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时代之1993》 第1章,穷病 1993年1月10日。 也即农历1992年12月18,小寒刚过。 这几天随着冷空气的强势南下,邵市的天气骤然变冷。虽说今儿还是晴天,但彻骨的寒意藏在温柔的光线里,冻的让人猝不及防。 “半年就这样过去了啊,要过年了。”17岁的张宣从病床上起身,两眼望向窗外,有些迷茫。 都半年了,张宣带着前生的记忆重生过来已有半年了。 半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 只是,不说把日子变好或改变身边亲朋好友的命运吧,张宣反而把自个整到了镇卫生院。 急性肠炎,高温发烧的同时,每日10多次的黄色水样便,带着大量浓稠泡沫,以及少量脓血。 最后还休克了! 在这年代,在这偏僻的穷山村,还好自己母亲是个有点见识且护崽的主,要是换个娃多又冷血的山里苦哈哈庄稼汉,说不得因为休克就真的把命给交代了。 想想都害怕! 这可不是瞎说啊。上个月隔壁生产三队,有个27 岁的少妇生崽,因为舍不得去医院花那个冤枉钱,最后在一把剪刀一盏煤油灯的情况下,接生时出了事故,临盆大出血,最后来不及等到救护车,人就死了。 还有生产九队,一个女孩得了疝气,那老梆子父母觉得自己子女多,觉得家里已经够穷酸了,不愿意再借钱为小女儿治病,以致这女孩后天绝育了。 诶!都说穷人与富人都会遇到困难,但只有穷病才是最无助的困难。 想想也是倒了血霉,前生这个时段,自己可没遭过这罪;今生稀里糊涂从鬼门关走一遍,是真的忧愁。 不过比起逐渐好转的病来,还有更让张宣忧愁的——那就是钱的问题。 对,钱! 不信?你看呐… 两年前,在邵市做裁缝学徒的大姐因闯红绿灯出了车祸,事故全责。假死了半个月,送到湘雅医院,前后花了五六万才把人抢救过来。 91年的五六万啊!不仅把这个单亲家庭原本不厚的积蓄给掏空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而去年夏天,离大学录取线还差3分的二姐因为家里没钱供她继续复读,同母亲阮秀琴抗争无果后,默默忍着在地里干了一个星期农活,最后还是不甘心向命运屈服,竟然唆使一个高中男同学跑了。 跑了!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两人私奔了。 这可急的哟!两家好一通寻找,末了所有的线索表明:那两个混球去了沪市。 也不知道是真去了沪市,还是烟雾弹,反正把两家人气得够呛。 要知道,那男生可是个独生仔呢,父母还是当地的小学老师,但就是这样的一根独苗苗却被一个漂亮女同学拐跑了。 飞了!呵护了十几年的满崽,留下一封信就和女同学远走高飞了。让那家人难以置信。 你说人家气不气? 当然气。 人家那老两口还指望这宝贝疙瘩将来光宗耀祖、养老送终的呢,结果一年多没了音讯。 根据前生记忆,张宣清楚,要想这两货自动露头,还有得好些年等… 不过他觉得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这年头有好多女孩践行“走自己的路,让别个去说吧”,然后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东莞姑娘。 还好,二姐这货去的是沪市。 话说回来,发生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不仅男生家里气得吐血,自家母亲阮秀琴也一样不好过,天天夜里辗转难眠、悔恨交加,偷偷抹眼泪。 这不,阮秀琴经过半年多的内疚和自我折磨,也成功把她自己的身子弄垮了。 化验检测,腹部出现了良性肿瘤,根据医生的建议,有必要动手术切掉。 当时阮秀琴问医生,“手术费要多少钱?” 医生粗粗一统计,说:“肿瘤的位置有些复杂,从术前准备到术后恢复,痊愈大概要3000多块到4000块的样子。” 听到要这么多钱,阮秀琴当场就打了退堂鼓。后来还是在姑姑苦口婆心地劝导下、外加大姐死去活来地哭求下,才再一次举债进了医院。 而张宣就是在放寒假后,忙前忙后在家里头跟医院两边奔波,不小心得的急性肠炎。 于是这一下又去了几千。 其实这还是他命好。重症急性肠炎,小镇卫生院本来没有针对其特效药的,还是他同学杜双伶的姐姐在湘雅医院当医生,紧急捎带了几盒德国进口西药回来。 