钱，两件衣服”，并免除他三年劳役。 现在虽然还没有后面那么严厉，剥皮充草，但是对于官员的严苛那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 万家的小姐叫万灵，提着一口心气就过来了，敲了鼓，走近大堂，看到这么多人已经后悔了。 随着左右两班衙役大喝一声“威。。。。武。” 郑沂言走上堂前。 “台下何人，有何冤屈。” 第二十六章 调戏妇女后果很严重 万灵有些手足无措，慌张的回道。 “大人，小女子不告了。” 郑沂言闻言大怒。 “放肆，你当我这应天府的府衙是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告也行，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诺。” 衙役一听，作势就要将万灵拉出去打板子。 万灵此时更加慌乱，只能连忙大声的说。 “大人，小女子有冤屈，这是在下的诉状，还望大人做主。” 郑沂言冷哼一声，一旁的属官拿了状纸递给了郑沂言。 明朝虽然是靠打败蒙元，恢复中华正统起家的，可是现在立国也不到三四年，很多事情都是袭元之制。 包括这律法，后世闻名天下的大明律还在制作中。 《大明律》在中国古代法典编纂史上具有革故鼎新的意义。它不仅继承了明代以前的中国古代法律制定的优良传统，也是中国明代以前各个朝代法典文献编纂的历史总结，而且还开启了清代乃至近代中国立法活动的发展。 大明律制定过程是吴元年（1367）十月，明太祖命左丞相李善长﹑御史中丞刘基等议定律令。十二月，编成《律令》四百三十条，其中律二百八十五条，令一百四十五条。同时又颁《律令直解》，以训释《律令》文意。洪武六年十一月，明太祖命刑部尚书刘惟谦等以《律令》为基础，详定《大明律》。 洪武七年二月修成，颁行天下。其篇目仿《唐律》分为《卫禁》、《斗讼》、《诈伪》、《杂律》、《捕亡》、《断狱》、《名例》等十二篇。三十卷，六百零六条。洪武二十二年又对此作较大的修改，以《名例律》冠于篇首，按六部职掌分为吏、户、礼、兵、刑、工六律﹐，共三十卷，四百六十条，传统的法律体例结构至此面目为之大变。洪武三十年五月重新颁布，同时规定废除其他榜文和禁例，决狱以此为准。 还有大诰，那更是官员的坟墓，百姓只要手持大诰，押送官员进京，沿途地方不得阻拦。 现在还是袭元之制，这律法也是这样。 万灵家里也算是富庶，虽然说惯坏了，女儿家的三从四德，针线女红或许没有学会，但是读书识字还是会一些的。 家中也有藏书，前元的律令也被她找了出来，而对调戏妇女蒙元的律法也有解释，这也是万灵来这的底气。 中国古代对调戏侮辱侵害妇女的罪犯，都是严惩不贷！“。 “秦汉时期，如果调戏侮辱侵害妇女，罪犯直接被宫刑，全家蒙羞！“，“古代对于奸污罪的刑罚，汉朝之前主要以没收作案工具为主！罪犯直接宫刑！“。 “唐宋，对调戏侮辱侵害妇女的罪犯，罪犯主要就是绞刑！“。 “元朝，如果调戏侮辱妇女，罪犯会被直接打到全身皮开肉绽，脸上刻上字被流放千里荒地，全家几代人都会被处罚等！元朝强奸污罪的罪犯主要就是腰斩弃市！“。 “明清两朝刑罚很严重！明朝，如果调戏侮辱妇女，罪犯直接被关押处于级刑或问斩了！“ 当然还要考虑到实际行为，真要上手了，无权无势的只能那就等死吧，有权有势的只能看有没有生对时代。 流氓恶霸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也只可能发生在礼乐崩坏的年代，就这还有行侠仗义的，因为律法里面就是这么规定的，走哪都有理。 而老朱这个时代，正是一个国家的上升期，律法是有保障的，老朱更是一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存在。 接过状纸，郑沂言细细的看了一遍，内容大概的意思就是郑雄调戏良家妇女，那天的对话也描述了出来。 调戏妇女是大事，不过也只是口花花了点，并没有过分的举动，事情也可大可小，处理不当，把人逼死了，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年代的女子对于名节可是很看重的，贞洁烈女可不是什么贬义词，那都是能立牌坊的，后世榜样的存在。 斟酌了一番。 “你所说的都是一面之词，来人啊，把郑雄带过来。” 郑雄虽然不怎么来府衙，可是归属应天府那就是自己的人，做出来这么多事郑沂言也脸上有光，就让跑腿的可以给郑雄提醒一下，路上可以思考一下对策。 可惜郑雄没放在心上，路上也没有细问，到了府衙才知道，郑雄这时候才发觉事情有点大条了，真要把对方逼成了贞洁烈女自己不死也残。 等郑雄到来，事情也过去了一两个小时，郑沂言又审了几个案子了，府衙里也围了不少人。 听证会好像是外国传过来的，很是公平正义，其实一点也不稀奇，我们古代凑热闹的围观群众随处可见，判的不好敢给你扔臭鸡蛋，和了围观群众的心意，也不吝叫好。 作为一个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国，我们有自己的传统和传承，现代的发展也不是一蹴而就，都有迹可循，只是以史为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看到郑雄前来，郑沂言就将双方带到了公堂，这里郑沂言耍了个滑头，郑雄好歹给自己挣了面子，规则之内可以偏帮一下的。 “带万灵，惠民药局提领郑雄前来。” 听到郑雄的名字可能一些人不熟悉，不过惠民药局的一把手可就如雷贯耳了，正是在郑雄的带领下，惠民药局做成了这一件件惠及百姓的大事，态度不自觉的就偏向了郑雄。 两人来到堂前，万灵顺势跪拜，郑雄独立堂中，围观众人也不觉得维和，就是万灵看不清形式。 “大人，就是这个登徒子，民女都在跪拜，视大人如青天，他却无动于衷，分明不把你放在眼里。” 郑雄无语望天，还是有点脑子的，还会离间两人，就是看不清形式，刚要开口说话。 郑沂言就提前开口了。 “无妨，郑雄有功名在身，又是惠民药局提领，无需跪拜，你就说说你的冤屈，想怎么解决。” “这登徒子那天。。。还请大人做主，将这登徒子治罪。” 巴拉巴拉一通，围观众人都明白了事情经过，男人望向郑雄都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女人看向万灵意味不清。 本来就一件小事，郑雄也只是口花花的阶段，这要上纲上线的话，得死一大片，再说伱家里就这几个人，谈话也就你们几个人知道，就算传播也坏不了什么名声。 你这样满世界嚷嚷第二天都知道了，名声也肯定是坏了。 第二十七章 结束 话虽如此，郑沂言还是看向了郑雄。 “郑雄，这万灵所说可有不实之处。” 面对郑沂言的问话，郑雄也不屑于否认，自己也只是口花花的阶段，也不至于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回大人，万灵所说的跟那天没什么大的出入，在下心直口快，才有了此事，但凭大人做主，任何处罚在下都能接受。” 态度决定一切，遇事千万不能杠，不然一件小事就可能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 围观群众看见郑雄的态度观感也更好了一些，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才是君子所为，要是出言否认，那真会被人看轻。 人群中万家主早已到来，一早叫人叫自家闺女起床，没发现人影，知道是坏了事了，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将自家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直到一直没找到人，一家人商议了一下，猜测不是去找郑雄要说法就是去告状了，他的那些闺蜜那里也去问了一下，排查完毕，就到了府衙这里。 民告官的希望还是很渺小的，万家主也是为了闺女能出一口气，再不济也能让她这次吃个教训，以后成熟点。 所以迟迟没有站出来，眼见郑沂言和围观群众的态度都不自觉的偏向了郑雄，也知道，这口气是出不了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民于官从来不是对等的。 万家主挤过众人走上前来，对着郑沂言说道。 “小女无知，还请大人海涵，这件事都是误会，郑公子也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都怪草民从小将小女惯坏了，一时口角之争竟然闹到了公堂之上，耽误了大人的时间，真是罪过，这状子我们撤了。” 万家主也混了这么多年的社会，明白既然整不死对方，那就不能再往死里得罪了。 “你是这万灵的父亲，撤状子也行，不过还得看苦主的意思，她要是愿意的话就撤了状子，本来就不是大事，口花花都要被治罪的话，那就过了，要是有那拉扯之事，本官不管他是何人，必会秉公办理。” 郑沂言见对方给了个台阶，就顺着下了，不然真不好处理，偏袒一下没事，自己的形象也要稍微维护一下。 “是，大人，草民这就叫小女撤了状子。” 说完就拉着万灵去了角落。 “闺女，状子撤了吧，告不赢的，你看这在场的哪一个人将这当一回事，就不要不依不饶了。” “爹，孩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里告不赢，那我就去告御状，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不得不说，失去了理智的人不管男女，那是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意见和道理。 万家主见女儿不听劝，狠了狠心，一巴掌打了过去，万灵捂着脸庞，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老爹。从小到大没有打过自己的老爹打了自己一巴掌，算是彻底破开了她的心房，只知在那里捂着脸庞哭了起来。 虽然心疼，还是强忍着走到郑沂言的面前。 “大人，小女的事情我做主了，这状子草民这就撤了。” “那行吧，本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件事郑雄多少说话不经考虑，郑雄你就去道個歉吧。” 郑雄闻言，也赶紧走到万灵的跟前，赶紧解决，拖的越久，面子挂不住。 “当日之事，是在下不对，口无遮拦，说话伤人了，还望小姐见谅。” 万灵根本没听进去郑雄说了什么，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见郑雄道了歉，万灵虽然没回话，郑沂言还是大手一挥。 “此案结束，退堂。” 临近中午，郑沂言也不审案了，叫上郑雄回了后衙。 万家主带着万灵回了家，围观群众缓缓散去，传播开来，给这南京城带来个小热点，不过翻不起什么浪花，大明开国以来第一次科举取士更让人津津乐道。 坐在后衙品着茶水，郑沂言缓缓开口。 “小郑啊，这次我可是偏向你的，帮了你的忙，怎么感谢我。” 做到府尹的位置，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索贿，郑雄清楚这一点，自己这惠民药局能让郑沂言惦记的也就只剩钱了。 “大人的恩情，下官自当报答，可是惠民药局其他三方如今正在建设，钱财是没有，其他的但凭吩咐，下官在所不辞。” 面对滑不溜手的郑雄，郑沂言没了办法，没有钱财那就没话聊了，酒精烫手，这年代百姓都不一定能吃饱饭，大肆酿酒卖钱那是找死，也就惠民药局占了个治病消毒的名义，不然早没了，自己可不敢沾手，另外其他的产业郑沂言都看不上，都是吃钱的，也不明白有什么用处。 没钱要你何用，端茶送客，大中午的连个午饭也没，就是这么现实。 走出府衙，叫上先前给自己递消息的属官，还有以前临时办公结交的朋友，向着不远处的酒楼走去，人情世故，不外如是。 吃饱喝足，跟众人告辞离去。 回到惠民药局，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那是家的感觉，这两天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相亲也不顺利，今天一早的经历可不愉快。 朝九晚五，上班还不用打卡，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枉自己穿越一场就是最理想的生活状态了。 第二十八章 南北榜之争 躺在自己的小躺椅上，吃着从外面买来的点心，桂花糕，昨天吃过之后念念不忘，拿来当零食吃很不错。 接下来就是安静的吃瓜了，要说这洪武年第一次开科取士，从上到下很是重视，老朱这么大的地盘都需要人管理，急需一批新鲜的血液补充。 可是意外总会发生。 大明洪武四年，南北方学子汇集京城，首次恩科的到来让南京城格外热闹，南北方学子共计400余人，开始了殿试大考，总考官是太史令宋濂，取前36名为进士直接入翰林院，前三甲为状元，探花，榜眼，由吏部直接选拔任职地方补充府，县。 首次恩科发榜，卧病在家的刘伯温闻讯在其子刘涟的陪同下来到皇榜之下，与其他围观之人关心中榜之人不同，刘伯温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一个足可以血流成河的政治事件。 于是刘伯温急忙找来此次恩科的大试主考宋濂，考生名单在录取时有没有什么猫腻，在确认取士公道、以才上班之后，刘伯温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的问宋濂“宋公，为何此次上榜之人都是南方之士，北方学子竟然没有一个上榜之人？” 一句问话吓的宋濂半天才缓缓答到：“当初取士为了保持公平，都遮住了考生的学籍、姓名等，全屏文采取胜，根本不知道录取的考生是南方还是北方人，更别提怎么都是以江浙和安徽人士居多了。 可刘伯温又问：“取士按能力录取固然没错，可结果都是南方人士上榜，一旦这些北方学子闹起，皇上要问难道我大明只有半边江山吗？请问宋公改如何回答”，说完刘伯温就让宋濂找皇后求救去，自己则匆忙的赶回刘府闭门谢客，以免在出现什么乱子，同时在深深的思考如此局面该如何应对。 大明首次恩科，朱元璋是相当的重视，任命丞相李善长为恩科总监，大学士宋濂为大试主考，满心期待通过此次恩科笼络天下学子为大明效力，可如果出现只要半边天下的恩科，朱元璋盛怒之下什么事都是可以做出来的。 果不其然，宋濂还在皇后娘娘处诉讼自己的遭遇和担忧，并期待皇后能帮自己躲过此劫，那边就听到学子们闯宫闹事，朱元璋召集三品以上的官员开会。 闻讯后宋濂急忙离开皇后处，只见大殿之下满朝文武都已经到齐。 朱元璋再朝堂之上大发雷霆，责问李善长和宋濂有没有徇私舞弊，为什么淮河以北的学子一個都没有，大明的江山难道真的只有半边天下吗？虽然李善长和宋濂极力否认自己有舞弊行为，但此时的朱元璋已经盛怒，根本不相信二位主考官言语，当即命令侍卫把宋濂和全部考官集中到国子监等候处置，同时命侍卫把丞相李善长也送回家监视起来。 为安抚考生避免流言蜚语，同时为了查明此次恩科有无作弊行为，朱元璋命人把所有考生的姓名、籍贯和年龄遮住，当场令在朝官员把所有考生的试卷重新审阅，大家分别推荐出自己认为优秀的考卷，以此断定宋濂和李善长有没有徇私枉法，做出有损恩科威严的事情来。 好在众位大臣经过一天不吃不喝的奋战，终于全部选出自己认可的答卷并呈交给皇帝，经对比后发现众大臣所选之卷与宋濂和李善长所选之卷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才消除了对其二位的怀疑。可为什么淮北学子没有一个入榜呢？ 此时如何向北方士子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成了他的一大难题，如果处理得稍有不慎，就会失去北方民心，如何能够挽回北方士子人心，又能愉快的处理此次事件呢。 这一晚朱元璋进入到马皇后房间，马皇后一向聪明贤德，皇后迟疑下说到：建议特设恩科北场，把理由都给朱元璋写好了，是因北方初定，很多学子还来不及准备恩科考试，还有部分学子因北方山路崎岖，而且距离南京较远未能及时赶上，应北方士子所请，特赦北方考场，以姿勉励。 朱元璋听后说到此计甚妙啊，主动让利于北方士子，解决在南京城内目前北方学子不满的状态，又能赢得北方士子的人心，还能为国举才，使北方疆土稳定，可谓一箭三雕。 朱元璋当即同意，北方学子在选出三十六名进士，同南方三十六名进士同场竞技选出前三甲，于是洪武初年这场高潮迭起的科场舞弊案以一箭三雕的形式结束了，可谓精妙绝伦。 其实北方学子没有在三十六名进士的名单上确实是有很大可能的，首先考生比例就不同，北方学子到达南京的不到100人，而且是长途跋涉，而南方学子则是主场考试，北方经过多年战乱在洪武初年残元势力仍然盘踞在北方，社会的不稳定性造成了士子很少有学习的机会。 而南方则常年属于割据势力的范畴，各个军阀常年招贤纳士，注重培养人才，与民休养生息，特别是安徽，浙江，江苏一带，朱元璋的九字方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让这些地方常年处于和平状态，百姓安居乐业，好的生存环境就会出现大批优秀士子。 九字方针由元末人朱升提出，是朱元璋的理论根基。 而在北方科举已经废弛多年，民生凋敝，生活都是问题何况学习，北方长期受残元文化势力影响与压榨，已经同南方文化有了根本差异，而阅卷考官都是南方人，这都是很容易导致北方学子在南方失利的原因。 此事虽然被郑雄弄出的牛痘这个大热点盖住了光芒，但是天子脚下，时政新闻从来不缺少市场，吃瓜群众还是很多的。 还有钱五周六这两个跑腿的，也没什么事情安排，就让他俩去给自己打听打听小道新闻，给自己找点乐子。 南北榜之争也只是个开始，现阶段随着北方学子选出的三十六名进士而告终。 随之而来的就是殿试了，本来嘛，只是选出三十六名进士，一百二的贡生，最后三十六名进士定一个名次。 郑雄安静的当一个吃瓜群众，吃吃瓜就行，结果老朱莫名其妙的一道旨意就把郑雄变成了那个瓜。 在多了三十六名进士之后，又多了郑雄这个变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惠民药局提领郑雄于三月初一殿试随侍。” 第二十九章 殿试授官 迷迷糊糊的接了圣旨，郑雄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老朱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说随侍也没有大不了的，又不是杀人，老朱再怎么残暴，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你噶了。 暗暗告诫自己，到时候绝对要谨言慎行，当个鸵鸟把头埋起来，这样就注意不到自己了。 时间一晃即逝，三月初一一大早，睁开沉重的双眼，洗漱完毕，带上自己的身份证明就往皇宫走去，一回生二回熟。 过年给老朱拜了年，这路径怎么走倒也没忘，来到午门外打卡，不是大朝会，所以来的人并不多，架不住质量高。 一、总提调 总提调官，是负责殿试总体指挥调度的官员。 总提调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二员。 这二位总提调官，由中书省的二位官员担任。 二、读卷官 读卷官，为科举考试中的殿试阅卷官员之称，由皇帝钦点大臣充任，此职始于宋代，明、清两代沿置。 读卷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四员。 这四位读卷官，分别由以下四位官员担任。 祭酒一人 祭酒，此当是国子祭酒，主管国子监或太学的教育行政长官，正四品。 博士一人 博士，此当为国子博士，学术上专通一经或精通一艺、从事教授生徒的官职。 给事中一人 明朝设置给事中，执掌侍从、谏诤、补阙、拾遗、审核、封驳诏旨，驳正百司所上奏章，监察六部诸司，弹劾百官，与御史互为补充。再者，负责记录编纂诏旨题奏，监督诸司执行情况；乡试时充任考试官，会试时充任同考官，殿试时充任受卷官（前后或有差异）；册封宗室、诸藩或告谕外国时，充任正、副使；还可受理冤讼等。虽品卑而权重。初定为正五品，后数次改更品秩，最低至正九品。 修撰一人 唐代史馆有修撰，掌修国史的官臣。宋代实录院有修撰官，掌修实录。辽代国史院与元、明、清三代翰林院皆有修撰官，从六品。 三、监试官 监试官，为科举考试时担负监督之责的官员。 监试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二员。 这二位监试官，由二位御史担任。 明清时，设立督察院，事实上就是都察院。都察院，为官署名，是明、清两代最高的监察、弹劾及谏议机关。明太祖洪武时期，改御史台为都察院，长官为左、右都御史，为正二品；下设副都御史，为正三品、左右佥都御史，为正四品。又依十三道，分设监察御史，巡按州县，专事官吏的考察、举劾。 四、掌卷、受卷、弥封官 掌卷官：负责试卷管理的官员。 受卷官：负责收取考生试卷的官员。 弥封官：负责试卷弥封的官员。 掌卷官、受卷官、弥封官的员额，朝廷各设置一员。 这三位官员，分别由一位主事担任。 明代于各部司官中设置主事，官阶从七品升为从六品，是各部司官中最低的一级。 五、对读官 对读官，科举考试中，负责将誊录后的朱卷与原来的墨卷进行校对的官员。 对读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二员。 这二位对读官各司丞、编修各一人担任。 司丞，明时为正六品或从六品，所职各异。 编修，明、清两代属翰林院，编修正七品，职位次于修撰，与修撰、检讨同称为史官。明、清时期，翰林院编修以一甲二、三名进士及庶吉士留馆者担任，无实职。 六、搜检怀挟、监门巡绰 搜检怀挟，负责科举考试时进出科场的搜身、应试中的挟带行为等。 监门巡绰，负责科举考试时考场门户的看管、考场巡逻等。 七、礼部提调官 礼部提调官，礼部为殿试的主办部门，故特设对礼部进行指挥调度的官员。 礼部提调官的员额，朝廷设置为二员。 礼部提调官，由尚书二人担任。 跟上次来这里一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房间里，中书省的两位，李善长，胡惟庸。御史中丞刘伯温，被贬至翰林编修的宋濂。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刘基、宋濂、章溢、叶琛并称为“浙东四先生”。 现阶段以御史中丞刘基为首的浙派是朱元璋打击淮西勋贵的主力。 分成两个圈子，泾渭分明，有些水火不容。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一群大佬没一个低于七品的，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好在这個过程持续的时间不长，老朱还是很勤快的，得了通知，一行人赶往保和殿。 殿试只考策问，应试者自黎明入，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一众官员先到的保和殿，老朱开了个临时会议，确认众人的职责。 这个时候参加考试的已经点好了名，排好了座位，就散卷、赞拜、行礼，正式考试了。 只考策试，就完全看临场发挥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两个小时，不光要做好答案，还要从新抄一遍，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郑雄坐在堂前就很无聊，茶水点心不缺，不敢喝，尿急不好解决，点心倒是吃了几块，填填肚子。 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不认识郑雄自然也不会带他玩。 倒是有两个热心的跟郑雄聊了几句，有人聊天，也随口应付了几句，不想深交，在场大多都是淮西籍的官员，可都是老朱打击的对象，自己搅和进去可没好处。 好不容易捱到考生考完，又是紧张的阅卷，没有郑雄的事，光做着也难受的很，从中午又坐到下午，也就吃饭的时候活动了一下，其他时间也不敢乱动，御前失仪又是一项罪名，一天下来比做火车还累，腰酸背痛。 第二天，经过休息的郑雄元气满满。 名次也排好了，第一名自然是来自山西的郭翀，跟历史一样，长得丑了点，老朱考虑第一名状元的曝光率高，所以只排了个第二。 大帅哥来自江西的吴伯宗虽然只排了二十四名，还是被老朱一眼就相中了，钦定了第一。 这次考试也是为了选官，老朱也不拖沓，直接册封，吴伯宗直接封了礼部员外郎，从五品，可谓一步登天，起步就比一般人高一大截。 郑雄举人出身，刚开始也就是个九品芝麻官，因功才升了八品。 郭翀也不差，吏部考功司主事，正六品的官员，相比权利来说，比吴伯宗要好，也算是老朱的补偿。 在场的进士都是八品起步，外放最小都是县令。 眼看都要到了尾声，郑雄还是迷糊，叫自己来干嘛，打酱油吗。 第三十章 典型 正在疑惑之间，老朱缓缓开口。 “朕本淮右布衣，从小颠沛流离，幸得手下众将士舍生忘死，文臣武将齐心协力，方有了这大明江山，今日授你们官身，还望尔等效仿前辈，不要辜负朕之期盼，不要辜负天下黎民的期待。” “谨遵陛下之令，臣必不辜负陛下所托，不辜负天下黎民，愿以自身所学以报陛下。” 吴伯宗被点了状元，也是带头开口，有了带头的，一众人也纷纷表态。 “谨遵陛下之令，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不辜负天下黎民，愿以自身所学以报陛下。” 老朱听完点了点头。 “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他日若有违背，不要怪咱拿你们开刀。” “朕听说今次棒子也派了人过来参加科举，得了名次没有。” “禀陛下，棒子来了三人，考的都还行，其中有个叫金涛的，获得三甲第五名，刚刚被授予山东安丘县县丞。” “三甲第五，考的不错，金涛可在，上前一步让朕瞧瞧。” 闻言，人群中走出一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身形瘦弱，长的跟老撒差不多，脸型圆一点。 “棒子金涛，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怎么当安丘县的县丞不满意。” “皇恩浩荡，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外臣已离家两年，家中父母不知我的情况，怕是会担心，再者外臣的大明话也不好，到时候误了陛下的大事，外臣万死难辞，还望陛下准许外臣回家以尽孝道。” 听了这话，老朱有些兴致缺缺，自从老朱立国，棒子就派人来恭贺了，有了归附之心，如今棒子来人参加科举，老朱还是很高兴的，取了名次，也不吝一个官给他坐坐。 可是真不想做官也没必要勉强，谁让棒子，懂事呢，有明一代，对待棒子那都是亲儿子的待遇，别的国家都是三年一次朝贡，近的一年一次，也就棒子一年一次或者一年四次，宣德年间更是朝贡了67次，平均一年六次，当然也是薅羊毛，返还的比朝贡的多。 不过为什么别的国家没这待遇，除了脸皮厚外，忠心也是一个原因。 就在去年八月，代表着棒子国家的金印送来了南京城，象征着棒子正式归属大明，成了大明的藩属国。 不管什么第一的意义都不是第二第三能比的。 朝鲜的面子还要给的。 “既然要回家侍奉父母，那就算了吧，我大明也不会不近人情，礼部准备好盘缠，将金涛还有另外两人送还。” 不愿做官那就都送走，看的心烦。 “谢陛下隆恩。” 金涛也是個聪明人，“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从高丽小国来中国这样的大国镀个金，回国后就成了自带天朝上国光环的“海归”了。 有了天朝的名气做背书，再加上受到过天朝一把手的钦点，金涛在高丽自然能混得风生云起，最后当上了高丽的宰相。 这件事只是个小插曲，让金涛退下，剩下的就是一众官员和新科进士了，没了外人，都封了官，有些话也可以说了。 顿了顿老朱继续说道。 “去岁以来，本欲拟应天府七十二名举人为官，可是会试将近，响应着寥寥，今排名以定，朕欲将这天下举人录入吏部，前往各地做官，填补各地空缺，诸卿以为如何” 闻言，吏部尚书首先上前一步。 “陛下所言极是，如今官员缺额极大，各地都是缺人，有了这些人的补充，各地缺额都能极大的补充，皇上圣明。” 其他人纷纷附和。 直到中书省的李善长、胡惟庸表态，并提了下建议。 “陛下圣明，不过这些举人没有政事经验，主政一方怕是不行，只可作为副手填充各部，各地方积累经验之后才能大用。” 老朱听了微微点头，作为老大，开个头就行，自有副手查漏补缺。 就是喜欢抱团，让人忌惮。 “那就这么定了，此事吏部主管，各地方协调，尽快促成此事，咱可以等，百姓却是等不起了。” “臣遵旨。” 吏部尚书接了命令回到自己的位置。 “惠民药局提领郑雄何在，上前来让朕看看。这做出了酒精，想出了牛痘种植的是何等模样。” 还在神游的郑雄冷不丁听到了问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太监又回了一句：郑雄何在。 才反应过来，连忙从角落走到了大殿中心，慌乱的行了一礼。 “微臣在。” “很是普通吗，举人出身，却做出了很多功劳，酒精那次只封了你八品，却是低估了酒精消毒的作用，如今牛痘接种预防天花在这南京城已经见到不错的效果，你想要什么封赏，都可以说出来。” “但凭陛下做主。” “郑雄听封，今郑雄造酒精消毒之法，剖腹产，牛痘接种法均惠及天下百姓，对天下百姓，有大功，封郑雄为应天府通判，正六品，禄一百石，提领惠民药局。” “郑雄嫡母贾氏教子有方，封六品安人。” “惠民药局正副医官协助有功，连升三级，正副医师吴忧、李四升为从八品医官，其余未登记在册的医师入编制，享朝廷俸禄。” “在这里，朕还可以给你一个承诺，牛痘疫苗接种真能惠及天下，让百姓免受天花之害，我封伱一个伯爵之位。”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要知道跟着老朱打天下的很多人都还没有爵位呢，神机妙算刘伯温也才封了一个诚意伯。 郑雄仅凭牛痘接种之法就得了老朱的承诺，虽然要等接种完毕，从现有的反馈来看，基本上十拿九稳了。 众人很是眼红，可是眼红也没办法，确实是一件大功德。 “如此，你可满意。” “陛下隆恩，微臣感激涕零，只是惠民药局微臣已经力不从心了，再加上通判之位微臣怕是管不过来，还请陛下免了这通判之位。” “陛下许诺的伯爵之位，微臣些许功劳，配不上如此殊荣，还望陛下三思。” 郑雄惊出一身冷汗，升官而已，受着就是，不妨碍自己摸鱼，勋爵可是烫手的很，老朱杀的都是勋贵，给你留个二代继承就不错了。 “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要抗旨不成” 老朱双眼一瞪，那久经沙场和久居高位的气势扑面而来，吓的郑雄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微臣不敢，谢陛下隆恩。” 看到郑雄服软，老朱也不逼迫，今天郑雄可是主角。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通判确实事务繁忙，你管不过来那就算了，即日起惠民药局升为正六品的衙门吧，领应天府大小防疫，治病救人之责，这样也不妨碍属衙和你的官位不匹配了。” “微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托。” “嗯，韩国公，郑雄的事迹给朕传抄出去，给这天下官员举人做个表率，只要有功劳，朕都会不吝封赏。” 李善长出列。 “臣遵旨。” 郑雄这才明白，老朱要填补官员空缺，这无数的举人就是现成的人手，把自己树立成典型，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 榜样在这了，该怎么办，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吧，这鸡血打的，尤其是许诺给郑雄的伯爵爵位，那不得嗷嗷叫的往上冲啊。 这个时候一众新科进士反到成了陪衬，人数少了点，反而不如举人作用大。 成了典型，郑雄一时不知道是喜是忧了。 第三十一章 三月三 现如今只能乐观一点，当这是一件好事了。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编制问题也不用操心，全都解决了，年终画的饼也成了真实的大饼，吴忧、李四成了从八品的医官，皆大欢喜。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自己的亲娘没混上敕命，便宜自己的大娘了。 回到角落里的郑雄看着大殿里的众人，心情倒是好了很多，满朝文武俱是冢中枯骨，一众进士除了吴伯宗，只要外放都是干苦力的命。 起步不低，最起码都是个县丞。 但是这才三四年的时间，官员都没配齐，天下还没有太平，地方上仍有兵戈之扰。 地方上的治安，战后重建修复，地方的教化，与民生息，各事务的具体实施都要县丞规划，不光辛苦，甚至还有性命之忧，强盗，匪寇也不是绝迹了。 另外建国后的田地和户口普查，都是地方官的首要之务，也就是编制鱼鳞图册。 鱼鳞图册就是土地登记册，因此在有些地方被称作地亩册、地亩坐落册、弓口册、丈量册、流水图、铁版簿等等。 鱼鳞图册分为总图和分图两种，分图是以农村的基层组织——里甲为单位，每里制一图，把一里同一地段内位置相连接但所有者不同的各块土地，经过丈量呈报后，按照《千字文》的排字顺序编号，绘成分图，每份分图详细记载了地块名称、类别、面积等项，以及管业人籍贯、姓名、土地的形状，用钱条勾画出来。 由于土地形状多半是不规则的，故其图状，似鱼鳞。再以若干里的分图汇总为以乡为单位的总图。 总图置于该乡鱼鳞图册的扉页，其内容包括该乡的封界四至、乡都内的土地类别、数量、编号、业主以及道路、河流、山坑等。 当时的记载称这种鱼鳞册总图是“乡有封界。又有大四至，内计为田若干，自一亩至万亩，自一里以至百里，各以邻界挨次以往，造成一图”。合各乡之图，而成一县之图，“则一县之田土、山乡、水乡、陆乡、洲时与沿河有水利常稔之田，其间道路之所占几何，皆按图可见”。 县图汇总之后，逐级上报到户部，户部则汇总各地上报的土地数量，据此以征收田赋。 再说这个时候举人也是不好干的，填充府衙也都是重建的活，而且你还不能挑，抓阄看天意。 这也是郑雄早早就做官的原因，早点还要挑选的余地，晚点就像他们一样，挑也没得挑。至少现在的这个惠民药局的职务郑雄很满意，钱多事少离家近。 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尤其这些人还沉浸在兴奋之中还不自知，郑雄也露出了笑容。 老朱可不是個好人，自己这个榜样也不是好学的。 封赏自然有专人送达，郑雄成了此次最大的赢家，老朱也不亏，好像人人都赚了。 殿试封赏终于结束了，腰酸背痛的郑雄回到了家中，接下来的进士赐宴，谢恩都跟郑雄无关。 饭后的茶话会一如既往。 一家人都很兴奋，正六品的官就不低了，更别说还有伯爵的位置在向他们招手，作为一家之主，郑齐还是先开了口。 “雄儿，如今陛下隆恩，牛痘疫苗你有把握没有。” 这话一出，一家人都紧张的看着郑雄，升官还有敕命虽然令人兴奋，但是也没有伯爵的位置诱人，那是长期的金饭碗，与国同休不是说说的。 “把握是有的。” 郑雄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只是回了一句。 “嗯，雄儿你好好干，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 见郑雄兴致不高，郑齐也没有多问。 还在兴头上的大娘贾氏这个时候却是站了出来，接过了话茬。 “雄儿，你和虎儿都过了成婚的年纪了，这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了，明天三月三，你和虎儿去城南秦淮河那边踏春去，有能看对眼的，就早点定下来，省的还要找媒婆，拖关系，操心你俩的婚姻大事。” “胡闹，明天又不是雄儿休沐的时间，怎么能随意乱逛，如今雄儿更是天下瞩目，怎么能拿前途开玩笑。” 贾氏说完，郑齐就毫不犹豫的训斥了一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郑雄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如今只能去作死试试了，分寸要把握好，贪腐不行，那是老朱的逆鳞，翘班干私事去还是可行的。 “爹，大娘不用担心，如今孩儿的官职升了，爵位之事，陛下给了承诺，这两天消息传出去，相信上门想要结亲的不在少数，大哥的亲事应该不难，说不定老小的亲事都能有着落。” “孩儿的亲事还望爹娘能让自己做主，如果二十岁之前还没有合适，再请爹娘做主。” 相亲实在是怕了，吃不消，只能给自己定个期限，能发育还是要发育一波的，能涨一厘米是一厘米。 少时不节制，年纪大了就废了。 “既然雄儿伱坚持，那为父尊重你的意见，二十岁期限一到，为父就给你做主娶一门亲了。” 茶话会到此结束，各回各屋。 第二天来上班，又是一番恭喜，道谢之声，郑雄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道什么谢，恭喜什么，老朱的屠刀在头上悬着呢。 来到后院，躺在躺椅上，没有往日的惬意，可以预见惠民药局在自己的手下肯定越来越好，自己的功劳也会越来越大，就此打住也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眼下只有作死一途了，一正一负等于零，翘班去。 古代女子社会地位低下，是从北宋开始的。宋代理学的兴起，产生了封建礼教，直接拉低了女子的社会地位。 在宋代以前，女子的社会地位并不比男子低，且不受世俗约束，甚至女子还可以做官。像西汉时期的卓文君、东汉时期的蔡文姬、唐朝时期的鱼玄机、薛涛、李冶之类的女子，他们都是那个出类拔萃的女子。 在世风开放的时代，男女之间的相识，是可以通过相亲大会认识的。 周朝就是这样一个世风开放的时代。 周朝时期，官方为了促进社会发展，会在每年春天的二月二龙抬头时，举办相亲会，男女都可以参加。 在这样的相亲会上，男女各拿一束芍药，只要是遇到对眼的人，就以手中的芍药相赠，既文雅又不失情调。 其实，外出踏青也跟相亲大会差不多，只不过比相亲大会要简单有趣得多。 这种相亲方式流行于唐朝。 每年的三月初三，妙龄男女们都会外出踏青，感受大自然的美丽风光。 男女们会选择在河渠边就坐，然后在河渠的上游放置托盘，托盘上放着酒杯，托盘载着酒杯顺水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把杯中的酒喝掉。 男女们就是以这种方式吸引意中人的注意，如果两人都有意，就可以提前离场，一起出去单独相处。 为了表示爱意，男女一般都会到桥边折下柳枝相赠，柳的谐音是留，有留下之意，他们用含蓄的方式表达内心的绵绵情意。 三月三，相亲～不，踏春～不，翘班去。 第三十二章 看妹子去 古人也有浪漫，而且比咱们浪漫得多。 《诗经》中有很多唯美的诗篇讲的都是男女情歌互唱的场景，比如国风中的《摽有梅》：“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大意是：“梅子成熟了，已经落到地上啦，要用簸箕收拾起来，喜欢我，想追求我的小伙子啊，不要羞涩了，赶紧表白吧！”，虽然原始，但是让人感受到一种质朴的浪漫。 起于唐朝的元宵灯会，经历宋朝的演变，到如今已经和三月三的踏春一样成了大型相亲现场。 后世所形成的刻板印象都是儒家占据了国家主导地位，进行了思想方面的压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绝对，有意向的也可以叫媒婆约个地方进行相亲。 阳光正好，叫上二狗，带上酒水吃食，带上自己的躺椅，去往城南的秦淮河。 秦淮河分内外，外秦淮其实就是护城河，人工挖掘，护卫南京的，人们常说的十里秦淮就是处于内城的一条天然河道成V字形。 从东晋开始成立太学，北宋建立孔庙，也就是夫子庙，再到南宋建立的贡院，作为一府之地的府学。 几百年来，这里云集的是发奋读书的学子，手拿戒尺的老师，申请严肃的考官。 明朝初年，秦淮河边竖起一排精致的小楼，名为“富乐院”，传说上面还有一副朱元璋亲自撰写的对联： 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风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话。 世间多痴男痴女，痴心痴梦，况复多痴情痴意，是几辈痴人。 这是由官方经营的高档妓院，居然是英明神武的明太祖朱元璋下旨新建的，真是亮瞎了老百姓的眼。 朱元璋制定的政策是：只允许商人进去消费享受，当官的都不许去。开国皇帝有意发展风月服务业，不是鼓励道德沦丧，而是因为国家初建，财政空虚，要为拉动经济增长，刺激富豪消费，为国家创收。 从此，等到月色初上，两边河房湘帘卷起，凄清委婉的歌声和蚀人心骨的打情骂俏声从房中飘出，窈窕的女郎和朦胧的月色合成一片，如同阆苑仙人。 朱元璋没有料到的是，大批官员再没心思上班，一下班就匆匆忙忙奔向秦淮河边，自然有商人替他们安排好一切，替他们买单。 朱元璋无比愤怒，整天读的圣贤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于是下达严厉法令：“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理想很丰满，但抵不过青楼美女的丰满，自然挡不住百官前赴后继的勇气、官商勾结崩发出来的智慧，宿娼从公开转向隐密，从地上转到地下。朱元璋无奈之下，釜底抽薪，下令撤销国营妓院。潘多拉的魔盒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欲望的青草在河边绵绵生长，私营妓院迅速补位，在春风中越来越茂盛。 直到明末秦淮八艳的繁华落幕。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女人挑选如意郎君的所在，今年更是汇集了大量的学子，秦淮河畔，不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大量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随意找个地方席地而坐，吃着酒食，默默的观察着，直到遇到自己心动的她。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 郑雄找了个临河的树下，弄好吃食，摆在一旁，坐在躺椅上看着不断来往的莺莺燕燕。 现在比在属衙单纯的晒太阳可享受多了，人来人往，没有大腿可看，不过古风古韵加上古代特有的婉转含蓄，别有一番滋味。遇到姿色不错的，郑雄也会盯着看两眼，小女孩娇羞的模样，也引得郑雄心中一阵激荡。 不虚此行，可惜萝莉居多，十四五岁对于爱情只有一丝懵懂的认知，养成太麻烦。 成熟点的更麻烦了，刚刚就看到一個颜狗跑去了一个老帅哥的面前献殷勤，世风日下，长的不帅是我的错吗。 没有妹子来聊天，终究少了一些滋味。 从上午看到下午，微风习习，暖洋洋的天气特别容易犯困，中午睡了个午觉，养好精神继续看，如此大饱眼福的机会可不多。 终于一天结束了，没有那个能一见倾心的女孩出现。事实也证明了你不主动，就不要幻想奇迹出现，机会都是就给努力争取的人的。 老天也不给装一波的机会，剧本都写好了，抄诗。以势压人，正六品的朝廷官员，未来的伯爵，路见不平一声吼。按照步骤，传到老朱的耳朵里，就跟完美。可惜了，现在脑残的并不多见。 收拾收拾东西走人。 “二狗啊，你说为什么没有女孩子来咱这。” “啊，我不知道，会不会是我脸上的麻子吓到人了。” “有道理，下次不带你了。” “是，大人。” “开玩笑的，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只是没有那种可以令我心动的，不然我主动出手，还不手到擒来。” “大人的本事，古之少有，不是大人肤浅，是那些人肤浅了。” “哈哈，说的不错，回去给你加个鸡腿。” “谢大人。” 两人一路走走笑笑回到了惠民药局。 在李四的主持下，又新招了三十人的编外人员。新来的，和原有的老员工热情很高，惠民药局井井有条，也不用郑雄操心。 回到家中，吃过晚饭躺在床上，郑雄仔细分析了一波，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老朱收没收到消息，传说中无孔不入的锦衣卫还没成立，老朱获取消息的渠道完全靠自己的内卫。也不知道毛骧给不给力，不能指望毛骧了，还得继续作死，不然以自己的势头，迟早药丸。” 第三十三章 先办个印刷厂 清晨，吃过早饭，和往常一样，慢悠悠的走向惠民药局。 大清早排队接种的还很多，越过人群，去了自己办公室，桌子上摆了一些文件，都是需要郑雄签字的。 拿起来看了看，都是很正常的采购清单，玻璃厂的原料采购，惠民药局的进货清单，还有活字的外包采购单，刚想签字，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得不说，融合了另一个灵魂的，郑雄大脑这伪八核的处理器确实好用，只要自己愿意，以往看过的账单就像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眼前一样，很快找出了问题所在。 玻璃厂没问题，每次都是那么多料拿来实验，惠民药局的采购曲线上涨，也没问题，来的人多，药材消耗也多了，问题就出现在活字上。 采购的活字也在成曲线上涨，这都快两个月了吧，这得收了多少。 来不及思考，叫上钱五，周六，还有二狗一起去了活字的库房，人多点好，少了不踏实。 先前招的雕刻版的老师傅正坐在桌子前，拿着活字试印验收，边上还摆着一筐铜板，合格以后就给钱，双方看上去还很融洽，拿钱走人的时候还不忘说声。 “谢了，张叔，过几天来我家吃酒。” 郑雄这几个人走到近前，几個老师傅看到来的是郑雄，连忙起身行礼。 郑雄摆摆手，没有废话。 “你们这什么情况，怎么最近的活字收购越来越多，还没人跟我汇报。”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站了出来。 “回大人的话，刚开始还好，咱们收活字，知道的人不多。之后看到有利可图，弄活字的就多了，单独的活字并不难，木头也随处可见，相熟的人教一下就会了，到如今造活字的也越来越多，很多匠户的日子也不好过，都会弄几个活字，贴补家用，如今想停也停不下来了。不过如今的活字质量提高了不少，每次拨付的钱财都是优中选优，可是制造的的人多了，有些人又是乡里乡亲，实在不好拒绝，只能多申请一些钱财，用来买活字，不过大人放心，收来的活字质量都不错，小人绝对没有徇私。” 推出来做代表的老者小心的解释了一遍，等着郑雄回话。 郑雄头大如斗，当时只想着活字方便，取材容易，为以后准备一些活字备用，也没想到定个数量限制。 这些匠户挣钱的渠道也没有多少，被这些活字调动了积极性，如今都快形成一个产业了，贸然取消，只怕反应会很激烈，这种尾大不掉的感觉很糟心。 “带我去库房看看。” 老者头前带路，其他人跟在身后，向着库房走去。 掏出钥匙，打开库房，满满一屋子的活字，怕是再过几天就能堆满了。 指着屋子，郑雄火大的问道。 “这一屋子的活字，就是你说的优中选优，这得花多少钱。” “回大人，这都是正常收录的，刚开始咱们的报价基本上都是正常水平，后来活字多了，有些人就便宜卖了，从一文两个，到一文三个，再到现在的一文五个活字，来卖活字的依然不少。” 郑雄听的一脸无语，火气都没了，跟风，内卷一脉相承，也是一个不落，无语一声叹。 “就维持这个规模吧，预算固定不要再涨了。” 库房不看了，脑壳疼，郑雄静静的走在前面，其他人默默的跟着。 这么活字要处理一下，药局随着药材收购的增多，虽然消耗的也多，但本就不多的库房还是有压力的。 这么多活字想要消耗也不容易，消耗活字的方法也就只剩出版书籍了。 大约在公元 7世纪的唐代，中国发明了雕版印刷术。有了印本书，正式的出版业开始出现。唐代中期以后，在今四川等地，从事雕版印刷的民间出版业已很普遍。早期印刷的出版物大都是一些为市民广泛需要的历书、字书和佛教经文等。直到10世纪30年代，即五代后唐时，雕版印刷大量普及，产生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和影响后，才引起政府的重视，用来刻印儒家经书，从此产生了由政府主办的出版事业。 10世纪下半叶到19世纪中叶，包括宋代至清代中期，是中国古代出版事业全面发展的时期。这一时期，发明了活字印刷术，印刷技术也不断得到改进和提高，以后又出现了套版印刷术，当时在世界印刷史上处于领先地位。在这期间，政府主办的出版事业日益兴盛，编辑、出版了许多集大成的总集和类书、丛书；私人刻书也很多；民营的出版业发展迅速。刻书地点几乎遍及全国，无论出书品种和数量都大大超过了前代。 明初，南京国子监将杭州及江南各地的宋元书版集中起来继续印刷出版，号称“南监本”。杭州不少刻书的技术工人也随西湖书院的书版到了南京，南京即代替杭州成为当时全国最主要的出版中心。16世纪中期，以南京为中心的江南一带大量出版插图本的小说、戏曲书籍。邻近的安徽徽州及福建建阳等传统雕版地区的熟练印刷工人，也纷纷来到南京。南京又成为木刻画彩色套印的中心。出版的繁荣促进了图书贸易的兴盛，当时南京的三山街和内桥一带，书坊林立，图书的销售量很大。 明代官刻本开始有内府刻本，由司礼监的宦官掌管。司礼监经厂库设提督总管其事，所刻的书多为制诰律令及经史文集等，称为“司礼监本”，又称“经厂本”。多为大字巨册，版式宽阔，行格疏朗，大黑双边，正文、小注断句处都加圈，用上好洁白棉纸和佳墨精印，装帧华美，但多校勘不精，错讹较多。明代中央政府各部门都刻书，钦天监、太医院也刻有本专业的图书。明代政府编纂的《永乐大典》是中国古代最大的类书。全书辑录古籍七、八千种，22937卷，约3.7亿字，手写本，装成 11095册。 明代地方官刻本也很普遍。各省布政司、按察司、府县、儒学、书院、监运司等，都刻印了不少书籍。各藩王府也刻书，称为“藩府本”或“藩刻本”。藩府所刻的书，多以中央赏赐的宋元善本作为底本，加上他们具有优厚的物质条件，藩王本人也有一定的学识，因此所刻书中有不少为明代官刻本中的上品。 可以考虑先弄一个印刷厂，只是印刷事业的繁荣是离不开纸张的，传说中的洛阳纸贵，现在也一样贵，印刷和造纸也是相辅相成的。 自己的活字现阶段也是一个优势，虽然使用寿命不长，但是可以快速的印刷书籍，小规模的印刷优势很大，现在纸张也满足不了大量印刷的条件。 郑雄停住脚步。 “你们几个准备一下，我要筹建一个印刷厂，这方面你们有没有熟悉的人手，找几个过来。药局那边识字的不少，可以调几个来排版校对，你们要是有人选也可以报过来，省的调人了。” “是，大人。” 印刷厂的筹建不难，只要采购好所需的材料就能开造，不过也就赚个手工钱，能赚钱，但是不多，没有酒精玻璃的暴利。 接下来要去跑跑业务了。 第三十四章 神坑 如今自己的圈子也就是应天府和太医院了，应天府是自己的上级单位，太医院是自己的合作单位，这两个可以争取一下业务。 布置好任务，带上二狗先去吃个饭，没好处，府尹大人不会管饭的。 应天府的府衙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次给郑雄的感觉稍微有点不自在。路过的纷纷给自己行礼，以前结交的朋友也明显有了一丝距离，这大概就是等级压制吧，正六品在这应天府也不算低了。 既然相处的不自在，郑雄也不多话，孤家寡人好像只是皇帝专属，其实当你有了一定的地位之后，距离感自然而然的就存在了。 府尹郑沂言正在午休，现在各地的官都不好当，这应天府就在百官眼皮子底下，干不好说不定立马就当天就被人弹劾，不趁着这时间休息一下，撑不住。 看到府尹在午休，郑雄也没打扰，端起一旁小吏端来的茶水，慢慢品，慢下来品味茶水，确实心境不一样。 事情多，府尹也没休多少时间就被叫醒了，人工闹钟准时提醒，该上班了，揉了揉脸，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 看见郑雄等在室外，便挥了挥手，示意郑雄进来。 走进屋里，行完礼，郑沂言也不等郑雄开腔，先说道。 “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平时主动登门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难道是有钱了，赶紧拿来，我这缺钱缺的厉害。” 先声夺人，管你来干什么，先提自己的难处，让你不好开口，接下来慢慢谈就是了，都是这段时间血的经验教训。 得亏自己不是来要钱的，不然还真不好开口。 “大人，你也知道，下官这还在施工呢，这不刚还弄了个印刷厂，实在捉襟见肘，印刷厂还没开工，想从大人这里弄点活计。” “什么印刷厂，等等。。。书本之类的能不能印刷。” “可以的。” 听到郑雄的回话，郑沂言松了口气，神情非常高兴。 “这可真是太好了，今年的恩科解决了不少缺额的问题，府学县学需要不少书籍，咱们应天府需要刊印的任务不少。咱们这还没個印刷的地方，其他部门印刷还要排队，你这印刷厂开的正是时候，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听到到郑沂言的回话，郑雄很是高兴，看样子要印刷的东西比较多啊，看样子吃这一单就够了。 “大人放心，需要印刷的交给印刷厂就行，价格绝对公道。” “什么价格，你的意思要收钱才能办事？” 郑雄感到一丝不妙，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收钱办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收钱办事是这个理，但是伱惠民药局虽然升格了，还是归属我应天府。叫你办事，你还要收我钱，这是什么道理。” 听的有点傻眼，好像自己把自己送到坑里了，自己也是傻，这府尹不光抠搜，还是个穷鬼，自己怎么想的跑这拉业务来的。 “那大人的意思是。” “我也不为难你，地方上供的纸张墨水已经分配下来了，需要印刷的材料我都能提供，雕版人工这些你得自己解决，本官也爱莫能助。” “大人，这样下官要亏本的，你不能这样啊。” “不能这样，要哪样，小伙子，吃亏是福，今天你吃亏了，下次本官肯定给你找补回来。” “这。。这。。。” “还这什么这，本官事务繁多，就不留你了，那个谁，来送下郑提领。” “顺便跟主事说声，叫他把准备好的印刷材料送到惠民药局的印刷厂。” 来不及反应，郑雄已经出了应天府的大门，看着街道上的行人，欲哭无泪，被坑了，还是自己跳进去的。 正在晒太阳的二狗看见郑雄出来，连忙上前。 “大人，事情顺利吗。” “顺利，顺利的很。” 顺利好，可是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咋回事。摸不着头脑，也就不再多言。 上级衙门没道理可讲，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躲着点。 去太医院，这个总得讲道理。 太医院在宫里，只能去生药库了，不熟，慢慢打听，一路打听，来到了生药库所在。 生药库倒也清闲，也就调配下药材，常驻一位御医在这管事，找到御医，说明来意。 御医思考片刻。 “郑大人稍等，此事本官不太清楚，还需要问下院使，不过太医院有很多孤本医册需要刊印，这几年也就刊印了一部分，如果郑大人能解决印刷，太医院还是很欢迎的。” “既如此，今天怕是等不到消息了，本官就不打扰了，明天本官再来叨扰。” 双方约好等通知。 送走了郑雄，御医将这件事情报给了太医院的院使。太医院院使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指望宫内的印刷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孤本珍藏不能随意印刷，大量的普通书籍却是需要刊印分发下去。 院使还不太放心，特意叫了一位副院使，耳提面命，好好交代了一番。 第二天得了通知，郑雄就赶来了生药库，副院使也等候多时了。 双方行礼，介绍熟悉了一下，郑雄首先开口。 “副院使大人亲自到来，可是要将太医院的印刷交给惠民药局。” “然也，郑提领的印刷厂可是雪中送炭啊，各类需要刊印的医书典籍已经准备好了，连同印刷所需的材料都已备齐，就是雕版还得郑提领操心。” 怎么都这个德性，是只字不提钱的事啊，只能自己开口。 “副院使大人谬赞了，刚好适逢其会，雕版我们自己解决，这些费用还得太医院出点，不能让印刷厂的工人白干。” “郑提领说笑了，生药库的药材很是紧缺，太医院的钱财也没多少积累，给点费用倒是小事，只是怕会耽误一些特殊药材的收购，影响你们惠民药局的供应啊。” 得，又是一个想要白嫖的，赤裸裸的威胁，给钱可以，那就断了惠民药局的供应。 有心发火，没这底气，惠民药局是基本盘，没了药材那要出事的。 “成，药材供应还请大人费心。” “好说，惠民药局的药材供应一定优先满足。” 满肚子的委屈，无人诉说，还得笑脸相陪。 没有多留，赶紧溜，多待一会，怕是会忍不住打人。 第三十五章 晴天霹雳 自从为了消耗活字，郑雄弄了个印刷厂，特地跑了两笔业务以后，郑雄就消停了，体系内的钱不好挣，两笔赔钱的买卖彻底打击到了郑雄，没了激情。 应天府刊印的书籍对惠民药局一点用没有，自己手底下的医师也就有点文化，对一些医术有过钻研，或者就是一代代的传下来的。有点知识底子，但是不多，应天府的书籍对于药局没有太大价值，算是彻底赔本。 太医院的医书典籍虽然没有孤本珍藏，但是量多，流传比较广泛，普适性强，可以多刊印几本，在药局内部传阅，增加惠民药局的底蕴，不然这些二把刀实在有点拿不出手。 又忙活了两天，开始正式刊印书籍，所有的材料齐全，加上活字印刷的优势，除了刚开始的排版印刷校对有些生疏，之后就走上了快车道，有条不紊，已经不用郑雄操心了。 玻璃的进展在稳步提升，现在还是实验配比为主，期刊还是三个月一期为好，实在是赶路太费时间，三个月也就够远的地方一来一回。 恢复了咸鱼生活的郑雄，只能枯燥的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好像翘班到现在好几天了吧，老朱一点反应没有，这一届的情报不行啊，或许还得去搞点事。 没等到郑雄作死，正六品的官服，印信，送来了，并附带了一個消息，宫里已经录入了郑雄的信息，明天可以去早朝了。 晴天霹雳，早朝的问题，郑雄从来没有想过。 明初，一切政事皆理于公朝，为“不废务”，即便恶劣天气，也很少免朝。洪武三年（1370年），“敕百官自今入朝遇雨雪，皆许服雨衣”。就连“各庙忌辰”，也照常朝参，只是改服浅淡色衣服，不鸣钟鼓。如遇大丧，皇帝则“视事于西角门”。 举行重大礼仪活动时，早朝例免奏事，事毕官员仍得赶回来朝参。 老朱还规定了，一切在京官员俱可参加朝会。 元代的御前会议，“得奏事者”只有中书省、御史台、宣政院、枢密院等“二三大臣”以及怯薛近侍“数人而已”。 无疑，这样的“朝会”很不利于扩大皇帝的信息来源，而朱元璋对元主失鹿的一个最重要经验总结，就是权臣蒙蔽、威柄下移，他自然将其视作弊政而予以彻底改造。应该说，明代朝会制度设计的初衷，是直接受到元代朝会接见面过窄的反面启示的。 不过这些原先都和郑雄没有多大关系，老朱的朝会主要就是限制中书省，御史台，扩大自己的信息接受面。 还没有到胡惟庸倒台之后强行规定，还有普通人的代表参加的地步。 原先八九品的小官职也就是在应天府，天子脚下给了个品级，其他地方惠民药局的提领也就有个编制。上有应天府这个上级单位，还有太医院总领各地惠民药局，惠民药局也不是特别重要的衙门，所以郑雄可去可不去。 你要想去，可以提前向宫里报备，然后发给你牙牌，第二天拿着牙牌登记过后就能上朝，也就是让你提提意见，没指望你能解决什么事情。 郑雄这种边缘衙门，不主动报备，谁管你去不去。 不过惠民药局升格了，郑雄也升了正六品，作为药局主事，现在却是不能继续逍遥下去，每天的早朝规定你要参加了。 当然也能请假，请假的前提是伱真的抽不开手，不然一旦有人打小报告，那就是欺君之罪了。 早朝，午朝，和晚朝是老朱独有，朔望朝是唐宋以来基本朝会。 一般分为早朝，晚朝。午朝跟早朝其实是重叠的，一个早朝能开到中午，说午朝也行。 早朝与晚朝的政事安排是这样的：“百司皆於早朝奏事，非警急事当奏者不须赴晚朝，听在司理职务，惟通政司达四方奏牍，早晚须朝。”也就是说，晚朝以奏“警急事”为主，不需要百司都来赴朝；早、晚必朝的，只是掌管章奏进呈的通政司官。 这可真是不幸，从此悠闲的生活就此远去，以后每天要早上两三点起床赶到午门登记，等到五点钟去进去开会，一直开到中午，那真是身心俱疲。 也就老朱吃的消，有这威望。后世的皇帝，没这威望，底下人也会摸鱼，不上朝的越来越多，皇帝也懒，从此君王不早朝。一天三朝的朝会也就形同虚设，保持在朔望朝，就这皇帝都不想上，明朝有这个性的皇帝都有好几个。 听着前面李四拿着一同送来的官服满脸喜色，引发阵阵欢呼，惠民药局虽然升格了，屁也没有，郑雄的心情越发糟糕，黑着脸出门了，散散心去。 一路没有目的，就是闲逛散心，顺带思考思考，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实在是吃不消，作死刻不容缓。 贪腐是一条红线，这个碰都不能碰，丹书铁券都救不了你的命。 那就只能给老朱添堵了，老朱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不进去好赖话，只要你说的在理，就没有性命之忧。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去观察两天，适应适应情况，然后只要老朱赞同的反对，反对的赞同，专门跟老朱对着干，不出几天给自己撸了就美了。 有了思路，心情也好了点，一路闲逛，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己家里，刚好下班，之后叫家里的仆役把自己的官服拿回来，明天就要穿着去开会了，不能少。 凌晨两点起床，洗漱吃饭，打着瞌睡往午门赶去。 到地方三点多了，来了几次，步骤都熟了，向着休息的偏殿角落走去，没想到还看到两个熟人在角落瑟瑟发抖，这天气角落也没个火盆，冻的。 “吴忧，李四，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听见郑雄的话语，两人一喜，连忙行了一礼，回道。 “回大人，昨天官服到了，咱两就报备了朝会，想着今天来见识见识，只是这朝会咱两不熟，还要大人提点提点。” 也就见识这么一下，下次绝对不想来了。 “我也就来了两次，不熟，你们算是问错人了。” “大人说笑了。” 这年头说实话也没人信，不理这两个了。 在角落待了一会，实在是冷，往火盆边靠了靠，正六品的官服还算好辨认，官职低的都很自觉让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养神，就等开早会了。 第三十六章 早朝 殿内众人有的窃窃私语，也有的和郑雄一样闭目养神，还有几个睡着的，呼噜打的震天响。 将睡未睡之间，五点到了，午门打开，百官入朝，郑雄也被惊醒，随着人群前往奉天殿。 第一次来是给皇帝拜年，乌泱泱的一大片，足有上千人之多，郑雄随波浊流混了顿吃喝。第二次科举倒是没多少人，还混了个角落旁观，跟印象中的差不多。 这两次都没给郑雄留下太大的感觉，这一次不一样，参加朝会的人看着不多，可是也有几百人了。 李善长的六部，加刘伯温的都察院，加五寺，再加上其他部门的七品以上的有三四百人，这还是不满额的状态。 好像自己忽略了什么，郑雄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果然，到了奉天殿以后，直接按品级排队，六品也不顶用，直接排在了广场上，吴忧李四也不知道猫在哪个角落。 得，搞事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了。找茬，官职还不够。 三月的天气，白天还好，暖洋洋的，凌晨时分最是难受，南方的冷是湿冷，深入骨髓的那种，淡淡的雾气升腾，睡觉睡到自然醒的郑雄冻的嘴唇发青。 其他人还好，应该是习惯了，没有郑雄这么虚。 大殿内偶尔传来几声争吵声，又很快消失，郑雄这里只能听個响。 殿外站了两个小时的郑雄，全身都快冻僵了，直到旭日东升才缓和一点，郑雄也不敢乱动，纠察礼仪形象的就在一旁看着。 搞事不急，先观察两天，稳一手，御前失仪的罪名可大可小，还得看老朱的意思。 活过来的郑雄悄悄的观察情况，殿外排队的已经开始走进大殿汇报自己的工作情况了，盘算了一下，到自己大概还要一两个小时。 时间比自己预想的要快，大小事情，六部主官，各部门的头头都已经汇报完毕了，叫他们上朝的意义就在于让他们查漏补缺，听听下面人的意见，不被主官蒙蔽。 有问题就汇报一下，大多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语，老朱三两句就给打发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轮到了郑雄，整了整衣冠，往殿内走去。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许是都是从尸山血海走过来的，气势有些慑人，单独一两个人还不明显，但在一群人的注视之下，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扑面而来。 想要作死的郑雄瞬间软了，勉强镇定下来，对着老朱行礼。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了下文，一秒两秒，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这该死的压迫感，让正在低头看鞋的郑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真正的度秒如年。 还好老朱还是开口了，略带疑惑的说道。 “你的奏折呢？” 话音一出，郑雄有点懵逼，前两次来的太顺了，昨天回去睡得又早，把这茬忘了，不过自己这伪八核的大脑处理器还算有点急智。 “陛下，微臣的惠民药局在府尹大人的帮助之下，一切都好，还有陛下太医院的药材支持，如今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只是微臣弄了个印刷厂，府尹和太医院只出了材料，微臣亏本印刷有点支撑不住。” 先夸一下，在打个小报告，体制内的问题只要没涉及到红线，都是小问题，更何况老朱还是个穷鬼。 反正问题我说了，能不能解决都无所谓，主要是出了两家受的闷气。 果然，老朱一听就焉了，我给你解决，他俩找我怎么办。 “俺知道了，你好好的弄你的药局不就行了，弄什么印刷。酒精不是在军方赚了不少，这个亏点就亏点吧，还有没有事。” 果然，一提到钱，都是同一副嘴脸，老朱不光是个穷鬼，还是个老抠，也是农民出身对于经济方面没那么敏感，带有一种小农思想。 “微臣没别的问题了。” “那你退下吧，传下一个进来。” “微臣告退，陛下万安。” 回到了广场，这太阳一出，浑身舒服，站着也没那么冻人了。 第一次上朝感觉还行，就是大殿目光杀气太重，不适应，绝对不是怂了。 就是不好找茬，没有给自己反对的舞台。 郑雄抽空看了一下去大殿的官员，看服饰是七品，快了，八九品的来的不多，也就吴忧李四这两来见识的，当然，也不全是见识一下，也有可能来谢恩的意思，毕竟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药局的人也记着郑雄，可惜郑雄没给机会，郑雄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没啥好脸色，不然大保健一条龙早就给郑雄安排上了。 他俩还有的等，七品官看上去没啥，但是得分人，这群人可是战力爆表。 只见进去一个，没见出来，过了一会，又叫进去一个或者几个前排的，就是不见有人出来。 郑雄还好奇的小声问了一下前面的，得到的回复是都察院的御史言官，那就没事了。 大明最强的嘴强王者，喷子团队，喷的几位帝王怀疑人生，给喷自闭的都有几个。现阶段还没这战力，有刘伯温管着，老朱镇着，还不敢太放肆。不过御史言官，闻风而奏的权利还是让人羡慕的。 现阶段还是打下手，听吩咐打击一下政敌，打击李善长这些淮西勋贵，这些人就是刘伯温最好的刀，顶头上司刘伯温的话还是要听的。 前面你好我好的画风没了，大殿里时不时传来求饶声，想是老朱在趁这个机会修理淮西勋贵。 偶尔还能看到被拖出来抽打的，打的血肉模糊才停手，不过没见到直接被砍头的。掌握确凿证据的还是要请示老朱的，刘伯温多精明的一个人，稳得很。 这个过程有点慢了，也不愉快，没郑雄的事，乐得吃瓜，看别人比自己倒霉，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眼见都快正午了，才轮到吴忧李四，还真是来谢恩的，老朱勉励了一番，两人就屁颠屁颠的笑着出来了，脸上洋溢着笑容，走路都带风了。 没一会，朝会就开完了，除了几个倒霉蛋被老朱借机修理之外，气氛还算可以。接下来就比较愉快，老朱管饭，肚子饿瘪了的众人瞬间化身干饭人。 第三十七章 四菜一汤 四菜一汤，很标准。 朱元璋推翻元朝，当上了明朝的开国皇帝，全国各地正逢天灾，黎民百姓生活困苦，可达官贵人仍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出身于平民的朱元璋，决心从上到下进行一番整治。皇后献计说借自己生日之时，做一餐粗菜淡饭，宴请文武百官，做个榜样。 洪武三年八月初八，到了皇后生日这天，朱元璋吩咐上菜，第一道菜是一大碗炒萝卜，第二道菜是炒韭菜，第三和第四道是两碗青菜，最后是一大碗葱花豆腐汤。 菜上齐，朱元璋指着这些菜式，自顾自的说道。 “这萝卜可是个好东西啊，它素有百味药之称。民间向来也有“萝卜上市，药铺关门”的说法儿。足以看出，萝卜是一道好菜。这道菜足够让大家身体康健；吃了能预防生病呢！” “韭菜也是个好东西，它代表着生命力旺盛，四季常青。其寓意也好，象征着国家的长治久安。朕愿你们吃了这道菜后，在你们管辖的地方，也能使百姓安居乐业，长治久安。” “两碗青菜一样香，两碗青菜，象征着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定要多为百姓办事，要像这两碗青菜一样，清清白白。” “小葱豆腐青又白，公正廉洁如日月。寅是寅来卯是卯，吾朝江山不变色。” 群臣听了，顿时恍然大悟。这用意很明显，是说当官者，应当为官清廉，不应当贪污腐化，要多为百姓的生活着想。 大臣们虽不爱吃这些低下的小菜，但在皇上面前，只得有滋有味地吃着。 宴会后，朱元璋当众宣布“从朕做起，今后请客，不管招待什么人，最多只能四菜一汤，今天皇后寿筵就是榜样，谁也不准违犯，否则从严惩处”。 自此四菜一汤的规矩一直流传到民间。后来，有人把四菜一汤的故事编成四句歌谣传唱：皇帝请客四菜一汤，萝卜韭菜长治久安。小葱豆腐一青二白，太祖廉政百姓喜欢。 去年，正是大封功臣的时候，老朱也兑现了共富贵的承诺，饱暖思淫欲，这些人堕落的速度超乎老朱的想象，铺张浪费奢靡之风越来越严重。 老朱穷苦人家出身，讲究的是老实本分，勤俭持家，自然看不惯这些，先是借着四菜一汤警告了一番。 刚开始效果不错，官场风气为之一肃，渐渐的就有些受不了，应了那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表面上是四菜一汤的标准，暗地里的花样多了去了，敢顶风作案的也不在少数。 警告不听，那就怪不得老朱出手了，揪出了一批人杀鸡儆猴，今天被打板子的人未尝没有这些人的存在。 郑雄看着眼前的四菜一汤若有所思，心境不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对于一心想作死的郑雄来看，这方面也可以做做文章。 饿了一上午了，吃嘛嘛香，郑雄也不是多么挑剔的人，只是现在的饭菜也吃腻了，油和味精的组合更让郑雄怀念。 回到药局，签签字，好像就没啥事了，手底下三個跑腿稍微沟通一下进度给自己说说，就没啥操心的。 这几天事事不顺好像走了极端，钻了牛角尖，不去作死以后就一定会死，现在才洪武四年，老朱春秋鼎盛，意气风发，乾刚独断的时候。 仔细的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明朝两大案，胡惟庸和蓝玉案。 胡惟庸是自己作死，刘伯温死后，彻底飘了，大权独揽，结党营私，作为淮西勋贵在朝堂上代表，自然受老朱的忌惮。 洪武十二年以造反罪抓了，第二年赐死，一直到洪武二十一年整个乱党都没有清理干净，造反只是其中一个理由，整个淮西一派彻底掌握的权利实在太大了，只能大清洗。 而且造反案这个由头实在好用，想收拾谁直接牵连到胡惟庸的身上，都不用解释，又收拾了不少看不惯的。 除了刚开始确实是跟胡惟庸关系密切，确实有造反的理由，之后一直到洪武二十一年牵连进来的，大多跟造反没什么直接联系，只是老朱杀人给的一个借口而已。 之后的蓝玉案，也是蓝玉命该如此。 蓝玉为常遇春的妻弟，而常遇春是太子朱标岳父，所以作为太子妃舅父，蓝玉极力维护太子的储君地位。 常氏于洪武四年（1371年）四月受封为皇太子妃，洪武七年（1374年）十月生长子朱雄英，洪武十一年（1378年）十一月生次子朱允熥，并于当月薨逝，享寿二十四岁。明太祖赐谥敬懿皇太子妃，另有两女。 太子妃常氏生下的嫡子朱雄英，八岁夭折。 洪武二十五年朱标意外病死，蓝玉作为老朱给朱标留下的班底，就有点尴尬了。 嫡长子朱雄英早夭，朱允炆却是讨得了老朱的欢心，成了下一代接班人。 当然也有老朱自己的考虑，朱允熥代表的是外戚集团，勋贵集团盘根错节的联姻让老朱不得不防，为防外戚干权，选了背后有文官集团的朱允炆。 这也是为何史书上朱允炆仿佛成了唯一正统的原因，因为笔在读书人的手里。 两方的关系却有点尴尬，蓝玉是太子党，可不一定是太孙党，自己外甥女的孩子还可以考虑，朱允炆就算了吧。 于是为了给朱允炆铺路，洪武二十六年再次举起了屠刀。 两次清洗其实换位思考，可以理解老朱复杂的心情。 现在才洪武四年，离郑雄还很遥远，自己实在是想的有点多了。 自己可以在作死、升官之间掌握一下平衡，不要冒头就行。升官对于自己实在太容易，只要自己想要做事，不枉自己重活一世，功劳是不缺的。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把早朝的问题解决了，实在是太累了，自己的小身板撑不住。 自己今天在大殿之上也没见到府尹，而且每次去府衙都能见到，倒是可以取取经。 想到这里，郑雄也不耽搁，就一下午的时间，得赶紧了，不然一天又过去了。 叫上二狗，去往府衙，郑沂言看见郑雄来了，重重的冷哼一声，显然已经知道了郑雄打小报告的事情。 “你来干嘛，我这小小的应天府可装不了你这尊大佛。” 见到府尹不高兴，郑雄连忙解释了一下。 “府尹大人说笑了，惠民药局始终是应天府的下属机构，大人有事尽管开口。今天是下官第一次早朝，没有准备，忘了带奏折，只好提了这么一件事，还望大人见谅。” 给了个理由，府尹借坡下驴，脸色好了一些，郑雄在自己的治下做了不少事，自己也有一份功劳，给自己涨了不少脸，关系没必要闹僵了。 “说吧，来我这又有什么事。” 第三十八章 柳暗花明 “大人今日怎么没有去上早朝。” 郑沂言看了郑雄一眼。 “怎么，朝会太累，想跟我学。” “大人真是明见千里，什么事都逃不过大人的眼睛，还请大人指教一二。” 奉上了一记马屁，求教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我这应天府大大小小的事务多如牛毛，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我签字，马上就要春耕了，我可走不开。你那惠民药局能有什么事，想跟我学怕是不行的。” “大人也知道，我那印刷厂也已经开工了，事情多了起来，最近也比较忙碌。” “嗯，确实，你那好几个厂子了吧，怎么惠民药局不够你折腾的。” “既然做了惠民药局这个提领，有些事情下官能做的不能视而不见，如果只是为了升官发财，下官倒是清闲了。下官又何必要来这惠民药局，今年的会试怎么也要拼上一拼的。” 一番话说的府尹连连点头，欣赏不行。 “这话不错，像你这样有能力又能踏实做事的可是少见的很，你做的这些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陛下也不会让你失望的。既然伱忙不过来，这边每日早朝的名单我就不给你报了。” 郑沂言也是跟着朱元璋的老人了，那时候更看重一个人的能力，这一番话，让他对郑雄的好感度也提升了不少。 “是大人给我报的，那为什么我手下的医官没有上报也能去？” “先前你这小小的八九品报你上去干嘛，那么多的八九品都报上去就是浪费时间，你这六品却是够格了，你不开口，都会直接给你上报的。八九品除非你非要去，可以来我这给你报上去，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去午门报备，陛下广开言路，也不会就限制在某個部门。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可以不去，如果让陛下知道你在偷奸耍滑，我可救不了你。” 懂了懂了，豁然开朗，这谁也怪不了，还是来交流的少了，啥也不懂，被那天直接送来的牙牌搞蒙了。 “那就麻烦大人费心了，大人还有没有需要刊印的书籍，一并送来，我包了。” “我可是不给钱的，亏本的买卖你也做。” “给大人办事还收什么钱，这是下官的荣幸。” “好了，马屁就不用拍了，送过去刊印的书籍给我印好就行，暂时不用，你下去吧，我是真的忙，不是真的请假偷懒。” 这一番话语，让郑沂言的心情很好，有权有势的人为什么总有那么两个偷奸耍滑，花言巧语的人存在，不为别的，说话好听就行。 离开了府衙，心情不错。 早朝的问题解决了，偷奸耍滑的问题那就更好了，一怒之下，把这官职撸了，也不用担心以后会被牵连了。 翘班回家，这才是生活的真谛。 不用早朝的感觉真好，还能睡了个回笼觉。 一如既往，波澜不惊，加上最近的天气很好，心情愉悦，来到药局也和颜悦色了许多。 好久没有仔细看看药局的情况了，每天就是签签字，今天心情不错，就随意逛了起来。 人手多了，自然没有那么忙碌。 这时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汉正跪在李四面前苦苦哀求，身边还有一个面色惨白的青年躬身在地上苦苦哀嚎着，边上也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有人同情，有人惋惜。 郑雄不清楚情况，也没有贸然上前，拉住一个医师，指着老汉，问起了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您来了，那边的事咱们也没办法，右下腹疼痛，应该是肠痈，咱们这的情况，您也知道，只能对症开了个活血化瘀的方子，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这过了一天，还没有好转，反而严重了点，那就只能等死了，这种情况估计太医院也没办法了。” 郑雄想了一下，肠痈是古代的词语，右下腹疼痛应该是阑尾炎了，虽然自己没得过，但是自己的同学得过，有点印象，这疼痛的模样跟当初的那位同学还很相似。 这阑尾炎在后世发现的及时，割了就行，不过千万不能拖，不然拖久了，里面的积液就会感染腹腔，引起腹膜炎，穿孔一系列并发症，来了就割，你好我好。 这拖了一天病情又重了不少。 “像这种情况的多吗？” “每天都有那么一两个，有的吃了药自己就慢慢的好了，病情加重了的就像这样很难治了。” “你去把我的主刀医师叫过来。” “是，大人。” 吩咐完了以后，郑雄走了过去，看到郑雄前来，李四连忙向郑雄行了一礼，刚要开口说话，郑雄摆了摆手。 “不用说了，情况我都知道了，肠痈的可能性有多大。” “回大人，八九成吧。” 郑雄点了点头，看向了老汉。 准备开口。 老汉却激动了起来，围观的人群也开始轰动。 “可是郑大人当面。” 闻言郑雄点了点头。 要说郑雄平时站在别人面前，别人也不会认识，太宅了，又不喜欢露面，所以认识的人少。 但是提起郑雄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弄了酒精消毒，让外伤感染的病患存活率提高了很多。剖腹产虽然不是主刀，依旧有人因此死亡，但是依然让郑雄的名气大增，让人神乎其技。 再加上牛痘接种经过这段时间的接种，所有接种牛痘的都没有再感染天花，更是让郑雄在民间的名气达到了一个巅峰，不光南京城，整个应天府都在传播着郑雄的大名。 更是有那好事者将郑雄跟华佗扁鹊相比肩。 此时看见郑雄点头，老汉连忙跪在了郑雄面前。 “还请郑大人救救小儿的命吧，小老儿必定当牛做马以报大人恩德。” 此时围观的众人也很激动，郑雄为了防止意外，只能大声说道。 “你们不要吵，等我看了这病人再说。” 少年勉强抬起了头，麻木的脸上有了一丝希望。 这时，郑雄的御用主刀医师也到了。这位也是妇女之友了，在做的都认识，每次剖腹产都要他主刀，在这南京城也是有名的外科医生了。 熟能生巧，大量的手术经验，现在也越发游刃有余，所以郑雄因此也是叫他过来主刀。 “肠痈你知道在什么位置吗。” “回大人，小的不熟，没这方面经验。” 没经验，郑雄就继续看向了其他医师。 第三十九章 术前准备工作 郑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颅，眼睛看向了自己的鞋子。 关键时刻一个个都不顶用，想培养都没办法。想要做好做手术，书本上的知识只能让你了解一些前人的经验，在你接触手术的时候少走些弯路。 这个过程需要一些天赋，更多的是熟能生巧，做的多了，经验自然就有了，什么原因呢？ 唯手熟尔。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那就只能让自己的御用主刀医师来了，随着郑雄得目光再次的看向了那個谁。 “大人，不是属下推辞，实在是属下不知道这肠痈在何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贸然动刀只会白白害了这少年的性命。” 那个谁见到郑雄的目光，只能无奈的表态。 “你不熟，本官也不熟，那就不用治了，让他等死吗。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医者仁心，有一丝的希望，就不要放弃一个病人。” 对着众医师训斥了一番，一众医师头低的更低了，有了一丝惭愧，围观的人群也噤若寒暄。 等级压制，威望压制，双buff的效果很好，随着郑雄看向了老者，一干人等才松了一口气。 “老丈，伱也看到了，本官这里也没有好的办法，可以尽力一试，是生是死，只能看命了。如果你同意，就去签了契约文书，生死勿论。” “小老儿全凭大人做主，这病我也知道，希望渺茫。只是我这家中就这一根独苗，孩他娘又走的早，如果他走了，我也活不下去了，左右不过一死，有这一丝希望，小老儿就满足了。” 压力转移，老头挺狠啊，又是独子，又是两条命的事，被这老头儿道德绑架了，嘬了嘬牙花，郑雄只得道。 “那就去签字画押吧。” 老者跑去签字，郑雄叫来了二狗。 “二狗，你去印刷厂，问问他们太医院送来的书籍有没有人体经络图，人体内部构造的书籍，有就叫他们拿过来，快点。” “大人放心，小的去去就回。” 等到老者签字画押，郑雄对着围观的人群说道。 “人命关天，各位就不要在这看着了，都散了吧，等把这个小兄弟安排好，我再来跟各位唠嗑。” 先前见了郑雄的王八之气，众人很乖巧，对着行了一礼，就各自散去。 驱散了围观了，这怎么安排手术，也成了难题，无菌室不用想，先前剖腹产都在病房，随做随住。 不过病房建的很大，隔的很开，所以影响还不是不大，如今这人多了，还都是剖腹产的孕妇，就有些不合适了，何况这还是个男孩。 郑雄看向了李四。 “如今还有什么地方是空着的，安排个地方出来。” “如今两处偏殿，都是咱们办公的地方，库房也都占满了，只有大人后院休息所在的库房还没有启用了。” 好像又把自己坑了一把，难怪一直没人打扰，原来是怕惊扰了自己，全都绕着走了，这库房一旦启用，以后怕是没这么个好去处了。 “那就后院库房吧，先叫人去收拾下，阑尾发炎，一时半会还要不了命，再说都不熟，只能看看有没有医书参考一二了。” 等到后院库房打扫干净，郑雄又叫人搬了一个床板进去，搭建了个临时的手术台，然后叫人拿了酒精全部喷洒了一遍，简陋的无菌室就这样弄好了。 二狗赶来的正是时候，找书花了些时间。 “解剖”一词最早出现于《黄帝内经·灵枢》：“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 春秋时期的神医扁鹊精通脉理、针灸等多种治疗手段，同时他对人体解剖也有一定的了解。相传扁鹊曾经对齐桓公的肠胃和太仓的头痛症实施过外科手术治疗。 司马迁在《扁鹊仓公列传》中还介绍过一位上古时期的名医。上古之时，有个叫俞附的名医，他治病的方式可谓令人瑟瑟发抖（至少在古时候是如此）。俞附治病先是割开皮肉，疏通经筋、按摩神经，接着拉开胸腹膜，抓起大网膜，最后洗浣肠胃，漱涤五脏…… 这段记载简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虽然记录的步骤过于粗放，好像暗黑医疗似的。但这起码可以说明，中国在很早以前的确开始出现一些手术了，古人对人体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了。比如马王堆出土西汉《五十二病方》中甚至有割疝气手术记载和痔疮切除术的记载。 到唐代时，古人对人体解剖学有了长足的进步，还有了比较完备的人体解剖图《明堂图》。 到北宋时，人体解剖学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北宋先后组织过两次大规模的尸体解剖活动，积累了更多的尸体解剖知识，对人体的了解更多了。也因此诞生了两部人体解剖学图谱《欧希范五脏图》和《存真图》。 其中《存真图》影响最大。《存真图》的绘制十分精细具体，它不仅有人体胸腹内脏的正面、背面和左右侧面全图，而且还有分系统、分部位的分图。后来元明清的许多脏腑图，大多是以《存真图》为蓝本画的。 比如《存真图》中的《分水阑门图》就是泌尿系统图；《肺侧图》就是胸部内脏的右侧图形；《心气图》为右侧胸腔内的主要血管关系图；《脾胃包系图》是人体消化系统图……图中描绘的解剖位置和形态基本正确，具有极高的研究与应用价值。 二狗拿来的几本书籍刚好有这几本图谱，也不知道怎么就会拿来印刷。 难道以为自己就是雕版印刷吧，拿来一起复印了，真是看得起自己，拿来刻图画的雕版可是很难的，白嫖起来一点也不知道心疼。 狠狠地腹诽了一下太医院，把上班的医师全部叫过来，只留下了值班的，就招呼众医师赶紧研究起了阑尾的所在。 还好这几件图谱画的很详尽，几番对照之下就找到了阑尾所在。 先把小伙子送进病房，并且进病房之前，又给小伙子来了个全身消毒。 第四十章 割阑尾 一切准备就绪，郑雄的御用主刀医师就进了临时手术室，拿上工具进行全面消毒，毫不拖泥带水，稳得很，这就叫专业。 郑雄不动，其他医师也没有了其余的动作，只是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点没有上进心，都是跑来混吃养老的，这可不行，郑雄只能发话。 “还有没有会外科的医师，站出来。” 听到郑雄的问话，人群走出来几个人。 “你们两个消毒进去，好好学学，顺带打打下手，出什么问题就开门跟我说一下。” 郑雄点了两个人，让他们进去。 面对郑雄，两人没有反驳的余地，行了一礼便消毒进去了。 有些无聊，郑雄便对着众人训斥起来。 “你们这么多人，找两個外科医师这么难。你们给我记住了，招你们进来不是来给你们养老的，你们以前的医术有多高，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从今天开始，不准给我上班摸鱼，得过且过。” 严于律人，宽于待己很多人都一样，郑雄也不例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最近太医院送来了一批医书印刷，我叫印刷厂多印两本，闲暇的时候都给我看书去。” “我也不要求伱们个个都能成为名医，但是你们都得给我仔细钻研，有个一技之长，能拿的出手。” “以后凡是剖腹产跟今天这类的手术，你们都给我进去两个，好好学学，就这一个主刀，他不在你们就不用干活了吗，看着人家等死吗？” “记住了我说的话没有？” “是，大人。” “声音太小，没听见。” “记住了。” 听见手下医师的大声回答，郑雄点了点头。 手术室内，那个谁正在紧张的进行着手术，过程都差不多，先灌一碗大麻汤做一下麻醉，然后开刀，就是一个字，稳。 剖腹产时郑雄的这个稳字牢记心中，后面又做了多起手术，越发的稳重了。 只是今天的手术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多少有些紧张，打下手的两人也不敢多话。开刀的时候，血渍呼啦的场面还让两人面色苍白，有反胃之感。 “两位别愣着了，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用那棉花沾点酒精给我帮忙把血给止住。” 听到了吩咐，两人强忍着不适，一点一点的擦拭，那个谁继续动刀，对比着医书上的阑尾所在，很快就找到了。 确实是阑尾发炎，跟外伤的脓液很像，并扩散到了附近。 连忙开门跟郑雄说了一声。 “大人，找到了肠痈位置，有脓液，并扩散到了附近。” “把肠痈病变的位置那个像蚯蚓一样的切了，脓液用棉花沾上酒精慢慢的清理干净，棉花不用省，一定要清理干净，然后慢慢的缝起来就是了。” “是，大人。” 得了回复，又是紧张的手术，熟能生巧，除了一开始不熟悉这个领域，之后就简单了，切除，清理脓液，止血，缝合，稳字当头，无往不利。 经过一个小时左右的忙碌，手术圆满完成。 接下来就是看命了，不过有酒精进行消毒，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留下一个人继续用酒精擦除渗出来的鲜血，其他两人走了出来。 主刀的医师上前对着郑雄行了一礼，开口道。 “大人，幸不辱命。” 郑雄点了点头。 “不错，你们都好好学着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在下叫张鹏。” “张鹏，好名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不错，不错。” “谢大人夸赞。” 微微问了一下手术细节，郑雄便对着焦急的老汉嘱咐道。 “这两天很关键，你要看护好了。每天用酒精擦拭一下伤口，进出用酒精喷洒一下，还有放完屁才能吃点东西，每天喂点粥就行，千万别自作主张。” “谢大人，大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郑雄摆了摆手没有多说，就带着一群人离开，闲着也是闲着，就开始了查房，别说，还真有一点后世医院医生查房的感觉。 走到了病房外面，住的都是剖腹产的孕妇，便问了下情况。 “最近这剖腹产的多不多？生还的有多少？中间遇到了什么问题都跟我说说。” 听到郑雄的问话，张鹏首先开口。 “回大人，剖腹产都是由在下主刀，每天都有人前来，不过能正常生产的我们都没收，只收治了一些有难产症状的，就这些咱们这的病床也不太够用了，属下有时候也忙不过来。” “另外大概十之二三会伤口恶化，感染死亡。还有些的肚子会肿大有结块，不过很多慢慢就好了，有些的症状会加重。” 微微思考，郑雄开口。 “肿大结块应该是里面鲜血渗出来凝结的血块，以后缝合伤口的时候插一根芦苇管，用酒精浸泡完在用，看看有没有什么液体流出，。记住放个一两天就拔了，不要时间放长了。另外缝合的时候可以试试用羊肠作线，如果效果好，就不用拆线了。” “病房不够用的话，你们就在外面租几个房子，你们也要多注意总结，找找原因，懂得变通，我说的也不一定都对。” 郑雄知道了情况，便微微的做了下调整，引流管可以试试看。还有导尿管，不过这个不太方面。虽然说医者仁心，有些禁忌确实不太好打破。 “属下记住了，还有一个情况要禀报大人知晓。这些天的天气一直很好，随着气温升高，好像感染的情况加重了一些，不过这都是属下猜测，不敢肯定。” 不得不说，张鹏还是很有能力的，能从这细微之处感觉到一些变化，天赋也是有的。 这个事情没有太好的办法，随着气温升高，细菌滋生繁殖生长的速度也会加快，可以预见，酒精消毒的效果，也会差上很多。 而郑雄的酒精消毒，做手术的时间恰好在冬天，所以效果很好，让人惊艳。 仔细想了想，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给病房降温。不过阴凉干燥不适合细菌生存的环境也不太好找。 最后想了一圈，只剩下物理降温了，可以整个房间放上冰块，让气温处于一个相对低的温度，抑制一下了。 刚好，怎么制冰对穿越者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现在正在春夏之交，天气反复，不能盲目就来。 第四十一章 硝 古代人制冰有两种方法。 第一，就是天龙八部里面，西夏皇宫那种窖冰。在冬天，由工人去冰封的河边湖边上取冰，至少要半米厚度的。将这些大冰块，藏在深入地下的地窖中。地窖附近一般有地下水，所以温度很低，接近零度。然后将地窖严格密封起来，定期除水其余时候不能进入。这样，到了夏天一般冰块最多融化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足够皇室使用了。 第二就是化学制冰了。 你没有看错，就是化学制冰，不过，那时不叫化学制冰而已。 这不得不提到一种物品，叫“硝石”，主要成分就是硝酸钾，这玩意最大的特点就是遇水之后，就会大量吸收热量，导致周边温度降低。 中国的古人，非常聪明，要不然怎么会整出“四大发明”呢？ 唐朝末期，人们在生产火药时开采出硝石，既而发现硝石溶于水会吸收大量的热，使水降温到结冰，自此，便有夏天制冰之法。以后买卖人逐渐把糖加到冰里吸引顾客。到了宋代，市场上冷食的花样日益繁多，商家还在里面加上水果或果汁，甚至在冰中加上果浆和牛奶，这和现代的冰淇淋十分相似，换言之，也就是当代冰淇淋乃至哈根达斯的鼻祖。 十三世纪，马可波罗把这种冰淇淋的制造方法带回了意大利，后又传至法国。卡特琳皇后的一位私人厨师，在此基础上研制出掺入奶油、牛奶、香料的半固体冰淇淋并刻上花纹， 具体操作是这样的：先找一个大盆，里面倒上水，然后，找个小盆，里面放一些水。将小盆放入大盆中。 请注意一个要点，小盆里的水面，最好低于大盆里的水面。然后，将适量的硝石缓缓倒入大盆中。硝石遇到水之后，开始快速起反应，并吸收热量。一段时间后，小盆里的水，渐渐成了冰。 这种方法，在宋朝的时候，一度很流行，通过此方法制造冰后，又制造出了冷冰冰的饮料。 这说明宋朝人很会享受，虽然打仗一般般，但论享受人生，没几個朝代能和宋朝比。 在宋代杨万里的诗中写道：帝城六月日卓午，市人如炊汗如雨。卖冰一声隔水来，行人未吃心眼开。 不过，这种硝石制冰的方法也有两个大弊端，一是，所用硝石数量不菲，大概一比一的比例，即一公斤的硝石可以制作一公斤的冰，虽然可以反复使用，普及并不容易。二是，制作的冰质量一般，做饮料可以，但是制作成大冰块，非常不容易，所以不是皇亲贵族根本消费不起。 芒硝，中药名。为硫酸盐类矿物芒硝族芒硝，经加工精制而成的结晶体。主含含水硫酸钠(Na2SO4·10H2O)。全国大部分地区均有分布。具有泻下通便，润燥软坚，清火消肿之功效。常用于实热积滞，腹满胀痛，大便燥结，肠痈肿痛等病症的治疗；外治乳痈，痔疮肿痛。 本品为棱柱状、长方形或不规则块状及粒状。无色透明或类白色半透明。质脆，易碎，断面呈玻璃样光泽。气微，味咸。 全年均可采制，但以秋冬季为佳，因气温低易结晶。取天然产之不纯芒硝，俗称土硝，加水溶解，放置，使杂质沉淀，过滤，滤液加热浓缩，放冷后即析出结晶，取出晒干，通称“皮硝”。 多产于海边碱土地区、矿泉、盐场附近及潮湿的山洞中。全国大部分地区均有分布。 古代找到硝酸钾矿的地方不多，人们多从老房子的墙根、厕所、猪圈等处的土中取得。含氮元素较多的土，由于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把含氮的有机化合物氧化成硝酸，而土中的阳离子一般有钙、镁、钠、钾等，这样就生成了硝酸盐。含有较多硝酸盐的土就是所谓硝土。古人用草木灰水（富含碳酸钾）浸泡这样的硝土，让碳酸钾与硝酸钙、硝酸镁以及硝酸钠反应，得到富含硝酸钾的溶液，令水分蒸发后得到硝石（硝酸钾晶体）。由于这样的硝从土中取得，所以也称土硝。 由于硝土的来源并不丰富，土硝的大规模制备也就比较困难。更由于芒硝也可以从碱土中取得，也称土硝，两种硝又都可以用来鞣制毛皮，因此以硫酸钠为主要成分的芒硝与以硝酸钾为主要成分的火硝在某些古人那里很容易混淆。 硝石吗，叫琉璃厂多进点，一般人不好弄，体制内就很方便，反复使用之下，足够自己的药局夏天使用了，想靠这个制冰赚钱，那是没啥可能的。 不过有了硝可以试着弄一些硝酸，合成硝化甘油，他不光是火药进一步发展的原材料，也是一个治病的良药。 医药上用作血管扩张药，制成0.3%硝酸甘油片剂，舌下给药，作用迅速而短暂，治疗冠状动脉狭窄引起的心绞痛。 硝酸甘油片不能吞服，而要放在舌下含服。这是因为吞服的硝酸甘油在吸收过程必须通过肝脏，在肝脏中绝大部分的硝酸甘油被灭活，而使药效大大降低。我们每个人的舌头下面有许多血管医学上叫舌下静脉丛，硝酸甘油极容易溶化，当把它含在舌下时，溶化了的药物能直接入血，因此不但起效快，而且药效不会降低。硝酸甘油味稍甜并带有刺激性，所以合格的硝酸甘油不但应溶化得快，而且含在舌下要有烧灼感，这也是药物有效的标志。 硝酸甘油在临床上主要用于急救，对冠心病、心绞痛、降血压、充血性心力衰竭有良好的治疗和防御作用，硝酸甘油在临床上作为口服药物也作为注射剂。 第四十二章 肥皂 油脂+氢氧钠----->高级脂肪酸钠+甘油。 氢氧化钠就是纯碱，皂化反应之后就能得到肥皂和甘油。 《考工记》记载，古人为使丝帛柔软洁白，将丝帛用草木灰水沾湿后，放入贝壳烧成的灰（古人称之为“蜃”），加水浸泡。这是因为草木灰水和贝壳灰可以发生反应，产生强碱——氢氧化钾。 汉人已经知道用天然石碱洗涤衣物了。金人又在石碱中加入淀粉、香料，制成锭状出售。明末，北京开设有专门出售人造香碱的铺子，其中“合香楼”“华汉冲”等一直到解放初，还在销售盒装桃形、葫芦形玫瑰香碱。 土法制造纯碱可以用一些海藻烧制，实在不行yn还有一座天然碱湖。 在古代中国，稀硫酸被称为绿矾油，在公元650到683年（唐高宗时），炼丹家孤刚子在其所著《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九中就记载着“炼石胆取精华法”，及干馏石胆（胆矾）而获得硫酸。 方法不是很难，稀硫酸可以加热提纯，硝酸只要硝石加热干馏就能得到，不过温度要高，密封要好。 不过只能小范围的生产，都不具备量产的条件。 肥皂也可以小范围的供应，毕竟很多老百姓油都吃不起，不过价格得仔细考量，成本高，可以当做奢侈品来售卖，多了一笔进项。 小规模制成的硝酸甘油用来治病是够了，造火药现在不在郑雄的考虑范围。 理清了思路，就跟药局的众人说了一下硝石制冰在夏天的时候可以用在病房里降温。 后院的库房被人给占了，郑雄急匆匆的带着二狗直接跑到了玻璃厂。 一想到肥皂，就感觉头皮痒痒，这一头秀发每天不管怎么打理好像都打理不干净，有点油，又不能剪喽，除非你去做和尚。 来到玻璃厂，郑雄点了两个人出来。 “你们两个去给我买口锅，买些猪油，再买些石碱过来，从玻璃厂支点钱，快去快回。” “是，大人。” 看郑雄比较急切，两人不敢怠慢，去支了钱，就出发了。 “你们两个给我垒一個灶台，我要用。” 郑雄随手又点了两人，两人得了吩咐，也赶紧忙活了起来。 吩咐完，一时半会急不得，郑雄就逛起了玻璃厂，领导视察，玻璃厂的员工除了正在忙活烧制玻璃的，都跟在了郑雄身后，准备应对郑雄的问话。 角落里，堆放着一堆烧制好的玻璃，仔细看去，还有一些灰白之色，达不到郑雄的标准。 郑雄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倒是有一些玻璃制成的罐子引起了郑雄的兴趣。 随手拿起一只，有些像花瓶，透光度不高，带有一些紫色，还有一丝灰白色，如果不是灰白色影响了整体的美观，这一个玻璃制成的花瓶郑雄最少能卖个一百贯，现在大打折扣，卖个十来贯就顶天了。 “这花瓶不错啊，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大人，这个花瓶是锅炉里烧制出来多余的玻璃溶液，咱们这有几个原先琉璃厂的老员工，看到就这么放着有点浪费，便随手吹制了这么几个玻璃瓶。” 玻璃厂还没有一个负责人，这个站出来说话的在玻璃厂是一个颇有威望的老者，原先在琉璃厂待过，技术在这一群人里面也是数一数二。 “不错，比药局那些养老的好多了，知道主动动手，这些是谁弄的，站出来让我看看。” “大人，是咱们几个弄的。” 队伍里面走出了三个人，年纪都偏大，三四十岁的年纪，有点显老，不过技术这玩意如果没有天赋，那就是越老越吃香，没别的原因，就是四个字。 唯手熟尔。 看见几人，郑雄点了下头，看着都是比较老实的老实人，还有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还是可以培养一下的。 “你们几个这个月多发一个月工资，不过每天都要给我吹制几个玻璃瓶，拿出去卖卖试试水。” 听到能多发一个月的工资，几人都很高兴，连忙应了下来，边上的人群也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同时也有几个一脸懊恼之色，因为这手艺他们也会，可惜自己摸鱼去了。 许了份工资，郑雄看向了老者，对其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如果让伱看管玻璃厂你能不能做好。” “回大人，属下叫汪正，大人要是信任属下的话属下可以一试。” “那就你了，本官就正式任命你为玻璃厂的厂长，玻璃厂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除了你这人员任免还有采卖货物的签字需要报告给我，其他的你都可以决定。” “另外，以后你拿双倍工资，你也不要急着高兴，你能不能继续做下去得看你的能力，这玻璃厂你要是管不好，我可是要换人的。” 摸鱼，谁不会，反正不是自己的产业，随便折腾。只要能顺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谁都一样，做一个甩手掌柜的感觉还是挺惬意的。 “这两天你去内城租一个商铺，这边吹制的玻璃都可以拿出去卖卖看，虽然有些瑕疵，但是这混若一体的玻璃瓶比起水晶打磨出来的那些小物件可要好看多了，每个就定价十贯放进店铺去试试水。” “对了，还是多进点原料，每天多弄点玻璃，吹制成圆形的杯子，我有用。” “大人，属下记住了。” 郑雄有些意犹未尽，这种众星捧月，挥斥方遒的感觉确实挺好，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权利。 不过郑雄吩咐采卖的东西这个时候都已经到位，灶台也已经垒好了，还用泥巴裹了一层。 让众人去上班，郑雄来到灶台，几个跑腿的都留了下来做个帮手。 灶台点火，刷锅，猪油搞里头，石碱弄成的碱水搞里头，在用一个木棍搅拌，那刺鼻的气味挠的一下就上来的，还好灶台搭在外面，不然还有可能出问题。 随着温度的升高，郑雄慢慢的加着碱水，大概一比三的比例。 没有准备大量烧制，只是先实验下看看效果，碱水加完，也就慢慢搅拌往里面加点水，熬了几个小时，从中午熬到了晚上，上层才开始渐渐凝固，与下层的甘油分离。 直接舀出来放进水杯中，等着凝固成型，肥皂也就成了。 把剩下的甘油找了个坛子装好，封了蜡。 解散了忙碌了一天的几人，拿着肥皂的郑雄便跑回了家。 第四十三章 请家人洗头 沾上水，搓出点泡沫，往皮肤上面擦了擦了擦，还行，没有刺痛之感。又等了小半个小时，那块皮肤微白，没有不良反应，也没有过敏症状。 看到这里，郑雄算是放心了，拿起肥皂，给自己的头发做了一个保养，油腻去除的很干净，除了有些干燥其他的还好。身子就无所谓了，水洗一下就行，用肥皂就是浪费。 一家子吃完饭，又到了饭后茶话会的时间。 这段时间郑雄名声大噪，来上门结亲的也多了很多。 由于郑雄提前跟自己的老爹打了预防针，郑齐也就没有犹豫，所有想要联姻郑雄的都给挡了回去，其他人只好退而求其次，打上了郑虎和郑智的主意，甚至就连郑秀都逃脱不了。 听着一家人乐滋滋的商量着哪家的条件好点，哪家的姑娘长的俊俏。 “虎儿，最近上门结亲的多了点，你也跟着媒婆去看了不少，可有对眼的，为父早日给你成家，也好了了咱家一桩心事。” “爹，都见过了，不过我这一脸麻子，都不太愿意，虽然都没有多说什么，孩儿能感觉到，不过有个姑娘孩儿颇为心动，还请爹你多费费心。” “哦，是哪家的姑娘？” 闻言，郑虎有些羞涩的回道。 “她姓钱，她爹叫钱来。” “哦，这我知道，钱来的家里不错，家里经营的米面铺生意很好，他那闺女我见过，十四五岁出落的颇为水灵，你小子眼光不错啊。” “孩儿也不知道咋回事，见面回来以后想的都是她的身影。” 听到郑虎的话语，一家子嗤嗤笑着。 郑雄暗暗的腹诽，你怕是见色起意吧，一见钟情你还真好意思说。 “既然伱决定了，为父赶明儿就去提亲，三媒六聘，肯定给你弄的妥妥的。说来你们也是占了雄儿的光，智儿和秀儿的婚事也有了眉目，你们都说说，能不能一起答应下来。” 自己这個弟弟还有妹妹才十来岁的年纪啊，这就上赶着来结亲，真是禽兽啊，郑雄这时坐不住了。 郑智还好，lsp的胚子，怎么着都不会吃亏。自己的亲妹妹可不行，说了这么多集的喜羊羊可是有感情的，现在定亲，十四五就嫁人，那真是害了她，郑雄管不了别人的家事，自己家的还是能管一管的，连忙开口。 “小妹还小，现在定亲的话，以后生育的话，可是九死一生，我在惠民药局见得不少，难产的多是十五六岁的姑娘，爹你可不能把小妹往火坑里推啊。” 如今郑雄的话语可是有点份量的，闻言郑齐思考了片刻。 “你那剖腹产不是挺好的吗，好多都没事。就算出事，最少也能活一个。” “那也只是九死一生变九生一死，还是会出现意外的，孩儿还是希望等郑秀大点再说。” “那就算了，智儿和秀儿都等等吧，现在咱家的任务就是给虎儿安排好，这几天三媒六聘的事你们都操操心。” 郑秀还好，或许是还小，不太懂，郑智有点不高兴，学前班不是白混的，风花雪月的事情也懂一点，被自己二哥搅了好事，不高兴是有的，不过也不敢叫板，小孩子没人权。 房间里家长在热烈的讨论，郑雄偶尔搭句话，细节方面慢慢补充完全。 等到郑虎的事情告一段落，郑雄拿出了肥皂。 “爹，娘。这是药局弄出来的肥皂，孩儿带了一块回来，大家试试效果，效果要是还行，我就准备回去量产了。” “这玩意怎么用。” 看到郑雄拿出来的肥皂，一家人有些好奇的看着，摸了摸。 “洗澡，洗头都行，孩儿试了，效果不错，我这头发就是刚洗的，你们看看，是不是非常干净。” 好奇的摸了摸郑雄的头发，对比了一下自己还有些油腻的青丝，自己的两个娘都跃跃欲试，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古人也不例外。 端来热水，就一个个洗了起来，洗完还用炭盆烤了烤，不弄干，这天气一不留神就感冒，那就要命了。 摸着头发，家里人很满意，一头干爽的头发，没有人会拒绝。 见到家人的神情，郑雄心里有数，看样子肥皂还是有市场的，暴利不是问题。 “雄儿，你这肥皂不错，咱家能不能弄，有了这个，咱家的基业也有了保障。” 郑雄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一块肥皂也是拿来实验的，用了没什么，造出来也简单，不过到底是药局弄出来的，见到的人也多。 虽然是自己弄出来的，但是就这么把技术交给家里，那也算是损公肥私了，老朱对待贪污的那是只杀不放。 自己真想要给自己家搞钱还是很容易的，不过小富之家就很好了，产业太大不免涉及到方方面面，惹人眼红，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攻讦，得不偿失，没必要。 “爹，这个也是药局制作的，你还是不要想了，包括酒精，咱家守不住。” 郑雄给否了，郑齐没办法，只能算了。 “不过这个等药局制好，孩儿出钱拿两块回来自家用倒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就上钱老爷家里给虎儿提亲，这事应该没啥变数，你们在家里多准备准备。” “知道了，老爷” “知道了，爹” ～～～～ 第四十四章 惠民药局玻璃厂专卖店 肥皂，香皂，洗头膏郑雄没什么太多了解，反正去油的效果不错，也跟家里人说了下，这个拿来洗衣服的效果很好。 每天一集的喜羊羊成了惯例，郑秀也沉浸其中，偶尔拿出画好的图集给郑雄看看。不得不说，小孩子有了兴趣，爆发出来的动力很强大，有点看漫画的感觉了。 郑秀跟所有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孩一样，除了学学女工，就这个最为喜欢，乐此不疲，尤其是得了郑雄的肯定，脸上都笑出了一朵花。 一天又这么悄咪咪的过去了，来不及回味，就到了第二天。 肥皂可以开搞了，只要有油就能造，加了几口大锅，垒了几个灶台，就开造。 玻璃厂也就是实验配方，人手很闲，叫了几個人过来就开始了肥皂大业。 室外，热火朝天，时不时传出的刺鼻气味很是酸爽，看见这一幕，郑雄叫人去药局弄了几个简易口罩过来，以防意外。 整整一天，郑雄哪也没去，人在无聊的时候，总是喜欢发呆，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只能这么枯燥无华，中间也就在送来的文件签了几个字。 