这进口药虽然贵是贵了点,但效果却真的管用,三瓶吊针下去,神志模糊的张宣不仅清醒过来,连带本地医生束手无策的高烧也退了。 几万,几千,又加几千……,想着家里债台高筑,窗前的张宣摸摸眉心,脑壳疼。 他知道,要不是有姑姑张茹这个主心骨在帮衬着自家,他们家早就分崩离析了。 可是张茹也有自己的难处,60多岁的人了,和丈夫从火车站退休后原本可以好好颐养天年的,但却碰上了百年不遇的下岗潮。 取名“云华富贵”的四个儿子,云华富贵还没看到,反而有三个儿子从事业单位被下岗了。只剩老大阳云还在邵市火车站当个小领导,苦苦挣扎。 “云华富贵”四人都已人到中年,拖家带口的,张宣知道姑姑家能无偿挤出一万多块援助阮秀琴,也是尽了最后的力量。 其实,张宣还有一个亲舅舅,目前在深城海关当差。 由于在特殊时期,城里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阮秀琴家道中落,得知父母在邻省农村意外身亡后,响应当时政策的阮秀琴就地在农村和一个小伙子结了婚,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带着弟弟过日子。 而那个农村小伙子,也就是张宣的亡父,当时见到漂亮至极的落难凤凰愿意嫁给自己,别说养一个弟弟了,就算养一堆弟弟也是脑憨憨地答应了啊。 按理说,舅舅是自己母亲带大的,读书也是她一手送出来的,如此渊源,张宣不是没有想到过向其进一步求助。 可是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两世为人的张宣深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这舅舅为了他自己的前途,娶的是个二婚城里人,家庭地位本就女高男低,拢共接济了阮秀琴3000块钱后,后面也是有心无力。 “张宣,你的信!” 就在张宣恍惚怔神时,病房门突的从外面打开了。 只见一个满身大汗的邮差背着军绿色斜挎包,热情洋溢地递给了他一个邮包,里面应该是书报之类的。 紧接着,青年邮差又掏出两张汇款单给张宣,第一张汇款单金额显示是20元;第二张金额比较大,足足有583元。 ps:新书,求推荐,求收藏,这个很重要,喜欢的朋友帮个忙,谢谢。 第2章,稿酬 这是本月第二次收到稿酬汇款单了,礼貌地寒暄几声,张宣平静接过,心情没有太大波动。 倒是邮差的这声大嗓子,把外面正打着热水的阮秀琴招了回来。 “小林,又麻烦你了。”阮秀琴对这个送了几年信件的邮差很熟,找一个干净的搪瓷杯倒满热腾腾的开水后,又赶忙从床头柜上拿了一瓶桔子罐头递给人家。 阮秀琴熟悉邮差,邮差也深知张家的困难情况,没有去接罐头,反而捧着开水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喝一口就道喜说: “你们家张宣可真有出息,这半年我都是第4次给他送汇款单了呢,将来肯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作家。” 阮秀琴默默地从张宣手里要过汇款单看了看,然后熟稔地揣进自己衣服兜里,就温温笑对林邮差说:“承你吉言咧,将来要是真有出息了,还是你祝福的好。” 说着话,阮秀琴又把桔子罐头递给了邮差。 “不用,不用,这东西我家里有。”邮差忙摆手,推辞着不要。 “家里有是家里有,现在大冷天的出门在外你也不容易,就拿着打个口干吧。” 阮秀琴这次直接把桔子罐头塞进人家邮递挎包里,同时还低声嘱咐人家替儿子保密。 “放心,我晓得个,保证不外传。”林邮差这次倒也不再拒绝了,看了眼桔子罐头后连忙拍胸口保证。 邮差走了。 阮秀琴送到门口,然后把门一关,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两张汇款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惨嗖嗖的脸上已经爬满了笑容,满足的表情溢于言表。 张宣垂个眼皮悄悄瞅着这一幕,也是默然。 前生他经过不懈努力,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估分填志愿时问阮秀琴:“填什么专业好?” 阮秀琴认真思索一番后就对他说:“我们是穷苦人家,不要多想,你就奔着事业编公务员教师医生这几个行当去吧,经过两三代积累,我们家才能真正脱离贫困进去中产。” 后来如母亲所愿,张宣在一所二本院校当了老师。 当了老师后,平时没事就喜欢安静地在校园里走走,看看书,练练拳,和朋友说说话。虽然算得上是一个小书呆子,但交际还算灵光。 只是遇到母亲,张宣总学不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亲昵,曾经好多次回家时都想和母亲说说体己话,帮她打盆洗脚水,捶捶背,一起散散步,或者拥抱一次,说声“妈妈,这辈子你辛苦了”“妈妈我爱你”,但每每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爱在心头难开口。 思绪回拢,张宣又看了眼还在独自乐呵的母亲后,动手拆开了邮包,里面是一本《知音》杂志和一张信纸。 由于这年头的“知音”杂志非常火,冲着它的高额稿酬,张宣已经成功给它递过三次稿子了,一来二去双方也算熟悉。 大略翻了下这期杂志,都是换汤不换药的炒冷饭,没什么好看的,不甚意丢到一边。 接着展开了信纸。 信纸前头:编辑还是老一套说辞,一如既往地夸赞张宣文笔老练,内容丰富,层次分明,对都市情感剖析到位,引人入胜… 快速浏览完前边,最后一段话引起了张宣注意。 嗯?什么情况?编辑竟然向自己邀约文稿了?让自己成为固定栏目的特约撰稿人之一? 每期五千字的一篇文章,可以写杂文,可以写一个感情故事,写都市的心情感慨之类的。 又看一遍,没看错!真的邀稿了! 虽然还是试试水的阶段,但他心里忽的明亮了很多。 作为一个重生的老yb,男男女女情情爱爱那一套不要看得太多。小年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要想生活过得去,身上就得带点绿… 作为旁观了“知音”杂志从崛起到没落的他来说,差不多把这本杂志存在的理由摸透了。 知音杂志现在有庞大的读者群。而且由于这时代的文化背景原因,国人尤其是中年以上人群,大多属于情感压抑型,其伴生的一个特点是,喜欢窥探他人涉及男女的私生活,饥不择食,即便是最低劣的,最虚伪的,却也是最需要的。 这些人往往喜欢呷一口茶,然后舒舒服服坐着,为那些绿帽文章拍手叫好。 而什么叫绿帽文章? 张宣早早就把握住了此类读者的扭曲心里。 只要提笔写出“那些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是负数,就算绿色的帽子给你织了一个又一个,你还夸对方手艺好”的文章,保准口碑不错,卖得好,然后稿费就多。 当然了,张宣笔下从不写普通人。因为那些为了生存而讨活计的底层人勾不起那些读者的嗨点,无法让他们在幸灾乐祸中享受一点优越感。 只有写倒霉的名人或倒台的某某、企业家涉及的男女关系,才能让他们叫个满堂彩,大发感慨地指点春秋。 这就是知音杂志存在的理由。在不过线和不涉及敏感问题、敏感人物的前提下,只要“火”,被诱惑的读者多,杂志发行量就大,那么作者收入也高。为此,知音组织此类稿件,也舍得下本钱… 信中约稿说千字一百五。 这稿酬相对于其他书报杂志算比较高的了,但对于“知音”这种大型刊物来说,只能算一般般。 而且这时候的“知音”是月刊,每个月一篇稿,每篇五千字,其实也没多少钱。 一心想着多挣几个子的张宣叹了口气,看来目光还是得多放在其他报纸上。 比如《潇湘都市报》、《长沙晚报》、《潇湘晨报》、《今日快报》、《市场指南报》等几家都市报纸,虽然这些报纸一篇几百字的文章,稿费只有20元到50元不等,但胜在可以数量多。 如果一个月运气不错的话,也是能挣几百块钱的。 要知道现在很多人的普通工资都还停留在100到200左右,沿海高一点的也就400或600一月顶天了。 这样一想,其实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张宣本应该满足。 可是一看到家里乱糟糟的光景,那累积的几万外债多想一秒都会让他觉得慌乱。 都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在这个社会大变革时期,张宣抽抽鼻子都能闻到空气中满是钱的味道,他也好想放下学业去深城闯一闯,去海南闯一闯。 去撸胳膊子挣几个钱,帮家里改善下生活,他是真的不想过着吃了上餐愁下餐、十餐有八餐是红薯饭的日子了。 这半年他做梦都在想着挣钱,甚至连正经的、不正经的挣钱门道都想好了一个小册子。 这个时期正经的门道千万条,就不说了。 