皂化反应很慢，一天的时间几口大锅就熬了两锅，得了一百多块的肥皂，和几坛子的甘油，用杯子凝固，形状不太好，整齐的码在库房里面。 叫来了汪正。 “你那店铺找好了没，我这肥皂都弄好了，等着卖钱呢，这油可不便宜。” “大人，今天看了几家，属下觉得贵了点，准备多看几家。” “不用了，贵点就贵点，合约的期限弄长点，弄个五年到十年，咱们现在要的就是速度。” 郑雄没时间扯皮，这点小钱无所谓，肥皂的成本虽然高，算一贯钱一个，也能有一半的利润。房租都是小钱，等赚了钱就把店铺买下来，炒房永远不过时，过个几年这房子绝对不比这幸幸苦苦的熬肥皂赚的少。 “是，大人，这样就好办了，今天属下看中一个店铺，在秦淮河畔，铺子里桌椅板凳什么的都不缺，来往的达官贵人不少，就是要价太贵了，属下不敢自作主张。” “就它了，明天去再置办点杂物，后天就可以开卖了。” “大人，还得弄个牌匾，不知道该怎么取名。” 这个得好好想想，自己作为一个起名废，要好好构思一下。 “就叫惠民药局下属玻璃厂专卖店吧。” 汪正听的一脸懵，这名字可真新奇，不应该取个几个字好听点的名字吗？比如说珍宝阁，不过自家大人已经拿了主意，自己也不敢多话。 “是，大人。” 郑雄也有自己的考量，名字好听那些不知道底细容易来找事，直接把惠民药局的牌子秀出来，方便镇场子。 作为正规的官府衙门还是有些排面的，更别说如今名声大噪的惠民药局，兼之还能引流，一箭双雕，名字好听它也不能当饭吃。 郑雄暗自得意，专卖店的名字也正式确认下来了。 第二天，又是摸鱼的一天，肥皂不急，先看看效果，造出来一堆，要是卖不掉就难受了，地主家的钱也很吃紧。 日当午，开业大吉，郑雄揭开了牌匾，惠民药局下属玻璃厂专卖店的牌子熠熠生辉，随着爆竹声啪啪的响起，专卖店正式开业。 围观人群发出阵阵的掌声，场面很好，郑雄很高兴，没请人，也就叫了李四和几个玻璃厂的，一个小店面开业郑雄还没那么大的派头，请人来玩。 就是看热闹的人群明显不是目标客户，进来看到价格，就走了。溜了溜了，属实消费不起。 冷冷清清与刚刚热烈的情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就三两个人还在柜台上看着玻璃瓶和肥皂，指指点点。 郑雄有点尴尬，还好这最后的几个人好歹给郑雄留住了些脸面。 郑雄呆了一会就溜了，我尴尬，我脸皮薄，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留下一个请来的掌柜，和药局一个识字的医师，让医师管管帐，相互之间好歹有个监督。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郑雄还是懂得，外行指挥内行是要不得滴。 掌柜的是汪正请来的，一切从速，也不避讳举荐熟人，人情社会可以理解。 惠民药局的后院库房被改了，郑雄也不回去了，就在玻璃厂安了家。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起的那么早。” 哼着儿歌，又是美好的一天。 “大人，这是昨天专卖店的账本。” 从二狗手里拿过账本，郑雄翻了翻，一下午的时间，愣是颗粒无收，真是钱难挣，～～ “你去告诉他们，酒香也怕巷子深，把东西摆出来，总归有识货的。另外肥皂可以拿出一两块，当着人群的面，给他们展示一下效果，我还真的不信，这秦淮河畔，还有卖不出去的东西。” 按理说不该是这个效果，不过事情的发展总是不会向着你预想的目标前进。 倒是有些效果，但是效果不大，两天时间卖出去了两块玻璃瓶，和几块肥皂。 看到有效果，郑雄也不急了，让子弹飞一会，有一就有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后面的几天，生意确实好了很多，不过还是玻璃瓶卖的多点，还有些供不应求。产量有限，物以稀为贵，就造成了玻璃瓶的抢手。宛若一体的玻璃瓶还是很抢手的，虽然有些瑕疵，但是瑕不掩瑜，玻璃瓶也不是很贵，十贯钱，对于富商勋贵来说，洒洒水的事。 肥皂终究还是有替代品的，一贯钱的价格还是贵了点，一般都是买个一块看看效果，验证一下是真的物超所值，还是把人当冤大头来宰。 玻璃厂正式动了起来，实验配比也没放下，只是加大了产量，独一无二的玻璃瓶更加受人欢迎。 抽出了两个人继续熬制肥皂，补充消耗，郑雄就不管了。 不过每天晚上都要求加上几个小时班，制作一些硫酸和硝酸，郑雄也没亏待他们，加班有加班费，够人性化了吧。 玻璃厂的员工洋溢着笑容，郑雄很是欣慰，像自己这样主动给员工加班费的从古到今都是不多的。 几天时间，硫酸和硝酸的制取都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就是炉子的温度不高，容器的密封性不好，硝酸的制取始终卡在一个瓶颈。 郑雄亲自上手指导。 “你们先拉一个大的玻璃罩出来，炉子也改进一下，里面放木炭，弄一个鼓风机，鼓风机知道吗？” 众人摇摇头。 “那打谷子的时候手摇的那风箱你们总知道吧，就那个差不多，多弄几个铁桶过来，手摇风箱鼓风进去试试。” “炉内温度不够就给我使劲摇。” “大人，这个我们有了，不过跟伱描述的不一样，大人请看。” 走到近前，有四个鼓风皮囊，其中鼓风大皮囊上排列有四根吊杆，右方下部是个风管。 有点尴尬。 “我怎么没见过。” “大人许是没有注意，这四个风口被挡住了，从外面扫视不一定能看到。” 话是这么说，腹诽两句还是有的，来了就站在外面转一圈，能知道个啥。 “温度不够那就多加几个风口，不然就给我使劲鼓风，还是有点用处的。” 输人不输阵，郑雄还是嘴硬了一句，不由感叹。 老祖宗牛～～～ 第四十八章 安抚 郑雄还准备再聊几句，汪正这个被临时提拔起来的厂长赶了过来，看见郑雄，眼泪就不自觉的流出。 “大人，你可回来了。” 一肚子的委屈不知向谁诉说，自己又是厂长，只能强忍着，还得安抚下面的工匠，看到郑雄，难免真情流露，找到了主心骨。 “别废话了，我没带凭信，你跟韩千户证明一下我的身份。” “千户大人，小的恬为玻璃厂厂长，郑大人的身份，小的可以做保，玻璃厂的员工也能作证。” 从郑雄的官服还有自我介绍，韩七已经信了七分，刚刚汪正真情流露也不似作假，闻言便借坡下驴。 “既如此，郑大人请便，本官职责所在，还望见谅。” “无妨，韩千户尽忠职守，何错之有，本官要进去了，韩千户可要一起。” “郑大人请，本官就不进去了。” 郑雄客套了一下，闻言行了一礼，便带着汪正进了玻璃厂，刚进玻璃厂的大门，汪正便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止都止不住。一夜之间，想要搞清楚这些人有没有出卖技术，时间紧张，任务又重，手段难免暴烈了些，从汪正的神情能看出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大人，小的们冤啊，昨晚刚回家，就被人抓了起来。一夜的时间，那些家伙不是人，直到今天上午才被放了出来，如今一家团圆，还要在这终老，大人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郑雄听的有些尴尬，仔细想想，好像自己的问题大了点。玻璃，肥皂，和硝酸甘油的制备其实都没大问题。错就错在了为了让他们长个教训，把硝酸甘油给引爆了，相当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再被哪个大嘴巴一传，后果也看到了，差点团灭。 “好了，你個几十岁的老爷们还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本官今天上朝就是给你们解决此事的，现在还活着，你就该庆幸了，跟性命想比，些许委屈算得了什么。” 虽然年纪相差的有点大，老者的哭诉并没有多么违和，汪正也停止了哭诉，郑雄既然上朝争取了，也只是让他们活命，那就没有更好的结果了。 一路走来，多了不少的陌生面孔，应该是这些工匠的家属，偶尔见到一两个匠户也是愁云惨淡，见到郑雄，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围了上来。等到了玻璃厂的厂房，都不用另外召集，可以直接开会了。 郑雄上完朝会就往玻璃厂赶，也是为了看看玻璃厂的情况，现在士气低迷，也不废话，先打一波鸡血再说。 “昨晚发生的事情，本官很抱歉，今日上朝，也只能保全大家的性命，对于各位和各位的家属以后只能待在这里，本官也无能为力。如果不是本官让你们制造这些东西，伱们也不会被限制自由。” “在此本官给你们个保证，等到玻璃厂完成了我的目标，有了突破，定当上报陛下为你们请功，你们的家人也不用担心，在这里的吃住玻璃厂都包了，好好干，未来未必没有重获自由的那天。” “这些天，就委屈你们的家人先找个库房住着了，住房的材料我会备齐，你们闲暇的功夫帮忙搭建一下。今天把你们各家会做饭的挑几个出来，下午闲暇的人都给我垒灶台，今天开始本官会采购食材，绝对让你们的吃喝有保障。” 一番话说下来，虽然对于当下的情景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众人还是有了希望，生活就是这样，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摆好姿势，等着蹂躏，结果是舒服还是难受，那就凭天意了。 好歹有了目标，众人干起活来也很卖力，玻璃和肥皂生产了一锅草草了事，垒灶台倒是爆发出了出了极大的热情。 用不了那么多的人手，便去找材料，搭了一个棚子，好在下雨的时候有个遮挡。 郑雄也没在意，心不在焉，干活自然也没效率，让他们缓个几天也好。 一下午的时间，众人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在建造灶台上，整个灶台搭建的有模有样，大铁锅和食材也到货了。 还特意买了一些肉，第一餐吗，肯定不能太寒蝉，就当给他们压惊了。 灶台垒了好几个，几十人的工匠，加上一家好几口人，一两百人，光是做饭就占了大半。 选好的做饭阿姨已经到位，开始了蒸煮米饭。 郑雄在一旁开始了指导做菜。 把买来的羊肉清水中浸泡出血水，切成二厘米左右的块，白萝卜也切成等大的块。 锅内放清水，放入羊肉，加入姜、葱，大火烧开。 煮开后，用勺子撇去浮沫，即可关火。 然后下清水锅里煮40分钟，里面加上花椒大料葱姜蒜盐等佐料，待羊肉炖烂后把切成小块的萝卜下到锅里再炖10分钟，加上酱油提一下鲜。 一道香喷喷的羊肉炖萝卜正式出炉，人太多，足足熬了两大锅。 早在三千多年前，中国人就开始食用竹笋了；历史文献中也不乏对古人吃笋的记录。“笋，竹萌也，可以为菜肴。 今天郑雄也特地弄了一些笋，眼下正是吃笋的季节，郑雄准备弄一道油焖笋。 新鲜的春笋去掉笋壳，底部的根切掉一些，油焖笋不是用刀切的而是用拍的，清洗干净的春笋将它拍碎，拍的时候笋会自然裂开，然后切成段，拍碎切段的春笋更容易入味。 把拍碎的笋段焯一下水，冷水下锅，水开之后转小火煮2分钟，焯水能很好地去掉春笋的涩味。 锅烧热，上油。 油温5成热，把切好的笋倒进去，煸炒3-5分钟左右。 加入酱油提味，焖煮5-8分钟。 焖煮到酱汁有些浓稠了，就焖得差不多了，出锅前淋上少许芝麻油增香，芝麻油是油焖笋的灵魂，能让油焖笋更香更好吃，加入芝麻油之后翻炒均匀，出锅。 两道菜，香味扑鼻，油焖笋只要油料给足，就很好吃了，在这缺乏油水的年代，还有什么比这更有吸引力。 干饭人，干饭魂，一顿饭，众人吃的很是尽兴，羊肉炖萝卜，不光美味，也是一道养生的佳肴。油焖笋，油料给足，众人吃的油光满面。 一顿饭吃完，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回味着，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第四十九章 大食堂 郑雄作为指导大师傅自然也跟着吃了一顿大锅饭，吃的很爽。自己的条件不差，吃喝也没亏待过自己，但是今天这一顿饭依然让郑雄回味。或许是人多，气氛到了，又或许事参与到了其中，有一种成就感。 吃好喝好，郑雄做了一个总结训话。 “今天这顿饭怎么样，大家满不满意。” 闻听郑雄的问话，大伙捂着肚皮满足的说道。 “满意，今天这顿饭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的饭菜了。从蒙元开始，历经战乱，如今天下初定才安稳了几年，若不是大人，今天这顿这辈子都吃不了几次。” “是啊，这些年哪天不是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着落，哪有机会吃上这饭菜。” 一顿酒喝下，不相熟的两人能迅速的哥俩好，称兄道弟。这一顿饭菜吃下，效果也不遑多让，连带着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那就好，今天这顿做的好了点，也是给大家压压惊。今后的伙食本官也只能给大家保证个一日三餐，不过只要玻璃厂的效益好，以后逢年过节都按这个标准来。” “想要吃肉的话，你们只管把钱交给汪厂长，想要买些别的也行，我会统计下来，安排好采购。想必你们的锅碗瓢盆也带了，你们可以自己垒個灶台，工资照发，想吃点好的，就自己给自己开个小灶。” 人的劣根性很多，有些则是不知道满足，郑雄也借这顿饭给他们打个样。把上限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以后吃的差了，就有了反差感，为了吃好点，那就努力干活吧。采卖物资又随手埋了一个攀比的种子，多少能给玻璃厂带来一些活力。 众人有点失望，不过有了目标，为了吃好，多少有了奔头。 “好了，散会。” 郑雄找到了做菜的几个阿姨，交代了一下早餐，小米粥配咸菜，就回家了。 清早，玻璃厂的众人吃了小米粥，有落差，但还是很满意，。一日三餐那是听说，大部分人平时都是一日两餐，也就八九点要干活的时候吃的好点，下午五六点吃一顿差一点的，家里的吃食也要先紧着给劳动力先吃，剩下的才一家人平分，吃不饱是常态。早餐有了，中餐和晚餐也多了分期待，干活也更有力了。 木料砖石，白天也到货了一批，除了需要上班的人员，闲暇的人群开始建造自己的小窝。 临近中午，郑雄姗姗来迟，不是睡过头了，是先去药局检查一下工作，签了签字，耽误了下时间。 中午，米饭加时鲜，还行，吃的饱饱的。 下午，郑雄指导了下工作，一两百号人，吃喝拉撒睡都要规划好了，工程量不小了，好在有个厂长，郑雄指导个大概方向，就当了甩手掌柜。 晚上照例，米饭加时蔬，饱饱的，很贴心，郑雄对这大锅饭的感观也很不错。 连着吃了三天，郑雄不得不叫停了，一个是食材消耗太大，一个是经常处于挨饿的状态，不知道节制，很多人出现了肠胃问题。郑雄只能给了个定量，每人每餐一大碗饭加一大勺菜，虽然引起了一些不满，也没翻起什么浪花，船早好掉头。 之后的时间玻璃厂正式走上了正轨，郑雄的碎片时间也多了起来，躺在躺椅上睡觉的感觉格外的舒心。 只是有一点不好，偶尔冒出来巡逻的士兵让郑雄有点不自在。自己作为主官，老朱对自己也没限制，但是偷懒被这些士兵看到，还是有些心虚的。 不过一时半会没有啥好去处，药局偷懒的地方被占了，印刷厂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硬着头皮又待了几天，这些巡逻的士兵实在是神出鬼没，都躲着他们了，还能撞见，每次还要问声好。不光扰了郑雄的清梦，还有些神经质了，不是自己的下属，惹不起咱就躲吧。 刚好这时候其他三方的药局分店已经被工部建好，郑雄就顺势跑路了。 工部的质量问题不用担心，合作了这么多次，从自己这也赚了不少钱，不至于在这方面丧良心。 工程量也不大，主要为了抓药方便，多修了几个库房。人员就几个坐诊的医师，负责看一些小病和抓药。 郑雄也把早就招募好了人手放出去，老带新，资历有时候还是很重要的。三方同时开业，药材到位，城东这的总部压力为之一清，人员和库房压力减轻了很多。 现阶段的工程结束了，账上的钱也积攒了些。 郑雄看着眼前的账本有些头疼，老朱这穷鬼目前还没有打自己药局的主意，可是头上这应天府的府尹郑沂言已经不止一次示意过了，都是穷鬼，这自己有钱了也不是好事。 把值班的吴忧叫了过来。 “老吴啊，最近有没有要花钱的地方，我给你批了。” “回大人，没有，最近药局看病和药材之间的收益都在上涨，除了给生药库的本钱，能结余不少。再加上最近牛痘接种的速度加快，钱财也越来越多，暂时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不懂事，郑雄只能说明意图。 “钱财最近积攒的多了点，你看看咱这里哪些地方要用钱，都跟我说说。” “真没有，人员工资的花销都是固定的，也就一些珍惜药材需要收购，不过咱们也不会太亏。酒精的消耗倒是多，不过左手倒右手应该不会亏本，下官想不出还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了。” 话刚说完，看着郑雄有些阴沉的脸色，忽然福至心灵的说了一句。 “不过咱们这惠民药局的地盘颇大，大人当时要了这么多地，倒是可以考虑再建些库房。” 郑雄想了想，再建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没有规划建这些没啥大用。倒是可以把土地先整整，把地基打一下，到时候要用就可以直接开建。 “这个还行，还有吗。” 见郑雄还算满意，吴忧突然开窍了。 “听说玻璃厂那边大人给他们安排了一日三餐，要不大人也给我们安排上。” 这个建议可以考虑，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吴忧的想法或许也是下面人的看法，郑雄不在意，这确实也是一个好办法。 “你这一说倒是本官考虑不周了，那就弄一个大食堂，印刷厂和药局的伙食一起包了，这件事就伱安排了，选个两边都方便吃饭的地方，伙食标准就和玻璃厂一样。” “是，大人，下官这就安排。” 点了点头，郑雄挥了挥手就让吴忧出去了。 消息传出，药局和玻璃厂的员工都开心坏了，一个劲的称赞郑雄。 第五十章 梳理印刷任务 食堂开工，吴忧负责的员工食堂比玻璃厂的大锅饭弄的要精致些，从速从优。早点建成，就能早日给家里省下一份口粮，一年下来能省下不少。 木料砖石第二天就到了，吴忧还请了一些工匠，几天的功夫员工食堂建成，比大食堂多了一个工序，从室外变成了室内，砌墙盖瓦耽误了些时间。 吴忧也算领悟了郑雄的意图，里面还添置了不少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一眼望去，有了点后世的员工餐厅的味道。 做饭的请了个老师傅，知根知底，人情社会就这样，一个圈子跳不过去，那就互相帮衬着，蹒跚前行。 两個帮厨，加一个老师傅，药局的员工食堂算是搭配起来了。 建成当天，食堂就正式营业，一群人除了留了几个值守的，都过来排队等餐了。 一大碗饭，一大勺时鲜，不算好，但是众人吃的很满意。 建一个食堂的消耗不算大，给这近千亩的土地打地基，才是一个大工程，郑雄只能慢慢来。 吃完饭，来到了印刷厂，这段时间以来，应天府的书籍已经刊印完成，多是一些教材和常用的儒家经典，没什么难度。太医院的书籍就精细了点，不光量大，而且里面还收录了不少偏方，常用药方。 仅仅宋朝集惠民药局之大成的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工作量就非常大。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为宋代太平惠民和剂局编写，是全世界第一部由官方主持编撰的成药标准。 中医方剂学著作，全书共10卷，附指南总论3卷。分伤风、伤寒、一切气、痰饮、诸虚等14门，载方788首。所收方剂均是中医中药方剂，记述了其主治、配伍及具体修制法，是一部流传较广、影响较大的临床方书，书中许多方剂仍广泛用于临床。 还有公认的四大医书《黄帝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神农本草经》。 《黄帝内经》：别名《内经》，为中医四大经典之首，分《灵枢》、《素问》两部分，是中国最早的医学典籍。《黄帝内经》是一本综合性的医书，其奠定了人体生理、病理、诊断以及治疗的认识基础，是中国影响极大的一部医学著作，被称为医之始祖。 《难经》：原名《黄帝八十一难经》，又称《八十一难》，是中医现存较早的经典著作。《难经》是在《素问》《灵枢》基础上提出八十一个问题进行重点讨论，然后归纳成书。《难经》全书共八十一难，采用问答方式，探讨和论述了中医的一些理论问题，内容包括脉诊、经络、脏腑、阴阳、病因、病机、营卫、腧穴、针刺、病证等方面。 《伤寒杂病论》：是中国传统医学著作之一，是一部论述外感病与内科杂病为主要内容的医学典籍，作者是东汉末年张仲景。《伤寒杂病论》是集秦汉以来医药理论之大成，并广泛应用于医疗实践的专书，是我国医学史上影响最大的古典医著之一，也是我国第一部临床治疗学方面的巨著。 《神农本草经》：又称《本草经》或《本经》，托名“神农”所作，实成书于汉代，是已知最早的中药学著作。《神农本草经》相传起源于神农氏，代代口耳相传，于东汉时期集结整理成书，成书非一时，作者亦非一人，秦汉时期众多医学家搜集、总结、整理当时药物学经验成果的专著，是对中国中医药的第一次系统总结。其中规定的大部分中药学理论和配伍规则以及提出的“七情和合”原则在几千年的用药实践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光是四大医书和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就得花费印刷厂不小的精力，更别提从蒙元那里得到的大量累计下来的医学典籍。 如果不是有大量的活字在手，郑雄也不敢接手这事，现在接手了，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也完成不了。 找来了当初那个威望较高的老者，问了下姓名，安排了一个印刷厂厂长的职务，便简单询问了下情况。 “这里的活字够不够用，印刷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 刚被任命的厂长林十正晕乎乎的，听见郑雄的问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回道。 “回大人，活字是越来越多，没消耗多少，应天府的量大，都是大量印制，所以速度很快。太医院的都是少量印制，排版的师傅，排不过来，所以没什么效率，要是多找一些排版的师傅就好了。” 郑雄闻言点了点头。 “既然让你做了厂长，这些事情以后你都要给我担起来，安排好，想要招人就招。” “是，大人，不知道招多少人合适。” “你自己看着办，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太医院的活干完了，你觉得该招多少人都随你，安排好拿来我签字就行。” “现在伱们干的活都是赔本买卖，早点干完，就能早点挣钱。还有让你们把这些医书多印几本拿给药局有没有在弄。” “回大人，现在在印的都是字数较少的普通典籍，印好的都送了几本到药局，四大医书和太平惠民和剂局方还没开始。” “四大医书和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给我先印，多印制一些，每个多印个一百册出来。印的时候都给我校对好，一字之差就可能天差地别，出了岔子，我可要找你算账的。” “是。” 郑雄还想说一下打地基的事，不过好像没必要了，等印刷厂走上正轨再说吧。 “待会发个消息，收购一些木盒，你找人拿我的手令去秦淮河畔的专卖店拿一块肥皂，按那个样式打造盛装的木盒。收购标准统一一点，收来了送给专卖店，让他们用木盒装起来卖。” “是。”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闻言，林十松了口气，赶紧告退。 肥皂卖的不好，不光是市面上有大量的替代品，包装没跟上也是一个原因，如果不是跟玻璃瓶一起拉高了点档次，怕是更难卖。既然来了印刷厂，那就再外包一批木盒给肥皂来个包装试试水。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问我怎么样，看看我的包装。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想要卖高价，包装不可少。 第五十一章 偶感风寒 钱的去处安排好，郑雄算是踏实了，再怎么惦记我的小钱钱都没用，我的府尹大人不好意思了。 想到这里，郑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吃一堑长一智，看你们还怎么占我的便宜。 躺在躺椅上美滋滋的就进入梦乡，偶尔还能听见两声低笑。 不知何时，天空飘来了一朵朵乌云，很快布满了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躲在角落的郑雄根本没人注意到，直到被冻醒。 “阿，切，啊，切。”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缓了过来，赶紧收拾好东西，回了药局的办公室，一路喷嚏连连，直到弄了个火盆来烤火才缓解了一点。 好像有点感冒了，药局找了几片生姜，泡上水，放在火盆里煨了起来，等待的时间打了一通王八拳出出汗。 有路过的医师看见郑雄的王八拳，小声的跟着同伴议论。 “提领大人这是在做什么，打的一套拳法有些杂乱，一点章法没有。” “你管那么多干嘛，昔日有华佗创五禽戏强身健体，以大人的本事，也有可能在创一套拳法，大惊小怪。” “那不对啊，五禽戏我也学过，拟五种动物取其形，配合呼吸，方能强身健体，大人这拳法不太像。” “哼哼～” 还在聊天的两人听见哼声，连忙回头，只见吴忧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你们两个在干嘛，鬼鬼祟祟的嘀咕啥呢？” 两人连忙行礼。 “回大人，小的刚看到提领大人在房间打拳呢，有些好奇打的什么拳法，就讨论了一下。” “不要瞎议论了，提领着了凉，刚刚还拿了生姜煮茶，现在怕是在发汗，赶紧干活去，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 “是，大人。” 打发走了两人，吴忧看了看郑雄的房间，真的在打拳，便走开了。 一通王八拳打完，浑身通透，把刚煮好的姜茶端在怀里慢慢的喝着，喝完之后，神清气爽，只是还会偶尔打個喷嚏。 捱到了下班时间，雨不见小，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郑雄只能拿了常备在房间的油纸伞，冒雨回家。 后来到底还是被越来越大的春雨淋湿了，这年头得了风寒可不是一件小事。不敢耽搁，脱下湿衣服，美美的泡了个澡，又灌了两碗姜茶才又活过来，打喷嚏却是免不了的。 连着两次，第二天终于还是病了，发烧，头痛，浑身发虚。 躺在床上哼哼嗤嗤。 直到家里的丫鬟按惯例来叫郑雄吃早饭才发现不对，以往叫一声怎么也得回一声知道了，今天却是一点反应没有。 叫了好一会还没反应，就赶紧禀告了郑齐。 家里人也被吓着了，郑雄可是这一家子未来，可万万不能病倒了，远的不说，老大郑虎的婚事就要泡汤。 郑齐虽然着急，但是身为一家之主，还是稳得住场子的。 “都跟我去看看，不要急。” 走到郑雄的房间，暴力开门，看见躺在床上虚弱的郑雄，伸手摸了摸郑雄的额头，有点烫手。 “老大，你去煮姜茶。” “孩他娘，你俩就用毛巾给他降温。” 湿毛巾降温，姜茶也灌了几碗，折腾了个把小时，郑雄才缓过来，对着床边的众人说着话。 “爹娘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好多了。” “怎么回事，昨天虽然淋了雨，回来不是洗了澡，换了衣服，还喝了姜茶，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啊。” 郑齐有些疑惑。 “其实昨天刚开始在药局就着了次凉，我也泡了姜茶喝，当时好多了。谁成想回来雨又下大了，被淋了一身，所以今天就成这样了。” 郑雄想了想应该也就这个原因了，不然实在是没有道理，后世也多是这些法子，效果很好，没道理在这古代就失灵了。 “待会叫老大给伱找个大夫，风寒可大意不得。” “叫大哥去药局找吴忧，就说我着凉的了风寒，叫他派个医师过来。” “好的。” 郑虎听到也没二话，立马就出门去了惠民药局，找到了吴忧。 “吴大人，我二弟郑雄着了风寒，叫我来找你派个人给他看看。” “提领大人病了，我这就安排，等下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关心你身体的除了亲人那就是下属了，何况郑雄还是他们的贵人，现在这官都是靠的郑雄才当上的。 吴忧特意挑了两个口碑好医术好的医师随着郑虎一起。 吴忧和两个医师轮流把脉，郑雄也把自己受了两次寒的事说了下。 虽然三个人都是那种学艺不精的，但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商量一个诊治方案不难。 “大人，我们商量了下，待会就回去配药，给您送过来。” “不用送了，还是我大哥再走一趟吧，上门诊治拿药该多少钱就多少钱，都给我入账。” “是，大人。” 权是权，钱是钱，这个还是要分开的，由小及大，很多的贪腐都是从小事上开始，而且苍蝇专盯坏蛋，郑雄不缺钱花，也不想为了这几个钱找麻烦。 吴忧过来露个脸就跟着两人一起回去了，郑虎跟着回去拿了药。 一碗闻着就很酸爽的药汤端在自己的亲娘手里，正要拿着勺子喂呢。 郑雄哭笑不得，还拿自己当小孩子，再说这药哪是一勺一勺的喝的，一口闷才是正道。 “娘，你别动，我自己来。” 药汤拿来端在手上，闻着味道，郑雄有些感叹，眼角留下了眼泪，多么久远的味道啊，多么的朴实无华，催人泪下，这是哥们逝去的青春啊。 闭眼，捏鼻，一饮而尽。 第五十二章 口罩 一碗药汤下肚，不好也得好，谁也不想喝上第二碗，在家鸽了三天，郑雄才算是彻底好了。连续三天的药汤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在一切都过去了，重获新生的郑雄热泪盈眶，暗暗发誓。 一定要锻炼身体，决不能再得病了，这药汤喝上这么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在喝第二次，决不。 身子虚再在家鸽两天，补点元气，要签字的文件就叫他们送来，在家办公还是可以的。 两天后，连着五天的阴雨天气也开始放晴，阳光灿烂心情也格外舒畅，漫步走来，路上多了很多咳咳嗽嗽的人群，骤降得温度看样子让很多人都着了道。 药局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了，几百号人等在药房门口排队，全是感染了风寒，来看病拿药的。 看这架势，郑雄不敢耽搁了，赶紧跑去了药局，平常的感冒发烧还好说，要是季节性流感那就麻烦大了。 因为普通流感的传染性弱，而流感的传染性较强。 第二流感是由流感病毒感染人体所致，病毒分为甲、乙、丙三种流感病毒；普通感冒大多由鼻病毒、副流感病毒、呼吸道合胞病毒感染所引起。 第三流感躯体症状较重，可引起高热、全身无力、头痛、全身肌肉酸痛、食欲不振等；普通感冒症状轻微，主要表现为流鼻涕、鼻塞、咳嗽、打喷嚏、咽干、咽痛等症状，一般无全身症状，或仅有低热、轻度畏寒和头痛等症状。 流行性感冒传染性高、传播速度快，主要通过飞沫与直接接触传播，易造成爆发性流行。普通感冒传染性较低，不会引起大流行。 药局里面也有很多人，医师病人也没什么防护措施，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看的郑雄触目惊心。就这情况，不出几天，人没治好，自己这药局要找一个治病的都难，全得躺在家里。 走到自己办公室，看见不远处的吴忧，招了招手，把吴忧叫了过来。 “这些都是风寒吗。” “回大人，都是的，这几天天气变化，很多人都跟大人一样，症状也都差不多。” “那你们就这样处理，离得这么近，不怕被染上吗？” 这个还真没想过，都是三流水平，一般的感冒流感捱捱就好了，除非出现重症，并发症那才要命，对这方面的重视也不够。 “还请大人示下。” “棉花多不多了。” “还挺多的，现在开刀的越来越多，所以棉花备的很多。” “那就行，安排一下，去弄几匹布来，还有一些针线。不是，好像教过你们做口罩吧，两块布之间放上棉花，缝起来，盖在口鼻上，弄两个耳绳固定就行了。算了，待会你把棉花送一些去印刷厂，布和针线到货了都送过去，我去那边等你。” “是。” “快点去办吧。” “下官告退。” 吴忧去安排买布，搬运棉花了，郑雄去了印刷厂，叫来了林十。 “把你们家里附近会针线活的召集下，一天二十文，给我缝点东西，快点办，急。” “是，大人。” 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林十还是赶紧去办了，回到自己的，扯着大嗓门就喊了起来。 “各位街坊，惠民药局要一些会针线活的帮着做些活，一天二十文，赶紧的，一柱香时间，过时不候啊。” 生怕别人没听清或者没听见，林十又大声的喊了几遍。 小姑娘小媳妇没见着，不过大妈不缺，林十也不挑三拣四，待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带着这些大妈们走了。 刚刚好赶上，两边打了個好配合，来不及多说什么，郑雄现场指导。 “你们谁裁布的手艺好，来专门裁布。” 听到问话，站起来好几个两个大妈，郑雄随手点了两人。 “伱们就把两块布叠一下，上下要能覆盖口鼻，横着。。算了，我给你们打个样。” 说完直接上手，裁了个后世口罩差不多的大小，裁了两块，走到一群大妈中间。 “你们谁来给这个缝一下。” 这个都会，很踊跃，指了一位大妈，让大妈走到近前。 郑雄把棉花塞在两块布中间，就叫大妈缝了起来，第一次有点生疏，郑雄只能稍微耐心点讲解。过了一会就缝好了，郑雄拿出了细绳，示意再把绳子做成半圆嵌在口罩上。这个也没难度，很快弄好了。 郑雄看着手上的口罩，还行，试着带了一下，有那味了，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样弄，按这个样式来，没问题吧。” 大妈们笑开了花，这么简单，这钱不难挣，齐声道。 “没问题，这样的，我一天弄个百八十个不成问题。” “好，那我就不打扰大家了，中午的午饭我包了，到时候跟我去吃食堂，你们不用操心吃食，给我把这个做好就行。” 大妈们更高兴了，怕是地主乡绅家做工都没这待遇吧。 一个个热情高涨。 裁布，加棉花，缝合，像极了流水线，一个个口罩很快成型。 拿了一个给二狗叫他带上，其余的，叫二狗拿去给那些医师，告知今天看病都要戴。 二狗得了吩咐，就赶紧拿了口罩送过去，一个个很好说话，立马就带上，听郑雄的没错。 想了想又找来了吴忧。 “那些得了风寒的，一人给他们发一个口罩，告诉他们，得了风寒不要到处走动，待在家里，用口罩把嘴巴鼻子挡住，自己家人就没那么容易也染上风寒。” 风寒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吴忧也感觉郑雄小题大作了。 只有郑雄自己知道，普通感冒倒还好，要是流感才头痛。后世一个03年，一个19年，从官家全力以赴的风控，可以看出，有必要认真对待。 一切安排妥当，就等口罩一个个的制作好，中午吃了个午饭，大妈们很满意，下午也更卖力了些。 很快，一天过去，几十个大妈真的做了上千个口罩，除了发出去的几百个，还剩了很多。 郑雄把这些口罩给印刷厂的众人每人发了一个，然后又送了一批给玻璃厂，顺带着韩千户也送了一批。 安排妥当，就到了大妈们最喜欢的环节了，发钱，总共不到一贯钱，每人二十文，大妈们很开心。 郑雄也发话了。 “明天大家还可以来，还是这个工钱。” “大人，明天一定来。” 送走了大妈们，郑雄有了一丝愁色，希望自己小题大作了，流感这玩意对于老人小孩太不友好了。 第五十三章 上元疫情 情况还好，第二天依旧有很多人感染了风寒，不过一眼望去，比昨天的要稀疏一点。 药局这里因为风寒，一连几天，连别的病症都没法顾及，直到几天之后的今天。才算是解放出来，能抽出人手继续接种疫苗，一些其他常见病和药局外科方面的业务。 看到这一幕，郑雄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小心无大错。这两天不断的造口罩，发口罩，多少能起到一下作用，药局的医师也就一两个因病休假的，口罩在其中能起到什么作用，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这几天的积累，口罩也攒了很多，都堆在库房里，有了其他三方分摊压力，挤出一个库房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天看见药局恢复了正轨，郑雄召集药局的众人简单开了个会议。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本官也看在心里，下值的时候每人去找吴医官领五十文，劳累的这几天，自己拿这钱去补补身体的亏空。” “谢大人。” 震耳欲聋，不算大的付出，回报可谓丰厚，如今的待遇也是蹭蹭的往上涨，这声谢那是发自内心。 “嗯，这几天戴口罩，有些人心里不满，或者不理解，我都看在眼里，没有人因此拿下口罩，我很满意。今天空了，本官跟你们解释一下，以后遇到这种能人传人的病，你们也能做好防范。” “人有七窍，眼耳口鼻，加上肚脐眼和屁眼。其中口鼻呼出的气和屁眼出来污秽之物都有可能带有毒素。眼耳和肚脐眼问题不大，并不会呼出气体，所以不用多管。而得了病的病人人体内的毒素会通过这些地方流传出来，你们有过接触这些物质就有可能再通过口鼻把这些物质传到自己身上，这就是本官叫你们戴上口罩的原因。” “至于这些物质毒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不存在，等过些时候，本官带你们见识一下，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一花一世界。” 郑雄说完就拿起了茶杯，留点时间给他们消化一下刚刚所说。 医师们开始的时候还是自言自语，慢慢的声音就大了起来。信的有，不信的也多，还有些是对郑雄崇拜到盲目信任的，为了各自的立场辩论起来。 “虽然大人说的有理，但是是不是武断了些，医圣张仲景说过伤寒的感染是由时行之气引起的，会在每年固定的时间发作，戴口罩我没意见，不过其他的还得仔细斟酌。” 这话有人附和，都是年纪大点的，这個问题太超前了。 “大人什么时候让咱们失望过，听大人的准没错。” 这番话语明显更被人认同，郑雄的威望实在是太高，所作所为其他人终极一生都不一定能研究出这么些道道。其中以外科的张鹏感受最深，开刀的次数越多，越能感受到郑雄偶尔一次的指点看似羚羊挂角，摸不着头脑，可是经过临床试验，都是有的放矢，让病人的存活率有了提高。 “好了，别吵了，本官不需要伱们相信，过段时间本官让你们开开眼界，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按我说的做就行。以后凡事在值医师都给我戴好口罩，每次用完都给我喷上酒精做一次消毒，才能再次使用。张鹏你也是，给病人开刀的时候都给我带上。” “是，大人。” “没事了，散了吧。” 众人行礼，散会，惠民药局戴口罩的医师也为这南京城带来了一些谈资。 过了几天好日子，这天惠民药局来了个小吏，来到大堂，找了个医师就问了起来。 “郑提领在不在，府尹大人有事相招。” 言简意赅，医师想了想。 “在的，上午见到大人来了，现在应该在印刷厂那边，我带你过去吧。” 忙里偷闲，去摸摸鱼，偷偷懒，坐久了身体有些僵硬。 离得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印刷厂，在角落找到了郑雄。 “大人，府尹大人叫你过去一趟。” “不知是何事，还请告知一二。” “这个，在下也不知情，不过听说上元县最近的疫情闹得有点凶，或许与此有关。” “多谢，待会到府衙，请你吃饭。” “不敢，小事一桩，大人不用在意。” 简单收拾了一下，郑雄跟着小吏去了府衙。 府衙里，已经聚了不少人，应天府下辖的各县县令还有本身的官吏都已到齐，三三两两的聊着天，见到郑雄到了，昔日有些三分交情的同僚也围了两个跟着郑雄说起了经过。 跟南京城一样，一场春雨下来，病倒了不少人，上元县的药局也不是郑雄这里能比的，本来大猫小猫三两只是足够了，奈何人多。 不少人没买到药，结果小病拖久了，就很严重了，防护措施又不给力，逐渐蔓延全县，还出现了不少病重的甚至是因此死亡，虽然这风寒致死率并不高，但是蔓延开来，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上元县的的县令一开始想要隐瞒，没有多管，不过下令封锁了城门，免得出现泄露，影响自己的前途。 还是路过办事的小吏发现了异常，禀告给了郑沂言，郑沂言将上元县令召了过来，才得知上元县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急匆匆的把应天府的属官全部召集了过来，思考一下对策。 府尹郑沂言到了，正式开会。 “上元县先放下，说说其他县还有应天府的情况，有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 “大人，溧水还好，没有大范围的疫情。” “大人，江宁也一样，没问题。” ～～～ “大人，南京城也没有问题，听说刚开始有几百人感染了风寒，惠民药局那里有几十号人，还做了个口罩，这些天得了风寒之症的已经很少了。” 一圈问完，应天府和下辖六县都没有问题，郑沂言也松了一口气。 “那就只剩下上元县的问题了，郑雄呢？” “大人，下官在此。” 郑沂言有些不爽，不知是不是看到惠民药局的账单又是一毛不剩还是别的原因。 “郑雄，上元县出现了这么严重的疫情，你知不知道。” “不知，我应该知道吗？” “你当然应该知道，应天府不是只有一个南京城，上次陛下把你的惠民药局升格，当然包括下辖六县。” 郑沂言有点火大。 郑雄有些无辜的道。 “可是下官并没有收到下面药局的反馈，也没人来我这里报备啊。” 闻言，郑沂言把目光望向了地方县令。 “是这样吗？” “大人，差不多是这，我这的药局也没反应过来，就自己处理，下官这也酿成了大祸。” 上元县的县令连忙开口，现在的郑雄可不能再得罪了，还等着郑雄去把事情解决，现在开口给郑雄留个好印象才是真的。 其他人听了也是开口。 “回大人，咱们这的药材都是太医院的生药库拨付，其他的也没什么大事，许是还没转变过来，以为还是太医院提领，没去郑提领那认衙门。” 第五十四章 防治 “哼，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把事情处理了，不然让陛下知道了，我跑不了，你们谁也别想又好果子吃。” 郑沂言也明白郑雄的秉性，上朝第一天就来找自己学习摸鱼的技巧，怕是也不会主动去联系下属机构。 “大人，咱们帮不了什么忙啊，不过可以支援一些粮草。” 其他县的县令不想掺和进去，连忙表明了态度。 郑沂言看见这些滑头，也没有办法。 “算了，你们去筹集一些粮草，药物就行，弄好了就送去上元县，本官亲自过去坐镇，你们别想着糊弄。” “郑雄，你可是药局提领，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郑雄想了一下，防疫就是隔离，消毒，不然就是躺平了。 “回大人，最好多带些人马，粮草多多益善，生石灰也可以多带些，下官认为还是隔离起来好，防止扩散开来。” 郑沂言点了点头，如今确实晚了点，只能先隔离起来了。 “嗯，你随我一起吧，待会本府做好准备安排好马车，你回去安排一下随行的医师和药材，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是。” “好了，都散了吧。” 郑雄也不敢耽搁，小跑着回了药局，找到吴忧。 “伱安排一下把下值的医师叫过来，随本官去出差，如今上元县的疫病有些严重，不要耽搁了。还有把防治风寒的药物整理出来，本官要一起带过去。” “是，下官这就去办。” 吴忧郑雄还是比较满意，每次吩咐的事都能很好的完成，不用太操心。 走到印刷厂，叫来了林十。 “你这的活先放放，留两个人手看着就行，其余的人召集一下，把库房里的口罩搬到药局门口去，待会搬完把药局的药材也搬一下。” 林十也不多嘴，得了吩咐就安排了起来。 口罩这几天的加起来有不少了，几万个有了。 把口罩搬完，药材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从库房一袋袋的往外搬，做好标记，酒精也搬了一些。 直到郑沂言的车队到了，医师也已经就位，把药物搬上了马车，郑雄就跨上了上元县防疫的道路。 后世一直被管，今天有这管人的机会，自己可得好好折腾一下。 上元县在南京城的西北部，如今老朱规划的四方城郭的布局还在紧急建设之中，人口没有那么密集，跟郑雄的地盘一样，人烟稀少，现在都属于郊区，比郑雄还更远一点。 得亏郑沂言派了马车来，不然还真不好办，车速也不快，也就自行车的水平，也飙不了车。 一下午都在赶路，中途汇合了郑沂言的车队，傍晚时分来到了上元县。上元县作为拱卫南京城的附属，也有自己的城郭。 郑雄随着郑沂言一起，在上元县令的指挥下，登上了城墙，随着晚霞将上元县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街道上有些冷清，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咳嗽着在街上行走，不知是买药还是要去买吃的还是干嘛。 大概的扫视了一下情况，郑沂言在城门口找了個地方，作为临时的办公地点。 郑雄看见府尹今天怕是不打算走了，便去拿出了口罩，一众人每人发了一个，带在口鼻上。 “这就是口罩，真的有用吗？” 郑沂言有些好奇，拿在手上仔细的观察。 “回大人，有用，就算怀疑，大人只管戴着，总归有个心安的感觉。” “这倒是不错，都别愣着了，赶紧带上，本官此来，就是做一个调度，防治疫病，还得你这药局，有什么想法，尽管开口，只要在理，本官想尽办法给你弄好。” “那下官僭越了，还请大人把带来的手下散出去，让城里的百姓不要乱跑。把带来的石灰沿路洒在路上，下官这的酒精也可以顺带着做一下喷洒。每户还要大人安抚一下，发一些吃食，再把带来的口罩发下去，让他们都戴上。还有把轻症重症的统计下，方便救治。” 郑沂言想了想，这些都是小问题，不过搜集的粮草却是来不及了。 “都听到了没，把人手散出去，就按郑提领说的办。” “是，大人。” 随着人手散开，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也被勒令回家，瞬间更显冷清。 石灰也铺撒开来，酒精也在慢慢的喷洒，一切慢慢的变得有条不紊。 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好，暂时安定了下来，天色已晚，也做不了什么大动作了，把带来的生姜给每户送了一些，让他们煮一杯姜茶，就算完成了今日份的工作。 隔天，鸡叫了，众人起床，天还没亮，如今这温差也很大，都没休息好，浑身酸疼。 府尹大人是来作秀还是真的来这一遭，郑雄不得而知，不过一大把年纪还来这找罪受，郑雄还是佩服的。 简单的吃了个早饭，府衙带过来的人手和这上元县原有的衙役开始干活，日常喷洒酒精。 药局带来的医师也分配好了工作，戴好口罩，挨家挨户的开始问诊。 一家子就一个得病的，发一个口罩叫他带上，并且叮嘱叫他之后自己单独找个房间待着，不然很容易就传给别人，郑雄教的，活学活用。再把下脉，弄一个方子，把药配好，交给他们自己熬药，就去下一家。 有那一家好几个就把口罩交给没被传染的，很灵活。 重症的倒是不好弄，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照例开方配药。 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第五十五章 家被偷了 临时征集的粮草也已经到位，府尹郑沂言安排了衙役分发了粮食。 恍若近在眼前，后世的防疫步骤记忆犹新，戴口罩，隔离，诊治。 现在的人们虽然只知道那一日三餐，但是能分的清好坏，知道谁是真心，都很配合。 药局的诊治也渐渐到了尾声，主要的任务就是给药，再按照郑雄的吩咐进行了嘱托。 第二天，郑沂言看到情况不错，没有出现什么乱子，便拍拍屁股走人。 郑雄留下了，想走，郑沂言没答应，一句话：年轻人能抗事，不像老人家，待了一天就吃不消了。 在场的官阶最高，郑雄也没有掣肘，发出去的命令都能很好的执行，上元县令也很配合，赶紧把事情完结了才是正途。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治好了的病人也多了起来，一律要求再隔离几天，才把人给放了出来，上元县也慢慢多了几分人气。 半个月的时间，随着最后一个被隔离的病人宣布痊愈，这场防治疫病的战役算是结束了。 众人除了有些疲惫之外，精神头还行，终归只是季节性流感，大多数人凭着自己的身体素质就能挨过来。上元县令准备的庆功宴郑雄没参加，带着一众医师先回去了。 有些想家了。 上元县令见挽留不住，贴心的准备好了马车，郑雄没有推辞，一路紧赶慢赶，下午到了应天府府衙治所，向府尹郑沂言汇报了一下情况。 “大人，幸不辱命，上元县的疫情已经平息，下官回来复命。” 郑沂言乐呵呵的道。 “不错，要说我手下的这些人，都不如你让人省心，张口闭口都是钱钱钱，有了钱事情也办不好。哪像你，给了你一笔钱，就将惠民药局弄的蒸蒸日上，还不用本官操心，待会回去好好休息，本官做主，给你放两天假，养好了精神，再去上班。” 郑沂言乐呵呵的说道。 郑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两天假期有点香，考虑的那么多干什么，连声感谢。 然后辞别了府尹，就赶回了家中。 美美的泡了个澡，理了理胡须，满意的照了照铜镜，曾经的少年回来了。 家里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给郑雄接风洗尘，一去半個月的时间，甚是想念，长辈的爱就是吃好喝好，没什么大道理，但这就是家。 饭后茶话会，问了下郑雄这段时间的工作，郑雄一一作答。 问完了郑雄，话题就回到了郑虎这里，三书六礼的过程很繁琐。 三书六礼中“三书”指的是在结婚的时候使用的文书，一般包括聘书、礼书、迎书；“六礼”是指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聘书指的是定亲之书，是纳吉的时候用，下了聘书就代表着男女双方，正式缔结婚约。 礼书是聘礼的物品清单，是纳征的时候用，礼书中写明了聘礼中的物品名称和数量，是多少就写多少，不能含糊其辞。 迎书是迎娶新娘之书，是迎亲的时候用，迎亲当天，新郎接新娘过门，就要将迎书交于新娘手中。 纳采为六礼中的第一步，指的就是男方邀媒人去女方家提亲。 纳采结束后，就是问名环节。男方再次委托媒人，去女方家里问清姓氏名字和生辰八字。 纳吉是六礼中的第三步，男方拿到女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之后，去祖庙占卜，占卜之后得凶吉，然后把这个消息告知女方。如果双方的生辰八字，没有什么冲克的话，这门亲事基本上就定下了。 纳征又称过大礼，也就是订婚的意思，纳征过程中，男方送完聘礼，女方要回礼，这个过程非常正式，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纳征在古代，就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法律效应。 请期又称送日头，送日头顾名思义，就是男方选择成婚的日子。 迎亲是古代婚礼的终章，迎亲过后新娘就永远是新郎家的人了。在古代，如果在迎亲之前，丈夫意外身亡，女子是可以再改嫁的，如果迎亲之后，丈夫意外身亡，女子就只能认命做寡妇了。 六礼结束之后，就意为这一对儿新的合法夫妻，正式诞生了。 现在郑虎刚刚走到第三步，前三步比较顺利，只要女方家里同意就行，对方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后面几步就要花时间慢慢磨了，想要吃到肉，全部加起来怎么着也得半年的时间。 一家人商量着纳征时候需要的聘礼，郑雄偶尔插上两句嘴。 两天假期过的很快。 惠民药局郑雄的办公室，吴忧正在汇报着这段时间药局的情况。 “大人，这段时间以来，药局的情况很好，前来开刀的剖腹产和肠痈的患者也越来越多，下官自作主张又在外面租了几间屋子，用以疗养，还请大人责罚。” “没事，你做的很好，不过你说情况很好，怎么不见钱呢？账单上怎么不见一分钱的结余，按我的估算，怎么着也得有几千贯的结余才是。” 吴忧有点懵逼。 “大人不知道，大人出发第三天，府尹大人就差了人过来，说是应对上元县的疫病，把钱财都抽走了，每天都来，直到昨天，下官还以为大人知情呢？” 郑雄听的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难怪府尹在上元县的时候就走了，把自己留在那，回来复命的时候还给自己放了两天假。搁这偷家来了，尝到了甜头，宁愿给自己放两天假，也要多收两天的钱，真是好手段。 自己在的时候，根本没给留机会，钱到手就花完了，现在被得了空子这下手真是稳准狠。 第五十六章 偶遇郑士元 平复了下心情，没多说什么，让吴忧出去了。 从八品的小官，实在不够看，不说府尹了，应天府随便来个官员，都能把吴忧吃的死死的。 应天府是自己的上级单位，勒令自己交钱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如今府尹用这种办法从自己的口袋里扣点钱出去，说明自己如今已经能入郑沂言眼了。 不就是钱吗，洒洒水。 不过先前的规划要正式开工了，不然这些穷鬼早晚还得打自己的主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防不胜防，只有花出去才能心安。 郑雄想了想，也就这近千亩的土地平整，打地基的事是早就想好的，现在倒是可以上马了。这可是个大工程，现阶段也没有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可以慢慢的做起来。 想做就做，自己的工程一直是交给工部的，合作的很舒心，工程一直都能给自己保质保量的完成，是值得信任的。 去往工部的路已经很熟了，一路悠哉悠哉的逛去，主事见到郑雄一如既往的热情，上好的茶水摆上，主事开口。 “郑大人，可是又有活了，尽管放心交给工部，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嗯，这次来，本官想把药局拥有的近千亩土地给平整一下，以后如果想要建什么工程方便些。” 听完郑雄的话，主事脸上的热情消散了些，要是建造属衙这类工程，材料砖石各方面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工部赚的多，主事很愿意。单纯的平整土地，打地基，那就完全是苦力活了，能赚到钱，但是也就是苦力钱，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想了想，回道。 “这个活可有期限，药局打算出多少钱办这個事？” “期限没有，工部可以慢慢来，钱财我这现在也没多少。本官是这么想的，我这有多少钱，就跟工部签多少钱的契约文书，你们工部把这活干完，再进行下一段的工程，我这也不急，主事大人觉得如何。” “这样的确可行，不过工部的人手很紧张，提领大人也知道，如今冰消雪融，工部需要建造的项目太多了，抽调这么一批人手来打地基，其他的项目怕是都会受到影响，我这怕是爱莫能助了。” 感觉到自己拒绝的有些生硬，郑雄这样的优质客户还是要维护一下，为了长远考虑，特意提了一嘴。 “其实这种活不用找工部来做，如今这南京城很多找不到活的人，只要管饭或者给几个大钱，有的是卖力气的，这活也没啥技术含量，他们可以胜任的。” 本来以为这么个大工程工部会满心欢喜的接下，没想到工部一点兴趣没有，好在给了个建议，也不算空手而归。 “既然工部抽不出人手，本官叨扰了，主事大人你忙，本官告辞。” “别急啊，喝了这杯茶水再走也不迟。如今药局的名声越来越高，本官还想向郑大人取取经呢。” 拗不过主事的热情，郑雄在这喝了几杯茶水才被放走。虽然还是有些郁闷，但是心情不错，主事做人还是有一套的，后面不经意间的一两句马屁拍的郑雄很是舒服，对工部的那点怨气也没了。 临了还热情的把郑雄送到了工部门口，含笑送别，这种地位提升的差距确实让人迷醉。 临近中午，工部也没管顿饭，这方面做的不行，下次得批评一下。找了个饭店，点了两个菜，等饭菜上齐，郑雄坐在大堂慢慢的吃了起来。 身着官服的郑雄也没人打扰，吃饱喝足，结账走人，还没出门，被迎面而来的一人撞了个趔趄，跌倒在地。 来人二三十的年纪，穿着官服，有些清瘦，双眼炯炯有神，有一股正气，见撞到了人，连忙上前将郑雄搀扶了起来。 “这位大人，你没事吧，下官莽撞了，还请这位大人勿怪，大人要是哪里不舒服，下官带大人去前面的医馆看看。” 郑雄被搀扶起来，活动了下身子，没啥大问题，就是屁股有点疼，休息一下应该就没啥事了。 “无事，下次别这么莽撞了，这次得亏是撞了我这个小年轻，万一撞到了哪位几十岁的大人，舍了你这身皮囊都不够赔的。” 来人没有生气，自己理亏在先，被说两句也是应该的，偷偷打量了一下郑雄。 有些熟悉之感，好像在哪见过。 “敢问可是惠民药局的郑提领？” “是我，你认识我，我好像没见过伱啊。” “下官郑士元，当日在殿试之上，大人的风光无两，所作所为令人折服。下官在一众进士中并不起眼，大人没有注意到在下，并不奇怪。” “你是郑士元？” “大人听过下官的名字。” 那必须得听过，明初有名的反贪斗士，后世那也是赫赫有名，挂在官网学习的榜样。 郑士元，又称郑士原，字好仁，台州路宁海县水车（今浙江省宁海县）人。明初清官。有才学，洪武四年（1371年）中进士，后升为湖广按察使佥事，其遏制荆、襄卒抢劫民女的事件，并对抗御史台讞上的冤情。后因空印案连坐而下狱。出狱后，因其弟郑士利上言解释空印案，而被输作江浦。 工部贪污案，皇侄朱桓贪污案，再加上空印案主动谏言，一点也不怕被卷入其中，这样一位清廉不畏强权的官员在明初老朱大力整治贪腐的时候，无疑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工部卧底，当一个九品的所丞，郑雄默默的为工部的那群人默哀，手底下有这么一号人，偏偏还不知道。 “有所耳闻，说起来咱们还是本家，本官没什么事，药局还有事要忙，就此告辞。” 看到郑雄去意已决，也没追究自己的过失，郑士元没有强留，将郑雄送出了饭店。 郑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种历史上有名的清官思想道德上的觉悟那是很高的，短暂的几句交谈，总有些不自在，赶紧溜了。 说来都是同一批进士，第一第二不是五品就是六品，其他名次不高的，在这南京城还得从九品开始，真是有点不公平啊。 第五十七章 筹备二期期刊 慢步消了消食，感觉消化的差不多了，一路小跑着回到了惠民药局，这小身子骨不练是不行了，一碰就倒，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是碰瓷的呢。 好身板先从跑步开始，以后每天往玻璃厂一个来回应该差不多了。 写了个招聘告示，先来个一百人看看效果，每人二十文工钱，不管饭，壮劳力每天的消耗很高，管饭的话那就不知道会被吃到啥样了。 招聘告示一贴，认字的好心人就给旁人解释了起来，哪来的，不知道，或许就是单纯的热心肠。 很快招聘告示前就聚集了不少人，一個个孔武有力，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 郑雄叫吴忧主持了招聘事宜，自己则在办公室摸鱼，优中选优，源源不断的壮汉听到消息都往这赶。 不过天色不早了，郑雄也没多等，选出百来个壮汉，带着他们来到印刷厂后面的大片空地。 “你们今后的任务就是把药局所属的近千亩土地给我打好地基，有没有问题。” 一百来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有胆子大的，站了出来。 “回大人，这力气咱们有的是，指哪打哪决不含糊，不过这打地基的事小的们不熟啊，还请大人示下。” 郑雄没有答话，而是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铁牛。” “很好，人如其名，以后你就是这一百来人的工头了，打地基的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很任性，铁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命搞的有些懵逼，不过这是好事，一旁的人群满是羡慕，虽然工钱现在都一样，但是权利谁不喜欢。 “虽然小的没有管过人，不过小的可以试试，不过小的还是不懂怎么打地基，还请大人指教一二。” “这打地基吗就三步，伱们听好了。” “第一，抄平放线，就是用木杆，线等测量工具确定地势是否处于同一水平面。” “第二，开挖基槽。就是在确定盖房屋的基础上向地面以下挖出一定的高度，用来建造地基。” “第三，筑基砌磉。其方法是用木夯。就是大树桩削成圆柱体或方柱箍上绳子，甩高后让其自由下落，以达到夯实的目的。” 众人听了似懂非懂，有些名词也是第一次听闻。 看到一群人都是这似懂非懂得模样，自己搜肠刮肚好不容易想到的方法算是白费了。 “罢了，本官明天去工部给你们找个老师傅带带，今天就到这吧。” 第二天郑雄先去了工部，向主事说明了来意，主事没有二话，一个老师傅而已，小事一桩，郑雄感谢了一番，便一路小跑回了药局。 下午工匠找上了门，看着光秃秃的工地站着的百来号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是什么情况，工具呢，你们难道要用手来把地基刨出来吗，这是消遣我来了啊。” 领头的铁牛尴尬的站了出来。 “那个咱们也不知道怎么弄，请师傅过来就是让师傅指点一二。” 哼了一声，不再多言，铁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将郑雄找了来。 看着眼前的场面，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郑雄有些莫名其妙，问道。 “怎么了，不是给你们找了个老师傅吗，怎么还不开工。” “大人，这位师傅说我们工具都没，在消遣他。咱们可没这意思，主要是都不懂，一时僵在了这里。” 问了铁牛，郑雄看向了这个自己从工部请来的老师傅。 “是这样吗？” 面对郑雄，老师傅没了一点傲气，就算普通的九品官也不是自己一个工匠惹得起的，过来炝火完全是毫无征兆被指派过来，也没说收入，火大发泄一下，没想到把郑雄召了过来，连忙恭敬的说道。 “这位壮汉说的没错，主要是小的心情不好，还请大人恕罪。” 心情不好，那就让你心情好，自己去工部借人的时候也没谈钱，工部怕是也不会白给。 “这样吧，在工部的时候本官也没说清，既然来了药局帮忙，你在工部什么样的待遇本官不管。现在起，每天三十文的工钱，不知你心情好点了没。” 见到郑雄的时候，老师傅已经不敢多话了，生怕给自己收拾一顿，听到还给自己一份工钱，顿时眉开眼笑。 “心情好了，大人勿怪。” “那就好，本官这里叫你过来，就是啥也不懂，叫你指导一二，如今既然心情好了，那就好好的指导。本官虽然好说话，但是你要是干不好，就别怪本官找你的麻烦了。” “是，大人。” 郑雄转头又训斥了铁牛一番。 “以后自己做事多想想，让你做了领头的，就要多思考，能解决得就自己解决了。像今天这事，事急从权，没有工具，完全可以回家拿工具过来顶一下，而不是僵在这里。” “是，小的明白了。” 看着两人一副知错的模样，郑雄满意的点点头。 “缺什么就拟一份单子给我，只要合理，那都不是事，听到了吗。” “听到了。” 郑雄拍拍屁股走人，铁牛看今天工具怕是买不好了，活学活用，叫众人回家拿了工具，就干起活来。 下午拿了需要采购的单子，郑雄签了字，让吴忧拿去采购。 第三天工具到齐，加上老师傅指导，打地基的事算是走上了正轨。 郑雄总算是可以抽出手来。 第二期的期刊可以开始印刷了，半个月的防疫，距自己设想三个月一期的期刊已经超过了，四月也过去了一些时间，如果不是想着赶紧把钱花出去，早就可以开始了。 叫吴忧把药局休息的众人全都叫了过来，找出堆在库房里各个地方惠民药局的回信，慢慢看了起来。 回信不多，各地的药局不说到县了，有些地方州府的药局都没建起来，所以看着不多。不过很多已经建成的药局还是给了回信，期刊这种形式都挺有兴趣的，尤其是南方的府县，经济较发达，药局的建立很快，回信也很积极。 郑雄的牛痘疫苗接种之法，当仁不让要写在首页，这个肯定是要推广的，如今的效果已经显现出来，毋庸置疑。张鹏这个外科大拿也贡献了两篇，论开刀治疗肠痈的可能性，并附带了这段时间的经验。 第五十八章 二期期刊 再就是特效药硝酸甘油了，治疗心痛之症的效果立竿见影，有着心痛之症的都会买上一些溶于酒精的硝酸甘油常备。 另外上元县的风寒防治也单独写了一篇，这个只是提了当时应对疫情所采取的措施，然后将根据这些措施最后取得的成果整理了一下，就像是记录了一个案例。 因为显微镜的主要材料玻璃迟迟没有重大突破，玻璃的透光度达不到郑雄的要求，而天然水晶制作的成本太高。所以郑雄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让人相信，病毒学的推广认知也只能就此打住，等下一期了。中医的辩证法还是很严谨的，明末清初的吴有性就曾经提出过疫气传染，简单点就是病毒学的概念。 吴有性根据瘟疫发病突然，具有流行性的特点，指出这是由于天地间存在着—种异气，又称作戾气、疫疠之气所致。戾气是杂气中之一，每年都存在。戾气的存在盛衰多少，与地区、四时及岁运有关。感受戾气之后，可使老少都得病。这就从病因学方面将温疫与一般外感病区别开来，并与伤寒病加以区分。 吴有性指出戾气通过口鼻侵犯人体，突破了“外邪伤人皆从皮毛而入”的观点；他还指出瘟疫有强烈的传染性，不同种类的戾气会选择性地侵犯某些生物种群或人的特定器官，造成特异性疾病；同时指出人类的疫情和禽兽的瘟疫由不同戾气所引起，致病各有特异。 吴有性创立的温疫学说，领先西方世界200年。形成了一个比较系统的温病辨证论治纲领，提出了一系列新的学术见解，充实了医学温热病学的内容。 由于缺少辅助工具，没办法更进一步的了解细菌病毒的概念，才让西方后来居上，直到200年后引入西方关于细菌病毒的概念。但是吴有性的发现和所做的治疗方剂，依然给予后代源源不断的启发和引用。 现在郑雄想要推出病毒学的概念，微观世界的观察是必须的，显微镜必不可少，没有吴有性这种本事就不用提了。或许消灭了天花郑雄都不用证明，就有这威望了。 药局这边能提供的素材基本上都是郑雄提供的治疗方法，几十号的医师也就治疗小病小痛，养老摸鱼倒是一把好手，想让他们做出某一方面的突破是没有指望了。 凤阳府的徐老医师提供的人痘接种之法在有了牛痘接种之法之后，已经没多大的作用了。 不过郑雄还是将他的人痘接种法摘抄了出来，并在后面给出了看法。既然人痘经过削弱能让普通人抗住天花，减低致死率，那么别的传染病是不是也可以通过同样的方法减低毒性成为普通人能适应的传染病，让人免于疾病的危害。 抛砖引玉，郑雄借此抛出疫苗的概念，凭借古人的智慧，肯定有所收获。种下一颗种子，地里能长出什么庄稼郑雄很期待。 其他地方的药局回寄的信件也被整理出来了，有一些祖传的药方和一些典籍，通过信件委婉的透露出一丝换钱的意思。大多没有什么创造性的思维，提了两嘴关于自己专业的看法。 郑雄从中找了两篇比较有见地的，矮子里面拔高個，让众人评选出来，千金买马骨，增加下下一期期刊的积极性。 药方和典籍都留下了，钱也将跟随二期期刊一起发放出去，期刊末尾顺便看看能不能忽悠一些人来自己手下干活，探讨交流不限。把印刷厂印制的书籍打一下广告，看看有没有人买。 所有的事情做完，郑雄拿着这刚整理出来简陋的二期期刊去了印刷厂。 见到郑雄，林十上前行礼。 “不用多礼了，上次叫印刷厂先行印刷的四大医书和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有没有印好。” “回大人，都已经印刷好了，每样都多印刷了一百来册，已经送去了药局。” 郑雄点了点头，速度还算不错，补充了不少人，人手充足这效率蹭蹭的往上涨。 “今天你们把手上的活做完，明天把我手上的二期期刊印一下。” 把手上的二期期刊给了林十，林十接过。 “其他的书籍这个月印完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大人，自从加了人手，没了掣肘，加上活字充足，卯足了劲来印刷，就算提前几天完成，也不是不行。” 郑雄点了点头，视察了一圈就离开了，也没有把工期提前的想法。印刷厂的开办有点意外，本来弄一批活字用以满足自己的消耗就行。没想到间接成了一些人的生计来源，之后卷起来又多了大量的活字，这两笔印刷任务还是个坑，往里倒贴钱。如今不指望能赚多少钱，能维持个收支平衡就不错了，左右不过多个几天的时间，自己又不是资本家，非要加班加点，无所谓了。 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吴忧找了来。 “口罩没有继续弄了吗，怎么在印刷厂没见到缝制的大妈们。” “回大人，从府尹大人抽调钱财开始，就停了，另外棉花咱们这也不多了。” “这样啊，口罩不能停，棉花不够就少弄点，招几个大妈慢慢缝制，有备无患。” “是。” 第二天二期期刊正式印刷，第三天就印刷完成。 把期刊还有特地兑来的银子打包好，写明地址，送往了驿站，二期期刊就算是完成了。 （这两天有点事，更新不稳定，对不住大家了，过两天补上。） 第五十九章 朱标大婚 前几天好像还挺忙的，突然又没事做了，闲下来的郑雄安心的在药局摸鱼。 几天时间，凤阳府惠民药局的徐提领徐老医师就率先拿到了二期期刊，并上附带的十两银子，很贴心。 拿到期刊，徐老医师就细细的研读起来。牛痘防疫早就从应天府传了出来，早有耳闻，心痒难耐，如今在这二期期刊上详细记载了应天府的具体的操作流程，顿时有几分不解，几分跃跃欲试。 耐着性子看完整个期刊，虽然自己研究的大半辈子的人痘接种法被牛痘接种的光芒掩盖，但是药局也给出了另一条思路，真的操作好了，不失为一条康庄大道，自己在期刊上起的开头，名留青史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徐老医师不由得心情大好，人老了，就没啥追求了，在意的也就身后之名了。 其他几篇没什么营养，外科手术的关键在于消毒，这凤阳府也没有酒精这个先决条件，大致看了看思路。结尾的医书倒是很眼馋，自己出钱买不了几本，找凤阳府的府尹要钱，怕是也不太可能，都是穷鬼，得从长计议。 这牛痘接种之法的收费模式可以试试，郑雄的手伸不了那么远，一个应天府都还没接种完，只能便宜了其他府县的药局了。其他府县操作好了，想要买点医书那都是小意思。 突然间有了奋斗的目标，徐老医师干劲满满，叫了人来准备牛痘接种的准备。 另一边的长安，一個叫做刘纯的十来岁的少年，正拿着惠民药局第一期的期刊津津有味的看着，上面的几个案例让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对于外科手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爹，这惠民药局的期刊就这一期吗，上面注明的二期什么时候到啊，这外科做手术挺有意思的。” 看着自己的儿子，老父亲有些无奈。 “别急，既然有了一期，就有第二期，你也别好高骛远，把咱这身医术继承下去，就够你吃一辈子的了。” “知道了，爹。” 洪武四年四月，册开平王常遇春女为皇太子妃。礼部上仪注，太祖览之曰：“贽礼不用笄，但用金盘，翟车用凤轿，雁以玉为之。古礼有亲迎执绥御轮，今用轿，则揭帘是矣。其合卺，依古制用匏。妃朝见，入宫中，乘小车，以帷幕蔽之。谒庙，则皇太子俱往。礼成后三日，乃宴群臣命妇。”著为令。 四月二十六，皇宫之中张灯结彩，今天是皇太子朱标的大婚之日。老朱虽然平时不喜铺张浪费，但是太子大婚之日，还是尽己所能，给了太子朱标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正午时分，奉天殿，日光照耀在汉白玉台阶上，热烈耀眼。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灼芙蓉。 常氏身穿百鸟朝凤云霞五色云纹婚服，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一支金累丝红宝石步摇随着她莲步慢移摇曳生姿，熠熠生辉。她一步步走上台阶，长长的裙裾在身后展开，额上花钿璀璨，芊芊玉指上的丹蔻与红唇华贵之至。 而皇太子朱标身着暗红五爪黄蟒袍，剑眉似刀飞入发鬓，鎏金发冠在殿门口发出光芒，他背手而立，等待着唯一能与他并肩而站睥睨这天下的人。常氏雍容前行，如登九霄，缓缓迈向朱标，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走到他身边，就足够了。 日色微移，宫阙之巅，是他和她。 接过金册金印，礼成。韶乐之声不绝于耳，百官朝拜。 “恭贺太子大婚！” 回声阵阵，气势磅礴，在这浩大天地间绵延不绝。 郑雄跟着人群随波浊流，叫苦不迭，太子结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一天下来，太子累不累郑雄不知道，但是自己挺累的。 还好，繁琐的礼节就这一天，接下来就是老朱大宴群臣，带着一张嘴过去吃喝就成。 这天，郑雄带着自己的嫡母贾氏前往皇宫，奉上贺礼，随后分道扬镳，由小太监引路，各自前往开席的场所。 老朱和自己的老伙计正在吹牛打屁，自家儿子大喜之日，老朱表现的很是随和。 郑雄默默的找了个角落，吃着点心喝着茶，就等开席了。 看着远方主位上的老朱和一众勋贵，郑雄思维一下拉远。 吃完这顿酒席，李善长该回家养病，暂时脱离中枢了。刘伯温也要回自己的老家青田呆上一段时间，然后被老朱骚扰，终究败在了老朱的套路之下，乖乖的回来上班。 去年的中枢左丞杨宪搞特务情报是把好手，也是刘伯温的得意学生，原本是作为老朱安插在李善长这些淮西勋贵的钉子，警告李善长。结果错误的估算了自己在老朱心里的地位，以为老朱要清算李善长，做了个大死，随意往李善长身上泼脏水，殊不知在老朱眼里十个杨宪也比不过李善长，上任当月就被噶了。 接手的汪广洋是个老好人的性格，谁也不得罪，多做多错，干脆不做，最后因为不做事被老朱拿下了。 胡惟庸由参知政事升为右丞，逐渐代替李善长成了淮西勋贵的领头人物，走上台前，之后没了汪广洋，升为左丞，在不断膨胀的权利面前，迷失了自我。 汪广洋还能挺个两年，倒是没啥事，胡惟庸上台后要小心点了，一不留神就被牵连了。得提前看看能不能抱抱朱标的大腿，朱标和马皇后在老朱跟前面子还是很大的。 收起了发散的思维，喝喜酒吃席。 第六十章 被动装了一波 躲在角落吃着酒席，不想混圈子，就没有交际的必要。郑雄一个人喝了两杯，可惜酒量是个短板，喝了两杯这低度酒就有点上头了，只好吃菜吃到饱。 酒足饭饱之后郑雄一个人坐在桌前发起了呆，看着桌子怔怔出神。 忽然迎面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新科状元大帅哥吴伯宗，老二郭翀也在，身后还跟了一群人，直直的朝着郑雄走来，看样子就是来找郑雄的。 走到郑雄跟前，一行人停下了脚步，为首的吴伯宗开口。 “郑提领，可有空，现在没啥事，一起来切磋切磋文章如何。” 正在发呆的郑雄被吴伯宗的一番话从贤者模式退了出来，瞟了一眼吴伯宗和其身后的小弟，回了一句。 “没兴趣，各位请便。” 吴伯宗的名声在史书上还不错，也颇受老朱的重用，闻言也不生气。不过身后的小弟却是被郑雄淡淡的一番话激起了点火气，感觉没受到重视，小声嘀咕。 “神气什么，我们这么多进士出身的来邀请一個举人，这不耐烦的神色是给谁看呢。” 人多嘴杂，小声嘀咕的话语也就相邻的两人听见，两人撇了撇嘴，脸上带有一丝不屑，拱了一下火。 “你也就敢小声的嘀咕两句，如今这位可是正六品的大人，未来的伯爵，看你的样子也就只敢小声的嘴硬一下，你这一番话可敢对着郑提领的面质问。” 小弟梗着脖子想要辩解一下，差点就被拱火，好在最后关头恢复了些理智，及时刹车，做起了鸵鸟。 “提领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提领的惠民药局如今可是声名远播，当日殿试之上可是风光无限，我这一干同僚也想向提领大人指教一下，还请提领大人不吝赐教。” 听了吴伯宗的话语，郑雄明白了过来，当日抢了他们的风头，让这大明开国第一考沦为了陪衬，一众新科进士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光，让这些天之骄子怎么能忍。 再说这鄙视链从来都存在，进士面对举人自我感觉心里就高了一头，一众进士被一个举人抢了风头，那就更不能忍了。 好在之后的赐宴郑雄没参加，郑雄本人也是一个宅男，深居浅出，一众进士愣是没有找到一点机会，等了这么久，终于是找到了机会，哪会轻易的放过郑雄。 郑雄看了看四周，这些进士授官还是有优势的，就近分配去了六部衙门的不少，上限就比举人高了一筹。 自己作为举人的代表，举目四望，找不到一个帮手，大部分举人都被老朱一通忽悠下了基层，现在正以自己为榜样努力干活，争取成为下一个自己。 势单力孤，今天这一关怕是不好过了。 “本官不喜交际，各位还是请便吧。” 吴伯宗没有多说，而是不着边际的又说起了别的事。 “听说提领曾经说过，八斗之才，提领独占七斗半，剩下的半成才轮到我等均分，我等都想见识一下，不知提领可否指点指点。” 好了，这下彻底没了办法，必须做过一场了，曾经口嗨的账也得还了。 这女人和男人一样，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真的是啥话都往外说。自己只是吹个牛，这二号相亲对象就给自己拉了一波仇恨，得亏自己看人还算准，不然自己这帽子早就绿油油的了。 这件事吴伯宗或许有点不爽自己的意思，更大的方面或许也是被这些同样不爽自己的进士所裹挟，想来教训一下自己，出一口恶气，当了头，就身不由己了。 “行吧，你们想怎么样，画个道道出来，本官奉陪。” 既然躲不了，那就只能装一波了，有着后世的记忆，还真不怂。 “提领此言差矣，真的只是指点切磋，提领造福苍生，我等不及万一，还请提领指点。” 姿态还行，虽然想要打脸自己，言语上还算尊敬，那就指点一下，这可是你们将脸伸过来让自己打的，可别怪我下手没个轻重。 “琴棋书画今天不好比，咱们就比一下诗词吧。”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郑雄还是稳了一手，把自己不擅长的剔了出去，保留了个诗词。这可是穿越者的保留节目，可以当一回文抄公，装一波了。 “好，提领不如一起走走，这样比较容易有灵感。” “行。” 郑雄起身，跟吴伯宗、郭翀并肩而立，一众进士跟在身后，这一群人很显眼，听到比试诗词，看热闹的也来了兴趣，随立两旁。 “当日殿试，偶有所感，吾有一诗，还请提领品鉴。” 走了还没几步路，郭翀突然开口。 郑雄回了句“请。”便不在说话，一行人也暂时停下了脚步，等着下文。 “凤凰城阙紫霄间，历数丕承王气还。 旧说图书符洛邑，载瞻玉帛会涂山。 太平有象耕桑盛，边奏无闻甲胄间。 自古英才跻盛美，愿歌天保达龙颜。” 郭翀话一说完，围观人群纷纷叫好，吴伯宗似有所感，等到叫好之声散去，便开口了。 “我这听了郭兄的大作，也来了灵感，还请各位品鉴。” “衣锦归来年少时，苦心曾下读书帷。 文章中试经三略，丹桂花开第一枝。 淡墨题名龙虎榜，君恩宠拜凤凰池。 玉骢归到衡门下，多少儿童夹道迎。” 依旧是一片叫好之声，郑雄听的一脸无语，两个马屁精，装波犯。 两人做好了诗，郑雄也思索了起来，能剽窃的明清诗词不多，明朝还得看唐伯虎，心里对着唐伯虎说了声对不起，开始了剽窃。 “既然两位都做好了诗，那我也献丑了，一首拙作献给皇太子妃。” 你们舔老朱，那我就舔皇太子妃了，主要是没想到适合朱标的，只好曲线救国。 “这个女人不是人。” 郑雄一开口，空气仿佛凝固了，这大喜的日子，伱搁这搞事呢，这热闹看的，保不齐就被牵连进去。 “九天玄女下凡尘。” 还好第二句很快接上，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养个儿子会做贼。” 刚松了一口气，一下又被提了起来，呼吸急促的盯着郑雄。 “偷得蟠桃供母亲。” 大喘气，真刺激，受不了，看热闹的赶紧溜了，剩下的进士们也流着冷汗揣摩了起来。 “这个女人不是人，九天玄女下凡尘。 养个儿子会做贼，偷得蟠桃供母亲。” 第六十一章 翻车 初听好像措辞粗鲁，只是夸赞皇太子妃，仔细琢磨，老朱以孝治国，加上对于儿孙的期盼，这一波舔的真是出神入化，众人自愧弗如。 孝治天下是明朝的基本国策，国策就需有人来执行，而这些执行者就是国家官员，他们绝对不能孝行有亏，这就跟科举制关联上了。首先，科举选出来的人才那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材，成为国家统治阶层的一分子之后，直接参与国家政策的执行。 朱元璋认为“民安则天下安”，为此他提出孝治天下。出身贫寒的他，十五岁就父母双亡，但他始终不能忘掉父母，只能通过祭祀来缓解思念之情，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觉，朱元璋深有体会。当了皇帝之后，更是每个节日都会在奉先殿祭祀，大行孝道，他还让人绘制《行孝图》来教育子孙。 马皇后薨逝之后，葬入他修建在南京紫金山的陵寝，朱元璋封她谥号“孝慈高皇后”，故而这个陵墓叫“孝陵”。孝陵之名，取意于谥中的孝字，有“以孝治天下“之意。 朱元璋自己尚且如此重孝，手下的官吏更不能搪塞了，所以非常重视考生资格的认证。如果通过选举参加考试的人后面德行有亏，尤其是被传出不孝，那就会对国家造成极大的影响。上面的官员只有以身作则才能有立场，更好的去要求别人。所谓“欲正人者先正己”，就是这个道理。 郑雄所作的这首词或许有些不当，但是绝对不会因此被治罪，这要是治罪，那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果不其然，郑雄和吴伯宗，郭翀所做的诗词很快被摆上了老朱的跟前，未来的锦衣卫头子毛骧递上了诗词，便退了下去。 “来，都来看看这新科状元和这郑雄的大作。” 吴伯宗的诗词有些装，关键是拍了马屁，郭翀的诗词就是纯纯的拍马屁了，众人不置可否，称赞就对了。 直到郑雄的诗词被读出之后，就有些两极分化了，老朱和一众淮西勋贵都是大老粗，对于这有些粗俗的诗词感觉到了一個意思：未来的皇孙很孝顺。常家作为淮西勋贵的一份子，淮西勋贵也与有荣焉，皇孙还没出世，名声却也能随着这首诗流传天下。 不喜欢的那就是正统文人这一类，如宋濂就带有批判的说道。 “这首诗虽然隐含深意，与陛下以孝治国的概念不谋而合，但是词语措辞终究落了下成。” 听到宋濂的说辞，一众淮西勋贵不乐意了。 “好你个宋老儿，这首诗我们这些大老粗能听懂，难道这说陛下将来的皇孙孝顺懂事，你不认同吗？” 宋濂只是评价了一番，没想到捅了马蜂窝，被这些人反将了一军，忙开口解释。 “陛下，微臣没这个意思，微臣只是觉得措辞不当，完全可以不用这么粗鲁。” 老朱只是淡淡的一笑。 “无妨，咱恕你无罪，这郑雄不光能把这小小的惠民药局做大，这作诗也有一手吗，咱未来的孙子必须要孝顺。传朕的旨意，通通有赏。吴伯宗、郭翀献诗有功，赏锦五匹，郑雄这首诗瑕不掩瑜，孝为百善之先，欲治人先正心，百官当以孝行为持身之本，赐郑雄锦二十匹，以为嘉奖。” 唐伯虎的诗喜欢的很喜欢，两极分化严重，还好老朱显然不在意这些，或许老朱也是属于这类人，文化水平有限，所做的诗词也是直来直去，对郑雄不偏不倚。 比如老朱的这首诗。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犹血腥。 老僧不识英雄汉，只管哓哓问姓名。” 大哥不说二哥，在老朱眼里，虽然水平比自己差点，但是一个孝字足以。 赏赐传了下来，从赏赐的数量来看，看得出大佬们更认可郑雄，这一局显然被郑雄拿了头筹。 这当然不能服众，论辞藻郑雄的水平显然不能令人信服，进士中走出一人。 “下官林鸿，有一首拙作，还请提领指点。” 《与黄一秀才辈雨夜浮亭小集忆郑二》 “香炧灯残意万重，与君共忆远游踪。 尺书不到经春雁，樽酒相逢话夜钟。 风动栎枝翻暗鹊，雨深沙井响鸣蛩。 自惭浅薄谁招隐，尚掩丘樊学卧龙。” 一首终了，一众捧场王叫起了好，郑雄脸色古怪，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竟然要忆我，呸呸呸。 “在下郑雄，家中行二，我没你这朋友，麻烦换一首。” 林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不要脸，众人听了郑雄的话语，一脸怀疑的看着林鸿，就差在说：伱怕是个老六吧。 “提领说笑了，这是下官的好友，跟提领没有关系，提领若是指点不了下官，可以认输。” “那就好，本官指点不了你，一首拙作奉上，大家品鉴一二。” 《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空气突然安静，一双双眼镜在郑雄和林鸿之间扫来扫去，这么赤果果毫不掩饰吗？不经意间仿佛吃了个大瓜。 林鸿一脸错愕的看着郑雄，一众同僚的目光更是看的林鸿脸上发烧。 郑雄刚开始还在得意，就这水平，明显高了林鸿不止一筹，唐伯虎还是很给力的。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这探究的眼神很不对劲啊，擦，这两首诗好像在表白。 “本官的拙作，不针对任何人，而且本官思的是女人，你们不要瞎想。” “提领多虑了，我们有啥想法，这是你俩的事，我们掺和什么，提领继续，我们就看看。” 一众人明显吃瓜的表情让郑雄欲哭无泪，这剽窃个诗还能翻车，真是见了鬼了。 第六十二章 服不服 解释就是掩饰，咱啥也不说，随你们怎么想了，再说从古至今基情满满的诗人多的是。 李杜：“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 这句出自杜甫的《与李十二白同寻范十隐居》，基情满满。 “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 在杜甫看来，李白的诗歌已经到了天下无敌的境界了，飘然欲仙，在所有诗人中高出了一个档次。更重要的是，请注意，在这里杜甫对李白的称呼已经变了。 元白：实话讲，这一对的互动比李杜之间还多。两人唱和长达三十年，一生通信1800多封，互赠诗篇近千首，还将彼此写进自己的诗篇里。 微之与白乐天最密，虽骨肉未至，爱慕之情，可欺金石，千里神交，若合符契，唱和之多，无逾二公者。——《唐才子传.卷六》 元：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白：每到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蓝桥驿见元九诗》 元：远信入门先有泪，妻惊女哭问何如。——《得乐天书》 白：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梦微之》 元：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酬乐天频梦微之》 最后还有一首，是晚年的白居易悼念元稹所作的《梦微之》。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 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草树八回秋。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看看，这不比咱基情多了，大惊小怪，还是赶紧结束吧，不然容易把自己玩坏，名声不保。 “各位，多的不聊，少的不唠，就说咱这诗好不好吧，定一个输赢，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听到这，感觉郑雄有点不耐烦的意思，一众进士就讨论了起来，带头大哥吴伯宗、郭翀听着小弟们的评价。 “第一首诗单论诗词本身，该是状元、榜眼赢了，不过陛下做出了抉择，咱们不好置喙，一个孝字，谁敢说不对。” “这第二首倒是挺好，不过咱们的这位林鸿老兄不太对劲，依我看应该不算。” “这位同年说的不错，应该算打平了。” 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郑雄明显的优势就这么没了。很快众人达成了共识，就这么让郑雄赢了，这么多人的面子终究还是挂不住，想要在郑雄的身上找回场子，还得继续做过一场。 带头大哥吴伯宗听了众人讨论出来的结果，只能开口。 “就这么两首诗，怕是不能看出提领的水平，要不我等和提领再作几首，比较一番，也好让我等服气。” 老大不好当，不管好坏都得出头，吴伯宗虽然觉得这样有点不好，却也是开口了。郑雄也不恼，就知道这些人嘴硬，不把他们的心气打垮，不知道服字怎么写。 “这一個个来，要斗到什么时候，诗词你们不行，我那两首诗就和你们玩玩，你们还当真了。我闲来无事作了几首诗，你们要是能自以为比我强就站出来比比，不然就到此为止，本官忙的很，没时间陪伱们闹。”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都绷不住了，切磋比试的遮羞布没了，已经不是单纯简单的来找个面子这么简单。输了那就是郑雄踩在脚底的踏脚石，一辈子都将活在郑雄的阴影之下，成为一个背景板，随着诗词的影响衬托郑雄。 “狂妄自大，吾等倒要看看提领能写出什么样的诗词，视我等如无物。” “状元榜眼都在，你一介举人出身，怎敢如此狂妄。” “是极，不要以为讨好了陛下，就将我等不放在眼里，是虎还是虫是要看真本事的。” 吴伯宗和郭翀有点尴尬，虽然你们在气头上，但是也不用如此口不择言，要知道咱们可是一伙的。 带头大哥不好当，人心要是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有些委屈的对着郑雄说道。 “提领可是过了，各位都是天之骄子，陛下钦点，胜过一个两个可不代表就能傲视群雄。” “没错，不要废话了，那是我没参加会试，给了你们骄傲的本钱。现在本官就告诉你们，得中进士那是皇恩浩荡，不代表你们就能高人一等，现在你们给我听好了。” 第一首。 “九州风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第二首。 我又南行矣。笑今年、鸾飘凤泊，情怀何似。 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似春水、干卿何事。 暮雨忽来鸿雁杳，莽关山、一派秋声里。 催客去，去如水。 华年心绪从头理，也何聊、看潮走马，广陵吴市。 愿得黄金三百万，交尽美人名士。 更结尽、燕邯侠子。 来岁长安春事早，劝杏花、断莫相思死。 木叶怨，罢论起。 第三首。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最后再送你们一首《石灰吟》。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明清的诗词首推唐伯虎和龚自珍了，龚自珍不同于唐伯虎，有一股侠义之风。三首诗词风格不同，有豪迈有温柔，加上于少保的《石灰吟》，一时间将众人镇住了。 这第一首明显针对进士出身的众人，不拘一格降人才是降的哪类人，反正肯定不是自己。 第二首也有些针对，有点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意思，发泄自己被找上门的不满，最后美人书生不及侠士，平白拉低了众人的档次。 第三首则是被闪了一下，突然温柔了起来 最后的石灰吟则是让一些人露出了沉思，有些人却是又有些想歪了，这清白不知道是哪个清白。 总得来说，诗词数一数二，一时半会该真没人能比得了，一个个细细品味，小声的交流。 想到妙处，666的声音不绝于耳，渐渐的传播开去。 郑雄剽窃了诗词之后，深藏功与名，趁着一群人愣神的功夫，溜溜球。 第六十三章 又升官了 没人关心郑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一众进士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反驳，就这么承认失败那是不可能的。逐句逐字，咬文嚼字的细品，这方面也就这些读书人有这闲工夫了。 其中一个进士引经据典已经做好了准备，抬头一看，郑雄不见了。 “郑提领呢？怎么不见了？走了吗？这是怕了我等，认输了。” 这句话打断了众人的思绪，抬头用眼睛扫了一下周围，确认郑雄溜了，随后向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位同僚。 不说还好，郑雄溜走好歹给众人留了一丝颜面，胜负高低不用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现在当事人走了，你还大声的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看得起谁呢，你还是我，能做出比肩这几首的诗词。 看热闹的官员反应过来，一个个不闲事大的说道。 “郑提领虽然走了，这几首诗词却是走不了，依本官看，这几首诗词都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如果各位作不了比肩这几首的诗词，怕是郑提领胜了。” “合该如此，唐诗宋词我等心向往之，郑提领的诗词极好，怕是古人在世也不遑多让，我文坛又多了一位大才啊。” 进士虽然名头响，这個时候还是不够看，现在这些当官的有进士功名在身的屈指可数，也有心杀杀这些人的傲气。先前阴阳怪气的讥讽郑雄的举人出身，一众人等都听在耳朵里，自有一股怨气，如今有了落井下石的机会，哪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你们还是认输吧，随着这几首诗词流传，尔等必将名传天下，青史留名，如此好事，可是羡煞我等，就这么输了，不丢人。” 以吴伯宗为首的进士群体脸色羞红，怒视着刚刚开口的那人，青史留名怕也是反派人物，这种名声要来有什么用。 其中一个进士受不了讥讽，反唇相讥。 “郑提领这诗词虽是极好，我等却也未必做不出媲美的诗词。倒是你们，刚刚也见识了林兄的诗词，只要你们能与之媲美，在下就此认输又何妨。” “别叉开话题，本官记得是你们先和郑提领提出的比试吧，技不如人就认输。郑提领我等自是佩服的，伱们吗？还差的远。” “都说了郑提领的诗词，可比肩古人，吾等自然望尘莫及。你们要么现在就给吾等露一手，要么就乖乖认输，啰啰嗦嗦不想认输，岂是君子所为。” 你一言我一语，就将这些进士的面子丢到了尘埃里。 带头大哥吴伯宗眼见要引发众怒，恨恨的看了一眼出声的小弟，连忙说道。 “提领的文采在下自是佩服，几首诗词在下甘拜下风，不过提领不在，只得改日，在下必定登门认输，众位觉得如何。” 官大一级压死人，吴伯宗身为状元，五品起步，跟这些起哄的人相比，也不是很低了，众人想了想还是给了个面子。 “状元既然已经认输，自然没有问题，请便。” 一群进士虽然不情愿，但是老大发话了，只能憋着，跟着吴伯宗赶紧溜了。 这时，郑雄的诗作再次送上了老朱的案头，附带了事情的经过。 “又有诗词送来了，都来品鉴品鉴。” 李善长抱病，左丞汪广洋当仁不让的拿起了诗词念了出来。 一首读完，老朱的老伙计有些惊了，郑雄的官位虽然不高，但是一个未来的伯爵之位已经板上钉钉了，哪来的这种不公。 老朱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汪广洋却是又再次开口。 “众位别急，刚刚看了下事情的经过，这郑雄开口有些狂妄了，被人拿了举人出身说事，或许与此有关，陛下，这是事情的经过。” 老朱拿过书写的诗词和经过看了起来，脸色阴转多云。 “确实有些狂妄，这郑雄朕记得当初他是得了功名就自己要了官，也没有参加来年的殿试，如今这是看自己的出身低了，来找咱要官来了，你们都看看。” 看过了诗词和经过，老朱的老伙计们心里有数了。 “年少轻狂，少年本性，人才二字郑雄倒是当得。” 众人点了点头，郑雄做了不少事，军方和百姓都受益良多，这都不算人才，那谁是人才。 老朱也很认同，郑雄提领惠民药局所做的一切，老朱都能分上一份，毕竟是老朱下旨重立的惠民药局。地位也越发稳固，远的不说，单单南京城自己的威望也与日俱增，惠民药局的功劳肯定是有的。 “对了，这些进士这段时间表现的怎么样，分到各部的有不少，都说说看。” “陛下，我礼部的几人表现不甚出彩，基本上都是听令做事。” “陛下，吏部也一样。” “陛下，工部差不多。” “那各地分配出去的举人呢？” “回陛下，中书反馈了不少信件，各地倒是有几个比较出彩的，不过时间还短，反馈回来的不多。” 老朱想了想，进士出身的还是少了点，而且看上去效果并不怎么样。举人出身的基数大，先前树立的榜样打的鸡血，现在看上去还是可行的，郑雄这个标杆还可以。 “传朕的旨意，郑雄提领惠民药局有功，升两级，正五品，禄一百八十石。另外那几个出彩的举人每人升个两级，传告各地方。” “这人才，朕也想要，这么多举人都外放出去，缺口还是很大，你们都说说，哪里还有人才能让朕不拘一格。” “陛下，人才难得，除了科举之外，怕是只有乡野遗贤了。” “那就加大举荐力度吧，传朕旨意：人君之能致治者，为其有贤人而为之辅也。山林之士德行文艺可称者，有司采举，备礼遣送至京，朕将任用之，以图至治。” “来来来，继续看诗。” 第二首，老朱直接无视，还愿得黄金百万，一毛没有，看到就心烦，不过评价很高，惠而不费。 第三首也是一样，仅限于口头嘉奖。 最后一首让老朱陷入了沉思，老朱对于贪官污吏那是恨到了骨子里，四菜一汤的小葱豆腐清清白白充满了告诫之意，一首石灰吟可谓是说到老朱的心坎子了。 “这一首《石灰吟》传抄天下，诸位共勉之。” 第六十四章 小龙团 一个更隐蔽的角落里，郑雄默默的吃着零嘴，吃席就吃席，社交就算了，一不留神就不知道会沾到什么麻烦上去。 偶尔路过的进士，打眼看到郑雄，也是连忙目不斜视，低头看脚，匆匆离开。 老朱的旨意早就下达了，传旨的小太监找了好几圈，愣是没有找到郑雄，直到遇到了一个进士。 “这位大人，小的这厢有礼了，小的有一道圣旨要传给郑提领，不知是否知道惠民药局郑提领在何处。” 看到是个小太监，进士的怒火悄然熄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朱在位时，虽然太监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历朝历代的官员大多是敬而远之的。 闻言回了一礼，说道。 “这個本官倒是知道，郑提领就在前面花园的角落里。从这里过去，前方花园那，有一处假山的后面，有一个石凳，先前看见在那里，不知道走没走。” 小太监听懂了，不过皇宫里的花园很大，假山也多，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不知可否给小的带一下路，小的已经找了几圈了，再不回去复命，怕是要挨板子了。” 小太监说的可怜，进士也有些难办，指路已经是极限了，带路那不可能。今天的面子已经没了，不能还上门被啪啪打脸。 “这样吧，到前面花园那里，本官给你指出一个大致方位，这样就好找了，本官还有事，带你过去的话怕是不行。” 小太监想了想，这倒也行，比起四面八方的寻找，这样无疑更容易些找到郑雄。 “那就多谢大人了，感激不尽。” “无事，跟我来。” 带着小太监来到了花园，指了一个方位，进士便离开了。 小太监七拐八拐又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郑雄，只见郑雄坐在石凳上，翘着个二郎腿，端着一杯龙凤团茶。桌上摆了些糕点，还有一堆毛栗，一堆壳。 “小的有礼了，敢问这位大人可是惠民药局的郑提领。” 冷不丁的被身后的小太监吓了一跳，郑雄也被这龙凤茶团煮的茶水呛到了，咳咳咳。 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这龙凤团茶可是绝品，眼前的这壶更是顶顶有名的小龙团，后世都成为绝响了，也就太子大婚，老朱这个老抠才从抠出了一些招待群臣。自己软磨硬泡还亮出了未来的伯爵之位才得了这么一壶，白白浪费了一杯，心痛的很。 龙凤团茶制作工艺的精湛绝伦是能让我们现代人瞠目结舌的。不必说从采、拣、蒸、榨到研、造、焙、藏的大致程序有多繁琐，单单是团茶上的龙凤纹饰的工巧精细就让人叹为观止，古人形容是“龙腾凤翔，栩栩如生。” 其后因书法而留名的蔡襄于龙凤团茶的制作上也是不遗余力，他创制了小龙团，其品精绝，二十饼重一斤，每饼值金二两。 到徽宗时的郑可简又改制小龙团，采新茶的尖尖，蒸后“将已拣熟芽再剔去，只取其心一缕，用珍器贮清泉渍之，光明莹洁，若银线然，以制方寸新銙，有小龙蜿蜒其上，号龙园胜雪。 虽然现在的煎煮茶郑雄喝不太习惯，不过这顶顶有名的龙凤团茶肯定是不能错过的，喝的都是钱啊，未来都不一定能再次喝的到。 心痛归心痛，抬头一看是个小太监，还是特地来找自己的，只得正了正衣冠，站了起来。 “不知这位公公找本官有什么事。” 终于找到了正主，小太监不由得热内盈眶。 “提领，陛下有旨，请接旨。” 郑雄连忙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惠民药局提领郑雄，自提领惠民药局以来功勋卓著，现擢升两级，至正五品，禄一百八十石，钦此。” 郑雄有点懵，怎么突然升了自己的品级。 看到郑雄还定在那里，归心似箭的小太监连忙催促。 “提领，快快接旨，小的好回去复命。” “微臣遵旨。” 摸不着头脑，郑雄乖乖的接了旨意。小太监完成了任务，正准备回去复命，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陛下叫小的问问提领：状元才从五品的品级，这正五品的品级，提领可还满意。” 站在这里，郑雄细想了一下这句莫名其妙的问话，自己满意个啥啊。药局最近并不出彩，自己今天做了这几首诗还都不怎么应景，想到就开口，也不怕得罪老朱，把官撸了还正好。 突然问起来状元和自己的品级也就今天和这群进士的比试了，难道是这个原因，想不通就不想了，再说升官本身也不是坏事。 “满意，太满意了，微臣感激涕零，谢陛下隆恩，必不负陛下厚爱。” 心里有些难以接受，越接近权利中心，距离危险就又近了一步，郑雄却是不得不摆出一副高兴的模样。 小太监走了。 郑雄郁闷的坐在桌前，品着小龙团。贡茶就是贡茶，喝了一会，郑雄的心情舒缓了很多，绝品不愧为绝品，喝完之后更是唇齿留香。 如今的茶郑雄还真是喝不惯，好的茶叶都被高门大户买去制成茶团煎煮，各种配料一大堆。普通人喝的都是大茶叶的散茶，跟后世的泡茶倒是差不多，不过大茶壶的大茶叶，味道也太浓太苦了。 春茶的滋味最好，后世也习惯喝这种茶叶，如今却也也到了尾声，郑雄倒是忘了这茬。夏茶的滋味苦，也就是普通人喝的散茶。 平时郑雄也是喝的散茶，少泡几片叶子，勉强过得去，现在喝了这小龙团，却是想要过的精细些。 想法一出，就在脑中盘桓，刚好太子大婚，明日放假，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春茶拿来泡着喝。 喝完小龙团，吃了点点心，再混了一顿晚饭，郑雄踏上了回家的路，又在宫外碰上了兴奋的嫡母贾氏，刚刚好一起。 第六十五章 催婚狂潮 跨年快乐 回到家，嫡母贾氏兴奋的喋喋不休。 “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那皇宫真是气派，逛了一圈差点迷路，吃的喝的也讲究的很，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皇后娘娘平易近人，还跟我说了几句话，这辈子算是值了。老二啊，为娘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生母韩月儿神情有些低落，强颜欢笑的附和着，郑雄握了握自己亲娘的手，说道。 “没有爹娘，哪有孩儿，娘亲这话有些生分了。” 郑齐也适时开口。 “一家人说这些干啥，雄儿你要好好干，不枉陛下隆恩才是正理。” “父亲教诲的是，说来今天陛下还给儿子升了官，正五品，俸禄也涨了不少，一百八十石。” 如果说自己的嫡母逛了皇宫是一个人值得高兴吹嘘的事，郑雄升了官那就是全家人的喜事了，不说沾光的问题，单是光宗耀祖，就是一件大喜事。 生母韩月儿也露出了笑容，为自己的儿子高兴，引以为傲。 一家人感谢着皇恩浩荡，热闹了好一会才去休息，郑雄陪着自己的生母韩月儿和郑秀去了居所，路上郑雄开解了一下自己的生母。 “娘亲不用羡慕大娘，下次孩儿给娘亲你也挣一个诰命，再去吃席咱们一起。” “哪有这么容易，见到你出息了娘亲高兴，不过不用为了为娘去拼命，娘亲这辈子的愿望不指望你大富大贵，光宗耀祖。只望你们兄妹俩平平安安，早日抱上孙子，就满足了。” 得，天下父母都一个样，立业或许为之高兴，但是也得排在成家的后面，像这样一不留神就被催婚。 郑雄不想说话了，一旁的郑秀又开口了。 “哥，我也想去皇宫吃席，要不伱拼一拼，给我整一個诰命怎么样。” 韩月儿哭笑不得的看着郑秀，啥也不懂。 “你哥给你可挣不了诰命，你要是想要诰命，就得赶紧嫁出去，让你未来的夫君给你挣了。” 小丫头闹了个红脸，自家大哥这段时间的婚事，自己也见识了一些，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了一点，想起未来的夫君还有点害羞呢。 真是恐怖如斯，郑雄不敢多待，说来说去都是一件事，赶紧溜了。 另一边的老朱和自己的老伙计吃酒吃到了半夜，才散了场子，酒席散去，来了马皇后这。 见到老朱醉的厉害，忙叫人准备了醒酒汤，好一番折腾，老朱才清醒了些，马皇后埋怨道。 “怎么醉成这样，也不知道少喝点。” “无事，今儿个标儿大婚，咱高兴啊，喝点酒不妨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马皇后也不好说什么，默默的照顾着老朱。 “你那边怎么样，今天没累着吧。” “我那有什么累的，都是你那些老伙计的媳妇，老相识了，知道分寸，也就多了两个生面孔，多寒暄了两句。” “新面孔里是不是有个郑贾氏，今年给的诰命。” “是的，要不是她说她儿子叫郑雄，我还想不起来。这郑雄倒是个能干事的，也不知道他这父母怎么教的。” “他今天倒是出了好大的风头，风光的很呐。我儿大婚，也不知道作两首应景的诗词，给咱儿媳妇先作了一首也是不伦不类。后面跟一群进士置气作的几首倒是极好，就比咱差一点点，文采能力是有，就是不懂事。” “哦，你这样一说我可就有兴趣了，说来听听。” 老朱跟马皇后说了几首诗词，还有事情的经过。 老朱不要脸，马皇后也没拆穿他，老朱作的几首诗气势是有，文采不见得。反观郑雄的几首诗，除了第一首有些不着调，文采，立意都是极好，沉思片刻。 “是个人才，有能力，文采也好，凭他做的那些事，给个五品我都觉得低了点。” “提拔他不是不行，功劳够大，却是个懒的。早朝不来上，说自己忙，可咱知道的一清二楚，每天睡到自然醒，要不是惠民药局做了不少惠及百姓的好事，咱早就把他给咔嚓了。不过能做事咱也不计较，关键是也不见交际，就围着他的惠民药局转，这没人给他说话，咱也不好提拔他，今天也就借着这首诗给他提了个品级，再高怕是不行。” 马皇后笑了笑。 “说来今天这事还得怪你吧，要不是那天殿试被你用郑雄抢了他们这些进士的风光，今天也不会被他们堵了。” “这也怪不得咱啊，这天下的治理咱愁啊，现在看来效果不错，那些举人干劲挺足的。今天这些进士的表现倒是让咱有点失望，以后要不直接培养一批举人，有郑雄这个例子在这，应该能干好。” “这你自己考虑，跟我说不着，好像这郑雄今年应该十九了，听说还没娶亲，不知是何缘故。” “说起这个，咱还真知道一点，也是个奇葩，以前要读书考功名咱也能理解。后面他家里给他安排了几场相亲，竟然还要娶十八九跟他一样大的，小个几岁有什么不行的，不是照样生养。结果相亲的这几个女的也是奇葩，有一个还把他告到郑沂言那去了，当时听说可乐死咱了，也不想想都这么大年纪的还有几个好的。” “现在倒是消停了，说是还要等两年在成婚，不赶紧下崽，这咱可不能放过他。不过今天这几首诗看来，他可能自己有点问题啊，或者他有了喜欢的人了。” “这个交给我吧，自古结婚生子可是头等大事，成家之后才能更好的做事。明天我把他母亲叫进宫来，问问啥情况，要是真有喜欢的姑娘，咱们就给他赐个婚，要不是你的女儿都太小，我都想招他当驸马了。” “打住，这郑雄长的不帅气，又是个懒的，咱可不喜欢，就算有能力也不行。” “得，当我没说，如今标儿取了媳妇，你剩下的儿子怎么说。” “别急，咱有数，一个个慢慢来，老二咱准备让王保保的女儿做咱的儿媳妇，你觉得怎么样。” 第六十六章 跟皇后提提意见 老朱和马皇后聊到了深夜，不光操心自己儿子的婚事，郑雄的婚事两人也操办了起来。拉拢人心的方法很多，有能力的人自然更让人上心。 郑雄还不知道自己的婚姻问题已经被马皇后放在了心里，第二天起床就去找茶叶去了，自己的嫡母隔了不久被招进了皇宫。 穿着便服游走在南京城的郊区，碰到路过的行人，郑雄就停下来聊聊。 没啥好消息，春茶早没了，摘茶的也早早就卖了出去，逛了一天，没啥收获，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临近傍晚，郑雄放弃了寻找，往回赶，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一个庄稼汉子正提着几个小狗崽送人。 