就说不正经的吧,张宣觉得凭借自己这张让人赏心悦目的皮囊,到了外边也不会饿死… 正所谓年少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插错秧;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遇富婆成家又立业。 挣钱的心情很急切啊,急切到愿意光着身子满世界打滚一圈。 可是撇一眼骨瘦如柴、皮肤有点松垮的母亲,张宣又把这颗火热的心给强摁了下去。 他晓得,要是自己提出放弃高考出去挣钱,阮秀琴同志准会变脸比变天还快,操起扫把,背后哭着喊着“我不活了哟…,你个挨千刀葛…”,然后拼命三郎样的,撒丫子追自己到天涯海角。 思来想去,强行安慰自己现在还没有做好挣钱的万全准备后,兜兜转转,张宣那挣钱的办法又落在了稿酬上。 毕竟自己做过大学老师,平时看书看报也挺多,这事倒难不住他。 坐在病床边缘,张宣拿出笔墨略一思索就开始写,这次要写的故事是“夜半空调闹鬼,原来是人作怪”… 他打算创新,在奢靡的情情爱爱私生活方面升华一下,加点灵异,加点惊悚,加点情怀。 希望用这种方式得到更多读者的喜欢,得到编辑的进一步青睐,把这稿酬再提一提。 用爬格子的方式手写5000字,张宣一直从中午写到下午,手腕有点生疼。 Ps:一天2章,求支持啊! 第3章,婚姻 期间,有着初中文化的阮秀琴在旁边驻足了一阵,后来看到某些片段觉着尴尬,才脸红红地走了出去。 ...... 傍晚。 张宣的大姐张萍来送饭了。 望着这个有张如花似玉的脸、却小学文化都没毕业的大姐,张宣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上辈子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两年后,接到过大姐打来的电话,绕了好久才开口说她家里的木房子被火烧了,准备建红砖新房,问他借八千块钱。 他那时候是个月光族,哪有八千块钱借? 回想起大姐挂电话前的长久沉默,张宣就觉得挺不是滋味,自己读书出来了,却帮不到家里人,太没用。 饭是红薯饭,菜是清炒莴笋叶子,外加荷包蛋。 知道儿子不爱吃红薯,分饭前阮秀琴把浮在上层的红薯粒都扒到了她自己碗里,剩余的白米饭都给了他。 张宣默默看着这一切,没有抗拒,端起碗就开吃,只是饭到嘴里却觉得很心酸,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好想哭。 饭吃到一半,阮秀琴想起来了什么,端个碗走到窗前往下面瞧,末了盯着那个蹲缩在花坛边沿的泥水工,问:“阳恩德送你来的?” “嗯。”张萍有些忸怩,但还是瓮声瓮气应了一声。 听到阳恩德送来的,看到大姐这幅羞涩样,张宣一下就觉得饭不香了。 阳恩德这人嘛,虽然长相一般,但个子高、手脚勤快、不偷懒、泥水活做的好,性子很能忍,从不乱发脾气,没有不良嗜好,不乱花钱。这是他的优点。 但这人是一个孝子,而且是一个愚孝子,对他那爱吵嘴的刻薄母亲是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上辈子,大姐嫁过去,前三年过得还不错,可是头胎和二胎都是女儿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薄凉的亲家母三天两头挑大姐的不是,而大姐又是一个受气包子,受了委屈不会还嘴,就知道躲起来哭。哭多了,有时候也会在心里诅咒这个老妖婆早点死,然后日子好过一些,可是那老妖婆活过了95哇,硬生生把大姐自己熬成了满头白发,死在了前面。 为这事,阮秀琴没少和那亲家母骂架。 而这时候的阳恩德去哪了? 他做起了隐身人,谁也不帮,也不调停。只默默做一件事,听他母亲的话把持家里的财政大权,然后跟施舍乞丐似的,每个月给大姐五块十块的生活费去买肉、去赶集。 三两步来到窗前,寻到那个吸叶烟的身影,张宣差点跳了起来,奶奶个熊! 上辈子着了你的狗当,这辈子你个癞蛤蟆竟然还敢出来! 看我不折了你的美梦! … 不动声色吃完晚饭,目送牛粪骑着二八大杠带着鲜花走了。 张宣就问:“妈,你还真打算把大姐许配给阳恩德啊?” 阮秀琴坐在床边,意外地看了眼此前从不掺和这事的儿子,抬头问:“你好像不喜欢他?” 张宣直点头:“村里给姐做媒的那么多,你怎么就相中了平平无奇的阳恩德?” 阮秀琴想了想说:“其实我更偏向生产三队的欧阳勇一些,这伢子伶俐,卖相也不错,家庭条件拿的出手。他们一家子都挺满意你姐的。 