郑雄来了兴趣，叫住了庄稼汉子。 “老哥，等等，你这几只狗子是啥情况。” 庄稼汉子打量了一下郑雄，多富贵不知道，但是看穿着明显比自己要好的多，连忙起身行礼。 “这位公子，我这是家里的狗生了一窝狗子，养个一两只狗子已经是家里的极限了，这多余的狗子正准备拿去送人，看看谁家要。” “别送人了，这些狗子我要了，我也不占你便宜，你开個价，我买了。” “不用钱，公子拿去就是。” “那不行，本公子是有原则的人，说了给钱，你收着就是，别废话，开个价，我赶时间。” “那公子看着给吧。” 郑雄摸了摸口袋，出门准备收点茶叶，倒是带了点钱，摸索了一番，拿出了二十文，普通人一天的工资，不开价那就这么多了。 不算多，不过平白得了一天的工资，让本来准备把狗子送人的汉子很高兴，把手中的狗子给了郑雄。 “多谢公子。” 提着几只狗子郑雄赶紧往家里赶，逛了一天不能空手而归，就像钓鱼的就算空军，也会买上几条鱼带回去一样，这是最后的倔强。 进了家门，把狗子安置好，跟家里的丫鬟说了下代为照顾，便离开了。弄几只狗子完全是临时起意，养几只狗子更是小问题，自己这一百八十石的俸禄根本吃不完。 肚子早就抗议了，跑了一天没啥收获，也没吃饱。 饭菜上桌，郑雄大快朵颐。 饭后茶话会，郑齐先来了一句。 “雄儿，你这出去不是收点茶叶吗，怎么不见茶叶，带回来几只狗子。” 这个问题就有点尴尬了，能说自己没收到吗。 “现在都是夏茶了，大叶苦了点，就没收，回来的路上看见几只狗子要被送人，就买了回来。” 郑齐听完也没多说什么。 “皇后娘娘今天将你母亲叫去了皇宫，问伱怎么还不成婚，是有难言之隐还是有了意中人。如果有了意中人，皇后娘娘说了，可以给你赐婚。” 好嘛，好不容易搞定了家里人，这马皇后也来掺了一脚，这下是躲不过去了，皇后可没有这么好糊弄。 “我没什么问题，意中人还没有，只是单纯的想要再发育一下。” “皇后娘娘说了，没有意中人，那她就给你打听一下，谁家的姑娘到了婚配的年纪就给你安排上。” 这该死的包办婚姻，真香，可是自己下不去口啊，十八岁的自己倒没啥心理压力，祖国的花朵就这么被自己摧残，难道要让自己做一个禽兽。 就算慢慢养成也不行，这一两年不开个花结个果，指不定什么风言风语就来了，自己有疾都是轻的。 “娘，要不你明天再去皇宫一趟，见见皇后娘娘，十八九岁，长的漂亮的就行，最好贤惠一点的。” 贾氏连忙摆了摆手。 “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点，提这么多条件我可不敢说，你还是自己去说吧。” 感情还是没到位，有点困难就缩了，自己跑一趟就跑一趟吧。 “那行吧，我自己去说。” 第二天郑雄先是去了惠民药局，处理了几天积累下来需要签字盖印的文件，吃了个午饭，便去往了东宫。 后宫可不能随便乱闯，就算是马皇后也不例外，只能曲线求见了。 到了东宫，递上拜帖，郑雄静静的等待，按理说是不该这个时候来的，春宵苦短，食髓知味，太子也不例外，但是这个不能等，多等一会，自己变成禽兽的机会就大一分。 太子得了拜帖，有些好奇，郑雄做了不少事，但是也没听过与谁有什么交情，自己这东宫太子府更是一次也没来过，这突然造访，可真是稀奇。 想不通就叫进来问问情况就是了。 “让郑雄进来。”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太子接见，郑雄连忙跟上。 “下官郑雄，拜见殿下。” “不用多礼，赐座，不知郑提领找本宫何事。” “回殿下，昨天皇后娘娘召见了下官的母亲，要给下官赐婚，我这有点意见还需跟皇后娘娘说下，来此是想请殿下帮个忙，让下官去下后宫。” 太子一惊，胆子真大，自己的婚事自己都不敢多说什么，你还敢提意见，本宫敬你是个汉子。 “那个，你有什么意见跟本宫说下，不过分的话本宫给你传达也是一样，你先说说看。” 郑雄想了想，跟太子说也行。 “那个下官是这么想的，皇后娘娘给下官赐婚，下官求之不得。只是下官在药局待的时间比较多，发现男女十八岁的年纪结婚生子最好，在这之前，都不算长开。男的还好，女的生孩子那是九死一生，希望皇后娘娘能给下官找一个差不多十八九年纪的。另外要漂亮点的贤惠点的，其他的没啥要求。” 胆子不小，这条件，自己都不敢想，是美是丑全凭天意，真敢提啊。不过郑雄的话还是要正视的，惠民药局所作所为有目共睹，现在用硝酸甘油制成的药对于胸痹之症那是立竿见影，更别提以往的事迹了。 “这个应该不急，本宫明天去问问母后，也好有个缓冲，成与不成还得看我母后的态度，说实话，你这后面的要求着实过分了点。” 难怪朱标的名声这么大，事事都能先为臣下考虑，有这样的老大，谁不喜欢，遇事能为臣下出头，谁还不卖命的报答。 “多谢殿下，下官这没啥事了，这就告辞。” 第六十七章 接了个麻烦事 “要不再坐一会。” “行啊。” 这么干脆吗，朱标一时没反应过来，殊不知郑雄也有意抱一下大腿，好在真出事的时候有人能给自己说句话。而刚刚的事更是让郑雄坚定了信念，这个大腿抱定了。 对于郑雄朱标还是很有兴趣的，见郑雄暂时留了下来，开口问道。 “刚刚提领所说的话可是真的？这越早结婚生子，危险越大，不是本宫不信，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提领如果不能让本宫信服，我母后那一关怕是不会好过，更别说你提的那些要求了。” 这个事要想证明，得让时间来考验，郑雄现在还真没办法，不过简单的对比一下也能看出其中的差距。 “殿下可以找两个女子过来对比一下，一個十八九岁，一个十三四岁的，两者一比较能直观的感受一二。” “来人，按郑提领所说的去找两个女子来。” 这个要求很简单，东宫也不是一个缺女人的地方，不一会就到位了。而太子大白天的找两个女子也被东宫的官员知道了，来了两个代表看看情况。 至于多来的几人太子不在意，郑雄就更不在意了，一只牛是放，一群牛也是赶。 “殿下请看，这左边十八九的和右边这十三四的，殿下以为哪个好生养。” 没有对比就看不出来差距，平时没注意这个问题，现在一看确实感觉挺明显的，俗话说：好女一身膘，好男一身毛。 这个膘不光指的是肥肉，也代表健壮的身材，屁股大，好生养，也包含在这里面。 太子朱标也了解一些，现在这长开的和这没长开的差距还是挺大的，闻言也只能附和道。 “该是左边的好生养些，不过这并不能说明多少问题，这危险也是因人而异吧，十八九生子同样也有危险。” “因人而异是这样，十八九的同样也会难产，殿下知不知道这女人生子所说的大屁股好生养是什么道理。” “这个本宫不太清楚。” 左右看了看，郑雄叫一旁的小太监拿了一个包裹过来，当做婴儿按在宫女的肚子上又演示了起来。 “殿下请看，如果这是婴儿，在左边这已经长开的情况下应该很容易就能生下来，而没有长开就很容易卡在这里，直至难产。” 这样一比较就比较直观了，左边的盆骨明显更大，右边的明显小了一圈，卡住下不来的情况是很可能发生的。 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结婚生子那是人伦大道，传宗接代哪里管你年纪大小，只要能生就行，其他的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现在被郑雄这么一说，那就得仔细考量了，这要是不管不顾就成了草菅人命了。 “殿下，其实现在小孩出生之后的夭折情况也与这个有关。” “这又是怎么说。” “人这一生，身强体健才是最重要的，有一个好身体，自然百病不侵，就算是得了病也能很快好起来。小孩也是一样，吃得好，长的健壮，自然能够茁壮成长，而刚出生的婴儿则是打底子的时候，尤为关键。” “婴儿能吃什么呢，自然是母乳为最。殿下看看，以为右边这位的花骨朵，能榨出来几两油来。左边的这位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供给一个孩子的正常需求，这吃的好了，自然不容易生病，没那么容易夭折。” 朱标才初经人事，脸皮还是薄了点，谈论这个话题跟两个宫女一样，脸色有些羞红。 反观跟来的几位官员就不一样了，一副过来人的神色，深以为然，看着两位宫女，不住的点头。 郑雄嘛，则是完全没有压力，毕竟在后世想要看些什么，都很方便。 咳嗽了两声，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你说的有些道理，既然这样，明日本宫进宫会给你说明情况的，本宫就不留你了，提领请便。” 见到朱标受不住，开始送客了，郑雄也行礼离开，第一次来混个脸熟就行了。走的路上还嘿嘿的笑着，小伙子不行，这才哪到哪，就受不了了。 几位官员也把这件事当做一个趣事，说给了自己的同僚听，有些当回事，记在了心里。有些则不以为然，女人的地位不高，没了就没了，再娶一个就是，不过倒是一个挺好的谈资。 日常翘班，还不知到自己的举动，老朱一清二楚，没做出成绩的时候，自然是个小透明，没人管你。做出了成绩之后，一举一动根本没有秘密可言，盯着郑雄的不在少数，为了什么，不得而知，总逃不脱一个利字。 第二天，朱标早早的起床，带上常氏赶往后宫，给自己的老爹老娘请安。 老朱刚好在马皇后这，一道请完安，朱标有些头疼，老朱可不像马皇后这样好说话。再一个要是只是郑雄自己的事也就算了，后面举的例子那是涉及到国策的执行，自己不可能视若无睹，先跟自己的母后说清楚想个办法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到朱标还不走，老朱疑惑的开口。 “怎么了，不是给伱放了假吗，这几天待在家里好好玩，咱也不管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马皇后白了一眼老朱，老不正经，看出朱标是有什么事想说。 “你快去上朝吧，孩子的事还用你操心。”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怎么还要瞒着咱，咱还不走了，赶紧的。” 好奇心害死猫，朱标的举动成功的引起了老朱的注意。 说起这事，不得不提起从洪武三年开始的大移民。 “问我祖先何处来，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古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这是黄淮地区广为流传着一首歌谣，说的就是这件事。 朱元璋为解决宽乡劳力不足，狭乡缺少土地的矛盾，从1370年开始移民垦田。他下令迁苏、松、嘉、湖、杭无田农民四千余户去临濠（安徽怀远、定远、凤阳、嘉山境内），徙江南民四十万于凤阳，迁山西泽（山西晋城）、潞（山西长治）二州无田农民于河北、山东、河南一带。 至此在洪武至永乐年间的平阳府（今山西省临汾市）广济寺的槐树前，进行大规模官方移民，共计18次，人数近百万，覆盖大半个中国。 而郑雄提出的算是晚婚晚育的范畴，跟老朱早生早育填充人口的做法背道而驰，可想而知，老朱会怎样的震怒。 “父皇，没什么事，昨日惠民药局的郑提领来找了儿臣，说是父皇打算赐婚，托儿臣过来提下要求。” “好胆，还敢提要求，这我到要听听，看看他的胆子到了何等地步。” “就是年纪在十八九，漂亮的，贤惠的更好。” 老朱陷入了沉思，说起来这要求也不算过分，十八九的要求郑雄早就有这概念，贤惠点的马皇后肯定会考虑，漂亮的稍微过分点也没啥，人之常情。 “他怎么就抱着十八九的不放呢，小巧玲珑的不香嘛，有没有说为什么。” “没说，估计有啥特殊的癖好吧。” 知子莫若父，看朱标这有些紧张的模样，肯定瞒着点啥。 老朱不动声色的穿好衣服出了门，跟边上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便走了。 第六十八章 一家子不是啥好人 眼见老朱走了，朱标等了一会，左看右看。见朱标这模样，马皇后没好气的说道。 “人都走远了，有什么事就说，这么怕你父皇，早干嘛去了，还敢瞒着他，真的是皮痒痒了。” “母后，这件事干系太大，儿臣作不了主，只能找母后商议一下。” “你说吧。” “母后是这样的，确实是惠民药局的郑提领托了儿臣过来，只不过他说了一个原因，儿臣不知该怎么回禀。是这样的～～～” 说着还叫了两个宫女，尴尬的演示着，直到演完，朱标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还说这小孩子要想身体健康，那个喂养不可少，不然身体瘦弱就会很虚，容易夭折。” 磕磕跘跘终于转述完了郑雄说的话，朱标长舒了一口气。 马皇后听完了朱标的讲述，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思索，这样一来就是個大问题了。老朱是个能听别人意见的人，但是与国策相比，郑雄显然不够看。这下被自己的儿子坑了，兜兜转转把这么个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真是头疼。 说起来这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人，收买人心有一套，老朱唱黑脸，他俩唱白脸，一干大臣还得感恩戴德，努力干活。关键是只要求到他们身上，肯定给你把事情漂漂亮亮的办好，这跟那些只会开空头支票的又不一样。 如今既然郑雄求上门来，马皇后自然要多费点心，给他办好，这么有能力又没啥野心的小弟，谁不喜欢。 马皇后瞥了一眼朱标，还是太嫩了点，就这么把郑雄放走，也不让他表个忠心啥的，这门生意算是血亏。 正当马皇后准备叫朱标回去的时候，老朱杀了个回马枪，一旁的小太监连忙向老朱说明情况。 “这郑雄胆子倒是挺大的，哪是提意见，这是来掀桌子来了，让朕不好过啊。” “父皇消消气，郑雄说的不无道理，儿臣觉得这女人太小生孩子确实是草菅人命。儿臣昨日等郑雄走后看了看惠民药局剖腹产之前的记录，九死一生一点不为过，还请父皇三思。” “怎么你不想要孩子了，常氏才十六，怎么你还要给我等两年，混账东西。” “不是，咱们这有太医院和惠民药局，仔细调理多少有个保障，母乳不够，还能请个奶娘，儿臣这没问题。” “你是可以请奶娘，普通百姓人家也能请吗，他们的小孩得饿着，甚至半途夭折。他们有太医院和南京城惠民药局的底子吗，一尸两命都有可能，伱是怎么学的圣贤书。” 朱标被骂的晕头转向，这怎么回答都是错的，直接躺了。 “儿臣错了，请父皇治罪。” “错在哪了，为什么错，你给我仔仔细细的说清楚。” “儿臣没有考虑到普通百姓的问题，只看到这南京城一隅之地，被这表象迷了眼。” “不够，继续说。” “儿臣～儿臣。” 朱标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 马皇后旁观者清，看的出来老朱只是在气头上，国策虽然定了，但是在对待普通百姓这个问题上，老朱是有着自己的坚持的。 同时老朱也是一个矛盾的人，国家大事上，说移民就移民，完全不在乎普通人水土不服，他乡埋土。同样爱民如子在他的身上也表现的淋漓尽致，普通百姓见官不拜也是老朱的杰作，贪官污吏胆敢欺压百姓就是屠刀伺候，偶尔外出的时候也是平易近人，一点也没有架子。 见到老朱的火气消散了不少，马皇后适时开口。 “你跟标儿置什么气，他也没惹你，现在气消了，能好好说话了吧。” “我还生什么气，今天是郑雄，他提领药局给的建议，有理有据咱确实重视，但是万一下次别人拿你当枪使，说服了你，你是不是就敢过来和咱顶嘴撒谎了。” 朱标一脸委屈，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你是老子，你最大，我服。 老朱静静的看着朱标，好一会，气消了不少。 “好了，现在消气了没，可以坐下来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了吧。” “哼，我还能怎么想，你的好儿子都说了有道理，那就让他说。” 朱标无话可说，反正怎么都是错，只是跪着。 马皇后看到老朱的火气又要起来了，忙安抚道。 “标儿怎么说不是还得听你的，你就好好说，既然托到了标儿这里，也别让标儿难做。” “国策是不能改了，婚嫁丧娶那也是千年以来的传统，咱也不能随意更改。惠民药局不是弄了个期刊吗，现在发了两期，咱都看了，写的都是惠民药局这段时间的成果，叫他自己发出去，应该有点作用，咱再叫下面的官员跟百姓好好的宣传一下惠民药局的期刊。咱们也不用卷进这个漩涡，让郑雄自己处理，处理的好了，给他再升个官都是小事。处理不好，跟咱无关，背锅的是他。” 朱标良心发现，弱弱的抬头。 “父皇，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这郑雄毕竟托了儿臣前来，这没处理好，儿臣怕是不好面对。” “你处理个屁，跟咱好好学学，回去就在家老老实实的待几天，皇宫也不用来了。咱会对外传出去，你是因为郑雄的事被咱给禁足了，咱给你唱这个黑脸，还怕他不感激涕零。” 朱标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呆呆的问着。 “那这婚事该如何做。”ζΘν荳看書 “婚事，你也不用管，提这么多要求，咱还不惯着他，这教坊司里不是很多大龄的女人嘛，也没个去处。前面刚给他升了个官，他不是懒吗，刚好让他顺带提领教坊司，随便他挑，挑好了跟咱说一声，咱给他赐个婚，多省事。” “会不会名声不太好。” “你这孩子就是太仁慈了，他的名声比你好的多，一点点污名算得了什么，再说咱哪有时间给他找十八九还漂亮的姑娘，说不定他还求之不得呢。” “那儿臣这就回去了。” “回吧。” “来人，拟旨。” 躺在床上的郑雄还没起床，突然接到了旨意，匆匆的穿好衣服。 行礼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郑雄提领惠民药局，成果斐然，现我大明人才紧缺，擢旨郑雄提领惠民药局，提领教坊司。” “另惠民药局两期期刊，卓有成效，特旨新开三期期刊，以女性本弱，为母则刚为主题，讲述早婚早育的危害，传抄各地惠民药局，钦此。” “提领，陛下让小的给你带了句话，提领教坊司的时候，里面的女子可以随便挑，挑好了，陛下给你赐婚。” 还有这好事，一时没多想，忙领旨谢恩。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己的老爹老娘面露苦色，教坊司名声可不好，这下名声算是坏了。 郑雄无所谓，教坊司的名声是相对的，负责宫内大型歌舞的正规官方文化机构，可不是官府设立的官妓。 哪怕有个别不干净了，又如何，反正紧着咱挑。 郑雄心情大好，教坊司的小姐姐们我郑雄来也。 第六十九章 期刊广告 既然圣旨到了，那就去教坊司看看，惠民药局的各个产业都陷入了瓶颈期，玻璃厂为了重建家园也没有好好上班。叫家里的下人去叫上药局的二狗、钱五、周六去教坊司找自己，郑雄就慢慢的踱步去了教坊司。 明初，洪武帝以教坊司为中心重建礼乐系统，置富乐院、建十六楼、起勾栏。 以教坊司为核心，以乐籍制度为基础，京师并设富乐院以为乐工居所，建十六楼以利歌妓侑酒往来，立勾栏以备乐工搬演。 此时，教坊司的主要功能仍然是管理教授音乐，官妓则是存在于富乐院、十六楼、勾栏等场所，而这些场所隶属于教坊司。 富乐院，洪武初立，其实也并非主要为容纳官妓的场所，而是为教坊司乐工居住的场所，同时，往来商人亦可以入院宿妓。 十六楼之设与明初官妓制度直接挂钩，洪武就曾数次设宴与臣同乐于其上。勾栏主要是供教坊乐工搬演戏文杂剧的场所。 自始至终，教坊司只是在礼部的领导下对官妓进行管理的部门，教坊司并不等于官办妓院。教坊司的主要职责，还是管理宫廷中演出音乐、舞蹈及戏剧。 现阶段的乐户组成主要还是前元余孽，贵族遗女，都是能歌善舞的存在。而教坊司中的女性，主要职能是“女乐”。乐籍女子被称为倡伎，卖艺不卖身。不是娼妓，卖身不卖艺。 来到教坊司的门外，郑雄正准备进去，门口的小厮却突然伸手，拦住了郑雄。薆荳看書 “来人止步，有何事，还请说明。” “本官郑雄，惠民药局提领，今日起也是这教坊司的提领。” 惠民药局的提领那是不能得罪的，两人肃然起敬。 “大人，不知可有印信，我们两人需要验证一下真伪。” “今日下了圣旨，本官过来看看，印信却是还没有下来。” “大人还请恕罪，没有印信，我们不能放大人进去。” 一时激动，倒是忘了这茬，那就没得办法了，等了一会，自己的几个小弟到了，郑雄带着几个小弟回了药局。 无功而返，早知道自己就把圣旨带着了，现在说啥都迟了。 药局处理了下公务，郑雄躺在躺椅上发起呆来。 不一会李四找上了门来，看到郑雄躺在躺椅上正准备睡觉，小声的叫了起来。 “大人，可睡着了。” “没呢，有什么事。” “没啥事，来恭喜一下大人，又升官了。” “没啥事就走吧，恭喜的话我已经收到了，不用多说。” “大人，还有一事，如今气温升高，咱这手术的死亡率提升的有些高了，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都是什么症状。” “大多是外伤感染，有几例是大出血，止都止不住。” “酒精也没用吗。” “效果不高，感染溃烂的速度很快，前期还行，后期溃烂就不行了。” “不是叫你们用硝石制冰吗，你们没用吗？” “已经制过冰了，效果也不理想。” 郑雄想了想，大出血没办法，输血也不是随便输的，各种型号的血液乱输要命，得显微镜弄好再说。 酒精清理伤口也只是前期，肚子上开了这么大的口子，总不能全都清除了。冬天还不是很明显，这马上入夏就不行了，制冰降温看来也不行，不能大范围的制冰抑制细菌的增长速度，降個一两度的气温没啥大用。 青霉素暂时指望不了，倒是可以用大蒜素，两者的不同主要还在功效上，杀灭的菌种不同，同等条件下大蒜素的效果还更好。 大蒜素的制作相对简单，最简单的就是切碎放个十五分钟左右，这是最简单的大蒜素，这个可以放到期刊上一起发表出去。 困难点的就是独门秘方，药局专备。捣碎，烘干，再碾碎，放入高度酒精过段时间漂浮在最上层的就是大蒜素了。 “大出血的问题暂时没办法，不过这种外伤感染可以试试，你去弄一些大蒜回来。” “是，大人。” 没过一会，李四就回来了，这大蒜从汉朝传进我国，当时叫胡蒜，如今倒是随处可见，作为一种重要的调味品之一。 带到厨房，叫厨师烧文火，慢慢烘干，走了一遍程序，拿着碾碎烘干好的大蒜找了一瓶酒精就放了进去，都是二次蒸馏的酒精，应该够用了。 看到郑雄封了口，李四一脸懵逼，这就完了，这么简单吗。 “以后就你来弄这个，过一段时间，上面应该会有一层漂浮在酒精上的物体，你把它弄出来给病人喝喝看下效果。” 静脉注射这种是不存在的，没那技术，简单点就是喝了。 “现在你把剩下的大蒜拿过来。” 李四乖乖的照做，只见郑雄将大蒜捣碎，切成泥就放在碗里盖住，又随着郑雄等了十几分钟，郑雄默默的数着数，就是这么无聊。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揭开盖子，指这里面的蒜泥。 “以后像这样，切碎之后，放置个一刻钟的时间，拿去给病人吃了，看下效果吧。” “是，大人。” 李四恭敬的离开了，自家大人不需要质疑，照做就是了。 李四跑去送药，没了使唤的人，郑雄继续发呆，直到下班。 第二天召集了众人，告诉大家第三期期刊的事，问了一下有没有什么经验要写。 众人大眼瞪小眼，这才多久，哪来的经验。 送钱都不要，那就别怪我不给机会了，挥退了众人，郑雄默默的书写了起来。 论早婚早育的危害。 论婴儿吃母乳的好处。 大蒜捣碎静置一刻钟吃下去对感染的效果。 写完没的写了，干巴巴的太少了，想了想干脆给自己的玻璃厂打个广告。 伱想让自己的衣服更干净吗？你想让自己的衣服不在油腻吗？去除污渍，油腻，我们是专业的，每块仅需一贯钱，惠民药局玻璃厂的肥皂你值得拥有。 玻璃，比水晶更好的品质，你还在等什么？玻璃厂欢迎你的光临。 填充了点内容，感觉舒服多了，拿起写好的纸张，去了印刷厂。 找到林十，将手里的纸张交给了他。 “这个是三期期刊，先印刷。” “是，大人。” “太医院的书籍印完了吧，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业务。” “接了几单，另外有几个衙门想要白嫖，还得请大人做主。” “白嫖不给钱的别理他。” 随处转了转，见没啥事，郑雄就离开了。 隔了一天，第三期期刊正式出炉，随着驿站发往了各地药局。 第七十章 发下粮饷 闲下来的郑雄生活又悠闲了起来，无事可做只能跑跑步，锻炼锻炼身体。 准备跑步的时候来了一个人，点名要见郑雄，有点无语，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要出门了过来。 把人请来了办公室，此人身着便服，看不出什么来历，上了茶水。 “你是何人，找本官有什么事。” “提领真是贵人多忘事，下官进士出身，现在在户部上班，前两天在太子大婚的时候见过。” “进士出身，你也是那群讨教的进士之一吧，咋的了，有啥事就说。” 不如不问，这问了就是个麻烦。 “打扰提领了，那日提领走的匆忙，我等没机会认输，今日再下休沐来此，是有一首诗词前来请提领指教一二，认个输的。” 狗皮膏药是甩不脱了，认個输就老老实实的认输，还这么多事，一点不爽利，说是指点怕也是做足了准备来比试的。再一个就他当个代表还没啥事，怕就怕他只是个打头的，以后源源不断的来。 郑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你这还带了诗词过来，这认输是你一个人认输，还是你们一群人派了你当代表。” “这个是在下自作主张，代表不了其他同僚。” 真真是不要脸了，来车轮战，不在自己这里找回一个场子，怕是不会罢休了。 文人的风骨就学了个这，郑雄也是无语。 “认输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指教就算了，本官还有事，就不多留伱了，实在抱歉，下次请你吃饭。” “二狗过来，帮我送送这位。” 郑雄低头，拿起纸笔，做出一副忙碌的模样，二狗也进来送客。 郑雄耍起了无奈，在这惠民药局的地盘，进士也没了办法，吃了个暗亏，只能离开，匆匆回去跟一众同僚商量对策。 等了会，确定进士已经走远，郑雄带上二狗往玻璃厂的方向跑起了步。 玻璃厂有军队驻守，平时没人往这个方向乱跑，一路跑来，倒是很清静，十来里的路程，加上近来天气确实热了很多，郑雄和二狗跑的满头大汗。 现如今的玻璃厂，又多了几分变化，远远看去，玻璃厂的四周多了不少营帐，还用栅栏围了起来，里面不时传来呼喊之声，似是在操练。 走近玻璃厂，韩七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郑雄的身边，不等郑雄开口，韩七先说话了。 “郑提领，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看着韩七兴奋的神色，郑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没啥交情啊，吃错药了这是。 “韩千户，好久不见，本官过来看看，要不要一起。” “不打扰提领了，本官这的粮饷还请提领批一下，都快揭不开锅了。” 要钱来了，难怪这么热情。 “怎么回事，粮饷汪厂长没给吗？” “提领可别提那汪老头了，本官提了几次，就是不给，说是要提领签字。提领这段时间也没来过，我等也不敢擅离职守，就这么拖了下来。” 自己选的这个厂长还行，还有点原则，倒是不用换，可以一直干下去了。 “这件事情本官不太清楚，千户要不一起进去说下情况，粮饷该给给，千户放心。” “恭敬不如从命，提领请。” 玻璃厂的内部也是大变样，多了些烟火气，一排排新建的房屋前，不时能见到几个孩童玩闹，一旁的家长聚在一起唠嗑。 边上的韩七感叹道。 “这玻璃厂的情况，本官看在眼里，原先这里光秃秃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建成了这一排排的房屋，不愁吃喝，还有余钱进行采买。现在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不光下面的将士羡慕，本官也羡慕的紧啊。” 郑雄见怪不怪，跟后世一段时期相比，小巫见大巫，还差的远，也就那样。但是不管哪个年代，能有这样的生活，确实安逸，让人羡慕。 没有多说，玻璃厂赚的钱现在也就能养活这两处地方，不赚钱的生意没啥值得炫耀的。 找到了汪正，提了嘴粮饷的问题。 “提领，粮饷已经准备妥当。采买不便，折算的铜钱，大人签字即可。” 满意的点点头，郑雄签了字，韩七叫人拿走了粮饷，满脸喜色，能跟过年媲美的也就发工资的时候了。 送走了韩七，郑雄视察了下玻璃厂。玻璃厂还是跟以往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烟火气，住房同样也没造完，两边忙肯定会耽误时间。 要来了账本，郑雄慢慢翻看。肥皂有了包装，后期的销量增加了不少，平均三百块的销量，营收一千贯左右，去除一半的成本，利润五百贯，刚刚好发了驻扎军队的粮饷。 玻璃吹制的玻璃瓶不多，每天十来个，十贯一个，一千来贯的的收益，利润高，去除成本几十贯，工人工资加上几百人的伙食费，还有八百来贯的结余。 看着没多少钱，相对性的是看买什么东西，倒是可以看看把秦淮河的那个店铺买了。店铺不大，现在还没发展起来，不值多少钱，以后那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了不吃亏，后世交房租交的够够的，今世有钱那就买买买。 想到这里，自己也当了好几个月的官了，俸禄攒在那里，根本吃不完。不敢弄产业，那就买买店铺，静待升值，当一个包租公。今世有老朱在，野心啥的不存在，收收租维持一下生活就够了。 汪正出不去，采买的渠道不好用，跟二狗交代了一下，去惠民药局叫几个人来。 郑雄叫了两个人把这八百来贯的钱财搬到了门口，直到药局来人，一起把钱运去了药局。 吩咐李四去秦淮河的专卖店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把店铺买下来，李四得了吩咐就赶了过去。 见到房主，直截了当，得了郑雄的真传。 “惠民药局这边想要把这间铺子盘下来，你开个价。” 李四穿着官服，专卖店的几人也对着李四毕恭毕敬，房主确定身份，满脸堆笑。 “这位大人说笑了，惠民药局想要买，直接说个价就行。” 开价就开价，李四随便说了个价格，预算对半开，试探了一下。 “一百贯。” “行，没问题。” “你这铺子虽然小了点，但是两百贯的价值还是有的，这么痛快。” 第七十一章 准备见面礼 “大人不用怀疑，一间店铺而已，如果不是一家老小还要过活，送给药局都行。” “这是为何。” “惠民药局在这南京城做了不少好事，我的儿媳就是难产，送去了药局得以保全性命。牛痘接种我这一家老小也都去了，天花我是见识过的，我一个儿时的伙伴就是得了天花没了。前段时间不清楚是药局的产业，就这样租了，现如今要买，就按大人开的价就是，说不上感恩戴德，略表心意。” 李四想了想，砍价还价倒是会点，但这对半砍这大宗商品还没遇到过，尤其是对方还同意了。 没经验，对方又不按套路出牌，拿不定主意，虽然是占便宜的事，也只能说道。 “这种好事，本不该拒绝，不过我得回去请示一下大人，可以的话我下次就带着钱财过来了。” “行，在下就在这等着大人。” 李四匆匆往回赶，到了药局，将此事告知了郑雄。 “好事是好事，但是给我记牢了，这种一次性的生意，就别想着占大便宜。其他的生意也是，惠民药局的惠民二字给我记在心里，该是多少钱可以砍砍价，太离谱的便宜不要占，先不说他会不会下套让我们钻，万一以后铺子升值，又想要回去，说我们巧取豪夺怎么办？这两百贯拿过去，他要是让的话，最低一百九十贯，低于一百九十贯就不要买了。” “是，大人。” 李四带上钱回了专卖店，搬出了郑雄，直接给了个一百九十贯的底价，房主还想让让，李四直接说道。 “提领大人说了，低于一百九十贯就不买了，你如果真的感激，就一百九十贯卖了，药局算是承了你的情，多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房主倒是真心的，感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就是小人物的生存智慧。有这一份香火情，以后求到了药局这里，办事都方便许多，毕竟没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 跟买车送单位一个样。 “既然如此，就这样吧，那现在去一趟府衙吧，咱们把事情办了。” 古代未向官府备案的称为“白契”（也称草契），经过官府备案登记的称为“红契”。买卖双方订立“白契”后，经过官府验证并纳税，由官府为其办理相应手续之后，在“白契”上粘贴由官方排版统一印刷的契尾，钤盖县州府衙的官方大印，便成了“红契”，并由买方保存，作为房屋所有权凭证。 契约向官府备案并不是无偿的。买卖双方要去衙门购买官方印刷的格式合同，按照要求签订完毕之后，需要持签好的契约到官府办理交纳契税的手续。 药局的格位不低了，李四也不走寻常路，直接找到了通判，通判见是惠民药局的事情，也没含糊。 一路绿灯，合同没收钱，契税也没收，一是合同是药局印刷的，二是都是自家人，谈钱就生分了。 其实主要还是是便宜占多了，心里发虚，难免没底气。 告别了房主，李四拿着契书回了药局，郑雄拿着契书看了看，登记在了药局名下，虽然都是一個部门，但是缺了点章程，有点想念吴忧了，要不还是让李四上晚班吧。 挥了挥手，嘱咐了下剩下的钱财继续买几家店铺，靠近秦淮河就行。 李四不知道郑雄的心理活动，见到郑雄示意，得了吩咐，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好好的享受了下咸鱼生活，教坊司的印信也到了。 药局里，郑雄把自己好好的拾掇了一番，对着铜镜，理了理胡子。闻了闻衣服，汗臭的味道有点醇厚，这个点有点晚了，回家换衣服有点迟了。 郑雄陷入了沉思，倒是忘了一件事，还是没有经验，平时自己也不怎么打理，一时没有想到。 教坊司的情况不知道，不过莺莺燕燕的少不了，第一次上门不得来个见面礼。女人这种生物，最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了，尤其是香水这玩意，后世大街上的女人，没有不喷的，没有比这更好的见面礼了。 酒精自己有了，缺的就是精油，精油要耗点心思制作，一个蒸馏，一个简单粗暴，直接压榨。 花还得收购，还是老办法外包出去，走到印刷厂，跟汪正说明了下：药局收购一些鲜花，常见无毒的优先收购。 汪正得了吩咐，立马安排了下去。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有早作准备，临时抱佛脚只能慢慢等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印刷厂已经收购了不少的鲜花，没有经验，就看着给了。鲜花到处都是，想采什么采什么，果树除外，基本上都不贵，摸着石头过河。 汪正还给细心的分好了类别，印刷厂散出阵阵花香，印刷厂的工人心情都好了很多，干活越加卖力。 郑雄叫自己的几个小弟将花弄进了大食堂的厨房，这时候厨房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开饭。 还需要等待一些时间，那就先吃个饭。 大厨看到郑雄吃饭，连忙亲自动手打菜，还贴心的问了问郑雄要不要炒几个小菜，郑雄摇摇头，没有说话每次来都这样说，也有些烦了，不过一片好心也不好多说什么。 打好了饭菜，安静的吃着饭，自己的几个小弟也默不作声，有些进来还大声嚷嚷着，看到郑雄也在，连忙噤声。 午饭在一片沉默中结束，郑雄一直不离开，吃饭的人群连进食的速度都快了几分。 大食堂空了，郑雄也进了后厨，把大厨叫了过来。 “你这有没有气锅，我待会要用。” “没有，大人急用的话，我这就去买。” “嗯，大一点，最好跟你这后厨的锅吻合，另外我要在大锅放东西，要扁平的。” “是，大人。” 见没别的要求，大厨立马出门，风风火火的去买锅。 挺有眼力见的，会来事，郑雄挺满意。 “钱五，你去药局那里拿一些冰块过来，等会要用。” 安排好了，等了一会，两人就陆续带上东西回了厨房。 东西齐备，把气锅拿来试了试，不够吻合，拿了几块木板把气锅搭住，上面放了一层毛巾。 起锅烧水，放花，盖子盖在气锅上，静静的等水烧开。 第七十二章 纯露 烧开蒸馏，锅盖上加冰冷凝滴到汽锅里，下方的是纯露，上方的薄薄的一层油状物质就是精油了。 郑雄也懒得分离，只是抽出来一部分纯露，然后拿出那三个被遗忘的孩子，做出三到四次蒸馏的酒精。 比例比较随意，看想要淡香还是浓香。百分之七十左右的纯酒精，搅拌均匀封盖，跟酿酒一样，放置的越久，效果越醇和持久。 想到这里，好像不太对劲，能等吗？好像等不及啊，急匆匆的失算了，看着眼前的半成品香水，陷入了呆滞状态。 不经意暼到了一旁抽取的纯露，郑雄眼前一亮，这玩意好像也不差。 纯露，又称水精油，是指精油在蒸馏萃取过程中，在提炼精油时分离出来的一种100%饱和的蒸馏原液，它是和精油一起生产的伴生品，成份天然纯净，香味清淡怡人。 纯露中除了含有少量精油成分之外，还含有全部植物体内的水溶性物质。它拥有百分之百植物水溶性物质的纯露，其所含矿物养分（如单宁酸及类黄酮）是精油所缺乏的。其低浓度的特性容易被皮肤所吸收，完全无香精及酒精成份，温和不刺激，纯露可以当做每天使用，也可替代纯水来调制各种面膜等。 不管是用来喝，还是当做面膜补充水分，亦或者用来泡澡，都是极好的，这可是纯天然，无添加剂的，跟后世黑心商人制作辨不清真伪的相比，自己绝对称得上良心。 继续熬制花瓣，钱五周六这两孩子也能派的上用场了，就这么定了，负责香水的制作。 离开了大食堂，找到工头铁牛，叫他带了几个人，找了个库房，垒起了灶台。又找到吴忧，加钱定制了十来個铁锅和气锅，就这玩意挺好用的，不用太复杂。 一下午的时间，练出了一些纯露和精油，用坛子盛装。做这些，倒是占用了食堂不少的时间，等了许久，才吃到晚餐。不过有郑雄坐镇，没谁敢炸毛，都很乖。 跟着吃了个晚饭，赏了大厨一贯钱，封下口。又碰到汪正，嘱咐他继续收购鲜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第二天，灶台和锅台都已弄好，香水正式开始制作，钱五、周六也经过了考验，成了和王二、赵三、张一一样的心腹，涨了工资。 又等了一天，十个灶台，做出了不少纯露，散出了各种香气，酒精制成的香水堆在库房，静静的酿造。 挑出几大坛，味道比较喜欢的纯露，带上二狗和几个工地抽调的壮汉，押着纯露带着印信，踏上了去往教坊司的路程。 教坊司离礼部不远，靠近皇宫，作为大明皇家歌剧院，承办演出的机构，方便是第一要素。 教坊司门口的守卫没变，两个小伙子照例询问，郑雄拿出印信，验明真伪，确认之后肃然起敬。郑雄心情很好，没有计较，还问了问两人的姓名。 “小的孔武，拜见大人。” “小的尤力，拜见大人。” “孔武有力，不错不错，以后不三不四的人别让进，干的好了，给你两加工资。” “谢大人。” 没了拦路的，郑雄领着几人一路畅通无阻，漫无目的的游荡。里面很大，路过的房间里面不时传来阵阵乐器的声音和一阵阵欢笑，莺歌燕语，听的郑雄和几个跟班心神荡漾，春心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有人发现了几人，禀报了上去，一个头头走了过来，见到郑雄所穿的五品官服，恭敬的说道。 “这位大人有礼了，不知来教坊司有何要事，还请示下。” 腿都走酸了，终于有人出面询问，郑雄连忙回道。 “本官惠民药局郑雄，现在教坊司归我提领，这是印信，你看看。” 确认了印信，头头发出了由衷的敬意，连忙行礼。 “不知提领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提领恕罪。” “没事，本官办公的地方在哪，快带我过去。” “大人，请随我来。” 人生地不熟就这样，瞎跑也没跑出个名堂，有了领路的就不一样了，还是个有眼力见的，一路介绍了个大概，郑雄的心里也有了教坊司的大概轮廓。 “大人，这里是教习之所。” “大人，这里是表演排练的地方。” “大人，这里是管理，调教的地方，里面多是前元余孽，不服管教，里面有专人调教，有些血腥。”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郑雄倒是来了兴趣，暗暗记在了心里。 好一会，总算到了自己的办公场地，教坊司挺大的，比自己的惠民药局正规多了。 办公地点也不错，有大堂，有后院，还有自己的独立房间办公，四周是属官的办公场所，完胜惠民药局。 大堂前面还有一个大操场，足够容纳几百人的队伍，看着眼前的大操场，郑雄吩咐了一句。 “你去把教坊司的大小头目，在籍的乐户都叫过来，本官新官上任，来认个脸熟。” “下官领命。” 头头领了命，便赶紧下去交代，郑雄好好的歇息一番。 慢慢的，一波又一波的人群缓缓集结，大堂里，操场上都渐渐充实。 直到遇见的头头回来，教坊司的人群已经挤满了大堂操场，操场上各类女乐争奇斗艳，好不热闹。只是其中夹杂了不少男乐显得很是突兀，让人少了几分兴趣。 见到来人差不多了，郑雄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指这大堂内的头头大声说道。 “叫他们给我安静一下，本官有话说。”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正五品的郑雄了。 得了命令，几人连忙出言奔走，好一会，才算安抚好了人群，顿时清净了许多。 “你们几个说下自己的职务，本官捋捋。” “大人，下官左司乐，孙不三。” “大人，下官右司乐，吴不四。” “下官左韶舞，冯八。” “下官右韶舞，陈十一。” 教坊司乐官以奉銮(和声郎)为首，佐之左右韶舞、左右司乐、俳长、色长等官。 奉銮不仅是教坊用乐的调度者，更是音乐表演的指挥者。左右韶舞是文武四夷之三舞教习表演的舞官，俳长、色长等乐官多是行业内技艺超群的头号人物，负责教习排演工作。 第七十三章 秀儿 随着俳长、色长各自介绍完毕，郑雄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介绍了，独自去了大操场。 左挑右看，找到了几个目标，郑雄亲自慰问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教坊司过的如何，要是有什么难处，本官可以为你做主。” 女子抬起头来，更为惊艳，即使郑雄见惯了后世美颜下所谓的美女，还有化妆术下的美女，此女也毫不逊色。 只见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古色古风，让人春心浮动。 “奴家珠帘秀，没什么难处，多谢大人关心。” 展颜一笑，郑雄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闻言慢了半拍的回道。 “没有难处就好，本官这新做了一些纯露，涂在脸上，能很好的水润肌肤，本官看你这脸上有些干了，送你一坛润润肤。” “二狗，把那纯露搬来，送一坛给这位姑娘。” 二狗闻言，立马搬了一坛过来，送到珠帘秀的跟前。 “奴家多谢大人厚爱。” “没事，看姑娘刚好需要，一坛子纯露而已，算不了什么。” 教坊司的属官看到郑雄这副模样，明显是有意亲近，右司乐吴不四连忙上前对着郑雄小声说道。 “大人，这位深的秦王赏识，切勿过分亲近。” 一盆冷水浇下，心凉了半截，难怪没什么难处，原来早就被人盯上了。 “多谢大人。” 珠帘秀行了一礼，开口道谢。 白送了一坛纯露，血亏，郑雄看向了下一个目标。 鬓珠作衬，乃具双目如星复作月，脂窗粉塌能鉴人。略有妖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 “敢问这位姑娘芳名，可有什么难处，有难处的话，说出来，本官给你做主。” “奴家天然秀，多谢大人，教坊司挺好的。” “你跟刚刚那位姑娘一样的毛病，我这惠民药局出品的纯露送伱一坛。” 本来还不以为然的众女听到惠民药局出品，眼睛都亮了几分，珠帘秀更是连忙抱起了坛子。 天然秀也是连忙回道。 “如此奴家多谢大人。” 搅局的吴不四适时出现。 “大人，这位晋王颇为喜欢，经常召进宫中演舞。” 诸事不顺，这哥俩还是小屁孩吧，这眼光，这口味，有点不对。 “两位皇子还小吧，只是演舞而已，有什么问题。” “两位皇子总会长大的。” 竟然无法反驳，郑雄无言以对，默默的看向了下一位。 顺着郑雄的目光，吴不四立马开口。 “那位叫齐太秀，燕王常向她探讨音律。” 连朱老四这小屁孩都懂音律了，郑雄彻底死心，索然无味。 “你就说说还有谁没被人看上。”biquiu “那位是陛下欣赏的。” “那位，咱们礼部的尚书挺看好，特地嘱咐多看顾的。” “那位曾经被信国公大加赞赏过。” “剩下的大人自便。” 顺眼望去，大家的眼光还都挺好，姿色上等的是一个不剩，这还挑個屁啊。 意兴阑珊的回到大堂，吩咐众人散了，留下了左右司乐和左右韶舞。 “所有的人都在这了吗？还有没有没来的。” 多少有点不甘心啊，郑雄还是不死心的提了一下。 “基本都在这了，没来的怕是也进不了大人的法眼。” 吴不四适时补刀，彻底绝了郑雄的美梦，虽然关上灯都一样，但是有好的谁会挑差的，落差太大，实在是接受不了。 “等等，好像还有一个地方吧，前面路过一个调教的地方，总没被人祸害吧，带本官过去看看。” “大人，那里的大都还小，去了怕是没啥用。” 郑雄不怀好意的看着吴不四：你是拉皮条的吧，就看了这么几个，就能把自己的喜好给摸清楚，真他～是个人才。 “别废话，你也说了大都还小，也不是绝对没有，头前带路。” 想要自己放弃没那么容易，谁还没点坚持，一点希望没有再说。 几人跟在郑雄后面，来到了所谓调教的地方，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刑具。 没那么暴力，毕竟是个调教的场所，打坏了以后怎么办，都是比较温和最少都是看不出皮外伤，以后不留疤的。 小山羊，小黑屋，桑皮纸，还有专门打人的木板。 眼前正有几个女孩正在受刑。 一个正在被打板子，这个得有经验，力道大了，就会使得皮肤坏死，力道清了又没有什么效果，所以得专人来做。 另一个正在被山羊舔脚，脚上放了蜂蜜，加之山羊舌头上的倒刺，不光是让人一直笑，舔久了脚底会被破坏，发炎流脓。 桑皮纸正被盖在一个女孩的脸上，偶尔浇点水，窒息死亡永远是令人恐惧的话题。 看到这一幕，郑雄连忙开口。 “都给我停下，谁过来跟我说下怎么回事。” 郑雄打头，其余的几位都认识，施刑的几人自觉的停下，上前行礼。 一个小头头对着郑雄说起事情的经过。 “被打的那个是偷偷逃跑，被咱们发现，没办法，只能～～” “等等，你是不是桑皮纸没揭，那个女孩刚刚还在动，现在没动静了。” 郑雄就随便暼了两眼，察觉不对，连忙提醒。几人回头，郑雄已经跑上前去，揭开了桑皮纸，女孩已经昏迷了。 女孩长的不耐，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再给个几年时间，十有八九是个美女。 舀起了一瓢凉水，向女孩的脸上泼去，没有反应，郑雄又给了女孩两巴掌，还是没效果。 唉，上人工呼吸吧，初吻没了，禽兽。呸，医者仁心，这是救死扶伤。 捏起女孩的嘴角，郑雄深吸了一口气，就要下嘴的时候，女孩睁开了双眼。双手双脚被锁，女孩急中生智，竟然用被郑雄捏住的嘴角吐了一口唾沫，成功打断了郑雄的施救。 郑雄抹了抹脸，挺狗血的啊，这套路都能遇上，贼老天，真会玩。 郑雄的举动可谓是颠覆了几人的对于郑雄的看法，男女授受不亲，当着几人的面，就要下嘴，真真是衣冠禽兽。 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都不慢，找工具的，直接上巴掌的，一股脑的向着女孩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郑雄说了一句。 “好了，没事，都消停点。” 第七十四章 你俩认个干亲吧 消炎又杀菌，这一口很好。 “刚刚那个谁，继续。” “噢，她想要逃跑，被抓回来，咱们给她打板子，让她长长记性。” “被羊舔的这个是因为偷了东西，那位被偷的叫李好秀，说是当时回屋的时候碰到她从里面出来。就把她送了过来，让咱们用刑，不过她的嘴挺硬的，一直不承认，说自己没偷东西。” “等等，你们去她的住处搜过了吗，有没有证据。” “去搜过，证据倒是没有，唯一的人证就是那位李好秀，” “没证据就放了，以后这种一面之词的，先找证据，没证据就放人。” 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人匆匆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花枝乱颤。 “找到了找到了。” 待女人走到跟前，看到教坊司的几位管事的都在，跟在一位年轻人的后面，立马偃旗息鼓，悄悄的站立一旁。 郑雄看的挺爽，来了兴趣。 “什么找到了，你仔细说说情况。” “回大人，奴家丢了东西，也四处搜查了一遍，之后便请那女孩的几個相识问了问她的习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她那门前的树下找到了奴家丢失的金钗，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大人为奴家主持公道。” 打脸来的太快，笑脸还没来得及撤下，就被啪啪打脸，这名字没起错，好秀。转头看向了女孩，问了下。 “你是为了啥啊，偷这么个金钗有什么用，在这教坊司你又出不去。” 听闻此话，女孩哭了起来，等了一会竟然说起了缘由。 “没什么，就是想我娘亲了，她以前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金钗，前些时日看到想要偷来做个纪念。” 这个理由不错，郑雄点了点头。 “有了证据，以后带上脚铐吧，偷东西有一就有二，这次长个教训，什么时候真心悔过就来我这给你解。” 听完郑雄的话语，感动到快要流泪的李好秀突然说话。 “大人，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既然金钗已经找到，奴家也不想追究了，还请大人放过她吧。” 秀了一脸，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坏人是伱，好人还是你，真是秀儿。 “放过她也行，你俩认个干亲吧，以后你是她娘，她是你女儿，以后也不用偷了，干的亲的都有了，不是更好。就这样说定了，你们几个都做个见证。” 也不给她反悔的时间，郑雄就定了此事。 李好秀却是陷入了呆滞，莫名的多了个女儿，这本来还有些希望的生活立马没了盼头。 “小姑娘，你叫一声娘，就算成了。” “娘。” 这一声“娘”让李好秀再也绷不住了，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助人为快乐之本，郑雄满意的点了点头。 “把她放了吧，让她们母子团聚。” “是。” 打开锁铐，女孩扑进了李好秀的怀抱，两人相拥而泣，母慈子孝，感人至深。 做了一件好事，就只剩这最后一个没问了，被桑皮纸差点弄死的女孩有些凶狠的看着郑雄。 “这丫头什么情况，你们这么狠。” “回大人，这丫头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别看外表乖巧懂事，我见犹怜，心肠却是毒的很。昨日趁人不备，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把小刀，刺伤了好几个人。因为姿色尚可，我等就熬她，让她感受这种恐惧。” 小丫头是个狠人，还会报复社会，可惜不会隐忍，不然倒是一个好苗子。 “带上脚铐吧，以后把这地方改改，做成一间间小黑屋，凡是犯错的都关进来，直到真心认错为止，也不用太为难她们。” “就这几个人吗，还有没有了。” “那边的小黑屋还关了几个。” “提出来我看看。” 五个人，排成排，郑雄从左往右指了过去。 “这个怎么回事。” “不用功，教了不学，特意送过来关几天。” “放了，卖艺不卖身还是卖身不卖艺让她自己考虑，教坊司要的是能卖艺的，学不好艺的只能去卖身了，其中厉害关系你们说明下。” “这个呢？” “这个还有另外两个都是不服管教的，经常顶嘴，管事的常常被怼的下不来台，经常送过来关着，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 “顶的哪门子嘴，连一个女孩都怼不过。” “因为天赋好，所以有些时候恃才傲物，管事的偶有错漏，就被她们几个抓住不放，咄咄逼人。”https:/ “放了，待会跟着我走，本官这里有一首歌曲，我到要看看她们能不能学会。” 剩下最后一个女孩，脸上有点脏，看不真切，偏瘦弱，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虽然双手被绑着，却有一种让人想要呵护的冲动。 “打点水来，给她洗洗脸。” 得了命令，自有手下小弟办事，舀起了一瓢水就往女孩的脸上泼去，然后拿起一块抹布就往女孩的脸上擦。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管理调教的都是狠人，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 还没等仔细欣赏，女孩弱弱的开口。 “好凉啊。” “好疼啊。” 女孩柔弱的模样，伴随着可怜的表情，郑雄的心都酥了几分。 “这个什么情况，本官看她不像会做错事的人，你们是不是冤枉了人家姑娘。” “大人说的没错，平时确实没惹过事，就是前两天在房间玩火，差点把房子点了。” “不是没出什么事吗，放了、放了。” 放人就放人，几人解了镣铐，望着这空荡荡的调教室，有几分不舍，女孩上前莹莹一礼。 “奴家多谢大人。” “以后在这教坊司好好学习，有人欺负你，就报上本官的名字，这玩火的事就不要做了。” 说完，郑雄带着自己的左右助手离开，总算有点收获，就是看上去小了点，养一下看看。 老朱也不给力，说好的随便挑，结果好的被你一家子挑完了，剩下的虽然质量也很高，但是总感觉不得劲。 回到了大殿，郑雄亲自出手调教几个女孩。 “本官这里有一首歌，你们跟我唱，唱好了，本官就放了你们。” 第七十五章 心灵的净化 跟着我唱。 “我来自偶然。” “我来自偶然。” “像一颗尘土。” “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 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 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 我还有多少泪 要大地知道 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 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biquiu 我一样会珍惜 “继续，跟着节奏，再来。”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谁在下一刻呼唤我，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我还有多少爱，我还有多少泪，要大地知道，我不认输，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谢命运，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一曲唱完，几个人都沉默了，前面还好，后面实在是无感。 前元没了，作为曾经的千金小姐，如今沦落到教坊司卖艺为生，其中的差距太大。如今还要有一个感恩的心，这谁接受的了，一时无言。 “怎么不说话了，你们的傲气呢？人要学会接受现实，曾经已经过去，现在就这情况。或许他们现在教不了你们了，但是你们得知足，心怀感激，才能走的长远。管事的教伱们各种各样的技能，你们以后就能更好的生活，面对一个帮助过你的人，你们不该感恩吗？” “你们先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通了，把这唱完了就可以离开。” “你们几個再把教坊司的男男女女召集过来，都学学。” 左右四大助手得了吩咐，赶紧去重新召集众人，虽然都有些不情愿，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多少得给点面子。 直到重新召集齐了教坊司的人，三个女孩依旧倔强的没有开口，自从回过味来，一时百味杂陈，或许应该感恩，但是心理障碍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郑雄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口。 “这次叫你们过来，只是教你们一首歌，接下来我唱一句，你们就唱一句，跟我一起唱：我来自偶然。” “我来自偶然。” ～～～ 还是一样，所有人都沉默了，有人或许感同身受，迷茫中出现的一丝光明，让她们回味，触动了内心，小声的唱着。 “心向光明，暗夜终有破晓之时。心怀感恩，所遇皆美好。好好想想，本官等着你们。” 洗脑要趁早，惠民药局的老油子是没指望了，同为摸鱼人，他们可是前辈。教坊司众人的结局其实早已注定，生活在想象中的美好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一丝希望。 或许是想通了，或许是被有些人感染了，也不自觉的跟上，又或者是被前半段触动，最终歌声来越大。奇特的旋律，大白话的描述，随着众人的歌声传遍四方。 几百人的吟唱，带有一丝复杂的感情，教坊内，唱着唱着就哭了。教坊外，听着听着也流起了泪，都是有故事的人。 看到所有人真情流露，郑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以后小黑屋取消了吧，镣铐也取消，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明天，犯错了就唱一首，我们要用爱感化她，暴力不可取。” 左右四大助手点头称是，只有调教所的几人满脸苦涩，哥们的青春没了，陷入了迷茫之中。 “接下来一首爱的奉献，大家好好听，好好学。” “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源泉，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再没有心的沙漠，再没有爱的荒原，死神也望而却步，幸福之花处处开遍，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记住了吗？” 众人摇摇头，说实话，郑雄的五音差了点，有些名词不太懂，旋律也从未听过，不过朗朗上口，别有一番滋味。 “那就跟我学：这是心的呼唤。” ～～～ 差了点意思，感情渲染的不到位，比感恩的心词句上差了不少，没有那么触动人心。 把乐师叫了出来，跟着节奏谱起了曲，什么电子合成音虽然没有，但是可以替代的不少，加上乐师确实有两把刷子，很快一曲古风古色的曲子出炉了。 有曲有歌，感情的渲染终于到位了，一曲终了，所有人都有些意犹未尽，连带着神色都和睦了不少，姐妹之情更深了几分。 作为教坊司的头头，这也是自己的本职工作，看到自己洗脑的成果，郑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继续加深印象，顺带着给感恩的心也谱了曲。 几百人的大合唱，声音传递了很远，甚至不远处的礼部都隐约听到了歌声，教坊司的门外也聚集了不少听众，看热闹的人群从来不缺，或许这就是天性。 看到效果差不多了，郑雄果断的停止了大合唱，让众人散去，包括早已融入进去的三个女孩。 洗脑洗的比较成功，姐妹和睦，兄友弟恭就很好。 郑雄准备下班了，结果吴不四又站了出来，提醒了两句。 “大人，这几天由于大人没有过来报道，现在积累了不少文件，还需要大人签字。” 恨恨的看了一眼吴不四，阻人下班的人最是可恶，低头看向堆在桌上的资料，随便翻了两下。 都是宫内的歌舞表演，就这还要让自己签字，黄花菜都凉了。 仔细看看，重叠的不少，珠帘秀，天然秀，齐太秀赫然在列，老朱这么个工作狂也还有闲心看上一段歌舞。 老朱下的圣旨，没人敢怠慢，就只有今天的，注明了时间。堆了几天的都是老二，老三，老四的，今天照旧发了过来。 “你们看看都是谁负责的，都给安排上，本官已经签字，剩下的交给你们了，时间到，本官下班了。” “遵命，大人慢走。” 郑雄走到门口，对着孔武，尤力说道。 “明天不三可以进，不四给我拦在外面，等我上班再说。” 表现的机会到了，两人立马拍了胸口保证。 教坊司里，四人各自挑好人手，点了几人带队，四大驻守也准时下班。 第七十六章 二合一大章 (回老家了，今天就一直写了四千字) 结束了一天的行程，郑雄回到家中，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还行。 而此刻的老朱正在一处偏殿偷摸的欣赏着歌舞，什么被酒色掏空，被工作累垮，在老朱这里完全不存在，精力旺盛的令人发指。 一曲舞罢，老朱意犹未尽，盯着领头的秀儿不放。 感到老朱的不怀好意，领头的秀儿显然没做好准备，被人庇护和跟榜一大哥交往可是两回事，得做足准备，克服心理障碍才行。 “陛下，新任奉銮做了两首歌曲，要不要奴婢唱给陛下听听。” “新任奉銮好像是惠民药局的郑雄吧，他还会作诗歌，这个朕倒是有点兴趣了，你唱出来听听。” “遵旨，奴家这就准备。” 只见这个秀儿把几个伴舞的都召集起来，排在一列，唱起了感恩的心。 一曲听完，老朱听的目瞪口呆。暗道这郑雄真是個人才，这手段自己都自愧不如，卖了别人还要别人感恩。m..nět 这大白话的歌词老朱倒是挺喜欢，因为平时的奏章也是要求尽量简洁明了，不要弯弯绕绕。歌词也挺触动人心的，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就像是描述的自己一般。用处倒是有些，老朱不自觉的回忆起了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曾经收留过自己的方丈，帮助过自己的哥哥，知遇之恩的郭子兴，自己的妹子马秀英，还有一帮子跟着自己老伙计。 老朱能走到这一步，真的离不开这么多人的帮助，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老朱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静静的反思起来。 虽然自己该给的都给了，但是这些人居功自傲违法乱纪的事情没少做，欺压百姓的事时不时的传到老朱的耳朵里。老朱的杀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重，现在这一首感恩的心让老朱暗暗的思索，自己是不是该宽容一些。 “还有一首呢？也唱来听听。” “遵旨，下面这首叫《爱的奉献》。” 这个秀儿还有一众乐师已经练习了一下午，此时已是驾轻就熟，很快摆开了架势。音乐响，伴奏起，一起合唱了一首《爱的奉献》送给了朱元璋。 又是一曲听完，老朱好像找到了刚刚求而不得的答案，那就是爱，或许应该用爱来感化他们。不到万不得已，老朱也不会下死手，人都是有感情的，更别提这些生死兄弟了。 另一边的郑雄不知道老朱终究还是被自己的两首歌曲所影响，少了些偏激，多了一丝温和。这边郑雄吃完晚饭，饭后茶话会的时间，跟自己的老爹说了一下买店铺的问题。 “爹，我那存起来的俸禄，现在有多少钱了，儿子准备去买几家店铺，收收租。” 郑齐心算了一下，毛估估估了个大概，随后说道。 “没仔细算过，你这几个月的俸禄相差挺大的，现在加起来不到一百石，折合银钱几十贯吧。” 这跟自己经手的钱财差距挺大的，惠民药局光是每天的消耗都比这多，不过对比普通人却又强了不只一个档次。 而那些叫嚣着吃不上饭的官员都是扯淡，最少在宝钞被玩坏之前肯定不愁吃喝，想要过的潇洒一点那就另当别论了。 几十贯钱想要买个店铺又有点难搞，小了卖不上价，大了买不起。 “给你发的俸禄都给你存着呢，想要店铺的话，你爹我这倒是有几间铺子，你去挑一个，不管是收租还是自己做点小生意都能用，就当提前给伱的，你的俸禄就留着以后娶媳妇吧。” 一不留神就到了拼爹的年纪，还好自己有个好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给安排了店铺，就是这话题怎么都绕不开娶媳妇。 “谢谢爹。” “嗯，咱家的店铺你应该去过，总共五间铺子，三间在这附近，做点小生意，还有两间离得远了点，一家在城西，一家在那十里秦淮河的附近。” 巧了不是，刚刚好，自己也属意那边的店铺，既然自家老爹开口，那占自家老爹的便宜也没啥心理负担了。 “儿子就要秦淮河那边的铺子，最近调到了教坊司，有一个消息刚好告诉爹。” 人多口杂，后世十里秦淮的名声可是很响亮的，八大名妓高低能整上几个名字，现在可以稍微透露下未来的发展，提点一下自家老爹，郑雄附在了自家老爹的耳边悄悄的低语。 “爹，十里秦淮那里以后要设置官方妓院，专供富商、显贵取乐，有闲钱的可以多去买买商铺，发展空间很大，买了稳赚不赔。” 郑齐得了内部消息，很是满意，自家儿子总算没白养，这么一个消息可是很值钱的。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一个内部消息就很可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送礼送的是什么，不光是寻求庇护，或许单单这么一个内部消息就够了。不过自家的家底不够厚，买不了几家铺子。 “爹，内部消息，可别到处说。” “我这心里有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提醒一下就行，自家老爹应该不会多嘴。 对待郑雄的问题上，全家人的态度是一样的，有需求就尽量满足，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毕竟是全家人的希望。 见郑雄没什么事情，一家人的话题不可避免的又转到郑虎的婚事上，老生长谈，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最难熬的，郑雄连忙走人。 郑秀见到郑雄走人，也跟了出来，缠着郑雄又说起了喜羊羊的故事，郑雄又说了一集，郑秀听完心满意足。。 “哥，你等等，我这段时间把你说的画完了，后面还改了改，你看看行不行。” 听完郑秀的话语，郑雄有些惊讶，自家这妹子动手能力挺强啊，以前画的已经挺好了，现在还知道自己改改，精益求精光是这态度就值得称赞。 “行啊，拿过来我看看，老哥给你品鉴品鉴。” 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活力十足，郑秀如同一阵风般，跑进了自己的闺房，带上自己的大作，又飞快的跑到自己面前。 “哥，你看看哪里不足，我再改改。” 接过郑秀手中的画作，郑雄慢慢的欣赏起来。整体已经比较流畅了，画的也更形象了些，一集一集的故事有了画作的加持就像有了灵魂，有了看漫画的感觉。 “不错，非常好，我还真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地步，这么用心，你也不用改了，就这样定型，我明天给你拿到印刷厂，给你印一些出版。到时候安安静静的在家画，挣点零花钱，比整天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强多了。” 得了郑雄的夸奖，郑秀并不在意，每次当把画作拿给郑雄看时，都回来上这么一句，捧捧场，已经免疫了。听到郑雄可以给自己的画作印刷出版，喜色溢于言表，代表了郑雄真正认可了这副画作。赚不赚钱无所谓，自己家并不缺钱花，但是能让更多人认识自己，认可自己的画作，心情自然也不一样。 “谢谢哥，你真好，不远处我有一个小姐妹，要不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真是自己的亲妹妹，别人的好姐妹，肥水不流外人田，为了谢谢自己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小姐妹，虽然以郑雄的条件并不算坑。但是郑雄是禽兽吗？显然不是，能当郑秀的小姐妹肯定也是个小丫头片子，没几块肥肉，谁有这个兴趣。 “一边玩去吧你，我可警告你，要是没到十七八岁的时候，就给我找个妹夫，管他几条腿，我都给他打断，自己掂量掂量。” 面对不讲理的郑雄，郑秀只好偃旗息鼓，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郑雄拿起郑秀的画作回到了自己房间，放在了桌上。第二天不知何时，悠悠醒转，洗漱完毕，带上自己老妹的画作，来到了惠民药局。 老样子，前来接种牛痘疫苗的不见减少，还是两条长龙，不过左边的官员显贵的人数明显减少，甚至后面还排了不少百姓。 药局签了签字，一天的任务就算完成，只要没什么大的举措，整个药局就能很从容的应付。 处理完公务，郑雄慢慢走到了印刷厂，将自己妹妹的画作交给了汪正。 “这是我妹妹的画作，算是私事，你们核算一下成本报给我，我这边付钱。” “是，大人，小的这就交代下去，尽快核算成本，尽快开工，保质保量，尽早完成。” 虽然图画的雕版很难，虽然雕版很费时间，虽然没有雕版图画的人才。但是只要是郑大人的妹妹，那就没事了，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赚钱更是不存在，收个成本都嫌多。 有个懂事的下属就是省心，稍微提了提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有多待，一群大汉没什么看头，还是小姐姐看的舒心，养眼也好。 小弟二狗跟着郑雄跑步前往了教坊司，教坊司的门口，吴不四耷拉着脑袋，正在跟孔武尤力极限拉扯，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是教坊司的右司乐，正儿八经的从九品官，你们也不是没见过，为啥就不让我进。” “提领大人说了，不三不四的人不让进，大人就别为难小的了。” “我是不三不四的人吗，只是名字叫不四，凭什么不让进，再说了，孙不三都能进，为什么我吴不四就不行。” “大人，孙大人进去的时候，咱们没看到，现在既然遇到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让小的们难做。” “你们是故意的吧，等提领大人来了，我一定要告你们两，这不是乱弹琴吗。” 这段话语几人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威胁的话来来回回就是这句，两人耳朵都听免疫了。 看着吴不四从气急败坏到现在的有气无力，两人也有点同情，知道真相的我们，真是孤独，多想帮帮你，奈何你非要把路堵死。 正午的时候，疲惫不堪的吴不四终于见到郑雄小跑着走来了教坊司，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踉跄着上前来迎接郑雄，抱着郑雄的大腿开始哭诉。 “大人，您可算是来了，他们两个说是不三不四的人不让进，可是下官只是名字带了不四两个字，他们就把我拦在了外面，谁来都不好使，还请大人做主，还我一个公道啊。” 郑雄心里暗爽，叫你坏事，虽然提醒的很到位，但是就是不爽啊。现在总算解了一口怨气，随之看向了孔武尤力。 “是这样吗？本官是说过不三不四的人不让进，但是没让你们把名字叫不四的也拦在外面，这次就算了，下次别这样了。” “大人教训的是，小的们知错。” 轻拿轻放，这两小伙子也不错，有前途，挺有眼力见的。 不过吴不四却是犯起了倔。 “提领大人，他们绝对是故意的，孙不三都能进，小的却不能进，明显不合常理，还望大人明察啊。” 郑雄有点无语，你都知道不合常理了，就不会动动脑筋，想想自己一个正儿八经教坊司的官员为什么不让你进，自己都明摆着的偏袒了，还是一根筋，没啥前途了。 “那这样吧，你俩给吴大人道个歉，就这么一件小事，没必要上纲上线。” “吴大人息怒，小的们知错，给您赔个不是，还请大人饶了咱两。” “不行，不是下官不给大人面子，这样实在是误事，今天没有责罚，下次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还请提领大人明鉴。” 郑雄一听，得，这倔驴虽然没救了，但是还知道没给自己面子。 左右看了看，还是赶紧找个话题，把这件事情结束了，碰上这么个倔驴是真的没办法。 “好了，都道歉了，这件事就此揭过，那边的乞丐是怎么回事，内城这边怎么还会有乞丐。” “回大人，这乞丐在这南京城不算稀奇，给一口吃的就行，大人不必在意。” “本官来了一会，也没见别人施舍，这乞丐都瘦成皮包骨了。” “大人不必如此，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这边还好，总能有些收获，肯定饿不死的。” “这种情况，别的地方没事，但在我教坊司的门口却是不行，不是说不能在这乞讨，但是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如此才是大善。我教坊司的歌舞乐曲随便学学，也算是拥有一技之长，总好过单纯的乞讨吧。” “大人难道是要把他编入咱们乐藉，给个保障。” “这怎么可能，当然还是乞讨，一技之长是为了让他更好的乞讨，别想太多。” 第七十七章 二合一 “啊，大人此举是这乞丐的福分，只是学了我教坊司的技艺，这乞讨还算是乞讨吗。” “这个问题，看以谁为主吧，真的吃不上饭，讨要些钱粮，加些手段，在我看来，只是为了生存，算是要饭。但是如果以别人的善良，使用各种手段来达到要钱的目的，并以此为生，那就是职业乞讨。这跟卖艺又不同，关键还是看以谁为主。” “大人一席话，令下官茅塞顿开，原来其中蕴含这么多道理，多谢大人指点。” 吴不四原来只是死脑筋，脑子转不过弯，并不是不会拍马屁，这句话就说的郑雄很舒服，原谅你了。敢说话的人讨厌归讨厌，并不代表就一定要疏远，郑雄也只是想整整吴不四，现在整完了，倒是可以给个甜头。 “那这个乞丐就交给你，做好了你说一個愿望，本官力所能及尽量满足你。” “下官能力不足，也没啥头绪，想不出好的办法，怕是担不起这个担子，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刚夸两句，就又直了，真是不经夸，只能继续提道。 “你不是右司乐吗？做两首曲子不就行了，让你下面的人做，又不用伱出力，你有什么担不起的。” “下官这都是给宫中办事，所用的曲子都是欢快，喜庆，严肃的。按大人所说是为了让乞丐更好的乞讨，而不是能成为职业，那必须得作一首能触动人心的曲子，咱们这里确实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么直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教坊司的官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你们这是教坊司待的太安逸了吧。” “大人教训的是，情况跟大人说的差不多，自己手下几斤几两，下官清楚的很，所以不敢大包大揽，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无言以对又无可奈何。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这次本官给你们打个样，好好学学。这艺术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想要做出能触动人心的曲子，还得好好下去走走，体验一下。” “多谢大人提点，下官铭记于心，定然好好学，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孔武尤力，把这个乞丐请来教坊司的大殿，本官要现场教学。老吴你去把乐师召集过来，带上乐器，本官好好的教教你们。” 吴不四听到郑雄的话语，连忙屁颠屁颠的跑去了教坊司，这下没人拦着了，老吴也浑然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 郑雄慢慢的走进了教坊司，另一边的孔武尤力走到了乞丐的面前。 乞丐心里一阵忐忑，刚刚这几位在那边一直聊着天，还时不时往自己这边瞅瞅。想想自己只是个浑身光溜溜的乞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不是赶自己走，那必然就是善心发作，来送钱的，患得患失中只见孔武尤力直接架起了乞丐，走向了教坊司。 搞的乞丐懵逼了好一会，不给钱不赶人，架起自己就跑这是什么套路，这种情况没人教过自己啊，谁能告诉我应该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反应过来，连忙挣扎并大喊起来。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我一个乞丐，不劳两位动手，怕是会弄脏大人，小的自己走。” 两人一声不吭，谁是老大两人心里门清，既然郑雄吩咐了，只要完成目标任务，闷着头往前莽就是，管不了那么多。 见两人不说话，乞丐慌了，这种无声的行动挺可怕的，是面对未知的命运自然而然升起的恐惧之心。 “救命啊，教坊司抓乞丐了，谁来救救我。” 听到呼救，有人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出头的人却是没有。乞丐而已，兔死狐悲也悲不到自己的头上，纯纯的看热闹，讨论一下教坊司抓这么个乞丐有什么用处。 两人把乞丐抓到了大殿就离开了，郑雄翻着公文也没理，独留乞丐站在一边，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终于在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吴不四领着司乐的大部队前来，让乞丐送了一口气。 “大人，乐师到了，请求指点。” “嗯，都到了是吧，谁会二胡，往前一步。” 闻言，立马有人出列。 “你们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其他人懵逼的左右看了看，确认下自己听到的是不是听错了，直到所有人确认完毕，才一脸便秘的表情，行礼离开。 召集乐师也是没想好到底用什么曲子，经过一番思索，才选定了二胡。 简单，方便，快捷，高效，一个二胡能走遍天下，没有哪个曲子能比这更合适的。 “今天教你们一个曲子，你们好好学，做个参考，不要抱着以前的曲子不放，要学会创作。而要怎么创作，本官现在给你们一个课题：怎么使眼前的乞丐更能博得别人的同情。你们想想，想好的可以说说。” 一群人注视着乞丐，默默的想着郑雄出的课题。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的乞丐，心里暗骂：神经病啊，什么狗屁课题就抓自己过来，搞的自己没有一丝丝防备。同时也有点心慌，第一次出现在舞台上的感觉差不多。 “大人，喜庆点的曲子怎么样，比如恭喜发财这类，伸手不打笑脸人，有个好的寓意多少会给点。” 郑雄抬眼一瞧，一个三四十岁的乐师映入眼帘，能看出是个有阅历的人，这类曲子在后世已经被验证过了，确实行得通。 “可行，不过还不够，怎么要让别人同情他，而不是这种耍无奈的方式。” “大人，那就只剩下悲伤的曲子了。” “嗯，那你试着拉一首，本官听听看。” “大人，这个小的没研究过，其他的曲子倒是有现成的，不过要别的乐器配合。” “那你们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摇头。 “艺术源于生活，多走走，多看看才能感悟到，融入普通人里面，才能知道怎么能行，让别人触动，墨守成规能成为一个大师吗？” “现在我给你们上一课，一首曲子是怎么能打动人心的，谁的二胡借我用用。” 小事，纷纷上前表现。 随便挑了一把，然后没有然后了，没学过不会，只记得调调。 “本官心里有谱了，谁来拿着这把二胡把本官的调调演奏一下。”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腹诽归腹诽，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上前。 随手指了一人，郑雄哼起了调调，《二泉映月》的节奏响起，一首送入了太空，能和贝多芬比肩的乐曲正式出现在了这个年代。 阿炳的《二泉映月》那是闻者伤心，听着流泪，也是乞讨专用曲，解决了不少就业问题。 眼前的众人已经泪眼朦胧，这就是能触动人心歌曲的魅力，一首歌曲要么歌词触动人心，好评如潮。要么曲子能打动人心，两样都不沾边，那就得看颜值了。 一遍又一遍，直到跟自己记忆里的曲子差不多的时候，郑雄才放过了演奏的乐师。 此时台下的众人有的红了眼眶，有的流下了眼泪，有所触动，一旁的乞丐则是嚎啕大哭了起来，显然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乞丐。 “好了，现在本官做下调研，如果有乞丐拉着这个曲子，在那乞讨，你们会被感动，从而施舍给他吗。” “会的，但凡心存善念的人应该都会给一点。” 众人异口同声。 气氛很热烈，满意的点点头，郑雄开始新一轮的讲话。 “这就是曲子的魅力，也是你们接下来的方向，怎么触动别人的内心，题材不限。可以是催人奋进，也可以是个人经历，只要能引起别人的共鸣就算成功了，回头再跟别的乐师说下，对他们也是如此，好了，散会。” 众人暗暗的鄙视着郑雄，耍人，实锤，叫都叫过来了，一起教了不是方便的很，又给放回去，还要咱们带话，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 话是不敢乱说的，随后三三两两的回到了各自训练的场所。 郑雄抬眼一看，乞丐还在这里，诧异的问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乞丐心里直骂娘，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压过来，又被当成了工具人，现在突然就说自己可以走了，耍猴呢？ “小的告退。” “等等，大人，您忘了，要让他更好的乞讨，这样放走他，是不是不合适。” 好像是说过，吴不四提醒的很到位。 “那就交给你负责，什么时候教好了，带过来我看看。” 吴不四很高兴，甚至还有点激动，郑雄的一番操作仿佛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迫不及待的想要试验一番，看看触动人心的曲子是不是真的好用。 “大人放心，下官必不辜负大人所托。” 得，或许这就是一个纯粹的人吧，自己有点过分了，以后要好好照顾照顾，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 签了几个文件，带上二狗，巡视教坊司。养眼是最重要的，跟惠民药局相比，这才是最大的看头。所过之处，一片行礼之声，满足的很，此间乐，不思蜀也。 随后的几天三点一线，处理好药局的公务就来教坊司养眼。 吴不四教授乞丐也有了成果，这天把乞丐带到了郑雄的面前，让郑雄检阅。 乞丐虽然还是一副瘦弱的模样，不过看精神状态挺不错的，一曲终了，乞丐忐忑的看着郑雄。此间乐，不思蜀，吃不饱的乞丐也尝到了甜头，静静的等待着郑雄的抉择。 有点意思，拉的算不上多好，不过能感受到乞丐蕴含的一丝感情，这是那些复制出来的乐曲所不具备的。 “好，你可以出师了。” “谢大人这段时间的照顾，也要谢谢吴大人这几天的教导，小的虽然身无长物，但是有什么吩咐，一定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用不用得上另说，一个懂得感恩的乞丐着实把路走宽了，还是当着郑雄的面做出的保证，给郑雄的感觉更不一样了。 “好好干，没指望你能帮助咱们什么，能过的好一点就行。” 来时孑然一身，走时带上了吴不四送来的二胡，有些失落，终归不是自己的未来，多带了份自信，正式开始了进阶版的乞讨之路。 吴不四告辞离开，偷偷的跟在乞丐的身后，想要验证一番曲子的效果。 小弟二狗也被派了出去打探情况。 乞丐走到了教坊司的门口，就地乞讨，毕竟是有感情的，有始有终。 吴不四和二狗挤在教坊司的门口，观察着乞丐。 用二胡演奏的《二泉映月》缓缓的传向四方，路过的行人也因此停住了脚步，驻足欣赏。 词曲都是通用的，此时的人们也感受到了另一个时空曲子的魅力，听着听着就触动了内心，不自觉的掏出了钱财。 渐渐的，乞丐面前堆了一小堆的铜钱，一曲听完，众人感叹不已，乞丐拿上钱财，来到教坊司的门口，递给了孔武尤力，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教坊司，仿佛记在了心里。 吴不四和二狗早已离开了教坊司的门口。 二狗将乞丐的情况告知了郑雄，随后孔武也带了银钱过来，看到银钱的这一刻，郑雄也有点感动到了。 收拾好心情，郑雄踏上了巡视教坊司的日常一天，只能用这些妹子稍微抚慰一下自己波动的心灵。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终于还是被进士堵住了路，吴伯宗毕竟在礼部上班，这么近的路程，一点关于郑雄的情报还是能够得到的。 “提领，咱们已经做好了诗词，等着提领指点，顺带着道个歉，提领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你们人多就有理了，道歉就道歉，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本官也没逼着你们道歉，不想道歉就让路，指点就不用了，本官赶时间回家。” 早已商量好对策的进士却是毫不退让。 “提领别急，听说提领每天在教坊司可是乐不思蜀，不知道有没有听过那肥皂出了岔子，很多人用过肥皂之后，头发都快秃了，如今怕是已经有很多人想要讨一个说法，提领还是指点咱们一下，不然明天早朝怕是不会好过。” 赤裸裸的威胁，这届进士还挺狠。 第七十八章 髡刑 “随你们怎么做，现在本官要走，你们让不让路。” 郑雄这么硬气让一众进士没有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把柄现在看上去好像也没有用处，但是就这样放走郑雄又实在是不甘心。 “提领不妨好好想想，咱们不急，莫要因此后悔。” “那就滚蛋，别挡道。” 说完，也不待这些进士搭话，径直离开。 留下一众进士面面相觑。 “那个，郑雄走了，咱们怎么办，还要早朝的时候检举他吗？” “这么嚣张，一点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当然要检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毁了这么多人的头发，这次有他好受的。”https:/ “会不会过分了点，郑提领也就是伤了我等的面子，也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成就他的名声。再说惠民药局的不少举措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郑提领也是正五品的官员，未来的伯爵，如此得罪于他，真的有必要吗？” “不犯错的话，他当然是未来的伯爵，现在不是犯错了嘛，光毁人头发这一条留下的把柄，要是利用好了，未尝不是咱们的机缘。” “如此行事，着实偏离了咱们的初衷，与入魔何异，恕在下不敢苟同，各位请便，在下就不参与了。” 不等回话，这人已经离开。 “嗯，大家如今行事太偏激了，本官实在内心难安，惠民药局不光救治了很多必死的百姓，更是惠及到了我等，试问谁没有接种过牛痘。如今伤了面子，就要置人于死地，确实过分，在下就此告辞，各位同僚别过。” 大部分的进士都走了，还没有走向社会这个大染缸里，良心未泯。只有小部分的几个人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把郑雄拉下马，成就自己的名声。 损人利己的事多的是，郑雄看上去也很好揉捏，也没有自己的圈子，出了事没人会管，就算得罪死了，也就只用面对郑雄一個人，风险低，收益高。 事情确实棘手，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的郑雄决定不管了，躺平，爱咋咋地。老朱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件事就砍了自己，只要不噶了自己，一切都好说。 第二天，郑雄照常上班。 临近正午的时候，终于轮到了一干进士发言，大部分人没有提到郑雄，来此只是为了混个脸熟。那小部分得了机会，却是给老朱轮番洗脑。 “陛下，惠民药局生产的肥皂如今出了岔子，很多人的头发都被毁了，我那小姨现在都不敢出门，还望陛下明察。” “陛下，微臣那小姨夫也是如此，也是用了惠民药局的肥皂，如今都秃了，不敢见人，更是愧对先人，还请陛下给我那小姨夫主持公道。” “陛下，微臣的大姨夫也是如此，陛下明鉴。” 一众文武莫名的看着几个进士。联袂而来，还都与惠民药局有关，想起进士群体与郑雄的恩怨又有些释然，被郑雄啪啪打脸，换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御史台的御史们则面露不善之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活被你们干了，咱们怎么办。这段时间御史台也已经关注到了此事，没想到还能被人捷足先登，真是哔了狗了。 老朱面无表情，看着几人表演，事情应该不差，谁也不敢来糊弄自己，不过几人的姨夫都遭了劫却是不同寻常，明显是商量好的。 “御史台何在。” “陛下，臣在。” “这件事为什么没人报上来。” “陛下，臣等刚刚听说，正在探听真假，收集证据，没来得及禀报，还请陛下责罚。” “把你们收集的证据拿来看看。” “是，陛下，御史台走访了几乎人家，说来这肥皂的功效不错，洗什么都能洗的比较干净。这几人也是用了肥皂洗头，感觉去油挺好的，就经常洗头发，结果头发越来越枯燥，还掉头发，想来应该是这肥皂的原因。” 御史台的回答差不多，见到不是诬陷，老朱也适时开口。 “你们先下去，来人，把郑雄给朕叫过来。” 教坊司里，郑雄刚溜达来处理公务，还没来得及去和小姐姐加深一下印象，老朱的旨意就到了。 接了旨意，郑雄跟着传旨的小太监去了皇宫，离得近，半个小时就到了老朱的面前。 还没散朝，郑雄到场的时候，刚好赶上了饭点，正要吃饭的时候。 老朱坐在龙椅之上，静静的听着几人的控诉，还有御史台的报告，郑雄站立一旁，不发一言。 “郑雄，可有话说。” “陛下，微臣也不清楚，不过都这么说了，应该可能有这回事。” “朕听说你天天在教坊司鬼混，如今连惠民药局出了事都不知道，伱的胆子不小啊。这次只是头发问题，没有伤及性命，下次出了人命，你是不是还不知道。” 台下一干文武听的无语，什么叫只是头发问题，很严重的好吧。就有点偏袒的意味，显然老朱想要轻拿轻放。 老朱最大，讲道理没用，认错就是，非要抬杠的话，那显然是作死。 “陛下，微臣知罪。” “你知罪有什么用，他们的头发能变出来吗，朕还要治你的罪，你自己说说该当何罪，该处以什么刑法。” 老朱也知道郑雄的没圈子，想要别人给他说句话很难，干脆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定了，免的为难。 “微臣监督不力，没有搞清楚肥皂的用途，就拿出去发卖，造成了这不能承受之痛。微臣愿受髡刑，以谢天下。” 还能自己挑，很好，郑雄也不客气。这一头长发早就想剃了，只是不太敢，借这个机会，刚好提出来。 满朝文武炸开了锅，郑雄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失察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加上老朱的有意的偏袒，不会有什么大事。 现在提出了髡刑，那是极具侮辱性的刑罚，剃头发，留三寸。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名头就此挂在了身上，被天下人所唾弃。 试想曹操割发以替命，还有臭名昭著的剃头令，死也不剃头。不光是道德礼仪的文明，更是一种枷锁，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 郑雄来自后世，没这枷锁的束缚，很是坦然，满朝文武却是震惊的看着郑雄：狠人。 第七十九章 头皮痒痒 老朱也惊讶的看着郑雄，真是个狼灭，叫你自己选，就选了个这。身体是不会出现伤势，但是这精神上的伤害可是巨大的，还会被人所唾弃。 “你可要想好，这髡刑确实足够，不过有点过了，你的功劳在这，朕可以再给你个机会，让你换個刑罚。” “谢陛下隆恩，微臣觉得不如此不足以警示自己，还望陛下恩准。” 两班文武静静的看着郑雄，不知道两人是不是演戏，这一唱一和，加上老朱明显的偏袒，有点拿不定主意。 没人说话，几个进士跳了起来，稳了。 “陛下，提领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过失，提出了髡刑。微臣以为，应当如此，才可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看着几个进士，见郑雄心意已决，也没人说句话，还有人落井下石，默默的开口。 “来人，给郑提领髡刑伺候。” 在大殿所有人的注视下，髡刑开始，看着一撮又一撮的头发掉落，郑雄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最终定格在了三寸左右，说实话，行刑的士卒手艺不行，剃下来的头发跟狗啃的似的，讲究不来，只能回家自己修理了。 老朱和一众文武在一片沉默中散了朝，有敬佩，有惊叹，不一而足，只有几个进士一脸喜色，仿佛完成了天大的事情一般。 午饭也食之无味，都是草草的吃了一口，郑雄也受了发型的影响，草草的扒了两口饭，回了教坊司。 吩咐二狗寻了左右司乐，左右韶舞前来。 左右四大助手看见郑雄的这副模样，内心巨震，鄙视嘲讽那是不敢的，最起码不敢明着表现出来。 “大人，这是为何，如此耻辱，太过分了。” 吴不四还是那个吴不四。 “无妨，药局出了岔子，在陛下面前，自愿髡刑警示自己，怨不得别人，你们去给本官找个能剪剪头发的师傅，给本官理理。”m..nět “遵命。” 各自散去，一人找了一个，都是蓖头手艺不错的姑娘，给人打理下长发。 按照后世的记忆，郑雄简单的说了下要求。照着铜镜，找来刮刀，先把两边和后边的头发用刮刀刮了，再把中间的头发精修，髡刑刑到底，顺带把胡子刮一下。 后世标准的精神小伙出炉，就是这一身长袍有点违和，少了点感觉。 照着铜镜郑雄满意的笑了，几个姑娘看着郑雄这模样，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怕不是被打击的傻了吧。看到几个姑娘的表情，郑雄也不以为意，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头发解放了，值得高兴。 挑了个漂亮点的姑娘，安排为自己的御用理发师，就解散了几人。 一身装束多少有点违和感，郑雄戴上了官帽，巡视教坊司。 此时的教坊司内，八卦消息满天飞，郑雄受了髡刑的消息，传遍了教坊司，有的鄙夷，有的怜悯，如此刑罚可谓耻辱至极。 直到郑雄巡视了一遍，刚开始心情不错，发现教坊司的妹子对自己冷淡了许多，自己也慢慢收敛了笑容，虽然值得高兴，但是少了点乐趣。 回到家中，郑雄的亲娘抱着郑雄一阵哭泣，一家人都有些萧萧然。 又废了一番力气安抚好了家里人，郑雄回了自己的房间静静的思索。 儒家的枷锁根深蒂固，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由此衍生了一套枷锁控制着人们的一言一行，本意是好的，作为一个文明古国，是传承的根基，可恨的是那些根据这些进行注释，衍生的一系列的准则，这样做是对，不这样做就是错。 应该试试看看能不能改变一下，最少也要改变一下教坊司小姐姐的看法。 第二天，药局门口，按照郑雄的吩咐贴出了一张告示，提了下肥皂的问题，郑雄自愿髡刑以警示自己。最后提了下长头发的坏处：易脏、易分叉、易枯黄、易掉发、头屑多，容易发痒，还容易长虱子。只要直接剪掉，这些烦恼都没有了。 热心肠读起了告示，前面还好，惠民药局做了这么多事，没人落井下石说郑雄的坏话，谁好谁坏还是弄的清的。后面却给人当头一棒，自己受了髡刑还要让我们不好过，不能想，一想这头皮就痒痒的很。 暗暗鄙视着郑雄，没有多话，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传递了出去。 惠民药局不像教坊司，作为郑雄的基本盘，人人都很恭敬，郑雄一路走来，众人都看在眼里。最近大蒜素的出现，更是了得，各种手术的存活率飙升。 吴忧在郑雄的面前静静的汇报着工作。 “大人，大蒜素挺好用，最近前来做手术的人挺多，在外面租了不少民房，这是账单，大人过目。” “嗯，伱安排人去专卖店吩咐一下，专卖店的肥皂要注明用途，最好别用来洗头，偶尔洗个一两次问题不大。” 吴忧告退离开，郑雄看着面前的账单，慢慢的睡着了。 南京城中关于郑雄受了髡刑的消息在今天已经传到了顶峰，敬佩的居多，一个负责任的好官，多是为其鸣不平。 一直到惠民药局的消息消息传递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顿时丰富了起来。郑雄提领的惠民药局深不可测，所有的东西经过时间的检验都挺好用，传递出来简化的大蒜素也挺不错，些许外伤不用专门跑去药局开药，省了不少钱。 骤然听闻这个消息都有些接受不了，一边是传统的观念，剪头发有损孝道。一边是惠民药局传递出来的概念，不剪的话虽然习惯了，但是就是不舒服。 这不是恶心人吗，头皮痒起来了，幽怨的看着惠民药局的方向，心里做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终究没啥人能打破这个枷锁，惠民药局也不行，毕竟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忍忍就过去了。 继续流传到高官显贵，王公大臣，传到老朱的耳边，同样都是无语的凝望着惠民药局的方向。本来以为是个值得敬佩的人物，没想到如此不当人子，自己头发没了，还要拉众人下水。 说的倒是有道理，这些问题怎么着都能应验两句，剪了头发或许真的有用，但是固有的观念没那么容易被打破，不得劲就对了。 第八十章 秃头成了潮流(水) 孔子云：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管仲作为辅助，帮助齐桓公完成了春秋第一霸，他所提出的“尊王攘夷”的口号也被孔子所尊崇。作为尊崇先王法制的孔子，从黄帝垂衣裳而天下治，到儒家崛起，确立了束发右衽的中原正统形象，被发右衽则视为蛮夷。 《左传·定公十年》疏:“中国有礼义之大故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 《书经》曰：“冕服采装曰华，大国曰夏。” 直到金国统治中原，主动进行胡化，换服，剃头，换成了比地中海更彻底的发型，只留两边，扎个小辫。 再到蒙元统治时期，较为宽松，各因其俗，架不住二狗子多，主动进行胡化，辫发椎髻的蒙古发式一时成为潮流。 洪武元年二月，刚当上皇帝不到四十天的朱元璋发布“衣冠复古诏”，要求天下臣民，衣冠服饰一律恢复唐代的式样。特别是发式，绝不允许再用女真和蒙古式的辫发椎髻了。 明初法律严格规定，如果小孩梳蒙古式的“搭头”（就是剃光头发，只留前额一小撮），要被阉割，全家还要被流放到边远地区充军。 女真、蒙元发式是政治错误。短头发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挑战儒家的传统地位，离经叛道。秃子那是天选之子，爽歪歪。 老朱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有些怀念当和尚的那段时间，不用为了打理头发而烦恼。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可惜回不去了，这就是正衣冠，恢复华夏正统的代价。 郑雄和往常一样跑步上班，官帽不便就拿在手里，顶着一个小平头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潇洒离去。 时间流逝，南京城从郑雄的家到惠民药局再到教坊司，每天都能见到郑雄顶着个小平头时不时的刷一下存在感。 好烦，随着这天气越来越热，打理起头发来也是越来越难，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忍受。剪掉不敢剪，怕被骂，不剪掉就挺难受的。 秃头就不一样了，虽然有些尴尬，但是脱发的人还是挺多的，鄙视一下没啥事，必要的时候还能拿帽子遮掩一下，看上去是挺爽的。 王莽：王莽秃，帻施屋。 杜甫：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要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呢，有人动起了歪脑筋，惠民药局的肥皂不是能脱发吗？那就拿来天天洗，洗秃了就慢慢养着，一推二五六，直接甩锅惠民药局就行。 这個世上总有些特立独行，离经叛道，又有些小聪明的存在。 比如常茂，背景强大，亲爹常遇春，舅舅是蓝玉，姐夫是朱标，洪武五年又娶了宋国公冯胜的长女，可谓是标准的超级二代。 但是二代吗，都不走寻常路，为了自己亲娘的诰命去勾结胡惟庸，同时又上了自家老爹的妾室，很矛盾的一个人，现在十五六的年纪也是一个叛逆的年纪。 自从上次郑雄献给自家姐姐诗，便注意到了郑雄，觉得这诗挺好，很合自己的胃口，此后也一直关注着郑雄，专门派有小厮关注着惠民药局和郑雄的一举一动。 到郑雄自愿受髡刑，并在药局张贴了告示，表明长发的危害，便有些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天天打理头发也不胜其烦。 研究了好几天，为了不被骂，也是想到了惠民药局的肥皂，先弄秃了，在慢慢养，效果也是一样的，方便甩锅。 等不及，肥皂一天洗三次，洗了一两天，开始掉头发，此后信心十足，坚持了一个星期左右，终于掉完了，望着铜镜里锃光瓦亮的光头，常茂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府里人异样的目光中，顶着锃光瓦亮的光头前往了东宫太子府，显摆一下，顺带着控诉惠民药局的暴行。 “太子姐夫，你看我这发型怎么样。” 太子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小舅子：你这也叫发型。 “挺好的，为什么弄成这样，你这光头是跟谁学的。” “别提了，都怪惠民药局的肥皂，洗头挺好用，洗着洗着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唉，这以后还怎么见人，怎么娶媳妇，姐夫，你要给我做主啊。” 看着常茂一本正经的假哭，朱标也没拆穿他，这个小舅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也清楚。 “怕是没办法治罪了，惠民药局的郑雄已经自愿受了髡刑，后面也明文发了告示，禁止洗头，你只能受着了。” 摸着自己的光头，常茂无奈。 “唉，那就算了，咱也是个讲理的人，怪我自己，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发了告示。没别的事，姐夫，我走了。” 望着小舅子离开，朱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着自家老爹光头时候的感觉，有些跃跃欲试，最终也没敢迈出这一步。 幽怨的看着惠民药局的方位，自己为了郑雄的事挨骂，之后被禁足，愣是不见郑雄来看一下，感情还是错付了。现在这肥皂就像有毒一样，在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biquiu 常茂继续显摆，就像得了好玩的玩具一样，从自己的小伙伴开始，一直到叔伯长辈。一边得意，一边骂着惠民药局的肥皂。 有了先行者，摸着先行者过河就是，一干二代不甘寂寞，纷纷效仿起来。秃了，也变强了，竹笋炒肉算个屁。 突然之间仿佛成为了潮流，来的莫名其妙，二代纷纷效仿，随处可见的年轻光头，引得众人蠢蠢欲动。夏天了，好凉快，羡慕。 老辈人的观念总是守旧的，年轻人总是喜欢标新立异，有了甩锅的对象，秃驴又多的是。不涉及政治正确，年轻人做起来一点没有负担，就是玩。 玻璃厂的肥皂订单越来越多，收益增长的很快，郑雄看着面前的账本有些无语，不想说话。 本来只是想要改变一下小姐姐的看法，不受歧视，顺带恶心一下人。没想到碰到了这么些人才，引领了一波潮流，给惠民药局扔了好大一口黑锅。弄的自己现在都不太敢顶着小平头出门，带着帽子遮掩，生怕哪里会突然冒出闷棍，被敲打一番。 第八十一章 再坑朱标 教坊司也不敢去，那边是重灾区，买得起肥皂好甩锅的大部分都在那边。也就惠民药局这个方位受灾轻，一些商人之子紧跟了一下潮流。 商人这个群体自己是不怕的，好歹也是个官，商人还不敢为了这么一件事，打自己的闷棍。 偷摸着来到药局躺尸，只能等风头过去，再去教坊司办公养养眼。叫二狗跑腿去教坊司把要签字用印的文件拿过来，先混着日子。 技术的突破不是一朝一夕的，玻璃厂还是没什么好消息传来，日子古井无波。 药局这边郑雄安排了一個书架，放置医书，不过能静下心来看书的却是没有几个。老油子混混日子，装装样子，不出什么大的差错这辈子就算过去了，强求也没用。 倒是主刀医师张鹏的表现挺不错的，熟能生巧，课本学的再多都不及几场手术带来的成长，更别提大量手术所带来的经验积累了。 张鹏的手艺越发精湛，跟在后面的几位医师也能够主刀一方，做些手术，不出什么岔子。 表现亮眼的也就外科的这群人了，其他的老油子有没有成长郑雄还不太清楚。老中医，得看年纪，用药得稳准狠，现有的条件也难以看出他们的能力，现在还没冒头的，能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存在。 药局和酒精的利润都供给了工地，花不完，又招了一些人，铁牛这个工头也有点后世包工头的感觉，管的人多了，派头也挺足的。 纯露经过这段时间的积累，攒了很多，没人可送，想了想还是拿出去卖着试试。刚好香水经过这段时间的酝酿也差不多了。 郑雄来到库房，打开封存的香水，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取出几滴，在自己和二狗的身上洒了洒。绕着惠民药局跑了好几圈，香味都没有散去。火候到了，可以开始发卖挣钱，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好好想想。 酒精毕竟是用粮食制造的，刚开始制造的时候只是从民间买来各种酒水蒸馏，算是搬运工。后来自己用粮食酿酒专用消毒，算是完成了转型，专供军队和惠民药局。 如今用酒精制成的香水那又不一样，禁酒令是存在的，不用粮食都好说，用了粮食也得落到实处，不能浪费，不然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还得先探探老朱的口风，太子好像也被自己遗忘了，也得带上几瓶联络下感情。 叫二狗买了些小瓷瓶装上香水，将头上包的严实点，偷摸的去了东宫太子府。 朱标刚好闲着没事，经过洗礼，如今算是成人，偶尔在一干老朱安排的强大班底下处理政务，也没啥大事。 闻听郑雄前来，忙叫人请进了太子府，朱标有些激动，自己想要的还没有要不来的。和老朱演了这么一出戏，结果演给了瞎子看，多少有点受打击，现在郑雄来了，说明还是有些效果的。 “提领来此，是不是专程来感谢本宫的，上次一别有些时日了，本宫还以为你给忘了呢。” 这幽怨的语气怎么回事，好像忘了点什么，还好带了礼物，刚好一物两用。 “殿下明鉴，上次回去之后事务繁多，又多了教坊司，实在是分不开身。如今得空，专程前来感谢殿下，这是药局做出的香水，殿下品鉴一下如何。” “哦，药局做出的东西本宫倒是有点兴趣，拿来看看。” 一旁侍立的小太监把装着香水的小瓷瓶拿给了朱标，朱标拿着香水打开一闻，一股香气直冲脑海，挥之不去。 “这东西不错，比香囊的气味浓烈的多，好像是哪种花的味道，在哪闻过，怎么使用。” “殿下，取出几滴，洒在身上即可。” 朱标闻言照做，依照郑雄给出的方法洒了几滴，一阵花香传出，沁人心脾，绕着大殿走了几圈，香味经久不散。 朱标好奇的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有点可惜，香味太浓烈的，不适合自己。 “东西挺好，虽然不适合本宫，不过你的心意，本宫已经收到了。还有没有什么事，有的话，本宫能帮一定帮，没有的话待会留下一起吃个饭。” “是有点事，这个香水是用酒精制造的，而这酒精又缺少不了粮食，因为陛下的禁酒令，所以准备请示一下陛下。既然殿下问了，那下官就不客气了，还请殿下顺带着提下。” 朱标听的心头一颤，这是顺带的问题吗，粮食都不够吃，你来弄这么个玩意。弄了就算了，还来忽悠自己，说是送自己的礼物。礼物也没错，有好几瓶，关键是有关粮食问题，这个可不好说。筆趣閣 “要不你自己走一趟。” “这不是新造出来的东西，先拿过来送给殿下试试，本来准备之后就去陛下那了。既然殿下开口，下官也觉得殿下去更好，如果殿下不愿意，那当下官没说。” 朱标暗自懊悔，就不该多嘴，这是个顺杆子爬的，自己说出去的话也算金口玉言，这次就算了，下次得长长记性。 就传个话，想来问题不大，略一思索，便答应下来。 “行吧，本宫应了此事，等会去见父皇，饭就不留你了。” 本来还想联络下感情，饭桌就挺好，没想到直接下了逐客令，这点事，这么急着干啥，郑雄暗暗腹诽。 “殿下，那下官告退，殿下保重。” 保重什么保重，刚想问问清楚，郑雄已经没影了。 仔细想想，怕是故意的，早知道没好果子吃，要自己去趟雷， 也是自己闲的，多这嘴干嘛。 皇宫里，老朱静静的听着朱标的汇报，大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偶尔有些棘手的问题，老朱也是一言而决。 酒精制造的香水，放在了最后，禀告给老朱。 “他怎么不自己来找朕，要你传这个话。” “儿臣一时口快，提前应了此事，所以当他提了出来，儿臣也不好后悔。” 朱标倒是老实，没有多说，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伱怕是个傻子吧，还有你这样的，没事给自己找事，给咱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就知道还是这样，朱标默默的跪下了膝盖，跪自己的老子，不丢人，来上几次就习惯了。 第八十二章 谁坑谁 没人拉着点，老朱知道分寸，自己的好大儿，可不能跪坏了，计算下时间。 “怎么样，知道错了吗？” “儿臣知错。” “起来吧，地下怪凉的。” 朱标缓缓的直起了身子，站立一旁。 “既然你赶上了，你说说怎么处理。” “儿臣觉得可行，惠民药局毕竟是官方的衙门，还承担着疫病防治各方面的工作。除了一开始拨下来的经费，后面都没有伸手要过钱，儿臣看过账单，开销和收支稳步增长，挺平衡的。如今有个赚钱的路子，也能让药局更好的为百姓服务。”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平衡那是把挣到的钱都花出去了，所以看上去没什么存留。你知道郑沂言截流过一笔钱财，有多少钱吗？足足有几千贯，仅仅大半个月的时间。玻璃厂那边仅仅肥皂的收益就供养了咱的一营士兵，而上月玻璃瓶的利润有一千多贯，这些钱全被他拿去买了店铺，如果不是条件限制，你知道他能赚多少吗？” “还有酒精的利润被他拿去平整土地，药局自身还有接种的费用够他自身用度。这还是有这种种条件限制住了，一步步做出来的，现在加上香水，你觉得会不挣钱吗？一直到年底，你觉得药局能赚多少钱。十数万贯只是按照现在的数据来看，要是再有别的进项，只怕会更多，咱们一年的税收才多少，几百万贯，伱现在还觉得应该吗？” 数学挺好的，加上老朱有了情报加持，把药局的收益算了个八九不离十。老朱精打细算也习惯了，对待自己那是扣扣索索，对待百姓却是极好，正税定的极低，三十三税一。 一年到头该花哪些钱先给你算得明明白白，然后再按照这個条件征税。风调雨顺天下太平的时候还好，一旦出点天灾人祸那就得提到摊派的问题。筆趣閣 就是这个地方出事了，你得出点钱帮帮我，康麻子哪来的钱打仗，都是摊派的钱，从顺治收到了宣统，就是臭名昭著的辽饷，提溜款这些东西都是一脉相承。 不过老朱爱民如子，打仗花费大，经济问题又是一知半懂，所以动起了歪脑筋，印钱打仗。 现在这么大的一笔钱摆在老朱面前，忍住没动手抢都算是极为克制，一方面是限制大，仅仅是眼红的程度，一方面是抹不开面子抢自己臣子的产业。不过现在送到嘴边的肥肉却是不能让他跑了。 “那父皇的意思是现在这样就够了，没必要再浪费粮食。” “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咱，咱们可以精打细算，但是开源也得有，给他规定一个数值，不影响民生的情况下挣点钱这个可以有。” 朱标有点懵，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那父皇的意思是同意。” “同意归同意，郑雄是个会赚钱的，这个香水咱们得掺一脚，你那东宫太子府进项也不多，叫他给你个几成分子，让他做就是。” “谢父皇，儿臣这就回去告诉郑雄。” 朱标高兴的说道，还好，不算个苦差事，还有点意外之喜，摊上这么个老爹，自己的日子过得也挺拮据的。 “你说个啥，这种坏名声的咱来做，你安安静静的躺在家里数钱就是，没别的事，就去你母后那里看看。”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隔天，正在惠民药局的郑雄收到了老朱的旨意，小太监静静的宣布老朱的命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酒精制作颇费粮食，制作的香水于国于民无甚大用，今念在药局耗费颇多，准许制作一些发卖用于补贴药局，每月需定量。太子府监督，粮食由太子府额定定量，发往药局，所得药局与太子府五五分成，钦此。” 默默的接下了老朱的圣旨，老朱最大，旨意都下发了，自己也只能受着，还好给自己留了一半，太子府也给出了粮食，不算血亏。 深吸一口气，叫二狗在工地上叫了几个壮汉，把造好的香水和纯露放到专卖店售卖，并注好说明。天才太多，万一把这玩意当酒来喝，自己又得背一口大黑锅。 没啥事，发发呆，静静的调集着脑海中曾经看过的小说，重温一遍，解解闷。偶尔搜下动作片，接受指导。 熟悉的剧情，熟悉的味道，一天就这样过去，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太子府在圣旨下发的当天，就派人将粮食送了过来，一点不肯吃亏。 销量不错，有着玻璃瓶和肥皂打的底子，专卖店有了点奢侈品的味道，香水和纯露的价格贵一点也不妨事。酒精的成本在那，其他的成本极低，和肥皂的价格一样，一贯钱一瓷瓶，纯露就便宜了，一百文，捎带着赚点。 虽然香水同样有着替代品，不过浓烈的香味比香囊温和的香味更吸引人注意，很快便兜售一空，纯露也是一样。水润光滑的皮肤是所有女人的向往，古代也不例外。 火爆的销量引起了郑雄的注意，又卖了一天，同样如此。 要不，搞一波饥饿营销，趁机加价，反正太子府额定了定量，白白分了一半出去，找补一些回来也是好的。 纯露的价格没动，酒精被郑雄慢慢提价，依旧没能阻挡众人的热情，一瓶香水送给自家的婆娘，或者送给秦淮河畔的小姐姐，效果很好，比平时更主动了。女人被安利，也托了人前来购买。显摆，引人注目是男女的通病，这浓烈的香味很合众人的心意。 常茂顶着个锃光瓦亮的光头也过来捧捧场，跟几个小伙伴一起购买了几瓶香水和纯露，准备送送人，孝就对了。 每天几坛分成几十瓶的香水从最初的一贯涨到了现在的两贯，还是供不应求。有钱人还是多，毕竟不是印钞，天下的财富就在那里，你少一点，我就多一点。 一点点看着香水的价格逐渐攀升，依然供不应求。郑雄给自己找了点乐子，试试这些有钱人，直接玩起了拍卖的套路，反正有太子府兜着，价高者得。 半个月的时间，香水的价格屡创新高，又从两贯涨到五贯，涨势才渐渐疲软，算了下利润，足足有四千多贯的收益。去除成本，分给太子府两千贯，自己还剩下两千贯，这还没有算上纯露的收益。纯露没打算分，太子府毕竟没有出力。 第八十三章 学校 又多了两千贯的钱财，加上纯露接近三千贯的收益，郑雄有点发愁，钱太多，根本用不完。 别的地方没啥花钱的地方，倒是土地平整的有点规模，可以弄点建筑，这下就用上了。 脑中构思了一下药局的发展，人才还是要排在第一位，惠民药局的老油子们不给力，从小培养，以后药局的能良好的发展下去。 先开个专科学校，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惠民药局附属第一实验学校，没事把这些老油子弄过去教书，物尽其用，省的摸鱼。 工部的主事是老相识，听到郑雄要建造的工程，没有二话，这类工程可以接。 反正就三千贯的钱财，土地也给平整好了，建一些房间能够遮风挡雨，分成若干个教室，建立一个图书馆就行，跟后世差不多，再预留個小食堂，公厕，收工。 第二天工部的建筑队到齐，开始开工，铁牛也不甘寂寞，偶尔带着几个工人前来帮帮忙，学学技术。 自家小妹的喜羊羊漫画书也正式出炉，忙活了这么久，废了好大劲，终于正式装订成册，送到了郑雄的面前。 脑海中的记忆再对照着手中的漫画书，简单的线条加上对话，不得不说，挺有感觉的。 晚上回到家，将漫画书拿给了自家小妹观看，郑秀拿着漫画书静静的翻着，手工绘制与装订成册的漫画书感觉是不同的，那种感觉无以言表。 郑秀找到了自家老爹，开始撒娇。 “爹，你看，这是我绘制的漫画，二哥给印刷出来了，你看能不能放在咱家店铺，卖卖看。” 郑齐翻动着手中的漫画书，说实话，小孩子的玩意，欣赏不来，又不忍打消郑秀的热情只好答应下来。 “行，明天我拿去店铺，给你卖卖看。” “太好了，谢谢爹。” “这个怎么卖的，你们花了多少钱，该卖什么价格。” 郑雄接过话茬。 “纸挺贵的，人工这些药局就收了个成本价，这么一小册平均花费了六百文，您看着卖，不亏本就行。大概印刷了一百册，总共六十贯左右，这个您把我的俸禄卖了，大概差不多。” 郑齐听得心头一颤，真是拿钱不当钱，暗骂：这么一本图画书，印来干嘛，真是浪费。 “俸禄还是留着，你爹我还有点私房钱，我给你出了，下不为例啊，咱家也不富裕。” “知道了，爹。” 郑秀听完两人的对话，心里很高兴，成了就行。 漫画书被郑齐上架，叮嘱了伙计，这是自家小女儿的图画书，推销吆喝不能少。伙计得了吩咐，心里有底，多上了点心。 没什么效果，日用品的小店，卖这些书籍，那是浪费表情。 几天的时间，一本都没有卖出去，郑秀知道了消息，独自在角落那里生着闷气，暗自神伤。 郑雄见到自家小妹整日闷闷不乐也不是办法，就拿了几本漫画书放到了药局专卖店，签了个代卖分成协议，尽量不留把柄，稳字为先。 药局的底子已经打起来了，有一部分常客都是不差钱的，见到药局上新了新的读物，就随手买了一册。 常茂听说药局上了一本新的读物，也过来捧了捧场，带着几个二代买了几本。 买了翻了几页就随手扔在一旁，古里古怪的，看不进去。 销量倒是不错，没几天一百册就卖完了，大多都是捧场的，不差这几个钱。 算完药局的分成，还剩下六十五贯，也不指望挣钱，给自己的小妹找点事做。郑雄带着总共六十五贯的钱财回了家，还了自家老爹的六十贯，给了郑秀五贯。 郑秀拿着钱财，高兴不已，这是被认可的感觉。 郑齐则看着手中的钱财发呆，这钱这么好挣吗，自己忙碌了大半辈子，才挣下这份家业。漫画书自己也拿来卖了，根本卖不出去，郑雄拿出去这才没几天就没了，是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吗？ 其他人都露出一副羡慕的神色，尤其是郑智，郑秀珠玉在前，郑智也想要零花钱。 “二哥，我能不能也画个漫画挣点钱。” “伱啊，就算了，不说你能不能画出来，就算你能画出来，你能耐着性子整天待在房间里画画。” 一听这话，郑智当场泄气，待在房间里那是不可能的，外面的世界显然比这个更有吸引力。 “那算了。” 郑秀拿着钱财拉着郑雄走了，听着郑雄讲述后面的故事，热情高涨。 教坊司还是不敢去，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光头更多了，教坊司那边现在很危险。 照常来药局上班，大半月的时间，惠民药局附属第一学校的工程也已经完工，交接完成。郑雄看着崭新的学校感叹不已，这是青春的感觉。https:/ 铁牛站在一边，随着郑雄一起看着，没什么感觉。 “大人，这段时间咱们也跟着一起看了看，这玩意不难，下次有这活计，能不能交给咱们试试。” 看了一眼铁牛，继续看向了学校。 “怎么，药局这边的土地还不够你们折腾的，还想着把这活也给包了。” “这活迟早得干完，想着试试别的，看这活好像也不难，所以想试试。” “行，有想法挺好的，下次有活就交给你们。” “大人，多谢。” 回到药局，郑雄召集了药局的众人，开了一个会议。 “后面建造了一些建筑，想来你们也看见了，不知道什么用途。本官现在告诉你们，那里准备弄一所学校，跟私塾差不多，不过不教授四书五经，之乎者也。只教授咱们药局的一些知识，你们每一个人以后都得抽空去那边教学，教的好的，年底看表现，给你们奖励。只要教的好，在药局做的好，奖励不会少，待会本官会设置一个奖励制度，以后都按这个标准来。你们家里的小孩还有邻居的小孩都可以跟他们说下，本官这里不收费，只要肯学的，都可以送过来咱们这里。” “吴忧留下，你们都散了吧。” “是，大人。” “你待会弄一个告示，说明此事，一样的条件，还有把后面的学校置办一些桌椅。” 第八十四章 黑板粉笔 准备完毕，生源的问题解决，教室没有问题，只剩下教学的工具：黑板，粉笔。 那是郑雄童年之中最深刻的印象，擦黑板啊擦黑板，挨笔兜啊挨笔兜，重活一世，怎么也要让他们也感受一下童年的乐趣。 粉笔的问题好解决，生石膏定型加热成熟石膏就行，药局就有，名字也好听，叫白虎。 因石膏是矿石，五行中属金，色白，专降肺气热盛。而肺在中医五行、五色中，又对应西方，对应白色的。因此，借白虎之名以隐喻石膏的去肺热的强大作用。以石膏为主药的汤剂在伤寒称之为白虎汤，并根据不同症状衍生出的各个白虎汤加减方，如白虎加人参汤。 黑板也并不难弄，用木板做底加上漆就行，漆在我国使用的历史那就更久远了，只要有钱。惠民药局会缺钱吗？显然是不会缺。 怕的是花钱的速度不够快，大半月的时间光是香水就有五千贯分成到账，从香水开始开卖的一个月时间，还不算其他的产业，要是加起来估计又是上万到账，根本花不完。 干脆直接全用木板，糊上黑漆，厚厚的一层，小黑板也来上，给学生上课使用。 张一被郑雄解放，给了几天假期，顺带着把黑板还有小黑板的活计包给了张一，专业的人就做专业的事。张一很激动，闲了这么久的手艺终于又有了用武之地，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高兴。 “提领，就这几天假，一个人怕是不行，忙不过来，要不再叫几個人。” “行，你看着安排，材料都给你备齐，一个活就那么多钱，叫了别人你就少赚点，随你。还有去你那边问问，看看有没有哪家的小孩子愿意来药局学医，都可以送过来。” “多谢提领，我这就去叫几个小伙伴一起，不过学医怕是不行，家里入了匠籍，咱们估计也跑不了，只能子承父业。” “嗯，认认字也是好的，天赋好的，转籍也不是不行，看你们意愿吧，通知一下就行。” 第一次招生没有经验，郑雄也多做了一手准备，避免之后的情况太过惨淡。 张一对于钱不钱的已经无所谓，在药局挣得够多，多休一天是一天，资本家不当人，这么久了，一天的假期都没，连珠转，说起来都是泪。 回到家中的张一，和平常一样，享受了跟自家老爹一样的待遇，自家老爹在工部顶多能让一家人混个饱饭，兼之一家之主，自然是老大的待遇。 张一第二，一家人的花销全奈张一，还存下了一点钱，见到张一回家吃饭，都很自觉，不过回来的这么早都有些疑惑，饭后一家人好奇的问道。 “小一伱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药局那边不是管饭吗，怎么回来吃了。” “提领给我放了几天假，又给整了个活，我这刚想问问有没有手艺好的叫过来一起干两天呢？提领还叫我问问，家里有小孩的可以送去药局的学校学医，有天赋的可以转籍。要不将小五送去，认认字也是好的。” “那没有，你找找你的小伙伴吧，他们闲的多，咱们入了籍的都没空，忙的很。小五可以送过去，多学一门手艺还是好的，药局比工部可良心多了，小三、小四也一起送过去吧。” “嗯，爹你看着办，我去消消食，顺带看看有没有小伙伴愿意去干的，先走了。” 看见张一出门，左邻右舍热情的打着招呼，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张一小日子不错，人缘现在倒是挺好，小伙伴也渐渐的聚到了一起。 “我这有个活，提领让我包了，给了两百文的工钱。你们也知道，我和王二赵三他们一直没休息过，现在想休息一下。我也不赚你们钱，两百文都给你们，就几天的活，你们看着分了，我在家休息几天。” “药局的郑提领吗？” “嗯。” “那不要钱也行啊，我爹前段时间受了外伤，有加重的迹象，没钱强忍着没去就医。之后按药局公布出来的那啥大蒜素，吃了几天就好了，正愁无处感念提领的恩德，这么一点小活，算我一个，钱就不用了。” “小三儿，咱家提领是个讲究人，没有白白使唤人的习惯，给你你就拿着，咱们提领救的人都数不过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那多不好意思，少点吧。” “这活是我的，少什么少，都说了提领是个讲究人，不会改的，我也是个讲究人，就这么定了。还有药局要招一些小孩去学医，你们也可以把家里的老幺送去试试，天赋好的能转籍，那不比工部强。最不济也能认认字，你们回去可以说说。” 听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其他几个小伙伴也不好插嘴，虽然心底想要挣钱，但是还是挺纯朴的，并没有多嘴。不过药局招小孩学医还是让众人上了心，论待遇，论地位还是药局强点。 水到渠成，第二天张一带着几人去了学校，交代了一下便回去休息。小伙伴把黑板需要的木材刨出来，拼成大板，最后在刷上厚厚的一层漆，小黑板也是一样的操作。 两三天就齐活，张一在齐活之后来学校这边看了一下，做一下验收，顺带结了下账。拿出两百文给小伙伴发了工资，假期也差不多到期，随后念念不舍的回去上班了。https:/ 吩咐吴忧准备的桌椅板凳也已经到货，都是寻常之物，顶多加点钱加急。 郑雄望着排成排的教学房间，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是跟其他方面的成就感完全不同的感觉。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一个人总有老死的时候，新鲜血液不可或缺。郑雄也不是想要当老师，只是想要体验一下从讲台上往下扔粉笔头的感觉。 望着焕然一新的学堂，从讲台之上望去：一排排的座位，座位上摆放的小黑板，再加上前后摆放的大黑板，已经跟后世差不多了。 拿起一支粉笔，先是在黑板上写了写，还行，随后掰开一小段，对着座位瞄了瞄，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扔出去，期待着正式招生开学的那一天。 第八十五章 开学(水) 经过几天的时间的发酵，关于惠民药局招生的消息也传遍了四面八方。 医生的地位不高不低，百业中算是高的，也能做官，不过头上始终悬挂着一柄利剑，皇家不高兴了，随时要有被噶的觉悟。 普通人心里又是值得尊敬的一个职业，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不用医生救治。 可以说医生上限低，一代医圣张仲景都没能进入正史可见一斑。 韩愈在《师说》中就曾说过：“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 清朝徐大椿在《医学源流论·自序》中的一句话可以说是道出了古代医生的心酸：“医，小道也，精义也，重任也，贱工也。” 相对来说，医生这条路在古代不是堂皇大道，不过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张仲景、李时珍都是弃文从医的典型，因为很多饱读诗书的存在，才为我们留下了一部部经典的医学著作。 范仲淹也说过：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虽然他最后当了良相，但是足以说明医生这条路子还是能走的通的。 百姓家里愿意送来学医的也比较多，毕竟受人尊敬，至少不敢得罪，还得说上几句好话，塞上几个红包。古代医生与后世的又不一样，礼仪道德的束缚力还是很强的，有着医德的束缚要好一点。biquiu 前来报名的络绎不绝，都是家里入了籍的，送过来多学门手艺，最少认认字，没坏处，主要是不收钱，而古今对于知识的渴求都是一样。 郑雄来者不拒，容纳五六百人的校舍很快就招满了，宣布了开学的时间，七月十五。好日子，阳刚童子气不惧一切鬼神，应该能压的住吧。 “提领，这边开学，要不要请府尹题个字。” 应有之义，回了吴忧。 “嗯，你去问问吧，那边本官不方便过去，得靠你跑一趟了。” “那下官这就去。” 从药局出门，吴忧赶去了应天府的府衙，向郑沂言提了此事。 “题字还是算了，给郑雄递個话，他毕竟是正统举人出身，药局终究是个过客，别沉迷于此，走这些歪门邪道的路子，不会长久的。虽然现在没人说，只是碍于药局的名声，不代表别人心里没有疙瘩，本官言尽于此，你也不要透露给别人。” “府尹大人的话，下官一定传达给提领，绝不会透露一个字。” 其实透露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郑沂言也只是稍微提个醒，或许也是郑沂言的意思。 吴忧回来将郑沂言的话语一字不漏的传给了郑雄，郑雄若有所思，又不得其意。难道有人要搞自己，不应该啊，也没得罪什么人，难道是把持着教书育人的儒家，传播医道犯了他们的忌讳。 脑壳痛，你妹妹的，都不用看病吗，有必要这钉在这上面不放吗，百思不得其解。算了，自己玩吧，玩脱了就玩脱了，应该弄不死自己。 不愿意题字自己来，对联啥的自己包办了，不求人。 七月十五，小鬼来袭，大人带小孩，看上去人挺多的。 学校门口，惠民药局第一附属学校十个大字很是吸引人眼球，名字长，郑雄题的字倒是并不难看，毕竟这一世还是有点底子的，不然也考不中举人。 下方一副对联：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斯门。 简单易懂，郑雄只是单纯的喜欢，关键是霸气，应不应景无所谓。有些人看的莫名其妙，升官发财好理解，贪生怕死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危险。 吴忧看的若有所思，郑沂言的提醒犹在耳边，看着人群有些骚动，忙上前解释道。 “现在有些地方还要打仗，征召一部分随军医师也不罕见，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你们的孩子还小，不用多想。” 听了吴忧的解释，人群里的人们顿时释然，停止了骚动，小孩子没个十来年的时间能学到什么东西，等到时候早就天下太平了。 进到学校里面，大大的操场映入眼帘，也就是平整的土地没盖上房间，当做了操场。 人群自此留在了操场上，郑雄理所当然的把校长的名头挂在了自己头上，开始了自己的校长演讲。吴忧李四分立两旁，身后几十位药局的医师，也就是闲在家里的医师都被叫过来撑场子。 “今天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惠民药局第一附属学校正式开学。” 话音刚落，身后的医师纷纷鼓掌，人群自然的跟着鼓掌，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特地安排的。 “人总有老去的那一天，现在培养你们的孩子，是为了将来有一天伱们能顶上他们的位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好的救死扶伤。” 鼓掌。 “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经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将来也，事事皆其所未经者，故常敢破格。老年人常多忧虑，少年人常好行乐。惟多忧也，故灰心；惟行乐也，故盛气。惟灰心也，故怯懦；惟盛气也，故豪壮。惟怯懦也，故苟且；惟豪壮也，故冒险。惟苟且也，故能灭世界；惟冒险也，故能造世界。老年人常厌事，少年人常喜事。惟厌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可为者；惟好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不可为者。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单纯自己喜欢，犯忌讳的当我改了) 第八十六章 简体字 节选的少年中国说，一群人听的云里雾里，听懂了一些，但是不多。药局的人带头鼓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还是单纯的活跃气氛。 “简单点来说，你们的小孩，就是未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才是咱们学校成立的目的。” “今日你们以学校为荣，他日学校以你们为荣。” “好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吴医官，由吴医官补充。” 装完走人，老吴有什么话不重要，大而空，形而上的自己说说就得了，听别人说是找罪受。 吴忧经过几天的准备，做足了功课，比郑雄的发言更有市场。似是习惯了鼓掌，掌声连连，大声喝采的声音不绝于耳。 吴忧蹲完医师蹲，没什么新意，有样学样，大话、空话、套话。这些说完就各自介绍起了自己的光辉历史，挑好的说，根据郑雄的指示，显示出了药局的师资力量强大，连带着药局也更加令人敬佩。 折腾了一天，家长和学生拖着疲惫的身躯茫然的回到了家中。 我是谁，我在哪，好像送了自己的小孩上学，为什么感觉像是自己接受了知识的洗礼。 第二天，心有余悸的家长们领着各自的小孩，来到学校，把小孩交给药局。 崭新的桌椅让一群没有懵懂的小孩欢欣鼓舞，浑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生活将会带给自己什么。药局的临时老师也就是药局的医师分好了座位。 然后没有然后了，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实在受不了了，拿起医书自顾自的读了起来。 小孩们从最初的乖宝宝，渐渐的开始吵闹，上窜下跳，医师们左右为难，只好拿出了通用的武器戒尺狠狠地拍在桌上。 “都给我住嘴，好好听讲，接下来再继续说话的就用戒尺抽打。” 见此情形，小孩们依旧我行我素，直到用以儆猴的鸡出现。一个半大的气氛组之王被打了之后，才让学校的秩序恢复了常态，继续接下来的念经。 吵闹的声音没了，医师继续读医书。 “先生，什么叫白虎。” “白虎的意思有很多，咱们药局的白虎是一种白色的生石膏，解肺热很好用。” “那别的白虎呢？” “别的白虎就是白色的老虎。” “白色的老虎是什么样的。” “是～～，问你爹去，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教我们，我跟着我爹学习不就好了。” …… “提领，没法教了，先不说有没有这么时间，单是这些毛孩子就把咱们折腾的不轻，更别说还不认字，教也教不了啊。”筆趣閣 愁眉苦脸，眼角含泪的下属站立一旁，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折腾伱们什么了，手里的戒尺是干嘛吃的，不会打吗？” “打了能管一段时间，过后还是这样，没啥用。” “那是你打的不够狠，就打手心，多打几下就好了。” “这样打，会不会打坏，到时候他们的父母会不会来闹。” 摸了摸手心，郑雄的脑海记忆纷至沓来。 “怕什么，本官也是这样过来的，打手心算什么，竹笋炒肉都很平常，没道理本官能捱过来，他们就不行。” “你们的时间不够，那就先教他们认字，秀才挺多的，你们去请一些过来，从基础学起，学的好的，再交由你们教。” “多谢提领，咱们这就去找。” 兵分四路，医师纷纷散去，去请读书认字的先生。 听到药局招收先生教书，都挺积极，举人中的威望，郑雄还是有点的，秀才的圈子也以郑雄为目标。举人与秀才之间有一条巨大的鸿沟，一个阶层的差别。 进士虽然起步高，但是举人更现实一点，况且郑雄的官职并不低，做出成绩不比进士差。 教书而已，何况是惠民药局，纷纷答应了下来。 药局的医师彻底放松了下来，自习、自习，随孩子瞎胡闹。 结果硬生生的等了三天，一个前来报到的都没有，药局的医师坐不住，一個个上门拜访，询问缘由。 没啥效果，好一点的能开门迎客，只是不言不语，差一点的就差拿着扫把赶人。 医师们垂头丧气的回了药局。 “提领，咱们问过了，他们的嘴很严，没有透露一点消息。” 绝对有人要搞自己，本来一切顺利的事务，临了都黄了，肯定有人搞鬼。 郑沂言的提醒在耳边回荡，学校开学以来接二连三的挫折也能印证着这些事件的不寻常。 认字的问题不解决，就没办法系统的解决药局人才储备的问题，跟在后面学，想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极吃天赋的一件事。 不教就不教，没了张屠夫自己还能吃不到没毛的猪肉。 让药局的医师先顶上，燃起了斗志的郑雄开始编写字典，拼音、偏旁部首、简体字全给安排上。开始闭关，每天早出晚归，一心扑在字典的编写之中。 简体字这个东西在历史上很早就有了。简体字是指流行于群众之中、未经整理和改进的形体较简易的俗字，由于是民间流行的写法，就比较不拘一格，一个字可能有好几种写法。 唐宋以后简体字大量增加主要是由于印刷术的发明与推广。宋元时，随着通俗文学作品的产生，简化字大量涌现。这些简化字在民间流行八九百年，却并无合法地位。各封建王朝把民间的简体字视作“俗体”、“破体”，使其难登大雅之堂。 汉子的演变自有它的趋势，郑雄不同，普通的简化字可能只是为了书写方便，但是加上拼音就完全不一样了。 懒是人类的天性，简体字的流行本质上就是懒，包括现代的科技什么服务至上，就是利用这一特性挣钱。 不过简体字加拼音最主要的功效还是扫盲能力，后世几亿人的扫盲成果犹在眼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无穷尽也。 第八十九章 字典(水) 郑雄所做的就是挑出来一千个经常用的常用字进行简化，注上拼音，加上偏旁部首。 再多的就没看过，看过也不认识，脑海中翻也翻不出来。 奋笔疾书的郑雄完全没有理会外界的变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药局的财务账单叠了一摞，从七月十五到八月十五，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从繁体字对照写出简化字，然后开始起草，注音。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出释义，标注出繁体字的写法，再写出偏旁部首，最后是整个拆解开来，按照拼音偏旁部首对照着排序。 简单的排序以后，再从印刷厂找出大概两千来個常用的繁体字，一一开始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注音加上自己的释义。 不得不说不管是原身学没学过，现代人的灵魂也仿佛天然对着繁体字有着天然的亲近感，连蒙带猜搞定了从印刷厂找出的大部分繁体字。 而有些直接不变，就以繁体字替代，简体字的释义终究有些不明确，加上繁体字替代着注音能够更加明确字的含义。 而且不经意间郑雄也用上了后世的习惯，从左到右开始书写，并且用上了后世常用的标点符号。 就算标注的不对，那又怎么样，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标准，错也是对。 郑雄也没有假手他人的打算，两个时代的人终究有着代沟，到时候不仅帮不上什么忙，怕是还会忙上加忙。 总而言之，历时近一个月的时间，第一版仿照现代的字典正式出炉，虽然用了很多纸，字体很大，虽然还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但是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相比50年开始制作的新华字典，历经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进行修订，到现在的12.0版本，郑雄的字典踩着巨人的肩膀，少走了不少弯路，很接近自己小时候使用的新华字典了。 据学者考证，甲骨文和金文共有汉字约5000个，我们已知其含义的约有3000个。 我国最早的字典《说文解字》，收录汉字9353个。 北宋《类编》收录汉字高达33190个，而清朝《康熙字典》收字46933个，是古代收录汉字数量最多的字典。 大家不用惊讶于数量，《现代汉语常用字表》只有3500个汉字，而根据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394个常用汉字就占据了99%的语言篇幅。 中华上下五千年，汉字的历史可太长了，所以汉字一共有多少个是个很难说清楚的问题。 拿着成稿的字典，郑雄长舒了一口气，拿着厚厚的一摞书稿去了印刷厂，交给汪正。https:/ 相比于巴掌大小的新华字典，郑雄的字典显的臃肿不堪，当然经由印刷厂印刷的字典也可以预见到不会比郑雄的字典小上多少。 “提领，这一个一个的符号还有这从左到右的书写，看的不习惯，非得这么来吗？” “照猫画虎就行，印个一百来册，其他的不用管。” 结束了闭关的郑雄还没开始休息，老大郑虎的婚事也到了最终迎亲的阶段，顾不上休息，郑雄继续忙碌。 作为自家明面上身份最高的，少不了迎来送往，来往的宾客虽然地位不高，多是自家老爹的相识，对于郑雄也不敢托大，规规矩矩的行礼。作为一个小辈，郑雄也没有所谓的身段问题，为着自家大哥的婚事忙前忙后。 八月十八，郑虎与身着凤冠霞帔的钱氏正式成亲，从宋朝开始流行的跪拜经典再现，在跪拜结束之后新人被送入了洞房。 “凡天下女子，毋论贫贱富贵，嫁为人妇之时，皆可着凤冠霞帔。” 马皇后给了天下女子一道法律上的保护，但具体有钱穿戴与否那就是自己家族的事情了，所以在古代即使是穷人家嫁女儿的时候都会积累十多年之功为自己的女儿积累一套嫁妆和凤冠霞帔，然后抬着花轿送到男方的家中。这个凤冠并不是和皇后使用的九龙四凤冠一样精美绝伦，而是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比如在王族和大臣命妇之间使用的就不是龙和凤了，而是采用了关雀代替凤凰。 在民间女子之中更是如此，按照龙凤冠的形式进行打造即可，并不一定要真正的做到九龙四凤，但这一切依旧都是称为凤冠霞帔。九龙四凤冠的礼制是朱元璋时代的规矩，到了之后的明朝其实早就超越了这个范围，朱棣时候出现了九龙九凤和十二龙九凤，对于数量的上升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完全看皇帝宠不宠你，完全是看你具不具备这个资格。 到了万历皇帝时候，更是有人穿着皇帝才能穿戴的明黄色衣服招摇过市，有人上奏举报说违背礼制了，但这个时候的万历皇帝只是笑笑不说话，他问了一句说：他缴纳税务了吗？ 郑虎陪着宾客喝了一些酒水，待得酒席完毕，也步入洞房，良辰苦短，春宵一刻值千金。 郑雄也没有听墙根的习惯，单身汉听墙根那是找罪受，弄不好床单都得湿。 送走了宾客，没有理会其他的善后工作，郑雄回了自己的房间，眼睛一闭，一觉睡到大天亮。 清晨，精神亢奋的郑虎和满脸红润的郑钱氏给自己的父母敬茶，一大家子都在，唯独缺少郑雄。郑钱氏微微有些好奇，不过没有多言。 日上三竿，补足了精神的郑雄陪着家人吃完了午饭，继续睡觉，已经请过假，郑沂言挺好说话的。 字典印刷工作因为标点符号的问题短暂的停顿了两天，再继续外包了标点的活字以后再次动工，经过几天的时间，郑雄编造的字典正式装订成册。 望着厚厚的一大本的字典，郑雄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意料之中，简单的搜索了几个词语，郑雄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跟后世的字典差不多，剩下的不急，慢慢增加，2.0版本，3.0版本慢慢加字就行，再加上一些流行出来的词句，网络流行语这些。 汉字也不是一成不变，随着生活也会进行一定程度的演变。 “阿伯次的饿福哥～～” 教认字是郑雄这几天的常态，不光药局的医师，一些比较聪慧的学童也被要求挑了出来，跟着一起学。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知道对手在哪的郑雄用着自己的方式开始了反击。 自己过的好了，做出了成果，未知的敌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该继续出招，觉察出蛛丝马迹以后再考虑后续，举手投降是不可能的。 第九十章 教学 “阿伯次的饿福哥～～” “学会了没有。” “提领，没学会，您看是不是再来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不重要，去门口站着，还有谁不懂。” 药局的医师不敢多嘴，连忙跑到门口站立一旁。 “懂了，学会了。” “嗯，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站起来，这个字母怎么读的。” 郑雄随手在黑板上写了个b，问道。 “读de。” “很好，本官很欣慰，出去站着。” 同上，还是药局的医师。 “那個第二排那个小孩，对，就你，这个念什么。” “读波。” “对，这个字母读波，你先坐下，其他人好好学学，懂就是懂，不懂别装懂。” “还有谁不懂。” 郑雄又随手画了个q，指向一人。 “提领，读七。” “那这些读什么。” 郑雄又随手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母。 “提领，读QAQ。” “自觉点，出去站着。” 痛并快乐着，郑雄感受到了当老师的乐趣，同时也感受到了老师的无奈与心酸，教书育人的工作需要良好的耐心和认真负责的态度。 “拿出你们的小黑板，听我读，在小黑板上写下字母，写完待会按顺序拿上来，本官检查一下。” “的佛机科屋子～” 郑雄报完字母，从前排开始抽检，前排的小孩一个个走上台前，等候着批示。 “错两个，去门口站一刻钟，下一个。” “全对，先回座位，待会叔叔给你发糖吃。” “错三个，门口站一刻半钟，那边的那两位交头接耳的在干嘛，给我上前。” 看到边上还有几个窃窃私语的，郑雄随手拿起粉笔，掰下一截扔了过去，准头不错，正中靶心。 也不能厚此薄彼，又扔了好几个粉笔头，一个个的砸了过去，刚有些抬头的话语声，很快消失。 批改完小黑板的答案，没被罚站的只有孤零零的几个小孩，药局的医师全军覆没，跟着没过关的小孩在外面罚站。 拿出了早上带出的点心，郑雄分给了面前的小孩。 “提领先生，不是发糖吗？怎么是点心，我要吃糖，那个甜。” “糖不凑巧，咱这没有，先吃点心，这个也甜。” “不行，俺就要吃糖。” “中，要么去门口站着给你吃糖，要么现在给我吃点心。” 经过医师一段时间的教导，算是养废了，一群佛系的医师教出来的学生是一点不怕生，在自己这个校长的面前也敢讨价还价。 情急之下的郑雄连中字都喊了出来，表明了态度。 门口站成一排的人群，终究还是让小孩打了退堂鼓，拿起点心吃了一口，弱弱的说道。 “点心真香，真好吃。” “好吃就行，伱们几个跟本校长一起，去外面坐着吃。” 热浪逼人，外边站着的人群已经汗流浃背，刚刚走出教室的郑雄一阵后悔。 刚刚说出去的话却也不好反悔，硬着头皮带着几人在受罚的人群面前，吃着点心，几个小孩子的心情倒是不错，还有心情做着鬼脸，调戏面前的众人。 硬捱着吃了点心，郑雄叫一群人全都回了室内，体罚不是目的，为的是端正众人的态度，自己这个校长的威严也要有。 郑雄的威望算是在小朋友的面前树立起来了，学习的氛围越来越好，没用几天就将二十六个拼音全部教会。 然后是二十三个声母，二十四个韵母，十六个整体认读音节。 皇宫之中，老朱正在批示着奏折，毛骧静静的诉说着探听的情报。 “陛下，最近南京城中勋贵日渐骄横，欺压百姓，贪欢寻乐弄的百姓怨声载道，末将已经听到不少的传闻。” “你暗中将身边的人散出去，看看能不能搜集一些证据，其他道听途说的消息也可以跟咱说说。” “南京城中用了药局的肥皂洗头，脱发的越来越多，有的已经重新长出了毛发，有的却是一直没有重新长出，为此不满的人也不在少数。” 听到毛骧说起此事，老朱揉了揉眉心，麻烦。要是当和尚剃光毛发，自己能容忍，毕竟自己也做过几天和尚。 用肥皂洗头导致的脱发自己已经处理过，郑雄还因此甘愿受了髡刑，发出了告示。 但是人心这玩意真的猜不透，衣冠复古诏自己也发了，没有头发那么就没有披发左衽还是披发右祍的问题，又没有犯政治性的错误，留女真、蒙元发式，还真不好处理。筆趣閣 “这个咱已经知道了，中书省前来上报的苦主不少，已经说不清谁对谁错，等天气凉了再说吧。” “惠民药局的郑提领最近弄出了一本字典，现在已经在药局的学校开始了教学，末将弄来了一本印刷出来的字典。” 说完，毛骧拿出字典交给了老朱。 老朱拿起字典，静静的翻看，对于简化字老朱并不排斥，毕竟是一个连奏折都要求尽量白话的皇帝。 不过这鬼画符的拼音和从左到右的书写方式却令老朱很不习惯，看的云里雾里。 “留这吧，还有没有什么事。” “还有药局那边最近关注的人很多，卑职这里发现了不少。” “这个不用你管，不过药局那边要是有什么变动，你要及时汇报给咱知道。” 毛骧汇报完毕，得了老朱的示意，告退离开。 等候在外的一人也得了老朱的旨意，上前汇报工作。 “陛下，那玻璃厂弄出来的炸药，微臣这里弄出了几件大杀器，还请陛下示下。” 听到这话，老朱来了兴趣。 “哦，都有些什么名堂，算了，这两天有点忙，过两天，咱自己过去看看，你先做好准备。” 另外一边，几个人把玩着字典，讨论着什么。 “这个字典，你们几个也看过，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鬼画符的玩意有什么好看的，简化字也是完全不入流的东西，还有这从左到右的书写和符号，看的脑瓜疼，一个学校而已，教这种东西，不明白你们如此上心干什么。” “说的也是，药局那里整天教这些鬼画符，实在看不出能有什么问题。” “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我就不多言了，不过既然开的是学校，还是要多关注一下。” 第九十一章 大杀器 等了两天，老朱这里得了空，提前通知了一下，走向一处秘密基地，基地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处都是巡逻的士兵。 随行的官员向老朱介绍着成果。 “陛下，前面那个是用药局的硝酸甘油制成的，咱们尝试了一下，可以用火药直接引爆，那么小的一瓶，加上火药，能炸出很大的一个大坑，比火药的威力大了几十倍，。不过很难运输，稍微振动大点，就会爆炸，微臣这里已经为此死了不少人。” “那些死去的做好善后，你多上心。既然你说这玩意威力大，你放一个，咱看看动静。” “那玩意微臣这里添加了不少东西，还请陛下容微臣加上一些稻草人，这样能直观的看出它的威力。” “行，就按你说的来，咱就带了一双眼睛过来看看。” “陛下还请离得远些，万一惊扰到陛下微臣万死莫赎。” 老朱没有多说，乖乖的离开，看到老朱离开，官员发出了指示。 引火药冒着火光向着装盛炸药的罐子而去，先是能看到罐子被炸飞，随后整個罐子猛地爆炸，碎屑四溅。 稻草人被四散的碎片切割的支离破碎，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稻草人炸的东倒西歪，原地留下了一个大坑。 离得老远的老朱在爆炸以后还能感受到一股气浪，骇然的看着远方，老朱强忍着惊骇，呆呆的向前走去。 “这就是硝酸甘油制成的炸药吗？多弄上一些，怕是能把一座山给炸平吧。” “陛下，微臣感觉应该可以，也试着加了一些硝酸甘油，威力确实大增。” 渐渐镇定下来的老朱，望向面前凌乱的地面，随后露出狂喜之色。 “哈哈，如此杀器，就算运输不便。只要在大军的行进路上，放上几罐，不说能杀上多少人，单是士气的打击就不可想象。如果要是攻打城墙，用上一些，城高墙厚也没啥用处，直接给他炸开完事，天下大定不远矣。” “陛下洪福齐天，天命所归，吾等为陛下贺。” “好，重重有赏，每人赏布五匹，你们赏锦十匹。” “谢陛下赏。” “既然威力如此巨大，火铳、大炮是不是都能用上，威力是不是更加巨大？” 老朱突然的话语，让为首的官员讪讪的低下了头颅。 “陛下，确实如此，就算减少了很多剂量，依然比火药的威力大很多。不过咱们的炮和火铳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威力，容易炸膛，微臣这里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兴奋的老朱被浇了一盆冷水，渐渐的收敛了笑容，这样一弄，炸药的用处就缩水了很多。 “你先前来说还有别的用处，都有哪些。” “陛下，还能开山破石，火器的威力也更大一些。” nxp，刚刚许出去的赏赐还能不能收回去，就这还废了自己的布。 “就这样吧，伱们也辛苦了，要是能方便运输，这玩意就算不能增加火器的威力，单凭这些就足够了。” “臣等无能。” 之后老朱随着官员又观看了大炮、火铳用硝酸甘油爆炸的效果，略带遗憾的结束了此次行程。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这么大的威力着实有点白瞎了。 像个影子一样的毛骧看着老朱有些不满的神色，悄悄的说道。 “陛下，硝酸甘油是由惠民药局的郑提领鼓捣出来的，不如前去问问郑提领，他有办法也说不定。” 一语惊醒梦中人，毛骧的话语有些道理，郑雄做了这么多东西，去问问也没什么，万一呢。 “那你跑一趟，顺带着带上十匹锦，另外再赏他铜钱百贯，叫他自己在药局支取。” 毛骧得了旨意，快马加鞭的赶往了药局。 “惠民药局郑雄郑提领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惠民药局郑雄有大功，特赏赐锦十匹，铜钱百贯，钦此。” 郑雄看着眼前的十匹锦，又仔细的看了看带来的东西，没错就十匹锦，钱呢？ 仿佛是看出了郑雄的疑惑，毛骧适时开口。 “陛下有旨，提领可以在药局支取，另外陛下叫本官前来问问，硝酸甘油的运输有没有办法解决。” 还有这种操作，就离谱，压根没听过。 硝酸甘油想要稳定些的办法自己也知道，潘多拉的魔盒既然已经放开，郑雄也不再犹豫。 “方法还是有的，可以加入木屑试试。” 其他的郑雄没有多说，奎土比木屑的效果还差点，纤维化的硝化棉和硅藻泥涉及到了知识盲区。 得了答案的毛骧有些兴奋，老朱高兴了，作为提出意见的自己肯定少不了自己的赏赐，至于郑雄的功劳不用多说。 毛骧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来到老朱面前连忙说道。筆趣閣 “陛下，好消息，郑提领说加些木屑就行。” 一件事情经过两个人的口，意义完全不一样了，变成了肯定句。 “郑雄确定是这么说的？” 老朱还有些不肯定，再次问了一下。 “陛下，千真万确，郑提领当着末将的面亲口说的。” “太好了，你再过去那边一趟，让他们加些木屑。” 郑雄拿着圣旨，先完成一天的教学任务，然后拿着圣旨，叫来了吴忧。 “你看下，这是陛下发出来的圣旨，给出了赏赐，没带钱，让我在药局支取，你给我做个见证。” 公是公，私是私，这个问题再怎么慎重也不为过，贪污个六十贯就没了。 相比什么刑不上大夫，传承至今，这一百贯可是一笔巨款，老朱可不会管你这些。 在吴忧的见证之下，郑雄完成了银钱的支取，在工地上叫了几个保镖，将这一百贯带回了家。 家里人看到郑雄带了赏赐回家都很高兴，钱财都是次要，关键是其中的满足感。 将手中的圣旨放入正在接受香炉供奉的圣旨一起，郑雄给了几个壮汉每人二十文的赏钱，将几个壮汉打发走。 自己的大嫂郑钱氏看着郑雄越发好奇，待的久了，越发能感觉到郑雄的不同，想不通那么懒的一个人，是怎么被老朱另眼相待的。 另一边的吏部，给惠民药局安排了一位副提领，只待走完程序走马上任。 第九十二章 二弟三弟 一百贯的银钱不算多，可以买一个小铺面，将钱财交给自家老爹，让自家老爹帮忙给自己再置办一个商铺。 养了几个月的狗子在一旁大声的叫着，像是在为郑雄欢呼。 说起来，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过接触，以后的日子里，郑雄就没怎么关注过，完全交由家里的丫鬟照顾。 今日一看，狗子已经长的挺大，看起来照顾的挺好，看向一旁的自家老爹。 “爹，这是我抱回来的狗子，已经这么大了吗？” “嗯，就是你几個月前抱回来的，被智儿欺负的惨了，差点弄死。之后让家里的丫鬟抱回去，没有放在家里，现在大了点，想来耐操了，就接了回来。” 郑雄与狗子四眼相对，不对，是十眼看着郑雄。似曾相识，狗子围着郑雄左嗅嗅，又嗅嗅，不确定的打着圈。 郑雄伸出手来，来了个摸头杀，狗子眯着眼睛享受着，其他几只狗子跃跃欲试，纷纷往前蹭。 惠民药局之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着官服，待在郑雄的办公室，静静的坐着。 自有人备好茶水，刚从学校归来的郑雄，看了眼眼前人。 “你就是新调来的副提领。” “下官杨一天，拜见大人。下官刚由吏部指派，任职惠民药局副提领，这是印信。” “哦，知道了。” 郑雄回了一句，没了下文，杨一天也不说话，任由时间流逝。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大人，下官这副提领该做些什么，在哪里办公，还请大人示下。” “惠民药局没什么事，这里的医师你多看顾看顾，都是来上班摸鱼的，你要多操操心，看看能不能提升一下他们的上进心，其他的不用你操心，都有管事的，我这已经安排好了，对了，你是几品官。” “下官从五品。” “从五品的话就不能跟他们挤了，伱看看哪里有空房间，你自己挑一间当做自己的公房。” “是，大人。” 处理完杨一天的事情，郑雄回了学校继续教学。 过了两天，杨一天出现在了学校的门口，溜达进了学堂。 来到课堂的门口，看了下黑板和台上讲课的郑雄以及坐在台下的学生。 见到杨一天，郑雄放下粉笔。 “接下来你们自己复习，等会本校长会过来抽查。” 随后走到门口。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下官闲来无事，四处看看，打扰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盯着杨一天看了会。 “没事就行，你自己溜达吧。” “大人，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下官代劳，下官实在是闲不住，想找点事做。” 这个要求倒是可以满足。 “那你就坐下来，先跟着学学，以后有用到你的地方。” 听到郑雄的话语，杨一天走到了后排，听着郑雄教学。 没头没尾的听着难受，杨一天强忍着，听了一天的课，懵逼的散了学。 第二天转变了思路，虚心求教，找到学的最好的几人，开始补课。 “这位小兄弟，这个字母怎么读的，还有这二十六个字母是怎么读写，还请小兄弟教教我。” “不教，除非给我糖。” “糖没问题，只要把我教会，你想要多少糖都行。” 小孩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认真教学，没几天就把二十六个字母教会。 “你学会了，糖呢？” “小孩子吃糖不好，又填不了肚子这是叔叔带来的烧饼，都给你。” 望着眼前的烧饼，小孩瘪起了嘴巴，跑到了郑雄面前告状。 “校长，他说给我糖，现在只有烧饼，校长你得管。” 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学，郑校长的威望挺高，处理小孩的问题不打折扣，全发配去门口站着，打小报告的也越来越多。 “找我干嘛，你不知道怎么处理吗？以后这种问题不用请示。” 听到郑雄的话语，小孩高兴的跑到杨一天的面前。 “你给不给糖。” “没有，糖挺贵的，烧饼不香吗？” 小孩指了指门口。 “就要糖，没有的话你要出去站着了。” 听到小孩的话语，杨一天笑了笑。 “没有又如何，我这不是补偿你了嘛。” “校长说的，没有就得出门罚站。” “我不信。” 幸灾乐祸的看了眼杨一天，小孩跑到了郑雄面前，指着杨一天说道。 “校长，他说没糖，还说不信。” 抬头看了眼杨一天。 “杨一天，出去站着。” 不可置信，自己的好歹是个五品官，虽然是从五品，让自己罚站，开什么玩笑。 “大人，这，是真的吗？” “嗯，没听错，言而有信，不要食言，小孩不要骗，你要知道你这行为是要教坏小朋友的。” “还有既然你在这里学习，就要明白，在我这里就没有什么官不官，有的只有校长。” 一脸憋屈，杨一天就想要甩袖而走。 “大人，下官明白，这就出去。” “错了。” “校长，学生明白了。” 上道，脑瓜子挺好使。 一旁的小孩拿起烧饼跑到门口，一脸坏笑的啃着。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枯燥的学习，历时大半个月，总算出了成果，将声母，韵母这些全部教会。 随后教习认字，医师还好，都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对照着大字典，学的很快。 小孩的进度就慢多了。 郑雄把医师全都放走，让他们把放养了这么久的学生全部管起来，从字母学起。 解脱了的医师，从羊变成了狼，屠龙者变成了恶龙，加倍的从小孩这里找补，郑雄教学的模板被这些医师有样学样，学校瞬间从天堂成为了地狱，学生们叫苦不迭。 杨一天学的很用心，也被郑雄叫了过来，让他跟着教学。 “校长，学生恕难从命，还请校长收回成命。” “你不是很闲吗？这教化之事，有什么好推辞的。” “圣人所书微言大义，不容更改，现在套上了这些字母和白话简化字，实在是令学生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你学来干什么？就这么定了。” 要想在药局混，郑雄的话语不得不听，只能乖乖的跑去教学。 “阿伯次的饿福哥～～” 啪的一声，一个上课开小差的学生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粉笔拍中了脑门。 杨一天渐渐的享受起了这种感觉。 也没有后世老师那么辛苦，就这些字母，学会了就学会了，不用备课，不用起早贪黑，不用批改作业，也不用为了学生的成绩操心。 爱听听，开小差的咱也不惯着。 认字、组词、造句，从常用字开始，郑雄也不用备课，按照大字典，想到哪里写哪里，现在教的小孩子也更容易接受，不像已经被定型的医师。 这天，结束了一天任务的郑雄回到了自己家里。 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跟着自己的老爹诉说着什么。 见到郑雄前来，连忙站起了身。 郑齐见到郑雄回来，随即出声。 “雄儿，你猜猜他们两是谁。” 郑雄一脸问号的看着两个乞丐，莫名其妙。 两个乞丐听到雄儿，猜到了来人，跑到了郑雄面前，热内盈眶的说道。 “大哥。” “你们是。” “是我们啊，我是张三，他是王二麻。” 郑雄立时怔住，脑海的记忆一一浮现，不可置信的指着两人。 “你是二弟张三，你是三弟王二麻。” “大哥。” “三弟。” “大哥。” “二弟。” 三人抱成一团，激动的热内盈眶。 “你们三个站在外面做什么，快进来坐坐。” 听到郑齐的话语，几人走进大厅。 “吃了没？” “刚刚伯父送上了点心，咱们吃了一些填了填肚子，现在不是很饿。” “那就好，待会咱们好好的喝几杯。” “大哥，当年你偷酒喝，一杯就倒，如今的酒量涨了吗？” 郑雄摸了摸鼻子。 “没有，我以茶代酒行不行。” “那不行，最后怎么也得来一杯，刚好睡觉。” “行，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一杯不倒，那就再来一杯，对了，当年你们两个不是都随着伯父各奔东西了？怎么碰到了一起。” 说起这个，两人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回忆过往，潸然泪下。 “大哥，咱两这些年过的苦啊。” 长话短说，就是两人各自跟着自家老爹逃难，然后走散，一路乞讨，阴差阳错之下两人碰到了一起。 随后两人在一起艰难的谋生，当过帮工，卖过苦力，还没安定下来，就又回到了起点。 天灾人祸之下，莫名其妙的所有工作过的地方全都倒闭了，艰难求生这么多年，以为老朱定鼎天下就会迎来好日子。 谁知道日子越过越不如，不是被土匪抢了破财，就是被小人刁难，攒不下钱财。 随后轰轰烈烈的洪武大移民开始了，两人入选了移民的行列，因为以前住过应天府，被填充到了附近。 听闻惠民药局有个郑雄郑提领，两人一到地方，稍稍安定，便赶来了应天府，找郑雄。 就这还是报了郑雄的大名，说是郑雄的发小，地方碍于郑雄的面子，才给发放了路引。https:/ 路上还被抢了，一个大子不剩，又是一路乞讨，靠着没被抢的路引来到了这南京城，凭着记忆打听到了郑雄住处。 听完两人讲述完了各自的遭遇，郑雄沉默了良久，真是两个苦命的孩子。只是这来了自己这里，咱这小身板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两人的命格。 好歹是曾经的发小，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二弟三弟，既然到了哥哥这里来了，就交给哥哥。以后就在这南京城安定下来，保证把你俩安排的明明白白，苦日子都过去了，接下来跟着咱好好的享受生活就是。” “大哥，咱两就是来看看你，为难的话就算了，咱两回去，虽然日子难过了点，也不至于饿死。” “说的什么胡话，我能看着你俩受苦吗，待会先吃饭，洗个澡，咱们三好好聚聚，养足精神，明天带你俩去把手续办了，大哥混的还行，不用为我考虑。” “多谢大哥。” “谢什么谢。” 吃完晚饭，用肥皂洗漱干净的三人聊了很久，各自睡去，抵足而眠就算了，肥皂也不一定能搓的干净，等等再说。 第二天，三人前往了应天府的府衙，郑雄径直的去了郑沂言的公房之中。 “你小子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有什么事。” 惊讶于府尹的随和，二弟和三弟默不作声，郑雄搭话。 “府尹大人慧眼如炬，下官确实有事相求，我有两个兄弟，原是应天府人士。后来逃难走失了，现在回到了应天府，还得府尹大人行个方便，给安排一下。” 郑雄的回话让郑沂言眼前一亮。 “行方便好说，不过你今天应该不是休沐的日子吧，你是怎么来的。” “额，嗯嗯，下官一时情急给忘了，马上做检讨，以后一定改。” “改是一定要改的，你兄弟的事也好说，不过本官这里缺钱啊，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略一思索，肯定不是索要贿赂，那就是看上了自己惠民药局的家底了，上次偷摸着偷了自己的家，这次更是明目张胆的开始敲诈，敲了敲桌子。 二弟和三弟见到郑沂言直白的话语，以为是要索要钱财，正待言语，郑雄提前开口。 “大人想要多少。” 见到郑雄开口，两人坐不住了，连忙开口。 “大哥，算了，咱两能见到大哥就很满意了，不用为了咱两破费，咱们今天就走。” 郑雄不接话，郑沂言也没多言语。 “一万贯。” 听到郑沂言的话语，两人瘫倒在了地上，郑家有多少家底两人有所了解，这一万贯把郑家拆了也不一定有。 “太多了，两千贯。” 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郑沂言也不着急。 “你这几个月挣了多少钱财，本官这里可是有所了解的，九千贯，不能再少了。” “三千贯，下官这里接下来还有不少的东西要建，只能挤出三千贯。” “不是还没建吗，八千贯，你等等就有了。”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四千贯，真没了。” “本官再退一步，六千贯。” “五千贯，成就成，不成拉倒。” “五千五百贯。” “成交。” 郑沂言开怀大笑，完全是意外之喜，郑雄也松了一口气，反正钱财也不是自己的，给应天府这个上级单位送点钱没啥。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两个兄弟。 “这个钱财下官这里马上就安排人送过来。” “不急，先把事办了，今天本官给你放个假，你陪着你兄弟好好的玩一天，明天上班再叫人送来就是，本官信得过你。” “那就多谢大人了。” 第九十三章 带兄弟大保健 “谢什么谢，自家人，客气什么。” 郑沂言的心情挺好，毕竟赚了一笔。 “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了，这就告辞。” “急什么，来都来了，坐着喝杯茶再走，你这两个兄弟的手续等会给你办好，喝杯茶的时间刚刚好。” “来人，把本官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沏上。那个谁，帮本官把郑提领这两位兄弟的身份落实一下，从速从优。” “下官代两位兄弟谢谢大人。” “你看，还客气，再这样我可要翻脸了。” 心里骂娘，没好处的时候饭也不管，这占了便宜待遇直线上升，脸上还不得不笑嘻嘻的应承着。 “大人教训的是。” “来来，吃茶，你那两位兄弟一起来品品，我这的茶叶可是陛下赏赐，不可多得的精品，平时我都舍不得喝。”biquiu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动辄上万贯的生意让张三、王二麻不敢多言，只能跟在郑雄后面，吃着茶水。 朝中有人好办事，一杯茶水吃完，张三、王二麻的身份证明已经落实清楚。 户籍落户南京城，郑雄的家里，只要查有此人就行。凭着路引，应天府之后还得把原户籍注销，也没啥大用，就是缴税方便，不然到了缴税的时候找不到人。 身份证明普通百姓是没有的，只存在地方档案，普通人一辈子都走不出方圆百里，离开百里之外才给发放路引，跟介绍信一样。一脉相承，只是换了个名字。 比如某县某里某图某人为告给文引事，缘某前往某处探亲经商，诚恐前途阻滞，理合告给文引，庶免关津留难，为此给引是实。 身份证那真的是有身份的人才有的证。 明朝时身份证叫腰牌也叫牙牌。牙牌的制作材料不局限于金属，还有象牙、兽骨、木材等。 据《明史》记载，明朝的牙牌分为勋、亲、文、武、乐五种，分别对应公侯伯、驸马都尉、文官、武官、教坊司。 并且还会在上面刻上所有人的职务，籍贯，还有详细信息。比如身高、体重、年龄，高级点的还有自画像。 这些要么流动的频繁，要么就是出入皇宫大内的较多，身份证是不可或缺的。 走出应天府，张三、王二麻松了一口气，回了南京城，有大哥的帮衬，想来日子应该会越来越好吧。 看着两位老弟有些感怀的神情，郑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日当午，为兄带你们去搓一顿，尽尽地主之谊。” “但凭大哥安排。” 就近找了一家酒楼，郑雄带着两人点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不算好也不算差。 相对寒酸了点。 郑雄倒是觉得还行，全肉的话不养生，还是荤素搭配比较好，今天穿着官服出来的，郑雄也不敢太招摇，不过份量多，三人根本吃不完。 吃饱喝足，三人四处闲逛，顺带叙旧。 晃荡到一处布庄，郑雄给两位兄弟定制了两套衣服，方便换洗，现在穿着的还是自己和自家老大的衣服，毕竟体型不同。另外加了点钱让他们把做好的衣服送回自己家里。 走出布庄，不知不觉逛到了秦淮河，《百花楼》三個大字映入眼帘。 考验兄弟感情的时候到了，姑娘们非常热情对着两个兄弟，唯独对郑雄视而不见。主要官服还是太显眼，要是穿着便服，心照不宣，伱好我也好。 两位兄弟有些害羞，扭扭捏捏。岁月无情，小时候虽然听说过，为之向往，终究败给了现实。 看着两位兄弟欲拒还迎的姿态，郑雄懂了，默默的掏出了手中的钱袋，交给了两位兄弟。 “快点，大哥在外面等你们。” “大哥，你不去，咱两怎么能抛下大哥吃独食，自当陪着大哥。” 两个兄弟说的坚决，眼神却四处乱转。 郑雄转过了身子，眼不见为净。 “进去不要喝花酒了，钱袋的钱不多，进去直入主题，我等你们两刻钟。” “那大哥你稍等，咱两一定快去快回。” 不等郑雄搭话，两人匆匆的进了百花楼，独留郑雄一人风中独立。 一刻钟，两刻钟，整整三刻钟，两人才抬着有些飘忽的脚步从百花楼走了出来。 看着两人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郑雄哀怨的说道。 “怎么这么久，说好的两刻钟还让为兄多等了一个时辰。” “大哥勿怪，咱两本来不到一刻钟就完事了，结果两位姐姐一阵埋怨。后面听说咱两第一次，便不收钱让咱两又来了一次，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方才多耽误了一刻钟，耽误了大哥的时间，小弟惭愧。” 说完，两人拱手致歉，递上了钱袋。 摸着干瘪的钱包，郑雄领着两人走了，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两个兄弟有些虚，郑雄便领着两人回了家。 一路无话，兄弟感情自己是有的，就是这么铁，就是心里不得劲。 还是狗子好玩，一进门就上前迎接，撒欢的叫着。 闻着两人身上淡淡的香味，郑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今天天气热，出去玩了这么久，先去洗个澡吧，待会来吃饭。” “好的，伯父，小侄先去洗澡了。” “去吧。” 待两人走远，郑齐走到了郑雄旁边，轻轻的嗅了嗅。 “你是不是带他们两个去了那种地方了，他们身上的味道可跟出门的时候不一样。” 有些尴尬的点点头，郑雄回话。 “嗯，这不都是小时候的发小嘛，当年还一起结拜过，既然认了我做大哥，有好事当然得想着他们。” “他们怎么做的我不管，你可别乱来，这当了官有些事情你要有分寸，再说这地方没那么好玩，也就那么短短的快感，事后索然无味，真是非要去记得带个羊肠套。” “李白有个诗怎么说来着：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这花柳病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你可得注意点。” 郑雄看着自家老爹。 虽然你很懂，虽然你有经验，但是自己也不是毫无经验，网络教学多方便。 你可能懂一点，但自己未必就比你懂得少。 这花柳病倒是没多想。 第九十四章 杂货铺 玩了一天，郑雄早早的躺在了床上，白天的事该忘了，静静的思索着两位兄弟的未来。 关系铁不铁，郑雄已经做出了正确的示范，没有什么比付钱请兄弟大保健更能表达。 拉肯定还是要拉一把的，这两货算是自己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朋友，为自己冲锋陷阵过。 自己的基本盘是惠民药局，不过惠民药局医师的工作他们不行。要想混个温饱还行，别的地方有的是活，有自己照应，一个月一贯钱的工资还是有的。 不过想要兄弟过的好点，怕是不行。 自己也想自己的兄弟过的好点，以能请自己保健。 那就只能做点小生意，赚钱还得做做生意，有着自己一旁指导，赚钱应该不难。 不过还得听听两個兄弟的意见，以后是好是坏全靠他们自己选择，自己给个意见就行。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二弟三弟，玩也玩过，大哥想了想，要么来药局，每个月六百文的工钱是有的，大哥给你们操作操作，多弄点工钱，每月一贯不成问题。” “要么大哥给你找个店铺，本钱我出，算是大哥入分子，赚了钱咱们五五分。两个方案有好有坏，第一个，在惠民药局有我在，比较稳，赚不了多少钱。第二个方面虽然不稳定，但是弄的好了，钱倒是能赚点，你们思考思考，不用急着答复。” “大哥你看着安排就是。” “不是我看着安排，怎么做是你俩的事，怎么选择还是要看你们。” 郑雄说完，两人想了想，从小耳濡目染，以前家里做的就是小本生意，赚点钱应该不难。那些帮工的也没见起来几个，终日挣扎在吃饱穿暖的目标之中，不过药局有郑雄的关照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咱两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一份安定的生活本来就已足够，只是曾经失去的总归还是要试试看能不能再重新拥有。未来若是重聚，咱两也能昂首挺胸的说一句：我张三、王二麻一生不弱于人。” “想好了吗？伱俩是要弄店铺，做点小生意。” “嗯，还要大哥多操点心。” “行，你俩想想做点什么小生意，想好了咱们去看看店铺。” “大哥，咱两家里以前是卖米面的，现今怕是不行，没了以前的门路，在这南京城，现今想要做点什么还要大哥指点指点。” 米面这玩意确实需要好的门路，不然赚不到钱，老百姓为了点钱财货比三家，斤斤计较是常有的事，卖的贵了，没人会来买。 别的生意郑雄倒是知道不少，不过没啥适合自己那个小店铺的。 这个年代的店铺多叫铺或者肆，基本上只做一种生意，杂货铺倒是有点搞头。 “要不开个杂货铺吧？” 想了想，按照字面理解的杂货铺就是啥都卖，两人也不纠结。 “大哥，杂货铺是不是啥都卖。” “嗯，有什么卖什么吧！” “这样真能赚钱吗？” “赚不赚钱还真不知道，想来应该可行。” 虽然有着后世的记忆，开遍全国的便利店也很多，但是郑雄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能赚钱的生意没道理别人也发现不了，现在都是专门的店铺专卖一种东西。 从北宋的情况来看，北宋商铺和市场是分开的，首都东京（开封）是当时最大的商业中心城市。 据历史记载：（东京）东大街至新宋门，鱼市、肉市、漆器、金银铺最为集中，西大街至新郑门有鲜果市场、珠宝玉器行，皇城东华门外，无所不有。《清明上河图》曾翔实地记录了古代商铺、商业街市的景况。 要想买东西有专门的集市，无所不包，还有货郎担走街串巷。杂货铺肯定有生存的土壤，一些小物件也没必要到处跑，市场大不大就不好说了。 专门弄个店铺卖杂货，郑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最好的是开个超市，这玩意指定挣钱，不过自己的铺子太小了。 我国在400年前就建立了持续经营240年之久的超市：孙春阳南货铺，创立于万历年间。 孙春阳很有经商的天赋，将南货铺打理得有声有色。铺中货物分为六房陈列：“曰南货房，曰北货房，曰海货房，曰腌腊房，曰蜜饯房，曰蜡烛房”，如同现在的超市，分区陈列百货。从史料的记载判断，孙春阳南货铺似乎已采用开架陈货的经营方式，顾客在各房看货，看中哪款商品后，记来下，到柜台统一交款，由收款员发给一张小票(提货单)，凭票便可以到各方提货了。 现如今让两个兄弟用杂货铺练练手，以后倒是可以考虑开个超市。 找到自己的老爹。 “爹，我那一百贯有没有买铺子。” “还没看好，买不了好一点的铺子，要么地段不好要么价格贵，突然问起这个，是怎么了？” “没啥，刚和两个兄弟说了，想着给他俩弄个小生意做做，专门卖杂货，缺点本钱，来问问。” 郑齐想了想，郑雄是个有谱的，小生意自己也懂点，既然没问，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吧。 “你要的话就拿去，先前给过你一个铺子，还没租出去吧，你可以给他俩先用着，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还没呢。” “那你把铺子让他们用，你爹我这里也有些杂货，他俩要弄，可以拉些过去，先给撑起来。” “那也行。” 想了想，只能如此，收租只能慢慢来了。 “跟我一起来，我在秦淮河有个铺子，还没去看过，咱们一起去看看。可行的话，我爹那里有些杂货，先试着卖卖看。” “行，大哥安排就好。” 钥匙早就交给了郑雄，去自己的卧室找到钥匙，郑雄便带着两个兄弟去往了秦淮河。 找到店铺，郑雄打开铺门，空闲的店铺，满地都是灰尘。 打量了下四周，挺不错的，空间挺大。 走到后院，还有两间小房间，刚好住人。 外面看上去也不错，刚好在秦淮河的沿街，人流的状况也可以，拿出钥匙，交给了两位兄弟。 “你俩先弄着，我要去上班，有什么问题去找我爹。” 再不走就得打扫卫生，郑雄赶紧溜了，顶多给个建议，出点钱给两位兄弟支愣起来，其他的就算了。 张三、王二麻没多想，郑雄的事情多点是应该的。 “大哥慢走。” 第九十五章 玻璃成了 一路溜达着，街上的光头好像又多了些，不过很多已经长出了毛发，跟郑雄时常修理头发相比还是短了许多，毕竟冬天快要来了，再留着光头就有些冷了。 常茂这个二代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药局学校的少年中国说给抄写了出来，一路上隔三差五就能看见一个光头说着少年中国说的选段。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一群少年二代顶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讨论着国家兴亡，谁还不是個少年，作为国家的接班人，这首少年中国说深得二代的喜欢。 二代这个群体，要么混吃等死，要么作为古代最早接触教育的人群，教育好了，也是不可多得人才。 回顾近现代的历史，就会发现，很多名人都是二代出身，因为普通人根本接受不到知识的洗礼。 他们得天独厚的条件，注定了他们的起点高，眼光啥的比普通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看到街上的光头偶尔还能说出几句郑雄的诗句，郑雄的感觉怪怪的。 回到药局，郑雄叫来吴忧。 “给府尹准备五千五百贯的钱财，送过去，记得做好帐，找府尹盖印。” “提领，府尹已经派人过来询问过，副提领杨大人已经安排好，派人送去了。” “没有本官签字，他是怎么调度的了钱财的。” “因为府尹派来的小吏说，府尹已经跟提领您说好，杨副提领见您不在就提前安排送过去，待您回来再签字。下官做不了上官的主，一方是府尹，一方是副提领，只好同意。您桌上的就是账单，等您签字。” 扫了一眼桌面，一份签字单映入眼帘，拿起签字单看了一下。 吴忧侍立在旁，大气不敢出，到处都是爹妈，听谁的都是错。https:/ 程序正义不是一句空谈，绕过郑雄支取钱财看似是小事，等到出了事情那就是大事，也不知道杨一天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么急匆匆的就把钱财给了府尹。 空印案犹在耳边回响，只是用了提前准备好的空白文书，为了图方便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现在这个苗头可不是个好事。 杨一天也是无知者无畏。 药局的管理还是松散了一点，以前是自己的一言堂，凡事都要自己点头签字，现在多了个人，下面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可不是个好现象。 “以后药局的钱财支取必须由本官先签字才行，任何人想要绕过本官支取钱财都不行，不管何人，包括副提领。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出现这种事，那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财政权还是不能放松，郑雄的话语不禁严厉了点。 “多谢提领开恩，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事，下官保证。” 官职小了，只能受气，吴忧也没有感觉不对。 “你去把杨副提领叫来，本官找他谈谈。” 听了郑雄的吩咐，走出门外的吴忧松了口气，连忙跑去学校叫杨一天。 “提领，不知道找下官有什么事。” “你在药局不是挺无聊的吗，本官想了想，每日的早朝咱们药局需要一个代表，汇报药局的情况，你刚好闲的很，就由你代表药局去上早朝，有没有什么问题。” “提领，下官最近教学也挺忙，有些分身乏术，您看是不是换个人来。” “药局的人都挺忙，学校的事不用你操心，其他人的品级还是小了点，没有b格，你从五品的品级也能显得咱们药局的格调高。” “可是府尹那里已经报备过，不用上早朝。” “没事，我会跟府尹说的，这些都是小事，就这么定了，副提领伱多辛苦一下。” 郑雄说的坚决，拗不过郑雄，杨一天只好听命，惠民药局毕竟升格为六品的衙门，确实需要在早朝上有个话事人，郑雄不上朝，只能自己上。 “还有药局的支出必须由本官签字才能支取，不要擅作主张。” 临了郑雄还是敲打了一下副提领杨一天，程序必须正义。 “府尹派来的人下官认识，看他催的急，说是已经说好的事，提领不在，下官作为副提领，只好越俎代庖提前支取钱财。” “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怕的是万一出了问题，是找我还是找你。” 杨一天作为正儿八经的文官，郑雄也不好说的太过，面子还是要给点的。 只能先给他找点事情做做，免得他瞎折腾，给自己添麻烦。 送走杨一天，郑雄把需要签字盖印的事情处理完，便去了学校，继续开始他的教学生涯。 日子波澜不惊，每天上完早朝的杨一天也不怎么来学校教书了，整日躲在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处理药局的事务，剩下的事情就是闭目养神，上早朝毕竟是一件体力活。 “之额着。” “之额着。” 郑雄正在教学，门口来了一位医师过来传话，停下教学，郑雄去了门口。 “提领，玻璃厂传话，玻璃有了进展，让提领您过去一趟。” “行，我知道了，等会去。” 跟医师说完，郑雄回头对着学生道。 “接下来是自习时间，本校长有事，你们自己学。” 小跑着去了玻璃厂，轻车熟路，跟韩七打了个照面，径直进去找上汪正。 “玻璃有什么进展，难道现在制造的玻璃达到了本官的要求。” 汪正领着郑雄来到了一块玻璃面前，指着眼前的玻璃。 “提领请看，现在这透过玻璃能够清晰的看见别处的场景，没有瑕疵，应该是达到了提领的要求。” 郑雄拿起一块玻璃，来到外面，透过玻璃看向远方，跟后世的普通玻璃差不多，能清晰的看到远方，也没看到什么瑕疵。 点了点头，用了这么久终于将玻璃制造出来，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就算自己知道怎么造的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错，辛苦了，就这样的品质，以后能源源不断的制造出来吗？” “可以，小的已经开了几炉，都跟这个差不多，才敢往药局传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让你们用水晶磨制的镜片怎么样，现在有没有磨好。” “都已经磨好，按照提领的意思，两两相配能看向很远的地方，具体有多远，小的没有测量过，咱们这里施展不开。” “另外，提领所说磨制的显微镜，也已经磨好，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从镜片看去，却是别有洞天，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应该是能达到提领的要求。两两相配的显微镜也能够将很小的物体放大，仿佛突然之间暴增了无数倍。” 好消息接二连三，让郑雄喜出望外，望远镜对于药局的作用不大，显微镜却是必不可少，病毒、细菌的概念有了显微镜的辅助，能够切实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带本官去看看，做的好，本官重重有赏。” “提领，请。” 跟着汪正，看到了玻璃厂所做的显微镜，望远镜。 竹制的望远镜很是简陋，还是单筒的，郑雄拿起望远镜学着电视中的模样，闭着一只眼对着远方看去，看着远方的场景仿佛突然间被拉到了近前，郑雄点了点头。 “你试试把两个望远镜拼在一起，能用两只眼睛看，会清楚一些。” 单筒的没有双筒看的立体，郑雄提醒了一下。 “待会小的试试。” 又拿起显微镜，观察了下小虫子，虫子是汪正捉来的，透过镜片，小虫子纤毫毕现。 手搓的被放在一旁，郑雄拿起，滴了滴水滴，静静的观察起来。 这个就比较靠谱，透过小小的镜片，能够看到里面的细菌微生物在其中游动。 “很好，本官很满意，待会玻璃厂的员工每人赏个一贯钱。这几个东西，你们做了多久，磨制这么一个镜片要多少时间。” 听到郑雄的赏赐，汪正和几个玻璃厂的员工都是喜笑颜开，虽然出不去，但是采买些用品却是没什么问题。 “谢提领赏赐，磨制这么一个镜片大概需要小半月的时间，这个小的显微镜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磨制出来。” “你们先磨着吧，可以用玻璃来磨制，你们的亲属不是很多吗，都可以叫过来磨制这种透镜，每磨出一个成品，就按一百文算，这小的就按三百文算。” “还有玻璃可以开始正式生产，磨制透镜够用就行，多余的材料用模具压成块，或者压成杯子的形状，存放在玻璃厂。玻璃瓶可以少吹制一点，什么形状都行，每天放几个出去卖，物以稀为贵，这次本官要卖一百贯一个，别吹制的太多。” 汪正头皮发麻，也不知道能不能卖的动，不过这磨制镜片有钱拿，倒是能改善改善生活。 “提领，小的明白。” 结束了玻璃厂之旅，郑雄的心情大好，教认字的时候扔粉笔头的频率也低了不少。 每天郑雄还会小跑着去玻璃厂看看透镜的进展，顺带着看看玻璃瓶的销售情况和账单。 玻璃瓶的售卖还行，有着专卖店打的底子，每天几个的玻璃瓶很抢手，一百贯的价格照样抵挡不了众人的热情。 每天几百贯到手，轻轻松松，加上药局一直以来的收入，就算给了郑沂言五千五百贯，仍然还有数万贯的的钱财堆积在药局的库房，郑雄又陷入了花钱的烦恼之中。 玻璃厂的钱财依旧拿来买买买，买来的店铺挂在药局名下，再租出去，几个月的时间多出了数十间的铺子。 第九十六章 工部猫腻 钱太多，根本花不完，加上肥皂，这几个月的销量也暴涨，除开供应韩七那一营的粮饷，还多出五百贯的收益。 郑雄又去了一趟工部，工部主事老工具人了，热情的接待了郑雄。 放下手中的茶盏，郑雄拿出这段时间得空画出的药局规划图，对着工部主事说了起来。 “主事，这里建三十间病房，这里建三十间库房，用围墙围起来紧挨药局，不知道工部能不能做。” 主事喜笑颜开，连连开口。 “能做的，能做，提领把钱财送到，我这就能开工，工地打好了地基，还按三百贯一间的价格算，提领觉得如何。” 郑雄无所谓，反正都是体制内的，做好帐就行。 “没问题，钱财已经准备好了，稍后就到。” “合作愉快。” 接了一笔大生意，工部主事的心情很好，还要和郑雄一起吃顿饭。 “主事的好意，本官心领，吃饭就算了。” “提领见外了，每次来工部本官都没有尽到地主之谊，这次提领可不能走。” 架不住工部主事的热情，郑雄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吃了这顿便饭。 标准的四菜一汤，看似寒酸，菜品却是极好，并且份量足足的。 反正郑雄吃的挺尽兴，宾主尽欢，在外面的酒楼吃饱喝足，还被工部主事邀请吃了一杯茶水。 走出工部，郑雄踱步从工部往回赶，迎面走来一人，有些记忆，工部的一个所丞郑士元。 见到郑士元，郑雄本不想理睬，可是郑士元眼尖，看见郑雄，连忙跑过来给郑雄见礼。https:/ “提领可还安好，上次冲撞了提领，下官每每思及此事，总觉得过意不去。” “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面对郑士元的关心，郑雄虽然不想和郑士元有所交集，还是耐着性子跟郑士元聊了两句。 “多谢提领海涵，下官感激不尽，提领若有吩咐，下官在工部虽然位卑言轻，一点小忙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真没啥事，就一些药局的工程交给工部，本官来工部要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没别的事了。” 郑士元却是听的有些迷糊。 “据下官所知，工部并没有多余的人手处理别的事务，提领的药局怕是不在工部首要修建的名单之上。” 不知道工部怎么操作的，就算知道了工部怎么操作，郑雄也不想多事，账单都在自己手里，也不怕别人查，自己是付了钱的。 “那本官就不知道了，本官还有些事，就先走一步，告辞。”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虽然郑士元只是一个小小的所丞，但是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郑士元作为后世监察系统的典型，在这個时代也做出了不少事情。 这类人本身就是一种特别的人群，倔，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弄清楚。 这次经过与郑雄的对话，感到了事情不寻常，郑士元也是想要搞明白工部是怎么操作的。 偷偷的跟自己在工部的好友说了此事。 “年兄，工部还能承接工程吗？惠民药局好像有活交给了工部，据我所知，工部并没有余力，人手更是紧缺，为什么还能接活？” “这事啊，我却是知道一点，还要从惠民药局创立之初说起。” “当时惠民药局的郑提领来了药局，要建造药局，工部当时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哪还有余力建造惠民药局，主事便开了一个天价，希望药局的郑提领知难而退。” “没想到郑提领直接答应了下来，签字送钱，主事骑虎难下，便将此事告知了咱们的尚书大人，不过药局的钱财给的足，尚书大人并没有责怪主事。” “当时整个工部都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主事却是提了一个建议，民间建造房屋的这类工程也不会由工部接手，提议从民间挑出能接这活的人，将整个惠民药局的工程交出去。” “尚书觉得可行，便落实了此事，经工部核算成本，大概整个工程造价只有一半左右，考虑到有些人工和材料与外部有些差距，多加了一些钱财，另一半与承包商五五分成。” “工程完工以后，工部没有出力，白赚了五成，承包方也赚钱了，皆大欢喜，当时还是靠着这件事赚来的钱财，发了工资，让大家过了个好年。” “主事也得了尚书的赏识，将此类事务全权交给了管事，不过也就郑提领不懂，其他部门的建筑那可是精打细算惯了，这种好事只有惠民药局一家。” “得亏郑提领的本事大，不光对于医术有着自己的理解，赚钱的本事也不差，此后的药局又来了好几个单子，每个工程工部都赚了不少钱。” “还有主事听说也赚了不少，将后面的工程交给了自家亲戚，也从此间赚了不少。” “只是听说啊，一家之言，你不要乱传。” 听了自己工部好友的这番话，郑士元有些愤懑的说道。 “好像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不过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工部赚钱那是体制内的事，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是药局吃了亏，私人赚了钱，多少损害了咱们大明的利益，往大了说算是损公肥私。” “咱们这些个芝麻小官操心这么个事情干什么，再说都是听说，别当真。” “人微言轻，但是也不能坐视不理，毕竟药局吃了亏，怎么着也得让药局知道吧。” “那随你吧，要是让药局知道，闹了起来，你得罪的可不止承包工程的私人，工部少了这块进项，你也得得罪不少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实不相瞒，郑提领人挺好的，上次被我冲撞，也没有多加怪罪，这个消息既然被我知道了，怎么着也得告诉提领一声，放心，此事我不会说出是你说的，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扛。” 看着郑士元大气凌然的样子，他的好友一阵无语。 伱说扛就你扛，顺藤摸瓜之下，自己怎么逃的了，看着郑士元的模样，怕是来真的，想要劝解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得趁着下班之后，偷偷将此事告知了工部主事。 第九十七章 主事密谋 工部主事听了郑士元好友的禀报，吓了一跳，自己的所作所为算是打了擦边球，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自己的亲戚参与了此事却是真的。 按照老朱的性子，万一被郑雄知道，闹大了，还真不好收场。 毕竟整个天下都被老朱得了，老朱的下属的下属不见得是老朱的下属，但是下属部门的下属部门的钱财必须得是老朱的钱财。 工部主事送走郑士元的好友，静静的思索着对策，连饭菜上桌准备开饭都没有理睬。 “这是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先来吃饭，等会饭菜都凉了。” 看着自己的夫人，工部主事的情绪被点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那大哥倒是吃的脑满肠肥，我给你也喂的饱饱的，我这里要是处理不好，咱们以后都不用吃了。” 被自己的夫君吓了一跳，主事的夫人也不禁害怕了起来，弱弱的问道。 “怎么回事，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好像天塌了一般。” “可不是，天要塌了，工部的人虽然知道咱们的一些事情，但是工部有钱赚，靠着这钱日子才算好过了点，他们一般是不会说的，不过药局出了个倔的，叫郑士元，非得把事情跟药局的郑提领说明。唯一的变数就是惠民药局，高出一半的价格，咱们工部赚了倒也没事，扯皮而已。关键是多了一道手，你那大哥也靠这件事赚了不少，搞不好就是损公肥私的罪名，你说说能怎么办。” 主事的夫人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发现问题的人怎么样。” “解决谁，郑雄还是郑士元。” “两个都做掉呢？” 看着工部主事一副询问的模样，主事的夫人踊跃发言，跃跃欲试。 工部主事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自家夫人胆子这么大，郑士元倒是可以试试，九品芝麻官。 在工地上制造一起意外也好解决，无非多费些口舌，多给点抚恤的钱财。 郑雄正五品的官员，在民间，老朱那里都是挂上号的，找死也不用这么急切。 闻言撸起袖子，啪的一声打在了自家夫人的脸上。 “这么急着找死，我就成全你，跟你大哥赚了点钱财，这么漂，谁也不放在眼里。伱以为是普通百姓的命吗？你们找個地方埋了就行。那可是正五品，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官面上的规矩，你可以动嘴，动笔，甚至栽赃陷害，但是你如果直接杀人，破坏规矩，群起而攻之，咱们到时候怕是想死都死不了。” 挨了主事的一巴掌，主事的夫人顿时焉了，再听见主事的分析，本来还想撒泼的念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自己想吧，我不说了。” 自家夫人说的话还是有道理，解决发现问题的人还是可行的，郑雄动不了，郑士元倒是可以制造一起意外弄死。 一时半会想不到别的办法，工部主事只能冒险一试。 “吃完饭，你去跟你大哥说声。” 暼到自家夫人，叹了口气。 “算了，我自己去说吧。”https:/ 饭也来不及吃，主事跑到了自己大舅哥的家中。 “妹婿来了，快坐，今年的果酒不错，一起来喝上两杯。” “大哥，火烧眉毛，没心情喝酒，我这工部出了个倔驴，要把工部的事告知惠民药局的郑雄。我这刚刚还接了药局的单子，还想赚钱的话，把工部的这个倔驴给我先拦住，然后过几天制造意外把他弄死。” “没问题，是谁。” 望着自己大舅哥不以为意的神情，工部主事的神情更加抑郁了几分，暗暗后悔把工程交给了自家，可惜上了船想要下船已经来不及了。 “郑士元，记得找个在籍的匠户，在乎家人的那种，我会把他安排进郑士元所在的工地。” “妹婿，你就放心吧。” “来人，把大锤叫过来。” “东家。” “你带两个信得过的，把工部的一个叫郑士元的所丞给我看好喽，绝对不能让他去往惠民药局，现在就去。” “另外这两天不是有一个说是活不下去的，想要支取的钱粮让一家人有口吃的吗。” “你拿上五贯！三贯的钱财送给他，让他在工部的工地上把郑士元弄死，回头一人赏个一贯的银钱，叫他们务必把嘴巴闭牢。” “东家放心，小的醒的，只是这郑士元是何人。” 见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主事回道。 “你去找一个人，让他带你去。” 并把先前通风报信郑士元好友留下的地址告诉了大锤。 得了信息，见自己的东家没了动静，大锤去支了三贯的钱财出门。 “陈大东，你儿子小东马上就能子承父业，东家给了一贯的银钱，只要你之后把一个叫郑士元的给制造意外弄死，这一贯的钱财就是你的了，你们这几口人没钱续命的话不知道能活几个，好好想想。” 一方面是生的希望，一方面是杀人，陈大东纠结的很。 最终还是颤抖着接下来这一贯的钱财，至于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件事挺急的，监视郑士元那边，大锤就随意派了两个人，跟随着郑士元的好友去了郑士元家的附近，监视郑士元。 “东家，都安排好了，陈大东也接下了钱财，等着主事大人安排。” 听完大锤的话语，主事的大舅哥望向了主事。 “妹婿，都安排好，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来来，喝酒，虽然没有粮食酒，但是这果酒的滋味也不错。听说惠民药局有一种酒，叫一杯倒，妹婿你跟惠民药局的关系不错，什么时候弄一些来尝尝。” “好说，药局的郑雄可是一个好人，咱要是开口，这都是小事。” 关系说不上，工部主事的话语却是意味深长。 闻听自己妹夫的话语，主事的大舅哥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主事也笑了起来。 小小的房厅充满着欢声肆意的大笑。 第九十八章 误伤 一醉解千愁。 工部主事第二天神清气爽，起了个早，听到安排的人监视郑士元的当天，郑士元并没有立马外出，算是放下心来。 郑士元一个工部营缮司的所丞，负责的事务就是京城各工地的安全事务，只要发生点意外，郑士元就得去，找出原因。 郑士元的行程不固定，有时可能一件事故要待在工地好几天，查明原因。 有时可能又有突发状况，突然离开。 从郑士元好友的口中得知，郑士元现在所在工地，便将陈大东安排进了郑士元所在。 至于所谓的陈大东能不能成事，主事心里也没有底，主要是没经验，也不知道妹婿找的人靠不靠谱，只能耐着性子静静的等待。 郑士元此时正在内城的工地上处理一出事故，工人从扶梯上扛着石头往上运，结果掉落下来，刚好被掉落的石块砸中，没了。 本来这么一件事，拉去埋了就行，结果郑士元非要调查清楚。 从昨天开始到今天，快查了两天，工地正常运转，郑士元在一旁偶尔拉过一旁的工人问着话。 “昨天你说他是饿得头晕眼花，一时没有扶住扶梯，从扶梯上滑了下来。” “可是昨天本官回去查了一下，经过查询，工部每次都发了粮食，你们应该是饿不着的，怎么会出现这种问题。” “发了什么粮食，咱们是徭役民夫，好像是要发点粮食，不过从来没见过，每天能发点稀粥度日就不错了，还得自带干粮，万一哪天吃不饱就是这下场。” 郑士元无言以对，人命有时候真是不值钱，民夫敢对着自己的进行嘲讽，何尝不是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所导致的呢。 默默的叹了口气，这问题解决不了，当了这么久的所丞，其中的问题自己也有所了解，刚刚也是例行询问，徭役那就没事了。 “你们住哪，本官过去看看。” 秉着负责任的态度，郑士元还是提了嘴。 “就前边的三条营，快到正午了，大人现在过去估计能看到米下锅，不然待会送过来可就看不到喽。” 郑士元也不恼，离开了城墙工地，去往三条营。 在一旁观察许久的陈大东，慢慢的蹭到了被问话的民夫身边。 “这位老哥，我是新来的，刚刚这位是谁啊，在这问了半天。” “昨天一位老哥没了，这位是工部的所丞，专门来看咱们是怎么死的。” 看着这个老哥，陈大东一脸无语的表情，头真的铁，这是闲自己活的太长了吧。 “老哥，别乱说，小心那些小心眼的官。” “唉，实不相瞒，昨天那位是我的堂兄，昨天突然就没，我这心里也难受的很，他们一家老小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位不同的，昨天我也是如此，情急之下一通埋怨，这位大人也不恼，只是耐心的询问。今天也是没经过脑子，没忍住，又呛到了这位，这位大人算是好官，别的官哪有这耐心，我这话说出口，当天估计就没好果子吃，我心里有数。”https:/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吐槽了一下，陈大东得了消息，安稳的跟在这位老哥的身后，寻找机会，一边闲聊。 “老哥，还是别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没准就是個小心眼的呢？” “不同的，咱们这一块死了好几个，这位每次都过来尽心调查，也不是没人抱怨，都没事，你就说是不是不同。” “那还真是与众不同。” 跟民夫的一番谈话，陈大东更纠结了几分，要杀的是一个好官，真难办。 谁对谁好，老百姓的心里有着一杆秤，陈大东的心中天人交战。 “对了，你也是徭役吗？咱们也就是当个苦力的命喽。” “我不是，有匠籍，过来有别的事务，不过什么活不都是干，我的匠籍也是劳碌命。” “那倒是，都不好过啊。” 聊天中，时间慢慢流逝，郑士元看完稀粥，又来到了此地，找到这个民夫，缓缓开口。 “没办法，伙食确实挺差的，本官能力有限，帮不了什么，对不住了。” “哼！” 民夫没有多说，只是冷哼一声，默默的干起了活。 这时爬上扶梯的陈大东作势一滑，将手中的石块对准了郑士元，随后直直的掉落。 一旁的工匠看见情况厉声高呼，郑士元抬起头来，只见一块石头直直的从天而降，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旁的民夫反应过来见郑士元呆愣在了原地，虽然嘴上说的话呛人的很，但是身体却是很诚实的将郑士元扑倒在地。 石块直直的砸向了民夫的小腿。 只听的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之声响起，郑士元呆愣的望向民夫。 第二声“啊……”的一声传来，才将郑士元拉回了现实。 赶紧从民夫的身下爬起，郑士元看向了民夫的大腿，只见小腿部位被石块砸的深陷地底，地下已经流了一摊血迹。 掉落下来的陈大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如死灰，终究还是为了家人选择了杀人。 看到郑士元还好好的活着，却害的无辜的路人，看这样子，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郑士元连忙招呼众人搬开石块，小腿已经没了形状，往外冒着鲜血。 看样子没救了，就算截肢，用铁烙，存活的几率也是极低，围观的人群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郑士元在这个时候却是想起了惠民药局，不知道从何时起，郑雄的形象深深的烙印在了郑士元的心中。 或许是第一次冲撞郑雄的时候，有郑雄在药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惠民药局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的性命。 “你们找块木板来，把他放在上面。” 随后郑士元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陈大东，眼神复杂，差点就死在这人的手里，再怎么复杂的眼光都不为过。 挪开目光，看向工头。 “他先控制住，等本官回来再做处理。” 眼见周围的工人不知从哪拆来一块门板，七手八脚的把民夫抬到了门板之上，郑士元大声开口。 “快随我去惠民药局。” 众人的眼光一亮，惠民药局的确是一个好去处，外伤的处理，惠民药局已经轻车熟路，工地上外伤拖久了发生的感染，去了药局也能很好的处理。 这类病情药局却是还没处理过，往往等不到去药局的路上就没了。或者自知必死无疑，直接剁了，用铁烙，好歹有一线生机。 送往药局的不多。 第九十九章 截肢手术 众人抬着民夫赶往惠民药局，一路上滴下了点点猩红的血迹。 郑士元跟在一旁，握着民夫的手，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份的差距在这一刻早已不复存在。 民夫依然在痛苦的哀嚎，渐渐声音小了很多，并停止了哀嚎，用力攥紧了郑士元的手。 郑士元感到被攥紧的手，看向了民夫，民夫强忍着疼痛，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大人，小的这一关怕是过不去了，还请大人帮个忙。” “你别说了，咱们这就去惠民药局，你会没事的。” 听到惠民药局，民夫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后又暗淡了下来。 “这一关怕是真的过不去了，大人不用安慰小的，小的只想大人能念在小的救了大人一命的份上，能稍稍接济一下我那几个小孩还有我堂兄的几个小孩，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你放心，汝妻儿，汝兄弟妻儿吾亦养之，汝勿虑也。呸，现在说这些早了点，你会没事的，你自己养。” 前面一句话让民夫攥着郑士元的手劲更大，随后放下心来，松开了手劲。biquiu “大人是個好官，我都看在眼里，不用如此，活不下去接济一下就行。” 见到嘴瓢的一句话，民夫的反应很剧烈，郑士元趁热打铁的说道。 “那不行，要么一起养，要么一个都不接济。” 民夫睁大了双眼，包括随行的几人，看向郑士元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似是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一般。 “咳咳，那算了，当我没说。” 随后目光看向了另外几人。 看着民夫带着希望的目光，众人的心情有些紧张，紧紧的盯着民夫。 看见这些目光，民夫识趣的闭上了嘴，随后生的意志占据了上风，开口道。 “还有多久到药局。” “怎么回事，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些什么，快说啊。”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就想问问药局还有多久到，有药局的郑提领在，我应该还有的救。” 有些失望，但是还没死心，一路闲聊套话，可是民夫却是只字不提刚刚的事了。 终于到了药局的门口，快入冬的天气也让众人累的满头大汗。 “张鹏医师在不在？郑提领在不在？能不能请过来看看病人？” 郑士元一连串的问话，弄的被抓住的医师有些懵。 “在的，伱是谁，找我家大人和张鹏医师干什么。” “当然是治病，我是工部的郑士元，与你家大人见过几次，还请通禀一声。” 看了看郑士元的官服，大小是个官，认识自家大人不是不可能。 “行，你稍等，我去通禀。” 很快张鹏到了跟前，身后跟了几个带出来的主刀医师，这教学没啥技巧，唯手熟尔。 看了眼民夫还在流着血滴的小腿，张鹏摇了摇头，这已经面目全非的小腿，玄了。 “把小腿切断，你们试试用铁烙吧，兴许有一线生机。” 郑士元却是不同意，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张嘴说道。 “郑提领还没来，来了兴许有办法呢？” 提到了郑雄，张鹏没了话说，郑雄那还真的是不一定。 过了好一会，郑雄姗姗来迟。 见到郑雄的瞬间，郑士元连忙走到郑雄的面前，拱手见礼。 “提领，这位兄弟救了我，还请提领施以援手救他一救。” 暼了一眼民夫，随后看向郑士元，脸很大，救了你关我什么事。 “有些希望，看命吧，你们确定了没，我这的方案只能是把这一块全给剁了，你们好好想想。” 听到有希望，虽然还是要剁了，但是有药局出手还是多了几分把握。 “多谢提领，下官需要做些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当然是转移矛盾了。 “药局有一份契约需要签字，病人死亡与我们无关，你要是签字了，责任在你，到时候怎么闹都是你的事。” 听完郑雄的话语，郑士元微微想了想，便同意下来。 “行，这就签。” 郑士元答应的这么干脆，郑雄不禁的多看了两眼，后世的必要程序这么轻描淡写，真是个汉子，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就是不一样。 一旁候立的医师拿来了契约，郑士元签字画押。 一众人将民夫抬进了后院库房改造的手术室，等待手术。 张鹏在一旁请教郑雄。 “提领，小的应该怎么做。” “弄一副大麻汤给他减轻一下痛苦，那个小腿是没用了，待会直接砍了，你用锯也行，一下痛和持续的痛你自己把握，大麻汤不太顶用。” “之后用羊肠线把出血的一根根管子结扎好，血流不止的话就压住小腿的内侧的管子，那是血管，应该能好一点。” “扎好了就用酒精擦拭，等不出血再说，之后把大蒜素给他服下，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明白，提领尽管放心，交给小的就行。” 张鹏干脆的态度让郑雄颇为欣慰，隐隐有大将之风，能够独当一面，这也是大量成功手术带来的自信，如今展现出来，让人更觉信任。 手术室里，酒精消毒轻车熟路，所用的器具一一摆放整齐，随后是一整套刀具，那是张鹏特别定制的，最后一把大砍刀的出现让围观在室外的众人不寒而栗。 静静的等待中，里面响起一声微弱的惨叫，随后消失无踪，只余下一声一声的哼唧之声。 等待之中，门外突然闯进了一批人，围着郑士元就想把郑士元带走。 在自己的地盘，出现这种事，要是让人把郑士元给带走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 连忙使了个眼色，吴忧秒懂，招呼医师将郑士元和这批人隔了起来。 随后郑雄招呼来一个医师。 “你去工地上叫一百个壮汉过来，就说本官吩咐的。” 安心的做个老六，郑雄也不想出头，看着两边人对峙。 “郑大人，营缮司主事大人听说出了事故，特意叫咱们兄弟过来请郑大人过去问话，还请不要难为小的们。” “问话没问题，可有手令，我要辨明真伪，不过主事大人请个我这么一个芝麻小官动用这么多人手，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啊。” 郑士元略带嘲讽的语气让那批人绷不住了，直接想要硬来。 吴忧适时站出。 “都干什么，这里是惠民药局，不是你们争斗的地方，想要争斗请出去，药局不欢迎你们。” 第一百章 跟太子联络下感情 看到药局出面，还有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想要硬来的这批人先怂了，对着郑士元说道。 “敢不敢跟我们出去，不要躲在后面，像个娘们一样。” “别管我是不是娘们，你们倒是过来啊！” 嘴上的挑衅还不够，郑士元甚至用手指勾了勾。 郑雄看的目瞪口呆，这画风，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挺正派的一个人物，怎么如此幼稚。 对方骑虎难下，郑士元也是个老六，双方就此僵持住，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郑士元走到郑雄的面前，开口说道。 “还请提领大人主持公道。” 莫名其妙，自己只想吃瓜，你個老六找我干嘛。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郑雄，场面为之一肃，带着一丝尊敬的神色，不管是不是敌对关系，对于郑雄那纯粹是尊敬的目光。 郑雄感受到一点压力。 还好，没过多久，护驾的来了。 医师带着百来个壮汉进场，将所有人团团围住，郑雄的心里多了一分底气。 “两边都抓起来，送到府尹那里去。” 见场面被自己手下的壮汉控制住，郑雄扯着个大嗓门喊道。 “杨一天杨副提领在不在，过来一下。” 在办公室昏昏欲睡的杨一天听见郑雄的喊声，整个人一激灵，清醒了许多。 本来还想骂上两句，听到是郑雄的声音之后，那就没事了，屁颠屁颠的跑了下来。 “提领，有什么吩咐。” 指了指两边的人群。 “他们在药局闹事，你带队把他们送去府尹大人那。” “提领尽管放心，下官保证完成的漂漂亮亮，明明白白。” 被郑雄丢去上早朝之后，杨一天现在也老实了许多，只躲在自己的房间养神，毕竟每天上朝谁遭得住。 表现自己的时候已到，好好表现，早日脱离苦海才是正途。 “提领，等下，下官有要事禀告。” 郑士元冷不丁的来这一出，郑雄又成为了场中的焦点，看着这狗皮膏药似的郑士元，微微点了点头，带着郑士元走向了一旁。 “说吧，还有何事。” “今天桩桩件件的事情，下官本以为只是意外，不过刚刚他们竟然想要强闯惠民药局带走下官，还报上了主事的名号，下官却是有所怀疑。” “因下官昨日见到提领，对于工部还能承接工程有所疑惑，便问了下官的好友，下官的好友刚好知情，便对下官说了一些。” “原来药局每次的工程造价只有一半，剩下的工部白拿一半，另一半交给了个人，让个人修建。” “本来下官也不理解其中的关系，但是药局出了双倍的价钱，下官总觉得不妥，” “本想今天来药局告诉提领，没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细细想来，下官也没问过他人，怕是下官的好友告的密，就这么一件事，告诉提领知晓。” 静静的听完，郑雄脑壳疼，给自己找事，又不能不管，自己在其中还扮演了一个角色：冤大头。 “难得糊涂啊！” “提领，您说什么？” “你要少吃一点饭。” “提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人在饥饿的时候通常只有一个烦恼，但是吃饱了就会有无数的烦恼，所以很多烦恼麻烦事都是吃饱了撑的。” 郑士元闭口不言，这是说自己多管闲事，不过这是为什么？