只是你大姐这人,从小就不太聪明,加之脑袋又被货车碰撞过,就更没以前好使了。” 讲到这,阮秀琴顿了顿,继续说:“我怕你姐愚笨,跟了欧阳勇,以后守不住他,到头反而一场空。而阳恩德就不一样,虽然他们家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抠门小气,但为人踏实肯干,是个过实在日子的人。” 说到大姐蠢笨,张宣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因为这姐在读书上确实笨的可以啊,五年级留过级不说。小学升初中的升学考试,人家老师都不让她去考,放她留在教室里守门,就担心她的个位数分数拉低平均分,影响学校排名。 在这一点上,阮秀琴脑筋伤透了十多年、到至今都还没想通:为什么老二老三脑子这么灵泛?老大就这么的截然不同? 有时候阮秀琴会禁不住想,难道老二老三是随了自己?老大的基因是遗传自丈夫? 不过说到欧阳勇,张宣的记忆一下就出来了。这人跟风了他那村主任爹,喜欢打摩丝,喜欢白衬衫西裤皮鞋,比较注重自我打扮,在这年头,看起来像个风流胚子倒也不假。 但看人真的不能看表像。人家用一辈子的行动打脸了村里人,证明什么是宠妻狂魔,什么叫好男人。他那老婆各方面还不如张萍呢。 没有和阮秀琴去争辩,张宣静了一会又问:“您老看中阳恩德,其实还是图他以后能帮家里做农活吧?” 见儿子猜中了自己的小九九,阮秀琴没反驳,低沉地说:“我身子骨不好,做不来重活。你以后读书出去了的。你二姐记恨我不送她复读,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了,家里的田土不能荒废,需要一个干农活的。” 得了吧,期待阳恩德帮你干农活,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啊,张宣暗自吐槽一番,却也没说出来。 因为他没法跟她说叨今后几十年会发生的事。 而且母亲在社会底层的农村为温饱挣扎了几十年,一些见识一些想法都局限在这个时代,不能怪她,也没法在精神上改变她。 晚上六点半左右,医生来查房了,检查一遍张宣的病情,就对阮秀琴说:“恢复得很好,再观察两天可以出院。”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阮秀琴松了一口气,连忙表示感谢。 倒是张宣问:“医生,能不能明天就出院?我都好几天没洗澡了。” 医生听得愣了愣,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遍,似乎明白了张宣的心思,省钱。住院花销太大了。 没为难人,善良的医生能理解他们的苦处,于是沉吟一阵说:“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明后天还是要来医院一趟的,让我看看情况。剩下的药你拿回村里打,如果有遇到不适就要及时来医院,千万别托。” “诶,好。”张宣老早就想出院了,但碍于母亲的关心和固执,没强行犟,现在医生松了口风,心情顿时愉悦不少。 听到儿子自作主张和医生达成协议,一旁的阮秀琴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呢,钱能省一个就省一个吧。 这个晚上,张宣继续为其它都市报写稿子。 阮秀琴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收拾东西,为明天出院做准备。 ...... 一夜过去,老天变脸了,晴天不见了,刮起了朔风,下起了雨雪。 雪花从天上密密麻麻的往下砸,地上是铺了一层又一层。 早餐是就着腌菜吃了几个冷面馒头,匆匆糊弄完,母子俩办完手术出了医院。 东西不值价,却又多又杂又烦心。张宣感觉自己此刻像个养蜂人,桶子被子热水壶像蜜蜂一样挂满了周身四处。 走路都惆怅。 似乎见不得儿子辛苦,同样空不出手的阮秀琴伸头望了望来路,没见到张萍,也没见到那高个子阳恩德,顿时叹了口气。 阮秀琴自责地说:“昨晚就不应该省这个电话钱的,打个电话要你姐来接你多好,你姐皮肤粗实耐造些。” 老妈子诶,这偏爱的有点过分了啊,张宣无语地挤了个笑容说:“没事呢,我扛得住。” 原计划是要先去趟邮局兑汇款单的,只是这样子的两人实在没法去,不得不放弃。 接近年关,街面上赶集的人渐渐多了,买卖年货的人也多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很是热闹。 