自己好像没错嘛？ “你跟我一起吧！” “去哪？” “好久没见太子殿下了，过去联络下感情。” 话题太过高端，这个段位的接触不多，郑士元默默的跟着郑雄。 “杨副提领，把他们送去府尹大人那请府尹大人看押起来，先别放跑喽，本官随后到。” “下官明白。” 随后郑雄又看了一眼百来个壮汉，太多。 “你们分出来一半，跟着我走。” 想了想，又跑回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一个单筒望远镜和一个手搓的显微镜带上。 两拨人走后，药局恢复了正常，至于手术室的那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加上药局第一刀主持手术，能不能治好只能听天由命了。 身边跟着五十个彪形大汉，个个身强体健，肌肉发达，安全感爆棚。 走在路上的郑雄还将头上的帽子拿下，秀着自己的小平头。 路过的人群指指点点，如此造型独特的发型，只有惠民药局的郑雄了。 太子府里，朱标正在处理公文。 “殿下，惠民药局的郑雄前来觐见，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身边跟了五十来个壮汉，看情况，怕是来者不善。” “宣郑雄过来，这位可是财神，伱怕个啥呀。” “下官郑雄，拜见太子殿下。” “郑提领如此多礼做甚，来人啊，把父皇给本宫的小龙团给郑提领沏上。提领既然来了，待会不要走了，与本宫一起进膳。”https:/ 郑士元跟在郑雄的后面，见到太子朱标如此热情的对待郑雄，不由得感叹郑雄的神通广大。 “殿下太客气了，下官来此是有事情禀报。” 闻听郑雄的话语，太子立时谨慎起来，实在是前两次被坑，有点心理阴影了。 “何事，姑且说来听听。” “回殿下，事情是这样的，工部的郑士元郑所丞来到我药局，突然被一些人冲来想要带走，下官刚好在一旁。毕竟也是我大明的官员，如此作为实在是无法无天，人已经送去了府衙，还望殿下能够主持公道。” 听完郑雄的话语，太子松了口气，不是啥大事，主持公道还是一件刷声望的好事。 “真真是胆大妄为，本宫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如此狗胆包天，这件事本宫管了，郑提领先吃杯茶水，等会本宫与你一道如何。” “如此，多谢殿下，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告知殿下。” “尽管说。” “按照郑所丞所说，起因可能是惠民药局初建之时建造的价格太贵有关，按照工部核算，成本大概只有一半左右，具体的郑所丞知道的详尽些，还是由郑所丞向殿下禀告吧。” 没看朱标渐渐发白的脸色，郑士元听完郑雄的话语，连忙上前一步行礼，随后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第一百零一章 愤怒的老朱 听完郑士元的描述，朱标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紧握椅靠的手真想抽自己的嘴，不长记性，嘴那么快干嘛。 不过还是带有一丝侥幸的问道。 “你是不是说工部可能有人谋害朝廷命官，还有可能损公肥私。”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下官有感觉两件事应该是有着一丝联系，没道理下官刚问完，表露出想要告诉郑提领的想法，随后就有意外发生，还望殿下明鉴。” 望着郑士元近乎肯定的回答，朱标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被打破，想想自家老爹对待贪官污吏的态度，一不小心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串一串的就没了。 改口是不可能的，金口玉言讲的就是一个“信”字，想想嘴快又接手了这么一个烫手的事情，朱标摸了摸自己的大腿。 “你…这…我…” 磕磕巴巴的朱标还想要做下努力，试试改下结局，就被郑雄打断。 “下官这里还有一件好事想要告诉殿下，惠民药局玻璃厂做出两个物件，下官觉得有用，特来献给殿下。” 被郑雄这么一打岔，朱标连挣扎一下的余地都没了，改变不了结果，索性躺平，兴致缺缺的回了一句。 “何物，有何效果。” 从袖中掏出两物，指着其中一件开始说明。 “殿下，此物下官取名千里镜，能看到极远处的景物，另一個下官取名显微镜，能看清极微小之物。” 说完将两件东西交给一旁侍立的小太监，转交给朱标。 朱标先是拿起了望远镜左看右看。 “如何使用？” “殿下将一端对着自己的眼睛，一端对着远方的物体即可。” 朱标按照郑雄给的步骤，对着眼睛向着郑雄看去，只见郑雄的脸庞纤毫毕现，放大了无数倍浮现在了朱标的眼前，一张大脸吓了朱标一跳，差点将手中的望远镜给扔了。 手掌按着自己失控的心跳，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接着又拿起望远镜四处观望。 还不尽兴，走到殿外，对着四方看了起来。 仿佛小孩子得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般，才十六的朱标确实是个孩子，玩了好一会，才放下。 接着拿起了显微镜，兴奋不减的朱标把玩着，问了起来。 “此物又如何使用，有什么作用。” “同样，用眼睛对着镜片望去，比如上面放上一滴水，抹平，就能够看到水里有什么东西。” 兴奋的朱标迫不及待，赶紧弄上一滴水滴，用眼睛观察起来，一个个透明且正在蠕动的物体浮现在了朱标的眼前。 “妈耶！” 这是对于未知的敬畏，致以的最崇高的敬意。 两个小物件，让朱标爱不释手，左看看，又看看。 郑士元站在一旁，看着太子模样，也是心痒不已。 直到小太监端上了小龙团才告一段落，郑雄端起小龙团陪着朱标慢慢的品着，至于郑士元只有站着的份，芝麻小官谁认识你。 心情逐渐平复的朱标摸着望远镜，渐渐的想到了望远镜所能带来的改变。 作为大明的储君，老朱配给的教育那是最顶尖的，开国功臣基本全配给了朱标，进行教育。 虽然才十六岁，但是朱标的眼光却是一等一的，想着如果将此物用于战场，配给斥候，或者用于城门守将。 离得老远就能看到情况，这一步先手所能发挥的作用想想都令人激动。 至于显微镜，还没想到那么远。 “郑提领在这里先做着，本宫先去皇宫一趟。” 朱标飞一般的走了，没等郑雄搭话，就没了踪影，看这模样，像极了得了新玩具的小孩，想要炫耀一番。 好像忘了什么事，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握紧了手中的望远镜和显微镜，朱标一刻不停的赶往皇宫。 见到老朱，行礼拜见，然后将手中的望远镜和显微镜交给老朱。 “父皇，这是儿臣刚刚得到的物件，一物叫千里镜，一物叫显微镜，有着不可思议的用处。” 安静的看完朱标的表演，老朱只是淡淡说了声。 “哦，咱已经知道了，一个能看到极远处，一个能看到极细微处，应该还有一个，能将很小的东西放大无数倍。” “赶明玻璃厂能量产的话，让郑雄多送你几个。” 于无声出听惊雷，老朱这带有装波气息的话语，瞬间浇灭了朱标的兴奋之感，望着望远镜和显微镜，瞬间感觉不香了。 “父皇，您怎么知道。” “这天下还会有咱不知道的事情吗？这都是基本操作，将来等父皇老了，你坐上这个位置，也能看的更清楚，没什么能逃过你的眼睛。” 望着朱标失落的模样，老朱开怀大笑，虽然自己刚接触的时候也是这样，但是自己不说，谁又能知道。 “好了，别哭丧着个脸，郑雄这小子还算有点眼力见，有了好东西还能记得伱。” 提到此事，朱标终于想起自己忘了啥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熟练的模样让人心疼。 “父皇，儿臣又接了一件差事，不是一件好事，还请父皇不要动怒。” 朱标这模样，让老朱的心情微微一滞，玻璃厂的事情自己能及时知道，药局的事却要滞后许多。 “何事，起因可能是药局刚开始建造的时候～～～” “现在一切都是那所丞郑士元的猜测，还没有证据，还请父皇先不要动怒。” 刚刚还装了一波的老朱，被啪的一声打脸，尤其是这官方的钱财那都算是自己的，如今被私人赚了去，如何能够忍受，更别提老朱本身还是一个死抠的人。 “啪”的一声巨响，老朱微微发抖的小手显示出了他的愤怒。 “跪什么跪，你没错，郑士元没错，郑雄也没错，错的是那些损公肥私、贪赃枉法之徒。给我站起来，今天我就给你好好的上一课，对待这些人该怎么办。” “父皇，事情还没有证据，万万不可如此急切，等有了切实的证据再做出处理也不迟啊。” “那就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法司会审，给朕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若是漏掉一个，那就拿他们的命给补上。” 第一百零二章 午门审案 “传陛下旨意，工部司所丞郑士元所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惠民药局的建造花了双倍的价格，必须马上查验清楚。”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法司相互监督，在午门共同审理此案，相关人员即刻到场，必须将此事查的明明白白，不可漏掉一人，钦此。” 接过旨意的郑雄望着郑士元，眼神仿佛再说：你可真能搞事。 一脸无辜的郑士元看着郑雄，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三司会审”制度创设于明初洪武十七年(1384年)，当时的皇帝朱元璋出于为强化专制皇权、减少冤狱数量的目的，因而下旨由三法司共同处理重大案件。 “三司会审”中的三司指的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刑部是中央一级的审判机构，是六部中惟一具有司法权的机构;大理寺是明代中央负责审核刑部以及在京各机构审判案件的机构，大理寺卿是全国掌管刑狱的最高长官;都察院由御史台，主要负有监管、弹劾等权。 不知道老朱出于什么想法，把三司会审的制度提前了，有可能是觉得贪官污吏横行有必要整治一番，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愿放过一个坏人，或者借此警示众人。 反正郑雄作为其中关键的人物，是想避都避不开的，郑雄和郑士元立刻动身前往午门。 午门，已经搭好了高台，一应涉案人员均已到场，台上坐的是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的大佬。 大锤，陈大东还有主事的大舅哥见这架势，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工部营缮司主事面色苍白的站立一旁，包括工部尚书唐宗鲁均已到场。 冲进惠民药局的一干人等进了应天府的大门口，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事，按照隔壁的勋贵家中奴仆的做法，有样学样，态度傲慢，不发一言。 心里还想着没有出什么大事，上头的关系可是正六品，一个九品的官能有啥事。 直到圣旨下达，众人立时端正了态度，都是打工的，没必要为了此事拼命。 竹筒倒豆子一般便将大锤供了出来，刚好大锤也在队列，颤颤巍巍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主事的大舅哥给了赏钱，叫小的安排人去把郑士元监视，随后制造意外将人杀掉，小的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混口饭吃，还请大人开恩啊。” 说完痛哭流涕，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以为只是为了生活奔波的苦命人。 “还有没有同党。” “还有大舅哥的妹婿，工部司主事，小的当时就是受了工部司主事的命令，派人前往监视郑士元。” 老朱的旨意已经下发，郑沂言问了個大概，便吩咐手下的民状、快手前往缉拿工部营缮司主事的大舅哥。 至于工部营缮司的主事，看老朱的旨意是不用多管的。 应天府作为惠民药局的上级单位，府尹郑沂言也是跑不了的，只能尽力补救，将事情办的漂亮点。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经过郑沂言的催促，愣是赶到了郑雄的前面，到了午门。 所以现在的场面就是郑雄带着郑士元最后到场。 台上的三司大佬见人到齐，便开口询问。 “惠民药局的郑提领何在？按陛下旨意所说，药局当时所用费用几何。” 郑雄上前一步开口。 “下官当时所用合计八千八百贯。” “怎么记得如此清楚。” “下官记性好，天生的，没办法。” 莫名的被呛了一下，让郑雄装了一波，三位大佬对于郑雄的解释也没什么好说的，药局郑雄所做所为还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行得通。 谁还不是个神童呢！这年代没点名望的老朱认得你是谁，举荐的基本操作。 “当时就没什么质疑的吗？” “下官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这些事情不懂，下官当时还将此事告知了府尹，府尹也没提出质疑，下官见没什么问题，就同意了这个价格。”biquiu 得罪府尹和被老朱盯上，郑雄果断选择了前者，将郑沂言给卖了。 “郑府尹何在。” “本官在此。” “药局郑雄所言可是事实。” 面对着郑雄的背刺，郑沂言如实告知。 “确实如此。” “按理说你作为应天府的府尹，对于此事应该有所了解，为什么没有疑问。” “当时陛下下旨重建惠民药局，本官心想这南京城的需求颇多，药局修建大些是应该的，所以东罗西凑才凑够了一万贯供药局所需，本官也没想到药局会为此吃亏。” “那建成以后你应该有所耳闻。” “确实知道一些，不过药局已经建了，契约文书一应账目都已清楚，钱已经被工部赚了去，就没多说，再说都是一家人，左手倒右手的事情，就当吃了个教训。” 面对郑沂言的回话，众人深以为然，各部门扯皮的事情不要太多，有的时候吃了亏还真没办法。 “工部营缮司主事何在。” “下官在。” “药局修建工部核算的成本是多少？” “大概是工部报价的一半，大概四千四百贯。” “为何多要了一半。” “工部太忙，药局修建没人手，便多报价格想要药局知难而退。” “既然接了，为什么又交给了第三方。” “没有吓住药局，想着工部不吃亏，便将工程接下，后面又将此事禀告了尚书大人，实在抽不出人手，便将药局交给了第三方。” “给了多少钱？” “六千六百贯，工部得了两千两百贯。” “是何人接手，因为什么让他接手。” “是一位富商接手，工部的合作伙伴，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免费为南京城运送物资，也是起了一些补偿的想法。” “来人，去将富商带来。” 问完工部司主事，三位大佬又将目光看向了郑雄。 “郑提领，后面药局是不是还有工程交给了工部。” “有的，价格差不多，后面平整了土地，打了地基，价格降了一些。” “工部都接了吗？唐尚书可否知晓。” “都接了，本官事务繁多，便将药局的事务都交给了工部营缮司主事。” “让外人赚药局的钱你是怎么想的。” “本官当时见接都接了，也没什么好办法，便听从营缮司主事的建议，将工程包了出去。工程工部有的赚，大家因此过了个好年，所以对于此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药局的事就全都交由营缮司主事操作。” “营缮司主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 主事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 第一百零三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没啥想说的，都坏的很。 “营缮司主事，药局后面的工程你交给了何人。” 望了一下自己的大舅哥，都是老油子，这一关怕是难了。 “是他。” 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大舅哥。 “因为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已经知道了，例行询问。 “是下官的大舅哥，交给谁不是交，只要工程不出差错，工部赚钱，药局的工程建成，给自己的家里谋点利益有什么问题。” 事已至此，主事也就放开，回答的比较随心。 “他们都已招了，那么关于所丞郑士元被你们所迫害一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个不重要，照例是例行询问。 “这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口袋里有点钱就飘，法不传六耳，知道劫人却不知道去哪里劫人，往药局这种人多的地方横冲直撞不是找死吗，现在全都知道了。” “对，是我教唆的，郑士元好友告诉我之后，心中害怕之下，就告知了我的大舅哥，让他把郑士元郑所丞给解决了，没想到都是一群饭桶，一点用没有，。” 听完工部营缮司主事的话语，三司大佬已经没什么要问的，没救了，耶稣来了都不行。 事情很简单，该招的都招了，外包工程这种事不给钱都好说，从中赚钱却是有点过分的。 三司大佬又问了些细节，直到富商被带过来，经过一番问询，富商诚惶诚恐的回了话。 “大人明鉴，小的只是与工部有些业务往来，当时工部说有一个工程忙不过来，问小的有没有兴趣，多少时间能够完成。” “小的本不想赚钱的，给陛下干活谈什么钱，不过工部直接给了，小的也没办法，硬着头皮接下了银钱，还望大人明鉴。” 没啥好明鉴的，管你是用什么方式接下的，接了就是接了。 三司大佬将所有文书一一让在场的众人签字画押，事情基本上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老朱一言而断，决定在场众人的命运了。 老朱拿到午门外在场所有人的证词，事实清楚，条理分明，一起工部走歪了路这么一个事件。 被赚走的钱财虽然是药局的，但跟是老朱的有什么区别，换了個马甲就可以装作不认识自己，真是想多了。 没有隔夜，直接下了圣旨。 “应天府尹郑沂言，有渎职之嫌，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惠民药局郑雄念在其年轻，不知事，又有大功于天下，此事不予追究，望其引以为戒。” “工部尚书唐宗鲁虽没有直接参与此事，但任由药局的钱财被外人所得，使得国有资产流失，念其年事已高，年老昏聩，发还回乡，予其颐养天年。” “工部营缮司主事，损公肥私，教唆杀人，抄家灭族，腰斩于市。” 工部营缮司主事瘫倒在地，后悔，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的话，绝对不会如此行事。 “富商念在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罚没家产，以儆效尤。” “主事大舅哥，大锤，陈大东之流拉往西市斩首，即刻执行。” “郑士元好友不辨是非，一起拉往西市斩首。” “工部所丞郑士元不畏强权，朕心甚慰，特旨调入御史台担任监察御史一职，官七品，钦此。” 有人欢喜有人愁，郑士元最为最大的赢家，自然欣喜不已。 郑雄没事，心里想着老朱还行，没有牵连到自己，就是最大的好事。 抄家灭族的主事待遇确实高了点，或许有杀一儆百的意思在里面。 刑不上大夫在老朱这里是不存在的，该杀杀，该埋埋。 郑雄与郑沂言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了自己的惠民药局，给郑沂言的应天府批了两千贯的钱财作为赔礼，毕竟是自己的老上级，多少是有点感情的，只能给点这些奄脏之物安慰一下。 事情还是有点小，让老朱没有多少操作空间，有些不太满意。 朱标跟在老朱的面前，静静的看完老朱的操作，眼睛却是不自觉的盯着老朱手里把玩着的望远镜和显微镜。 顺着朱标的目光，老朱看向了自己手里。 “标儿，怎么了，这玩意你想要。” “不是，儿臣觉得这望远镜的用处颇大，寻思着还有哪些用处。” “没其他的用处，也就战场上有点用了。” “这个给伱，天色不早了，去你母后那里问个安，早点回去吧。” 见到老朱开始赶人，朱标识趣的离开，去往马皇后的寝宫。 老朱不知何时从一旁又摸出来一个望远镜，带上毛骧，去往皇宫的城墙之上。 斩首的人群还没离开多久，老朱默默的看着人群离开，前往西市。 离得远了，老朱拿出千里镜，朝着西市看去。 不知何时，西市行刑的高台一旁，聚满了人群，对着高台上行刑的犯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奉陛下旨意，工部营缮司主事，损公肥私，现腰斩于市，即刻执行。” 主持的官员抽出一块木牌，扔了下去。 “斩。” 一声令下，主事半边身子分离开来，在地上爬了一会，就此气绝。筆趣閣 “再斩。” 人头滚滚，老朱拿着望远镜无悲无喜，一直看到行刑完毕。 随后看向了万家灯火，老朱不由得有些痴了，呆愣愣的，不知看到了何物。 收起望远镜，老朱缓缓的走下了城墙，对着毛骧说道。 “你说这些人都是为了什么，好好做事不行吗？朕真的不想杀人，可是朕又不得不杀人。” “可能都是为了钱吧！” “你呢？你会为了钱贪赃枉法吗。” 听着老朱这不带感情的问话，毛骧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陛下，微臣自认为忠心耿耿，绝不会为了钱财贪赃枉法。” “那就好。” 老朱带着毛骧走走停停，不时地拿着望远镜四处观望。 “如今天下看似大定，其实蒙元的威胁一直都在，现在有了这望远镜和硝酸甘油制成的火药，你觉得面对蒙元有多少胜算。” “微臣不知。” 老朱没有多问，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应该能增加个两成，这还是往小了说，加上徐达统领全军，九成的胜算是有的。” “陛下所言极是。” (彩蛋章已经来了，目录看下，评论抽点币。) 一百零四章 四期期刊 没了搅屎棍，不对，是都认识了错误，知道少吃点饭。 郑雄的生活又在家-药局-家，来回流转，枯燥且平淡。 日常的教学任务，认字、造句，布置课堂作业，不过很人性化，全在课堂内用小黑板完成，没有课外作业，因为纸这玩意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起的。 每天抽出小半天时间教学，剩下的就让学生自习，专门挑选当天学习的最好的放了个临时班长，反正后世有的，现在郑雄都给安排上了。 别说，效果还挺好，什么学习委员、纪律委员、生活委员弄的像模像样，给郑雄少了不少事。 二期的期刊发行，三期的的紧随其后，现在四期的期刊也差不多到了该发行的时间。 郑雄专门抽出了时间弄四期期刊，至于学生，自习吧。 库房里的各地寄过来的信件已经堆积了不少。 郑雄专门抽出了几个医师整理，吴忧带队，将有用的整理出来。 “提领，这里又来了一封信件，不是药局的，地址是地方官府，不过落款人却是没有地方官府的盖章。” “什么内容？” “和前面的一样，还是不用读了吧。” “别废话，叫你读就读出来，怎么，本官还能吃了你不成。” “与惠民药局提领郑雄书！ 不才，东昌府程行敬上。 谨起鞠启手书。” “药局自成立始，所作所为均利国利民，在下亦受益匪浅，东昌府百姓亦感恩惠民药局之恩。” “然圣人云： 地有余而民不足，君子耻之。” 孟子云：“广土众民，君子欲之。” 《孔子家语·本命解》：“男子二十而冠，有为人父之端；女子十五许嫁，有适人之道。于此而往，则自婚矣” 《春秋左传》：“国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礼也。 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如此种种，圣人皆有所言，药局何故提倡晚婚晚育，于国于民与圣人云有何利哉。 药局纵有天大功劳，此举亦是于国于民皆有大害，还请提领三思而行。” “这封信件写的不错，还知道先夸一下，这种就比较好接受，比一上来就喷的好多了。” 见到郑雄还有心思点评，吴忧忍不住插嘴。 “提领，这已经是各地方发来的七十八份信件，后面不知还有多少，提领还要继续吗？” “继续，怎么不继续，本官就喜欢他们看不惯本官又干不掉本官的模样，不是还有人再搞我吗？接着读下去。”biquiu “那年我双手插兜，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再说了，本官只是提个建议，这些人这么激动做什么，继续。” “是，提领。” 足足整理了三天，才将所有的信件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抨击药局晚婚晚育的居多，各地方药局的信件反而不多。 骂不骂就这样，一群嘴强王者，自己也掉不了一根毫毛。 地方药局的建设性建议不多，能上期刊的少之又少，郑雄只能矮個子里面拔高个，让药局评选出几个文章，千金买马骨。 现在收钱是收不上了，看地方水平就知道，只能当个赔钱买卖先干着。 应天府郑雄所在的药局，照常让药局的外科大佬张鹏来两篇，谈谈经验，说说截肢手术，水个两篇就够用了。 药局的运气不错，第一起的新手术都能成功，这次的截肢手术也比较完美。可能是受的刺激比较大，人人都盯着自己的媳妇，加上药局有了一定的外科经验，终究还是活了。 水完了四期期刊，郑雄把显微镜的出现也写上了期刊，细菌学、病毒学也被郑雄写在在期刊上。 包括传染病由病菌、病毒引起，通过病原体的唾沫、密接都有可能传染。 惠民药局已经制造好了显微镜，观察到了细菌，欢迎定制，并欢迎来药局参观。 传染病的防治该如何进行，包括早早开始进行的移民，到达目的地以后应该怎么做，来一遍大清洗就对了。 还有水要煮开喝，水里蕴含的各种微生物包括动物的虫卵，喝了生水之后可能造成的后果。 有传染的疫情发生应该带上口罩以防万一，口罩应该如何制作。 总之，郑雄最后所整理的这篇由于显微镜的出现归纳总结的，满满的干货，后世的经验知识都被郑雄补充进了四期期刊。 至于晚婚晚育的问题，郑雄也不打算惯着，又特意写了一篇。 (晚婚晚育，药局只是提供建议，阐述事实，如何做还是你们自己的事，不怕一尸两命尽管做。) 看似怂了，不过又非常的膈应人，郑雄也是管杀不管埋。 最后给了一篇软广给显微镜，细菌、病毒的理论基础，一百贯的价钱买不买的起另说，药局这边已经能够辩证，你得信，不要质疑就对了。 写好的期刊郑雄拿去了印刷厂，开始印刷。 用了一天的时间印刷好，加上钱财分发给地方药局。 期刊制作完成，郑雄继续了与校长严重不匹配的教学生涯。 另一边的老朱，此时也拿到了药局的四期期刊，看完整个期刊，老朱久久不发一言。 找出显微镜，开始论证郑雄的理论，对着水一个劲的观看。 “郑雄，大明之福也。” 自己得到显微镜，跟郑雄拿到手的时间不相上下，可是郑雄研究出来的东西，老朱那是拍马也比不上。 情不自禁，张口来了这么一句，至于威胁，不存在的，再说能有淮西的那一帮骄兵悍将的威胁大。 对于郑雄关于晚婚晚育的回复，老朱看向了一旁一箩筐从中书反馈来的信件，慢慢的思考了起来。 一百零五章 郑雄的反制 一箩筐的信件，还有奏章，大部分都是官员递来的，晚婚晚育对于大明现阶段来说，的确不是个好选择。 老朱本人也是为了普通百姓着想，让药局探探路。 自己跟马皇后也是晚婚晚育的代表人物，跟马皇后所生的几个孩子成长的还不错，夭折的也没有。 对于药局提倡的晚婚晚育有支持但是不多，子都说了，自己也知道人口才是最实际的。 郑雄现在写的虽然膈应人，但是也确实是怂了。 第二天的早朝，老朱直接扔出了药局的四期期刊。 “这是惠民药局昨日所做出的期刊，关于晚婚晚育的一系列看法，其他的你们听听就行。” 老朱身边的小太监拿着期刊，用公鸭嗓大声的诵读。 听完期刊，所有人不明觉厉，直道牛掰，毕竟郑雄领导下的惠民药局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至于惠民药局关于晚婚晚育给出的解释却是让人头大，提出问题就拍拍屁股走人，看似退了一步，实则令人更加难受，谁还没有个闺女。 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现在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偏偏好像还只能憋着。 “陛下，药局虽然只是说提供建议，不过此言一出，对于天下百姓来说，何尝不是痛苦的开始。老百姓养個闺女不容易，如果多养这么几年，真的能负担的起吗？毕竟有时候无知也是福，还望陛下将期刊发回，重新印刷。” 角度找的挺好，老朱也忍不住点了点头，老百姓生了女孩往往不愿意养，拉扯到成婚的年纪已经不容易了，再多养这么几年还真不一定肯干。 “药局都说了，只是个参考建议，最后的决定权还在百姓手里，这就不用多说了，再说你以为百姓娶个媳妇容易吗，真没了，指不定这辈子就得打光棍。” 说起光棍这事老朱是有发言权的，二十四岁才娶上老婆，说多了都是泪，如果不是自己还算有能力，单身一辈子不是不可能。 “此事不用再议，让百姓自己选择。” 老朱定下了基调，算是给郑雄的三期期刊的影响给出了一个结果，维护了郑雄。 百官见此，也不多话，虽然自家的小子被郑雄带偏，虽然晚婚晚育的建议耽误了自己纳妾娶妻。 但是那有怎样，郑雄提领的药局那是真香，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万一哪天犯在了药局手里，自己的小命还得仰仗药局呢。 聪明人早已看透，闭嘴不发一言，但是不乏头铁的存在，一个年老的大臣走出，对着老朱说道。 “陛下，子曾经说过：地有余而人不足，君子耻之。 药局此言，实乃祸国之言，还望陛下治药局郑雄之罪，以安天下百姓之心。” 三三两两的跳出几人，全是要治郑雄罪的，至于郑雄的惠民药局所做出的成绩，几人装作看不见。 “陛下，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臣等附议。” “那你们且待如何？” “还望陛下治罪药局郑雄，如此才能令百姓心安。” 老朱还是有点耐心，给药局辩解了几句。 “药局所说可有危言耸听之处，药局的所言可有不时之处，依朕看来，晚生与早生并没有什么不同，真的如药局所说，一尸两命的例子将大量减少，何至于此。” “陛下，臣等不知，只知子曾经曰过，圣人所言，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 望着几个老梆子，老朱也不免觉得有些难搞，啥都不怕，就怕这些老家伙碰瓷。 “好了，此事再议，你们几个退下吧！” 老朱大手一挥，就要挥退几人，谁知几人还真是头铁，硬是要老朱将郑雄治罪。 “陛下，如不治罪药局郑雄，吾等长跪不起。” “怎么，你们是在威胁朕。” 面对不知进退的几人，老朱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好说歹说都不行，真当自己脾气好。 “不敢。”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来人呐，念在伱们年事已高，现将官籍除去，发回原籍，永不录用。” 听到老朱的旨意，毛骧带队将几人拖了出去，任凭几人大声哭嚎也于事无补。 “还有没有跟这几个老家伙一样想跪着劝朕回心转意的，现在可以站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交流团 过了几天的平静生活，玻璃厂的镜片终于又磨制出了一批，制成了一批望远镜和显微镜，得了消息的郑雄赶往了玻璃厂。 汪正早已等候多时，带着郑雄来到了存放望远镜和显微镜的库房，指着显微镜说道。 “提领请看，这是小的们制成的显微镜，请查验。” 拿着显微镜试看了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对。 “望远镜呢？” “望远镜制好就被陛下拿走了，还下了道旨意，纯种玻璃暂停出售，只准售卖杂色玻璃。显微镜也被陛下要求登记在册，每一件的使用必须在玻璃厂内部进行，单独划好了房间，供药局使用。” 老朱的眼光还挺犀利，有了好东西就藏着掖着，可是科学的进步不是藏着掖着就行的。 再说玻璃终究有替代品，天然水晶也毫不逊色。 “陛下还说了什么。” “陛下还说，提领好好干，等牛痘接种完毕，到时候直接给您封个侯爵。” 不愧是老朱，这饼画的够大，什么样的才叫接种完毕。 玻璃厂算是废了，也就赚点钱，老朱下了命令，郑雄只好回了药局。 南京城接种完毕，现在陆陆续续的都是外地赶来直接接种的，来往的官员富商来了应天府总得带点土特产回去，这接种不光能免疫牛痘的危害，淡淡的痘疤也是一件吹嘘的资本。 临近的凤阳府的接种工作也差不多了，徐老医师对于牛痘的接种很是上心，算是第二个接种并且已经完成大半接种事宜的府县，毕竟人口方面没有南京城的多。 四期期刊的出现更是徐老医师惊为天人，恨不得连忙前往南京城印证一番，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当天就收拾好了行李，来到府衙，开了路引，踏上了去往南京城的道路。 身后还跟了几个医师，理由嘛，那就是技术交流。 长安的刘纯在得了药局发出的四期期刊，也跟着家里的几個长辈踏上了去往南京城的道路。 细菌病毒的出现算是彻底的打破了固有的医学观念，加上显微镜的神奇，不少人趋之若鹜，想要前来一观究竟。 不过江湖路远，有能力前来的不多，可以给开具路引的府县更少，府县给出的理由：吃饱了撑的，不予通行。 第一百零七章 挖了一个墙角 看出了郑雄的意思，吴忧提醒了一下。 “提领，要不要见下，如果想要徐老医师留在药局，您出面见见更好。” “不用，想来的不用留，不想来的留不住，意思给出去就行，多说无益，好好接待，他们想看就带他们去看。” “是，提领。” 吴忧告退，来到了徐老医师面前，看到只有吴忧出来，徐老医师先开口，有些急切。 “提领怎么说，可否出来让我等瞻仰一下提领的风采。” “你也看到了，提领正在教学，抽不时间，多停留可以，药局会给出一份文书进行说明，甚至想要在药局任仕也行，全凭徐老医师自行抉择。” 郑雄抛出了橄榄枝，徐老医师有些为难，一方面是学无止境，自己毕生的追求。一方面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含饴弄孙的悠闲养老生活。 两难的境地，徐老医师一时也不好做出抉择，神色变幻不定，好一会才开口道。 “可否给老朽多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家里老朽虽然能做主，不过也得听听小家伙们的意见。” “无妨，咱们药局不缺人，缺的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徐老医师的能力，咱们提领已经透过期刊证明过了，独当一面绝对没问题。” 听完这句，跟从的几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搭不上话，只能安静的陪跑，听着吴忧接下来的话语。 “提领给出的根据人痘接种之法，提出的人体关于接种免疫疾病的问题，本官也认为徐老医师完全可以担起这个课题的能力。” “在药局尽情的施展毕生所学，青史留名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要知道提领至今为止所做出的任何决定没有出错的。” “包括提领以前承诺过给咱们留名的机会，张鹏医师和药局的一些人都在药局记录在册。现在孩子大了，该给他们成长的机会了，徐老医师你也该追求展望一下自己的身后之名。” 吴忧跟着郑雄，耳濡目染之下，倒是对于郑雄说的话语经常揣摩其中的深意，如今说话之间已是有了郑雄的影子，不解其意的话语时不时的脱口而出。 “多谢医官和提领的抬爱，在下受宠若惊，归家之日，必定据理力争，说服小家伙们，来药局献上自己的微薄之力。” “既然老医师有了决定，药局的大门随时为老医师敞开，恭候老医师的大驾。” “多谢。” “老医师要不要跟着听个两节课，提领的课程对于小孩的启蒙是极好的。虽然跟咱们的话语有些不尽相同，但是听的多了，还是能习惯的，并且本官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学的人多了，还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妙不可言啊！” “既然医官说了，在下倒是颇感兴趣，敢不从命。” “哈哈，请。” 吴忧带着几人从后门进入找了排座位做下，听着郑雄教学，郑雄看了几人一眼，就没了兴趣，只是静静的教学。 没头没尾的看了两节课，徐老医师带着几个人跟着吴忧走了，吃了一顿大食堂。 下午参观了药局下属的印刷厂，随后去了玻璃厂，用显微镜观察了下一滴水里面的所蕴含的生物。 看完更是对郑雄的膜拜之情溢于言表，细菌、病毒的提出，并且能够验证，可称一道宗师，就算没有后续的对症之法，也当的起。 交流团的路引时间匆匆流逝，徐老医师带着交流团带着满满的收获离开。 徐老医师更是急切，得了郑雄的认可，比啥都强，那种感觉溢于言表。 回到凤阳府的家中，徐老医师召集了自己的几个儿子开会。 “我刚从应天府回来，去干什么，想必你们也清楚。去了这么一趟，所行不虚。” “以前坐井观天，取得的一些成就在应天府的药局面前，不值一提。” “我已经决定，去应天府的药局发挥余热。” “咱家也算是医药世家，伱们也算有了点点成绩，在凤阳府也能站住脚跟，你们终究只得了老夫的一半真传，却是带不了你们。” “以后好好看家，老夫要去追求自己的未来。” 一众小辈耐着性子听完徐老医师的讲话，随后炸开了锅，讲话就讲话，你非要装这一波干嘛，就你医术好呗。 一家之主威严还是有的，徐老医师说完，小辈们才敢开口，七嘴八舌的说着意见。 “爹，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他不香吗。” “老三说得对，爹，你别冲动，应天府的药局虽然牛，待在凤阳府未必不能有所成就，何必大老远的跑去南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多不方便。” “作为老大，你俩虽然说的在理，但是爹已经做出了抉择，你们应该支持，家里的小孩以后就算记不清他们的爷爷又怎么样，咱们支持就对了。” 还行，好像是个友军，差点没收住刀，徐老医师却是不为所动，儿孙自有儿孙福，威胁没用，小孩难以割舍，却是动摇不了徐老医师决定。 “要有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你们去不去。” “哪那么好青史留名，爹你不会被骗了吧！” “算了，反正我也是一家之主，今天只是告知你们，我意已决，其他的不用多说，散会。” 面对着徐老医师动用着一家之主的威严，用了一票否决，小辈们也无可奈何。 三三两两的离去。 第二天，徐老医师收拾好行礼，带了不少的家当，做好了常驻的打算。 路引已经开出，郑雄这五品官的面子还是有的，举人出身，不是那些纯医官能比，谁也不敢保证郑雄永远待在药局。至于这凤阳府惠民药局缺了徐老医师坐镇，凤阳府这药局档次低了，那不在府衙的考虑范围之内。 见劝不动自家老爹，小辈们只能送上钱财，让徐老医师追求自己的未来。 “爹，过的不好就回来，别忙坏了自己的身体。” “行，知道了，怎得如此啰嗦，有小翠和小芳跟着，别担心。” 那就没事了。 (本章完) 第一百零八章 插班生 徐老医师跨上了前去药局的路程，另一边现住长安的医药世家刘家也到了应天府的惠民药局，队伍中还有一个孩童，极为显眼。 同样在药局各处走了一遭，同样的叹为观止，对郑雄惊为天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前来治病的只知道你能看什么病，不知道你凭什么看这个病，药局这只有同为同行的医师才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来了和凤阳府的徐老医师一样，也想瞻仰郑雄的风采，在吴忧的带领之下见到了正在教学的郑雄。 吴忧走到郑雄的面前，不厌其烦的禀报，来参观的多了，郑雄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怎么，又有人想要见见本官，不是跟你说了嘛，虽然本官的魅力实在是大了点，但是要是谁来了本官都见上一面，哪来的时间，过去好好说说。” “提领，下官就是这么说的，不过这来自长安的药局交流团参观了所有流程，最后来了这里，是想问问能不能将他们队伍中刘家的一个孩童送入学校，以期学到更多的东西。” “刘家，小孩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其父橘泉，小孩叫刘纯，今年八九岁的年纪。” 郑雄好好的想了一下，明初的名医基本上都在太医院挂了号，老朱缺人举荐的都是名声大的。 民间的名医刘纯此时还是一个小屁孩，倒是可以好好栽培，若干年后，就是药局的顶梁柱。 人这一生，生老病死，医生这一职业永远不会过时，不会被淘汰，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郑雄也得好好的发展药局。 “可以，不过学校的教学认字快到了尾声，现在过来的话学不到什么东西，最好是来年再来，重新学习更好。” 吴忧将郑雄的原话告诉了领队冯庭干和橘泉，刘父橘泉听完开口。 “不瞒大人，小儿自幼跟随在下和家中的长辈，得了教导，耳濡目染之下，对于认字和医药知识都有所了解，想来能跟上药局的进度，还望大人成全。” 短短的几步路，吴忧成了一个传话筒，开会奔跑。 郑雄听完，点头同意，刘纯能不能跟上进度那就另说了。 “行，药局的字都是简化字，加上拼音却是有些难度，伱如实告知，省的将来麻烦。” “提领同意刘纯进学校，只是此字不是你们所学的，没那么容易，先跟你们说明。” “多谢大人。” 刘父橘泉颇为欢喜，连连道谢，其他人有点后悔，早知道将自家的小孩也带过来了。 “大人，小儿可否由药局照顾一段时间，在下回了长安安排人再来照顾小儿。” “不行，没地安置，有个法子倒是可行，学校的学生都是本地的，若是交由这些学生的父母看顾其实更好，给些钱财就是。” 想在学校白嫖不可能，吴忧给了个法子，仁至义尽。 “这样可行，在下这就去附近看看，多谢大人费心。” 说完行了一礼，便欲转身离开，吴忧及时拉住橘泉。 “别急啊，你知道谁是学生的父母啊！咱们药局同僚有几个学校的学生，待会先去问问，没有的话再说。” 说完不等他们搭话，自顾自的去了药局吴忧他自己的办公室。 找出家有小孩进了学校的医师，便先让几人挑选，医师没有话语权，只能介绍一下家庭情况，任由挑选。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太合适。” “小的没事，加上给的生活费还有的赚，只是比先前多了一张嘴，大人尽管吩咐。” 有人比较委婉，有人不在意，听完描述，橘泉挑了一个比较友好医师，签订了文书。 待得长安刘纯所在的代表团踏上回家的归途，刘纯正式成为插班生，出现在郑雄的小课堂之上。 郑雄不会从头开始教的，只是让每天的班长负责教学，学多少全看刘纯自己努力。 徐老医师在吴忧进了学校学习没多久便回了应天府，在附近置办了一处小宅院，正式加入了应天府郑雄所在的惠民药局。 加上一些稍有名气的医师，在郑雄和吴忧有意无意抛出的橄榄枝后，郎有情妾有意，药局的成员又在渐渐扩大。 药局也补充了一批新鲜血液，多了一些中坚。 (忙，过两天恢复正常，尽量爆更。)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 疫苗相关 真正的大佬也就张鹏这个主刀医师一个，徐老医师勉强算一个，其他加入的比药局现有的医师要好，水平高点，但是也高不到哪去。 中上的水平，整体水平的提高，与太医院大概五五开。 在郑雄的理论支持下，徐老医师正在研究的东西，大概相当于现世疫苗接种的课题，有了显微镜的加持，对于大明一片空白的疫苗接种史(牛痘除外)，出成果是必然的。 徐老医师在进行研究之前还特意的问过郑雄，深入探讨了一番疫苗接种的问题。 “提领，在下看过期刊，现在是不是就是找各种病人，研究他们的致病因素，从他们身上提取出致病因子，就是已经好转病人身上的致病因子，打入正常人的身上。” “嗯，对也不对。” “各种疫苗都是从致病病毒里提取出的免疫活性病毒再次植入人体，让人体对这种无伤害的病毒自然产生自主免疫，以后被外界自然界有伤害的病毒入侵时候，身体会主动先产生抗体，就不会被有伤害的病毒感染了，这是疫苗原理。” “疫苗本来就是病毒，只是失去了活性的，才好让人体产生抗体，换句话说，打过疫苗的人都是病毒终身携带者，但是不传染不感染不发作。” 徐老医师自然是看过四期期刊的，对于郑雄提出的名词经过期刊的描述，懂一些。 虽然有些挠头，徐老医师要好好想想才能明白，但是也不是一无所知。 “这个灭活在下不是很懂，还请提领说明。” “本官也不懂啊，怎么灭活你自己研究，不然要你何用。” “额……不过这样咱们怎么知道弄出来的东西有用呢？” “有没有用找人试试不就知道了，说起这个，刚好去找府尹大人去问问，有没有死刑犯之类的，来药局试药，卸条胳膊、腿这些，罪无可赦的那种还可以来个解剖，给药局的医师涨涨经验。” “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提领这种做法是不是有悖人伦。” “都要死了，你管这些做什么，实在不行，本官会给府尹说说，凡是来药局的死刑犯，视情况而定，给他们减减刑，全凭自愿。好死不如赖活着，总有人来干，这总行了吧。” 徐老医师有些语塞，学无先后，达者为师，郑雄的段位显然更高些。 “不过这玩意有点危险，药局这里不宜做实验的地方，本官重新给伱找个地方给你研究，再给你几个人手，随便你玩。” “多谢提领，这危险从何而来，在下愚钝，有些不明白。” 徐老医师说完，郑雄不免多看了两眼徐老医师，啥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就往前冲，看一眼少一眼，以后不一定有机会了。 “危险很多，长期接触病人，有很多传染的疾病都有可能染上，年纪大了，像你这个年纪的想要熬过去有点难度。” “啊，这些事情不是找个人就能做吗，在下在房间里待着不就行了吗？” 这话说完，轮到郑雄被问住了，没毛病。 “那个你接触这些东西一不小心也可能被染上，不过只要做好防护，后果应该能降到最低，比如带个口罩，用酒精消毒应该能好些。” “这么多道理吗？多谢提领提醒，其实老朽活了这么大年纪，生死早已看开，能够造福世人，死亦何苦。” 要不是清楚身后名对一个人有多大的吸引力，郑雄还真信了。 “徐老医师有这等胸怀，本官佩服，在这里祝老医师马到功成。” 不想理老徐，郑雄匆匆的结束了话题，给了个方向就走了。 疫苗这玩意就是先在体内产生抗体，让自身基因先识别，然后生成抗体。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这句话其实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印度的恒河水那么脏，但是长期在恒河边住的人喝那水并没啥事。 一方水土一方人，就是这样的微生物控制的道理。 换句话再说，就是北京人抗雾霾的肺免疫能力比一般城市的人要强！（哦耶！顽强的北京人。） 有洁癖的人死得更快！老夫一直很奇怪那些有严重洁癖和人握手都要洗手洗十几遍，不敢去开门把手的那些人到底上了厕所是怎么擦屁股的。 古代也一样，比现代更耐操一点，郑雄也不知道疫苗的出现是好是坏。 应该是好的，没有疫苗，现代的人群绝对不能健康快乐的生长，少一半都差不多。 走到工地，郑雄准备给徐老医师寻个地址，让他安静的做疫苗相关的试验。 找到铁牛，郑雄看着空空的空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都大半个月了，怎么工部还没有派人过来。” “这些，小的不知道，一直只有咱们在这，没别的人来。” “那你去把吴忧叫过来，本官要问问清楚。” 铁牛一溜小跑去了药局，喊上吴忧，来了郑雄面前。 “提领，您找我。” “嗯，工部的契约文书不都已经立好了吗？怎么还没有人来把工程给做完。” “提领，上次您说叫下官催催工部，已经去过了，工部说尚书没到，就不了了之。之后又说抽不出人手，叫药局等等，有了人手，一定先派过来修建。下官也没有办法，催了几次，收效甚微。” “那你去把钱要回来，咱们自己修建，这总行了吧。” “这也不行，下官试探过。工部说，年底了，事情多，钱财都已入账，有了去处，怕是不行。” 这是耍起了无赖啊，指着自己的钱财过年，还不给办事，真想吐出一口国粹。 想念主事，虽然出格了，但是能办事，比现在的工部好太多。 多做多错，不如不做。 一个德性，一脉相承。 “算了，爱拖拖，随他去，早修晚修早晚要修，等着吧，那里先不管了，不就是钱嘛，咱多的是。” 同吴忧说完，郑雄看向了铁牛。 “铁牛啊，你不是想要试试包个工程嘛，本官先给你弄个试试手，你怎么看。” 当然是睁眼看，铁牛搓搓手，激动的说道。 “多谢提领，小的一定竭尽所能，将药局修的漂漂亮亮的。” “反正是试手，药局那块边缘的地界，靠山的地方，你去修个跟咱这原先的药局差不多的地方，前面办公，后面按库房修建。” “至于你们原先的职务，得改下，钱财也不能由你经手。” “全部由药局接管，包括你这的苦力，你还是当工头，不过所有的工资由药局经手，不能由你发放。” “钱财方面不会亏待你们的。” 老朱的操作很迷，郑雄也不敢出格，一切求稳，毕竟主事的下场犹在眼前。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 分级制度 铁牛还没意识到已经失去了一个发财的机会，不过有了药局的经验，未来谁又能说的清呢！ 时代的红利只有一部分人能够把握住，过了这个时代，还得回归体制。 士农工商，只有官商才能赚大钱，是千年不变的真理，有钱没势只能任人宰割，没被宰割只能说明你是个苍蝇肉，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跟着郑雄混，三天应该能赚点吧！ 铁牛倒是很高兴，一份稳定的工作何尝不是大部分人的心愿，跟着体制混更加让人有一种心理优势。 赚钱多寡对铁牛来说，并不算首要的，毕竟在郑雄的手下做事还是能赚点的，光是没有拖欠工资的问题，就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的苦力哈哈，解决温饱问题不难，主要是爱好。 “多谢提领，小的一定好好干，不负提领的厚待。” “谢啥谢，你的工资还是少了点，这样吧，你去把印刷厂的厂长林十、还有王二赵三、张一、一起叫过来，顺便找個人把药局的吴忧、杨一天和李四叫来，咱们开个会。” 铁牛也不多话，连忙找了几个人一起前去叫人。 上面发话，下面跑断腿，郑雄稳坐钓鱼台，在工地上找了个晒太阳的好地方，看着几人一一到来。 几人排成一排，等着郑雄训话。 “你们都是吾药局的核心，都有着自己的事务，除了杨副提领和吴医官领着皇家俸禄，你们其他人都是药局的附属。” “没有编制，只是由药局发放你们应得的酬劳，差了点意思，全是死工资，也没什么长进。” “以后药局这边实行分级制度，伱们这几个头头，王二赵三、林十还有铁牛，以后的工资比普通的工人多一倍，加上马上又要到年末了，统计一下你们今年的成果，收支，赚钱多寡，本官给你们发年终奖。” “至于分级制度，对应着年终奖，凡是药局和下属各厂则开始评级，根据熟练程度，分为一到十级。” “药局的医师根据各自的业绩，治病救人的多寡，熟练与否，治愈人数，等等进行分级。” “杨副提领和吴医官负责。” 杨一天和吴忧迷迷糊糊，说了半天没自己的好处就算了，还要当苦力，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吴忧一点话语权没有，杨一天倒是想争取一下。 “那个提领，下官的工资能不能涨点？” “你会医术吗？你能治病吗？你能救死扶伤吗？还是你想当一个医师？” 一键三连，杨一天被问的哑口无言，自己一个正经的文官，这几个问题不是强人所难嘛。 “下官不会，不过提领您得涨点啊，以大人的水平，一个十级的划分该是要的，我看应该来个十一级，只大人一人，不然配不上大人。” “欸，涨什么工资，这俸禄根本花不完，等级可以来，十一级就算了，倒是可以来个封号，你看有哪几个比较合适封号。” 几人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暗暗鄙视。 杨一天面对着郑雄这赤裸裸的暗示，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 “提领，工资得涨，不然其他人有何颜面领这份年终奖金，包括封号，必须得有，依下官看，医圣的称号给提领您也受的起。” 马屁虽然啪的舒服，郑雄却也没有飘飘然，红线不能越。 领着老朱的俸禄，还给自己谋福利有风险，而且风险还挺高，至于郑雄领导的药局有成果，怎么赏赐，老朱心里有数，不会亏待郑雄的，顶多打个五折。 医圣的称号，也不好拿，虽然郑雄已经做了很多事，当的起。但是树大招风，这么个称号所蕴含的意义更是不同寻常。 斜眼看了眼杨一天。 不是个好人！ “我意已决，钱的问题就不要再提，本官都说，俸禄够了。封号你们药局的私下商议下，只是咱们的内部评级的最高级，不涉及全国，医圣本官是不敢接受的，没有医圣的福泽，有没有咱们都不一定。” “提领说的是，是下官考虑不周。” 杨一天是好是坏，说不清，见杨一天不在多说，郑雄接着上面的话题，对着王二赵三、张一说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躺枪的工部 分级制度的评级，没什么大的差距，就二三级的居多，主要是郑雄定下了上限，都收敛了些。 外行看来，分不出什么高下，行内人才能更清楚彼此的差距。 拿着厚厚的一叠分级资料，郑雄叫来了吴忧，先把药局的所有人叫来开会。 三班倒的没到上班时间的医师也赶紧来了药局。 “今天叫大家过来，就一件事，新建立一个分级制度，本官不确定对不对，请你们过来有不同意见的可以提出来，下面由吴医官宣读一下名单和等级。” 吴忧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啥也不敢说，硬着头皮一个一个的大声读出声。 “听到名字的站出来让本官看一看，说一下：到。” 吴忧念着没什么动静，郑雄便开口活跃下气氛。 随后吴忧念出名单，气氛活跃了很多，一声声：到。的出现，有那么点感觉了。 “药局张鹏医师。” “到。” “五级，主持手术数千例，有简单的外伤处理，有剖腹这种大型手术，治愈率很高。” 说完，吴忧缓了一缓，等子弹飞一会，看看有没有不同意见的。 郑雄想了想，开口插了一句。 “张鹏医师升为六级吧，五级只是现在所定的上限，鉴于张鹏医师的成就，五级还是差了点。” “多谢提领。” 郑雄点了点头，吴忧将张鹏评级的资料改了，变更为六级。 除了郑雄这个打破评级上限的存在之外，郑雄又把自己所设的上限打破，让张鹏突破到六级，再说以张鹏的成就，也当的起。 所设置的评级制度，没人知道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有个年终奖，年终奖的多寡众人也不清楚。 不过这也是个荣誉，脸上有光。 基本上大差不差，对自己的评级没什么太多的质疑，长时间的相处，水平都各自有所了解，吴忧还算公平，杨一天就算想搞事还差点火候。 波澜不惊，没什么人提出质疑。 解决完药局的评级，工地的评级和印刷厂的评级也在随后完成。 厚此薄彼的事情不好做，玻璃厂的众人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还是属于药局的一份子。 郑雄专门去了玻璃厂一趟，将玻璃厂的评级敲定。 至于教坊司，只是自己分管，上面还有礼部这个老大，钱财都从礼部发放，不属于药局，郑雄也不会拿药局的钱财补贴教坊司，评级就算了。 评级的事务完成，郑雄起草了一份评级的工资认定，从一级开始，普通员工的工资是六百文，每一级开始增加百分之十，十级翻倍。 张鹏的工资算是最高的，接近一贯，平均都涨了一两百文的工资，大概七八百文钱。 这个水平的工资不管在何地都算高的了，而且药局还没有拖欠的风险，每月按时发放。 郑雄草拟，跟等级挂钩的工资内部公告，经由杨一天抄写，盖上大印，正式生效。 药局还有下属的各单位立时欢声一片，涨工资的喜悦永远不过时，不搓一顿都说不过去。 虽然被郑雄闪了一下，但是不亏，还有的赚。 贪心不足，有所不满的什么时候都有，这时也不敢说出来，郑雄不是杨一天和吴忧，没人敢炸毛，这点威望还是有的。 弄完了分级制度，郑雄又叫来了吴忧，吩咐吴忧将药局下属的印刷厂和工地的人员全部登记在册，正式成为药局的一员。 忙活完了关于分级所有的事务，郑雄又开始了教学生涯。 枯燥且无味。 老朱却是因为药局的所作所为有些伤脑筋，工部，还有太医院，都在疯狂上奏章。 郑雄的等级制度一出，人心浮动，受影响最大的就是这两个部门。 整个南京城说大不大，圈子里的人就这么些，一传十，十传百，圈内人全知道药局的等级改革。 工部的匠籍对于药局的等级制度眼红的很，不光拖欠工资，还没有报酬，干一天的活往往只能拿到一份勉强够全家人果腹的口粮。 现在一群干工地的苦哈哈看见药局的苦力不光有一份工资，现在等级制度一出，收入增长了一截。 做的事情差不多，不患寡而患不均，尤其是在工部又一次拖欠口粮的事情一出，两厢对比之下，工部成为了风口浪尖的那一只小船。 南京城的拖欠还不算严重，有老朱在上面看顾，只是拖欠了一个月的口粮，但是有些人还指望着口粮过日子，死一些人，本来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药局所做，形成的强烈对比，终于点燃了一部人的情绪。 加上一些不安好心的煽风点火，爆发冲突在所难免。 终于一些活不下去的带头冲锋，又一次讨要粮食无果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大闹工部。 虽然很快就被镇压下去，但是终究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新任的工部尚书眼见事情闹大，将责任一分为二，自己承担了一部分，将另外一部分的责任推到了郑雄的身上。 “陛下，微臣刚刚执掌工部，本来慢慢梳理，缓上一缓，拖欠的口粮年终就能发放，不过药局的等级制度一出，却是让工部人心浮动。” “本来不该怪任何人，但是药局的工地待遇好，将这种不满放大，微臣也无能为力。” “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面对着来请罪和告状，并来此甩锅的工部尚书，老朱也知道不能完全怪罪，郑雄药局的等级改革影响也是有点大。 因为不光是工部，太医院也来告过状，其他的各级部门或多或少都表达了一些不满的情绪，受到一些影响。 “你确实有罪，连口粮都不能按时发放，朕要你何用，听说伱们还截留了药局的建造费用，从上一任唐宗鲁手下接手的药局工程现在还没动工，你以为朕的眼睛是瞎的吗？” “药局能挣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挣下的，除了建造的费用，至今没要过一分钱，所发放的钱粮都由药局所出。而你们工部只会知道要钱，如今连民夫的口粮都能拖欠，你还有理了。” 老朱翻起了旧账，赤裸裸的偏袒郑雄，新任的工部尚书只能连连叩首， “微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见吓退了工部尚书，老朱神色一缓，慢慢的说道。 “算了，你也是新官上任，还没有什么威望，罚俸半年以示警戒，以后在出现此事，可别怪朕不留情面了。” (我错了，不该立旗，外出的就这几天，天天吃喝，错估了时间，我有罪。)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绕懵圈的郑雄 工部尚书被罚俸了半年，却是松了一口气，安全着陆就好，至于俸禄，还剩下一半，根本吃不完那是假的，一大家子要养活，以后还得伸伸手，搞点额外收入。 事情暂时压下，老朱的目光转向了药局。 对于郑雄的等级制度，老朱敏锐的目光能看清其中的好处，药局的各方面必然有明显的进步。 不过却是学不来，老朱自己都是个穷人，发放的俸禄高的也就几百上千石，说实话连个富农都不如。 加上如果养了一堆人，单纯的靠俸禄是很吃力的。 也就郑雄这个单身狗加上家里还小有家资，才会吃不完。 老朱对于郑雄的所作所为却是有点不爽，能赚钱也不是这么花的，郑雄这一出，让老朱也不好办。 如同曹老和王。 王挖苦曹：我最讨厌一些人。公司做得不好，员工收入也不高，为了面子一个劲地做慈善。” 曹也公开回应：为什么不给员工1000元，而是100亿元做慈善？ 曹认真地说。 “我给你的工资高于同一行业的工资水平，会打破行业规则，行业负担不起，造成社会动荡，更容易加剧矛盾，这不是对社会的贡献，而是对社会的不利影响。” 后世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干的不好可以跳槽，公司很多，可供选择的余地很大，没什么可指摘的。 现在不一样，选择的余地不多，跳槽也跳不了，药局鹤立鸡群，一对比那不平衡的感觉哗哗的上升。 社会动荡的感觉老朱已经感受到了，药局的等级制度是作为导火索，将这种矛盾放大。 并不是说药局的等级制度就是错的，老朱得通盘考虑，鉴于郑雄的能力，叫来了毛骧。 “毛骧，你去太子府跟太子说下，让他问问郑雄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确实有必要。” 让朱标当一个传声筒，一来有个缓冲，二来也是有意无意之中壮大自己儿子的班底。 郑雄在药局做出的成果太多，威胁也不大，老朱还是很看好的，这赚钱的本事也不遑多让，太子府这几个月的进项，连老朱都有些眼红，有些后悔。 朱标得了老朱的旨意，传召郑雄，兜兜转转，上面发话，下面人跑断腿。 在药局的学校，小太监将太子的传召说给了郑雄，郑雄跟着一起来到太子府。 “下官拜见殿下，殿下千岁。” “不用多礼，提领可是好长时间没来孤这东宫太子府了，想见提领一面可真不容易。” 朱标略带幽怨的语气让郑雄打了一个寒颤，这不来应该没啥错吧。 “下官惶恐，多谢殿下挂念。” “这次叫提领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提领，这突然出现的等级制度有何用处，有没有必要。如今因为此事，很多方面都受了影响，提领应该好好的考虑考虑。” 面对朱标的询问，郑雄也没想到一个等级制度还能引起风波，太子都知道并前来问询，事情有点严重了。 还挺给面子的，只让太子委婉的问询一下。 “回殿下，下官考虑不周，让殿下为此烦恼，下官百死莫辞。不过下官以为，人这一生，生老病死离不开医。” “生，生命的起始，稳婆其实也是医的一种，剖腹产更是医的范畴。” “从生命起始到壮年再到老去，很少有不用来看医的人。” “老病死离的开医吗？离不开，所以给药局的医师分等级，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最后的经验那是为了给病人更好的服务。” “至于药局所属的等级制度，同样是为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让他们更好的赚钱，还请殿下明鉴。” 前面一段朱标听了连连点头，至于后面所说，朱标却是有些不太理解。 “据本宫所知，药局的工人所得的收入算是最高的，相比于徭役和工部工匠的收入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还分级涨工资是不是有些过了？” “还请殿下容下官慢慢道来。” “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而干活不光是为了吃饱，他们还有下一辈，需要成家，有上一代需要奉养。” “单纯的吃饱，其实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并不难，在工地上混混日子，获得一份口粮，养活一家勉勉强强。” “但是下官给了个分级制度，他们的积极性定然会高涨，我如果用一份工资在加上一半，能够得到磨洋工的一个半人的进度，那么就不亏，毕竟每个人的熟练程度不同。” “你的意思是等级制度能发挥一个人的潜力。” 朱标的见识是有的，对于等级制度的施行所能带来的好处是能看的见的。 “是的，譬如一个小兵只有很小的几率打的过小旗，小旗打不过总旗，总旗也基本上打不过百户，差不多这个道理。” “一个顶一个半，还没有太大的差距，这个生意可以做，不会亏，可能为了等级的这点钱财还死命的工作，会有点小赚。” 来自郑雄一番弯弯绕绕的讲解，差点将朱标说服，可是转念一想，好像有哪里不对。 “确实可以让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可是现今有的人还吃不上饭饿肚子，有这钱可以让那一个半人填饱肚子，而不是让一个人努力干活，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 “再说伱药局明显高于同行业的薪酬已经引起一些不满，这样施行的话你的药局可就招人恨了。” 兜兜转转，不光没解决问题，还带来了另一个社会问题，郑雄有点傻眼。 朱标长大了，也不好糊弄了，这两个社会问题也是后世常见的问题，只能在其中找出一个平衡的点，根本上并不容易解决。 那是官与商之间的妥协和交易。 有点烧脑壳，郑雄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只能耍起了无赖。 “殿下，您也知道，药局赚了钱，修建一些库房和病房，钱给了工部。上次工部出了那档子事，这工部现在都还抽不出人手修建，下官也是无可赖何才出此下策，毕竟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早说嘛，非得弄的这么麻烦，朱标也不是真的要郑雄负责，郑雄能给个理由就行，这个理由不是挺好。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朱标：怎么更容易怀 “药局还没建好，你这样弄确实情有可原，国家百废待兴，父皇为此也是绞尽脑汁，竭尽全力，不敢放松。” “药局能够自给自足，做的已经很好了，有钱了，收敛点，别弄得招人恨，得不偿失。” 朱标一本正经的劝说，郑雄只得点头。 “多谢殿下告知，下官一定收敛，只是这制度已经下发，下官也不好再更改。” “这个就算了，是你药局内部的事务，钱财都是药局自己挣的，工部做的确实不地道，情有可原。” “有些人做的确实太过，连工人的基本保障都没有，借此机会给他们提个醒也是好的，药局你放心，这次没事，本宫这里暂时给伱保了。” “以后记得低调一点，药局赚钱归赚钱，千万低调。” 望向朱标那带有深意的双眼，郑雄仿佛读懂了一些，似懂非懂的问道。 “下官懂了，低调，一定低调。” “敢问殿下，药局的香水生意明年是不是多弄些，现在的规模还是小了点，据下官所知，很多外地的客商来这南京城专程购买，多是空手而归，失望而回，有些不近人情了些。” 有着相同的利益关系，朱标对于郑雄那是天然亲近了许多，也不希望郑雄出岔子。 面对郑雄的询问，朱标赚钱的想法涌上心头，和药局五五开的香水生意，自己的小金库充实了许多，要是增加产量，那钱财就非常可观了。 不过想到大明的情况也不太好过，朱标熄灭了靠着香水赚大钱的想法，作为老朱培养的接班人，眼光不会那么狭隘，要通盘考虑。 “还是算了吧，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赚这些钱财，孤这心里已经有些不安，再扩大本宫实在良心难安，就这规模就行。” 理智终究战胜了对于金钱的渴望，朱标压抑住内心的贪婪，不舍得回了一句。 话说的漂亮，郑雄也不多提，点到即止。 “殿下事务繁多，若是没下官什么事，那下官先行告辞了。” 郑雄率先提出告辞，朱标一脸埋怨，刚给你揽下一档子事，虽然是自己主动提的，但是你这就要走，一点感谢的表情都没有，大猪蹄子，坏的很，白演了。 “提领一起吃顿饭吧，先别走，以往说了那么多次，一次成行的都没，今天可得让本宫尽尽这地主之谊。” “多谢殿下厚爱，下官敢不从命。” 有的吃就吃，郑雄不矫情，太子朱标的示好，郑雄更不会拒绝。 晚饭，标准的四菜一汤，朱标作为储君，带头是应有之意。 食不言寝不语，席间无话。 饭后，两人吃着茶水，朱标突然问道。 “提领，这男女之间生孩子的事情，提领知道多少，这么久大概已经大半年的时间，太子妃肚子还没有动静，是什么情况，提领可知否。” 这个问题就有些私密，郑雄一时被问呆住了，朱标这小屁孩被教的挺好，不耻下问的精神令人敬佩。 自己这两辈子的单身狗回答这个问题还有点羞耻呢？ 还好莫名其妙增加的知识挺多的，郑雄努力回想了一下，还是回道。 “殿下可知天葵。” 朱标有点害羞的回话，声若蚊蝇。 “知道。” “天葵一般都是有规律的，女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次，或是碰见一个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特别烦躁的时候，那就是天葵来了。” “这与生子有何关系？” “有规律的话，计算下月天葵到来的时间，往前推十四天，那是一个女人的排卵期，这个时候阴阳交泰事半功倍。” “哦，这是何故。” “殿下不是有显微镜吗，有空的时候多观察观察就知道了。” “那是一个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那怎么确定这所谓的排卵期。” “白带观察法：在排卵日白带量较平时增多，性状比较稀薄、容易拉丝，而白带就需要殿下多观察。” “另外有些人的那上面，有一层皮会附着，那层皮长了，整个的被包住，如果没有劲，小蝌蚪就很难找到妈妈，殿下可以看看是不是这个问题。” “额，好像有点，本宫的那层皮长了点。” 望了望朱标发育的还算成熟的脸颊，郑雄隐约有了答案。 “那就切了吧。” 朱标双腿一紧，愕然的看着郑雄，这是让自己当太监啊。 “你想要干什么，大胆，难道是让本宫当太监。” “殿下，别急，怎么可能让你当太监，下官又不是不想活了，下官的意思是将上面的一层皮给切了。” “这有什么不同？” “太监那是齐根切，与切一层皮的相差的可是有点大，而且下官有个法子，人感受不到什么痛苦，为了皇太孙，殿下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下官这就回去，给药局吩咐一下，推出这种术式，生孩子的诱惑想必能吸引一些人来为太子殿下探探路。” 朱标神色一喜，有人探路那就再好不过，郑雄说的轻巧，但是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是有的。 郑雄回了药局，将皮环切术的术式告诉了张鹏，没什么难度，就是弄一个大小相仿的环放在里面，外面用一根线或是别的东西缠绕勒紧，让其自然坏死。 风险不大，老少咸宜。 郑雄还把今天与太子谈话所说出的关于怎么能够更容易怀孕的话语用纸张写了出来，和切皮的好处一并写了出来，贴在药局门口的告示栏上。 围观的自动当了热心人，给不认字的读了出来。 就几句话，很快读完，围观的人群意犹未尽，郑雄的解释还挺新鲜的，平时没有多注意，如今郑雄给出的结论却是让很多人唤醒了被忽略的一些东西。 想想还是有道理的。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南京城都充斥着药局关于排卵期更容易怀孕的话题。 生不出孩子的挺多，郑雄提领的药局有办法，这个问题能够解决，那就更是功德无量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御武楼议事 关于药局新一期的热点，人们议论纷纷，至于质疑的很少，药局每一次的动作都是有的放矢，跟着药局走就行。 “这位兄台，在下有礼了，听闻这南京城的药局出了一个告示，照实做可以增加怀孕的机会，而且还有一种什么手术，也能增加怀孕的可能，不知是真是假。” 被拦住的人一脸不爽的看着来人，见是来询问药局的真假，一脸看土包子的神情，对着来人说道。 “你是外地人吧。” “这位老哥猜的真准，在下来自庐州府六安州，跟着商队来到南京城，听闻此事。” “只因有个好友一直无法生育，现在闻听这南京城的惠民药局有办法，特来了解，可行的话我就叫这朋友来一趟。” 路人听完这个客商的故事，打量了客商一番，随后回话。 “同属南直隶，质疑药局有点不应该了，你这的消息太滞后，不知你们那的牛痘接种怎么样。” 客商有求于人，面对这拐弯抹角的问询，耐着性子回道。 “六安州的药局成立的晚些，大概在年中的时间，州府那里保存的期刊在成立的时候给了药局。” “之后就试行了牛痘接种之法，在下接种的倒是挺早的，因为早就有消息传来。” “之后有些接种的还试过，没有染上天花，南京城的药局功德无量，在下也很佩服。” “那就行，药局的剖腹产，酒精消毒，肠痈想必你都知道吧。” “这個，略有耳闻，不太清楚。” 这下有了差距，路人来了精神。 “你们是不在这南京城，要是在南京城，你就会知道，咱南京城的药局那可不只这么一两件事，容我细说给伱听。” 客商也想多了解一下，便开口道。 “这位老哥，我这刚好没事情做，前面有个茶馆，在下请客，咱们过去吃着茶水，再吃点点心，劳烦老哥费费口水，给在下详细说说。” 路人想了想，好像没啥事，肚子也有点饿了，混点点心吃吃填下肚子倒也不错。 点头应允随后陪着客商去了前方的茶馆，听着路人吹起了药局的光辉事迹。 “咱南京城的郑提领那是神医转世，提领说牛痘接种可以不受天花的困扰，那就没天花什么事了。提领说剖腹产可以让大人小孩安全无虞，那准保没事。” 从酒精到牛痘，再到剖腹产，肠痈的手术和针对心绞痛的特效药等等，最后还提了一嘴晚婚晚育的好处。 在路人夸张的描述之下客商听的惊讶不止，对药局惊为天人。 “这晚婚晚育在下听过，没想到还有这等好处，在下刚好三十有五，结发妻子也有三十了，这个条件在下刚好符合。” 路人一副了然的神色，也不说破，继续给药局吹牛。 茶水点心续了几遍，客商才和路人离开，双方都很满意。 客商的结发妻子没有跟着一起，和同行的商户说了一声，便来到了药局。 这老少咸宜而且风险很小的皮环切术，赶紧试一下，回去就可以试试药局所说能有效提高怀孕的方法。 “药局来的人很多，观望的人占据的大部分，主要还是心急的。” 环这玩意，都是由张鹏操办，每个人的型号不同，张鹏也只是试着弄了几个环，试试结果再说。 有了新术式的张鹏倒是蛮有兴趣的，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剖腹产的手术不是白做的，心里的承受能力不知道提高了多少。 除了第一次有些生疏之外，后续的几例手术都完成的很快。 留院观察的人中，富商赫然在列，憋的有点难受，其他的还好。 等了几天，客商的同伴等不及，便先行离开，带上了客商给当地府衙的信件解释。独留客商在此，从手术开始等到了过年，大半个月的时间，过长的终于自然脱落。 客商终于松了一口气，有钱归有钱，吃喝这些有钱不用担心，但是家永远是心里最好的归宿。 归心似箭，手术做好，忘了下那没有任何遮挡的家伙事，有了信心，也不多待，匆匆离开。 过年期间，太子的事情挺多，暂时搁置了手术，不过郑雄提出的别的方法，朱标倒是尝试了一下。 没啥效果，朱标也不心急，还小这个借口还是有点用处的。 郑雄也忙了起来，主要是教坊司，下单的太多了，忙不过来，学生就先放假，留了个寒假。 年终的天气冷了很多，没后世那么安逸，冷的话那是真冷，剃光头的那群人，脑袋上已经续起了厚厚的毛发。 郑雄出门带了两个从工地带的保镖，放心的回到了教坊司办公。 上午到下午，下单的累积了一摞厚厚的名单，郑雄一个个签字，左右四大护发不时地给点意见，省了郑雄不少时间。 看人下菜，有些人不好得罪，郑雄心里也清楚，自己有一杆秤，提出的意见郑雄也会根据自己记忆中的人物进行对比。 不满肯定是有的，郑雄只能挑软柿子得罪一两个。 还好教坊司的小姐姐挺多的，郑雄还能留下一两个享受享受，听听小曲，日子过得倒也挺舒服的。 没那么明目张胆，作为教坊司的头头，考较一下手下的业务水平那是应该的。 总是听也会腻，现今的小曲不太符合郑雄的口味，变着法子换妹子也不太尽兴。 这日，郑雄来了兴致，便将正在表演的妹子叫停，开口道。 “总是听这些曲子有些腻了，今日本官教你一个新的曲子，你听好。” 上次一曲感恩的心，让老朱有感而发，还赏赐了当值的歌女，如今郑雄来了兴致，妹子还挺高兴的。 “提领，不知是何曲子，奴家洗耳恭听。” “上次教你们的调调还记得吗？” “嗯，记得，奴家和教坊司的姐妹们现在都能倒背如流了。” “和那个调调差不多，你且听好喽。” 后世的歌曲挺多，郑雄对于老歌最喜欢，老歌的歌词能触动人心，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三十而立，经历的多了，很多歌词往往能感同身受，这就是老歌的魅力，至于新歌，全是情情爱爱，木得感觉。 “狼烟起，江山北忘，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唱啊，别呆愣愣的坐着，跟着我的旋律。” “提领，这首歌初听大气磅礴，奴家身为女子怕是唱不出提领这般的气势。” 《精忠报国》郑雄挺喜欢的，主要是当过一段时间的销售，每天必唱的歌曲，洗脑严重。 小姐姐在教坊司待的久，听的不对，便提出了问题，郑雄听的有点道理，便回道。 “嗯，有道理，那本官就换一首。” “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那好衣裳，也没有好烟。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把活干，心里头淌着泪，我脸上流着汗。” 听的有些扎心，小姐姐静静的看着郑雄表演。 “愣着干什么，跟我一起唱。” 刚刚点评了郑雄，报应来的太快，不知郑雄是有意还是无意，新歌句句扎心。 “离家的孩子，夜里又难眠，想起远方的爹娘，泪流满面，春天已百花开，秋天落叶黄，冬天已下雪了，您千万别着凉，月儿圆呀月儿圆，月儿圆呀又过了一年，不是这孩子我心中无挂牵，异乡的生活实在是难。” 直白的歌词，不用揣摩就知其意，一曲终了，小姐姐听的泪流满面。 失去了依靠，你我皆是浪子。 没有家的感觉，无人能知其中的心酸，而郑雄所唱的歌，何尝不是唱出了小姐姐的内心，这就是老歌的魅力。 静静的看着小姐姐哭完，郑雄安慰起了小姐姐。 “唉，都怪本官不好，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对于你的遭遇，本官也没什么办法，能做的只有这一双宽大的双肩，借由你靠靠。” 郑雄慢慢的走近，心神失守的小姐姐沉浸在回忆的痛苦之中，对于郑雄的走近无动于衷。 正待要靠着这一双肩膀揩油的时候，吴不四闯了进来，无视近距离的两人，对着郑雄说道。 郑雄直直的站立，临危不惧，梨花带雨的小姐姐连忙与郑雄拉开了距离，站立一旁。 “提领，这段时间您不在，富乐苑已经建好，提领要不要过去看看。” 奉旨泡妞的郑雄忍了好几个月，这个妹子的五官挺符合郑雄的口味，面对突然被打开了心房的小姐姐，郑雄想要安慰一下，被吴不四给搅了局，心情很不爽。 “建成就建成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提领要不要漏个面。” “是干嘛的，好像是住所吧，本官去露面干嘛。” “是给教坊司的众人提供的住所，下官过来问询一下，全凭提领的意思。” 被搅了兴致的郑雄暂时没了兴致，跟着吴不四来了富乐苑。 只见富乐苑修建的极为奢华，位于秦淮河畔的富乐苑，地理位置极佳，妥妥的高档场所。 “怎么回事，跟本官想的不一样啊，修建的这么奢华，不应该啊。” “提领，这是陛下主持修建的，迁移一些教坊司中才艺兼备的女子住到这里，至于之后怎么做，下官不知，想来陛下已经有所安排了。” 郑雄心里咯噔一下，我去，老朱这是已经开始准备拉皮条，这要是赚到甜头，十六楼怕是也快了。 不就是高档会所吗，才艺兼备，打造高端路线，比纯粹卖肉的高端一点，教坊司的质量可是一等一的。 老朱搞小金库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这生意属实不太光彩。 一想到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姐姐即将走入这万丈深渊，郑雄的心里不由得一阵心痛。 都是我的，你这样让我怎么办，还没挑好媳妇呢？ 没得办法，郑雄只得边走边看。 “揭牌吧。” 接下牌匾，富乐苑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左右两幅老朱亲手写下的对联预示着此地的不同寻常。 暗暗思索的郑雄离开了此地，老朱的旨意当天就到了郑雄的案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富乐苑建成，着旨教坊司挑出才色兼备的女乐，充入富乐苑，钦此。” 暂时没什么好想法，郑雄让左右四大护发挑选妹子。 郑雄就不看了，选谁自己都心痛。 富乐苑开张的当天，富商云集，郑雄也看了一阵，各个肥头大耳，越看越觉得连自己的颜值也比不上。 最终还是下了一道命令，保护了一下小姐姐。 “老吴，记一下，教坊司的女乐卖艺不卖身，给我记牢了，有不长眼的，给本官乱棍打出去。” 老朱可是不准官员进场的，区区富商，郑雄这个官却是不怕的。 不敢多待，自己的心很痛，离开了富乐苑。 临近过年，郑雄来了药局发了一下年终奖。 不敢多给，朱标告诫的话语犹在眼前，兑现了承诺，六级给了半个月的年终奖，让他们过个好年，六级一以下多给了十天的工资。 药局的人也不嫌少，白给的谁不喜欢。 春节没什么新意，只是富乐苑多了一些人，过年来富乐苑找找乐子，正常操作。 过年一大家子也没什么新意，多了一个大嫂，多了点拘谨。 洪武五年（1372年）正月二十二日，朱元璋在御武楼开会研究如何对付北元的事情，众将臣强烈要求出兵讨伐，彻底消除漠北蒙古之患。 会议结束，老朱突然开口。 “大军的后勤医师可有保障。” “想来没什么问题，有了药局的酒精还有截肢之法，因伤而亡的应该会减少很多，可能需要多一点医师民夫前来照顾。” 都是老朱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说话见比较随意，老朱也不怪罪。 “要不让南京城的药局出些人，由郑雄带队，去你们的前线帮帮忙。” “这倒是求之不得，不过郑提领跟着咱们上战场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万一有个闪失，于国于民可是一大损失啊，陛下可得考虑清楚。” 老朱仔细的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让郑雄跑一趟。 由百战百胜的徐达带队，而且对于蒙元一直都是摧古拉朽之势，想来危险不大。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木已成舟 平平无奇的新年过去，有钱的人家欢声笑语，走亲访友。 没钱的人家只能躺在家里瑟瑟发抖，相比于其他地方的苦力。 药局的众人明显过了个好年，工资按时到账，还有十天半月的年终奖，已经是无比的幸福了。 普通人的幸福就是这么平平无奇。 药局这，过完年的众人来到药局，浑身是劲，有力没处使，将药局的里里外外大扫除。 凡事怕对比，药局成了别人的羡慕对象，药局的人群想要保住这份工作最少要在老大的面前好好表现。 药局的老大是谁不用说，不管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中的威信，非郑雄莫属。 这不本来还十分慵懒的医师，见到郑雄前来，各个打起精神。 手头上没事做的跑到隔壁的同事那里帮忙，连带着将药给抓好。 实在没事干的，跑到前来看病的老爷子，老奶奶的旁边，献着殷勤，搀扶一二，嘘寒问暖。 兄友弟恭，一片和谐，直到郑雄处理完药局的事务，前往教坊司的时候。 药局的人才放下伪装，重新变得慵懒起来，至于吴忧和杨一天，当然没有郑雄的待遇，不过也没人无端端的得罪，你好我也好就行。 在教坊司的郑雄刚坐好，准备点个小姐姐吹拉弹唱，消遣消遣，来自老朱的旨意却是下发了过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武楼议事，将北征蒙元，着惠民药局郑雄带领麾下医师随军，归由征虏大将军魏国公徐达麾下听命，钦此。” 郑雄得了旨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发起了呆来。 这一次用兵，是为了彻底打击消灭北元的残余力量，代号(永清沙漠)。 由百战百胜的徐达领队，明军分兵三路：徐达进取中路，左副将军李文忠从东路进攻，征西将军冯胜从西路进攻。三人各领骑兵五万出塞。 谁也想不到原本信心十足，万无一失的军事行动，徐达大败亏输，兵败退守长城守边。 李文忠五五开，有败有胜。 唯独冯胜没有受到什么抵抗，大胜而归。 把自己归到徐达的麾下，这要是跑不过别人，自己的小命或许就没了。 老朱的这道旨意，或许没意识到什么危险，给郑雄一個旅游的机会，有危险有徐达看顾，郑雄应该也不会出事。 但是郑雄清楚啊，小说不是白看的，偶尔不清楚的地方还百度搜过，徐达的中路，危险太大。 见郑雄还在发愣，小太监连忙提醒道。 “提领，还请接旨，小的还得回去复命呢？” “那个，这位小公公，能不能先不接，本官有点建议想提提。” “这个恐怕不行，这不接的话算是抗旨，提领有什么话小的可以给您带回去，其他的恕小的无能为力了。” 木得办法，郑雄只得接了圣旨。 “提领可有什么话要小的带回去。” “没了，你先走吧。” 现在的小太监那真的是小太监，有老朱压着，翻不了天，还有的是由外国比如棒子送来，服侍老朱。 没必要得罪，但也没必要恭敬，平常心就好，毕竟郑雄也升到了五品，老朱那里是能挂上号的。 多事之秋，这趟差事太过危险，如果是冯胜的西路军，郑雄肯定不会抗拒，在这古代旅旅游也是不错的经历。 但是徐达的中路军就算了，最惨的就是他。 没办法，还得去和太子联络下感情，就算不能让老朱撤回旨意，改成西路军也行啊。 匆匆赶到了太子府，朱标也忙的不可开交，大军远征，朱标就算不能插手，但是跟着学习是应有之意。 作为老朱的接班人，这些得懂，不说精通，但是啥也不懂，被人糊弄，明显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听到小太监的禀报，朱标暂时放下了手中的事务，让随侍的小太监宣郑雄前来。 “殿下千岁。” “提领来此所为何事。” “下官刚收到陛下的旨意，要跟随大军出征，下官一介文弱，又不会骑马，怕是会误事，跟不上大军行进的速度，还请殿下通融通融。” 听完郑雄的诉求，朱标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御武楼议事的时候，朱标随立旁听过。 老朱最后让郑雄跟着一起，朱标也有些疑惑，当面没有反驳，之后倒是问过老朱原因。 “父皇，药局的郑雄父皇为何要让其一起，万一有所闪失，岂非我大明的一大损失。” “这郑雄拿钱不当钱，要是把钱给咱能办成多少事，这北征蒙元是早已决定的事务，咱这筹备了这么久。” “从去年开始，徐达在北平和山西练兵，为的就是这一天，大军开动，人吃马嚼的哪一样不要钱，他郑雄有这赚钱的本事，咱也佩服，不过这钱财咱准备借来用用。” “还有那控诉郑雄的奏章你以为不用管了，放他出去溜一圈，有徐达在，没什么危险的，大军凯旋之日，咱给他算一份功劳，给他封个爵位，也没那么多不长眼的去骚扰，不是更好吗。” “再说咱设置这富乐苑是干嘛用的，天下还没大定，到处都需要钱，他郑雄这卖艺不卖身，让咱少了多少进项。” “没治他的罪就算好了，把他放出去一段时间，让咱攒点钱财，他也有了随军的资历，再给他升个一两级，足够补偿他的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要不你把香水的那部分的收益交给咱，咱可以考虑考虑。” “那没事了。” “你也不用担心，郑雄弄出来不少好东西，对于战局的影响很大，其中有几件大杀器，连咱看了都胆战心惊，对付蒙元把握更大，这次绝对万无一失，儿砸，你就放心吧。” 面对一意孤行的老朱，朱标也没办法，同时也对老朱口中的大杀器好奇起来。 现在面对郑雄，朱标知道老朱已经做了决定的事务，没多少反驳的余地，只能好言相劝。 “提领，父皇做了决定的事宜，本宫也没办法，其他的要求伱可以提一提。”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弄把武器防身 “不知可否将下官调到征西将军麾下。” “为何。” 这倒是没想好，总不能说徐达那里不安全吧，只能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古时的丝绸之路，下官心向往之，想追随先人的足迹去领略一番。” 好端端的大战，还真以为去旅游的，朱标一时语塞，不过上下都认为万无一失，旅游也差不多。 “这个等本宫去了皇宫，跟父皇提一嘴，希望不是很大，你早作准备才是正理。” “多谢殿下，下官就不多叨扰殿下了，这就告辞。” 朱标的事情挺多，也不客套，点点头。 离开了太子府的郑雄，也不去教坊司了，直接回了药局，朱标没办法那就是真的没什么好办法，。 让吴忧召集药局的众人，没多久的时间，就召集齐全，将圣旨讲述。 “陛下令药局医师跟随大军出征，本官在列，你们也跟着一起吧，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大明面对蒙元一直成摧古拉朽之势，这次也定然如此。” 虽然郑雄给了一颗定心丸，跟随大军出征仍然是一件前途未卜的事情，一众人不免担忧了起来。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郑雄也不着急了，任由众人交头接耳。 许久，才停止了谈论，看向郑雄。 见讨论完毕，郑雄搭话。 “怎么样，都谈论完了吗，有什么意见、疑问、或者脱不开身的都可以现在提前向本官说明，等会登记在册，你们再想说可就晚喽。” “提领，药局的医师都抽走，这南京城的伤病可就没法治了，是不是需要留守的人群。” 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药局之中不上不下的路人医师，老油子的一员，不出彩，也不冒尖。 “嗯，四方药局的医师，留個两名留守，主要负责抓药。手术的话，张鹏留下，负责外科，其他跟着学的随我一起。” “提领，小的一把老骨头，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来回折腾，还请提领让小的留守药局，小的感激不尽。” 还是刚刚的那人，在这里等着，问询也是给自己铺路。 郑雄不答话，继续看向众人。 “还有什么意见，赶紧提，待会一并作答。” “提领，小的家中老母需要人服侍，小的也走不开身，还请提领见谅。” “嗯。” 见郑雄点头，剩下的医师连忙发言。 “提领，小儿的婚事临近，需要小的操持，也脱不开身。” 各种理由，千奇百怪，占了一半的人群，远征确实辛苦，长途奔波加上不知何时突然到访的意外，不愿意的大有人在，何况这些老油子了。 “还有没有，没有就到这里，刚刚他们说的理由，由吴医官和杨副提领核实，本官希望都是真的，如果有所欺骗，别怪本官给你们治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 见郑雄说的坚决，刚刚找好理由的又开始改口风。 “提领，小的记错了，被他们起的外号叫老了，只是看着显老，其实才三十，随军没问题。” “是啊，其实小儿的婚事有他的叔伯兄弟操持，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小的随军也没什么问题。” 郑雄的一番话，又拉回了其中的一半人，剩下的就交由吴忧核实了。 “这次就这么一件事，刚刚没问题，能跑能跳的都跟着本官，剩下的老弱，和脱不开身的，吴医官统计，最后交由本官就行，至于谁上谁留下，等本官看是否真实之后再说。” 此一去，前途未卜，药局的医师不由得面露愁苦之色。 郑雄又快马加鞭的来到了玻璃厂，给自己准备一件防身的武器，火铳现在就有了，时间紧，任务重，郑雄打算弄几根钢管，做几杆枪支防身。 现有的火铳射程不远，大概在数十步到两百步之间，主要是受制于材料的限制。 枪支和大炮的原理并不难，尤其是前装枪，本质上就是一根钢管或者铜管，一头密封，一头留有口子，供子弹飞出。 钢管在这个时候绝对够用，郑雄所做的紧紧只是弄一把武器防身。 钢管足够用，吩咐汪正通过专门的采购渠道购买一些百炼钢和一些铅粉，还有火药制作的必需品，随后郑雄继续对着汪正说道。 “现在正在熔炼的玻璃弄完，之后不要再造，本官有用。” 钢的熔点在一千五百度，琉璃的温度在一千多度，按理说努努力应该是够的。 “另外铸一个模具，管子式样，一端无缝，一端留个口。” 吩咐完汪正，郑雄静静的等待。 百炼钢和铅粉到齐，玻璃厂开始熔炼钢材，将现成的百炼钢重新熔铸，过程方便了许多。 融成钢水火候还是不大，只能用煤炭，加大鼓风，至于建造的炉子能不能承受的住，郑雄却是没管那么多。https:/ 经过一番操作，钢管成形，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拿来就用。 不过铸造的钢管有些瑕疵，有点坑坑洼洼，郑雄先吩咐打磨，随后弄起了火药。 一硝二磺三木炭，最佳的黑火药配比，硝百分之七十五，硫磺百分之十，木炭百分之十五。 吩咐玻璃厂的员工将买来的硝、硫磺、和碳一一碾碎，之后用精度比较高的小秤称重，混合到一起。 这就是黑火药，成熟的黑火药最佳配比，不然多了少了，燃放的就是烟花的效果了。 随后把枪管拿过来，让玻璃厂的员工用铅粉做一些口径大小相同的弹药。 然后实验装药量之前，郑雄还弄了一些水将火药打湿，制成颗粒火药，不管是运输还是燃烧，颗粒火药更具有优势，跟传统的火药相比在一到三倍之间。 就一根钢管，上面就有一个小孔，倒入火药，用通条压实，随后放入铅弹塞紧，再在提前弄好的小孔放入引火药。 打开火折子，将引火药点燃，随着砰的一声响，铅弹如同脱缰的野马，迅速消失。 众人找了好一会才找到。 在距离数百步的地方，找到了铅弹。 望着郑雄手中的钢管，玻璃厂的众人神色不明，这不起眼的玩意竟然比火铳还牛。 不过有火铳珠玉在前，现在的钢管就算有黑火药的加持也只是比火铳更加厉害而已。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折子枪 简单的实验了下装药实验，郑雄吩咐汪正继续熔炼枪管和铅弹，一百多条吧，起码保证药局人手一只。 反正有钱，随便造。 光有枪管也不行，还得弄个枪托，刚刚的一颗子弹，实验过后，手上都有一股灼热之感。 光有枪的钢管显然不能持久。 玻璃厂的人手是不缺的，郑雄发话，原本在打磨各种镜片的妇人也跑了过来打磨钢管。 有些人则拿了钢管，作为对比，找了些木材将枪管固定。 现有的条件，还在赶时间的情况下，只能如此做了。 赶时间，加点白糖再增加火药的威力还是算了，并且现有的条件用白糖再增加火药的威力也得担心枪管承不承受的住。 毕竟是粗制的枪管，虽然用的是钢，但是也不一定顶用。 经不起造就很浪费。 玻璃厂的人很有耐心，慢慢的试验着枪管对于火药的配比，少了没威力，多了不抗造。 最后用晒制好的颗粒火药做实验，有了用黑火药的经验，凭借手感，颗粒火药的搭配很快完成。 郑雄将所有的火药，让玻璃厂的众人一一称量好，用油纸包裹，做成定装火药，至此郑雄用来防身的枪终于做好。 主要的成本就是百炼钢，听名字就知道，百炼成钢的造价，颗粒火药这些的时候成本并不高。 造成的枪也只是简单的改良了一下技术，宋元对于火药的配比已经比较接近黑火药的最佳配方。 并且还有用钢制成钢管的历史，现在增加的主要是火药的威力。 威力不可小觑，相对于火铳的数十步到两百步的射程。 郑雄所改良的枪射程已经大大超越，稳定在两百到三百之间。 使用的定装火药增加了射程的稳定性。 花了三天的时间，百来条枪呈现在郑雄的面前，赶工的枪支缺少了点美感，处处都能看出粗制滥造的感觉。 但是真实的性能，比火铳好得多。 枪弄好的前两天，郑雄回了药局，就宣布好了名单，基本查验完毕，筛选了年老的几人留守药局。 四方药局安排了八人，加上张鹏和吴忧留守，再有就是徐老医师留下，新加入的只要没超过四十五岁，都跟着一起随军，包括杨副提领。 现在枪弄好，郑雄将药局安排好准备出征的众人，叫去了玻璃厂试枪。 在韩七驻守玻璃厂弄的营地试枪，还特地叫韩七弄了火铳，进行比较。 一群菜鸡拿着火铳，先熟悉了一遍枪，用火折子点燃引火药，随着一声声砰砰的枪声传出，洞穿远方的稻草人结束。 等到众人稍微熟悉之后，郑雄又叫众人分成三排，前方放枪，后方装药。 三段式射击正式出现，定装火药更为方面一点，射击的效果还行。 一旁的韩七观看完了药局医师表演，将火铳偷偷的丢了，这个就不用比，比了也是自取其辱。 只是报了一个最大射程200步，然后就觍着脸询问郑雄。 “提领，这些火铳叫什么名字，不知提领可否弄一些给本官的手下使用。” 对于韩七的问话，郑雄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全是百炼钢铸造的钢管，你要是买的起材料，给你弄一些没问题，至于名称吗，就叫火折子枪吧。” 火绳枪的命名也就是点火的工具是一根火绳而已，现在的命名权在郑雄手上，就随意的取了個名字。 韩七却是有点尴尬，这地方哪里能有钱财进账，有药局全额发饷还不拖欠，那就是感谢八辈的事。 还想有钱财用来采购那是痴人妄想。 不过韩七却不气馁。 “提领，我这一营的官兵全靠提领供应粮饷，什么情况，提领也清楚，虽然现在能保护玻璃厂的安全无虞，但是有了枪不是能更好的保护药局吗？” 话是这个理，郑雄没多说，只提了一嘴。 “本官也没办法，你走程序吧，只要手续齐全，给你们换装都行。” 这一去经年，郑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返，空口白话许了也就许了。 闻言，韩七挺开心的，程序而已，又不用上头出钱，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多谢提领了，改日等本官休沐，一起吃酒。” 改日还是算了，改到明年还差不多。 药局的众人开始了为期一天的紧急培训。 郑雄抽空去了教坊司一趟，毕竟是自己下辖的机构，郑雄临行前还是准备安排一下。 找到左右四大护法，召集教坊司的所有人，郑雄开始讲话。 “本官要随军，教坊司的事务以后全部由吴不四做主，怎么安排也由他暂时安排。”筆趣閣 吴不四的性格虽然直了点，不过原则还是有的，交给他郑雄也放心。 吴不四听完，倒是感激涕零，伯乐不常有，郑雄的信任，让吴不四对于这个官场多了几分期待。 “愿为提领分忧，提领只管吩咐，只要下官能做的，一定照做。”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萤火虫和你 对于吴不四的效忠，郑雄没放在心上，这性格要是一没人脉，二没本事，是混不好官场的。 郑雄也只是得了信息大爆炸的红利，在药局做出了成就，不然以郑雄的性子，想要出头，那是一点指望都没。 选吴不四也只是因为吴不四的这种性格虽然不讨喜，但是有着自己的坚持，这就足够了。 “嗯，你没别的事情要做，安排好礼部交代的典礼、庆贺活动就行，教坊司的众人不管是出去的，还是内部的，都给我坚持卖艺不卖身的原则，知道了吗。” “下官明白，请提领放心，教坊司您就安心的交由下官守护吧。” 交代完吴不四，郑雄看向了眼前的莺莺燕燕。 “本官要出趟远门，你们不用悲伤，本官新做了一首曲子，想我了，你们就演奏一下。” 刚刚还想感谢郑雄，现在郑雄的话语一出，瞬间鸦雀无声。 这曲子不要也罢，想想郑雄做出的几首歌曲，那是曲曲扎心，最新的《流浪的孩子》，那更是直扎心尖。 感同身受者众。 教坊司的小姐姐，纷纷闭口不言，面现悲色，这郑雄好像是个好官，但是好的地方不多。 “都苦着脸干嘛，今天不教你们唱，挑出几个人出来，有两首曲子送给你们。” 《夜萤火虫和你》还有《windyhill》，郑雄给了个调，随后就是左右司乐的表演。 没点本事的人做不了这教坊司的头头，左右司乐，孙不三和吴不四听完郑雄的哼调已经有了腹稿。 随后自己弹唱了一下试试，得了郑雄的肯定，纯国风，乐器很多，可替代的不少，纯国风的听起来也不错。 郑雄根据脑海中的记忆，纠正了几处错误，随后孙不三和吴不四又叫来了不同的乐师演奏，根据乐器的不同，优中选优。 很快两首乐曲出炉，教坊司的小姐姐弹奏了起来，治愈风，小姐姐们听完当然也很治愈，仿佛受到了一种心灵的洗涤。 一股陶醉之色，意犹未尽。 郑雄也看的不太尽兴，又叫来左右韶舞，冯八和陈十一，现场编舞。 有了小姐姐舞姿的加持，郑雄看的很尽兴，听的也比较满意。 随着熟练，郑雄最后听了一遍，便起身准备离开。 “好了，都散了吧，各位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两首治愈的纯音乐出世，改观了郑雄在教坊司给予的印象。 长的不帅，但是挺有才华。 讨厌的时候是真讨厌，正经起来像是换了一個人似的，令人捉摸不透。 总之，虽然教坊司的一众莺莺燕燕跟郑雄见的不多，但是给众女的心中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心绪复杂的众女，默默的看着郑雄离开，直到郑雄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众女的心中怅然若失。 慢慢的有人演奏起郑雄刚刚教授的曲子，像是在为郑雄送别。 “再见，愿大人平安。” 走到教坊司的门口，孔武尤力恭敬行礼。 望着两人，郑雄想起了曾经的承诺，要走了，就把承诺兑现一下，转头和跟过来的孙不三和吴不四说了一嘴。 “伱们俩倒是挺尽职尽责的，吴不四你记得给他俩涨涨工资，算了，我来吧，你俩现在的薪酬是多少？” 郑雄问话，孔武尤力连忙说道。 “回提领的话，小的四百文，我俩一样。” “那就涨到六百文吧，你们可是教坊司的门面担当，好好干，不要随意放人进去。” “谨遵提领教诲。” 涨了工资，两人很高兴，吴不四也随即表态，保证两人的工资不受任何影响。 解决了两人的历史遗留问题，郑雄算是将自己的这一摊子的事情交代完毕。 回到家中，郑雄又把自己的两个兄弟叫来聚聚，平时忙着教书，都忽略了两个兄弟。m..nět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有了几分小老板的模样，穿着也像模像样。 朋友吗，在落难的时候帮一把就行，帮的太多反而会使得交情变质，变得理所应当。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借急不借穷。 朋友之间的交情，钱财的来往不要太多，借着借着就完犊子，朋友都没得做。 落难的时候能帮一把，这才是真朋友。 一家子人加上郑雄的两个兄弟，有了外人，女人没了上桌的机会，桌上只有男人。 郑雄的两个亲兄弟和两个发小，加上老爹郑齐，六个人坐桌子上还有点空。 忆往昔，回顾今朝，吃着吃着就哭了。 “大哥，千万保重啊，没事别往前凑，安安心心的呆在后方才是正途。” “是啊大哥，还是后方安全些，两军交战，意外太多了。” “雄儿，你的两位兄弟说的没错，刀剑无眼，千万要保全自身，你还没娶媳妇呢。” 都是关心的话语，就算郑齐老生常谈，郑雄也没有多说，只是开口称是。 “爹，二弟三弟，你们就放心吧，跟着魏国公，没事的，孩儿这趟随军基本上就是跟着一起玩玩，不会有危险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魏国公事务繁多，不可能就能顾得上你，你自己还得小心，全须全尾的给我回来，到时传宗接代，为父心中也就了了一桩心事。” “孩儿知道，定然铭记于心。” 有些话，多说无益，有代沟，赶紧结束话题才是正途。 “说起魏国公，咱们知道的也不多，不过魏国公百战百胜，只要小心一点，老二应该没什么危险。” 聊到这里，郑虎也接了一下话茬。 气氛烘托到这了，不管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几人围绕着郑雄的安全问题，还是讲述着各自的了解。 毕竟郑雄的成就摆在这，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郑雄当之无愧的处在话题的中心。 酒不醉人人自醉，虽然没有喝酒，但是郑雄还是醉了，嫌弃着他们的唠叨。 只想尽快结束这毫无意义的话题。 “爹，大哥，老幺，还有二弟三弟，我这有点醉汤，你们先喝着，我去醒醒酒。” 几人听的一脸问号，醉汤这倒是新鲜。 看破不说破，明知道郑雄找的借口很蹩脚，几人还是关心起了郑雄。 地位决定话语权，有了成就不管你说的话是对是错，在他们眼里的地位那都是对的。 “醉汤那得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起早，大哥，你就快去休息吧，不用管咱们。”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发，运河 离了饭局，跟自己的两个娘说着话。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现在是正经事，虽然都有些不舍，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但是现在除了有些担心之外，没有多要求什么。 只是叮嘱再三，哪些东西要带，不能亏待自己，吃好一点。 没多久，缺了郑雄，饭桌上的几人，也吃好了，随后几人聊了一会。 两个拜把子的好兄弟没待多久就告辞离开，留下时间让郑雄好好休息。 剩下的一家人，没什么讲究，主要就是让郑雄在战场上小心些，毕竟刀剑无眼。 第二天，一家人依依惜别。 郑雄来到药局，所有人整装待发，包括征调来的医师。 望着眼前早已集结好的药局众人，郑雄不由得有些侧目。 左边医药箱，右边背着枪。 身着常服，人畜无害。 身怀利刃，杀心自启。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接在一念之间。 不伦不类，郑雄简单的做了一番讲话。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 “我等医者，济世救民，却是动不了刀枪，但是能救一个是一個，现在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 “战事一起，会有多少生命丧生，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有机会，就不能让这些年轻的生命白白丧生。” “悬壶济民护军行，山河无恙携春归。” 看着是一句口号，众人便高声重复。 “悬壶济民护军行，山河无恙携春归。” “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郑雄顺势将老朱的口号拿来一用，医师被调动了点情绪，继续跟着喊了出来。 “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望着这些老油子越来越高的情绪，郑雄大手一挥。 “出发！” 大军北征，一众医师只管拿好自己吃饭的家伙事，军需物资自有专门的人员运输。 郑雄随军，太医院也不派人专门管辖随军医师，只负责药物调度。 老朱虽然没同意郑雄换路的要求，但是给了郑雄统领医师的权利，所有调度而来的医师统归郑雄管辖。 一众医师来到上新河的码头，除了北征运输物资的船队，闲杂的船队河面上已经看不到一艘。 不管是征调的商船还是老朱本身已有的船只，都静静的停在河面上，插着专门的旗帜，等着即将到来的人员或者物资。 一切有条不紊。 装满了物资或者人的船只一艘艘离开。 很快，轮到郑雄，郑雄带领着医师上船，同行的还有各地征调而来的医师。 统计方面郑雄交给了杨一天负责，作为药局的二号人物，郑雄不搞统计的活计，杨一天当仁不让。 包括医师来药局汇合都是杨一天的事务。 “提领，药局连同各地医师应到二百五十人，实到二百五十人。” 听到这个数字，郑雄皱了皱眉，什么鬼数字。 “算上你我没有。” “算上了。” “那你下去吧！” 听见郑雄的问话，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杨一天还是有些开心。 “提领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假的。” 你妹的，有毛病，被郑雄调戏了一下，杨一天暗暗腹诽。 数字不吉利就不吉利吧，让杨一天走人郑雄却是不会这么做。 “提领，下官倒是挺想回去的，提领可否通融通融。” “回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想好了，你这一步踏出，本官少不得参你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 这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啊，杨一天偃旗息鼓，默默的来到船舱，给一众医师训话。 完事之后，才感觉舒服了许多，至于医师面对想要转移心情体验的杨一天，有多么糟心，没人放在心上。 船只脱离码头，沿着运河随同浩浩荡荡的船队，驶向北方。 摇摇晃晃的船只，很多人不适应，随军的医师很多也出现了晕船的现象。 不过这一船的医师，晕船这种问题，那就是白给。 要不互相针灸，要么吃上一颗早已备好的人丹或者其他防晕船的药物，手拿把掐。 还有了心情走上甲板之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后勤物资方面，西路沿着运河走河南，中西路走山东，就此分道扬镳。 蒙元建立后，为了能够方便将南方汉地的物资运往北方，成“国家永久之利”，元廷大兴劳役将中唐以后逐渐中断的大运河重新联通了起来，史称“运河取直”。 运河修成后，南方的大量物资便可以通过运河源源不断的运往北方，以满足蒙元贵族穷奢极欲的奢华需求和北方大量人口的粮食需求。 蒙元后期，因为水患导致河南地区的运河受损，元廷还投入重金重修，这就是贾鲁河。 元廷始终维护运河通畅的结果，就是待1367年，明太祖朱元璋平定南方开始北伐的时候，通往河南、山东甚至元大都的河道基本通畅，与前代北伐时河道淤塞或者干脆没有河道只能陆路行军的情况大相径庭。 北伐前，朱元璋制订了“先取山东，再取河南，占据潼关，进兵大都，随后西进”的北伐计划，而如果拿一份元代河道地图来对照的话，便会有趣的发现，其行军路线便是典型的沿着河道行军。 在河南，明军“开耐牢坡坝，引舟师，由郓城趋汴梁，以取河南”，迅速控制了河南。 而山东地区，是元代运河体系的重要枢纽，更是河网密布，明军沿着山东发达的河流交通体系，也很快控制了山东。 1368年8月，北伐明军已经拿下山东、占据河南，并向临清这一元代重要的运河节点集结，同月28日完毕，“率马步舟师北上”，水陆并进、北上元都。 同年9月5日，在运河的帮助下行进神速的明军就到达了直沽。 老朱北伐能如此迅速，与蒙元疏通运河也有着很大的联系。 此时，运河也为北征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源源不断的物资顺着运河发往了前线。 连续几天的行船，古井无波，没什么不长眼的小毛贼敢来运河找事，而沿途的风景郑雄也有些看腻了，躲入了船舱看着一群人下棋。 无聊的郑雄也下场跟着众人厮杀起来，百战百胜，呈无敌之势大杀四方。 （一章两千字，现在找个理由伱们信不信→_→。本章说留言，这月十二号一起抽个奖，加上水了，两个100话费，聊表心意，我认错。） 第一百二十章 驻留雁门关 二十七日，徐达由中路出雁门，李文忠由东路自居庸出应昌，冯胜由西路出金兰，取甘肃。 二月二十九日，徐达师到达山西境，派先锋蓝玉先出雁门。 蓝玉率师到达野马川，遇到小股北元骑兵之后，纵兵追击，一直追到乱山，北元军队反兵接战，被蓝玉击败。 郑雄所在的船队经运河北上，尽管蒙元裁弯取直大大缩短了从应天府到北平府〈大都〉的水路距离，可是北风还在刮，运输的速度并不快。 三月十五日，蓝玉兵马到达土剌河，与王保保兵马（扩廓帖木儿）相遇，激战之后，王保保败逃。 而这时郑雄带领的医师团队刚刚到达雁门，于此而来的还有大量的后勤物资。 水路不快，走完水路，到达太行山脉，有军队互送，一路有惊无险到达雁门关。m..nět 雁门关内，郑雄揉了揉酸痛的全身，多日的行军，对于现在的身体着实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驻守雁门关的提调下辖两个千户所，驻兵两千多人，加上民夫，此时的雁门关有万余人。 此时的代州守备兼雁门关提调张怀远正坐镇雁门关，安排着粮草物资一系列的事宜。 听闻郑雄携带的医师团队已经到达，连忙起身来到关内的城墙门口迎接。 张怀元身为正四品，官职上高了一些，不过郑雄虽然是正五品，但是郑雄的成就不光是在医术上，光是一个板上钉钉的侯爵职位，张怀元也不敢怠慢。 更别提徐达临行前的特地交代，让张怀元不敢小觑。 穿着官服的郑雄，加上郑雄那稚嫩的脸庞，再加上后面两百来号人的医师团队，虽然身后背这像火铳一样的家伙事，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见到面，张怀元心中顿时有了数，拱手对着郑雄说道。 “敢问这位可是惠民药局的郑提领，本官代州守备兼雁门关提调张怀元，特来此看看惠民药局的提领是何等人物。” “提调大人客气，下官惠民药局郑雄，拜见提调大人。” 郑雄见这雁门关的提调亲自来此迎接，官大一级，该有的礼数那是不能少的，连忙行礼。 “提领不用如此多礼，如此年轻就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今日一见，方知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提领真乃少年英雄也。” 面对张怀元的夸奖，郑雄没有多说，啥都不清楚，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不敢当，当不得提调大人如此夸赞，只是多了几分运气，提调大人不用如此。” “欸，当的，如今这天下都在接种牛痘疫苗，咱这的天花因为地处边关，早早就进行了接种，早就没见过天花的踪影，加上药局别的成就，提领当不得，这天下还有谁当的。” “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如今到了雁门关，不知下官该如何行事，还请提调大人告知一二。” 张怀元太热情，郑雄连忙转移话题，将医师到了雁门关之后该怎么做问了出来。 徐达大军跑的太快，想想现在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蓝玉和徐达估计早就一路向北，快到蒙古，毕竟这两条腿再怎么跑都跑不过骑着马的大军，索性问了出来。 “提领不用担心，国公临行前有吩咐，药局的医师驻留雁门关，有伤病自会送回雁门关，交由药局的医师救治，在此静候便可。” “本官已备好了饭菜，给提领接风洗尘，请。” 张怀元的邀请，郑雄无法拒绝，望着手下医师渴望的目光，勉强接受，没说出拒绝的话语，带着好长时间没吃好饭的肚子，前往赴宴。 “提调大人先请。” 拉扯一番，两人同行，身后的医师自有专人接待。 宴席没啥特色，四菜一汤的标准，真要说啥特色，那就是这的野味，量大管饱，倒是让郑雄吃的挺过瘾，后世完全没机会吃，这时倒是有口福。 吃饱喝足，郑雄便离开，前去休息，早已收拾好的房间，让郑雄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心里暖暖的，很贴心。 第二天，休息好的郑雄来到这雁门关的府衙，拜见提调张怀元。 “提调大人，下官这里已经休息好了，有什么吩咐，提调大人还请示下。” “吩咐倒是没有，咱们这没有要药局帮忙的地方，提领要是有什么想法，尽管自己去办，本官这里全力配合。” 张怀元挺豪爽，郑雄名声在外，让药局折腾就是，再说自己也挺忙。 “不知雁门关是怎样的情形，下官的药局要不要做些什么。” “雁门关一带一十九口，东西四百余里，其中斜径小道百十余，皆可通人马。今本关并各口分守官军见在二千五百六十二员名，民壮三千九百三十五名，各口大者军壮一百名，小者五十名，其间径道不过二十人或十人而已，现在没有战事，各处倒是很清闲。” “国公已经饮马瀚海，咱这也没战事，就不劳提领费心了，前方撤下的倒是有些伤员，需要提领救治。” “劳烦提调大人，带下官前去看看。” “来人，带药局的郑提领去看看，本官有事，就劳烦提领自己前去查看了。” “是下官叨扰，提调大人请便，下官告辞。” 这时一旁的小吏走了过来，拱手示意。 “提领，这边请。” 跟着小吏来到关内的营地，简陋的帐篷里，除了几個值守的军士，没有其他的人员。 营地里面不时地传来几声哀嚎。 两人来到近前，值守的军士望着官服，确认是得罪不起的人物，行礼之后说道。 “军营所在，不知两位来此有何贵干。” “本官郑雄，惠民药局提领，来此看看伤员，好知道该如何救治。” 军士听到郑雄的大名，肃然起敬，酒精是军队的常用药，郑雄的名字在军队还是挺好使的。 “原来是提领大人到此，但请吩咐。” “你带我进去看看就行，顺带说说这些伤员的情况。” “是，提领请随我来，营地大概两百来号伤员，在前线受伤以后，他们用酒精简单的清洗了下，随后包上布条。” “如今的情况还行，比以前生死各安天命的情形好多了。其中有些人的状态越来越好，有些人的状态有点差，如今有药局出手，想来他们活命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不达标，继续本章说留言，接着抽，还是十二号，错了我认罚。） 第一百二十一章 输血 跟着军士简单看了下伤兵，郑雄同小吏说了下。 “这位兄弟麻烦你一下，将所有的医师给我叫过来，带上他们吃饭的家伙。” 郑雄的平易近人让小吏受宠若惊，连忙道。m..nět “不麻烦，提领稍后，小的马上就去传达。” 雁门关说大不大，得了郑雄的命令，没一会就随同小吏来到了营地。 两百来号人背着药箱站在郑雄的面前，还做到了枪不离身。 “还记得咱们出发时的口号吗？” 郑雄开口做了个简短的动员，医师们紧跟着开口。 “悬壶济民护军行，山河无恙携春归。” “很好，如今这里有些兄弟受伤，应该怎么办。” “护他无恙。” “很好，那就让本官看看你们是怎么护他无恙，这里两百来号的伤员兄弟，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是。” 言简意赅，药局的人有经验，这类外伤的治疗有些心得，临时征调的医师与药局相处的这段时间也学到些，倒也不怯场。 动员这玩意看的多了，郑雄照猫画虎也给来了一下，效果嘛，用了都说好。 药局里有心得的带着几个菜鸡一个一個的问诊，都是些外伤，有着简单的治疗，不过被送回来的，情况都有些严重。 有的是创伤太大，加上失血过多，让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雪上加霜，命悬一线。 缺胳膊断腿都很寻常。 还好加上简易的大蒜素，大蒜管够的大军之中，勉强吊住了这些人的性命，防止伤口进一步恶化。 医师在内治疗，郑雄看不得这种画面，站在营地的一处，望着蚂蚁进进出出，看的津津有味，而小吏陪在一旁闲的发慌，又不敢多说什么。 没过多长时间，药局的医师走了出来，来到郑雄的面前。 “提领，咱们药局带来的酒精还有大蒜素这些不够用，勉强处理一两个人的伤口，有些杯水车薪。” “还有有些人的伤口已经愈合，有所好转，这类是不是不用管，等他自然好转。”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手术 时不我待，郑雄连忙安排人将肠和处理过的中空鹅毛拿出来，两端连接肠，用细绳固定，至此一个简陋的输血装置弄好。 然后用鹅毛往民夫的胳膊上的那条静脉戳，不够给力，戳不进去。 郑雄吩咐众人将鹅毛磨的锋锐些，再继续戳。 民夫看的冷汗直流，胆战心惊，贼鸡儿吓人。 “提领，这个戳不进，您能不能演示下。” “你脸真大，本官什么时候动过手，继续戳，就你来，戳成为止。” 为了戳进血管，医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精细活也挺累人，反正这医师累的汗流浃背。 鹅毛都差点给干坏了，才戳进去，只留下短短的一截，还是最新磨的。 鲜血顺着肠流下，从另一头的鹅毛之中流了出来，郑雄从中间捏住肠，顾头不顾尾，动脉的压力大，鲜血从民夫的静脉那处缓缓的渗了出来，好在出血量不大，继续让这个医师继续用鹅毛戳伤兵完好手臂的静脉。 动脉是心脏向全身供血，血管的压力大，静脉是收集全身的血液流向心脏，进行更新换代。 戳中静脉，正式输血，等于一个人分流了一个管道给另一人。 输血的过程还比较顺利，血型搭配好问题不大。 另一人如同沙漠中遇到了水源一般，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反之，民夫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见到这种情形，郑雄果断的叫停了输血，现在失血过多没地方补，饱一餐饿一餐的状态还是悠着点好。 只是捏住肠，让血液不在流通，挺新鲜的。 望着判若两人的伤兵，除了药局的一群人，其余的人群算是彻底的服了，不服气不行，这种神乎其技的疗效，这个年代谁见了都得服。 药局的人可以鄙视其余人没见过世面，没了当初的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别的人那是真没见过世面，郑雄此刻的所为让人叹服，感叹道。 “提领的想法真是神乎其技，令人叹为观止，没想到，血液还能如此神奇，小的受教了。” “受教归受教，不能随意使用，这种手段还不完善，除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不能随意使用。” “刚刚你们也看到了，这人与人之间的血液是不同的，试了十几个人才行，如果输错了血，那么这个人就彻底没救了，伱们要记在心里。” “我等谨遵提领的教诲，必不敢忘。” 一招鲜吃遍天，仅此一招，让所有在场的医师受用无穷。 望着气色变好的伤兵，一只手臂的小臂被切断，郑雄嘱咐了一句。 “接下来你们重新将他断臂上连同腐肉的那段切下来，这段不能要了，怎么处理药局的医师应该熟悉点，你们跟着学，本官见不得这种场面，就先走一步。” “还有那个输血先别停，如果出血多，就松开捏在肠上的手指，给他输一些，这个量你们自己把握，别把民夫给整趴下了，悠着点。” 民夫没人权，怎么说怎么来，危险现在没感觉，只是有点虚。 一众医师听完连忙点头称是，郑雄刚走出房间没多久。 房间的医师做好准备工作，手起刀落，简单粗暴，长痛不如短痛，随后听得一声惨叫，想来是输血让伤兵多了几分力气，声音还比较洪亮。 这声惨叫让郑雄的心底多了一分底气，药局的医师也跟着张鹏学到很多，做手术的工具也多了不少，想来应该能有几分把握。 郑雄没多想，人力有时穷，子都说了，尽人事听天命就成。 营地内的叫声渐渐停歇，力气也不是凭空就能源源不断的生出，总有耗尽的时候。 正在数着蚂蚁的郑雄，突然被眼前出现的人影打断，原来是药局的医师已经完成了手术，走到了近前。 “提领，幸不辱命，手术已经完成，目前已经不在渗血。” “嗯，就按这个办法吧，接下来你们继续，那些伤势重的，你们就按照这个办法继续，手术都做起来。” “是，提领。” 那些刚刚走出病房的医师听得郑雄的话语，除了一些心里素质不过关的人，都涌出一股跃跃欲试的神色。 那如同看见美女一般发光的神色看的一众民夫心里发慌。 这时，扶墙走出的民夫，一副苍白的模样，更是让一众民夫心里发怵。 当医师端着盛血滴的杯子走到民夫的面前，做滴血试验的时候，浑身写满了抗拒。 郑雄看到这种情形，召来了跑腿的小吏。 “这位兄弟，麻烦去弄些鸡，刚好肠能用的上，剩下的肉就在这里炖了，给这些兄弟补补身子。” “配合做完手术估计也没办法干活，麻烦跟提调大人请示下，免了他们～嗯～十天的劳役，看看行不行。” 刚刚观摩了手术，小吏挺受震撼，想想躺在这里的百来个人，大概百来只鸡，这个问题不大，就算再加上百来个民夫，也不是啥大事。 “提领稍后，小的这就前去禀报。” 小吏带着民夫的期盼跑腿，听到郑雄跟小吏所说，民夫心里对于抽血的抗拒心里少了几分。 偷懒是人类的天性，以前是没得选，现在还能吃上一顿好的，已经很满足了，普通人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本官这里能给你们争取的就这些，现在是战时，多的也没有，不过吃喝这些你们不用操心，本官给你们安排好，能给输血的，就留下，不愿意的本官也不强求，你们自便。” 跟后世相比，条件差不多，一个是一锤子买卖，一个能混到饭，唯一的差别就是那个证了。 “多谢提领，我等愿意，我等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但凭提领吩咐。” “嗯，你们分出几人再去叫一些人过来，对了，你们身体有问题没，身体有毛病的这里不能要。” “提领，绝对没问题，咱们就指着这身体吃饭呢，有毛病那不能够，您放心。” 望着那一身的肌肉，虽然瘦，营养不良，但是好歹也是肌肉，打自己两个没问题，郑雄放下心来。 “还有，年纪不要太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土葬还是火葬 “提领，咱们都是二三十的壮小伙，您就安心吧。” 望着这些二三十的壮小伙，郑雄一脸不信的神色，这苍老的模样，说是三四十都有人信。 迎着郑雄怀疑的神色，民夫想解释一二，又不知从何说起。 “提领，咱们都登记造册过，提领若是不信，可以去查看一二。” “查看还是算了，就这样吧！” 望着众人苍老的模样，郑雄兴致缺缺，常年的劳作，对于一个普通人的摧残真的挺大，后世这个年纪的人群一对比，那差距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 如同电视上见过的明星去乡下看望老人，一脸苍老的被叫奶奶，结果明星的岁数更大，苍老的还要喊哥哥姐姐，这去哪里说理去。 人与人没法比，郑雄不是圣人，努力管好自己的一摊子就算不错，还在药局做了不少事，对得起自己重活一世。 民生多艰，郑雄不敢多想，谁能比谁好过。 医师进行手术，一拖三的配置，重伤加上奄奄一息的有几十人，一人手术，三人辅助，问题不大。 小吏跑步过来，郑雄抛出的要求，都给满足，不说郑雄本身的资本，单是从药局传出来的黑名单，也让提调忌惮。 人嘛，所做所为，除了道德的约束，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自己，比如养儿防老，包括鲜血的那一张纸。 关乎道德，披上这一层外衣，更加合乎情理。 配对的过程比较顺利，加上又叫来了不少民夫，配对比较快。 配对完的医师领着人进入手术，送来的鸡也被宰杀，处理完肠，被送去给医师。 郑雄一时之间又闲了下来，跟着小吏数起了蚂蚁。 营地之中不时地传出几声惨叫，也动摇不了郑雄数蚂蚁的心情。 太阳快要落山之前，所有的手术基本完成，整个营地多了几分生机勃勃的哀嚎之声。 做的快速的原因还得是简单粗暴的手法，一刀下去，节省了不少时间。 营地没有可供住宿的地方，郑雄留下一半的人值守，剩下的带回这雁门留供住宿的地方。 手术第一天的多留些人以防万一，一对一服务，才能更好的治疗。 第二天一早，郑雄就把休息好的医师带去了营地，进行交接。 打着哈欠的医师强忍着困意，一一对着郑雄禀告。 “提领，有几人做完手术，出现了高热、气短的症状，并且出现的尿液呈血红泛白之色，有人已经走了，有的现在快要不行了。” 时也命也，人力有时穷，命运无常，每天全世界要死多少人，谁能来的及悲伤，都是匆匆的过客，只能努力的活久一点，不留遗憾的离去。 “还清醒吗？若是清醒的话，问问他们还有什么心愿，本官会给他们转达。” “是，属下这就去问。”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一天一夜都辛苦，让休息好的接手吧。” “多谢大人体恤。” 说完，早已困的不行的医师，匆匆回去休息，交接的医师进行了询问。 “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俺们提领说了，有什么心愿，可以提出来帮忙转达。” “多～谢，俺～贱命～一条，不～敢劳烦～提领～挂念，只求～能～让家～中～的老小～能～收到～俺～身～亡的抚恤，就～心满意足。” 还不等医师多说，伤兵就撒手人寰，同样的情形还有几处。 听了医师的禀告，郑雄呆立了片刻，收拾心情，便回道。 “你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去帮帮忙。” “是，提领。” 吩咐完，郑雄找到几个留守的军士。 “刚刚有几人已经走了，临走时就小小的要求，希望抚恤能送给一家老小，伱们帮着转达一下。” “是。” 该说的提下，不该说的郑雄绝对不多说，军队之中的事务，谨言慎行。 “这几具尸体你们看下怎么处理。” “咱们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给他们埋了，说起来他们还算好的，多的没有，给他们立快墓碑，还能享受几年香火。战死沙场的就地掩埋，除了家人，怕是没人还记得他们的存在吧！” 听着小兵发出的感慨，郑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英雄无名。 “你们都是好样的，没名又如何，你们只要做了，就是英雄，人轻于鸿毛或死的重于泰山。” “想想陛下有你们复我汉室衣冠，所有汉人必将牢记你们的功绩，你们的子孙必将视你们为荣耀。” “提领过奖，小的们当不起，只求早日天下太平，过个安稳日子就心满意足。” “嗯，如果没什么忌讳，他们几人有地可查，也可以火烧让他们的骨灰落叶归根，怎么做，你们自己做主，本官也就是提上一嘴。” 说完这句，郑雄就离开了，守卫的小兵静静的望着郑雄离开。 随后带着同伴，将已经死去的几个伤兵背了出来，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有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 能把人当人的不多，同人不同命，郑雄给这个小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耐心跟一个小兵说这么多话的官真的难找。 小兵将郑雄的话语告知同伴，同伴沉默，随后回了一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不过落叶归根也是人之常情，这不是在战场，敌我无法分辨，这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弄。” “宋元以来，都禁止火葬，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合适。” 宋初建隆三年，皇帝就因“近代以来，遵用夷法，卒多火葬”而下令禁止民间火葬，但收效甚微。 到了南宋绍兴二十七年，官员向宋高宗上书言道：“今民俗有所谓火化者，···燔而弃捐之···其焚者置于水中”，认为这样的丧葬习俗与儒家以及由周敦颐、张载、邵雍、二程初步建立的理学系统相违背。 因此又请求禁止火葬，但这条早已颁布的举措，在民间却等同一纸空文，到了两宋灭国，都没有多大的效果。 而后的元明清三朝对于火葬也是大力禁止，但都遭到了来自民间不同程度的冷遇，从《马可波罗游记》中宁夏、四川、江南各地屡禁不止的火葬，到清代《日知录》里杭州城内习以为常的火葬风俗，民间都将禁止火葬的政府命令当做了耳旁风。 不得不说，咱们国家的人多少有些叛逆，现代提倡火葬又想要土葬。 谁是谁非，谁能说的清，需求不同，所做出的决定也不尽相同。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多管闲事 火葬的盛行是上层对于佛法的追捧，那是佛教的胜利，普通百姓就是简简单单的：贫无立锥之地。 老朱想要安葬父母，还得找人要土地安葬，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给逼的。 几人难以做出决定，落叶归根也是人的一大需求，战时将死人带回去，根本不可能。 火葬倒是满足了条件，但是又与朝堂诸公的要求相左，头疼。 “咱们为什么要考虑这些，这些问题不是上面要考虑的事吗？” “是不用咱们考虑，不过大军出征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这放上几天，还不如就地掩埋呢！” “冬春之交，十来天应该可以放吧！” “这地方又冷又干，十来天差不多，没那么容易腐烂。” “对了，咱们做不了主，不是还有提调大人吗，要不你去问问？” “让我问，你咋不去。” “我怕被打。” “你怕，难道我就不怕了。” “那怎么办，提领提了，咱们也不能视若无睹啊。” “好办，猜拳豁指头，谁输谁去。” “行，来就来，谁怕谁。” 划拳一般为两人对弈，同时伸出手指表示数字且同时说出数字。 谁先说出的数字和两人伸出来的数字相加的数一样，则谁获胜。 其手指伸出来的数必须是0-5，喊出来的数字必须是1-10。 “一点点、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匹马、快喝酒、对元宝。” “六六顺，伱输了，快去。” “什么就输了，你出的这么慢，不算，重来。” 两人的划拳引起了郑雄的注意，见到两人划拳，郑雄悠悠的走了过去，看看热闹。 有点上头，正对着的小兵见到郑雄前来，连忙停止划拳，对着郑雄行礼。 郑雄摆了摆手，问道。 “你俩这是在干嘛呢？” “回提领大人话，这火葬还是土葬，咱两不知道咋办，便想着划拳，谁输了就去请示提调大人该如何做，惊扰了提领，小的请罪。” 郑雄翻了翻白眼，一边是尸骨未寒的军中兄弟，你俩在这还划起了拳，要是尸体诈尸了，那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这些对于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士兵来说，好像又不算什么，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忌讳也谈不上。 “你俩这要划到什么时候，我教你们个简单的，剪刀、石头、布。” “剪刀能剪开布，布能包住石头，石头克剪刀。” “摊开是布，握紧是拳头，二指是剪刀，简单明了，比你们那不是快多了。” 严格来说，石头剪刀布起源于我国的手势令，而手势令在汉代就有记载，西方根本没有关于手势这方面的记载和土壤。 明朝就有资料显示的豁拳，叫石头剪刀纸，不过小矮子想要抢，也拿他没办法，毕竟是儿子，学点东西进行创新，想在大人面前表现也无可厚非。 想要抢东西，没历史的最尴尬，兜兜转转，该叫爹还得叫爹。 现在公认是起源于亚洲，谁叫咱老祖宗玩的花。 现在郑雄提前一步，将游戏提前一步注册，小矮子想抢也没办法了。 后世有资料显示：某年某月某日，时任惠民药局提领，郑雄郑提领与雁门关做手势令-石头剪刀布。 守门的小兵很快上手，简单易上手，能很快分出胜负。 “石头克剪刀，我赢。” 赢了的，欢声笑语，输了的有些丧气。 郑雄也观察了一会，看到他们分出了胜负，随后开口。 “本官还有一法，这个应该不用请示，选一座山头，树一块大碑，将战死的士兵埋入青山，在碑上说明原委。” “到时战死沙场，永镇边关，受后人拜祭，也不枉兄弟们出生入死。” 郑雄的这个提议却是让几人精神一震。 这个好。 “提领，享受香火祭拜的都是将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咱们岂能与之并列。” “一将功成万骨枯，青山忠骨万人魂，岂能比不上一个将领。” “提领说的是，咱们这就去请示提调大人，划一座青山，供兄弟们死后栖身。” “嗯，去吧！” 猜拳输了的小兵连忙起身，去请示提调，郑雄又继续晃悠，而医师们继续做着护理工作。 时间一晃而逝，小兵很快跑回来，走到郑雄面前。 “提领，提调大人已经同意，将前方的那座青山作为墓地所在，咱们这就去，好让兄弟们入土为安。” “嗯，不用跟我说，这都是你们的事，跟本官不相干，本官只是给你们提个建议，出了这座军营也不要说是本官说的。” “可是刚刚提调大人问起，已经说了，凭咱们的脑袋，也想不出这些东西，提调大人就微微一想，就知道是提领的主意，跟小的确定了一下，这想不说都不行啊！” “还说了啥没有。” “还说这茫茫草原战死的士兵都是就地掩埋，能回来的尸首不多，又有药局在此地，伤兵有了保障，这大青山埋不了多少人，提领不用操这份心。” 得，自己也是吃饱了撑的，得少吃点，关外比不了关内，除了有点地位的能全尸而退，小兵肯定没这待遇。 提调虽然捧了一下自己，不过这心里终究有些不得劲，郑雄还是死鸭子嘴硬，提了一句。 “不是还有信物吗，弄个衣冠冢，不枉他们马革裹尸。” “信物得送回他们老家，作为身死的凭证，还要靠信物给家里人留点好处呢？” 被小兵一说，郑雄有点恼羞成怒。 “信物难道就一件啊，衣冠冢嘛，随身物品都行。” “就一件，其他的也没人给你带啊。” 有道理，郑雄无言以对。 “抄录一份名单，埋骨草原的将姓名录入碑中，总算一份慰籍。” 不等小兵多说，郑雄拔腿走人，自己也是吃饱了，多管闲事干嘛，好像是因为感慨小兵的遭遇，死后就寂寂无名。 自己也是闲的，做的再好那都是给活人看的，死了还能干嘛，还能跟自己一样重活一世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不想了，自己作为药局的头头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好死不如赖活着才是人生哲理。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战将起 随后的日子，零零散散的伤兵陆续回了雁门关的营地，有走散的，也有真正的伤兵。 草原得不到救治，五万人的骑兵大军，能有几个随军的医师就不错，这还得身手好的才行，主要保障的是将军这类有身份的。 临时征调的医师还是算了，在大后方安心的待着就好，关外也不比关内。 普通小兵能互相处理就算好的，治不好的就让回大后方治疗，能不能撑回去只能听天由命。 军中之疾，莫过于金疮，故首之，次则其中毒者也，，次则坠马、马咬者也，此四者，非军不伤，故先之。 有了输血的经历，医师处理起伤势来也是驾轻就熟，熟能生巧。 外伤手术的诀窍：唯手熟尔。 郑雄也渐渐的熟悉了北方的天气，干冷，跟南方湿冷的天气相比，除了水分缺失的多，嘴唇干裂这些，相差不大。 官，总比小兵过的舒服些。 回来的伤兵也带了些前线的军情，先锋蓝玉一路往北，过了土剌河，到了外蒙。 连战连捷，加上配备的望远镜，更是如有神助，根本不知道谁是对手。 徐达也飘了，先锋都没对手，自己手上还有大军未动，那不是手拿把掐。 驱兵直达岭北，深入蒙古腹地，而王保保正严阵以待，扩廓帖木儿和贺宗章率领数万万大军在岭北，以逸待劳，准备包围徐达所部。 而此时驻守辽东的有近二十万大军，云南也有近十万大军。 李文忠的东路大军本来是准备迂回包抄与徐达合兵一处，以期找出北元大营，以绝后患。 可惜徐达轻敌冒进，大败而归，退守长城，死亡的就有近万人马，迂回包抄的目标没能实现，与北元五五开回师。 此时的徐达深入岭北蒙古腹地。 中路以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出雁门关，说是急攻和林，但实际上却缓慢进军，诱使北元军南下作战以便歼灭。 东路曹国公李文忠为左副将军出居庸关，经应昌府攻和林，让北元出乎意料，并可在北元军南下攻中路军时包抄其后方。 西路宋国公冯胜为右副将军出金兰攻打甘肃一带，作为疑兵诱使北元军分散兵力，在消除甘肃行省的北元残军后，由亦集乃（纳怜道入口）越过大漠与中路军、东路军在和林会师。 草原的气候无常，失去了天时地利，扩廓帖木儿和贺宗哲的数万万大军已经悄咪咪的从四面合围。 徐达军随军的斥候拿着望远镜四处探查。 “这鬼天气，真冷，你们几个散开，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有望远镜在不要恋战，在远处观望即可。” “是。” 随后几人散开，迎着冷冽的寒风在草原疾驰，有望远镜多了几分底气。 斥候一路狂奔，渐渐的有些不对劲，用望远镜看去，远处有着几匹马正在向着自己所在的方位骑来。 连忙策马狂奔，选了一处地势高的地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 隐约的能看见一条线向着自己这方前来，情况紧急，斥候来不及多想，连忙跑回来告知了自己的老大。 “老大，前方有大批人马正在向我方赶来，在一处高坡用望远镜观察到的，来的速度很快，大概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就会抵达这里。” “嗯，你继续观察，我得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前面已经有几个斥候这个斥候偷偷汇报了情况，他也不敢多待，连忙策马往回赶。 “报，前方斥候有紧急军情传来，说是发现敌军动向，四方皆有，似是要将我方包围。” “斥候还在吗？” “在营外。” “将他带进来。” “是。” “前方的情形到底怎么回事。” “回大将军话，我方派出的斥候，均发现了敌军的踪迹，大概一个时辰就会抵达，具体的兵力还在探查之中。” “你先下去吧，再探再报。” “诺。” “来人，传众将前来议事。” “大将军！” 得了消息的众将来了徐达的营帐，纷纷行礼。 “都坐，如今四方皆有元兵的踪迹，看情形是要将我方包围，伱们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来了正好，正愁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既然上赶着找死，就该成全他们。” “大将军，末将愿领兵前往，杀他个片甲不留。” “连连征战，大军疲乏，此时大战恐与我方不利。” “哼，孔老二，你个瘦猴一样的也敢言军事，论打仗，谁不比你强，我大军所到之处，谁人能敌，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这里动摇军心，怕死就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就是，读书比不过你，打仗你不行，快滚。” 不合群，孔老二只能闭嘴，徐达见状，连忙呵斥。 “都少说两句，孔先生的才学是有的，所说的也是军中实情，确实得小心。” “大将军，我军虽疲，但是麾下的儿郎，各个不惧生死，砍瓜切菜而已，大将军您就瞧好吧，给我一万人马就行，必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都消停一点，让我想想。” 徐达的呵斥一出，手下的将领立即偃旗息鼓，跃跃欲试的等着徐达的决定。 “报，斥候来报，东西两路均发现敌军踪影，观察旗号应是扩廓帖木儿和贺宗章的大军，保守估计得有五万人以上。” 人有点多，一众将领的神色也消停了许多，人数太多，一口吃不下。 “你们先回本部，列阵迎敌。” “蓝玉。” “末将在。” “命你部带领五千先锋军，坐镇中军，伺机而动。” “大将军～” “听见了没！” “是。” 徐达吩咐完，坐在大营之中，静静的等待。 不一会，更加详细的情报传来。 “报，我军后方也出现敌军的踪迹。” “大概多少人。” “约有万余人马。” 徐达听完，冷笑一声，合围自己都没开始用，没想到先被别人给围了。 不过自己也不是吃素的，是骡子是马还得打过才知道。 “报，敌军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就将抵达战场。” 徐达不懈的一笑。 “那就碾碎他们。”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六章 震天雷显威 徐达列好了阵势，扩廓帖木儿和贺宗章的联军也到了，王保保统领全局。 双方见面，没有废话，直接开干。 虽然早早的就发现了敌军的踪影，多了一些时间做准备，不过也只是加了点状态。 面对比自己多的多的联军，徐达所部终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悍不畏死的士兵前赴后继，骄兵悍将也抵不住体力的流逝，渐渐的力不从心，伤亡越来越大。 “报，大将军，我部左翼被对方冲破，想向大将军寻求支援。” “报，右翼面对数倍于己的骑军，有些力不从心，正落于下风，我军后方也出现大量骑军，向我军包抄而来。” 战场瞬息万变，在这茫茫草原之上，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形式直转而下，四处告急。 作为军中主将，徐达倒是还能保持住冷静的头脑，细细思索。 一旁的孔老二在这时却是站了出来，对着徐达说道。 “大将军，您不是说陛下给了一批大杀器，声如震雷，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此时形式岌岌可危，大将军需得出全力，不然大军一旦被冲破，就回天乏力了。” “让我想想，这震天雷虽然威力极大，不过用之不太方便，这茫茫草原也没有可供抛射之物，别人也不可能傻乎乎的等着咱们引燃，往上撞吧！” “大将军，对方数倍于我军，可遣人冲入敌军引燃，必能挽住不敌之势。” “这～让我好好想想。” “大将军，不能妇人之仁啊，我军危在旦夕，此时只能让手下将士如此做，才能稳住阵脚，寻机而动。” 急得抓耳捞腮的蓝玉这时也走到了徐达帐前，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连忙掀开营帐，对着徐达说道。 “大将军，孔老二的办法虽然狠了点，前往的将士十死无生，或者是死无全尸，不过现在情况危急，只能如此做了。” “末将愿率先锋军携震天雷前往，请大将军成全。” 态度有了，徐达闻言只好无奈的说道。 “蓝玉听令。” “末将在。” “令蓝玉之先锋军，携震天雷冲破敌军阵势，待时而动。” “谨遵大将军令。” 蓝玉拿了徐达的手令，就去往后方，提了一批震天雷，顺带拿了一批火折子。 先锋军所在，蓝玉正在鼓舞士气。 “今大军岌岌可危，如今之际，只有一法，就是陛下临行前交于我军的震天雷。” “威力怎么样，前面已经放了几个，你们也都见识过了。” “现在缺少抛射的投石机，需要咱们冲入敌军，用震天雷教他们做人，十死无生的事情。” “本将不管其他，现在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怕不怕死。” “不怕！” “怕不怕。” “不怕。” 声如震雷，响彻天际。 眼见气氛渲染的差不多了，蓝玉让手下搬出提过来的震天雷，一个个分发给手下将士。 经过郑雄给出的关于硝酸甘油的改良方案，如今的2.0版本硝酸甘油制成的震天雷，稳定性提高了不少，一路走来，没出什么意外事故。 如今的震天雷多了一根引信露在外面，外面是陶土做成的罐状，内里是用铁皮包裹，让火药炸开的时候能够有足够的能量将稳定性更好的硝酸甘油给引爆。 每人领了一颗震天雷，加上火折子，将火折子先引燃封住。 随后携雷上马，蓝玉默默的看向自己手下的士兵，沉默良久，随后开口。 “出发。” 没什么振奋人心的演讲，就两个字，都是骄兵悍将，有的只有一往无前，怕死当什么兵啊！更别说蓝玉所率的先锋军了。 左翼，右翼和中路大军各派了一千人马，携带者震天雷前往支援。 骑马狂奔的先锋军众人默不作声，只是一个劲的往前冲，越过了己方，直至对方的大军之中。 拿起火折子，点燃引信，随后不管不顾，刀也不提了，只是护着震天雷冲入了军阵。 冲入军阵，浑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兵望着即将燃尽的引信，露出了一抹微笑。 随后一声巨响传来，元军密集的军阵出现了一片空地。 同时，正在厮杀的元军阵地不时地传来一声声轰天巨响，本来颇为密集的元军骑军，出现一片片空地，变得颇为稀疏。 冲天的响声，吓呆了元军，不知发生了何事，呆立在当场，有的竟然直接驱马而走。 火药不是没有见过，但是这么大威力的还是头一次见，看着身边惨死的同伴，不是被爆散而出的碎片射成了刺猬，就是七窍流血的躺在那里哀嚎，已然被吓破了胆。 元军的士气大减，我方的士气却是为之一震，打不过不是怕死，而是有心无力，双拳难敌四手。 望着同僚抱着震天雷与对方同归于尽，为己方清除了大片空地。 为首的百户，千户率先反应过来，握着大刀，大喊道。 “冲啊！” 凭空生出了几分力气，不光是震天雷震撼人心，同僚的舍生忘死也带动了众人心底的血性，同时也是刚刚没打过带来的羞耻感。 为了兄弟报仇也好，还是为了雪耻也好，一个个悍不畏死，骑马就冲入了敌阵。 士气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又真实存在，并且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一方被暂时吓破了胆，无心恋战，尽管有着统领的百夫长，千夫长在一旁大声的呵斥，喊叫，甚至砍人。 但是士气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勉强提起的战意，在气势如虹的明军面前毫无作用，一触即溃。 左右两翼和中军的形式顿时逆转，骑着马，拎着大砍刀的明军对着元军狂冲。 提着心口的那口气，一阵乱砍，元军的阵势被冲垮，王保保见状，只得鸣金收兵。 攻守之势逆转的明军，拎着大砍刀，对于元军的撤退视若无睹，将领也都憋着一口气，追在后面狂砍。 徐达见状，叫出传令兵。 “吩咐众将，不可追的太远。” “诺” 传令兵急忙走出营帐，向着追击而去的明军众将而去。 “大将军有令，不可追击过远。” “知道了，伱回去复命吧！”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战损 得了将领的回复，自己已经通知到位，至于他们听不听是他们自己的事。 将领们随口敷衍着，打了这么久的仗，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耻辱，包括徐达也是一样，只是派了传令兵传了一波命令，便没有再继续传令的举动。 从后方包抄而来的元军也早早的溜了。 徐达也没多管，只是派了一队斥候监视一下他们的动向。 追击而去的明军从下午追到了晚上，才开始收拢军队，总共两个时辰，四个小时的时间。 人困马乏，实在砍不动，加之天也黑了，方才收兵。 折腾到大半夜，徐达也陆陆续续的收到了战果。 光是震天雷就炸死了近万元军，主要是元军密集的阵型让震天雷发挥了更大的作用，而代价就是三千先锋军的死伤。 随后的追击战就是逮着元军砍，加之元军溃败，趁他病要他命，追击战共歼灭元军数万兵马，具体的数字没有统计出来。 不过此时的众将虽然颇为疲乏，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是振奋。 “大将军，这一战过后，王保保怕是只能望风而逃，北元连和林估计都不敢多待了。” “这要是再跑了，还真不好办，这大草原找个地方躲起来，不一定能找得到。” 嘴上这样说着，脸上洋溢着的笑意却是掩盖不住。 “都消停点吧，赶紧回去休息，明早议事。” 疲累的众将听的徐达的话语，纷纷出了营帐，凉风一吹，冷静了几分，又累又困，赶紧回去睡觉。 徐达站在营帐之中，看着地图，孔老二悄无声息的站在徐达的身后默不作声。 “今天多亏了先生，若不是先生，恐怕胜负难料。” “是大将军仁慈，不想让手下送死。” “唉，死去的士兵都是好样的，这三千先锋军扭转全局，看看有没有留有尸骨，将他们好好安葬。” “将他们的名字登记在册，本将回去要为他们请功，能为他们争取一些是一些吧！” “是，说起来这震天雷的功劳也不小啊，全靠了震天雷，不然这三千先锋军未必能扭转战局，也不知陛下从哪里寻得这等杀器。” “不该问的别问，你也回去歇息吧！” “是，在下孟浪，卑职这就回去歇息。” 徐达看到了很晚，虽然体力上没有丧失很多，但是统领大军，毕竟是费脑子的事情。 刚刚眯了一个时辰的徐达，就被叫醒，徐达叫来了传令兵。 “让众将前来议事。” 没有睡好的众将匆匆的吃了早饭，便赶来徐达的营帐。 “都没睡好吧，如今大破王保保统领的联军，想来北元若是得了消息，确实得跑路了，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提。” “东西中三路大军北征，他们就是想跑还能跑到哪去，依末将看，将他们赶出岭北，赶往更北边，到时候冻也能将他们冻死。” “草原这么大，要是他们到处跑，咱们也顾不过来啊！” “依我看，找出王保保，将他们全歼，没了大军，他们就是没了牙的老虎，翻不起什么浪花。” “说的轻巧，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找，他们要是一心想躲，怎么找，就算碰到了，他们若是一心想逃，都骑着马，还真不一定能撵上。” “那就把和林给打下来，没了和林，他们也折腾不了多大动静了。” “这个可行，就是山高路远，咱们打下来，没办法常驻。” 徐达听着众将的议论，想了下，随后一槌定音。 “你们说的都在理，此次就是打下和林，永清沙漠，将北元赶出岭北，走一步看一步吧，打下和林再说。” “伱们回去后，统计一下战果，昨天太晚了，不太清楚，此次大捷，本将必将上奏陛下，为各位请功。” “诺。” 正午时分，确切的战果统计出来。 “三千先锋军共造成一万两千人的伤亡，除了直接炸死八千人，还有四千人是身受重伤的。” “我军对阵之时共杀死五千多人，追击战共杀伤三万五千人，此战元军的伤亡在五万人左右，俘获三万多人，有五千重伤。” “我军的损失呢？” “除了先锋军的伤亡，我军伤亡一万两千人，死五千人，两千人重伤，五千人轻伤，都简单处理过伤口。” 一换三的比例，还行，局势逆转，对方溃败之下才能有此成就，看起来也还可以。 “惠民药局的郑雄郑提领带领医师应该到了雁门关，着两千人护送伤员去雁门关，看看能不能救治。” “咱们离得远了，不知道这些兄弟能不能撑到雁门关，到了雁门关或许还能捡回来一条命。” “郑提领说过，冷冽的天气伤口恶化的没那么快，有咱们处理过，应该能多一份活命的机会。” “你在哪里听过的。” “去年夏天听我姨夫说的，他是药局的常客，对郑提领佩服的很，刚好末将在军中，就多打听了一些消息说与我听。” “哦，尽快安排人送回去吧，只要活着到了雁门关，按郑提领的本事，还是能救治不少人的。” “诺。” “你等会，本将要书写一份捷报，你先行安排人传回去。” “遵命。” “五月初六，我军与元军扩廓帖木儿和贺宗章的联军交战，大破元军，俘获三万多人，还有一万多的死伤。” 中路军大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雁门关，郑雄正与雁门关提调张怀元坐在一起吃着茶水。 听着前方的捷报，张怀元兴奋之余将郑雄拉了过来，分享着这份喜悦。 “另有数千伤员不日将送回雁门关，望惠民药局郑提领率众医师早做准备，尽力救治。” 郑雄还没搞清楚情况，这份捷报上面没有具体的细节，只是一个口头消息，郑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蝴蝶的翅膀扇了一下，还能改了战局。 “有具体的细节吗？” “没有，不过听说军中用出了一件大杀器，还扭转了战局，小的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不知道就算了，郑雄没多想，不过接下来有的忙，不知道这些医师顶不顶得住。 (本章完) 一百二十八章 救治 和张怀元聊了会天，郑雄就告辞离开，打胜仗是好事，可是即将到来的伤员让郑雄有些头疼。 虽说不用自己动手，可是别的东西自己得操心，郑雄回了军营，找到了杨一天。 “杨副提领，最近怎么样，这运来的医药可还对的上号，够不够大军所用。” “提领，一切都好，下官在这边已经接收了不少药物，清点出来的药物都已经整理好，除了刚开始过来的时候天气冷了点，身子骨有些吃不消，现在已经好多了。” 杨一天来到这雁门关就被调到了后勤，管管物资，缺人的情况现在很严重，杨一天怎么说也是五品的文官，不能浪费。 “能不能抽身，咱们药局接下来会很忙，前方已经传来消息，想来你也听说了，马上会有一大批伤兵返回，需要医师救治，本官这里离不开你啊！” 郑雄握着杨一天的双手，言辞恳切，带着期待的神色望向杨一天。 杨一天强忍着手上的抗拒，回话道。 “提领，这里的事务繁多，下官怕是抽不开身。” 现在的事情，杨一天已经驾轻就熟，事务能很快上手，面对郑雄的邀请，杨一天果断说了不字。 “有什么离不开的，你没来的时候也不是一切都好吗，刚被调过去的时候不是哭着喊着要回来吗？现在让你回来，你还不回来了，需要你的时候伱怎么就缩了呢！” 刚来的时候，那是累的，什么都不熟，现在没那么累，想想药局接下来的伤兵，又是一个巨坑，杨一天还是能分的清的。 “提领，不是下官不想回来，可是你看看，现在真的离不开啊，提领您竟然说了，只要上面发话，下官定当回药局，没有二话。” “好，等着。” 郑雄找到张怀元，把杨一天的情况说明。 “提调大人，我惠民药局的杨副提领能不能放回来，您也知道接下来的伤兵挺多的，急需人手。” “好说，本官这就下令，借了你这么久的人手，本官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接下来伤兵挺多的，只要本官能帮得上忙，提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还真有些要求，需要提调大人通融一二，输血的事情不知提调大人听过没，这么多伤兵可能需要不少民夫，还有我这需要建造一批临时休息的房屋，供伤兵居住，另外大量的药材也需要提调大人调拨。” “没问题，前面不是有一个小吏跟着提领吗，现在也调给提领，有哪些需求，尽管提，抽不开身的话让其传个话就行。” “那下官多谢提调大人，大人公务繁多，下官就不叨扰了，这就告辞。” “嗯，本官就不送了，提领自便。” 郑雄拿了张怀元签字盖印的文书，来到杨一天的面前。 来不及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不公，杨一天欲言又止，郑雄看着杨一天不太情愿的模样，带着一丝威胁的说道。 “怎么，看你的模样，还喜欢上了这里，要不，你就不用回来了，本官会禀明陛下，让你来此任职怎么样。” “不敢，下官这就去交接，药局是我家，下官醒的。” “嗯，我在军营等你，交接好了就过来。” 军营之中，郑雄听着李四的禀告。 “提领，这几天有几個伤员恢复的比较好，可以不用继续看顾，只需注意一些即可。” “从三月十五咱们到这，现在到了五月初六，这段时间共医治了多少人，你详细的跟本官说一下。” “共有五百余人，三百伤势较轻，现在已无大碍，还有两百伤势较重的，经过咱们的医师治疗，有五六十人没有挺过去，还有一百多人的情况明显好转，性命应该能保住。” “嗯，接下来有大批伤员到来，这里先不用管了，等会杨副提领过来，本官一起跟你们说下。” 杨一天的速度很快，也不知道是怎么交接的，没让郑雄多等。 “提领，下官已经交接好了，前来复命。” “嗯，你们都在，本官就跟你们说下接下来的事务。” “这营地之中虽然能救治大量的伤兵，但是这里太挤，环境不行，不利于治疗。” “现在也寻不到好的去处，本官的意思，是要你们将这军营好好的收拾一番，最好单人单间，将杂物清理干净，你们先用酒精好好的喷洒，然后将原有的衣物好好的清洗。” “不要留有什么杂物，力求干净整洁，被褥的话，直接过一遍开水。” “现在有两百来医师，你们两人一组，寻一个地方，做自己的手术房间，吃饭的家伙都给我备好。” “民夫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能相容的血做好调查备用，总共就那么几种血，省的到时候还要一个个的实验，先做好准备有备无患。” “是。” 得了吩咐，两人下去安排，杨一天指挥现有的医师先挑好房间，做自己的专用手术室。 李四则跑去召集民夫，有了前面的榜样，民夫的表现还算积极，能吃上一顿肉，还有十来天的假期可以偷偷懒，比来来回回的当个苦力总强一些。 主要就是采集血型备用，难度也不大，李四索性找了个地方，搭了个棚子，又找了两个医师负责登记造册。 郑雄见状，也吩咐了一句。 能相容的血型专门弄了个本子登记，两两交叉，尽可能多的放点血，力求准确点。 血型实验好的民夫，也不浪费，郑雄将他们全都弄回了军营所在的营地，帮着清理。 没有被褥的，还专门调拨了一批，一个个的房间被打扫干净，喷上酒精进行消毒，换上崭新的被褥，整个营帐焕然一新。 用了好几天的时间，能容纳五千名左右的临时病房被打理出来。 期间郑雄还特意弄了一大批鸡鸭，沂州内，鸡鸭不留，全被郑雄扫荡一空。 郑雄身后跟着杨一天和李四，视察着这座焕然一新的军营，不时地点头称赞。 “嗯，做的不错，这不就清爽多了，光是就这么看下，都很好，住在里面可以想到，伤兵也能更好的恢复。” 两人累的不想多说，都是自己操心的事务，你就动动嘴皮子，好不好不都得你说了算，咱们说了也不算数啊！ “对了，民夫的血登记的怎么样，造好册没。” “共检验了八千人的血液，除去十数人的血液不好配对外，都已经登记在册，没两天就弄好了，后面为了尽可能做的准些，又将不同的人血进行了比对，想来误差不大了。” “嗯，那就好，就这样吧，这边的伤兵如果问题不大，就让医师回去好好的休息，送回来的伤兵应该很快就会到达，养足精神才是正理。” “是，下官这就回去吩咐。” 接下来没啥好看的，几人分道扬镳，郑雄回了住处。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有了郑雄的吩咐，装也不装了，平时见到郑雄到来，还会装作很忙碌的样子。 实在没的事做，明明不需要帮忙的地方也会强行帮忙，现在都心安理得的窝在住处休息，只留下十数人留守看顾。 “奉大将军令，护送伤兵回雁门关，这是大将军令书，速速开城门，很多兄弟都快坚持不住了，耽误不得。” 守城的将领听了消息，连忙从城门乘坐吊篮而下，等的验明真伪，连忙挥手示意开城门。 城门打开，护送的将领问道。 “这位兄弟，敢问雁门关的医师现在在何处，真的急，一刻耽误不得。” 望着正在进城的伤员，很多都动弹不得，奄奄一息的模样，守城的将领叫来了一人。 “就在军营之中，本官负责关墙防卫，脱不开身，就由我身边的这位带你们前去。” “医师们听了你们需要回来治疗的消息，早早做好了准备，这些时日都在养精蓄锐，你们既然到了，我这就安排人过去通知郑提领。” “那就多谢这位兄弟了，来日一起喝一杯，今天脱不开身，先行一步，告辞。” “无妨。” 伤兵往军营赶去，郑雄也得了消息，召集了一众医师，往军营而去。 两拨人在军营相遇，医师看向缺胳膊少腿奄奄一息的士兵，不由得压力山大，数千人的伤兵还是挺震撼的。 “这位可是郑提领，本官奉命护送伤兵前来，怎么做，还请提领示下。” “伤重者先医，中毒和骨伤延后，医师不多，现在只能慢慢来。” “很多都是重伤，回到雁门关都已经奄奄一息，提领看着来。” “嗯，众医师听令，各自回自己弄好的手术室，接下来就全靠你们了。” “是。” 医师散去，郑雄让李四叫来了登记的民夫，手术室能够容纳的伤员没多少，民夫叫来四五百人不同血型的人备用。 有些血型的人多些，全中国中，A型血型约占28%，B型血的约占24%，o型血比例是最高41%，AB型的血型是最少的约占7%。 还有rh，又分阴性和阳性，俗称的熊猫血。 多叫些人有备无患，郑雄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哪种血型，今与古的调查肯定也是有着差别的。 药局原有的医师和临时征调的医师，经过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前来的伤员，从中医治也得了一些经验。 不熟练，但是也不怯场，甩开胳膊就是开干。 一次治疗百来人，骨断筋折的先没救治，那属于内伤的范畴，不太好弄，想要多救治一些人，只能是选择现在真刀真枪拼杀造成的伤势。 流血过多加上大面积伤势感染，这类经过输血以后，能够尽快做手术。 灌上一口大麻汤，是必要的程序，尽管这些奄奄一息的伤兵可能并不需要，可是多少能缓解一些痛楚。 现宰现杀的肠中缓缓流过的血液让伤兵的情况渐渐好转，随后手起刀落又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一天的时间，不停歇的手术，两人一组百来个手术室做了近千起手术。 夜晚也不停歇，人命关天，养了精神，休息了这么多天的医师，尽管体力和身体上很是疲惫，不过还是卯足了劲，做着一例又一例的手术。 没力气了就吃些东西，补充一下，顺带着恢复一些体力。 晚上的手术也挺难做，尽管油灯管够，但是条件终究是差了很多。 郑雄陪伴着熬了大半夜，见医师的体力包括精神都快到达极限了，便叫停了手术。 现在做的手术事倍功半，不如先养些精神再战。 一大清早，休息了一两个时辰的医师赶到了营地，又开始了手术。 睡觉不管多久，睡过的和没睡过的精气神不可同日而语，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郑雄作为管理者没睡懒觉，强忍着困意一起前来，这是该有的姿态，主要是这么一件事关注的人比较多。 民夫们进进出出，或是帮忙清理，或是抬着伤员，又或是扶着墙虚弱的走出来，民夫的作用显而易见的体现出来。 又是忙碌的一天，奄奄一息的重伤员除了骨断筋折的，都得到了救治。 两天的时间治疗了两千多人，本来是差不多这么多重伤员，长途跋涉没了一批，剩下的是原来的伤势较轻的，此时也变成了重伤员。 时间流逝，又是治疗到了大半夜，医师们精疲力尽。 原本的时空，五月初六，北元扩廓帖木儿和贺宗哲的联军在岭北击败徐达的中路军主力，明军死万余人，被迫南逃。 七月十一日，偏将军汤和又在断头山（今宁夏宁朔东北约300里处）被北元军击败，指挥同知章存道战死，中路军的两路均败。 冯胜的西路军则比较顺利，颍川侯傅友德的5000骑兵于西凉（今甘肃武威）击败北元失剌罕，又在永昌（今属甘肃）忽剌罕口再败北元太尉朵儿只巴。 然后傅友德和冯胜的西路军主力部队会师，于扫林山（今甘肃酒泉北）大败北元军，斩首400余级，俘虏北元太尉锁纳儿加、平章管着等人。 六月初三日，北元将领上都驴以830余户投降西路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局势 现有的时空，王保保没有机会一雪前耻，洗刷前几次惨败于徐达带来的耻辱。 徐达与五月初六大破元军，震天雷扭转战局，俘获元军数万人，还有直接斩杀的人数。 此一战大大消灭了北元的有生力量，和林的大军不足十万之数，除了辽东的二十万大军和云地的十万大军，北元的残存兵力此时有些捉襟见肘。 只待李文忠率领东路军迂回中路军的行进方向，与中路军顺利会师，近十万北征大军将彻底的将元军赶出岭北，进一步消灭北元的有生力量。 已经不用等到会师了，原先北元的近十万大军与徐达的五万骑军大战，可以说五万对十万，优势在他。 现今如果等到顺利会师，那就是十万对元军的十万老弱残，优势在我，毫无悬恋。 徐达打了胜仗，从元军那里得到了极大的补充，而对于俘获的元军，通通坑杀。 洪武三年四月，朱元璋下旨说“说与大将军知道，止是就阵得的人，及阵败来降的王保保头目，都休留他一个，也杀了。止留小军儿，就将去打西蜀了后，就留些守西蜀便了。” 可见在北方战事中投降和被俘虏的蒙古士兵，大多都被处死，少数年龄小的被送到偏远地区戍守边疆。 而江南的蒙元士兵，除了战争中被杀死的外，没来得及逃走的全部被打入另册，成为了一个特殊的群体“堕民”。 为了对这些曾经欺压汉人的元朝士兵和贵族加以惩罚，明朝律法规定：堕民不准读书，不准应试，不准与平民通婚，不准与平民杂居，只能从事低贱的服务业。 在明初的户籍中，堕民被定性为丐籍，地位低于娼妓，仅比乞丐略高一点，对于堕民的后代也始终是堕民，永世不可翻身。 堕民由于没有接受教育的权利，所以世代基本都是文盲，只能从事当时社会下最低贱的行业，被人处处看不起。 这种政治处罚可以说比被罚去戍守边疆更让人绝望。 从老朱曾经俘获的二十万军民，只有近十万的女性群体得到善待，在中原大地开枝散叶，融入中华大地可以看出，那些男性的士兵下场如何。 除了本身的仇恨之外，徐达也没法处理这些累赘。 徐达带领的中路军继续向着和林挺进，李文忠的偷渡因为徐达打败王保保带领的扩廓帖木儿和贺宗章的元军，此时的偷渡比较顺利。 而原先东路李文忠一军于六月二十九日攻到口温（今内蒙古查干诺尔南），北元守军闻讯逃走，留下很多牛马辎重被明军俘获。 李文忠留部将韩政守辎重，率主力顺着哈剌莽来（今蒙古洪戈尔）、胪朐河追击元军，在土剌河、阿鲁浑河（即今鄂尔浑河，位于蒙古乌兰巴托西北）一带与元将蛮子哈剌章激战多日。 最终北元军被击败逃走，被俘北元人马以万计，但东路军死伤也很多。 李文忠继续追击，一直追到称海（今蒙古哈腊乌斯湖南、哈腊湖西），各路北元军又会聚起来回攻东路军。 李文忠见无法取胜，就决定退兵，一路以兵法故布疑阵全身而退，北元军队害怕明军有埋伏，不敢追击，双方脱离接触。 东路军虽有一定优势，但没有完全击败所遇元军。 现在李文忠一路挺进，沿途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元军所部皆望风而逃。 除了和林面对徐达的威胁，发出的旨意，调集军队准备殊死一战外，明军中出现的震天雷也让元军大受震撼，面对未知颇为恐惧。 逃还能逃到哪里去，元军征调大军发起了和林保卫战，蛮将哈剌章也被调到和林防线，与扩廓帖木儿和贺宗章的残军准备与徐达的中路军殊死一搏。 别的地方此时已经顾不得了，在不来，家估计都没了。 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从东而来，到了土剌河附近。 而徐达孤军深入岭北的大军也已回师，向着原先的战略目标和林挺进。 茫茫大草原，没有导航，而且部下损失的比较严重，只有四万余兵马，徐达打的也比较谨慎，靠着望远镜，能避则避。 遇到敌军前来，尽量不与元军接战，除了遭遇小股敌军将其击溃以外，没有进行决战的意图。https:/ 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李文忠的东路大军，与其汇合彻底消灭蒙元的有生力量。 蒙元的目光聚焦在徐达的中路军上，奈何徐达滑不溜手，总能避开，让蒙元毫无办法。 另一边的医师，经过整整三天的医治，饿了随意的在自己的手术房间吃点饭，顺带着休息下。 晚上也熬夜到半夜，若非现有的条件太差，加上体力和精神的消耗不允许，终是将所有的外伤类的手术做的差不多，留下骨断筋折和毒这类内伤。 还有千余人算是内伤的伤员等待救治，中间没有挺过去的都有数百人之多，还剩下这千余人。 “提领，剩下的这些骨断筋折的伤员应该如何做，提领有没有什么办法，还请示下。” 郑雄的一个点子可比这些医师加在一起还要好用，李四包括现在的医师都等着郑雄给出好方法再来学一手，当做压箱底的技术。 毕竟现在经过郑雄给出的手段越来越多的伤兵好转，效果显现，各個望眼欲穿的看着郑雄。 郑雄确实两手一摊，颇为光棍的说道。 “没有，你们还真当本官是神医转世啊！” “谁正骨比较好就谁上吧，这些你们有经验，本官没得法子。” 一众医师面露失望的神色，随后就准备接下来的正骨，郑雄突然开口提了一句。 “正骨本官不懂，不过你们完成正骨以后，可以用石膏也就是白虎加水进行固定，这些你们自由发挥。” “另外弄好之后，前方大军应该俘获了不少牛羊马匹，你们可以弄些奶水过来，给他们补补，对于以后的恢复还是很有好处的。” “是，除了这些不知道提领可还有别的指示。” 李四还是有些不死心，继续追问。 郑雄留了一个后脑勺给李四，转身就走。 “没有。” 第一百三十章 正骨 郑雄离去，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李四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振奋精神，对着一众医师说道。 “都听到提领怎么说的吧，就这最后一批了，大家努努力。” 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这办法有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自己的经验还是有一些的。 有些失望的医师转头回去处理伤兵，正骨都会，想要的是郑雄有令人耳目一新突破性的思路，可惜郑雄没有。 早在公元前16世纪殷商时期的甲骨文中就有关于骨折的描述。当时就已懂得用器官位置定病名，包括疾肘、疾手、疾胫、疾趾等伤病名称。 历朝历代都有专门对于骨科的记载。 宋代，太医局设“疮肿兼折疡科”，创伤骨科再次确立。 当时专门从事接骨的医生遍及城乡，接骨医院也相继出现。 宋人治疗骨折的特点：一是盛行局部治疗，采取药物煮水淋洗或贴膏药、按摩治疗。 二是认为骨的修复需要骨类物质补充，因而广泛选用动物骨骼内服治疗骨折。 中医的正骨书无论中西，都是一项永不过时的技术，中医主张动静结合，而西医讲究绝对的静。 简简单单，开刀钉钢板，主要就是对于内出血能快速清理，但是中医的正骨术也不遑多让，只是疗效上慢点。 在座的医师都会点，只是有些是不太精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行不行，你上还是我上。” “谁都行，要不轮流着来吧！” “可，有这时间刚好可以休息休息。” 两两一组，中间两个医师都弄不好的还专门跑去别人的房间请教。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这随军的好处也就是能和其他的医师探讨一下技术问题了。 又是一天紧张的手术，将这近千员骨断筋折的伤兵弄好。 快的极快，几分钟搞定，慢的又很慢，几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搞得定，贼吃经验，有些医师就游刃有余。 唯手熟尔。 望着再也没有伤兵送来，医师们松了一口气，有些顺势瘫坐了起来，或是一头栽倒在房间之中，吓了身边人一跳。 直到探了探呼吸，气息平稳，脉搏啥的还算正常，方才松了口气。 医师不是神人，本来是憋了一口气，这口气散了，人一放松，自然本能的想要休息。 望着睡着的医师呼呼大睡的模样，虽然知道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可是困意袭来，却是怎么都止不住，随后一同陷入了梦乡。 军营之中，除了不时传来的哀嚎声，便是各個医师传来的呼噜声。 李四准备集合医师回去休息，却发现没有几个医师随从，闯进一看，却发现在睡觉。 好不容易叫醒一个，还没多说几句，就陷入了梦乡，没有办法，只有请示郑雄。 “提领，医师们这几天太累了，现在没了伤兵，都已经睡着，勉强叫醒也无济于事，很快又会睡过去，下官没得办法，还得请教提领该如何行事。” “这里不是睡觉的好去处，你去叫些民夫过来，叫不醒的将他们全都架回去，换上干净点的衣服。” “提领，这样做有必要吗？” 郑雄斜睨了眼李四。https:/ “你照做就是，哪那么多废话，伱没发现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吗？” 李四闻了闻衣服，随后尴尬的说道。 “确实，都馊了，这几天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回去就倒头就睡，不过换衣服，隔天洗澡不是又要换？” “换就换呗，怎么，你有意见！” “额，下官没意见，谨遵提领教诲。” “赶紧的，本官先回去了，你让杨副提领带几个人值守，他应该不累，就这样吧。” “是。” 李四作为一个医师是合格的，医官差了点火候，得了郑雄的命令，李四跟杨一天说明了下情况。 “杨副提领，提领刚刚说了，叫您带几个人值守，下官要安排众医师回去休息，话已带到，就先告辞了。” 好一个郑雄，亡我之心不死，就不能让自己好好的体验一下清闲的日子吗。 可惜，副的就是副的，官大一级压死人，郑雄也不是一般的官员可比的，只能受着。 反抗不了，那就躺好，姿势正确，未尝不能算作享受。 日上三竿，郑雄才起床洗漱，一众早已醒转的医师，早起听闻郑雄没有其他吩咐，便睡起了懒觉，有些睡不着的，就串了串门，洗了个澡，回窝继续睡。 直到郑雄吩咐人开始叫门，才匆匆走出房间，吃完午饭，跟着郑雄去了军营。 李四昏昏欲睡，耷拉着双眼，见到郑雄前来，才稍微振奋精神，对着郑雄行礼，泪眼朦胧的说道。 “提领，您总算来了，再不来，下官都快坚持不住这具身体。” “杨副提领辛苦，本官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本官。” 晚上偷懒，没休息多久，大早上巴巴的等着郑雄前来的杨一天，等到现在，属实是太困了，连忙回话。 “提领辛苦，下官回了，告辞。” 生怕郑雄返回，赶紧溜之大吉。 郑雄摸了摸鼻子，看向李四。 “本官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啊，提领挺好的，文采斐然，眼光卓越，说话又好听，下官时时刻刻都想跟在提领的身后，聆听提领的教导。” 李四的突然开窍让郑雄的心情更好，笑着说了一句。 “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还是差了一点点，咱们自己人这样认为无妨，不然像本官这样的人才终归会让他人嫉妒，到时候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知道了吗？” “是，下官省的，提领太谦虚了。” “嗯。” 医师们刚想真心附和两句，郑雄却是开启了查房之旅，便匆匆的跟着郑雄的脚步。 营帐中的伤兵看见乌压压的一群人吓了一跳，还有好多进不来的医师围在帐外，惨兮兮，弱弱的对着为首的郑雄问道。 “这位大人，小的是不是没救了。” “不是。” “那是小的犯了什么事吗？这小的冤枉啊！” “没有的事，只是来看看你的情况，别想太多。” 伤兵闻言松了口气，然后恢复了病恹恹的模样。 “多谢大人关心，小的感觉这两天的状态好多了，早晨还喝了点粥。” “嗯，那行，你好好休息。” 第一百三十一章 游玩 郑雄抽查了两个病房，总体效果不错，伤兵蛮感动的，除了人多受了点惊吓。 虚弱的伤兵对于郑雄带领的医师团队来查房的态度，还是比较友好的。 双方的会晤，医师们获得一致的赞美之词，对于郑雄更是感恩戴德，虚弱的双手此时也充满了力量，紧紧的握住郑雄的手掌。 “提领大人的活命之恩小的没齿难忘，来生必当牛做马以报提领的大恩。小的有个女儿已经十二了，如果提领不弃，小的可以做主，让他去侍奉大人，不管是当个小妾还是当個丫鬟都行。” 郑雄不动声色的抽开伤兵的双手，虽然是在自己的领导下，医师们取得了丰厚的战果，但是医师们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 再说自己看上去像禽兽么，南京城想要当自己的枕边人多了，要不是自己划了个年龄界限，早就抱上娃娃。 “别多想，安心养伤，小妾怕是排不上号，另一个年龄也太小了，伺候人的活计等她长大了再说。说起这个本官得告诫你一句，女人上了十八岁才好生养，别太早让她嫁人，年纪小的生孩子容易出现意外。” “再说十二岁的都没长开，本官要来干嘛，要手感没手感，要身材没身材，完全是一无是处吗？” 听到郑雄开始谈论女人的话题，围观的医师纷纷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不过不敢插话。 李四不在此列，下意识的问道。 “能够传宗接代就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身材、要手感有什么用。” 对于李四的突然插话，一众医师竟然有人觉得有些道理，点头附和。 郑雄白了一眼李四，不解风情的家伙。 “你不懂，本官送你一句话，适用于所有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长的不漂亮，怎么能吸引人，靠的就是身材，手感，各方面的综合因素，十二岁的你想想，有个啥，还硌人。” “本官早已说了，传宗接代无可厚非，但是不能草菅人命，谁不是女人生的，你这种态度要不得。” “你也是药局的老人，本官是个什么态度伱不知道吗，这件事你给本官回去好好的做个检讨，回去写一份文章交给我，说说自己的错误，错在哪里，下不为例。” 本来逐渐露出莫名神色的医师，见到李四突然被郑雄点名批评，立刻变成正人君子的模样。 李四听了郑雄的批评，乖乖认错。 “提领教训的是，忘了提领说过，并且明文发表天下关于此事的意见，只是看着南京城的剖腹产比较成功，忽略了天下，以为危险可以接受。” “仔细想想能有我药局本事的，寥寥无几，来我药局剖腹产的也多以十八岁以下的居多，年纪小的生孩子确实危险，下官认罚。” 属于药局的医师露出赞同之色，征兆而来的医师虽然有所听闻，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药局的医师给人的感觉那是确实牛。 郑雄那是实实在在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加上药局医师不时地吹捧，郑雄无所不能，神医在世的感觉深入人心。biquiu 将此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包括伤兵也是不明觉厉，闻言也是记在心上。 郑雄接下来装模作样的慰问了下伤兵，便起身离开，而伤兵也没提起让家里的女儿来服侍郑雄的话语，只是不住的感谢。 离开伤兵的营帐，郑雄叫医师们分成五人一组的查房团队，挨个巡视。 郑雄找了个地方，躲在一边，偷懒去了。 医师们从上午一直巡视到下午，营地内的伤兵才算是全部查看了遍。 又没了几十个，值守的几个医师也管不过来，而连续做了几天手术的医师也要休息。 伤兵走的悄无声息，巡查的医师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找人收尸。 情况恶化的也不在少数，相较于大部分情况好转的伤兵来说，治疗的效果还是很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伤情反复的伤兵渐渐的少了许多，各项的体征趋于平稳，整体恢复良好。 又多了数百亡魂，其他的伤兵只需静养即可，基本上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郑雄解决了这批伤兵的问题，日子逐渐的轻松起来，每天需要过来坐镇的日子不复存在。 半个月的时间，郑雄彻底的放手不管，除了每天过来刷一下存在感之外，别的时间基本上找不到人影。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雄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 山脊长城，其势蜿蜒，东走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至黄河边。 郑雄闲的无聊，带上张怀元配给自己跑腿的小吏，再从民夫挑选了几个看上去就很强壮，一个能打十个的那种。 每日流连在雁门关的风景之中。 黄糕、面饼、豌豆粥这类地方小吃郑雄吃了个遍。 应县牛腰子郑雄也尝了尝，结果火气很大，无处发泄，这个天气跑到河里洗澡澡才算安抚住自己那颗燥热的心。 小河里，郑雄整个身体泡进去，东西挺好，可惜自己现在无福享用。 民夫保镖站在河道，观望郑雄在河水里扑腾。 大中午，也没啥人，郑雄一个大男人也不怕吃亏，看就看了，没啥大不了的。 不多时，从远方走来一个妹子，加上几个半大的小子。 民夫保镖目不转睛，随意暼了一眼便将心神放到了郑雄的身上。 为首的姑娘看见几个壮汉伫立在河道上，有些裹足不前。 几个半大的小子却是不怕生，怂恿着姑娘往前跑。 不知是什么原因，姑娘抵不过几个小子的请求，终于是慢慢的往前走来。 不敢近前，却是往下游而去，在河道边停下了脚步。 几个小子围着河道边的石头不停的翻找着。 “姐，这里这个鱼篓有货，我看看，收获不错，里面有几条小鱼。” “姐，这里也有。” “姐，这里有三个鱼篓，有十来条小鱼，还有几个在上游怎么办。” 为首的姑娘面露笑容，随后说道。 “上游的先别急，等人走了再说，咱们先看看能不能再摸几条，全部收了，估计够咱们吃一顿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捉鱼 “好的，姐。” 几个小子立刻挽起袖子，从旁边摸了块石头，眼光流转，对着一块石头砸去。 将石块翻转过来，冒出一股浑水，水流冲刷下，浑浊不见，能清晰的看清水下。 双眼看去，啥也没有。 小伙也不气馁，再接再厉，边上的几个小伙也纷纷忙碌起来，小小的河水里不时地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不时传来的声响有点闹腾，声音传到郑雄耳边，吸引了郑雄的目光，定睛看去。 下游的河道上几个人拿着石头不停的砸在水里的石头上，偶尔传来几声高兴的呼叫。 郑雄看向身边的几個保镖，问道。 “他们在干嘛呢？你们谁知道。” 小吏被郑雄的话语声惊醒，脱离了神游的状态，将目光看向了民夫，民夫被小吏的目光看到，秒懂，对着郑雄回道。 “应该是在捉鱼吧！” “哦，这个挺有意思的，小时候还经常去玩，如今老了，还挺怀恋的。” 郑雄缓缓的起身，穿着一条大裤衩来到河道，身边的保镖拿起郑雄的衣物，给郑雄穿衣。 汉子做事是糙了点，不过总比自己穿衣强，好歹不用自己动手。 穿好衣物的郑雄缓缓的走到下游河道，岸边的女子看着几个人走到近前。 郑雄普普通通的相貌，衣物稍显富贵，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跑出来游玩的存在，第一印象就这么浮现在女子心中。 女子大概十八九的年纪，郑雄看了一眼便别过脸去。 不好看，还挺丑，五官还行，身材发育的也还可以，该发育的地方都发育的还行。 就是脸上看去有着不少死皮模样的东西，脸色焦黄。 衣服那更是惨不忍睹，一眼望去就是普通的碎步片强行缝合的，可以看出家境并不好。 几个小伙见到郑雄和几个壮汉来到下游这，还来到了近前。 连忙放下手中的石头，停止了动作，来到自家姐姐这里，与郑雄一行人对视了起来，怒目而视。 几个小伙看上去像个小大人，稚嫩的脸庞能看出来年纪都不是很大，大的十几岁，小的也就十来岁。 郑雄面对几人的目光却是毫不在意，自己这几个壮汉保镖就是自己心里最大的底气，几个小屁孩有什么怕的。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怎么捕鱼，怀恋一下逝去的青春。” 几个小伙没有搭理郑雄，将目光看向自家的姐姐。 “这位公子有理了，咱们这乡野之下没啥好看的，这捕鱼完全是笨功夫，让公子见笑了。” “有效果就行，子曾经说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都是好猫，效果差点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开心。” 见郑雄就是想凑在一起找个乐子，女子没了办法，形式比人强，自己处于弱势的一方，只能低声的说道。 “那这位公子就看吧，千万别下水，这石头飞溅容易误伤，到时候伤到公子可就不好了。” “不下水哪来的乐趣，伤到了也不用你赔，你就别管我了。” 说完，不待女子搭话，便下了水，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壮汉和小吏。 “都愣着干啥，我就玩玩，砸石头还得看你们，我就负责捡鱼，都想啥呢？” 几人有点尴尬，边上人还看着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伱真是纨绔呢，只想捡现成的，懒到家了，不过活得干，急忙下了水。 几个小伙听到郑雄的话语也不自觉的翻了翻白眼。 女子见状，对着几个小伙轻声说道。 “离远点，别不小心伤到对方，咱们惹不起，现在看来没啥恶意，别惹到对方就行。” “知道了。” 回了女子的话，几个小伙就即刻下水，继续用石头砸鱼，只是跟郑雄的距离有点远。 郑雄不以为意，没地位只能谨小慎微，艰难求生，不像自己，过了求生存的阶段，需要的是精神文明方面的追求。 几个壮汉的实力不是盖的，没几下，就见其中的一个壮汉对着郑雄喊道。 “大人。” 闻听壮汉的呼叫，郑雄狠狠地看向壮汉。 看见郑雄恶狠狠的目光，壮汉心头一紧，不知所措。 一旁的小吏很有眼力见，对着壮汉说道。 “储一二，是不是有鱼要献给公子。” 壮汉福至心灵，点头称是。 “是、是，公子，小的这里有鱼。” “哦，等下，马上过来。” 郑雄走到储一二的跟前，浑水已经被水流冲刷清晰，一天翻白的小鱼在水流中漂浮。 郑雄拿起小鱼，走到岸边，对着女子说道。 “这位姑娘，可有装鱼的物件，可否借一件我用用。” 女子对于刚刚的叫喊有些不明所以，不过那一声大人却是听到了，没有多言。 “有的，这位公子若是不嫌弃，我这捕鱼的鱼篓公子拿一个去装鱼。” “不嫌弃，多谢。” 郑雄拿起鱼篓，重新回了水中作战。 而小吏不动声色的走到几个壮汉面前，一个个的告诫了一番。 “提领名声在外，别叫大人，叫公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 几个壮汉的实力毋庸置疑，远不是几个毛头小子能比的，没多大功夫就进账了十几条小鱼。 让几个小伙一脸羡慕，瞅了瞅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寥寥无几的小鱼没有可比性。 郑雄享受着捡鱼的乐趣，时间流逝的很快，日头偏西，天色将晚。 郑雄叫停了几人，这个体力活还是有点累人的，几个壮汉虽然不至于累趴，但是着实有点累了。 清点着收获，满满一鱼篓，有个几斤的的模样。 几个小伙也将手中的收获汇合，又将上游的鱼篓取回，比不上郑雄一行人的收获，大概一两斤左右。 不能跟郑雄相比，但是一两斤左右的小鱼够自己几人吃一顿，解解馋了。 收拾好行装，郑雄将手中的鱼篓递给女子。 女子看着手中的鱼篓有些呆滞。 “公子这是何意。” “我这没法带，再说就是来玩的，鱼不鱼的无所谓，你们拿去吧。” “公子大可不必，无功不受禄，这鱼篓就是自家随着编造的，不值钱，公子拿去就是。” 女子说完，将手中的鱼篓递给郑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降大雨 “拿着吧，这点东西本公子还看不上眼。” 女子还想拉扯一下，郑雄没给这个机会，转身离开，身后的几个壮汉随同小吏紧随其后。 几个小伙望着郑雄潇洒离去的模样，不由得感慨道。 “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这么多鱼说不要就不要，留下这么多鱼晾干够咱们吃好几天了” “有啥好的，你看给惯的，还不都是那几個人抓得，没他们他能抓到个啥，等咱们几个长大了，不比他们差。” “都少说两句，这么多鱼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没他你们哪来这么多的鱼，你们要记住，或许对于他们是小事，对于咱们那就是恩德，以后遇见了该感谢的还得感谢，知道吗？” 被自家大姐一番训斥，几个小伙立马焉了。 “知道了，大姐。” 农历六月，阳历七八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晴朗的天空，飘来了一朵乌云，天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女子连忙招呼几个小伙。 “都快点，看这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事不宜迟，几人不敢耽搁，连忙收拾东西。 也没啥东西，鱼篓加鱼，年纪大点的拿着装着鱼的鱼篓，剩下的鱼篓一人拿两个，匆匆回赶。 还没走出几步的姐弟几人，迎面碰到了又跑回来的郑雄几人。 为首的大姐望着郑雄说道。 “公子还有何事，是落下了什么物件丢在此处吗，可需要咱们姐弟几人帮忙。” 郑雄有些无奈略显尴尬的说道。 “那倒没有，就是离城里挺远，我一路走过来，忘了这茬，也忘记带伞了，眼看就要下雨，回来是想问问你家离着远不远，能不能先过去避个雨。” 虽然郑雄刚刚给几人的感觉挺好，加上一下午的相处，没有怒目相对，但是对于一个陌生人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 不过雨水渐渐滴落，由不得姐弟几人多想。 “那公子随我来吧，寒舍简陋，怕是会怠慢公子。” “怠慢啥，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谢天谢地了，没那么多讲究。”biquiu “公子请随我来。” 几人一路小跑，郑雄见几个小伙提着鱼篓有点吃力，忙叫壮汉保镖接手。 阵阵惊雷响起，还好离得不远，在倾盆大雨落下之前，到了女子的家中。 郑雄打量着这所谓的家，跟简陋搭不上边，也就比牛棚强点，两间茅草屋，外面糊上黄泥巴，就是这姐弟几人的居所。 走近屋内，随着倾盆大雨的落下，屋内滴答滴答的下着小雨，几人进屋，都有些伸展不开。 女子走去灶台，支起火，放上几片姜片，随着热水烧开，装入碗中，让几个小伙送给郑雄几人。 郑雄接了姜茶，几个壮汉保镖看向郑雄，愣在原地，忘的郑雄有些不自在。 “都看我干啥，人家一片好意，给你们就喝啊！” 得了郑雄的肯定，几个壮汉保镖拿起姜茶慢慢的品着，只有小吏有些不自在。 小吏是个读书人，官不大，但是这地方实在是简陋的不像话，纵使盛装姜水的碗筷看上去没啥不妥，心里却是始终有着一种本能在抗拒，只是碍于郑雄在眼前，不敢多言。 见到郑雄已经在喝着姜茶，小吏纵使不太情愿，也只能陪着一起喝起来，小口的嘬着。 几个小伙也端了几碗姜茶站在另一边，等水温见凉，几口下肚。 两伙人将姜茶喝完，场面陷入寂静，漠然无语。 郑雄没啥说的，本就寡言少语，网络上还能重拳出击，现实中却是三杆子打不出两句话的。 郑雄不说话，小弟们当然不会开口，另一边的几人更是不会多言。 突然被一伙人闯进自己平静的生活，只想早点将他们送走，免的节外生枝，徒惹麻烦。 为首的大姐弄完姜茶，给几人驱寒，便收拾小鱼，简单的刮了一下鱼鲮，放进锅中炕了起来，至于内脏，无所谓，也能算作食物，吃不死人。 雨淅沥沥的下着，一时半会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色越来越黑。 几个小伙此时有些坐不住了，地方太小，晚上也住不开，再不走，这么多人怎么睡，万一还要留下来吃顿饭，想想那几个壮汉都心头一紧。 走到自家的大姐面前，故意的大声说着。 “姐，雨下的大，他们还不走，咱们做点吃的吧。” “姐，中午都没吃，该吃饭了，咱们就一点粮食，怕是咱们都吃不饱，他们不走，请他们吃饭也不行啊。” “伱们饿了啊，姐给你们做点吃的，饭虽然没有，但是这小鱼炕的也差不多，每人吃上几条也能填填肚子，公子送了不少鱼，也得给他们准备一些知道吗。” 小伙们有些不愿意，不过大姐的话得听，闻言纷纷低下了头，没有多说什么。 郑雄有些尴尬，想想晚上估计还吃不饱，自己一日三餐全靠中餐和晚餐吊着呢，早餐随缘，前世带来的习惯这世很好的保留，这饿肚子那就要命了。 走到灶台边上，对着女子问询道。 “那个，今天打扰了，不知姑娘家中可有雨伞，借我们用用，或者可以卖给我。” 女子坐在灶台后面，听到郑雄的话语抬起了头。 借着微弱的火光，模糊中女子的面容跟白天有了一些不同，脸上的死皮脱落了小片，肤色好像也白了一些，没有那么焦黄。 见郑雄盯着自己看，女子顺着郑雄的目光摸向了自己的脸庞，随后低下了头。 “雨伞没有，就算是给你们弄上一两把，你们好几个人呢，估计也不顶用。再说天都黑了，公子不如在这歇息，明日一早在走吧。” 郑雄还没开口呢，几个小伙顿时又急了，大声的说道。 “姐，咱们几个睡的都有些勉强，再加上几人，咱们怎么睡啊。” “对啊，这么多人根本没法睡吗。” 情况就这情况，女子也有些为难。 看几个小伙一脸不乐意的模样，加上没有伞，外面的雨还不见停歇，郑雄一时也无计可施。 “额，这天气可能真的走不了了，就算等会雨停了，估计也进不了城，咱们不用多舒服的地方，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就成，第二天天亮咱们就走，不知可否。” 没等几个小伙多嘴，女子率先开口。 “没事，公子住下就是，咱们姐弟几人一间房，公子你们住另一间将就一下也行，只是委屈公子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卫红 女子答应下来，见木已成舟，小伙们也焉了。m..nět 双方都很无奈，只是这该死的天气，让双方在这一刻有了一些缘分，没得办法。 两方的头头达成了共识，事情就很好办了，郑雄回了自己一方，发起了呆，漆黑的房间一片寂静，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灶台发出微弱的火光，勉强能到一点东西。 “妹子，你这有没有灯，能不能点个灯。” “没有，公子是非要不可吗？” “那倒不是，有点怕黑，这没个灯光也不太方便，看不清人，没有就算了。” “我这有点木炭，点起来也有点光，给公子点上不知道行不行。” “这个可以，也能取取暖，多谢姑娘了。” “哪里，也怪我疏忽，都淋了点雨，忘了弄点火给公子烤烤衣服。” 女子用一块木板盛了一些小木炭，送到郑雄几人的身边，随后弄了几颗木炭火种放在上面。 柴火正常燃烧佘减下来的炭很容易点燃，没一会都被引燃。 有了一丝火光，稍稍驱散了些黑暗，让众人有了些暖意。 小吏见状，不太满意，开口问道。 “要不弄一個火堆，这样看的更清晰一点，也能更好的取暖。” 本以为能引起附和的小吏正等着，没想到此话一出场面为之一静。 “怎么，你想给我家点了不成。” “就是，另外，你弄个火堆出来，呛也能将大家呛死，你是怎么想的。” 小伙们没沉住气，立马回怼，小伙的姐姐连忙呵斥。 “别乱说，还是这屋子太小，经不起折腾，这位想必也是无心之言，当不得真。” 被几人的一番话说的，小吏无地自容。 “我这位属下没见过世面，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对了，妹子这里可有艾草之类的东西，蚊虫有点多，能不能弄点驱下蚊虫。” 见小吏的话让小伙彻底沉不住气，郑雄转移话题，给小吏解围，同时抛出了一个难题。 “这个倒是有点，公子稍后。” 回了郑雄的话，女子拿出了一点艾草放在郑雄的面前。 真的就一点，郑雄拿出艾草叶放入碳堆，青烟冒起，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 嗡嗡的蚊虫声小了许多，不怕死的还是有的，郑雄又接连放入艾草，没一会，这一点艾草就没了，只剩下一根独苗。 望着手中的这棵艾草，郑雄沉思良久，随后放入怀中。 顾不了他们了，自己先用着吧。 房屋一片漆黑，只有点点火光稍微缓解一二漆黑的夜。 灶台不时传来小鱼的香味，随着一波炕好的小鱼出炉，女子拿出一个碗，让小伙拿着碗给每人分了几条小鱼干。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也没给几人添置碗筷，吃个小鱼干一般人也不会特意用碗筷盛装。 拿起一个手中的小鱼干，郑雄拿起放在了嘴里。 嘎嘣脆，也不掐头，直接放入嘴中，咀嚼几下，随后咽入腹中。 少了调料，但是味道还挺好的，郑雄和几个壮汉确实是饿了，很快就把送来的小鱼干消灭。 郑雄没吃尽兴，又向着女子问道。 “妹子，还有没，再来几条。” “公子稍等，我让小弟再给你拿几条。” 对于其他的几人，几个小伙还能呛上几句，对于郑雄，小伙们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从女子那又拿了一点炕好的小鱼干给郑雄送了过来。 郑雄吃的挺开心的，送来的小鱼干，几个人一分，没一会就没了。 “妹子，还有没。” 几个小伙，脸都黑了，不过天黑，看不出来。 “公子，等下一锅吧，这锅吃完了。” “行，对了，叨扰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妹子的芳名呢，可否告知。” “我叫卫红，我弟他们从卫二到卫五就是他们的姓名了。” “挺好，挺方便的。” “家中就你们姐弟几人吗？” 这话一出，小屋的气氛为之一滞，女子却是没啥影响的回道。 “家父在我小的时候被元庭征召入伍，至今生死未卜，没有消息传回来。家母拉扯我到十一二岁的年纪，日夜操劳之下，也散手人寰，现今只有我姐弟几人相依为命。” 挺惨，这情况这几个小伙长这么大得全靠女子拉扯。 “伱十一二岁才多大，他们全是你照顾的吗？。” “当时也靠了乡邻的接济，不然靠我自己是不行的，如今他们都长大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看你的年纪都二十了吧，怎么还没嫁人呢？” “十三四的时候倒是见过一些人说媒，家中弟弟年幼，放心不下，想要对方能让自己带着几个弟弟随同却是不行，这一来二去，就给耽搁到了现在。” “姐姐都是为了咱们才没出嫁的，当年若是想，早就嫁人了，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 “别胡说。” 一番闲扯，小伙的插话让郑雄来了点兴趣，这姑娘当年的条件应该还行，现在的容貌应该当不起。 “哦，若说这么多人，应该有合适并且愿意带你们姐弟一起的吧！” “小弟的玩笑话，当不得真，以我的容貌能有人不嫌弃就不错了，没那么多人惦记。” “姑娘这脸上是先天的吗，还是后天出现的毛病。” 这句话问出来，女子想了一下，才回了郑雄一句。 “后天的，也不知怎的，出现了这个毛病。” 女子的话，郑雄稍稍存疑，先天还是后天有什么可想的，不过郑雄没有多想。 若是后天出现的病症，之后没人上门说媒可以说的过去，何况还要带上几个拖油瓶。 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不是瞎扯的，四个小伙想想都可怕。 “看过医吗？” “没，咱这家庭哪还有余钱看病呢！” “这样吧，我倒是认识几个医师，明日随我一起去看看。” “不用，多谢公子好意，不嫁人挺好，能够安心的照顾几个弟弟，治好了，我这个年纪也没人会要的。” “今天叨扰了你们，钱财想必你们也不一定会收，医师我很熟的，刚好认识，治不治的好，试试再说。” 小伙们齐齐翻了个白眼，你看这环境像是给钱不要的模样吗。 “公子费心了，真的不用，公子愿意给点钱财，小女子就感激不尽了。” 这番话让郑雄始料未及，还真收钱。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住宿 “不知道多少合适，你们只管开口。” “公子看着给点吧，多少都行。” 啥都不怕，就怕这句话。 给多了，自己吃亏，给少了，面子上又有点过不去。 “吃饭算你二十文，住宿算你二十文，另外如果你不方便出门的话，我让医师过来给你看病，让医师看病就当我的一片心意了。” 南京城两个壮劳力也就这个工钱，这里的物价相对来说也低点，郑雄给出的钱财不算低。 几个小伙听到这些钱财，有些兴奋，这些钱够自己兄弟几個吃好几天了。 “公子，你这给的太多了，鱼是伱们自己抓得，住这么点地方哪里需要钱财。” “本公子说话向来说一不二，给你就拿着，客气个什么劲。” “公子若是要给，就给个十文钱吧，医师是真的不用。” “再说我就翻脸了啊！” “额～～” 上赶着送钱的，比较少见，郑雄这番话还真是不好接。 “公子如此说，那就多谢了，医师的话还请公子收回成命。” “怎么，你看不起我。” “不敢。” “那不就结了。” 卫红拗不过郑雄，无言以对。 一众人在黑暗中注视着郑雄，几个小伙更是直勾勾的盯着郑雄，可是郑雄却是没了下文。 后世习惯了先吃饭后给钱，没有马上掏钱，让几个小伙有些失望。 时间流逝，第二锅炕好的小鱼干新鲜出炉，每人分到一些，算是正式的晚餐。 吃完，郑雄算是微微有了点饱腹的感觉。 卫红等众人吃完，又炕了一锅小鱼干，对着郑雄说着话。 “公子，我这再炕一锅，晚上饿了吃。” “嗯，多谢，可有热水洗漱。” “那得等这锅炕完，我烧些热水。” “行，没问题。” 屋内的小雨渐渐停歇，外面的大雨此时小了很多。 等炕完这锅小鱼，外面已是云消雨散。 走出茅草屋，天朗气清，明月高悬，点点星辉洒落，比屋内更明亮些。 如果没有蚊虫的叮咬，这如诗如画的意境倒是让人颇为享受，此时被这时不时跑出来嗡嗡叫着的蚊虫破坏了。 热水很快端上，卫红递给郑雄，接过热水，郑雄拿着水进行洗漱。 捧上一抹热水，往脸上一洒，随意揉搓两下，再撒上一抹热水，这脸算是洗好了。 没个女人的男人生活上面就是这么粗糙，况且郑雄现在并没有人服侍，得过且过吧，前世就这么过来的，倒挺坦然。 大脚丫子也是一样的，用水过两遍算是洗过了。 手下的几个保镖就没这待遇，没点差别怎么显示的出来差距，也没这么讲究，直接凉水走起。 几人洗漱完毕，卫红带着几人来到小伙们的房间。 大通铺，床铺和房顶之间还用木板铺了一层茅草用来过滤草棚落下来的雨水。m..nět 床铺有点脏，坐上去有一股沙沙的声音，郑雄掀开床单，内里铺着的是一层稻草。 还有几床破旧的被褥码在床铺之上。 就这条件属实差了点，不管后世还是现世，郑雄还从没有住过这么差的地方，这种景象完全存在于传说之中。 卫红站立一旁，看着郑雄瞎鼓捣，等到郑雄消停下来的时候，方才说道。 “委屈公子了，我这的条件确实寒酸，招待不周，还请勿怪。” “算了，就这样吧，今天打扰了，你们的日子确实过的挺苦的，你一个人能把几个小孩拉扯大，也挺不容易，是我的要求高了点。” “那公子早点歇息，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声。” “嗯，多谢。” 等卫红离开，郑雄望着眼前的壮汉保镖发呆，几个小屁孩还能挤挤，这么多壮汉那是别想了，动静稍微大点，就这床铺估计也经受不住。 小吏见这简陋到没边的床铺，也有些无语，两个字“寒酸”足以道尽现在的处境。 “大人，您先休息，我等在旁侍奉便是。” “你们一个个往上面躺着试试，看能受住几人。” 小吏闻言，往床上一躺，随后加了两个壮汉，再加上郑雄，四个人往床上一躺，脚踝还露在外面。 床铺仿佛到了极限，床板摇摇晃晃，咯吱咯吱的响着，动静再大一点就能散架的模样。 又叫下去一个壮汉，床板才算是不像命不久矣的样子，能承受的住。 “床上只能睡三个，你们去问问看，有没有小板凳，有的话只能坐在外面，委屈你们守夜了。” “不委屈，大人尽管休息就是，我等少睡一晚不妨事。” “年轻真好，辛苦。” 一旁的几人面面相觑，几个意思，你才是最年轻的好吧。 剩下的三人从卫红那里只寻了一张椅子，一人做着椅子，另外两人坐在门沿上当起了门神。 很快，郑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犯困，进入梦乡，不过时不时飞来的蚊虫又让郑雄不厌其烦。 怀中私藏的艾草一点用没有。 郑雄走出房门，守夜的几人连忙起身，对着郑雄行礼。 “大人，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蚊虫太多，睡不着，你们有啥办法没。” “要不我等给大人扇风驱蚊。” “行啊，我去问问有没有蒲扇。” 一时睡不着起来闲逛的郑雄来到卫红所在的茅草屋，对着房内问道。 “妹子，睡了没。” “没呢，公子有何吩咐。” “可有蒲扇，蚊虫太多睡不着。” “有的，公子稍后。” 卫红走出房屋，寻摸了一把蒲扇交给郑雄。 月光之下，卫红脸上的死皮仿佛少了很多，一眼望去，如果无视脸上仿佛随时就会脱落的死皮，卫红的面容倒是挺不错。 眉如远山，明眸善睐，丰韵聘婷。 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一个姑娘家拉扯几个小伙，让卫红的多了几分沧桑，不经意间的接触，那手上的粗糙感清晰可触。 瑕不掩瑜，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感觉到卫红的条件还是挺好的，小时候能被人追捧也是理所应当。 “公子，我这就一把蒲扇，其他人怕是顾不上。” “哦，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拿了蒲扇，郑雄转头离开，不由得摇头叹息。 挺好的姑娘，可惜毁在了脸上。 如果不是这脸，倒是会有几分聊天的欲望，舔一舔。 第一百三十六章 医师到来 回了茅草屋，郑雄躺在床上，一个壮汉拿着蒲扇轻轻的给郑雄扇着微风。 人力手摇风扇让郑雄很快的进去了梦乡，期间门外站岗的几人还换了班，轮流扇风，让郑雄这个夜晚睡的还算踏实。 清晨，天还没亮，郑雄就被一丝凉意冻醒，壮汉双眼打架，扇风扇的漫不经心。 见郑雄醒转，壮汉连忙惊醒，等着郑雄的吩咐。 和衣而卧的郑雄也睡不着了，摆了摆手，随后静静的发呆。 等天色微明，郑雄直接起床，小吏和睡在床上的壮汉紧随其后。 没郑雄的待遇，反正两人睡的不是很好，不过比守夜的几人状态好多了。 屋外的壮汉见郑雄起床，强打起精神行礼，郑雄见几个壮汉守夜成了这模样，摆摆手说道。 “辛苦，你们几個进去休息会，等走的时候叫你们。” “多谢大人。” 说完连忙起身进屋睡觉，不一会就听得鼾声阵阵。 而郑雄几人的动静将卫红姐弟几人也给吵醒，卫红打着哈欠翻身起床。 几个小老弟则是继续睡着懒觉。 院内，郑雄做着第二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伸展运动。 推开房门的卫红看着郑雄做着广播体操，不明觉厉，站在一旁观看。 等郑雄全套做完，方才走向灶台，升起了炊烟。 袅袅炊烟升起，充满着人间烟火气。 先是烧了一锅热水，供给郑雄洗漱，再就是叫醒了几个小家伙让他们正式起床。 一群人洗漱完毕，都巴巴的等着卫红烧饭。 从米缸中掏摸了半天，方才弄出一碗小米，那是最后的存粮，至此米缸空空如也，老鼠见了也得跑路。 在水中淘洗一遍，放入烧着水的锅中，卫红熬起了粥。 不时地传来阵阵香味，让郑雄的肚子传来一阵阵的反馈。 等到粥煮好，郑雄让小吏叫起了呼呼大睡的几人，一起吃早餐。 就着一点咸菜，郑雄吃的津津有味，主要是饿得，吃嘛嘛香。 吃饱喝足，郑雄让小吏拿出包袱，从中取出五十文钱，交给卫红。 “这里有五十文，你拿着。” 卫红拿着钱财，不知道说啥，只能回道。 “怎么又多了，不是四十文吗。” “当我赏你们的。” “多谢公子。” 望着郑雄无所谓的态度，卫红含泪拿下这五十文的钱财。https:/ “叨扰了这么久，本公子就此告辞，你在家待着，等医师到了，我叫他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麻烦公子，今天要去帮着做一份女工，怕是没得空，要辜负公子的好意了。” “伱去就去呗，晚上你总在吧！” “额，在的。” “那不就结了，告辞。” 说完，郑雄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地。 卫红握着手中的银钱，目送着郑雄离开，直到郑雄几人走出了一段距离，方才回过神来，继续忙碌中灶台的事务。 回了应县，又去吃了顿早餐，方才走回下榻的客栈。 “你们几个想必还没睡好，再去好好的睡一觉吧，不用你们随立。” “多谢大人。” 打发走哈欠连连守夜的几人，郑雄将目光落向小吏。 “麻烦回去雁门关，告诉吴医官，让他叫几个医师过来。” “大人是还记得昨日所说，找几个医师去给那位卫姑娘看看。” “嗯，不过不该说的别乱说。” “明白，小的这就回去通知。” 小吏匆匆的离开，郑雄走回房间，继续补觉。 客栈跟那茅草屋是真的不能比，很贴心，干净清爽有档次。 日上三竿，郑雄才伸了个懒腰起床，揪起睡着的保镖吃午饭。 四菜一汤，份量挺足，勉强吃饱。 随后在这应县继续吃喝玩乐，傍晚时分，才回到客栈。 而小吏早已回来，带了几个救治伤病比较出色的医师来到这应县，外伤、毒伤、内伤的都有。 见到郑雄，忙对着郑雄行礼。 “提领。” “来了，叫你们来，就给一个人看病，没别的事。” “遵命。” “你们几个谁认路，带他们过去。” 小吏今天指望不上，几个壮汉倒是能拉个人凑数。 “大人，我去吧，那边的位置，我这有点印象。” “好，辛苦。” 拍了拍自告奋勇的壮汉肩膀，郑雄走出客栈，准备出门再吃个晚餐，不吃的饱饱的，晚上饿肚子。 还没离开客栈的郑雄，刚走出去，远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郑雄开口叫住对方。 “喂，喂，卫红，卫红。” 突然的名字，让远方的身影停下，看向了郑雄，确认了眼神，来到郑雄跟前。 “公子，又见面了。” “是啊，缘分，谁知道出门就能看见你，你也别走，医师都来了，叫他们给你看看。” 卫红心里暗骂，“多管闲事，有病吧！” 心里骂着，叫苦不迭，又拒绝不了郑雄的面子。 “公子有心了，我这还要尽早回去，万一城门关闭，我这就回不去了。” “城门关起来怕个啥，大不了在这给你开间房，急个啥。” “家中还有几个年幼的弟弟，等着吃饭呢。” “饿一顿，不碍事，小鱼干应还有，他们能挺得过去。” “也不是怕这个，主要是我迟迟不着家，怕是会让几个弟弟担心。” “好办，我派个人，让他们回去通知一声。” “额，行。” 理由找遍，可是郑雄油盐不进，无可奈何，欲哭无泪的说道。 “多谢公子。” 一行人返回客栈，几个医师在郑雄开好的房间坐诊，郑雄陪同一旁。 医师落座，卫红坐在另一边，等医师发问。 “这位姑娘，麻烦将手臂上的衣物撸起，手臂放在垫子上，我给你把脉看看。” 虽然卫红穿着寒酸，但是有郑雄在一旁坐镇，就算有所好奇，也是小心谨慎，怕扫了郑雄的面子。 “嗯。” 说完，卫红将手臂放在垫子上，医师掐着手指，观察者脉搏，时不时的皱眉。 “寸关尺三部有脉，脉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尺脉沉取应有力。按脉象显示，姑娘的身体不错，并没有其他问题。” “姑娘可否详细说说此病症的起因。” 第一百三十七章 没病 “这个我也不知，不知何故脸上就出现了这种状况。” 医师皱眉，显然触及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郑雄见状，开口道。 “你不知道，换个人先看看，等会你们一起再谈论，别耽误时间。” “是，大人。” 医师下意识的开口，将郑雄的身份暴露了出来，除了卫红，一众人面无表情。 而卫红也摸不准这个叫法背后的含义。 “大人”的叫法，初始含义是指父母长辈，汉代以来演化为对近侍（宦官）也称大人（因太监没有后嗣，官员往往尊专权的宦官为父，以示讨好）。 后来进一步扩大，变成京朝官皆可称“大人”，原因可能是唐末宦官专权，常兼任朝廷显要官职，后逐渐变成某些与当权宦官地位相当的极显贵之人也称“大人”。 京官称大人，因而京官出使镇守地方者，亦以大人称之。 如总督、巡按等，常带都御史、尚书、侍郎衔，故称“先生大人”，因而遂为贵官之隆称。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元朝时沿用汉代以来称呼少数民族首领酋长的“大人”这一叫法，开始出现用“大人”称呼官员。 明清以后继续沿用，称官员为“大人”的叫法才渐渐普遍。 郑雄光看面相还很嫩，跟德高望重肯定是不沾边的，但是官员的话又太年轻了些。 一头雾水的卫红，默默的观察着郑雄这群人，任由医师施为。 李四按郑雄的要求派过来的几個医师一一摸脉，看完之后，皆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望闻问切之下，皆是没有头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怎么样，你们看完可有头绪。” 郑雄的问话让正在小声商量着的几人止住商议，对着郑雄行礼。 “回大人的话，摸不准，这位姑娘的身体还行，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面疮，阳气内郁所致，现在这样咱们也不知道是何故。” “这样啊，你们有什么疑惑先问下姑娘，出现这种病情应该有所征兆才是。” “是。” 医师们听完郑雄的话语，一个个的问话。 “姑娘的吃食方面可否告知一二。” “吃食的话，咸菜就稀饭，偶尔摸点小鱼吃吃，偶有荤腥。” “当年家中可有大事发生。” “没有，当时隔三差五倒是有人前来说媒，大事并没有。” “冒昧的问下，能否让我等近距离的看下。” “男女授受不亲，请恕小女子不能从命。” “那姑娘能不能取出一些脸上的死皮让我等观察一二。” “这不太好吧。” “怎么了，痛吗？” “额，有点。” “弄一点就行，不会让姑娘太痛苦。” “这～行吧！” 一番问话，卫红表现的很抗拒，医师的要求也不算离谱。 但是即使是要点脸上的死皮都表现的极不情愿有点说不过去。 医者仁心，对于医师与男女之间的近距离接触，常人难免会更加宽容一些，毕竟女人病了难道就不用救了吗。 不用救的，这种人一般只出现在官宦人家，还得是黄花大闺女，被被礼教束缚的严重，摸一下就不纯洁了。 普通人更为开放些，加上蒙元统治的这段时间，老朱刚刚立国不久，儒家还没真正的抬头，思想禁锢的并不严重。 医师提出的要求被拒绝，细想之下有种不情愿的感觉，虽然最后勉强同意弄点死皮的要求，但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一群人欺负一个女人呢！ 卫红往脸上揉搓了两下，用手捻了一点死皮放在桌台上。 挺简单，一群人露出莫名的神色，望着卫红。 说好的疼痛现在看来明明是一点感觉都没嘛。 卫红被一群人异样的目光看的脸色微红，强装镇定。 医师拿起死皮观察了起来，看上去与一般的死皮别无二致，又隐隐有些不同。 让医师更加摸不着头脑，不过一个眼尖的外科医师见卫红揭下死皮的那皮肤，展现出一抹白皙。 随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双眼滴溜溜的乱转。https:/ 待得看到桌上的一杯茶水，不动声色的将一点死皮丢去水中。 只见那点死皮落入水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融入水中，不见踪迹。 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走到郑雄的面前，悄悄的说道。 “大人，小的有所猜测，想来八九不离十，告与大人。” “说。” “是，不过这里不太方面，大人可否移步。” “有啥不方便的。” 望着医师欲言又止的模样，郑雄还是走向了一旁，听着医师的说辞。 “大人，小的观察，那女子应该没病，脸上的死皮也不是真的死皮，应该是假的。” “小的刚刚将死皮落入水中，过了一会便消失不见，属下验证过，特来告与大人知晓。” 听了医师的说辞，郑雄细细的想了几个不合理的地方，尤其是雨天过后，卫红脸上被雨水溅射留下的痕迹。 加上几个小伙的说辞，郑雄有点肯定医师的猜测是对的。 本来就没病，看什么病，也难怪卫红只要钱财，不用医师来看病。 没病的话，这一切就说的通了，包括以前说媒的多，长的漂亮也是一大因素。 不过卫红的这般举动又很让人迷惑，弄出这么一副症状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长的太好看，削弱下自己。 好奇心害死猫，郑雄却是对卫红的那张脸上隐藏着的姿色起了很大的兴趣。 走回一群人的面前，郑雄开口。 “看不出来是何病症的话，都散了吧，回去慢慢想。” “是。” 回了一个字，几个医师收拾起东西走人。 郑雄看向卫红说道。 “姑娘的病症现在可能无法可医，只能留待日后再说。” “不妨事，还得劳烦公子为了此事操心，实在是不好意思。” “客气什么，就不多留你了，我送送姑娘。” “不敢劳烦公子的大驾，我自去便是。” “你看又客气了不是，请。” 胳膊拗不过大腿，卫红起身缓缓的离开。 郑雄带着保镖紧随其后。 与卫红并排而立，郑雄挥手让几个保镖和跑腿的小吏在身后跟随。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看看你的姿色 “姑娘，你没病。” 突然冒出的肯定句，让卫红有些慌乱。 “公子这是何意。”biquiu “他们的医术或许并不太高明，看不出来你的病症，但是他们的经验是有的，你脸上的皮肤多少有些不同，所以你脸上的皮肤是假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郑雄此时的分析，有些道理，卫红又不知道郑雄看出了多少东西，讪讪的说道。 “公子慧眼如炬，小女子班门弄斧，让公子见笑了。” 果然如此，郑雄的脸上露出一些笑容。 “那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听了郑雄的话语，卫红陷入了回忆。 “小的时候，因为长的还行，家里挺多人说媒，加上家中父母都已不在，只我一人拉扯着几个弟弟。” “嫁人的话我这几个弟弟还小，怕他们照顾不了自己，别人又不愿意让几个小弟一起过去吃干饭。” “加上不时地又有人来此骚扰，元兵也不是啥好人，听闻还有初夜权和摔头胎的事情，所以思来想去。” “还是留在家中照顾几個年幼的小弟，为了避免骚扰，便将脸上涂抹一些东西，形成这副模样。” “后来变为了这副模样，果然没有人前来骚扰，便一直维持了下来，让公子见笑了。” 两人行走在街道上，这个组合有些怪异，加上身后的几个保镖一看就不是善茬，除了引得路人的频频注目，倒是没什么意外。 听完卫红的描述，郑雄回了一句。 “现在呢，我看你的几个小弟，大的有十五六了吧，小的也有十一二，应该能照顾自己，伱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吗？” “还是放心不下，小的需要照顾，大的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放不开手，再说我这个年纪还有谁要呢？” “只要长的漂亮，不愁嫁的。” “公子不必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谁会愿意娶一个老姑娘。” “我啊，二十来岁的都行。” 突如其来的一句，给卫红整不会了，偷偷的暼了眼郑雄。 二十来岁的年纪，长的普通了点，偏瘦弱的身材，又有点懒，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不过又没有那副被酒色掏空的衰鬼模样。 出手还算阔绰，有阔绰的感觉但是不多，加上郑雄在药局长久的一言堂，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同样是有身居高位的感觉，也是不多。 怎么说呢，介于公子哥和那种高高在上的官员之间，又少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平易近人，这是独属于郑雄的气质。 年少多金，郑雄随性且重信的性格让卫红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公子说笑了，想必早已娶妻，结婚生子。” “没呢，虽然想与我结亲的很多，从城头能排到城尾，不过我的要求有点高，年纪最好二十岁左右，能看的过去才行。” 有点装了啊，卫红白了一下眼睛，可能想与你结亲的有，但是从城头排到城尾就太夸张了。 “公子的家里人不着急吗？” “着急啊，可是我不急，他们也没辙，早已与他们说好，二十岁再说，如今差不多到了年纪，得找个凑活着过日子了。” 心里默默的给郑雄贴了个不孝的标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生子这件事上还能讨价还价，将日期延后，就有点离谱。 “令尊对你挺好的。” “还行。” “对了，不知可否让我有幸看看姑娘的真容。”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对于郑雄这种直男说出的话语，卫红心里有些不是很舒服，还是得非要看脸才行。 “公子的话倒不是不行，只是不知道公子是否和寻常人一样，只对样貌感兴趣，怕的是若如了公子的意，到时候接连上门。” “你还挺自信，放心好了，我什么没见过，若是符合本公子的审美标准，只要长的漂亮，名媒正娶当我的正牌夫人都不在话下。” 呸，都什么鬼，八字还没一撇，啥都没说，咋就提到娶亲了，我同意了吗？莫名其妙，卫红暗道。 不过连年的操劳，加上脸上的怪模怪样少了很多麻烦，几个小弟的累赘让卫红早早的忘记了成家的想法，如今郑雄的这番话让卫红的心里出现了一丝涟漪。 “公子莫要说笑。” “我说的是真的啊，怎么就说笑了，我又没娶妻生子。现在没别的想法，找个女人成家就行，不然盯着我的太多，也挺烦的。” 看着郑雄不像说笑，卫红有些慌乱，说实话对于自己的相貌还是有些自信的，这要是万一被看上了咋办。 可是一个上来就问自己容貌的男人会是啥良配吗？ 卫红思绪飘飞，一时想的太多。 “喂，再想什么呢？” “啊，我在想～额～没什么。” “我猜猜，你在想万一被我看上了要怎么办。？” “额～～” 不说话就相当于默认，郑雄继续说道。 “那我猜对了嘛，看来你对自己的容貌真的很满意啊！” 你说啥是啥吧，卫红不想多说，突如其来冒出郑雄这么个变故让卫红的心绪杂乱。 卫红不说话，直男一枚的郑雄，加上宅男的性格也停住了话语，默默的跟着卫红回家。 到了卫红的家中，几个小伙见到郑雄一行人又来到了这里，心里犯起了嘀咕。 心里也有些矛盾，这太阳快要落山，又是要蹭住的节奏，有钱拿是好事，可是自己等人却是有点受罪。 卫红领着郑雄回了自己的家中，就呆立不动，有些无措。 郑雄见到卫红呆立一旁，便上前一步说道。 “姑娘，怎么样，你看都到了你家，我这也是好奇，如果姑娘愿意露出真容相见，我心里自是欢喜，不愿的话我也不强求，这就离开。” 卫红也不知道事情为何来的这么突然，没有一丝丝防备，却不知郑雄完全就是好奇心作祟，完全是寻常之言，毕竟以郑雄如今的身份地位想找个姿色上佳的一点都不难。 卫红此时却是当真了，上起了心，埋藏在自己心底的那颗心蠢蠢欲动，熬了这么多年，自己也累了。 虽然不知道郑雄所说还未娶亲的话语是真是假，但是卫红就是有一股冲动，想要将自己美好的一面显现出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 “公子稍后，我去去就来。” 卫红匆匆的进了屋，郑雄一群人和几个小伙站在屋外，相对无言。 卫红回了屋内，找到脸盆，打了一盆清水。 盆内倒映的面容如今突然有些陌生，卫红拿着清水就往脸上抹去，拿起一块抹布在脸上狠狠地揉搓。 一块块的死皮被清水带走，脏兮兮的面容经过清水洗漱，露出了卫红的真实容颜。 女人的脸最重要的是啥，一副白净的脸庞，这是很大的加分项，是要啃的，其他的才是更立体的五官形象。 卫红的短板就在皮肤上，没了这块短板，加上立体的五官。 当卫红重新出现在郑雄的面前之时，惊艳了众人。 即便郑雄经过网络的洗礼，对于所谓的美女已经免疫，只会做一个不折不扣的打分机器。 即使教坊司的小姐姐们已经很优秀了，但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一节更比一节强。 卫红的容颜还是让郑雄呆立了片刻。 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桃木枝。 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 说什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 柳腰微展，莲步轻移动玉肢。月里嫦娥难到此，九天仙子怎如斯。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前凸后翘，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完全符合郑雄的审美，让人心生涟漪。 虽然卫红的衣物啥的很是朴素，就像是完全由破布缝合的衣物，但是穿在卫红的身上依然带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衣物为啥要找明星代言一般，一身破布衣裳愣是让卫红穿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卫红微微有些娇羞的走到郑雄面前，对着郑雄说道。 “公子，这就是小女子的真实相貌。” 此情此景，郑雄只想吟诗一首，缓了缓有些激荡的心情，对着卫红开口。 “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小女子洗耳恭听。”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郑雄脱口而出这首出自西汉的《李延年歌》，卫红没读过书，但是这首夸赞的诗词却是能听懂的。 “公子谬赞了，当不得公子如此夸赞，倾国倾城可不敢当，这首诗词听着挺好，敢问可是公子所做。” “不是，这是来自西汉的《李延年歌》，见到姑娘的容颜，脱口而出，完全是我有感而发。” “等等，我想想看，能不能想一首诗词送与姑娘。” 卫红露出期待的神色，郑雄踱步走在小院中，一旁跟随的壮汉连忙低下头颅，不敢多看卫红一眼。 另一边的小伙们见两人的模样，一头雾水的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勾搭在了一起，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那是自己生命中有什么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即将被人抢走的感觉，不过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做不了两人的主。 郑雄迈动脚步，走出七步，这是装波不可或缺的步骤，多一步少一步就体现不出来其中的精髓，郑雄深的其中三昧。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纳兰性德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就这么被郑雄剽窃了出来，送给了卫红。 卫红不明觉厉，能听懂一点但是不多，这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听懂了，好像是对着自己表白的诗句。 这可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完全没经验吗。 “公子能否告知一下含义，我不是太懂。” 卫红不是不懂装懂的性格，闻言还是询问了一下，是否有另外想要向郑雄确认的意思却是不得而知，有些期待的望着郑雄。 都说才子佳人，卫红不知不觉的被郑雄做出的诗句整心动了，哪個女子不怀春，哪个男子不钟情，只是难寻。 郑雄见状，用眼神示意了下小吏，装过波了，得有小吏收下尾，不能影响自己的逼格。 小吏也得给自己吹吹，捧一捧，不然对牛弹琴有个什么意思。 小吏秒懂，能被张怀元派出来辅助郑雄办事的人，总有些过人的本事，恰好捧哏也是职责所在，比李四这种技术人员好多了。 “公子的这首诗词，当可比肩李杜，这世上能做出如此佳作的人可不多，必将流芳后世，小的为公子贺。” 这一波捧到郑雄的心里去了，感叹小吏的助攻不错，谦虚的摆了摆手。 “没那么好。” “公子太谦虚了。” 捧完了郑雄，小吏又对着卫红回道。 “姑娘问这首诗词是何含义，小的倒是看出来一二，说与姑娘听听，还请公子指正。” “你说，我听听。” “这首诗的含义大概是说明明是一生一世天作之合的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整日相思相望黯然销魂。不知道上苍为了谁造着青春，裴航乞浆蓝桥，得妻云英，嫦娥窃不死药飞奔月宫。” 接下来这句是重点，小吏清了清嗓子。 “如果能像牛郎织女一样与天河相见，即使抛弃荣华富贵也心甘情愿。” “这首的含义大概就是这意思，不知小的说的可对。” “嗯，差不离，你很不错。” 得了郑雄的夸奖，小吏自觉的站立一旁，独留郑雄面对着卫红微微发红的脸庞。 卫红被郑雄直勾勾的眼神看的面目羞红，不敢直视，低下了头颅。 面对着这首情诗，卫红手足无措，忙岔开话题，说道。 “公子说也说完了，看也看完了，不知还有何事吩咐。” 突然的话语，打断了郑雄的目光侵略，厚着脸皮说着。 “没事，天色已晚，怕是回不去了，还请姑娘能收留一晚。” “公子自便。” 说完这句，卫红便起身走去灶台，支起了炊烟。 脸上原本的模样，也被卫红放下，直接以真容示人，给郑雄一群人准备着吃食。https:/ 大早去买来的小米被卫红下锅，煮起了粥，随后煮了点野菜，将家里珍藏的鸡蛋拿出一个，放入水中蒸煮。 小米粥加野菜、咸菜、鸡蛋，这个晚饭组合有点寒酸，但是郑雄吃的挺开心，或许心里因素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 至于自己的保镖和一脸愁容的小伙们不在郑雄的考虑范围。 第一百四十章 今夜星光闪闪 吃完晚饭，郑雄恢复了自己直男本男的性格，对着卫红和几个小伙尬聊。 “卫姑娘，你这饭菜做的挺好啊！” “挺寒酸的，怠慢了公子还请勿怪。” “不寒酸，好吃，姑娘这手艺谁娶回了家可是有口福了。” 额，这玩意需要手艺吗？小吏听完都有些无语。 “这哪有什么手艺可说，公子这样夸赞小女子可受不起。” “唉，你看这小米粥金灿灿的，这咸菜咸的恰到好处，这野菜清脆爽口，这鸡蛋一看就是家养的，蒸煮的恰到好处，这还不叫手艺，啥是手艺。” 郑雄逮住机会一顿猛舔，卫红哪见过这种架势，直接让郑雄这波舔，本以平复的心情又被弄红了脸框，默然不语。 舔过头了，郑雄将目光暼向了几个小伙，黑暗中的几个小伙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般，齐齐的打了個寒战。 “小弟们，我当你们哥哥怎么样。” “不怎么样。” 几人异口同声的回了郑雄，再不表态，自家的姐姐就很可能要被拐走了，浓浓的危机感促使着几个小伙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出来。 “当我的小弟，吃香的喝辣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衣食无忧，我保证，我现在在给你们一次机会，好好考虑一下再回我。” 郑雄描绘出的生活让几人的内心有些动摇，不过很快的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虽然你说的挺好，我们几个挺向往这种生活的，但是你如果要拐走我姐姐就别做梦了，我们不同意。” “哥哥有糖，想不想吃。” “不想。” 小伙们被郑雄一番忽悠，有过动摇，不过自家的姐姐自己是离不开的。 见小伙们一点都不想，郑雄哑火了，想要攻略美女不是见过一面两面就能行，不能操之过急，今天有点过了。 走到院外，郑雄不在多说，只是看着夜空静静的思索，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保镖们跟着郑雄，围城一排，喂着蚊子。 见郑雄突然没了兴趣，卫红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回了灶台烧着水。 夜空和人的心里一样，寂静一片，谁也不知道众人的心里藏着怎样的心事。 开水烧好，卫红端着热水给郑雄洗漱。 照例是一个糙汉子的做法，沾上水就差不多。 洗漱完毕，在院中乘凉看星星，卫红不知不觉的走到郑雄的面前，心里的想法很多，不知从何说起，随着郑雄的目光看去星空。 “今夜星光闪闪，爱伱的心满满，想你一晚又一晚，我把你的心都宠满，想吃爱情的苦～～” 郑雄突然放飞自我，唱出了今夜星光闪闪，突然的歌曲，仿佛戏精附体一般，给卫红唱出了一脸懵逼的表情，真正的不知所措。 节奏挺好，好像也是表白的歌曲，就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城里人的富贵公子哥果然与众不同，卫红如是感叹，不过这句话让卫红找到了话题，跟着说道。m..nět “公子，你刚刚说的这是什么。” “这叫歌，你喜欢吗？” “不知道，你这歌里说的是啥啊！” 懂一点也装不懂，郑雄还挺喜欢的，郎有情妾有意，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不懂，没有经验，不知从何说起。” “今天见到姑娘的真容，我才知道一见钟情确实存在，现在我的一颗心里只有你，现在这种种滋味不可名状。” “啊，额～” 见色起意跟一见钟情只在一念之间，不同的含义所带来的意义截然不同，卫红也是被今天的事务弄的晕头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有些迷糊。 “公子早点歇息，小女子要睡了。” 卫红匆忙的打个招呼离开，这赤裸裸的挑逗让卫红不知如何招架。 灶台旁，几个小伙也是糙汉子，匆匆洗好在屋里挤成一团，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姐，你可不能被骗了，这个公子哥懒得很，好逸恶劳，昨天摸鱼只跟着捡鱼，就算有点钱估计也是祖辈蒙阴，迟早药丸。” “是啊，姐，这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没啥前途的。” “没你们说的那么差吧，我看他的文采挺好的，今天还作了首诗词送我。” “这诗谁知道是不是抄的，再说好不好咱也不懂啊，都是他的人，怎么样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不不，今天我还见他们称呼公子为大人，不是德高望重就是有官位在身，绝不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公子哥。” “也许只是辈分高，或者家里有钱给他弄的杂官，就会欺压良善，姐你千万别被骗了。” “你们不想过的好点吗，跟着他能吃好的不香吗？” “想啊！但是姐姐你怎么办，他这完全就是看重姐姐你的姿色，昨天也没见有今天这般多话，我听别人说，这种人最是喜新厌旧，现在说的好听，哪天玩腻了，姐姐你又有什么办法。” “就是，那个啥来着，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还是个公子哥，更不可能是个好人了。” 几个小伙，你一言我一语分析了一通，让卫红的心里五味杂陈，仔细想想，郑雄昨天的话语少的可怜，今天也是见了自己的真实容貌之后才这么殷情，还作诗送给自己。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哪是一见钟情，分明就是见色起意吗？ “都别说了，睡觉吧！” 卫红收拾心情，躺在床上，好似南柯一梦，久久不能入睡。 破茅草屋根本没有隔音，几个小伙点评的话语一字不漏的传到郑雄的耳边，闻言郑雄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对着自己的保镖们小声的说道。 “本官有那么差么？” 小吏听到郑雄的话语，忙回了一句。 “大人，都是山野乡民的无知之言，不提大人在惠民药局做出的丰功伟绩，单凭大人今日所做的诗词都可流芳后世，大人何苦为此烦恼。” “唉，世人皆只能看到自己所看到的，却不知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有多么精彩。” “大人说的极是，大人的文采在整个天下都是一等一的，京城还流传出几首大人的佳作，小的有幸拜读过，不下于李杜，乡野愚民不知所谓之言，当不得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做我向导 郑雄一觉睡到天亮，见色起意就见色起意吧，女人自己肯定是不缺的，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缘分，追一下试试看。 另一边的卫红就睡的不是很美了，一晚上都是患得患失中度过。 郑雄的条件还行，自己的年纪挺大的，家里的几个小伙也算带大了，到了成家的年纪，遇见一个不嫌弃自己年纪还能明媒正娶的人可不多了，何况郑雄有钱还挺有文采。 只是家中几个小弟的分析不无道理，让卫红思索了一夜，却也没能想到如何是好。 顶着一個黑眼圈，出了草屋，刚好郑雄也一起起床，四目相对。 “姑娘，昨晚没睡好吗，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啊！” “多谢公子挂念，我这就烧水做饭。” “烧点水就行，饭就不用做了，我已经让人去买了。” “公子何意？” “带你们吃点好的。” “哦，多谢公子。” 卫红不咸不淡的道谢，郑雄碰了个冷钉子，只能尴尬的站立当场。 等卫红走去烧开水，郑雄方才走到院中做起了广播体操。 开水烧好，前去买早餐的保镖刚好回来，匆匆的洗漱完毕。 郑雄拿起买来的豆浆，包子，豆腐脑走到几个小伙的跟前。 “小家伙们，这是第一餐，敞开了吃。” 小伙们不自觉的抗拒，身体却是诚实，嘴角不自觉的流出了口水，肚子也不争气，咕咕的叫着。 “都愣着干啥，再不吃就要凉了，吃一餐有什么打紧。” 说完不由分说的将包子豆浆这些吃食送到几个小伙的手上。 然后看向卫红，将手中的吃食递给卫红。 “辛苦，你也吃。” 面对着郑雄这赤裸裸的殷勤举动，卫红是接也不是，拒绝也不是，跟小伙们一样，直到郑雄强塞到卫红的手里才算完事。 随后郑雄走到一旁，自顾自的吃着早餐。 沉默了好久，郑雄和几个保镖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小伙们和卫红方才拿起早餐吃了起来。 虽然没有夸赞和其他的言语，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两个字〈真香〉。 吃饱喝足，小伙们露出满意的表情，神色也没那么抗拒，果然吃喝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几位吃好了没，今天我雇你们当我的向导，带我去逛街，每人每天二十文干不干。” “那个我今天要去刘员外家帮工，不行。” “他给多少？” “五文，不过能管一顿饭。” “辞了。” “这，都是熟人，以后还得在他手下过活，不行的。” 其中的一个小伙举棋不定的说着，有些犹豫。 “以后跟着我混，昨天就跟你说了，你还不信还是咋滴！” 卫红见状，连忙回应郑雄。 “公子别为难我的小弟了，小二要上工去了，我待会也得去给刘员外家做女工，怕是不能陪着公子一起。” “伱也辞了，有啥前途，今天就安安心心的跟着我，当好向导。” “可是～” “可是什么？” 郑雄的脸色逐渐严厉，扛不住郑雄的目光，卫红败下阵来，弱弱的说着。 “可是总得打声招呼吧！” 郑雄的脸色阴转多云，笑呵呵的说道。 “嗯，这是应有之意，等下我让随从去通知一声。” “如果没有意见，你们收拾一下，我这等会就走。” “那个，我还想留一个小弟看家，不知行不行。” “还看什么家，这么小，等会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丢了东西算我的，总行了吧！” 你有钱，你说了算，不敢反驳，卫红姐弟几人稍微收拾了下就出门了，卫红不知怎么弄得，又弄了满脸的死皮来到郑雄的面前。 “公子，可以了。” “你这样有点多余，脸上洗干净，有我在，怕什么骚扰。” 大男子的气概有点吸引人，卫红乖乖的照做。 郑雄暗暗的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汗水，或许是热的，或许是自己晚上想出的攻略在此时有些紧张所致。 总之过程还算顺利，卫红姐弟几人跟着郑雄出了家门。 走出一段路程之后，街坊四邻渐渐多了起来，观看着郑雄一行人，等到郑雄一行人走后，方才叽叽喳喳的八卦。 “他婶子，刚刚过去的是卫家那一家吧，卫二卫五他们都在，没有卫红，跟着这群人去哪里，要不要去通知卫红一声？” “这我知道一点，前天他们在卫家留宿的，昨天应该也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那里留宿，不过那一行人里面的那个女人你不觉得有些眼熟吗，好像卫红那丫头。” “嗨，你这么一说，那姑娘还真有点像，穿的衣服就是常穿的那件，不过卫红有这么漂亮吗？” “我有办法，叫一声不就知道了，还能看看这一群人什么目的。” “这办法好，你叫还是我叫。” “不都一样，我来吧！” 其中一个大妈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喊道。 “喂，卫家小子，你们姐姐在不在？” 呼喊声让几个卫家的小伙们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见是熟识的邻居，望向了卫红。 卫红走出人群，来到邻居的身旁。 “婶子，你叫我。” “你是卫红？怎么变模样了。”筆趣閣 “脸上治好了。” “真俊，赶明给你找个婆家，这模样，大点也行啊！” 这句话让卫红面色窘迫，果然这是一个看脸的世界，谁都不能免俗。 “不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还没问你们这是去哪呢？” “给人当向导，不说了。” 卫红不等两人多说，脚底抹油溜了。 “嗨，这孩子肯定有事瞒着咱们，指不定就行差就错，这不行，卫蛮子好歹与咱们有些交情不能放任不管。你看看哪家的小伙还没娶妻，咱们给她把把关，早点给她找户人家，省的被人惦记。” “他婶子说的对，我娘家有个小伙不错，二十来岁还没成家，我看正合适。” “合适个啥啊，你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这样说我娘家也有个小伙也挺合适的。” “他家有田有地，还有余钱，怎么就不合适了。” “她这几个小弟到了成家的年纪，怎么你娘家的那位能给办喽？” “他们都这么大了，还用他姐操心。” “怎么不用，他们姐就这命，这卫蛮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她这做姐姐的能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二章 攻略，一顿饭搞定小舅子 被八卦的大妈打了个岔，算是逛街的小插曲，没能影响一行人的脚步。 走到应县的城内，郑雄左右观看，直到一处布店，映入眼帘。 领着众人走进店内，对着店铺掌柜说道。 “能不能给他们做身衣服？” 察言观色是掌柜的基本技能，稍微暼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不差钱的主顾。 小伙们的穿着是差了，但是郑雄的穿着和身后的保镖看上去就不一般，连忙洋溢着笑容回着话。 “能，客官先看看可有中意的布料，可以先选选，回头我给各位量量尺寸，做好了各位就可以来拿了。” “嗯，小伙们，喜欢什么样的布料尽管挑，今天消费本公子买单。” 小伙们的目光照样不自觉的给了卫红，等着卫红回话。 卫红对着郑雄小声的说着。 “公子，咱们非亲非故，这般厚爱，实在是让小女子承受不起。” “承受的起，不是说了要娶你了吗，给自己的小舅子做身衣服算得了什么。” “那个，什么时候说了。” 提起这事，卫红后知后觉，瞧见卫红的模样，郑雄抚了抚额头，感情自己的情诗和情歌白作了。 “那现在说，我要娶你。” “啊，不行。” 卫红如在梦中，这是什么节奏，拢共才见了几次面，前天才相识，两天的时间怎么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https:/ 爱情来的猝不及防，没有一丝丝防备，何至于此。 当然是垂涎于卫红的美貌，想要郑雄像后世一般先培养感情按部就班的慢慢来，那是不可能的，先拿下，免的夜长梦多才是正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明天我就找人来提亲，怎么样。” “啊，恕我不能接受，告辞。” “别走啊，不接受就不接受呗，衣服先拿着。” 见卫红要走，郑雄一把拉住卫红。 “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讪讪的松开手，看见卫红确实有些生气了，郑雄说道。 “衣服不算啥，说好的当我向导，从每天的工钱扣行了吧。” 郑雄递过来的台阶，让卫红松了口气，衣服确实烫手，这身衣服要做多少工才能攒够还不知道。 “那多谢公子。” “没事，你开心就好。” 你哪里看到我开心了，张口就来，惊吓还差不多，进展太快，得捋捋。 得了卫红的示意，几個小伙兴高采烈，欢欢喜喜的挑选着布料。 挑不出来个啥，见的世面不多，也就选的耐脏的布料。 卫红细心的左看看，又摸摸，专注的选着。 见到卫红这副专注的模样，郑雄满意的点点头，是持家的女人。 女人购物的天性原来是遗传，这个时候就在卫红的身上显现出来，好久方才选好。 走到掌柜的面前，拿着一版灰色的布料。 “掌柜的，就这版布料，不用劳烦掌柜的动手，我回家自己做。” “行，诚惠八百八十八文。” 我去，这个数字真吉利，不过八八八不行，当官八八八小命容易难保。 “掌柜的，六六六怎么样，八八八不行。” “客官你这砍价太狠了，我做主八百六十六文，您看怎么样。” “这也行。” 错怪了，这不是砍价的人，单纯的数字不吉利，可是这数字多好，想不通。 取出一两银子，递给掌柜。 “称称。” “好的，客官稍等。” “一两，找您一百四十四文，客官您收好。” “嗯，你这的毛皮大衣怎么卖的，这布料做身夏装还行，冬天还得是这个暖和。” “这个便宜，咱们这雁门关不缺这玩意，公子若是喜欢，添上三百文，随意挑选。” 那可真是太便宜了，郑雄也不客气，爽快的付了钱，不光招呼几个小伙，连保镖也一起叫进来，让他们也挑一件。 掌柜的看这情势，顿时急了，哭丧着脸说道。 “公子，这么多人不行，公子和这几位小兄弟可以随意挑，别人再挑的话也行，得加钱。” “伱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谁知道你不讲武德。 “怪我，没说清楚。” “你也不容易，说吧，加多少钱。” “您再加个三百文，所有人都可随意挑选一件。” “嗯，就这样说定了，再加钱可别怪我不讲道理。” “不敢，咱这店铺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公子尽管放心。” 毛皮大衣跟白捡的一样，郑雄乐呵呵的付了钱。 保镖们也挺开心，便宜是一回事，白嫖又是一回事，这趟差事不亏。 卫红算了算账，按一千文来算，按照郑雄给的工钱，自家五个人干个十天能赚回来，还可以承受。 出了布店，郑雄来到一处酒楼，招呼众人进去。 临近正午，都有点饿了，见到郑雄和他的一众保镖都进了酒楼，卫红有些踌躇。 看到卫红又停滞不前，郑雄只得出门。 “怎么了，都进来啊，我请客，消费由本公子买单，你们怕个啥。” “这里太贵，我们吃不起，弄点馒头果腹就行，不敢劳烦公子破费。”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 “那不就结了，进来吧，你看他们不是都进来了吗，跟着我混，亏待过谁。” 小伙们期待的目光让卫红实在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语，随同郑雄进了酒楼。 一些异样的目光让几人有些自卑，低着头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只有一两个小屁孩不知愁滋味，兴高采烈。 落座，郑雄点了当地特色，牛羊肉这些可劲上。 饭后，众人捂着肚皮惬意的坐着，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 “这一顿吃的怎么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就这样，你们同不同意这门亲事。” 卫二卫三有些犹豫，卫四卫五不假思索的开口。 “同意，以后你就是我姐夫，不过你得天天带我们吃好吃的，不然我就叫我姐回来。” 见小弟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卫红气的咬牙切齿，又好气又好笑。 “吃吃，我养活不了你们吗？” “能，就是吃不了好的。” 童言无忌，郑雄暗自发笑，搞定了小舅子，这桩亲事那就成了一半，抱得美人归近在咫尺。 第一百四十三章 烤全羊 又羞又恼的卫红，没得办法，只能看着小弟叛变，又不好当场发作。 恶狠狠的眼神仿佛再说：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们。 不过几个小伙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卖就卖了，爱咋咋地。 “早这样不就结了，现在你们要叫我什么。” 闲的无聊，夏日午后的日光很是毒辣，郑雄逗弄着几个小伙。 “姐，姐夫。” “什么姐，姐夫啊，重来。” “姐夫。” 克服了心理障碍，第二句姐夫叫的就顺口多了。 “嗯，多叫几声，待会给你们一人一个红包。” “姐夫，姐夫。” 卫四卫五叫的欢快，卫二和卫三有些羞于启齿，被郑雄看在眼里。 “他们两我叫四弟和五弟，你们我就叫二弟、三弟了，你俩怎么说。” 到底是到了知事的年纪，卫二和卫三死撑着不松口。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俩，早晚伱俩得心甘情愿的叫我，不急于一时。” 从酒楼掌柜的那里弄了一点红纸，郑雄随手封了一钱银子，递给了老四老五，把卫二和卫三看的眼都直了，暗自后悔。 “谁叫你俩收的，还回去。” 被郑雄占了半天便宜的卫红没做声，终归还是有点那個意思的，也是新旧朝交替，不然在这个贞节牌坊大行其道的时候，卫红早就撕破脸皮。 不过两个小弟收钱的举动，算是彻底惹毛了卫红，这样一弄那就算是坐实了，到时候百口莫辩。 “姐姐，这是刚刚姐夫答应的红包，没事吧。” “还回去，听到没有。” 望着越来越严厉的卫红，兄弟俩撇了撇嘴，快要哭了，不情不愿的递给郑雄。 “拿着吧，算我给你两的赏赐，感谢你们两位向导，不妨事。” 换了句话，含义完全不同，卫红借坡下驴。 “那不行，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个向导当的都受之有愧，怎能还接受公子的赏赐，还请收回去。” “本公子乐意，你还没答应呢，这就想管我，那可不行。” 无法反驳，卫红只得静静的看着两个小弟将红包揣进自己的兜里，边笑嘻嘻的说着。 “谢谢姐夫赏。” “不客气。” 郑雄喜笑颜开，开怀大笑。 继续喝了几杯茶水，感觉日光没那么难受，郑雄付了钱财，一行人离开了酒楼。 路过一处肉铺，郑雄又割了五斤猪板油，三斤肉。 两只宰好的小羊加上一些调料带走，回了卫红姐弟几人的茅草屋。 见郑雄一点自觉没有，毫不见外，卫红默默的拿起猪板油去熬油。 郑雄在一旁指挥者众人弄着烧烤架，准备弄一只烤全羊来吃，主要是便宜，想怎么吃怎么吃。 铁釺已经准备好，招呼着众人将整只羊洗干净，随后弄起了配方。 后世的去腥三件套，葱姜料酒搞里头，先进行腌制。 随后磨起了十三香，还记得小时候听过的《十三香》里面就有配方。 “小小的纸四四方方，东汉蔡伦造纸张。纸张落在我的手，张张包的都是十三香。上好花椒和大料，陈皮肉桂加良姜。丁香木香亲哥俩，同胞姐妹是大小茴香。买回家中把菜做，鸡鸭鱼肉都喷喷香。夏天热，冬天凉，冬夏离不了这十三香。” 磨制还不够，郑雄还唱了出来，虽然五音不全，但是都是自己人，捧场是必须的。 “大人这段唱词，韵味无穷，简简单单的旋律让人回味，高啊！” 小吏捧场的恰到好处，也不怪拍马屁的总是能活的滋润。 “一般一般，游戏之作，小意思。” “大人现在弄的这些调料可是十三香。” “好好的学，这十三香做好了，包你们衣食无忧。” “哦，还有如此作用，大人的本领我等望尘莫及啊！” 小吏和郑雄的一唱一和让在场的众人越发的期待，都想看看这所谓的十三香有何妙处。 很快，香料磨制好，均匀的洒在羊身各处，给小羊做了个全身按摩。 用铁釺穿过腌制好并且涂抹了十三香的全羊，搭在钉在地面的树枝，底上铺好一层小木炭，让壮汉匀速转动把手。 时间流逝，烤羊渐渐面露焦黄，一滴滴的油水缓缓滑落，香味扑鼻而来，引得众人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出了声。 完全放开的卫四和卫五围坐在烤全羊的边上，嘴角的哈喇子总是不争气的流出，不时地催促。 “姐夫，好了没，好香。” “等等，还要一会。” “我饿了。” “给你颗糖，先填填肚子。” 卫四和卫五伸着小手接过郑雄递过来的糖果，麦芽糖做成的糖果也让两个小老弟念念不舍。 “真甜。”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只是需要满足的条件不同。 卫二和卫三眼不见不净，跑到灶台旁跟着卫红熬猪油，添着柴火。 “姐，公子挺平易近人的，要不还是考虑一下。” “怎么，连你俩也被收买了，催着我嫁人。” “不是，公子的性格跟我遇见的那些公子哥不同，是个好人，没有那种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性格。” “再说吧。” 卫四和卫五的心态转变郑雄不清楚，此时正在将全羊下架，肢解到盘子中。 “卫姑娘，卫二卫三都出来，尝尝我的手艺。” 香味无孔不入，卫二卫三早已等不及，好在还残存着一丝理智，等着卫红发话。 “想吃就去，我又管不住你们。” “哦，姐，你去吗？” “我要熬油，你们去吧。” 默不作声的两人静静的走出房门，四条羊腿给几个未来小舅子一人一个。 卫四卫五吃的欢快，卫二和卫三还有点放不开，不过很快就被烤全羊的味道吸引，大快朵颐。 “怎么样，姐夫的这手艺不错吧！” “好吃。” 两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小舅子满意了，郑雄拿起一块肉来到灶台卫红的身边。 “来，你也尝尝，知道你走不开，给你送来行不行。” “嗯，多谢公子。” 卫红还是有些放不开，郑雄不以为意，未来的小舅子全部拿下了，卫红还跑的了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谈婚论嫁 攻略在手，天下我有，任你奸滑似鬼，终究难逃我的手心，郑雄得意的想着。 一只羊不够吃，第一只先紧着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又招呼着保镖们将第二只架在炉火上。 炭火燃烧，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郑雄和自己未来的几个小舅子吃的酣畅淋漓。 “这肉吃的爽不爽？” “爽，太好吃了。” “还想不想吃？” “想吃。”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吧！” “姐夫。” 里面的卫红，不知何时也抓着一块肉拿到了嘴边，小口的吃着。 闻听外面的欢声笑语，卫红的嘴角悄悄的露出了一丝笑容，长久以来的压力在此时也好像得以释放，面对未来多了几分憧憬。 一只烤羊让几个小伙吃的饱饱的，两天的相处，就被郑雄用吃的给收买，叫起郑雄做姐夫的话语毫无违和之感。 熬好猪油的卫红走到院外，看着郑雄和自家的小弟其乐融融的模样，突然释怀。 就这样挺好，这就是家的感觉，一个男人可以为一家人撑起一片天地，还能多求什么呢。 善解人意的郑雄走到卫红的面前。 “怎么样，我这几個未来的小舅子，都已经开口叫我姐夫了，你还逃的了吗。” “我不同意你能怎么办，还能把我抢去不成。” 释怀的卫红罕见的开起了玩笑，一脸严肃的对着郑雄说道。 “那不能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这种事怎么可能做。” “不过，你今天可是说过不收我东西的，要以工抵债，买的东西总共花了我三两银子。” “我明天就不用向导了，你想好怎么还我了吗？” 谁说这是一个好人的，呸。 “伱原来早就算计好了一切，等着我往里面跳呢，哼，你放心，我就是借，砸锅卖铁也还给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郑雄的话语让卫红有些严肃，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不过郑雄本来就不是拿这个用来威胁，缓缓的开口。 “开玩笑的，我是那种人吗？你说说，如果嫁给我需要什么条件。” “哼，我不同意，还要什么条件。” “你兄弟可都同意了，你不同意行吗？” “他们是他们，可做不了我的主。” “虽然做不了你的主，不过我是真心的，红儿，我要娶你当婆娘。” 郑雄的这句话一出，保镖们还有卫红的小弟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肉麻又无语，齐齐的看向卫红。 面对郑雄的大声表白，卫红算是彻底的懵了，发红的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能不能一边去慢慢说。” “不行，就在这里，同不同意你说，要是同意，明天我就叫人来提亲。” “太快了，我还没想好，能不能容我考虑考虑。” 要的就是快，等你反应过来，难免会有波折，哪还能给你思考的时间。 “遇见你之后我就知道，我再也不会遇到像你这么好的人了，我不能说你再也不会遇上比我更爱你的人，因为你这么好，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但他们，都不是我。” “红儿，我喜欢你，嫁给我好吗？” 这下众人心里的鸡皮疙瘩算是掉了一地，这年代哪能有如此直白的表白，汗毛倒立。 卫红像是一个复读机一般，嘀咕着郑雄表白的话语。 许久，当郑雄再次冒出一句。 “红儿，嫁给我好吗？” 卫红楠楠的回道。 “好。” 郑雄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抹去手中因紧张攥出的汗水。https:/ 上前一步，将卫红抱在怀里。 保镖们目不斜视，小伙们被郑雄的操作好好的上了一课，记在了心里。 好半天，卫红才反应过来，连忙推开郑雄。 “公子，还请自重。” “是是，我太激动了，明天我就叫人来上门提亲。” “什么提亲。” 说完这句，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太刺激，没见过这种阵势，没有反应过来，现在都答应了，再想要反悔，却是晚了。 “答应归答应，我有一个要求，你要答应才行。” “你说。” “我这几个小弟，我要带过去照顾。” “这是小事，不过我是应天府人士，带过去的话有些麻烦。” 看到自家的姐姐还将自己放在心上，此时都很懂事的说道。 “姐，没事，我们都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虽然自己的几个小弟这么说，不过卫红带着自己的小弟都快到了成家的年纪，老四和老五还小，还是放心不下。 “难就算了，就当这是一场梦吧。” 扶弟魔可不行，容易家中不安宁，自己得防着点。 “带去应天府难了点，这样，我在这里给他们置办一份家业，今天不是弄了个十三香吗，让他们弄这个当做一份营生，另外在这沂州我还有几分薄面，我叫人看顾一下，你看行不行。” 故土难离，远嫁有点难受，不过郑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里，自己已经算是接受了郑雄，权衡利弊，卫红还是点了点头。 这下，郑雄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搞定收工。 真是纯朴，不像自己见过的套路那么多。 短短两天的相处，就将这姐弟几人搞定，不由得双手插兜，自己还是挺有天分的。 不过如果是在后世，怕是一巴掌就给呼过来了，没钱没车没房跟白日做梦一般。 “你家中还有长辈吗？” “同村还有一个爷辈的，可以做主。” 说曹操曹操到，循着香味，来了一行人，早上打过招呼的两个大妈赫然在列。 星辉洒落，屋外还算明亮，双方会面，只见一个为首的老人走到卫红的面前说道。 “杏儿，他们来这是做什么的，有没有为难你们。” 杏儿应该是小名，还挺好听的，郑雄微笑的看着卫红。 卫红还没消散的红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三爷爷，没事，刚好您来，跟你说下，这位公子想上门提亲不知是个什么章程，还要三爷爷指点一二。” “怎么回事，他们是前天才来的吧，这才两天时间，怎么你们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你不是被他给骗了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不过刚刚已经答应了，还要三爷爷做主。”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爷爷的节操 “不是，你叫他公子，你是不是连名字都不知道。” “额～” 好像是，被郑雄问去了姓名，郑雄的名字还不知道呢。 不等卫红反应，郑雄搭过了话茬。 “三爷爷，我叫郑雄，应天府人士。” 你谁啊，就叫我三爷爷，咱们不熟。 “当不起公子的称呼，公子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随军而来，其他的就无可奉告了。” 在郑雄这里碰了个软钉子，三爷爷也不恼，到底是人老成精，阅历是有的。 “既然你们都谈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不过你是应天府人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妻的话你怎么办。” “这个不劳您操心，在这边把事办了，回去再吃一桌就是，我能做主，三媒六聘我这是不会少的。” “令尊在世否？” “在啊，双亲都在。” “那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我会回信说明，两地颇远，便宜行事应该可行吧。” “不妥不妥，我作为杏儿的长辈，伱家里也当有长辈在场方为正理，不然名不正言不顺。” 万事俱备，结果被东风给难住了，郑雄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那您说怎么办。” “你还是叫令尊来一趟吧。” 这老头，真头疼，古板他爷爷古板到家了，为今之计只有最后一计拿来试试。 扯了扯老头的衣袖，示意前方谈谈。 虽然不知道郑雄的意思，可是人多自己也不怕，随着郑雄走向了角落。 只见郑雄悄悄的对着三爷爷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这个亲我是结定了，说個数，多少钱能便宜行事。” “我不是那种人，这不成卖儿鬻女了吗，杏儿我是从小看到大的，不行。” “五两银子。” “成交。” 你妹的，差点给郑雄闪到了腰，原则呢，还准备往上加呢，结果不按套路出牌，五两银子原则就没了。 “爽快，事成之后我在付你五两银子，麻烦您老多上点心。” “郑公子真客气，那老朽就不客气收下，你放心，看到你第一眼我知道公子不是常人，值得托付，杏儿能找个好人家我就放心了。” 郑雄点头称是，和见钱眼开的三爷爷走到人群之中。 “刚刚郑公子和我说了下，确实路途遥远，对方的父母不到场可以理解，既然你俩两情相悦，那就让媒人先来此一趟，随后从简，你们看怎么样。” 卫红此时恢复了冷静，虽然不知道郑雄与自己的三爷爷怎么说的，既然顺利便也不多言语。 “但凭三爷爷做主。” “嗯，郑公子你呢？” “多谢三爷爷通融，小子感激不尽，三爷爷做主就是。” 拿钱办事，自然要把事情办漂亮一点。 “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郑公子也说了，三媒六聘是不会少的，郑公子还请好好准备吧，如今你们两方最好不要再见面，以免闲言碎语。” “三爷爷说的是，小子确实孟浪，明天就走，等礼成再见面。” 孺子可教，三爷爷满意的点头，不经意间看向了烤全羊，保镖们见老头的目光看向烤全羊，顿觉大事不妙，眼巴巴的看着郑雄。 郑雄无所谓，自己吃的差不多了，这一只就是烤给保镖们吃的，既然三爷爷的目光离不开烤全羊，就分而食之，给街坊四邻打个好印象，至于保镖们那就对不住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更重要些。 “三爷爷吃了没，刚烤了一只烤羊，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还请三爷爷品鉴一番。”筆趣閣 “那多不好意思。” “本来就是吃的，我们已经吃饱了，大伙也别客气，都尝尝。” “那老朽就不客气了。” “您请便。” 只见三爷爷走到烤全羊的面前，拿起一只烤羊腿，撕扯了下来，手法娴熟，将烤羊腿撕扯下来就走到一旁吃了起来。 人老了，也吃不了多少，没吃两口，便将羊腿藏了起来，塞入袖中，也不知道怎么能忍受的。 与其一同前来的一行人也没客气，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很快整只羊就被分解的七零八落，让保镖们欲哭无泪。 “真香，咱这也不少吃羊，能做的这么好吃的还是头一次，郑公子好手艺。” “过奖，杏儿姐弟几人全奈街坊四邻的照顾，这一点吃食不算什么，改日我做东，请诸位好好搓一顿，还请诸位赏脸。” 郑雄赫然以男主人的嘴脸厚着脸皮就说出来这番话语，卫红已经没了吐槽的心思，反而心里有些甜蜜。 “郑公子太客气，我等敢不从命，就是要让公子破费了。” “破费的话就不用多说，恭候各位大驾。” “不敢当，公子言语一声，我等随叫随到。” 一番寒暄，一行人便告辞离去，不虚此行，白混了一顿肉食，只是来此的目的却是忘了。 “咱们过来是干啥的，我怎么忘了。” “你这记性，不是二婶说杏儿的病好了吗，现在长的俊俏，怕这群人不怀好意，过来看看，这也能忘。” “对，我这记性，没想到杏儿这么好看，早知道当年就是带上她的几个弟弟我也愿意啊。” “这世上啥都有，就是没有早知道，当年你干嘛去了，现在可没有后悔药吃。” “你说这郑公子是哪里来的人物。” “不是说了吗，随军而来，这是机密，估计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哥，出来游玩的。” “有道理，不过这类公子哥就喜欢见色起意，杏儿的未来不好说。” “怎么，看你的样子，还有点想法，路是自己选的，你操心个什么，过的好不好都是她自己的事。” “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关心一下还不行。” “那你当年怎么不去提亲，还不是杏儿的怪病，长相不如你的意，你现在还是关心关心你家的那一位吧，马上三胎了，想想怎么给她补补才是正理。” “我刚刚留了一份肉，没舍得吃，就是给她们母子带的，不用你多说。” “呵呵，我也留了一块，这羊肉烤起来真好吃，这手艺绝了。” “说的是，还是这种公子哥会吃。” “都少说两句吧，快到家了，被你们媳妇听见，有你们好果子吃。”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借钱 一行人走后，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和饿着肚子的保镖们。 望着众人的窘态，卫红走近灶台，煮起了小米粥，将吃剩的羊排放在一起，熬一锅排骨汤。 将就着吃，虽然与羊肉相比是差了许多，好歹能管饱，比当徭役的日子好太多，只是心里有落差。 所有人安排好吃食，卫红放下手中的事务，来到郑雄的面前。 “忙完了啊，明天我就上门提亲，激不激动。” “仿若梦幻一般，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希望你是个好人吧！” “好人谈不上，最起码不是个坏人。” “额，能后悔吗？” “晚喽，你街坊四邻都已经知道了，现在还想怎么后悔。” “嗯。” 见卫红没了言语，郑雄偷偷的将卫红的小手拿在手里，轻轻的抚摸。 卫红稍微反抗了一下，随后任由郑雄把玩。 有些粗糙，可想而知卫红拉扯几个小弟所过的日子绝对不轻松。 稍微温存了一会，郑雄径自开口。 “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有的忙。” “嗯。” 纵有千言万语，此时的卫红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听从郑雄的安排。 毫无疑问，今夜的卫红又将迎来一個不眠之夜。 天刚蒙蒙亮，郑雄便被保镖们这个人体闹钟叫醒，强忍着睡意，破天荒的没有发懒，早早的起床洗漱。 跟卫红打了个招呼，带上小吏和几个保镖去应县的客栈取出了自己带的衣物，骑上高头大马匆匆的前往雁门关。 一路的风景郑雄已没放在心里，只是闷着头朝着雁门关进发。 日上正午，紧赶慢赶的郑雄先是去了军营，处理一下积攒的事务。 没什么大事发生，除了陆续送来的伤兵就没啥事，而这些有李四和杨一天处理，已经得心应手，不需要郑雄操心。 见一切如常，郑雄来了府衙。 张怀元得了郑雄前来的消息，放下了公务，召见了郑雄。 “提领有几天没见了，不知近些天可好。” 虽然知道郑雄翘班去游玩的消息，不过张怀元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并没有找郑雄麻烦的意思，只是神色如常的闲聊。 “雁门关的风景不错，这几天到处去玩了一遍，不虚此行。” “哦，提领可否说说，本官恬为雁门关提调，还没好好的逛过呢。” “这个先不急，等有时间再说与大人知晓，现下有件大事需要提调大人帮下忙。” “但说无妨。”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郑雄还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出来没带啥钱，想问提调大人借点，大概一百两银子，铜钱也行。” 上来就借钱，让张怀元愣在了当场，可是话以说出口，又不好当场拒绝，只能委婉的说道。 “提领也知道，咱们一年的俸禄就那么点，折合成银钱就没多少，还有一大家子需要养活，若是十两二十两还有，一百两银钱就太多了。” “不白借，九出十三归怎么样，这一百两等我回了应天府，还你一百五十两。” 有点拒绝不了啊，利息高，而且郑雄的家境听闻也还不错，不光有钱赚，还能落个人情，稳赚不赔，不过还得问问具体的用途。 “提领要钱做什么，若是有什么难处，在这雁门关本官还是有点面子的。” “刚刚跟提调说有大事发生，提调可还记得。” “记得，还没来得及问，是何大事需要提领借钱。” “提调大人想来有所了解，下官已经二十来岁了，这人生大事还没解决，不光家里急，下官心里也急啊。” “这不，出去了几天，刚好遇见一个心仪的女子，借点钱解决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 原来这么个大事，吓自己一跳，还以为元军打过来了。 “这个忙可以帮，我这没那么多银钱，大概五十贯的钱财，九出十三归就算了。” 不收利息的话，那就是纯纯的人情，权衡了利弊，郑雄还是接受，毕竟郑雄也不知道这年月能借钱的多不多。 “下官多谢提调大人，有点急，不知大人要多久能筹措到。” “等等。” “游二，去账房取五十两银子给郑提领。” “是，老爷。” “这下，提领满意了。” “满意，还有点小事想麻烦下提调大人。” “啥事，能办的都给你办了。” 钱都借了，张怀元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官场上，人情这东西可是好东西。 “女方家里有几个小伙，都是他们大姐带大的，想给他们置办一套宅院，让他们大姐放心，不知提调大人可有门路。” “在哪里？” “应县。” “那地方的县令好像是你们同科的举人，我打招呼还没你去拜访一下有用。”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没交集啊。” “伱这名声在外，我这管辖之地的县令提的最多的就是你了，你这升官的速度多快，你还不清楚吗，连状元都没你官大，你可是他们做事的动力所在啊。” “不清楚，赶明去拜访一下，多谢大人指点。” “说起这个，提领的本事本官也是心服口服，光是这次的伤兵提领就救回来不少人，更别提提领以往的功绩了，古之神医可以说都不如你，实乃天下百姓之幸。” “提调大人谬赞了，愧不敢当。” “老爷，铜钱不便携带，这是五十两银子。” “嗯，给提领点点。” “不用，提调大人还能懵我不成，我给大人写个借条。” 应有之意，五十贯也算巨款，谁家也不宽裕，尤其是老朱手底下的官。 借条最著名的当属颜真卿的《乞米帖》：拙于生事，举家食粥，来已数月。今又磬竭，只益忧煎，辄恃深情。故令投告，惠及少米，实济艰辛。仍恕干烦也。真卿状。m..nět 郑雄没有颜真卿的书法底蕴，肯定没有颜真卿的借条值钱，受后世的影响，简单直接。 今借雁门关提调张怀元大人银钱五十两，立字为证。 签字，用自己的私印盖章，一份简单的借条出炉，递到了张怀元的面前。 “提领的借条真是与众不同，这借条我就收下了。” “还得谢谢提调大人。” “无妨，人生大事不可儿戏，能帮的我一定帮。” 第一百四十七章 置办酒席 郑雄借条写了，钱也拿了，以为没啥事，准备处理公务的张怀元不禁又将目光转向了郑雄。 “郑提领，还有何事。” “还有点事，我这思来想去，非提调大人不可，不知道提调大人可否帮忙。” 都说了能帮一定帮，你这挤牙膏一样，一点点往外漏可真行。 “提领尽管说。” “纳采需要一个德高望重的媒人出面，如今的雁门只有提调大人最为合适，不知提调大人能否帮我这个小忙。” “不行。” 张怀元想都没想直接就给拒绝了，只是拒绝的话语有些生硬，还是解释了一二。 “郑提领，别的都可以答应，这件事上，却是不行。” “若是往日，只要提领开口，乐意之至。” “现今大军出征，我等在后方要为大军征战忙碌，提领去游玩也就罢了，如此大张旗鼓若是被人知晓，禀告了陛下，咱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本来郑雄自己翘班游玩，张怀元是不想管的，但是要拉自己下水肯定不行，还捎带着劝诫郑雄一番。 郑雄听了这话也有些挠头，张怀元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好今天提亲不能不算数。 “下官也是没办法，当时也没想起这茬，只是已经答应了今天就前去提亲，不好言而无信。” “这个忙本官真帮不了，提领另请高明吧。” “提调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你要不还是等大军凯旋之日再去提亲吧，到时有大捷的消息在前，提领成亲在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再说到时官员齐聚，为提领做媒这种顺水人情之事，还不是小菜一碟，给你风风光光的把事办了不是更好。” 张怀元画的大饼确实挺香，面子里子都有，想想找個国公做媒都有可能。 可是郑雄不想等，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如花似玉的媳妇就在眼前，万一被人拐跑了或者出现变数怎么办。 看多了小说的套路，郑雄实在是不想被哪个横叉一杠子，徒增烦恼。 “下官的想法是三媒六聘，这一步步走下去，没几个月的时间办不好，所以想要大人花点时间帮帮忙，先把第一步纳采给做了。” “这个真办不来，这雁门关的事务也离不开本官，这样吧，我让副提调跟你走一趟，给你做这个媒。快去快回，半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也能让你有个交代，伱看如何。” 送佛送到西，张怀元还是给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副提调跟着走一趟，有自己做镇雁门关，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事。 没达到自己的预期，不过张怀元不想在这个时候跑一趟，这个办法算是最好的了。 “这样也行，多谢提调大人，下官这就告辞。” “没事了？” 被郑雄一点点的弄烦了，张怀元特地问了一句。 “没了，下官先行一步，去准备一下，改日请大人吃喜酒。” “嗯，终究还是要以国事为重，那边还是少去为好，或者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眼见着郑雄在作死的道路越走越远，张怀元也没有好的办法，道理也说了，非要一意孤行的话，也是郑雄自找的。 “多谢大人训诫，下官告辞。” 一点没把自己的话语当一回事，张怀元暗自摇头，可惜了自己的银子，怕是白给了。 人生大事，耽误不得，对于张怀元的告诫，郑雄没想的那么深远。 自家老哥结个婚花了多少时间，郑雄也清楚，算是个过来人。 这一步步走下来，几个月过去，仗早就打完了，应该不碍事。 一路快马加鞭，郑雄毫不停留，领着几个保镖又踏入归程。 时间紧，任务重。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再次来到了应县的地界。 径直走向县衙，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随口说了下来意。 “大人，衙外有一个大人，自称是应天府惠民药局的提领，叫做郑雄的，可要见上一见。” 小吏不知这个药局提领的含金量，还以为一个药局的提领，顶天就是一个九品芝麻官。 但是与郑雄同科的进士心里清楚，不管是官位还是所取得的成就，都是碾压自己这些同科举人的。 “说的什么屁话，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说的郑雄郑提领，我辈楷模。” “立刻打开中门，随我前去迎接。” 等了一会，衙门外的郑雄还有点急切。 忽见县衙的中门大开，里面走出来一群人，三班衙役还有衙门的小吏跟在一人身后。 行至郑雄的面前，为首的官员行礼，对着郑雄说道。 “可是南京城郑雄郑提领当面。” “嗯，不用多礼，说来咱们都是同科，没必要。” “下官应县县令胡诌拜见大人。” 眼见围观的人群渐渐汇聚，郑雄抬起脚步往里走去。 “免了，进去再说吧。”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差别不是一级两级，只是弄下自己的私事，变成这幅领导视察的模样，郑雄也有些哭笑不得。 只能摆了下架子，先进了衙门。 还没行礼的衙役见状，连忙让开了道路，让郑雄一行人进去。 衙门里有些破败，甚是简陋，衙役也挺寒酸，衣服上随处可见一个个补丁。 这些外放的举人日子明显不太好过。 来到正堂，郑雄也不废话，直接走到属于县令的座位做下，对着堂下的众人。 “我等恭迎提领大人大驾。” “免了，本官找县令有些私事，都散了吧。” “遵命。” 众人的呼喊还是有些气势，面子是给的足足的。 等到众人散去，郑雄和胡诌说道。 “你也别叫我大人了，都是同科，称呼年兄便是。” “不敢，提领的事迹咱们同科的谁不引以为豪，这年兄的称呼不妥。” “我这次来，是为了自己的私事而来，又不是来你这巡视的，多礼干嘛。” “这样啊，可有何事需要下官做的，提领尽管吩咐。” “想要置办一座宅院，安置几个人，到时还要年兄看顾一二。” “小事，提领要多大的宅院，我叫下属去打听打听。” “五十到一百两之间的就行。” “简单，提领稍等，我让下属去问问。” “嗯，就这事，叨扰年兄了。” “提领能来此，下官求之不得，折煞下官了，若是不急，待会下官做东，让下官尽下地主之谊，不知提领可否赏光。” “这个算了，待会我请客，年兄一起来，下次再说。” 胡诌这么热情，郑雄也不好多说，反而叫胡诌一起。 或许是面子问题作祟，总之作为应县的地头蛇，明面上的一号也被郑雄拉去当了个门面。 “这怎么行。” “不是请你一个，还有别人，有什么行不行的。” 郑雄都这么说了，胡诌只得放下请客的心思，招呼来了小吏。 “应县有五十到一百两的宅院在售吗。” “属下这就去问。” “嗯，快去快回。” 见一时半会弄不完宅院的事，郑雄先行提出了告辞。 “年兄，为兄有事，先行一步，待会置办好了酒席，再来通知年兄，还请勿怪。” “提领严重，还是提领的事务要紧。” “嗯，告辞。”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不给胡诌回味的时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直到这时，四散的衙役方才重新聚集在一起，走到胡诌的眼前。 “大人，这就是您说的郑提领，这也太年轻了吧。” “少打听，干你们的活去。” “这不是好奇吗。” “虽然是同科，本官也没见过，人不可貌相，谁又能想到能以举人出身做到这副境地，虽然听闻有几个同年也上了一步，可是还是不能比，就连状元吴伯宗都逊了一筹。” 看的出来，胡诌受郑雄的影响挺大，神色之中有着几分憧憬，与有荣焉。 “不知提领所来可有什么吩咐。” “没有，对了，咱们这牛痘接种完成了没有，你们待会去统计一下。” “遵命。” 稍稍满足了下好奇心，一众衙役纷纷散去，只留下胡诌坐在公堂之上。 “大人，牙行那里问过了，有五间宅院尚可，价格差不多。” “让牙行的人留人候命。” “大人，咱们应县基本上都已接种过牛痘疫苗，只是有几户家境贫寒的还未有完成接种。” “改明，从县衙支取一些钱财，让他们全部去接种。” “是。” 胡诌未雨绸缪，郑雄来到了应县自己吃过的酒楼，选了一个味道比较好还不贵的。 “掌柜的，今晚的地方我包了，需要多少银钱。” 见来了个大主顾，掌柜的连忙起身。 “吃食方面呢，可有什么要求。” “你先说说都有啥标准。” “有三百文的普通席面，也有一两银子一桌的。” “太好的不用，太差的也不行，中等意思吧。” “那六百文一桌的？” “行，你看着安排吧，这是五两银子，当做订金。” “得嘞。” 忙完吃食，郑雄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卫红的家中。 眼见日头渐渐西斜，还不见郑雄的身影，卫红的心里有些焦躁，四处踱步，不由得患得患失。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点难受的 副提调 兄弟伙几个此时也想起郑雄的好处，一个个望眼欲穿。 缘分到了，就是如此奇妙，有人奋不顾身，有人甘之如饴。 当郑雄领着自己的保镖来到卫红所在的茅草屋，卫红和他的小弟们放下心来。 年幼的卫四和卫五还上前亲切的叫了声“姐夫”，卫二卫三的叫声紧随其后，只有卫红展开笑容，缓缓的说道。 “你回来了啊！” 连续奔波，郑雄此时也有些疲累。 但是看到卫红的这一刻，那一声简单的问候，就像一個出门的丈夫归家一般，平淡且幸福，所有的疲累一扫而空。 “回来了。” “我去做饭。” 快速下马，郑雄走到院中。 “不用，我已订好酒席，待会叫乡邻还有家中的长辈一起，在众人的见证下，将纳采给办了。” “是这规矩吗？” 郑雄的操作卫红看不太懂，虽然不算见多识广，可是乡邻之中结婚的事例还是见识过一些，也不知道这有钱人家的婚礼是不是不同寻常。 “昨天不是跟你的乡邻说过请客的事吗，刚好一起办了。” “之后的流程，要慢慢来，我也不方便经常往来。” “嗯。” 往日一言而决，大姐头的卫红，现在成了这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还让卫红的几个小老弟有些不太适应。 “姐，姐夫，快点吧，大姐今天一天就没好好做饭，心不在焉的，我们都饿了。” 听到几个小舅子催促的话语，郑雄开怀大笑，此时的卫红也很是坦然，没了前面的羞涩。 “有一事要你们帮下忙，跟乡邻还有长辈通知一声，随我一起。” “包在我们身上，姐夫你就瞧好吧！” 年轻小伙的精力旺盛，一溜烟的功夫就没影了，不时地能听见一声声的呼喊声。 “婶子，我姐夫回来了，让我叫你们去吃酒。” “这孩子，知道喽。” 待得卫家兄弟走远，又嘀咕几句，仿佛有些不爽。 “没规矩，还没成呢，就叫上了。” “娘，吃酒你去不去。” “伱们去吧，你看卫家都没冒烟，咱们又不用去帮忙，还不知道去哪里吃，就算了。” “那我去找下爹。” “快去，这个郑公子看上去不差钱，别去晚了，吃不到好的。” “嗯。”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各处，看了下不用帮忙，女人们都很自觉，让自家的男人前去。 很快，卫红家的茅草屋前就聚集了不少人，街坊四邻，卫红家里的同宗长辈，包括卫红的三爷爷也赫然在列。 卫红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便扯了扯郑雄的衣袖。 “都到了，可以出发了。” 得了卫红的示意，郑雄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多谢各位街坊和叔伯长辈长久以来对卫家家姐弟的照顾，我已置办了酒席，还请诸位移步。” “谈不上照顾，也就平时见几个孩子没口吃的，接济几个馒头，填填肚子，郑公子客气。” “是啊，也就送了些碎步片给孩子们补补衣物，真不用放在心上。” 得，眼见话题有失控的趋势，在在这个问题上还能攀比起来，郑雄连忙开口。 “各位的恩情铭记于心，城内已经置办好了席面，众位跟着来。” 打断话题，郑雄便头前带路，还装模作样的扶着三爷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城内。 走了一会，方才发觉不对，卫红并没有跟来，郑雄又连忙折返回茅草屋，走到卫红的面前。 “怎么回事，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大男人说事，叫我去干嘛，你看谁家的婆娘跟在后面的。” “她们是她们，他们都是捎带的，主要就是商量咱两的事，你不去怎么行。” “不合规矩啊，你跟我长辈商量好就行。” 回头看见一群人候在那里，郑雄懒得磨叽，拉起卫红的小手，一路拽着卫红回了队伍。 还没过门就拉拉扯扯，郑雄的行为让众人有些不适应，脸色凝重。 卫红察觉到乡邻和长辈的目光，连忙抽出被郑雄握住的手掌。 道德礼仪只是个人的行为操守，在更为开放的郑雄面前失去了应有的束缚。 反正大不了被人呵斥几句，只要卫红不追究，都是小事，这官不是白做的，县令都刚拉了关系，怕个屁啊。 把卫红拉了过来，郑雄神色自若的头前领路，很是坦然。 见卫红也没有其他的话语，一行人默然不语，跟着郑雄前往城内。 另一边匆匆而来的副提调可就没这么惬意，得了张怀元的授意，一路紧赶慢赶的来了这应县。 结果连个地址也不说清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绕着应县的城墙绕了好几圈。 本不想大张旗鼓，闹出什么动静，眼见天色渐晚，只得先进了城内，来到县衙。 副提调前来，胡诌又是一番忙活，率领一众衙役迎接。 见又是私事，便摒退了衙役。 “大人所来何为，有何吩咐下官的但请示下。” “你可见过郑提领，本官找他有点事。” “下午来过，说要请客，下官正等着呢？” 巧了不是，还不知道怎么办的副提调此时也定下了心。 “那就没事了，我也在这随你一起等候便是。”https:/ 茶水上了几波，正当胡诌坐立难安之际，郑雄派来通知的人也到位了。 “大人，提领在城东的一招鲜已经备好酒席，还请大人移步。” “知道，已经准备好了，头前带路。” “大人请随我来。” 胡诌和副提调跟在后面，加上十来个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酒楼。 有些显眼，虽然胡诌没有穿着官服，但是在这个地界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 副提调的身份也让众人好奇，相差半个身位的距离引起了众人的猜测，纷纷小声嘀咕。 “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但是有些眼熟。” “咱们雁门地界的还有你不认识的。” “真不认识，你可真烦人。” 路人仿若恼羞成怒一般，挥手走人，随后走到自己的家里，带上一些银两匆匆的跟在胡诌等人的后面。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杯倒 酒楼迎客的郑雄也有些坐立难安，媒人好像丢了，自己也没说清地址，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这时一个保镖一路狂奔过来，对着郑雄说道。 “大人，小的问了一圈，没有符合特征的人物。” “算了，晚一天应该没事。” 既来之则安之，有这顿饭打底，应该好说，只是卫红那里有些不好交代。 很快，胡诌随同副提调来了酒楼，郑雄连忙上前。 “年兄，你到了，快请坐。” 刚和胡诌打完招呼，郑雄才注意到领先胡诌半个身位的副提调，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位是？” 副提调幽怨的看着郑雄，正当郑雄被这目光看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副提调开了口。 “郑提领有礼，在下雁门副提调王行。” 尴尬的神色一闪而逝，郑雄高兴的说道。 “王提调来的正好，我还正不知何处寻你呢，快请上坐。” 你也好意思，心里没点数吗？ 尽管心里有些不舒服，火气没出撒，王行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随着郑雄来到座位。 有火气是应该的，一路风尘仆仆，来了还找不到人，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转，任谁也不好受。 郑雄也知道是自己的疏忽，不过人多眼杂，也不是赔罪的地方，只能先说说好话。 “是我的疏忽，改日必定登门赔罪，今日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看不起谁呢，要么喝酒，要么就别来这一套，久经沙场的副提调王行此时的怒火可谓爆棚，急需发泄。 到底还是看在郑雄的面子上，没有当场发作，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出卖了王行此时的心情。 感觉良好的郑雄瞥见王行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胡诌看的清楚，连忙打起了圆场。 “提领这一桌子颇为丰盛，下官久不知肉味，今日倒可以好好的解解肚里的馋虫了。” “尽管吃，吃完还有。” “那下官就不客气了，两位大人请。” 本来不以为意坐在主位的三爷爷，此时有些如坐针毡，身边这三個好像是官，看样子还不低，我该怎么办。 王行听了胡诌的一番话，心情稍缓，确实是饿了，这一桌子的菜还算丰盛，就先不与你计较，吃完再说。 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大快朵颐。 一桌子的人眼看身份差距有点大，此时都有些畏畏缩缩，不知如何是好。 “都吃，别愣着，待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看到众人还是有些无动于衷，郑雄夹了一筷子的羊肉放到三爷爷的碗中。 “三爷爷，吃啊，你这不吃，都没人动筷了。” “这就吃。” 郑雄已经这么招呼了，三爷爷终于动筷，夹起郑雄放在碗中的羊肉，吃了起来。 王行虽然神色不是很好看，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知道自己所来的目的，没有介意。 主要是被郑雄的忽视有些惹毛了。 胡诌此时也充当了润滑剂的角色，在桌上长袖善舞，一桌人的气氛渐渐融洽，让郑雄松了一口气。 毕竟前世是个宅男，网络上学到些东西，这酒桌上还是不太擅长，有了胡诌的插科打诨，轻松了不少。 王行的脸色也渐渐舒展。 三爷爷的话语也多了起来，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有了机会倒是懂得把握。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当面，老朽不才，敬大人一杯。” 看所谓的三爷爷端起酒杯，敬了自己，王行倒是没摆架子。 “老丈客气，今日没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吃酒吃酒。” “是，是，请。” 两人一饮而尽，一口闷，感情深，两人间的距离也没那么大了。 活跃气氛的胡诌见郑雄只是喝着茶水，好奇的问道。 “提领怎么只喝茶不吃酒，这可不行啊。” 既然问起了这茬，郑雄也不藏着掖着，说道。 “从小不善饮酒，不管是这果酒，还是其他的酒，一杯就倒，喝不来。” “不会吧，不能喝的话可以多练练，一杯到两杯，两杯到四杯，下官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个怎么接，给我出难题不是。 “我喝给你看看就是。” 说完便拿起一旁的果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不一会，郑雄的脸上爬满红晕，摇摇欲坠，同时将胡诌的恩情记在心上。 本来还不相信的众人，见到郑雄的这副模样，俱都吓了一跳，王行也有些理解郑雄以茶代酒的行为。 就这，这辈子也只能喝喝茶水了，一喝就倒怎么练也不行啊。 眼见郑雄就要栽倒，胡诌连忙叫人将郑雄扶住。 “掌柜的，可有房间，让大人前去休息一番。” “有的，请扶住这位大人随我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郑雄扶进房间，待将郑雄安顿好，众人面面相觑。 胡诌尴尬的说道。 “都是我的错，伱们继续，我在这服侍大人，等大人酒醒了再来。” “要不我来吧。” 跟随着上前的卫红，见到郑雄喝醉了，便提出自己来。 王行和胡诌无可无不可，只是三爷爷这一众长辈面露难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名声这东西还是要讲究一二的。 不过想到郑雄的身份，又被郑雄收买过，反正迟早都是郑雄的人。 三爷爷终究还是发话，一槌定音。 “就让杏儿服侍吧，咱们继续吃酒。” 说完这话，便带着众人下楼，胡诌和王行虽然惊艳于卫红的容貌，也没多语，只是感叹郑雄的好福气。 娇妻美妾是所有男人的梦想，还真没多少人能免俗，除了和尚。 众人走后，卫红走进房间，静静的看着。 普通的面容，不算高大的身躯，此时又蒙上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原来大人不是德高望重，而是位高权重。 虽然不曾真正的了解郑雄，但是那有如何，这是真正走近自己内心的第一个男人，让人心安。 卫红怔怔的望着郑雄，不由得有些痴了。 忽然，郑雄的手掌突然握住卫红的双手，没有胡话。 只是抓住了双手轻轻的抚摸，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判断不了郑雄是真醉还是假醉，卫红也只能任由郑雄揩油，观察郑雄的一举一动。 酒楼外面也来了一个人，赫然是尾随而来的路人，不知何故跟了过来。 “掌柜的，给我准备一桌饭菜。” 正在算账的掌柜，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是熟人，露出笑容。 “原来是李兄，怎么今日有空来照顾小弟的生意，可惜，今天已经被人包了，招待不了李兄，还望勿怪。” “可否通融通融。”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霎时明白了几分来意，嘿嘿的说道。 “李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是想在几位大人面前混个脸熟。” “你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不知道，不过咱们这应县的县令作陪，只能屈居下手，想来身份不低。” 见掌柜的不好糊弄，姓李的来客坦然的说道。 “也不怕告诉你，和咱们县令一同而来的是咱们雁门的王行王副提调，只要入了他的眼，以后雁门的生意就方便多了。” “此来正如你所说，混个脸熟，怎么样，能不能放我进去。” 帮倒是能帮，这一群人得罪就得罪了，只是官员没有那么好得罪的，卖个人情把自己拖下水那可不行。 “李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番请客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样子关系不小，能请动副提调与一群泥腿子同桌而饮，可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筆趣閣 这个倒是自己没想到的。 “可知道此人的身份。” “不知道，咱们县令要叫大人，剩下的得你自己去猜了。” 雁门的王副提调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不确定能不能认识自己，但是混个脸熟还是可行的。 只是郑雄这个变数有些不好弄，万一坏了人家的好事，被人盯上可就难受了。 “无缘就算了，告辞。” 姓李的来客也不拖泥带水，眼见事不可为就准备离开。 “别急啊，那位年轻的大人业已喝醉，正在楼上休息，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忙不好帮啊。” “掌柜的想要什么请直说。” “咱们都是熟识，我也不卖关子，你的生意带我搀一手，占个三成就行。” “太多了，顶多带你分一成，并且该出的钱，你得出。” “两成。” “就一成，干不干随你，大不了以后在等机会。” “行吧，就这么说定了，你待会换身衣服。” “为什么。” “笨啊，你看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人，你穿这身进去一看就不是自己人啊。” “对，你看我这脑子，你这有没有旧衣物，给我换换。” “后院，快去快回。” “好。” 不一会，姓李的就换好了衣物，悄悄的想要混进去。 不过郑雄带来的保镖和王行、胡诌的随从可不是摆设。 见到有人过来，连忙拦下。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我～是来吃酒的，来晚了一步。” “如何证明？” “这，算了，我不吃了。” 说完，转身就走，不过这种行为却让他的到来显得很可疑。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种好事，不说清楚，休想走。” 忘了这些保镖的存在，此时姓李的来客有些进退两难。 第一百五十章 纳采 拉扯的几人终是惊动了正在吃酒的众人，郑雄去休息，桌上现以王行为首，但是跑腿的还是胡诌。 “怎么回事。” 胡诌跑到了前方，直接问到，吃喝的众人都向前看去。 “大人，这人说是前来吃酒的，但是又没有没我能够证实身份的东西，所以将他拦了下来，准备交由大人发问。” “行了，既然你说是请来的宾客，想必请来的众人之中有你的相识。若是有人认识，能证明你的身份，请你吃酒没二话，不然怕是要请你去牢狱之中走一遭了。” 眼见事情要朝着不可预料的地方发展，李姓商人连忙认怂。 “小的只是路过，听闻有人请吃饭，前来混饭吃，还望大人海涵，这就走。” “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本官，请吧。” 糊弄不了胡诌，李姓商人只得摊牌，对着主座的王行喊道。 “王提调，不知可否记得小人，前段时间小的有幸见过大人一面，冒昧打扰，还望提调大人原谅则个。” 见事情扯到自己的身上，王行放下了碗筷，走到近前。 “你认识本官？” “年前的时候，提调召见过咱们这些行商，不知大人可还有印象。” “嗯，伱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李明。” “不记得了，你先说下此来为了何事？” 斟酌了一下，李明缓缓开口。 “城中见到大人，特来此地拜见，冒犯大人的地方，还请大人恕罪。” 稍稍思索一二，王行有些明白了李明的来意，无外乎想要攀上自己的大腿。 毕竟关内关外的交易，随便露出一点，就不知有多少人争抢，这种上赶着前来攀附的多了，王行早就有些免疫。 “拜访的话还是要走正道，你这样可不行。” “小的记下了。” “行了，放他走吧。” “是。” “多谢大人，小的告辞。” 王行没有要惩处的意思，李明得了答复连忙走人。 楼外，掌柜的见李明出门，没过多久便走出来查问情况。 “怎么样，你这是成了还是没成，事情给你办了，答应我的分子可不能少。” 掌柜的问话，李明却是有些高深莫测的回道。 “成不成不知道，不过已经露了脸，放心，答应你的分子不会少你的，我先走了。” 黑粉也是粉，留下的印象不管好坏，反正李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经历了这么一段小插曲，屋内的众人稍稍受了点影响，过了一会，屋内的气氛才又重新起来。 酒肉管够的生活只能在梦中见到，对于一帮子普通老百姓来说，吃到肚子里的才是真的。 光盘行动在这些人面前发挥的很好，只要有点油水的地方，就没人放过。 一个個吃的肚滚腰圆，方才打着嗝进入圣贤模式，等着接下来的安排。 眼见楼下渐渐没了动静，卫红猜出楼下的人吃的差不多了，对着郑雄说道。 “公子，醒醒。” “公什么子？” “别闹，楼下吃的差不多了。” 睁开了双眼，郑雄此时的状态好了很多，坐起了身子，调笑着说道。 “下次记得叫夫君。” 在处处不忘占便宜的郑雄面前，卫红有点习惯了，默默的给郑雄整理了下衣物。 和卫红一起走下楼，郑雄来到主桌，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吃好了没？” “饱饱的，从没吃过这么好的酒菜，公子破费了。” “那就好，还有件事要诸位乡邻知晓。” “我与卫家卫红一见钟情，这位是我请来的媒人，代为长辈，与卫姑娘交换生辰，希望众位做个见证。” “乐意之至。” 既然没有二话，郑雄将早已准备好的生辰递给了王行。 另一边的三爷爷也将生辰递给了王行，在一众乡邻的见证之下，完成了纳采这一步骤。 当然大雁作为象征着男人武力，三媒六聘中不可或缺的一环，郑雄也有准备。 至此，忙碌了一天，只为了这短短几分钟的仪式落下帷幕。 这种没啥参与感的事情只有当事人的感受最为真切，其他人散场之后更为关心的是郑雄的身份和王行的官位。 与官员一同吃饭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是能吹嘘一辈子的事，扯虎皮拉大衣也能有些意外的好处。 卫红姐弟几人，也要一同离去，被郑雄及时拉住。 “别走啊，今天就在城内别走了，休息一晚，明天带你们去看房，以后就住在城内，我也放心。” 房子让卫红的小老弟们很是兴奋，包括卫红也是一样，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郑雄送房送温暖的举动在后世妥妥的舔狗举动，还不一定能落得好，在这个年代却不一样。 只要郑雄没啥毛病，想要卫红从一而终应该不难。 王行看众人散的差不多了，也提出了告辞。 “提领，就此告辞，本官事务繁多，就不多留了。” “提调大人还是歇息一晚再走吧，喝酒不骑马，这大晚上的我也不放心，若是有何闪失，那我就百死莫辞了。” 想了想，郑雄的话有些道理，喝完酒吹风的滋味可不好受。 “提调大人就给了半天的假期，明日若是不见本官的踪影，怕是不好交代啊。”筆趣閣 “若是提调大人问起，就推到我的身上，任何责罚，我一力担之。” “这样，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 本来就不想走的王行借坡下驴，有郑雄兜底一切好说。 三言两语决定了行程，一旁的胡诌上前问道。 “两位大人若是不嫌弃，下官的县衙倒是可以住人。” 嫌弃肯定是有些嫌弃的，住在县衙也有些不太方便。 “还请年兄看看可有客栈，人数太多，县衙那里不敢叨扰。” 不愿的话也不强求，胡诌挺看的开的。 “稍等，下官去去就来。” 没一会的功夫，去去就来的胡诌就回来了。 “前方客栈有房间，两位大人都住的下。” “辛苦年兄。” “辛苦谈不上，两位大人来此，还未尽东道之谊，大人不嫌弃就好。” “请。” 说罢，郑雄和卫红一行，加上王行的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客栈。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买房 与掌柜的算了钱财，郑雄一行人刚想去客栈。 见到了匆匆而回的乡邻。 “公子，城门已关，出不去了。” 听到原委，郑雄的目光看向了胡诌，毕竟应县老大就在身边，怎么弄还是要看胡诌的安排。 “天黑关城门，天亮开城门，这是规矩，不能违背，这样吧，我让人把你们从城楼吊下去，你们看如何。” “只要能回家，怎么样都行，多谢大人。” 请客吃饭，招待乡邻是应有之意，住宿还是算了，有钱也不能乱造，胡诌能安排好就行。 一段小插曲，郑雄一行人顺利入住客栈，选好房间，几波人分道扬镳，胡诌也已经离开。 房门外，郑雄照例调戏了下卫红。 “要不，今晚咱两挤挤吧，给你几个弟弟多留一个房间，不然他们四个太挤了。” 白了一眼郑雄，卫红直接进了给自己开的房间。 没得到答复的郑雄也不恼，也就是早一步晚一步的事情，走进房间，稍稍洗漱，便躺起了尸，毕竟从没这么累过。 另一個房间的卫红在房间内，摸摸着，摸摸那，短短几天的经历真是如梦似幻。 过了一会，跑到自己弟弟的房间，呵斥了一番，随后让几人洗漱睡觉。 见几个小老弟乖乖的躺在床上，方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一早，王行也带着随从匆匆而行。 郑雄也起了个大早，王行离开，怎么着也要送一送的。 带着一行人吃了个早餐，来到了县衙。 “年兄，不知房屋的事可有着落。” “大人，已经有了眉目，共五间房屋，价格跟大人所说的差不多，不知大人喜好，还要大人亲自挑选才行。” “多谢，可有地址，我去看看。” “下官这刚好无事，陪大人一起吧。” 这么热情的话，那就更好了，至于没事这种话语听听就行，当官的有事没事全看他们自己想不想有事。 自己只要享受权利带来的便利就行。 “年兄太客气了，我自己去就行，耽误了年兄的时间可不行。” “无妨，无妨，大人请。” “好吧！请。” 来到牙行，胡诌早有安排，见胡诌到来，牙行的头头上前一步。 “大人有什么吩咐。” “不是有五间房屋要售卖吗？带本官过去看看。” “大人稍后，我这就去拿钥匙。” 牙行就是古代的中介，中间商。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说的就是这些行当的人伶牙俐齿，奸诈狡猾。 牙行作为中间商一类的存在，跟现代的中介一样，只是分为官牙和普通的牙行，官牙这一类是有官方背景的。 当然牙行也不光只是作为一个中间商，提供代买和代卖的服务。 还承担着一部分官府职能。 向当地政府报告客商往来情况，代收商品税款，监督铜、铁、粮食等战略资源的走向。 明清之时的牙行因为商品贸易，牙行的作用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 此时郑雄买房，找牙行这个中间商挺方便的。 等了一会，牙行的头头亲自带着郑雄和胡诌一行人前去看房。 来到一处宅院，打开大门。 “大人请看，这间宅院是刘大官人家的，前番前往京城做生意，不知怎的，被抄了家，放在咱们这代为售卖。” 有点耳熟，应该不会这么巧吧，郑雄有点不好意思的想着。 “额，你说说布局吧。” “前大门进入有照壁相隔，前方是廊屋，内有四间房，大人请随我来。” 进到里面，口头的描述终究没有现场观看来的直观。 宋代的四合院式，和明清的四合院都差不多，北方跟南方的建筑相差还是挺大的，没有南方的小桥流水，诗情画意。筆趣閣 主要是实用，左右偏房，也就是廊屋，承担着回廊的责任，正对着的是正屋，客厅，书房，厢房都有。 郑雄一眼看去，还是挺满意的，桌椅板凳啥的都有，显然抄家的不是收破烂的，留着在这也是照样卖，兴许还能卖个好价钱。 “这歌宅院要多少钱？” “一百两，房内的器物俱都包含在内。” 还行，相当于精装的房子，拎包入住，房价也不高，正常县城的房价，刚刚好，多一分都没有。 “还行，另外几处去看看吧！” “大人请随我来。” 随后又跟着牙行的头头一起逛了另外的四处宅院，不过都没有第一家的好。 不是太小，就是价格过高，还是刘大官人的宅院最符合郑雄的预期。 “就第一家，刘大官人家的宅院，这几家都不尽如人意。” “是，大人。” 房契是契约的一种，按照今天的标准去看应该属于房屋买卖合同。 古代的房契往往只有一份，并且只会写明出卖方是谁，中间人、经手人是谁，一般不会出现买方的名字，并在买卖完成后将房契交由买方收藏。 因此，在中国古代，房契一旦丢失，捡到房契的人完全可以以此自称买方，要求房屋的居住者腾退。 即便对簿公堂，房屋的实际所有人如果不能请到中间人、经手人，甚至是原房主作证，也可能很难打赢官司。 房契既然在官府的手中，只要牙行或者县衙出面做下登记，将房契送过来就行。 这些小事，有胡诌这个一县之地的老大发个话就行，根本不用郑雄操心。 “年兄，这些事务还得麻烦年兄帮忙，不知可有什么难处。” “没有，小事一桩。” 房契到手，郑雄的心里不免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后世的自己房奴都不是，今世却成了有房一族。 跟自家老爹送的商铺又不同，就算不是常住，这也算是自己的家了。 至此，从家中带出来的银钱加上从张怀元那里借来的五十两银子所剩无几。 将手中的银钱交于胡诌，郑雄又将胡诌拉到一旁。 “年兄，跟你商量个事。” “大人请说。” “出来的匆忙，这买了房子之后囊中羞涩，能不能借点钱。” 不得不说，郑雄的脸皮挺厚的，借钱的话张口就来，也不管双方才相识多久。 不过郑雄好歹是个官，就这个官身借点钱都是小意思，差别就是总归是个人情。 “大人需要多少？” “你有多少？” “十两银子。” 额，少是少了点，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想要结个婚终究是要下点本钱的。 “都借我，来日加倍还伱。” “大人拿去便是，什么时候手头方便了再给也是一样。” 这个兄弟，我认下了，比后世借钱爽快，当然身份这个条件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花出去的钱有了补充，辞别了胡诌，郑雄带着卫红姐弟几人在城内又置办了一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米面粮油之类的日常用品。 保镖们的作用，这个时候也有了用处，给郑雄提包。 中午随意的对付了几口，忙到下午太阳落山，宅院内的配置丰富多了。 卫红早早的忙活起来，一大碗面食呈现在郑雄的面前。 又是劳碌的一天，郑雄累并快乐着，一天的劳累在此时也不算什么。 吃饱喝足，和卫红说了一会话，便去洗漱了。 在这没有什么娱乐的年代，造娃又没到时机，除了睡觉也没啥事了。 卫红的小老弟们躺在床上望着桌边的油灯，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以后这是不是就是咱们的家了。” “是吧，姐夫好像说了买来咱们住的，他是应天府人士，应该还是要回去的。” “咱们大姐也要过去应天府，想想还有点激～伤感呢？” “是啊，大姐要是走了，咱们会不会饿死？” “不会吧，姐夫那十三香的秘方不是要交给咱们吗？” “那应该饿不死。” “都瞎想什么呢，大姐还没出嫁呢？快睡。” 吹灭了油灯，兄弟几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卫红又一个人失眠了，这一天天的，就没给自己缓神的空间。 又是新的一天，郑雄罕见连续的没有睡懒觉。 照例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卫红掌管的灶台冒起了炊烟，只是地点不同，换成了自己的家。 吃完早饭，郑雄对着卫红说道。 “今天要离开了，等我回来。” “怎么了，为什么要走？” “干活养家，天天这样怎么养活你。” “额～” 卫红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的表情。 “这是什么表情，笑一笑。”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卫红认真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官，也不想知道，万事小心，别逞强，我在家等你娶我。” “嗯，这是五两银子，你拿好，别给我省钱，吃好喝好，好好补补身体，等我回来，给我生个大胖小子知道吗？” 面对又开始犯病的郑雄，卫红此刻没别的心思，突然要离开，让卫红的心里怅然若失，轻轻的说道。 “嗯。” “走前能不能亲个嘴。” 要求有点过分，可是望到郑雄无比清澈的双眼，临别时分，终究没能狠下心拒绝。 一旁的众人将双眼不自觉的暼向卫红和郑雄，让卫红的脸色又爬满了红晕，轻声的说道。 “进去再说。” “进哪里？” “房间。” “好嘞。” 第一百五十二章 算命 亲嘴的过程没啥好说的，寡淡无味，琼浆玉液更是不存在的。 只是肾上腺素飙升的产物，精神各方面的想法不太一样，让人享受吧。 单身这么久的郑雄也尝到了这个滋味，美女带给郑雄的是不一样的，有些欲罢不能。 收拾了衣物，郑雄念念不舍的回了雁门关。 军营中的医师井井有条处理着各种事务，手下两员大将，杨一天和李四各项事务现在已经很是纯熟，不用郑雄操心。 该教的方法都教了，脑中奇奇怪怪的知识终究是有限制，没那么专业，只能提供一个思路。 一个思路方向，在这個时候也是无价的，毕竟都是后世能够证明出来的存在。 一些科学家摸着石头过河，都不知道方向正确与否，相比之下，穿越者的见识优势可以说是每个穿越者最宝贵的财富。https:/ 至于想跟古人比脑子，阴谋诡计这些，还是洗洗睡吧，千年以降，全是个中高手，怎么比。 能教的都教了，郑雄即便回了这雁门关，也是时常在自己的住所摸鱼，将事务下放到杨一天和李四的手上。 写了一份家信，简单的说了下在雁门的日常，见到了一个姑娘，准备婚事，再写上叫家里寄些钱财过来，最好带上一些聘礼想办法送过来。 写完了书信，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距离产生美，随着时间悄然流逝，郑雄对于卫红的情感，越发浓烈。 另一边的卫红这些时日静下心来，对于郑雄的思念之情也渐渐攀升，时常一个人在宅院之中发呆。 分隔两地的想法，张怀元的警告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卫红还未嫁人，总是待在一起也不好，闲言碎语是真的能折磨死人的。 已经开始走流程，这个时候的郑雄已经没有那么急切。 在雁门的这段时间，就是这么平淡且枯燥，在思念之中度过。 问名，纳吉的过程也只是象征性的走了下形式，毕竟是战时，想要张怀元和王行为了郑雄的私事来回跑是不可能的，请客吃饭的时候已经拿到了卫红的生辰。 每次找一个人带上一只大雁送到卫红所在的宅院，叫上三爷爷和几个长辈做个见证就行。 虽然有些敷衍，但是没人敢说什么，再说还有三爷爷这么个被收买的存在，帮郑雄说些好话，郑雄的婚事流程进行的很顺利。 这一日，郑雄走出了房间，在街上找了个算命先生。 递出去一两银子，对着算命先生说道。 “这是我和女方的生辰，您给算算。” “纳吉吗？” “嗯。” “您稍等～” “岁运并临，命中有劫，不为良配。” “完了啊？” “公子若是有的选，还是择一良人再娶吧！” “改了。” “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郑雄只是来走个过程，作为新时代下成长的三好青年，对于鬼神之说那是天然的没多少感觉。 就算重生，或许郑雄有着一丝敬畏，但是并不代表郑雄真的会接受鬼神之说，尤其是这种关乎自己未来幸福的时刻。 “一两银子改不了规矩吗？那我不算了，银子还我，我去找别家。” 见郑雄作势欲走，算命先生连忙拉住了郑雄，妥妥的狗大户，可不能就这样放走了，为此就算做出违背祖宗的决定，也不是不能商量。 “吉凶已定，但是未必不能逆天改命，为了公子的姻缘，今日我就是付出一些代价又如何。” 见算命的一副慷慨赴义的表情，郑雄来了几分兴趣。 “不知需要什么代价？” “几年寿命。” “怎么做？” “我这有一个玉佩，今日就耗费法力，折上几年寿命，为公子开光。有此物保佑，定能为公子消灾解难，遇难呈祥。”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套路，郑雄也没拆穿的意思。 信则有，不信则无，左右只是为了娶个媳妇，走上这么一趟。 特地找这么个算命摊子也是为了有选择的余地，不像在祖宗牌位和道观寺庙那里，没有可供自己操作的空间。 “难为先生了，这样吧，事成之后，我再奉上一两银子，给先生补补身子，聊表谢意。” 听到郑雄的回话，算命先生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喜色，正在施法的双手为之一滞。 很快，算命先生露出一副虚弱的表情，递给了郑雄一块玉佩。 “公子，幸不辱命。” 玉佩的材质不是很好，就算郑雄对这些没有讲究，此刻也能感觉出来。 将玉佩带在身上，终归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戴着也能心安。 随后算命的拿出一张纸，进行批注。 稍稍修改一番，递给了郑雄。 “八字相合，大吉。” 朴实无华，没有一句废话，毕竟给改了命。 满意的拿着手中的批注，将答应好的酬劳递给了算命先生。 “公子可还有什么要算的？” “再给我算算哪个日子是成婚的吉日，给我定在八月。” 挑日子是小事，八月选个良辰吉日就行，没啥技术难度。 “八月十三。” “哦，记住了，多谢。” 这就没了，有点不得劲。 “公子可还要算算，给公子便宜点。” “没有，走了。” 望着郑雄离开的背影，算命的有些失望，随后面露兴奋之色，拿起郑雄给的银钱收了起来，盘算着能给家里添上几件东西。 有什么事，算什么事，算得多了，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郑雄不是一个自寻烦恼的人。 回到军营，郑雄将算命得来的批注交给小吏，让他安排人送回应县卫红的手中。 小吏陪同郑雄的时间已经很长，轻车熟路的安排给了跟随过郑雄的保镖。 应县的卫红接到算命的批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一关还是挺关键的，八字相合在这个年代就是天意，不可违背。 两人再怎么两情相悦，八字不合也不行，完成了这一步卫红算是真正的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是等着郑雄下聘礼，卫红的心里还有些期待，虽说郑雄买了宅院让自己小老弟的住所有了保障。 但是卫红总归还是要离开的，这出嫁从夫，一份聘礼算是卫红留个自己小老弟最后的一份资产。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战事将起 卫红满怀期待的等着郑雄下聘礼，可是郑雄这个时候却是不急了。 一方面是等着家中送点钱过来，另一方面得等等前线的消息。 人生大事，就算作为宅男，郑雄这个时候还是很慎重的。 没人操持，面子要自己安排，给卫红涨点脸，关乎到自己今后的幸福生活，可不能马虎。 卫红等的焦急，没有丝毫用处，还好郑雄期间过来了两趟，说明了原委。 不然非得给卫红急出点毛病不可，因为这一等就等到了八月。 六月十五，整整比原来的历史提前了小半月的时间，沿途没有遇见像样抵抗的李文忠挺近到了土剌河的附近。 李文忠的到来，让蒙元没有一丝丝防备。 由于徐达率领大军回返的路途，避免交战，蒙元也摸不清徐达中路军的虚实。 如今李文忠的到来，出现在蒙元的视线之中，立马被探马告知了在和林的蒙元高层。 （1370年，洪武三年）正月初二，惠宗病重，诏皇太子总军国诸事。 同年四月二十八日，元惠宗驾崩，皇太子爱猷识理答腊在应昌继承了皇位，是为元昭宗。 五月十六日，明将李文忠奇袭应昌，元宫后妃以及昭宗的儿子买的里八剌被明军俘虏，只有昭宗率十余骑突围，出奔和林（今蒙古国哈尔和林）。 此时在和林的蒙元高层就是昭宗，还有被昭宗大胆启用的扩廓帖木儿和哈剌章，蛮子等人。 由于王保保对徐达一战惨败，扩廓帖木儿这个被昭宗大胆启用的新人也有些被边缘化的趋势，但是昭宗能用的人手不多，还是成了和林保卫战的领头人。 昭宗拜他为都总兵、河南王、中书右丞相。 此一战如若不胜，那昭宗的退路基本就断了，只剩下辽东这一個去处，至于云地，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起于草原，归于草原或许也不错。 躺在软塌之上的昭宗时常在梦中惊醒，惶惶不可终日，不知未来的昭宗经常想到的也是这个问题。 得了土剌河遇见大批明军的消息，昭宗召集了两班文武。 哈剌章，蛮子，王保保赫然在列。 “明军出现在土剌河附近，诸卿有何看法。” 自从与徐达大战一场，王保保吃了败仗，此时的王保保话语权明显没那么高。 哈剌章率先请战。 “陛下，请给末将五万精兵，与明军决一死战。” 蛮子紧随其后。 “俺也一样，此战不成功便成仁，请陛下恩准。” 昭宗面露难色。 “不可意气用事。” “右丞相与明军一场大战，对于明军的虚实有所了解，此时可有什么要说的。” 既然被点名了，王保保也没藏着掖着，虽然一场大败在昭宗的面前失了分。 可是作为昭宗手底下为数不多的人才，王保保的话语还是很关键的，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想蒙元就此大败亏输，彻底被明军赶出草原。 “打还是要打的，怎么打还需要仔细斟酌，是与明军决战还是在和林防守都有待考量。” 听到王保保的话语，蛮子这个暴脾气首先没忍住。 “丞相大人，你是被明军打怕了吧，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我草原上的男儿不惧任何人，是勇士就面对面的拼杀，至死方休，你的诱敌之策有什么用，还不是败了。” 听到蛮子的话，扩廓帖木儿也不恼。 “败了就败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你要是想与明军决战，可想好怎么应对明军的大杀器，那玩意一出，方寸之间，几不留活物。” “没办法，干就是了，让将士们散开一点，二换一不亏，一换一咱就赚了，我就不信明军各个都能悍不畏死，绑上这么个玩意来寻死。” 蛮子说的是事实，这也是这段时间君臣所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十万大军若是精兵强将也就罢了，可是还有近五万是这段时间征调而来的，若是被那玩意打没了士气，咱们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还不都怪你，白白损失了五万大军。” 无法反驳，王保保也就不再多言，等着昭宗的决定。 虽然对于王保保败于徐达的手中有些不满，但是都在等着自己的决定，昭宗此刻也有些举棋不定。 眼下的局势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漏。 “明军先前被诱敌深入，虽然打赢了，但是之后一直避免与我军交战，肯定也不好受，如今既已出现，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 “先去探明虚实，若是徐达的主力，便全力一战。” “朕将御驾亲征，毕此功于一役。若胜，这茫茫草原还是我大元的天下，败了，唯有一死而已。” “不知诸位可否助朕一臂之力，将明军赶出草原，重现我长生天的荣耀。” 到了表忠心的时刻，一干文武纷纷开口。 “愿为陛下效死。” 另一边的李文忠正在土剌河安营扎寨，略作休整，等着手下探马的回禀。 “报，此处未有发现蒙元大军的动向，也未探得大将军所部的动向，不过遇到过探马，未能交手，只是远远的观望一番便离开了。” “再探再报，务必要弄清楚大将军所在。” “是。” 望着斥候离去，帐内的谈论声渐渐想起。 “虽然没有大将军的消息，不过如今的蒙元已经经过了一场大败，损兵折将。蒙元的斥候既已出现，大军必在附近，未必要与大将军合兵一处，再取和林。” “话虽如此，可是若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没有完成既定的策略，怕是不好交代。”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末将愿为先锋，还请将军应允。” “先等等，看看能不能寻到大将军的消息，咱们正好修整一番。” 