ps: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求书评啊… 第4章,张宣,我想做你姐夫 路上太过拥挤,张宣母子从医院挤到出小镇的石门站路口,两人差点窒息,出了一身汗。 沿街好不容易寻一处空地,两人慌忙把行李放下,呼吸几口气,就翘首等待农用拖拉机来接送乘客。 放以前,阮秀琴是舍不得坐车回村的,一人要一块钱呢。可是看了眼细皮嫩肉的满崽,她这次妥协了。 等了将近十分钟,农用拖拉机没等到,等来了一辆小三轮。 三轮车往两人跟前一停,戴着狗儿帽的司机好像认识阮秀琴,就朝两人大声喊:“阮秀琴你儿子回来啦,你们是回上村吧?” 阮秀琴探个身子问:“多少钱?” 狗儿帽司机瞧了眼地上的大堆杂货:“连人带货,四块。” 阮秀琴收回身子,顿时不说话了。心想工价才12块咧,这就要了三分之一的工资,怎么不去抢? 狗儿帽司机不死心,又喊:“阮秀琴你别磨叽了,这又是刮风又是下雪,别把你这大学生儿子给冻着了啊,快上车吧,走了。” 听到有人夸自己儿子,阮秀琴又给面子接话了:“下雪天路滑,你这三轮车安不安全?” 狗儿帽司机拍拍胸膛:“放心吧,就这点雪,我今天都跑几趟了,赶快上来。” 阮秀琴看了看通往上村的马路,积雪刚下,确实还不厚,就道:“两块五,行我就上车。” 狗儿帽司机登时睁大了眼睛,“阮秀琴你怎么这么抠呢,10里路,这点钱带你们回去,我油费都不够,你让我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阮秀琴又不动了,眼睛瞟向了别处。 狗儿帽司机气结,扬手道:“三块五,上车。” 阮秀琴薄薄的嘴皮子一开:“三块。” 狗儿帽司机又想开口,忽的一辆本田摩托车驶来,打断了他的话。 开摩托车的是欧阳勇,上村唯一的一辆摩托车,每次接送客人都要10元。就这样的价格,竟然生意还不错,出点急事,附近几个村的人都喜欢喊他。 一身皮夹克的欧阳勇一下车就对阮秀琴“婶子婶子”的热情招呼,然后对张宣眨眨眼,就笑嘻嘻地捡起地上的行李往摩托车上码。 见状,旁边的狗儿帽司机急了:“阮秀琴,三块,上车!” 阮秀琴拒绝说:“算了,改天吧。” 狗儿帽司机怒了,气的猛踩油门,三轮车在“狂狂狂”声中飙走了。 这两年为了追求张萍,欧阳勇已经不是第一次自来熟了。 坐人家便宜车,起初阮秀琴和张宣还会觉得不好意思,不太愿意坐。但现在坐多了,也就麻木了。 阮秀琴一边帮着绑行李,一边和气地问:“你今天生意怎么样?” 欧阳勇说:“已经送了四趟客。” 阮秀琴听得怔了下,然后有点踟蹰:“最近外面打工的回乡人多,正是你生意最好的时候,要不你先去做生意吧,不要管我们了。” 欧阳勇抬头笑说:“不影响,我先送你们回家。” 由于杂物太多,一趟装不下,摩托车载着阮秀琴先走了。 天太冷,等待是最煎熬的,张宣跺着脚,对手心哈气,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波又一波的回乡客所吸引。 听他们吹牛,听他们说挣了多少钱,听他们谈外面的繁华世界,侃外面的小姐姑娘… 虽然明知道这些人大多数在外面过的不如意,过的艰辛,但看到他们此刻的意气风发,张宣还是会心一笑,静静听着。 不知怎么的,再世为人,张宣竟然有耐心听这些倦鸟归巢、鱼儿回游一样的他们去唠嗑,觉得生活真的不容易。 等了差不多20分钟,欧阳勇返回来了。这次东西少,上车块。 摩托车开动,欧阳勇就问:“你怎么今天就出院了,不是说还要几天的吗?” 车子开动后,风有点大,怕他听不见,张宣只得大声说,“谢谢你的关心,我病好了啊。” 走了一段,前面有一群黄牛横穿过马路,欧阳勇靠边停了会,又问:“昨天阳恩德是不是送你姐去医院了?” 嘿嘿…,听到这个问题,张宣此刻的心情是这样的。 张宣说,“好像是吧,我没注意看。” 黄牛走了,摩托车重新启动,欧阳勇沉默一阵,突然鼓起勇气问:“张宣,我做你姐夫怎么样?” 张宣瞅着他的后背,假装没听到:“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见。” 头盔里的欧阳勇大声说:“我做你姐夫怎么样?” 张宣逗他:“你要做我哪个姐夫?大姐夫?还是二姐夫?” 欧阳勇笑了,又把车停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摘下头盔对张宣说:“我喜欢你大姐,当然是你大姐夫啊,你能帮帮我吗?帮我在你妈和你姐面前说说好话。” 听到这么直白的要求,张宣认真地盯着他眼睛问:“你喜欢我姐什么啊?” 这是一个诛心的问题,但欧阳勇压根就领略不到里面的含义,反而粗线条地说:“我喜欢你姐生的好看啊,大家都说你姐长得像你妈,是我们村里最好看的姑娘嘞。” 娘希匹的,就知道是这样,但你能毫不忌讳地讲出来,张宣也是服气的。 这可是牵手都会脸红的时代啊,你个二货这样子到底知不知羞? 张宣回答:“你听过美人易老英雄迟暮这句话吧,我对你的回答不满意啊!” 面对这文艺范的刁难,欧阳勇尴尬了,但他脸皮厚,也就尴尬了一下下,然后说:“我们一家都觉得你姐乖巧懂事,以后会是个好老婆。” “……” 听到这话,张宣有点怀念后世了,往后推二十年,一个小学生都比这二愣子会说情话,真真是够了! 见张宣不说话,欧阳勇以为他不同意,顿时着急了,马上表态道:“我会对你姐好的,帮帮我吧。” 接着又补充一句,“我会对你们家里都好的。” 这就急了么? 唉,算了,不为难人了,张宣问:“你真喜欢我大姐?” 欧阳勇猛烈点头:“是真喜欢啊,我都追她两年了。” 张宣说:“是哦,你都追她两年了,竟然还没追到。你这摩丝白打了,皮鞋白穿了,浪费可耻啊!” 欧阳勇有点脸红,问:“那我要怎么追?” 张宣指着自己鼻子说:“问我啊?我比你小这么多,你好意思么?” 欧阳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读书这么厉害,还过半年就是大学生了,我问大学生好像不丢人。” 张宣气笑了:“就算是大学生,也不一定会谈恋爱。” 欧阳勇恬不知耻说:“不是都说知识改变命运么,在我眼里,大学生就能改变命运,无所不能。” “我!……” 张宣偏头看了看这时不时机灵、时不时傻气的二货,不知道是真二还是故意的,末了只得说:“如果你真喜欢,就先让你家里人上门求亲。” 听到这,刚刚还乐观的欧阳勇瞬间丧气了:“有求啊,这半年托过媒人好几次了,十月份我爸还亲自去了你家说情,那时候你没在家,可你妈没松口。” 张宣问:“你妈不是和我妈关系不错么,平时没放耳边风?” 欧阳勇说:“怎么没放,我妈好几年前就开始跟你妈说这事了,想要你大姐给我做媳妇。” 说到这里,欧阳勇凑头再次请求道:“我们都知道你妈最宝贝你了,你说话肯定管用,就帮帮我呗,姐夫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屁本事没有,脸皮倒是厚。”张宣奚落了一句,最后想到阳恩德那边的进展,还是忍不住支了一招,打谜语似地说:“你学过“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么?” 欧阳勇下意识回答:“知道,中学课本上有。” 张宣再问:“那你懂它的含义吗?” 欧阳勇被说的有点迷糊了:“不就是字面意思么?” 张宣继续问:“是啊,是字面意思,可是你知道该怎么把它落到实际生活中来不?” 时间仿佛按了暂停键,欧阳勇在原地停滞了一会儿,最后眼珠子一亮,对他说:“哈哈,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宣翻了记白眼,提醒道:“注意分寸,记得帮我保密。” 欧阳勇发动车子说:“晓得,姐夫没那么蠢。” 张宣:“……” ps: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求书评啊 第5章,对异性的好奇 10里路,摩托车只花了十14分钟就进了上村。 一进村,马路上,田野里,满眼都是乱晃的鸡鸭鹅,到处都是噶哦嘎哦,还有狗叫。 十字路口,张宣看着已然烂脚的几间木房子,好想转身就走。他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让自己重生,这吃不好、穿不好的苦日子是真受够了啊。 听到摩托车声音,堂屋里剁猪草的大姐放下菜刀走了出来,一声不吭,熟练地帮着卸东西。 见到张萍,喜笑颜开的欧阳勇一个劲地盯着人家瞅,直到把人家脸看红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莽了。 欧阳勇挨着张萍,悄悄说:“快过年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张萍低声问:“去哪?” 