李文忠要稳，手底下的将领只能听命行事，回去安营扎寨。 而李文忠的斥候从四面八方散了出去，短短一个下午，除了没有徐达中路军的消息外，四面八方出现蒙元斥候的消息倒是传出不少。 显然蒙元也不是个安分的主，而得了这个消息的李文忠却是不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战 蒙元斥候汇总而来的消息越来越多，昭宗这里进行汇总，大致知道了土剌河明军的虚实。 将扩廓帖木儿，哈剌章，蛮子等人召集，昭宗将消息进行分享。 “土剌河有明军数万人，具体的明军数目却是没有探明。不知何故，明军的斥候总能远远的就发现咱们的斥候，不能近身，不过没有开拔的迹象。” “微臣知道一点，明军有一个名叫千里镜的东西，能在极远处发现咱们大军的动向，可惜未能俘获，不曾一观。” “这是个麻烦，大军调动，若还和前次一样，明军望风而逃，如之奈何。” “明军未有开拔的痕迹，可能也有与咱们决战的意思。依微臣看来，当速战速决，尽起全军，就算明军有所准备，十万对五万，优势在我，跑了的话也可打乱明军的部署，寻机而动。” “陛下，蛮子说的有些道理，早晚必有一战，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昭宗坐在龙椅之上，静静的思索，殿内的众人鸦雀无声，只待昭宗的命令。 昭宗的压力很大，原本的历史，昭宗启用王保保，与贺宗章一道将徐达的中路军打的打败。 让蒙元得以喘息，手握云地，辽东和茫茫大草原，还可与明军分庭抗礼，算是基业仍在。 现在与徐达军的一场大战，让蒙元的有生力量大为削弱，损兵折将，勉强聚集十万大军。 此战若败，或许还可东去辽东苟延残喘，但是已经没有意义了。 “传朕旨意，今起大军，和林留三千将士镇守，其余人等，随朕出征。” “扩廓帖木儿领中军，率四万铁骑，直取中路。” “哈剌章领左军，率三万铁骑从左翼包抄。” “蛮子领右军，率三万铁骑从右翼呈合围之势。” “此战朕与诸位将士共存亡，有死无生。” “遵旨。” 昭宗说的有些悲壮，王保保和哈剌章蛮子等人也没有想说的，不胜则死，说什么都是多余。 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各自领了兵马，准备好行军所需的干粮，刚好一个来回的吃食。 多少不重要，要么打败明军，从中获得一些补充，要么被明军打败，从此蒙元消散成为历史。 和林的城门大开，三军誓师出征，前来送行的百姓皆是沉默不语。 自家的陛下有这决战的信念是好事，可是终究还是败的太多，战事一起，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还是未知数。 只能在心中祈祷长生天的保佑，希望军中的家人平安归来。 三路大军出征，浩浩荡荡，昭宗跟着王保保坐镇中军，纵马疾驰。 不出两日的时间，就已行军到土剌河，双方的探子正在激烈的交锋。 每时每刻都有斥候在这草原之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明军纵使有望远镜的助力，可以远远的观望，但是想要获得更具体的情报还是需要深入元军的势力范围。 李文忠的营帐，此时隔三差五就有斥候前来禀告元军的动向。 “报，元军距离我军还有百十里的路程，左右皆已发现元军的痕迹。” “可否探的元军的人数。” “元军所行极快，自天明发现元军的动向，有过探查，后来元军直奔我军，探马只能窥得元军的大概的人马。” “中路三四万左右，左右而来的元军各两三万的人数。” “知道了，再探。” “元军来势汹汹，看来是等不及了，诸位有什么看法。” “末将看来，这近十万大军就是蒙元最后的兵力，前来的元军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只需将之打败，从此北方无忧。” “大将军前番大胜，咱们沿路行来，也没发现大军调动的迹象，距离和林应该不远，元军开始狗急跳墙了。” “是啊，大将军既然不知去向，机不可失，蒙元想要拼死一搏，咱们又有何拒之，末将请战。” “俺也一样，咱们东路大军一路而来，还没有过像样的战事，将士们腰间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请将军定夺。” “既如此，那就战。” 修整了这么多天，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元军既然携大军来攻，李文忠和一干将领却是不怕的。 明军从来不怕与元军正面交战，怕的是元军打不过就跑，远遁千里找不到踪影最烦心。 排兵布阵，左右均已做好了防备，陷马坑，轻骑在前吸引火力，重骑在后严阵以待。 火铳兵立于后轻骑之后，只待元军近前，一轮齐射先将其射個人仰马翻。 双方甫一交战，元军就吃了个闷亏，李文忠是以逸待劳，不像徐达领兵突进，状态不可同日而语。 被火铳兵一轮齐射，元军折损了不少人马。 随后被重骑上前，砍瓜切菜，因为元军防备震天雷，队形有些稀疏。 交战兵力差距没有那么大，接战之中，元军的伤亡很高，一对一跟送菜没什么两样，况且还被徐达给削弱了。 明军越战越勇，反观元军的士气渐渐低落。 中军的王保保眼看势头不对，连忙对着昭宗说道。 “陛下，形式不对，没那么时间窥探明军的虚实，当全军压上，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 “那震天雷怎么办？” “一哄而上，只要进入明军的军阵之中，明军必然有所顾忌，震天雷未必能派的上用场。” “就依卿之所言。” 昭宗既然同意，王保保没了顾虑，形式容不得多想。 连忙传令左右一起全军压上，压力一下给到了李文忠的身上。 纵使明军悍不畏死，二打一总归有些吃力，想要先消耗元军的兵力，打击对方的士气的算盘落了空。 火铳兵往往来不及发射几轮，就被元军的骑兵一哄而上，将火铳兵冲击的七零八落。 李文忠见状，调整了阵型，也不跟元军来花里胡哨的套路。biquiu 直接将重骑顶在前方，轻骑伺机而动。 此时的战场犹如一个绞肉机，吞噬者敌我双方将士的性命。 明军悍不畏死，元军有着昭宗御驾亲征的加持，双方的战事就此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只待一方露出颓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兵分两路 徐达的中路军一直不知所踪，就算元军不止一次大面积的探查，也没找到明军的踪迹。 此刻徐达率领中路军却是已经到了和林的附近，元军大军出动，倾巢而出的动静太大，中路军也得到了相关的情报。 面对倾巢而出的元军，徐达连忙下发了撤退的命令。 本来五万人的大军，此刻的精兵良将也只剩下四万左右，徐达并不想犯险。 没有必胜的把握之前，徐达还是想要等候李文忠的西路大军偷渡过来，顺利的将元军在大草原上的有生力量给歼灭才是正途。 纵马急退的中路军冲出了好一段路程，眼见元军的方向并不是向着自己大军所在。 徐达勒住马匹，静静的沉思。 蓝玉等一干将领也渐渐来到了徐达的面前，商议着对策。 “大将军，元军倾巢出动，好像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但是也有阴谋诡计的可能，不可不防，还是继续后撤来的稳当。” “也不尽然，元军既然大军出动，从其行军的方向来看，想必离元军的本部不远矣，富贵险中求，不管其有何阴谋诡计，我等直取其老巢。” “攻破和林，擒下昭宗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先等等，等探马探明元军的虚实和其调兵的目的再说，其他人小心戒备，防备元军可能设下的阴谋诡计在做打算不迟。” “是，谨遵大将军令。” 徐达的中军在远离元军的大草原上稍微修整，等着斥候的消息。 一个个的探子被徐达派往了元军附近，观察着元军的动向和担负起窥探元军虚实的作用。 “小心一点，不能再往前了，就这个土包，将战马放在背面，有千里镜在手，不用犯险。” “是。” 为首的斥候交代完这些便悄悄的爬上了坡顶，举起望远镜对着元军进行窥探。 同样的场景在很多的土包之中都有出现，元军派出的斥候却是不多，只是起到一個示警的作用，能让本部有时间进行准备。 近十万愿军沿着路线往前方行进，一个个的旗号路过，斥候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只是隔一段时间将元军的情报通过边上的兄弟传向后方。 不知过了多久，元军之中出现了一行人马。 有别于普通的军士，和有着亲卫护卫的将领又有很大的不同。 一辆装载着銮驾的马车缓缓行过，一大批扛着黄罗伞、日月旗、龙凤旗的仪仗队前呼后拥。 护卫的规格也很高，明显异于常人。 斥候不敢怠慢，连忙让人将消息传递给后方的徐达。 “报，前方斥候传来消息，元军之中出现疑似元帝的銮架，报与大将军知晓。” “知道了，继续探查，务必查清元军的虚实，再仔细看看元军是不是有迁移的迹象，是否有老弱妇孺随行。” “是。” 传令兵将徐达下达的命令传递给前方的斥候知晓。 斥候得了命令，继续趴在土包后面，观察着元军。 直至元军彻底的脱离斥候探查范围，同样的将消息传递给徐达知晓，悄悄的尾随。 “报，元军已经远去，有近十万大军，未有发现老弱妇孺。”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https:/ 传令兵离去，徐达对着汇集在自己身旁的众将领说道。 “现在看来，元军不像是冲着咱们来的，尔等可有什么看法？” 蓝玉和一干将领骑在马上，静静的思索。 徐达贴心的将地图拿出来，给众将士也给自己做个参考，围在地图边上，想着元军此行的目的。 很快，一人有了思路，对着地图说道。 “大将军请看，元军的行军方向位于土剌河附近，既然不是迁移逃跑，去往辽东，便是另有目的。” “咱们不在那边，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那个地方出现了另一股人马，需要元军全力以赴。或许是曹国公率领的大军被元军的探马探知，也未可知。” 思路一开，众将包括徐达的眼睛一亮。 “没错，算算日子，还真有可能，只是曹国公未免来的太快了些，尚有存疑。” “这还有什么疑惑，前番大战，元军折损了五万有余的大军，今天过去的近十万大军想必就是元军东拼西凑抽调而来最后的力量，沿途没有阻拦，这个时候到达还是有可能的。” “大将军，末将以为，当立即率领大军尾随而去，若是曹国公已至，前后夹击之下，元军必然招架不住，就此成为历史。” “是啊，元帝既在军中，到时若是将元帝擒获，自是大功一件，省的便宜了东路大军。” 说是这么说，蓝玉却是有不一样的看法。 “大将军，依末将看，从其行军的方向回去，定能寻得元军的老巢所在，咱们一路行来，距离和林已是不远，将其老巢捣毁，此功未必逊色抓住元帝的功劳。” 徐达细细的想了一遍，说的都有道理。 虽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是在御武楼商定的既定战略，就是中路军吸引火力，东路军偷渡，西路军牵制。 任由李文忠的东路军硬碰硬，到时万一翻了车，也不好交代。 “蓝玉听令，着你部率领一万人马，沿着元军的来路行去，若是寻到了元军老巢所在，准许便宜行事。” “其余人等，随本将军一同跟着元军，若是曹国公以至，前后夹击之下，势必一战功成，从此北方无忧矣。” “遵命。” 得了命令，徐达的中路大军由蓝玉率领一万人马向着元军来路行去，其余的军马则是尾随元军。 一路尾随，当然不敢跟的太近，离元军有很远的一段路程。 “报，斥候传来消息，前方出现一伙大军，元军兵分三路，正在与之交战。” “果然是曹国公到了，元帝在何处？” “似是在中军。” “传我军令，全军出击，直取中军。擒获元帝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田地千亩，擒获其他将领以此为例。” 徐达的军令一出，众将士全部沸腾，擒获元帝的奖励太过丰厚，谁也不能例外。 纷纷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的向着前方冲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逃跑 正在交战的元军和明军形成焦灼之势。 远方突然传来喊杀之声，一路骑军正在向着交战之地快速驶来。 听到喊杀之声，交战双方的动作一滞。 李文忠匆匆的吩咐了一声。 “取镜来。” 身旁的亲卫拿起望远镜递给李文忠。 透过望远镜，视线拉近，除了正在往前冲杀的骑军，后方的旗帜渐渐清晰。 一个大大的绣着明字的军旗映入眼帘，随后是绣着徐字的大旗，之后是五方神军旗：青龙旗、白虎旗、朱雀旗、螣蛇旗、玄武旗。 看到军旗，李文忠心中大定。 “大将军已至，此战必胜，诸位不必保留，随我一道，将元帝擒获，封侯拜将就在眼前，冲啊！。” 听到李文忠传下的话语，明军士气大振，更有李文忠身先士卒，顿时将元军打的节节败退。 而王保保和昭宗此时却是面现死灰之色，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自己已经将大草原上的军马抽调一空，来者是自己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再说李文忠的五万大军想要打赢已经有些吃力，如今又有一批生力军的加入，落败毫无悬恋。 王保保见势不妙，连忙跑到昭宗的銮架旁。 “陛下快走，此战不可为，微臣在此为陛下拖延时间，一路向东，只要到了辽东，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王保保的一番话，终于让昭宗惊醒了过来，回道。 “朕走了，卿等怎么办？” “陛下提拔之恩，微臣无以为报，只要陛下能平安去到辽东，虽死无憾，陛下保重。” “不行，明军纵然声势浩大，但我大元也不是吃素的，观看来者也就两三万的人马，十万对七八万依然有着优势。” “朕若是跑了，那就当真一点希望没有，朕已经有了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有死无生，朕誓与众位将士共存亡，不用多说。” 听了昭宗的话语，王保保真的想要说一声：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本来还有几分胜算，徐达的到来那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可是昭宗的话语还是有些道理的，有昭宗在此，和没昭宗在此的士气不可同日而语。 昭宗要是跑了，这十万大军十死无生的结局肯定没跑。 “陛下，话虽如此，在这里九死一生，但是走了，还有一分希望，还请陛下不要意思用事。” 王保保的话语让昭宗有了些迟疑，随后坚定了信念。 作为一个有志青年，如此轻易的逃跑不是自己的风格，再说来时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回不去了。 还要丢妻弃子，急急如丧家之犬的远遁辽东。 真的是背负不住，纵使成功逃的了性命，自己还有什么威望可言，要知道自己上位才一两年的时间。 最起码也要打上一仗，事不可为再逃才能说的过去。 “朕相信众位将士，也相信丞相的能力，朕就在这等着，莫要让朕失望。” 劝不住，王保保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眼前的局势落败是迟早的事，毕竟就没胜过。 昭宗不听劝，现在不跑，等会在逃那就晚了。 不过昭宗非要留下来，王保保只能祈祷长生天的保佑，尽人事听天命。 王保保匆匆的抽调了两万大军直面从后面偷袭的中路军。 同时又分派传令兵前往左右两翼通知哈剌章和蛮子。 为今之计，只有合兵一处才能与明军掰掰手腕，不然以明军的士气和能力，只有覆灭一途了。 徐达的中路军此时的士气高昂，徐达给的太多，尤其是这些从南打到北的骄兵悍将。 两方的大军甫一接触，局势就呈现一边倒的局面。 匆匆抽调出来的两万大军如同土鸡瓦狗一般，迅速的冰消雪融。 徐达的中路军如入无人之境，尤其是手下的士兵的目标明确，直奔敌军之中的那一抹黄。 哈剌章和蛮子也看到了徐达的中路军出现在元军中路的后方，知道事不可为，不等命令，便带着人马匆匆的往中路赶去。 此时从草原的上空看去，中路被徐达和李文忠的大军前后夹击，迅速落败。 两方人马如同箭头一般，直直的插入元军的大军之中。 左右两股元军匆匆的前往中路。 狭路相逢勇者胜，明军的勇武是跟元军不是一个档次，元军毕竟也是经历过一场大败，补充来的。https:/ 经过一路厮杀，明军离那一抹黄的距离已经很近，不过到了这时，元军没那么好打了。 守卫昭宗，保护我方皇帝的兵马更加精良。 这时昭宗御驾亲征的效果显现了出来，虽然打不过，但是跑的却是没几個。 给徐达和李文忠带来了不小的损伤。 眼见局势有僵持住的趋势，需要多花点时间解决。 元军两翼的大军却是不等人。 徐达派出了敢死队，都是前面的一场大胜给徐达的灵感。 徐达的中路大军之中冲出了数百骑骑兵，每人的手中带着一个震天雷，拿着一个火折子。 不管不顾的冲入了元军这作为守护昭宗的精锐。 随着接二连三的砰砰之声响起，保卫昭宗的屏障顿时被炸开了一个口子。 紧随其后的明军迅速的杀向了昭宗所在。 危险临近，昭宗慌了手脚。 王保保已经尽力，连忙跑到昭宗的近前。 “陛下，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不等昭宗回话，望向了昭宗的亲卫统领。 “尔等一定要保护好陛下的安危，一路往东，不到辽东不许停，快走。” “是，丞相保重。” “护住陛下，我们走。” 杂七杂八的东西顾不上了，拉起昭宗上了马匹，元军之中露出一条通路。 一行人急匆匆的驶离而去。 王保保见昭宗离开，连忙下令，举起手中的马刀。 “众将听令，随我冲。” 纵使王保保拼命，组成了一道防线，想要给昭宗争取离开的时间。 可是然并卵，明军的将士如同一匹匹饿狼，望着昭宗离去的方向，双眼泛出了绿光。 王保保勉强组起的防线一触即溃，就连王保保本人也被士兵甲给打落马下。 活着的比死人有价值，王保保就此成了明军的俘虏。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局已定 望着昭宗逃跑的方向，徐达心中大定。 毫无悬念，王保保成了俘虏，中路一盘散沙，士气大跌，渐渐的有人开始脱离战场。 有了一个，接下来就是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逃跑。 打又打不过，又没人指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形势比人强，明军越战越勇，向着昭宗离去的方向追去。 元军开始溃败，明军在后方收割。 哈剌章和蛮子见中路被破，昭宗开始逃跑，指挥着手下的兵马向着昭宗离去的方向追去。 明军追的很紧，昭宗身旁的亲卫越来越少。 还好，离去的方位在哈剌章左军，哈剌章来的及时，救下了昭宗。 昭宗汇合哈剌章，松了一口气，继续逃跑的旅程。 差了一丢丢，让昭宗跑了，明军心中暗骂，随后重整旗鼓，向着昭宗追去。 徐达率领的中路军和李文忠的东路军正式汇合。 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任何时候，明面上的头头才是最大的功劳，极具象征意义。 元军已败，不值一提，砍得再多，不如一個昭宗值钱。 徐达和李文忠，默不作声，各自指挥着手下的人马向着昭宗追去。 当然除了昭宗这个最大的功劳之外，明军也对着元军展开了追杀，毕竟昭宗只有一个。 对于小兵来说，现在捡人头更实在一点。 一路追去，留下了一路尸体。 即使哈剌章分出人手进行骚扰，也一点用处没有，翻不起一点浪花，被明军死死地咬在身后。 哈剌章左军的三万人马，在被明军追击的过程中越来越少，等到哈剌章想要再进行分兵阻击的时候，人手已经捉襟见肘。 最后忘了一眼昭宗，哈剌章已经心存死志。 哈剌章，脱脱的长子，师从南人学者郑深，昭宗少时也曾被托管与脱脱家，与哈剌章一同玩耍。 作为一个奴婢，同时也算是昭宗的发小。 纵使自家老爹死的比较冤屈，但是哈剌章作为一个大元的臣子还是合格的。 原本的历史被蓝玉击败，部将子侄投降，他依然骚扰着大明的边境。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扫尾 六月十九，蓝玉率领一万大军沿着来时的道路来到了和林。 和林又称哈拉和林。 成吉思汗于1220年，在古代克烈部或回鹘都城的基础上创建了蒙古帝国首都——哈拉和林。 1235年，窝阔台合罕命汉族工匠于鄂尔浑河岸建筑都城，即以哈拉和林为城名。 城南北约四里，东西约二里，大汗所居的万安宫在其西南隅，有宫墙环绕，周约二里。 据1254年到和林访问的法国使臣卢布鲁克记载，城内有两个居民区，一为回回区，内有市场；一为汉人区，居民尽是工匠。 此外，尚有许多官员邸宅以及十二所佛寺、道观，两所清真寺，一所基督教堂。 由于蒙古国的强盛，哈拉和林成为当时世界著名城市之一，各国国王、使臣、教士、商人来访者甚多。 蒙古帝国前四汗，即成吉思汗、窝阔台、贵由、蒙哥均坐镇哈拉和林管理皇朝。 忽必烈掌权后，政治中心南移，和林沦为地区性的都城。 此后有过发展，都不太大，直到昭宗退守和林，带着北元残存的中枢再次在此地立足。 蓝玉率领大军来了此地，留守的兵马顿时慌了神，紧急关闭了城门。 当消息传递到了皇城之中，北元留守的中枢大臣立时分为了两派。 一派以投降为主，短短百余年，文人的风骨没有学到，被腐蚀了个干净。 一派倾向于固守待援，等待昭宗大军的消息，同时派出人马，在蓝玉大军还没来得及完成包围的情况之下，紧急传信给昭宗知晓。 蓝玉到了和林，稍微观察下留守的兵马。 便在其余三方城门各自派出了两千人马，攻城不指望，但是绝对不能放走一人。 蓝玉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敢打敢拼的存在，结合局势，简单分析出了和林的局势。 守城的人马不多，加上大军出动，和林的防守必然空虚。 也没多给城内留守的高层多少时间。 直接分派敢死队带着震天雷冲到了城门之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天崩地陷的感觉。 没给城墙守军太多的反应时间，还没弄明白冲入城门口的明军弄啥的时候，就将城门包括相邻的城墙炸开大段的豁口。 在守军被震的七荤八素的时刻，城门易手，蓝玉带领四千人马冲入和林。 如入无人之境，大杀特杀，除了留下留守的人马，把控城门。 率领手下的人马紧接着将其他三方城门掌控。 狼群入了羊群，结果可想而知。 没等投降派和主战派分出个胜负，和林就此易主。 “大将军，这就是先锋官蓝玉打下和林的过程。” “此番和林的一干俘虏，战后事务还要大将军定夺。” 徐达听完蓝玉派来的传令兵讲述完具体的经过，便回道。 “回复蓝玉，北元已败，元帝和王保保、哈剌章皆已成为阶下之囚，除了蛮子率领手下的大军不知所踪之外，余者皆不足为虑。” “在和林只管清点此番所得，如遇蒙元残兵，勿要与之交战，在和林等待本将军与曹国公的大军即可。” “是。” 大局已定，徐达现在主要的是求稳，其余的慢慢肃清就行。 忙碌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统计好具体的战果。 除了昭宗和王保保、哈剌章这些蒙元统兵大将和高层之外。 蒙元集结的十万大军被四万余人，其余的两万被砍杀，剩下的加上蛮子的大军总共四万人不知所踪。 毕竟是大草原，元军败的太快，十万头猪也抓不完，更别提还有马匹的加持。 自己的中路军加上李文忠的东路军有两万人的伤亡，当场战死的有六千人，余者一万四千人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势。 如果没有郑雄弄的酒精能进行消毒，这一万四千人能活着回去的绝对没有半数。 古代大军行进，水土不服，医疗卫生方面造成的非战斗减员也是恐怖的，别提这些伤兵了。 先进行简单的处理，随后从自己和李文忠的手下兵马抽调出万余人护送伤兵回雁门关。 一同派回去的还有装载着大捷的捷报和战斗的具体过程，将送往南京城，交到老朱的手里。 这次处理战败被俘的元军，手段稍微温和了一点，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只埋了三万人，留下一万的元军等候老朱的发落。 这么多人是精准计算的结果，能给上一口吃的，不至于让他们饿死，同时这万余人也为了给大草原传递一个信号。 投降可以有，不一定会死。 两方人马战死当场的通通埋了，区别是一方战胜，一方战败，死后的待遇不同。 明军给树碑立传，记录着这些远道而来，客死他乡的小兵传奇。 活着的人缅怀了一番死去的人，便收拾好心情去往和林。 六月二十一，中路军和东路军在和林顺利会师，同时又从蓝玉这里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六月二十号，蛮子率领两万余残军来到了和林，欲要攻打，救出蒙元被俘的高层。 结果对上年富力强，敢打敢拼的蓝玉，虽然有徐达的命令，但是蓝玉毫不犹豫的就带领着八千人马出了城。 面对一干残兵败将，人困马乏的元军，蓝玉是藐视的，不放在眼里的。 八千对两万，优势在我，蓝玉一番冲杀，失去胆气的元军不是一合之敌，大败亏输。 蛮子在折损了万余人之后，也不提救人的话语，继续逃亡之旅。 穷寇莫追，稍微追了一阵，蓝玉便调转马头，清理战果。 西瓜和芝麻谁更重要不言而喻，主要是面对元军的挑衅蓝玉忍不了，也不想忍。 两千人的伤亡换来了万余人的俘虏，蓝玉的心里很是满足，畅想着回去的封赏。 徐达从蓝玉这里得到大捷的消息，没有夸奖也没有处罚，只是将蓝玉作战的具体经过再次写了一封奏章送回南京城，等待老朱的裁决。 至此，老朱肃清沙漠的计划大获成功。 徐达和李文忠进行收尾，派出三万大军扫荡大草原。 余下的时间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只需要等待老朱的圣旨即可。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干活 雁门关得了徐达和李文忠大捷的消息，各个欢欣鼓舞。 有对于战胜蒙元自然而来的欣喜，更多的是意味着这些抽调而来的民夫过不了多久就能踏上归程。 从上到下，不管是守军还是民夫各个兴高采烈，好事者还拿来了鞭炮放了起来。 唯独郑雄这里愁云惨淡，因为随同而来的还有即将到来的伤兵，整整一万四千余人。 前面几千人的兵马，都累死个人，现今更不用提了。 得了消息的郑雄召集了自己手下的医师，开了个紧急会议。 “大将军大捷的捷报已经传过来，想必你们也听到了消息，如今有一万四千人的伤兵即将赶到，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提领，这没别的办法，咱们就这么多人，只能尽力而为。” “是啊，咱们没别的办法，如果有还得是提领您，您的一个想法咱们一群人都比不过的，还请提领指教。” 这个马屁自己受了，好话总是令人心情愉悦，这个时候也不令人反感。 “得，既然你们没好的思路，本提领就跟你们说说接下来的想法。” “本提领欲征调一批妇人来此，配合救治伤兵伱们看怎么样。” 郑雄的想法很好，后世穿着制服的小护士总是让人的心情愉悦，多重的伤势，有了美女护士的照顾便立时好了三分，并且女人嘛更细心一点。 “提领所说，咱们虽然不知道妇人的作用，但是肯定是有着道理的，可是咱们同意没用啊，她们不一定愿意来，再说家中的男人未必允许她们抛头露面。” “强行征调呢？” “不行，怕是会激起民变。” “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就算有不得不做的理由，肯来的估计也没几个。” 自己可是为了伤兵着想，顺带着养养眼，但是事不可为也不纠结，这个得记上，回自己的老巢可以施行试试。 “那算了，多召集一些民夫，做好输血的准备，这个李四你负责。” “杨副提领也召集一些民夫，将军营整理妥当，所有的物品都给我进行水煮一遍，进行晾干。” “你们的家伙事都给我准备好，关键时刻别给我掉链子。” “所有需要的物资你们给本官拟一个清单，我找张提调去要。” “同时召集一批民夫来此待命，本官欲将这批民夫用于进行简单的创伤处理，这个技术难度不大，你们找些人教教他们。本来妇人是更好的人选，不行的话就民夫来替代。” “另外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实在忙不过来，你们每个人带个民夫进行手术，想必这么长时间，你们应该有几分心得，配个民夫应该可行。” “是。” “散会。” 紧张的动员，分配好各自的事务，郑雄找到张怀元索要物资。 其他的各类物资都好说，只是活鸡有点难搞，还要新鲜的。 附近的鸡都已经被紧急征调，再想搞还得去更远处抽调有点麻烦。 “郑提领，你这非要鸡肠吗？别的肠行不行？” “别的肠没鸡肠好用，救人如救火，提调大人您可要想想办法。” “行吧，我看看能不能抽调一批。” 接下这个差事，张怀元吩咐手下的人手进行物资动员。 郑雄领导下的医师这段时间的成果，张怀元都看在眼里，此刻对于郑雄的要求自然是尽量满足。 本来就是负责后勤的工作，张怀元就是负责这摊子事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能看出，一个合格的士兵需要养成的条件。 不提这些，单是这些为国尽忠的汉子也值得敬佩，以前是不知道怎么救，现在有了条件更要救了。 关键是得罪了这些军中的汉子，到时候打小报告就很难受，自己绝对要脱一层皮。 从张怀元这里得了答复，郑雄回了军营，统筹各方，成为一个签字机器。 当领导也挺累人的，光是签字也累。 各方送来的物资，在这军营之中堆积如山，尤其是那一窝窝的鸡，天天天没亮就开始的打鸣，让郑雄睡不好觉。 这天，郑雄终于不用再忍受那烦人的鸡叫了，因为前线退来的伤兵到了郑雄的面前。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一只只鸡被宰杀，扒肚抽肠，肉也被送进了汤锅，留着给虚弱的民夫补身子。 医师自己布置的手术室内，一个医师搭配着民夫，正在进行紧张的手术。 “大夫，我该做什么？” “没啥事，给我把他按住就行。” 这么简单，让民夫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从另一个民夫的身上抽血还好说，眼睛看到的地方还不算血腥，只是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民夫有着一丝庆幸的神色。 可是当医师给伤兵喂了一口大麻汤，进行手术之后，就彻底的绷不住了。 只见医师拿起手中的大砍刀，对着伤兵的手臂挥砍而去，鲜血滋了一脸。 血腥的一幕让民夫彻底失了心神，对着地上大吐特吐。 而原本被按倒的伤兵被麻醉的程度不够，剧烈挣扎，尤其是没了民夫的控制，挣扎的很是剧烈。 还好给伤兵输血的民夫眼疾手快，立时扑倒了伤兵，才制止了混乱。 不过手臂上进行输血的鹅毛管也已脱落，往外留着鲜血。 吐了一阵，没啥好吐的民夫才算稳住了心神，重新接管了自己的工作。 医师匆匆的处理了伤兵血流不止的断臂，便重新将鹅毛插入民夫的手臂，经过这一番耽搁，手术的难度增加了不少，让医师心焦不已。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各个正在进行的手术室，有的心里素质过硬，没出什么乱子。 有的就不行了，军营之中，大小事故不断，显然跟医师的心理素质差了不止一筹。 医生不好做，尤其是这种外科手术，所依靠的只有习惯，习惯成自然，不然饭都吃不下。 索性输血的民夫给力点，显然是前面经过了输血，登记在册，重新出现在这里，出现这种情况，心理素质更强一点。 虽然意外频发，但是还算有条不紊，经过几起手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另一边，更多征调而来的民夫给伤势较轻的伤兵进行伤口处理。 经过培训，也算能胜任这份工作。 （评论可以更多点，看的人不少啊，咋都不说话呢？）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八百里加急 处理伤口的民夫做不到那么细致，可是有人做比没人做好，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一万四千人的伤兵，顺利抵达后方的只剩下一万两千人了，民夫承担了八千人的救治，主要是清理伤口，防止伤口恶化。 剩下的伤兵经过郑雄带领下的医师团队救治。 两百人的医师团队起早贪黑三天的时间救治了四千人。 多了民夫进行伤口处理这一程序，有着药局提炼的大蒜素的加持。 最后需要进行手术的人群大大降低。 远道而来长途跋涉的伤兵来到后方治疗主要是缺少修养，如果能在大草原上有及时的救治，可能治愈率能更高一些。 有民夫二次处理伤口，在这大后方能得到及时的修养，伤兵能睡个好觉。 经由民夫处理的八千伤兵最后需要进行手术的不到五千人，很多的情况出现好转，已经不需要再进行手术了。 而这五千人的情况也算稳定，给医师们争取了不少时间，能让这批伤兵能够有一个比较良好的状态进行手术。 最后的治愈率大大增加。 经过连续七天的紧张手术，药局的医师们此时已经眼窝深陷，不光是体力还是精神状态都很差。 好在此时的手术终于结束，状态已经到了极限的医师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做完自己手头的最后一例手术，没再见到需要进行手术的伤兵之后。 立刻原地休息。 整个军营之中除了伤兵的哀嚎呻吟之声，便只剩下呼噜之声，彼此间交相辉映。 人生莫过于如此，看不到的地方，总有人默默守护。 或许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是这片天地能给人的希望。 郑雄经过几天的艰苦奋战，此刻也已经呼呼大睡。 机器人也不好做，作为领导，平常的时间可以翘班，这个时候，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天天在人前露面。 能做的或许就是成为一个精神支柱，与他们同在，或许就是最大的鼓舞了。 这玩意主要看威望，威望差的反而被人认为是在作秀，但是郑雄绝对是不一样的存在。 不提郑雄这里憨憨大睡的医师。 八百里加急的捷报，此刻也已经传递到了南京城。 正值深夜，南京城守卫城墙的将士远远的见到了一人骑着快马极速的向前驶来。 来到近前，扯着嗓子，大声的叫道。 “快开城门，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 话语很是嚣张，守将却是不敢怠慢，从城头上放下一人来验别真伪。 直到确认身份，连忙打开城门。 寂静的黑夜之中，一匹快马行驶在城内，惊扰了不少人的睡眠。 同样的程序在皇城之中也走了一遍。 刚刚躺下，准备睡觉的老朱被值夜的小太监惊醒。 “陛下，八百里加急。” 一听这话，老朱没了睡意，离开了软玉温香。 清洗完毕，在偏殿中召来传信的人，接过信件，仔细的研读。 “好！好！好！” 纵使现在的老朱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此刻的内心依然难以自持，叫出了声。 元朝的中枢被一网打尽，昭宗和王保保、哈剌章皆已成为阶下之囚。 老朱的功绩不光有了驱逐鞑虏，再造中华的功绩。 饮马瀚海，勒石燕然的目标也可以实现。 再把辽东和云地打下，老朱必能比肩秦皇汉武，重现汉唐盛世。 心中的激动难以自持，老朱拿起信件，迫不及待的走向了马皇后的寝宫。 炫耀还是分享已经不重要了，马皇后在老朱心里的地位不言而喻。 马皇后也刚刚躺下，能被称为一代贤后，自然是身体力行。 勤良恭俭让样样不缺。 “妹子，睡了没，俺这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快起来，咱说与你听。” “啥好消息，这么沉不住气，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来不及洗漱，让侍奉的宫女掌灯，打开房门，放老朱进来。 老朱已经急不可耐，匆匆走到马皇后的床边做下，对着马皇后说道。 “草原大捷，徐达又打了个大胜仗。” “哦，不是很正常吗？打输了才不正常吧，前番大胜也没见你露出这副表情啊！” “不一样，这次徐达的中路军和李文忠的东路军将蒙元的中枢一网打尽，蒙元的小皇帝已经成为阶下之囚，你说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听到老朱诉说的话语，马皇后也绷不住了，连忙拿起老朱带来的信件走到灯前看了起来。 “徐达好样的，这下漠北的茫茫草原将再无后顾之忧。” “咋样，我这大兄弟还是靠谱的吧！” “靠谱是靠谱，可是这个功劳伱要怎么封赏？” 兴奋过头的老朱被马皇后的一盆冷水浇下，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徐达已经贵为国公之尊，还能怎么封。 要知道历史中的蓝玉因为捕鱼儿海一战，有着饮马瀚海的功劳，封狼居胥，得封国公。 如今徐达也做到了前人的壮举，总不能往上给他封个异姓王吧！ 那可不行，自己家人封王就算了，那是肉烂在锅里，就算改朝换代也是自己的子孙。 前车之鉴，后人之师，封王还是算了吧，等死后再说。 不过一时半会也没啥好办法，封赏不够，服不了众也不行。 油灯滋滋的烧着，马皇后和老朱坐在桌前，思考者这个难题。 “功劳这么大，只能封王了。” “不行。” 马皇后随口一说，当即引来了老朱的剧烈反应，烛光倒映，老朱的脸色阴晴不定。 “那你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暂时没有，不封王都好说，赏赐多点都行。” 两人坐在桌前沉思，马皇后拿起捷报仔细的观看。 “对了，上次徐达贪功冒进，中了王保保的奸计，险些被元军得逞，但是也损兵折将，最后是依靠震天雷翻盘的吧！” “作为统兵大将，这个可不应该，能不能抹掉一部分功劳。” “这个可行，但是终究是一场大胜，不太好操作。” “蒙元的小皇帝是文忠的东路军擒获的，和林是被蓝玉打下的，随后还打了个大胜仗，虽说是徐达的麾下，自有其功劳。” （入了精品，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一百六十一章 和林布政使司 “每人都分点功劳，功劳就没那么大，应该不足以到封王的条件了吧。” “不行啊，两场大胜，元军只剩下不足几万人的人马逃离，怎么封赏都绕不开的。” 老朱唉声叹气，马皇后倒是有了思路。 “对了，这震天雷是谁弄的，连续几场大战都有其的踪影，得以扭转战局，能不能把功劳分点过去。” “不怕妹子你知晓，这震天雷是用郑雄提供的那什么硝酸甘油制作的，本来是用来治病的良药，可是威力巨大，比火药还好用，便造了一批。” “当初让他们带着是让他们有备无患，没想到能扭转战局，或许可以把功劳分他。” “只是他们原本只有一个模糊的猜想，不知何人所造，当初召郑雄觐见的时候也没多说。但是这震天雷的制造方法，郑雄是知道的，要是明示天下，难免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啊！” 老朱将自己的想法说出，马皇后又给了个思路。 “明里暗里多派些人手护卫，真要是有有心人寻机生事，也能寻到点蛛丝马迹，岂不更好。” “再说，将郑雄推出去，吸引目光，也怪不到咱们身上。” 很好，钓鱼执法，一箭三雕，郑雄在其中起到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吗？不太搭噶啊！” “我就只能想到这里，其他的真的没啥好办法。” “行吧！” 最少有了个思路，分摊一部分功劳给郑雄。 你分点，我分点，封王的条件就这么没了。 再说本来就想给郑雄封侯的，解决了不少伤病的危害，惠及无数人，无形中增加了自己的威望。 这次刚好顺水推舟，有了这次镀金，也算随军了，战功封侯也没多少人嚼舌根。 越想越觉得可行，当前的形式这是最优解，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吸引目光，用郑雄钓鱼，好处多多，更没反对的意见。 想到高兴处，老朱一拍大腿，高兴的说道。 “就这么办，还得多谢妹子，不然晚上不一定能睡得着了。” “谢啥谢，早点休息好才是真的。” “是是，好久没和妹子好好的聊聊，今天要好好的唠唠。” “都依你。” 很快，房屋内的宫灯熄灭，房内不时地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第二天的早朝，中书省和大都督府都得了消息，而老朱也在早朝宣布了这个大好的消息。 “臣等为陛下贺。” “朕欲在和林设一个和林布政使司，诸卿以为如何？” “陛下，草原广阔，布政使司力有未逮未必管的过来，如今草原没了敌人，长城上没了压力，正是修养生息的阶段，设一个布政使司有些劳民伤财，还请陛下三思。” 三思个屁，在老朱这个开国皇帝面前，有志于开疆扩土的存在来说，将疆土纳入版图才是硬道理。 其他的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吏部安排人手尽快前往和林，待得熟悉政务，让大军回来。” “现在，传朕的旨意，让大将军徐达将大草原上的残敌尽快扫荡一空，给和林留下一个安稳的环境。” “待草原安定之日，就是大军回返之时。” “尔等拟订一个封赏的章程，以待大军回返之日。” “遵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解决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老朱再次恢复了工作狂的模式，开始了每天的早朝。 六天以后，老朱的旨意到了雁门关。 郑雄得知即将设立和林布政使司的消息，有些感叹蝴蝶翅膀的威力。 未来两京十三司加上关西七卫的局面被改写，多了一个和林管理蒙古。 也有些可惜，不知道老朱以后的儿孙会不会让这些被纳入版图的地界丢弃。 这些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盘成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半个月的时间，军营中的伤兵渐渐好转，除了丢胳膊丢腿带来的失落之感，其他的时间都在庆幸劫后余生。 一万四的伤兵经过路上折损的两千，手术过后又没了两千，还剩下一万左右的伤兵挺到了最后。 这个时候，意外已经很小了，军营中充满了生机。 隔三差五就看见缺胳膊断腿的士兵或是耷拉着手臂，或是拄着拐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郑雄和一众医师又恢复了悠闲生活。 每天上午不是在查房就在查房的路上。 要么特忙，要么特累的生活节奏让医师们渐渐适应，现在每天去观察观察伤兵的状态，进行换药就行。 雁门关又迎来了一波官员，张怀元带着郑雄前来迎接。 布政使到了，没办法，正二品的官员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雁门关的城墙下，远远的走来一群人，有的骑着马，有的肩挑手扛。 很快到了城门处，为首的马匹上驮着一个官员先行走到了近前。 “可是张怀元张提调？” “是，伱是谁，布政使大人到了没？” “下官赵浩，布政使大人已到，叫下官前来跟提调说声：不用多礼，待会吃个饭就得启程，陛下催的急。” “还请转告大人，关内已经备好便饭，不耽误事。” 传完了话，新来的布政使和一干填充和林布政使司的属官走到近前。 全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关外人生地不熟，而且环境还不太好，昼夜温差大，到这里相当于被流放了，心情能好才是怪事。 四菜一汤的标配，新来的布政使只是出来与张怀元和郑雄见了一面便不在多言。 匆匆扒了一口饭，继续踏上前往和林的道路。 二十号，一行前来上任的官员到了和林。 “大将军，曹国公，陛下有旨，留下两万大军护卫和林，继续扫荡大草原，其余人待布政使司能正常运转，即可班师回朝，钦此。” “遵旨。” 八月初一，十来天的时间，新来的布政使堪堪梳理完毕和林的事务，徐达和李文忠便率领大军踏上了归程。 雁门关内，徐达巡视了一遍军营，一众缺胳膊断腿的伤兵映入眼帘。 徐达没有露出什么伤感的神色，能够活着回去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见到郑雄带领的医师团队进行查房，徐达还特地前来感谢一番。 (本章完) 一百六十二章 随徐达视察 军方大佬前来视察，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小小五品官的郑雄还真不够看，作为随军的医师头头不敢怠慢，连忙走到徐达的近前。 徐达常年征战在外，不是练兵就是在打仗的征途，郑雄还真没见过，现在近距离的接触，倒是让郑雄好好的瞻仰了一番百战百胜大将军徐达的身姿。 国字脸，留着长须，身着盔甲，久经沙场的徐达身上又自带了一股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郑雄就算来自未来，讲究人人平等，但是真的面对徐达本尊，还是有些紧张。 简单来说，就是砍过的人比自己吃过的盐还多，在这种人的面前，还是收着点比较好。 “你就是惠民药局的郑雄？” “下官郑雄，拜见大将军。” “不错，年轻有为，这次送来的伤兵全靠你带领医师救治，让我军的死伤大大降低，虽然只是守在雁门关救治，但是尔等的功劳本将军和麾下军兵铭记于心，等回了京师，本将军亲自为你请功。” 郑雄的相貌平平无奇，徐达初见之下有些失望，有本事的人总是很特别的，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但是郑雄并没有带给徐达那种感觉。 虎躯一震，威震四方，这是常人眼中的人物，郑雄显然不在此列。 此刻郑雄的眼中透露了一点愚蠢的清澈，有些惶恐。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阅人无数的徐达，在郑雄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丝的野心，跟自己有一点淡淡的疏远之感。 而郑雄现在重生也只是想要好好的享受生活，用自己那些奇奇怪怪增加的知识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务。 对于徐达要亲自为自己请功的说法，不置可否。 请不请功无所谓，功劳这些东西自己还真不看重。 毕竟在老朱的眼里，只有对自己有用和对自己家里的人有用这两种人。 “下官多谢大将军。” “这些伤兵还要郑提领多多看顾，本将军要回返京师，这些伤兵就交于郑提领了。”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大将军您请放心。” “嗯。” 小伙子挺上道，郑雄的回复徐达还是挺满意的，领导关怀下属的形式多种多样，有郑雄的承诺也能让手下人心安，对于提高自己的形象有好处。 “郑提领可有空闲，随本将军一起走走。” 领导发话，当然有空闲，郑雄对着徐达回复道。 “有空，大将军请。” “嗯。” 走个流程，跟着徐达巡视病房，同时做些讲解的任务。 乌压压的一群人巡视着病房，与郑雄带领医师查房不同，郑雄沦为了配角，徐达成了主角。 走到一处病房，徐达对着伤兵嘘寒问暖。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在这的吃食还好吗，有什么要求需要可以跟本将军说说。” 伤兵挣扎着直起了腰，徐达贴心的将伤兵扶起。 伤兵向着徐达行了一礼，便缓缓的开口。 “多谢大将军挂念，这里吃住都好，属下觉得身上的伤势恢复的很快，等来日伤好，还要追随大将军征战疆场，还望大将军不要嫌弃。” “好好养伤，这些等伤好以后再说，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呢？” “没有，医师们很贴心，每天郑提领都会带人过来查看咱们的伤势，送过来的物资在伙食方面也挺好的，现在倒是闲的慌，浑身不得劲。” “行，既然没啥要求就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养好伤，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上反应，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给伱们争取。” “是。” “走了。” 望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郑雄都忘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郑雄有点不真实的感受，回答的如此顺畅自然，差点还以为是提前安排好的剧本。 这样看来古代也不是完全不把人当人嘛，那些功成名就的将领爱兵如子不是空话，有一套的。 换位思考，有领导这样跟自己说话，可以吹一辈子，条不条件的都无所谓。 搞半天就是当个背景板，给徐达做个陪衬，让自己陪同落实领导的话。 徐达乐此不疲，郑雄却是累抽了，整整一天，徘徊在各个病房之中，还没有能让自己自由活动的空间，实在难受。 直到天色渐晚，徐达方才停止自己这看上去亲民的举动，带着一群人去到自己的营帐之中用饭，郑雄也在受邀之列。 主帐中，徐达端坐首位，余下文武分立两旁，郑雄身旁坐着的是负责物资调度和随军的文官。 气势和对面相比弱了不止一筹。 四菜一汤的配置，简单的吃了个便饭，徐达也是给这些伤兵做下善后工作。 想在军中大吃大喝是不存在的。 吃饱喝足，徐达遣散了众人，独留郑雄。 其他人都是自己的体系之内的人手，无所谓多余的话语，郑雄不一样。 随军出征归自己管辖，又互不从属，尽心尽力能给自己手下做好伤员的处理，还是要多说两句的。 “郑提领领导医师让本将军手下的伤兵死伤的情况大大降低，尽职尽责，本将军颇为欣慰，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在这雁门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需要解决的。” 困难还真没有，在这雁门也就张怀元的官比自己大，两者也混熟了，平时需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不用多做操心。 吃喝不愁，又没啥娱乐活动，也没人管自己，有啥可困难的。 不过自己还有个媳妇没娶，家里人送钱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 此刻徐达的问题倒是让郑雄来了精神。 “回大将军，下官没啥困难的，物资上面有张提调统筹，有条不紊，其他的没啥，有些小困难可以克服。” “公事上没困难，私事上有些，不过不敢劳烦大将军。” 有些事就怕别人说的不全，又勾起了别人的好奇之心。 徐达的状态就是这样，郑雄说的模棱两可，让徐达有些好奇郑雄的私事是什么困难，便说道。 “公事那没的说，私事上面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提，私事上面没了烦恼也能更好做事不是。” (本章完) 一百六十三章 十杖 “真的不用，多谢大将军挂念，下官能处理好。” “说。” 本来还想拉扯两句给自己接下来的话语铺铺路，没想到徐达虎躯一震，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郑雄无奈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告与大将军知晓，下官在这雁门遇见一个心仪的女子，已经约定了终生，这不马上要下聘礼，缺点钱，让大将军笑话了。” “哦，郑提领还未娶亲？” “未曾，家里人催的急，这不遇见一个合适的，就想着赶紧办了。” “雁门我知道一些官员，是谁家的姑娘？” “不是官宦人家的，一个普普通的寻常人家，在应县那边。” 年纪见长的徐达，对于郑雄娶亲的私事，展现出不一样的热情，或许男人之间的共同话语也绕不开这个。 “多大的年纪，你是要娶了当正妻？” “和下官差不多大，二十来岁的年纪，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妻。” “这个本将军要说道说道，普通人家的姑娘，娶来做妾就是，以你的年纪还是娶个门当户对的，有个帮衬。” “对了，你不是在雁门嘛，怎么认识了应县的姑娘？” 额，这个就不好回答了，总不能说自己翘班去旅游结识的吧！ 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知道详情的人不少，自己的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翘个班应该没啥吧！ “那个，前段时间，闲来无事，去了应县那边散心，刚好遇见，一来二去，这事就成了。” “伱的胆子不小啊，任事期间，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可以随处闲逛的。” 听完徐达略带淡漠的问话，郑雄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说翻脸就翻脸，一时摸不清徐达的本意。 是要治罪呢还是要治自己，玩忽职守的罪名还是挺大的，主要是看人，谁处理给出的结果总是不同的。 “下官知罪，还请大将军责罚。” 事情挑来来说，立正挨打就是，狡辩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让人反感。 徐达望着请罪的郑雄，不发一言，自顾自的端着茶盏喝着茶水，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先说说是先溜达去应县前认识的还是在去了应县之后认识的。” 简简单单的选项，其中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之前还好说，也能说得过去，情有可原。 之后却不一样了，上班的时候翘班，那是态度问题，因此可能产生的后果都是需要承担责任的。 “之后。” 老实的回道，郑雄也不屑于在这件事上撒谎，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弥补，跟套娃一样，累的很。 再说大军凯旋而归，总不至于砍了自己吧！ “玩忽职守，你可知道是如何治罪？” “打板子。” “别的地方可以给你糊弄过去，在我这军中可不行，可不会给你放水的。” “说说，有没有人给你说过此事，进行劝诫。” “张提调得知此事，劝诫过，以后就没去过。” “还行，算你拎得起轻重，知错能改，还有的救，念在你在雁门救治伤兵功劳甚大，此次责你十杖，以儆效尤，你可服气。” “下官该当此罚，服气。” 还好，就十杖，这玩意应该死不了人吧，郑雄还稍稍有些庆幸。 来大明这种古代，体验一把杖责的滋味也无不可。 “嗯，来人。” “大将军。” “将郑提领带下去，在大校场内杖责十杖，以儆效尤。” “是。” 士兵见到郑雄无知且愚蠢又带有一丝好奇的目光，心中有些异样。 当在看到郑雄的小身板以后，怎么打又要好好思量一二。 好歹是文官序列，郑雄领导的医师救治了不少伤兵，徐达想要怎么做有些摸不准主意，万一打死了不好交代，偷偷的返回营帐，请示徐达。 “大将军，怎么打，咱们全力以赴，郑提领这身板这十杖怕是能将他打死。” “小惩大诫，不可伤骨即可。” “是。” 得了徐达的确切命令，士兵的心里有了底，将郑雄带到了校场中。 稍微等了一会，当校场之中聚集了一些人，负责监刑的守卫宣布了徐达的命令。 “奉大将军令，惠民药局提领郑雄，任事期间，玩忽职守，现杖责十杖，以儆效尤，望诸位引以为戒。” “起杖。” 守卫对行刑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配合默契的士兵秒懂其中的含义，将郑雄按在了行刑的桌台之上。 没有褪去郑雄的裤子，给郑雄留了一丝体面，同时也给郑雄减少了一些伤害。 当事人没感觉，反而觉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行刑的没感觉，反正打不死，顶多受些皮肉之苦。 但是围观在台下的士兵可不知道上面的详情，看着郑雄的小身板，当即说道。 “等等，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你也想上来走一遭不成。” “不想，但是郑提领在雁门救治了咱们不少的兄弟，往年的话还不知道最后会死多少人，就算有过，但是功劳更甚，这十杖是不是过分了。” “你也不看看，郑提领是受的起这十杖的人嘛？” 前面的几句话，郑雄听的还挺感动，只是后面的一句话让郑雄破了防。 好好说话不行吗，你这鄙视是啥意思，这段时间的跑步锻炼，好歹出来了几块肌肉，怎么就不行了。 “不管受的起，还是受不起，都是大将军的命令，有什么问题，去找大将军，我只负责完成大将军的命令。” “那等等，咱们去找大将军问问，你先别下手。” 说完，不等监刑的守卫发话，便带着一群人匆匆的前往徐达的营帐，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校场。 监刑的守卫一看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回头看了郑雄一眼，挥手道。 “行刑。” 懵逼的郑雄彻底懵逼，对着守卫说道。 “不等等吗？” 守卫翻了翻白眼，下狠手怕把你打死，人命关天等等还情有可原，又不是下死手，还等什么等，早点打完早点收工。 “不等了，大将军的命令不容更改，行刑。” 一旁行刑的士兵拿起棍棒就朝着郑雄的屁股招呼过去。 (本章完) 一百六十四章 抬走 初闻不知曲中意，在听已是曲中人，这一棒下去，将郑雄从体验生活的想法中拉了回来，疼是真的疼。 当事人心中的感受只有当事人心中清楚，从郑雄那响彻天际的惨叫声中可以得出结论。 很疼。 七窍全通，那酸爽正宗的很。 来不及回味，一棒接着一棒接踵而至，连续的打击，让郑雄除了惨叫便再无其他的言语。 连续十杖，让郑雄从安逸的生活中彻底回归了现实。 军法无情真正面对的时候，郑雄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现实给郑雄狠狠地上了一课。 此刻的郑雄脸色苍白，斗大的汗珠从脸上滴落而下，不时地夹杂痛苦的呻吟。 望着郑雄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守卫吓了一跳，真怕将郑雄打出个好歹，低声的询问道。 “郑提领，您感觉怎么样？” 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时刻侵蚀着郑雄意志，面对守卫这毫无营养的话语。 郑雄已经无话可说，感觉还能怎么样，人生第一次，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从没受过这种罪。 没有理会守卫的询问，郑雄此刻不想说话，只想痛苦的哀嚎。 郑雄不说话，守卫只能再次问询。 “提领，要找人来给您看看吗？” 这个可以有，顾不上疼痛难忍的屁股，郑雄连忙说道。 “快抬我回去。” “那不行啊，咱们还得回去向大将军复命，要劳烦提领先等候一二。” 不行你问什么问，翻了个白眼，此刻的郑雄只想赶快回去让手下的医师给自己减轻伤痛。 这种痛入心扉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等等，抬我一起过去，咱们赶紧的。” “行，提领忍忍。” 守卫翻动郑雄的身躯，想把郑雄扶起来，可是这么这么一动，难免牵动郑雄的伤口。 让本就疼痛难忍的郑雄雪上加霜，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好一会才缓过来。 守卫也被郑雄牵动神经，吓了一跳。 知道的是打不死的杖责，不知道的还以为郑雄受了多大的刑罚。 “提领，能走吗？” “走不了，来两人搭着试试。” 摸不准郑雄的状态，守卫叫了两人来到郑雄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将郑雄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 借力走了两步，感觉还是不行，牵动下还是疼得很。 “有门板没，抬我去吧！” “提领，门板没有，您看，就几步路，走走行吗？” “受不了啊，太疼了，你看看去弄两根木棍，中间裹上床单之内的，抬抬我。” 要求有些无理，军营中还没人提过这么多要求，还能讨价还价的。 不过郑雄显然是有这个资格和威望的，现在士兵的生命能够有一定的保障，全奈郑雄，从刚刚士兵赶去求情的态度可见一斑。 守卫紧急寻找了木棍和床单，在郑雄的指导下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 习惯用门板抬着伤病的几个士兵，对于郑雄做出的这种担架还是比较新奇的。 当郑雄俯身窝在担架上的那一刻，郑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实在是经不住折腾了。 士兵抬着郑雄连忙往徐达的营帐走去。 徐达的营帐之外，一群士兵跪倒在外面，给郑雄求情。 还有几个闻讯而来的将领，也顺带向徐达提了自己的看法，请徐达网开一面。 气定神闲的徐达，面对求情的士兵，丝毫不予理睬，只是喝着茶水。 不一会，守卫和两个士兵抬着郑雄来到了营帐，没有理会求情的人群，匆匆的赶去营帐，汇报郑雄的情况。 “大将军，杖责已毕，郑提领的状态不太好，是否要送其回去养伤。” “先送进来，我看看。” “是。” 守卫走出营帐，士兵们知道既然郑雄行刑已毕，也没多做纠缠，只是围绕着郑雄嘘寒问暖，研究着郑雄的伤势。 守卫分开人群，让两名士兵用担架驮着郑雄，进了营帐，放下担架。 请示完徐达以后，便退出营帐，留下郑雄独自面对。 望着趴在地下担架上，一动不动的郑雄，徐达又好气又好笑，如果不是郑雄还在呻吟，还以为郑雄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稍微等了一会，便对着郑雄说道。 “郑提领，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妹的，还能怎么样，非要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痛。” 没有过多的话语，一个痛字道尽了所有。 “放心吧，死不了人，本将军已经吩咐过，顶多受些皮肉之苦，要不起来走两步，看看本将军所言是否正确。” 这就有些难受，走不了不想动，这恶趣味不敢苟同。 “多谢大将军手下留情，下官痛的厉害，怕是走不了的。” “那挺严重，郑提领经过这一遭，会不会记恨本将军。” 记恨是肯定记恨的，记在心里是必须的，只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两人如今的地位天壤之别，还是等等再说吧！ “没有的事，是下官罪有应得。” “军法如山，提领不记恨本将军就好。” “是。” 言简意赅，或许郑雄是不想说话，又或者郑雄心中有些不快。 但是两人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徐达并不在意。 “伱前面说娶媳妇缺点钱是吧，需要多少，本将军给你补上，等回去还我就是。” 打一棒给个甜枣，玩的挺溜，郑雄的心情确实舒坦了很多。 面对徐达的示好，郑雄强撑着身体，在自己的人生大事上做出了妥协。 “大将军有多少？” “你需要多少？” “一百两呢？” “可以，回去好好养伤，以后不可如此了，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切不可如此。” 额，好像说少了，不过应该够用。 “是，多谢大将军。” “来人，送郑提领回去。” 来了两人将没有挪动身躯的郑雄抬走。 见到郑雄离开，守候在外的众人纷纷散去。 大晚上已经准备睡觉的一众医师，得了郑雄受了杖责的消息，连忙赶来探望，顺带着出言献策。 围在郑雄身前的一众医师，在领略了郑雄那发红的屁股以后，放下心来，对着郑雄说道。 “提领，您这伤势没有多大的问题，未有伤及骨头，敷上药，躺几天就好。” (本章完) 一百六十五章 郑虎到来 敷好了药，一众医师散去。 徐达也派人送来了银钱，望着桌上白花花的银两，郑雄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徐达待了两天，便班师回朝，带走大军，留下伤兵。 郑雄跟着这些伤兵一起养伤，军营中的哀嚎之声就有郑雄的一份。 征调而来的民夫徭役也已离开大半，留下一部分负责雁门的粮草转运。 毕竟和林打下来了，驻防的大军供应还是不可或缺。 一下子少了好多人，雁门顿时冷清了许多，以往人山人海的场景也已不在。 不过有得有失，前来此地的商人多了许多，如今和林设了布政使司，赶往关外进行贸易的商人开始在此地聚集。 虽然大草原还没有彻底的稳定下来，依然有着流窜的元军，但是只要能有利益，就算是杀头的买卖照样有人干。 现在还好，至少元军被打击的这么严重，短时间不敢再次挑衅，等有了把握才会动手，而且和林还有着大批缴获的物资等着变卖。 路上危险的地方就在流窜的元军，随机性大，就看谁会不幸的遇上。 集结过来的商队汇集在此的目，就是等有了足够的人手，一起启程，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总得来说，此刻的雁门，没了人山人海，却有了市井烟火气，那是属于一个城市的气息。 草原上的压力没了，雁门也不再是作为长城沿线时刻准备抵御敌人的桥头堡。 张怀元作为雁门的提调，压力也小了许多，每天就是派些兵马，巡视周边，同时负责转运物资和商人通关的事务。 期间还来探视过郑雄几次，嘘寒问暖，留下点小礼物。 郑雄的惨状让雁门官员办事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显然郑雄被打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八月初五，正在养伤的郑雄拖着还有些疼痛的屁股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城墙处领人。 自从得知郑雄准备娶亲的消息，自家老爹郑齐便派出了郑雄的老大郑虎，代替自己自己一家人。 从老朱赏赐的布和锦中挑出一些，再采购了一批物资，交由郑虎亲自带着银钱赶往了雁门。 没有官方的庇护，郑虎历经坎坷终于抵达了雁门，当看到郑雄的这一刻，郑虎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抱着郑雄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老二啊，你不知道，我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太苦了！” 侧头看了一眼郑虎的身后，几个跟班和郑虎一样，蓬头垢面，宛若叫花子一般。 “等等，大哥，你过来是干嘛的，还有你们怎么回事，成了这副模样。”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老二你能不能先搞点吃的，我这好几天都没吃过一顿饭了。” “哦，跟我来吧！”m..nět 走路还有些不太自然，郑雄扭动着屁股跟守城的士兵说了声。 “我是郑雄，这是我大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了这样，你看这没有路引能不能通融一下。” 郑雄来了几個月，守城的士兵早已熟悉，听到郑雄的问话，连忙回道。 “小的也不是有意刁难，只是他们几人不好辨别身份，说是大人的亲友，只好请大人核实。” “既然是大人的亲友，大人请便。” 都是自己人，还是很好说话的，一句话的事，换了普通人，一套繁琐的验证必不可少，还不一定能进去。 道了声谢，郑雄领着几人进了城。 边走边问，可是几人明显心不在焉，并且脚步虚浮，精神恍惚，问半天都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索性也不问了，找了个饭馆，点了几样吃食。 饭菜端上来的那一刻，郑虎几人才算是来了精神，抱着饭碗大快朵颐，如同饿死鬼投胎，也顾不上和郑雄说话。 风卷残云，米饭上了好几碗，菜也吃完了，几人还意犹未尽。 郑虎还对着郑雄说着。 “老二，不够吃，再来一桌。” “不能吃了，再吃对你们不好，就这样，等晚上再说，伱先说说你们咋回事，成了这副模样。” 舔了舔嘴唇，郑虎好似还在回味刚才的吃食，郑雄既然说现在吃多了不好，那肯定不能多吃，只是肚子有些不得劲。 “说来话长，三天三夜说不完，容我慢慢道来。” “长话短说，到底咋回事。” 看郑虎还想一件一件的慢慢说，郑雄没给机会。 自己的经历太丰富，一句两句说不来，可是郑雄既然要求了，就简明扼要的诉说着经过。 “你在这雁门不是找了个媳妇准备成亲嘛，所以咱爹叫我带上聘礼和银钱过来。” 看了下郑虎和他的几个小跟班，没等郑虎说完，郑雄便打断了郑虎的话语， “等等，你带了聘礼和银钱过来，那么东西呢？” 郑虎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就得提我的经历了，那天行至衮州，路遇一伙强人，他们拦路设卡，将我们拦下，非要留下买路钱，理论不过，只好给了他们。” “交了买路钱，总有的剩吧！” “没有了，买路钱太贵。” “额，你们是被抢了吧！” 望着郑雄的目光，郑虎低下了脑袋，讪讪的说道。 “那一条道确实好走，看的出来他们用心了。” 郑虎还在坚持自己最后的倔强，郑雄无奈的回道。 “行吧，钱财都用来买路了，你们怎么来的？” “一路上碰到有些人喜欢给人弄点吃食，偶尔还给点小钱，就问了问，效果还行，就是太少，不够咱们的吃喝。” “要饭？” “额，也不算要饭，说的是借，一文两文，只要还回去就不算要。” 嗯，有道理，就是对于郑虎的记性持怀疑态度。 “好吧，所以你们啥也没有，就跑过来，直接回去不行吗？” “行倒是行，只是爹叫我过来，是来帮你的，钱没了，这长兄为父，给你操持一二也是好的。” 嗨，说的挺好，怕是没脸回去，才会过来。 不过到底的自己大哥，虽然就带了几张嘴过来，还是有些用处的，好歹能作为长辈，多些仪式感。 “算了，走吧，给你们找个住处。” 还好自己借到了钱，不然这么弄，自己的亲事都得泡汤。 领着几人找了一处客栈，将几人安排好，先给洗漱一下，太难闻了。 一百六十六章 下聘事宜 几人洗漱好，将脏衣服放在盆里清洗，郑雄让自己跟班的小吏出去买了几套衣物给几人换上。 换好衣物，顿时清爽了许多，也就清爽些，翩翩佳公子是不存在的，谁叫郑虎长了一张麻子脸，不过总算多了几分气势。 郑虎跟着郑齐身后打理家里的小店铺，还算有些收获，如今郑雄官又做的不错，前来巴结的也很多，就算不收礼，那也有了点高人一等的味道，气势还行。 或许被打劫一路乞讨而来，和郑雄在一起也强撑着保留一些颜面，未尝没有这些因素。 将几人安顿好，郑雄便离开了客栈，一路确实辛苦，让几人休息一下。 第二天，郑雄再次来到了客栈，跟几人吃了个早餐，谈起了正事。 随着亲事日期临近，郑雄也开始着急了。 这些天一直在养伤，加上七月忙的很，现在聘礼这个环节都还没下呢，后面还有两个环节要抓紧了。 郑虎来了，自己也不用为这件事着急上火，让郑虎拾掇起来自己也能轻松许多。 “大哥，来都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应县买了一处宅院，主要是给他几个弟弟住的，以后也不一定能来几次，你去拾掇一下，再把聘礼给下了。” “结亲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十三，抓点紧，老弟下半身的幸福就靠你了。” 郑虎抓了重点，郑雄其他的话语放在一边，对郑雄被打的事情更上心一点。 “怎么回事，谁打的伱？” 郑雄淡淡的回了一句，对于自己被打的这件事上并没多说，胳膊拗不过大腿，也报不了仇。 “魏国公打的，你有啥想法。” “没有，我就问问，刚刚你说下聘礼是吧，钱有没？” 魏国公打的，那就没事了，郑虎连忙转移了话题，问起郑雄准备的钱财。 还好自己早做了些准备，借到了些钱，不是等着家里送，现在多少有了点底气。 “我这还有一百两的钱财，刚借来的，前面还借了五十两买了个宅子，应县的县令那还借了十两，你看着弄吧，回去还得还。” 从郑雄的手里接过钱袋子，郑虎仿佛多了些底气，钱是男人胆，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受够了乞讨的日子，现在拿到钱财心里多了一份莫大的慰藉。 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看着也是一份享受，摸在手上更是可爱的紧，爱不释手。 没管郑虎一副守财奴的模样，一副劫后综合征的表情，交代了这些事后，郑雄离开了客栈，将小吏留给了郑虎。 甩手掌柜的感觉不错，郑虎也算有了一些经验，加上小吏在一旁帮衬，这件事上应该能处理的好吧！ 郑虎带着小吏和自己的几个跟班，在关内购买聘礼所用的物资，好在小吏对这雁门的情况比较熟悉，只提醒买了一些应县难买的东西。 东西不多，几个人拿着倒是挺好，不算多么累赘。 加上小吏从别处弄来了几匹马，就更好提了。 只是看着眼前的快马，郑虎和几个跟班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个，我们没骑过马，劳烦教一下。” 好吧，对于自己这个临近大草原上的人没啥难度，对于从南方远道而来的郑虎来说，可能真的有些难办。 毕竟马匹一直是作为战略物资存在，寻常人想要接触都有些困难，倒是情有可原。 “行，先跟马匹沟通一下，喂点吃食，不排斥你就行，其他的要多练，我也帮不了啥忙。” 又折腾了老大会，几人才算骑着马歪歪扭扭的踏上了应县的路程。 傍晚时分，方才晃晃悠悠的来到应县，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进了城。 有小吏带路，找到了郑雄置办的宅院。 对着门前拍打了两下，门内传出一声问话。 “谁啊。” “我是郑雄的大哥，开下门。” 门内没了声响，不一会传来了脚步声，将门打开。 不再做伪装的卫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着实惊艳，让几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个，我是郑雄的大哥，你是卫红吧！” “是，见过大哥。” 虽然过来的时候将信将疑，不过看到小吏也在一旁，便放下了心，恭敬的行礼。 “大哥远道而来，请进。” 程序都走到了这一步，再想悔婚很难，快要嫁人，卫红也就直接称呼郑虎为大哥，领着几人进门。 正屋，卫红奉上了茶水，等着郑虎这个男方长辈的问话。 感叹郑雄的好福气，郑虎喝了一口茶水，随即问道。 “接下来下聘礼，你看是什么章程，送去你原先的家里还是就下到这里。” “但凭大哥做主。” 做主没问题，可是自己也难办，从小吏这里，郑虎也知道了卫红家里的情况。 赤贫不足以形容，真得好好想想，还没想出个一二三，门外又来人拜访。 原来是应县的县令胡诌，闻听郑雄的老大到了，寻了过来，也不知道哪来的空闲。 卫红照例奉上一份茶水，递给胡诌，胡诌左右打量了一番，有小吏在旁，确认了郑虎的身份。 “阁下可是郑提领的大哥？” “正是，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胡诌，和郑提领是同年，如今恬为这应县的县令，特来拜访。” 自己没那么大的脸，拜访自己是假，想拉关系是真，在南京城的时候这种人见的多了，已经轻车熟路，回答上面也游刃有余，不卑不亢的说道。 “舍弟跟我提过，在这还受了大人的照顾，不胜感激。” “当不得大人这两字，叫我胡诌即可，都是举手之劳，不敢劳烦提领放在心上。” “应该的，舍弟还借了胡大人十两银子吧，真是太谢谢了。” “没事，都是小事，提领婚事要紧，我来这也是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热情是好事，虽说是冲着郑雄来的，总归有些用处，以后卫红的小老弟还要指望胡诌的看顾。 听到胡诌的话语，郑虎也不客套，将眼下的问题抛了出来。 “有件事有点难，我这没过门的弟媳，家中住在城外，这聘礼下过去不好接收，下到这里也不好，有些难办，不知胡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 (本章完) 一百六十七章 干哥哥胡诌 有事要自己出言献策是好事，自己做不好业绩，那就得会舔了。 郑雄作为第一届举人的楷模，以后可能是无数举子心中的榜样，短短两年时间比状元出身的吴伯宗的官还大，而且年纪也不大，才二十出头，实在是一个大粗腿。 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盘，刚好自己能出力，这要是还不会舔，自己就真是个棒槌了。 郑虎的难题，胡诌短短时间想出了无数个方案，不过都不太理想，不丝滑，没那么顺理成章。 比如借用自己的县衙，或者让城内的富户借下宅院，都不太可行。 卫红的那小破屋有些上不了台面，人活一口气，很多人就是为此而活，为了面子哪怕自己强撑着也得弄。 别提郑雄的家境不错，官职也够大，虽然郑雄没有说什么，也没吩咐过自己。 但是察言观色，为领导分忧，是一个下属必备的技能。 那些不丝滑，没那么顺理成章的办法，当即就被胡诌抛到了脑后。 现下有一个方法倒是挺好，一箭好几雕，就是自己说出来有些不太好，欲言又止。 一路走来，郑虎有些预案，这个问题对于人生地不熟的郑虎来说，还真不太好办，看见胡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忙问道。 “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还请指教一二。” 被郑虎问了出来，胡诌也没犹豫，当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问题不大，借用一下别人的宅院都行，只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只怕会高攀提领，难以启齿。” 说话说一半，就是不开口，这对于急于在这里表现自己，弥补被抢以来，有些尴尬的郑虎来说，难受的很。 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不是郑雄，还是要给点面子的，强压着心中的不爽，说道。 “大人尽管说，只要合适，有什么难办的。” “那我就说了，卫姑娘家中就一些宗亲乡邻，都不富裕，如果卫姑娘不嫌弃，我可以认姑娘为干妹妹，到时聘礼下到我这，就都不是事。” “只是会占了提领的便宜，是以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你说不是一个好办法，可是你这一脸期待的表情是咋回事，有些无语，又不得不仔细的思考胡诌的话语。 让他占着点便宜，倒没啥事，郑雄还有自己的发小兄弟，不算大事。 而且虽然让胡诌沾了亲，可是这些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人生地不熟，胡诌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而且有了这层关系，卫红的几个小弟也能够更好的得到胡诌的庇护，卫红可以放心的离开。 郑雄的主自己做一次应该没关系，而且卫红也没啥抗拒的神色，隐隐还有些欣喜，毕竟寻常人家能攀上这么一县老大的关系那是求之不得。 除了郑雄可能不愿意，其他的都照顾到了。 胡诌沾上了郑雄的关系，卫红的几个小老弟也沾上了胡诌的关系，卫红也能够放心离去。 两权相害取其轻，一箭三雕的事，没啥可拒绝的，郑虎当即拍板，对着胡诌说道。 “大人的办法可行，我这没啥意见，不过还得问过我这没过门的弟媳意思。” 选择权给了卫红，没有拒绝的话语，相信对于大部分的普通人来说都不太可能有拒绝的，当即说道。 “大哥做主便是。” 有些别扭，但是在这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年代又是应有之意，郑虎又是郑雄的老大，做卫红的主也没啥事。 “行，那我僭越了，干亲可以，只是这认亲还得从简，我家老二算过的日子快到了，这婚事等不及，还请大人尽快将此事办妥，我好将聘礼办妥，也了了一桩心事。” 妥了，胡诌脸上的喜色都抑制不住，索性不装了，直接开心的说道。 “就明天吧，提领的事耽误不得。” 好像有哪里不对，知道的是你就认了一个干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伱要娶亲呢，如此迫不及待真是一个好人。 已经决定了，郑虎也没多说。 “如此多谢大人。” “不客气，还是在下高攀了。” 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高攀。 “今日太累，我就不多留大人了，改日定当登门赔罪。” 见郑虎有逐客的意思，胡诌也达成了目的，多了意外收获，起身告辞。 “当不起，是在下孟浪，这就告辞。” “我送送大人。” “留步，留步。” 说完这话，胡诌便快步离开。 转眼间剩下郑虎一行和卫红姐弟几个。 自家弟媳，郑虎不好多言语，和卫家兄弟几个又没有啥话语。 事情被解决，接下来的事都是水到渠成，不用自己花多大心思。 见郑雄没啥可说，望着几人的疲态，卫红说道。 “大哥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点吃食。” 没有推辞，郑虎和几个跟班不是会做饭的人。 卫红的手艺还行，自从郑雄弄了个十三香，卫红姐弟几个没事的时候就琢磨配方，按比例尝试，以后也是卫红几个小老弟安身立命的基业。 现在派上了用场，十三香做出来的菜肴经过后世的验证，这个年代加上十三香的菜肴同样好吃。 几人吃的大快朵颐，洗漱完毕，便进入梦乡，等待第二天的降临。 而另一边的胡诌回了县衙自己的住处，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自己的家人。 拿起了纸笔，写着一份份请帖。 事情急，不代表操办起来就简单，事关郑雄和自己的面子，操作起来可马虎不得。 附近乡绅富商的请帖不可少，卫红的宗亲也得请来做个见证，光是写个请帖就花了一晚上的功夫。 第二天天一早，胡诌让下属将请帖散往各处，同时又将应县最好的酒楼包下，这个时候钱已经不是问题。 商不谈钱句句带金，官不言权字字显威。 当金钱站起来说话时，所有的真理沉默了。 当权利站起来说话时，钱一文不值。 面对胡诌的请帖，所有人欣然赴约，或许在利益面前会各显神通，据理力争。 现在只是简单的吃喝认亲，富豪乡绅都给了胡诌这个面子。 酒楼里，赶来的卫红宗亲躲在角落里吃喝，众多的富豪乡绅让众人有些自惭形愧。 同时又为卫红的好命惊叹。 时来天地皆同力，就是卫家姐弟几人的真是写照。 望着台上卫红恭敬的递上茶水献给胡诌，认亲的这一刻也让卫红的宗亲尤其是三爷爷与有荣焉。 腰杆不自觉的都挺直了几分。 (本章完) 一百六十八章 洞房花烛夜 在一众人的见证下，这场匆匆布置的认亲仪式很快落幕，可是规格却是不低，整个应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胡诌的请帖面前，全来捧场。 卫红的大名在这一刻也算入了这些人的耳中。 影视中谁都能踩一脚的县令只存在影视中，官小面对上面的时候没有话语权，可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那绝对算得上一个人物。 只要理顺自己所在地方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之后，想要过的滋润一点没有难度。 总之，这场认亲仪式，当事人中的心中最为清楚。 吃完了这顿席面，众人纷纷散去。 当胡诌带着卫红姐弟几人再次回到郑雄买的宅院中，郑虎已经知道了认亲的仪式告一段落。 稍微商量了下，卫红姐弟几人正式搬离了郑府，去了胡诌的家里暂住。 县衙再怎么破落，胡诌一家的住处稍显简陋，但是比卫红的茅草屋不知好了多少倍，至少面子是有了。 认亲第二天，郑虎带着采购好的物资来到胡诌的县衙也是卫红姐弟几人暂住的后宅正式下起了聘礼。 聘书，礼书随同聘礼一同送来，当然贯穿了整个结亲仪式的一对大雁不可少，胡诌接待了郑虎一行人。 同时正式敲定郑雄的请期日期，也就是郑雄早已决定的八月十三。 如此，这事才算是告一段落，不过也就清闲了几天时间。 八月十一，胡诌精心准备好给卫红的嫁妆送到了郑府。 十里红妆，一抬一抬的嫁妆与郑雄送来的聘礼不遑多让。 嫁妆是女子在婆家立足的根本，代表着我不吃你的，不喝你的，我有娘家给我撑腰。 胡诌既然当了卫红的娘家人，所给的嫁妆颇为丰厚，一整套生活用品是必须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这些要差些。 不管东西值钱与否，但是胡诌的面子给的足足的。 就算是后知后觉得知卫红与胡诌结为兄妹的消息，当郑雄看过胡诌给出的嫁妆，也不好多说啥。 这么一个尽心尽力给自己忙前忙后的人才，谁能忍心拒绝。 八月十三这一天，郑雄屁股上的伤势也好了，明面上这雁门老大张怀元，二把手王行都颇为给面子。 在郑雄迎亲的这天，全部齐聚一堂。 郑府中，郑雄任由众人摆弄。 入乡随俗，在这雁门境内，负责迎亲的是自己的媒人王行，郑雄在家等着送上门就行。 王行一路行来，整个应县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断。 显然这应县来了不少在寻常人眼中的大人物，被这些人听到了风声，尤其是胡诌突然认亲的事情落在有心人的耳中。 消息灵通的他们做好了准备。 胡诌的宅院此刻挤满了前来恭贺的人群。 当王行出现的刹那，前来的宾客不约而同的为之一肃，肃然起敬。 知道其身份的对着王行行礼，不知道的在问了左右好友之后，也上前表达自己的敬意。 “都散开，今天我只是作为一个媒人，前来迎亲，有任何事务留待以后再说。” “还请众位让条道，让我将新娘子迎回去，不要耽误了吉时。” “我等这就让路。” 王行的地位不是胡诌可比的，草原已定，作为雁门副提调的王行手中握着的权利可是绝对的大佬，无人有异议。 给王行让出来一条路，同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能让王行做媒，胡诌自降身份认亲，而且还来了不少大人物的主家身份起了好奇心。 后宅中，卫红顶着凤冠霞帔，抹着淡淡的红妆，在一众妇人的收拾下，即便同是女人，也不由得心生嫉妒。 当门口的鞭炮声传来，妇人们为卫红带上红盖头。 走出县衙，卫红上了轿子，王行率领迎亲队伍折返。 卫红的几个小老弟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卫红，心中升起一股悲伤之色。 不是生离死别，可是心中却是空落落的，从小被卫红拉扯大的兄弟几个，切实的感受了一番自己最重要的人被人抢走的滋味。 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一些人自觉或不自觉的留下吃席，一些人却是想要混进郑雄那边的圈子，跟随迎亲的队伍。 不过当郑雄出现的时候，所有人有些发愣，以郑雄的年纪让人惊叹，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来的这么大面子，有些隐隐有所听闻的也被郑雄的年纪折服。 将卫红迎进宅院，想要混进来的人通通被挡在了门外，不是一个圈子的想要硬挤进来没那么容易。 没有请帖免谈，而郑雄也就认识雁门的一些官员，给了一些请帖而已，甚至郑雄手下的小弟也就杨一天和李四来了。 拜堂之始，燃烛，焚香，鸣爆竹，奏乐。 乐此，礼生(即婚礼主持人)诵唱：“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新人就位，随礼生诵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父母)，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如仪依序跪拜。 礼毕，步入洞房。 一系列繁琐的礼节，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有郑虎在外作陪，郑雄管不了那么多了。 以茶代酒，敬了几杯酒之后，便直入洞房而去。 众人也不以为意，一个不知肉味的少年能有啥指摘的，即便成就再高，终究还是个孩子而已。 有了这一遭，或许能被众人当成一个大人看待。 留下一众吃席的。 郑雄进入洞房，望着端坐在床披着红盖头的卫红，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今生，终于取妻的感觉很是奇妙。 不同于后世，成立家庭感情的基础很重要，可以先上车，培养感情，水到渠成，过的不开心还可以离婚。 现在娶妻是一辈子的事，除非真的感情不和，男方休妻，女方还真没那么大的权利。 比如男人休妻，只要女人犯了“七出”中的任何一条，那么就可以将其无条件扫地出门。 所谓“七出”，即不孝顺、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窃盗。 “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当然其中的解释权完全在男方，以男方说的为准绳，女方过的不如意只能与男方商量。 比较出名休夫的也就李清照一人，还是大义灭亲的结果，而且自己还有三年的牢狱之灾。 总而言之，古代休妻，比较容易。 而且还不需要给予什么赔偿，自己哪来的回哪去。 除非女方符合“三不去”的条件：没有娘家，孤苦无依的；和夫君为公婆服丧三年的；以及和夫君同甘共苦的。 “有所取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 而“休夫”则需要更严苛的条件，至少得你夫君犯了法，比如什么杀人、逼良为娼什么的。 这个年代对于男人来说，是非常好的一个年代，娶了妻就是一辈子的事，去留的选择权还在男方的手上。 不用担心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贞洁大于一切的年代，约束力还是足足的。 简单说，娶进门的女人基本上就被绑定了，从一而终就是其一生的归宿，除非娘家有人。 很明显，卫红的娘家差不少，主动权完全在郑雄的手里。 红烛映射下，郑雄缓缓的向着卫红走去。 两人的心里都在扑通扑通的乱撞，人生第一遭，两人都有点紧张。 当郑雄掀起卫红的红盖头之后，彼此的目光交汇。 虽然并没有多少感情基础，但是已经够用，比一些从没见过面就被父母定下亲事的好了很多。 卫红此刻的容颜，淡妆浓抹总相宜不足以形容，一个淡淡的妆容，完全牵扯了郑雄的心神，一时看的有些呆了。 望着发呆的郑雄，卫红羞红了脸颊，仿佛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务，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夫君，夫君。” 卫红的呼唤让郑雄回过了心神，不由得打趣道。 “娘子刚刚说啥，我没听清。” 虽然早已知道郑雄的为人，面对调笑，卫红此刻还是有些放不开，声音倒是大了点，但是不多。 “夫君，伱刚刚怎么在那发呆。” “别管为啥发呆，我现在就想听那两个字，你再说说。” “夫君。” “哎，娘子。” “嗯。” 一声声亲切的称呼，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大局已定，郑雄也没那么急不可耐，电视和也不是白看的，从桌上拿起酒壶，到了两杯酒，来到卫红的面前。 “娘子，你我喝上一杯。” 这个大喜的日子，郑雄的小要求，卫红还是能够满足的。 拿起一杯，就要一饮而尽。 郑雄连忙伸出手制止。 “等等，不是这样喝的，来个交杯，我的手穿过你的手，你的手穿过我的手，这样来。” “交杯不是这样的吧？” “先秦的还是前宋的都行，你说要哪样的。” 交杯酒，汉族婚俗之一，源于先秦。 新郎新娘进入洞房后先各饮半杯，然后交换一齐饮干，谓之饮交杯酒，在古代又称为“合卺（jǐn）” 到了宋代，破卺为二的酒具改为两只木杯。 新娘新郎同饮之后，掷杯于床下，若两杯一仰一合，意味着男俯女仰，天覆地载，阴阳和谐，实在是大吉大利的事。 而“合卺”的礼仪也就被改为“饮交杯酒”。 郑雄一脸坏笑，后世的交杯还是保守了点，比古代的差点意思。 生活的仪式感，老祖宗可是很考究的。 这个喝完可好办事的多了。 望着郑雄一脸坏笑的表情，卫红不知所措，时间太短，这个还没来的及学。 “听夫君的。” “那就都来一遍。” “嗯。” 生活要有点仪式感，从先秦的开始，前宋的和郑雄所说的交杯都来了一遍。 卫红的脸色越发红艳，如同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垂涎欲滴。 可是郑雄的酒量实在不咋地，勉强喝完三杯，就栽倒在卫红的身前，在卫红的怀抱中呼呼大睡。 郑雄这突然的举动吓了卫红一跳，好在试探了郑雄的鼻息后，还算平稳，方才放下心来。 有过一次经历，这次的卫红还算镇定，将郑雄的衣物脱了两件，扶到床上。 端来茶水，服侍郑雄。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郑雄一点没有醒转的迹象。 突然门口的传来几声声响，吓了卫红一跳。 “老二，你们咋回事，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一面是呼呼大睡的郑雄，一面是听墙根的几人，卫红只得红着脸说道。 “大伯，夫君喝了几杯睡着了，你们不用躲在那里听。” 额，不会喝酒你喝个啥，酒桌上都给你以茶代酒了，自己的酒量心里没点数吗。 如此良辰美景，在床上睡觉，真是个人才。 等不到就不等了，郑虎没有纠结，作为过来人，也不是非听不可。 “那老二麻烦你代为照顾了，我这就走。” “嗯。” 没听到想听的，听墙根的几人有些意兴阑珊，垂头丧气的回了宴席。 见几人回来，喝着茶水的众人问道。 “怎么样，听到什么了？” “啥也没听到，老二喝了几杯，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先回来了。” 好吧，这大好的时光就这么被你辜负，令人痛心。 “既如此，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我等这就告辞。” “各位在坐会，这么急着离开是干嘛！” “不了不了，有点晚了，告辞。” 众人纷纷告辞，郑虎没有强留，面子给了，钱也收了。 已经吃好喝好，自己还真不想留，再说这宅院也住不开几个人。 “那我就不留诸位，多谢各位来此赏光，不胜荣幸，诸位请便。” 一个个的拱手告辞，包括张怀元和王行都告辞离开，整个郑府顿时清净许多。 总算将老二的终身大事弄完，郑虎心中松了口气，也算将功补过，回去算是有了点狡辩的机会。 胡诌那边的宴席也已经差不多了，进不来郑雄的圈子，胡诌的大门倒是为这些人敞开。 好不容易将胡诌干醉，纷纷套起了胡诌的话。 “这次的主家是谁啊，怎么这个结亲的场面还挺大？” “那是本官同年的举人，提领惠民药局，现为正五品的朝中官员，这场面不算大。” 套出来胡诌的话，众人释然，难怪年纪轻轻能让这雁门的上下愿意跑来这，现在一切都说的通了。 得了想要知道的，众人纷纷告辞离去，独留喝醉的胡诌。 另一边，在一旁照看郑雄的卫红，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才等到悠悠醒转的郑雄。 “夫君，你醒了，好点了没？” “还行，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要喝酒吗，喝了三杯醉倒了。” 有点尴尬，郑雄急忙转移话题。 “现在什么时间，我睡多久了？” “一两个时辰吧！” 浪费了三四个小时，真想打自己，不会喝，喝个屁啊！ “那个，我酒醒了，你也上床睡吧！” “嗯。” 即使声若蚊蝇，郑雄还是听的明明白白。 当即在被窝里鼓捣了一番，随后期待着看着卫红和衣而卧。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千金，良宵苦短，争分夺秒方才不负韶华。 一身所学，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房内春风涌动。 第二天一大早，郑虎大清早的跑来敲门，对着屋内喊道。 “老二起床了。” 躲在被窝的郑雄一点不想动，直接对着门外喊道。 “大哥，咋了，你知道我的，喊我起床干嘛。” (本章完) 一百六十九章 没落红 “也没啥事，我在家的时候有一道早起给家中长辈请安的程序，在这里我可以代劳一下。” 说完这话，郑虎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等着郑雄的回答。 “那个，等等。” “好嘞。” 从屋内起床，端了一杯茶水，郑雄打开了房门。 “大哥，茶水来了，小弟敬你。” 哪里不太对，不是应该你上门请安嘛，我屁颠屁颠的跑来，就为了喝你一杯茶，还是过夜茶。 “不对啊，不是我过来你给我请安，是你去我那给我请安。” “大哥，意思意思得了，我还得回去睡个回笼觉，就不能体谅体谅兄弟我吗。” “行吧，不过你这茶水都凉了，是昨晚的吧！” “嗯，是的，等我起来再给大哥伱重新奉茶，你看怎么样。” 真想拿东西抽，可是郑雄已经不是自己能随便抽的人了，好不容易想拿拿大哥的架子，找点存在感，败在了郑雄的懒癌身上。 有些意兴阑珊，拿起茶水一饮而尽。 还不等多言语几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内传来郑雄和卫红的说话声。 “我去给大家做饭。” “做什么饭，这么大个应县，还能没口吃的，需要你去做，躺好。” “可是～” “可是什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不快乐吗？” 额～～ 房内的两人在切磋武艺，独留郑虎在门外听了一会，好一会才离去，去找吃的。 酒量不好，这方面还是可以的，有自己的几分风采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停止了闹腾，郑雄躺在床上心满意足。 正式进入贤者模式，所缺的只是一根烟的区别，缺了这道精髓，有些不太得劲。 卫红枕着郑雄的手臂，脸色红透透的，就算已经进入贤者模式，此刻还是被撩拨起了火气，焕发了第二春。 年少不知肉味，等知道肉味的时候，又没個节制。 好在年轻，郑雄还能经受的住。 日上三竿，两人方才起床，穿衣洗漱。 而卫红在收拾床单的时候，却是愣在了那里，久久无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头轻声的抽泣起来。 哭的莫名其妙，把郑雄吓了一跳，连忙走到卫红的身前。 等到顺着发呆的卫红的双眼看去，有些明白卫红为什么哭泣了。 床上除了一些残留的污秽之外，并没有传说中的落红。 即使郑雄在后世知道，有些特殊情况，第一次没有落红，此刻的心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 “你能解释一下吗？” “我，我也不知道，昨天出嫁的时候，她们说了一些，现在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发誓，绝没有男人碰过自己，呜呜。” 此刻的卫红如同溺水的女人，脑中一片空白，在郑雄的问话中，方才缓过心神，连忙解释。 古人在这件事上评判的标准很简单，只有纯洁与不纯洁的两种选项。 郑雄倒是知道第三种意外情况，可是心里终究有了一丝疙瘩。 原本圆满的婚姻，差了点意思。 也不是非要那一抹红，有着后世的良好教育，现在也不是非要不可，终归有些不得劲就是了。 细细的想了想昨晚的情况，难怪经过第一次后，卫红的状态还行，后面也越来越如鱼得水。 想来是没了这层，磨损的刺激不大，连番耕地也没啥事。 望着郑雄思索的身影，想起出嫁时那些过来人所说的话语，卫红越发的六神无主。 后果很严重，不好的直接退货，就算运气好留下来也始终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 怎么样以后的道路都是黯淡无光。 “夫君，你信我吗？” 拉扯住郑雄的衣襟，卫红满眼期待的望着郑雄。 迎着卫红的目光，郑雄叹了一口气，实在是有些糟心。 后世司空见惯的场面，现在这个年代又有些不能接受。 抛去是不是第一次的问题，其实主要的问题是大部分男人对于这种东西的情结，是男人的心病。 以后别人问起这个话语的时候，可以大声的说出来，落红有物为证。 况且待会还要将这东西传出来以做证明，没有怎么说呢？ 在新婚的次日，也就是今天，要将床上用的白绸绢或手帕托在银盘上示众。 若有“落红”，表明新娘为处女，于是众人弹冠相庆，男方家人会把写有“闺门有训，淑女可钦”的大红喜帖向女方报喜。 女家自然也兴高采烈，四处炫耀。 如果是白绢一片，那就不言自明了，可能面临严重后果！ 不是啥相不相信的问题，对于来自后世的郑雄来说，这个还真没那么重要。 “我相信你，那也没用啊，待会还要拿给大哥还有你娘家人看，这没有的话，咱们该咋办。” 是啊，啥也没有，怎么证明。 想到这层，卫红心如死灰，瘫坐在地上。 好巧不巧的郑虎也从外面回来，又敲起了郑雄的房门。 “老二，起床了没，该吃中饭了。” “起来了，别催。” “哦，你房中怎么还有哭泣之声，咋地了？” “没啥，刚刚把你弟媳弄疼了。” 额，这不是自找没趣吗，也不理睬郑雄了，直接走人。 郑虎离开，房中只剩下卫红的哭泣之声，听的郑雄心烦意乱。 “别哭了，你发誓吧，就说以前绝对没有男人碰过你，敢不敢。” 看郑雄的话语还有回转的余地，卫红心中升起了希望，连忙说道。 “我发誓，如果以前被人玷污过，不得好死。” 这个年代的誓言还是很有约束力的。 卫红发出的誓言也挺恶毒的。 “行，就这样吧，回头我会让人去问问你之前的情况，希望你别骗我。” 在这件问题上，郑雄还是稍显谨慎，多留了个心眼。 就怕卫红有所保留，那可就离了个大谱，被骗的滋味可不好受。 “嗯，只要能证明我的清白，怎么都行。” 卫红信誓旦旦，郑雄的心里也有了一丝底气。 “直接把床单洗了吧，你就说落红了，其他的我来解释。” “嗯。” 卫红默然无言，拿起床单偷偷的探头，确认没人注意，连忙走出房门。 郑雄理了理衣服，来到正堂，找到自家大哥郑虎。 一百七十章 回雁门 揉了揉发酸的腰部，来到正堂，郑雄随便找了个椅子就做了下去。 “大哥，你做饭了啊，快上菜吧，肚子饿了。” 大清早没见你喊饿，起来就饿了，也是够够的。 “就知道，还好我回来带了点菜肴，不然一起饿肚子吧！” 饭来伸手的感觉真不错，补充了体力，郑雄瘫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再怎么习惯郑雄惫懒的模样，再次看见，郑虎依然不太感冒。 “老二，你也是成家的人了，以后万不可如此惫懒，以后老婆孩子得想想怎么过日子。” “额，这不是还有爹在吗，爹接济点，加上我的俸禄，吃喝不愁，养活一家没问题。” 啃老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上进心，郑雄的一番话，还是让郑虎当场破防，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吃得好，还要住的好，以后也不是就这一个婆娘，还得多找几个开枝散叶才是正途，以后你儿子闺女出嫁，你现在就要未雨绸缪，可不能如同以前一样了。” 有道理，可是郑雄的思维不是郑虎能够想象的，回了郑虎的劝说。 “弟媳可以有，多几個没问题，儿女养个一双怎么样？” “那怎么行，当然越多越好。” “还没个头啊！” 说起这个，郑虎面带憧憬的说道。 “没有，妻妾成群，儿孙满堂的日子不香吗？” 观想这个画面，好倒是挺好，就是压力太大，不说肾能不能撑得住，光是那一大家子要养的画面，就让郑雄望而怯步。 “大哥，你醒醒，以咱家的家底，不配。” “有伱在，咱家可以的。” 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慢慢的畅享吧。 不合自己心意的话题，郑雄失去了兴趣，怎么来还是要看自己怎么做。 “老二，今天起来床上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嗯，怎么了。” “拿来看看。” “拿去洗了，看不了。” “我去，你咋不和我说声，就洗了。” “你也没跟我说啊，有什么问题？” 没说过吗？那还真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这个小老弟不说还真不一定懂。 “你确定就行，反正迟早要离开，无所谓，让咱们爹娘知道就行。” 一件对女人来说关乎一辈子的大事，就在郑雄和郑虎两人之间三两句的话语中结束，毫无波澜。 当事人不说，郑虎也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郑雄能幸福就行。 卫红洗完床单，偷偷的晾晒，走到正堂的时候刚好听见两人的对话。 放心了许多，对于郑雄，心里更是多了一份感激。 进到里面，卫红给郑虎行了一礼。 “见过大伯。” 有了昨天的滋润，卫红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红润的脸颊带了一分忧色，让人心生怜惜。 “嗯。” 淡淡的回了一句，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生怕多回一句，就把持不住自己的内心。 “老二，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是不是该给我奉茶了。” 还绕不去这道坎了，郑雄只能找出茶水，随同卫红恭恭敬敬的敬了郑虎一杯。 至此，郑虎终于心满意足。 下午，郑雄和卫红走了一趟胡诌那里。 离得近也就顺带着将回门的步骤都给做了。 又去见了卫红姐弟几人的宗亲和乡邻。 面对郑雄的到来，所有人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 经过这段时间的见识，郑雄的身份明显不是常人可比的，主动来到的大腿谁也不是傻子，都表现的很热情。筆趣閣 亲切的和这些亲朋做了一个会面，和三爷爷结了一下账。 见到卫红却是嫁了一个好人家，三爷爷也坦然的收了郑雄的贿赂。 至此，郑雄的婚事圆满结束。 奔波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郑雄问道。 “明天我要回去雁门，你要不要一起。” “听夫君的。” 没有讨价还价，看来昨天的事情对于卫红的打击不小，现在对于郑雄言听计从。 “这里应该待不了多久，马上回去也不一定，要是放心不下你那几个小老弟，可以在多陪陪他们，以后应该没那么容易见到。” “那我还是陪陪他们吧，什么时候回去，通知一声，随时都行。” “嗯。” 有一个这么体贴的人，真好，对于郑雄无以为报。 ～～～ 一觉起来，神清气爽，所有的疲累也已消失不见。 甚至早上还有闲情雅致。 磨蹭到正午，郑雄吃了午饭，又回了雁门。 有了前面的教训，现在的郑雄乖多了，这种痛对于一个从来没受过毒打的人，教训已经足够，绝不会有经历第二次的想法。 除了程序正义外，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一路满面春风，所行之处，恭喜道贺之声不绝于耳。 一众伤兵见到郑雄高兴的模样，都为之高兴，纷纷恭贺。 应天府南京城，老朱携带者文武百官来到近郊亲迎。 远方烟尘滚滚，可以清晰的看到大军前来。 得了老朱亲迎的消息，徐达和李文忠不胜惶恐，带领手下的将官先行一步。 直到近前，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老朱的面前，高声急呼。 “陛下亲迎，愧不敢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朱的心情极好，闻言哈哈大笑，亲自跑到徐达和李文忠的面前，将他们一一搀扶。 “尔等都是俺一同打天下的兄弟，如今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来此迎接有什么不敢当的，都起来，让俺看看。” 有了老朱的言语，除了被老朱亲自搀扶起来的，剩下的将领纷纷站起身来，等着老朱的检阅。 一一看去，大多是熟面孔，多了几分沧桑。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老朱挨个看来。 “你是韩政吧，都快认不出了，辛苦。” “末将韩政，参见陛下，多谢陛下挂念。” “你是蓝玉，这次做的很好，你很不错。” 当众得了老朱的夸奖，此刻的蓝玉非常兴奋，毕竟还没混上一个侯爵，现在的夸奖对于蓝玉来说是莫大的肯定和鼓舞，高兴的跪在地上。 “末将不敢居功，全奈陛下天命所归，大将军指挥有方。” 还没那么骄横的蓝玉，此时的表现老朱很满意，点了点头。 一个个的向后点名。 老朱的举动，迅速的拉近了与众将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