欧阳勇要耍嘴皮子时,阮秀琴从房间走出来了,于是连忙改口说:“先保密,明早我来接你啊。” 最后这句话似乎耗尽了欧阳勇的全部力气,匆匆跟阮秀琴客套一句,然后心虚地跑了。 阮秀琴看了眼逐渐远去的摩托车,再看一眼女儿,什么也没说,假装不知道似的,蹲下身子就开始整理东西。 好多年没干家务活了,张宣心血来潮想着帮把手,可走一圈,却发现家里早就被大姐打理的井井有条,有心无力,帮不上忙。 医院搬回来的杂物处理完,阮秀琴铺床去了,张萍继续剁猪草。 暂时没落头的张宣干脆蹲在了门槛上,过惯了几十年的城里日子,骤然回到儿时的农村,他放眼望去尽是稀奇。 马路对面是个小卖部。貌似今天刚杀了年猪,此刻在练猪油,柴火周边围了一堆半大孩子,高高矮矮像篱笆桩一样的矗着,正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的油渣。 小卖部老板姓那,是个与邻为善的好人,瞧这些个孩子馋得紧,笑呵呵地用菜碗装一碗油渣,撒点盐巴,看着孩子去抢闹。 马路斜对面有两家在怄火,在骂架,而且骂架的方式与众不同,非常特别。 北面这家的妇女拿把菜刀、拿块砧板,坐在门口边剁边骂,口吐芬芳,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好多遍。 北面这家耍泼,南面那家老太太也不甘示弱啊。 只见老太太跟前摆一个洋盆,旁边矮凳上放有一堆厚厚的纸钱,然后老太太烧一把钱纸就念一个对方家里的人名,跟着是一串串恶毒方言,咒对方早死… 骂架还是农村人在行啊,花样多,不重复,声音绵长有后劲,抑扬顿挫节奏好,张宣意犹未尽听了一会,真是倍感亲切。 末了问大姐:“两家人这么大怨气,到底是为了何事?” 张萍告诉他缘由:原来是早上老太太家里的一条牛犊子不小心跑到北面那户家里去了,吃了人家堂屋里堆放的一些萝卜,还顺便拉了几坨粪便在神龛下,然后就吵起来了。 张萍说:两家人都吵一天了,开始还有好多人劝,后面见劝不动就都看把戏了。 ... 雪从早上落到中午,从中午又落到下午,越下越大。温度也跟着越来越低。 在门槛上好奇了半个小时的张宣最后熬不住了,索性回了自己房间。 说到自己房间,虽然重生回来已经住过好几晚上,但他还是有些心慌慌。 一张用力一坐就咿呀咿呀的木床,一张陈旧的书桌,以及一根条凳就是房间的全部。衣柜都没一个,实在是太寒酸了。 寒碜到看不过眼。 张宣半靠在床头,眼睛第一时间就瞟向了墙壁上的海报,这是一张周慧敏演唱会时的画报。 这张海报是房间里的唯一装饰品,还是他从同学杜双伶那里顺来的。 他本来是不追星的,但就是觉得周慧敏好看,当时看一眼就想拿回去挂床边用。说起来这东西在这年头也是奢侈品来着,要好几块钱呢。 嗯,好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觉着好看。当今娱乐圈是神仙打架的日子,后世娱乐圈是妖怪作妖的时代,现在是能多看一眼就看一眼吧,张宣这样麻痹自己,以后忙碌起来,这么闲心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对着海报想入非非,张宣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天黑,伸个懒腰,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啊。 没有意外,饭简陋,菜也简陋。张宣几下几下糊涂完,也是应付了事,觉得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阮秀琴把这一幕都看在眼里,见张宣吃完饭就拿着药和生理盐水打吊针去了,于是咬咬牙对张萍说:“你弟身子虚,你明天早上剁一斤肉回来。” 说完,她吃了一口红薯饭,又快速补充一句,“还买两块豆腐,和肉一起炒,他最爱吃了。” 听到这话,张萍有点意外,要知道家里已经快2个月没见荤腥了。 以往阮秀琴每次出门都攥着五块钱想买点肉回来,可一到肉摊她就总是改变主意,然后从肉摊旁边的豆腐摊买两块豆腐圆回脸面,以免让人看出破绽闹笑话。 要知道猪肉要3元一斤,差不多是小半天工资了,家里又没有主要的劳动力外出做工挣钱。钱不能生钱,那花销自然是无比紧张的。 再说了,相比肉的高价,豆腐才一毛五一块,两块豆腐多配点辣椒蒜叶就能炒出一大碗,足够一家人吃。所以肉和豆腐在阮秀琴心里的分量,孰轻孰重自然有一杆称。 下午和周慧敏美梦了一下午,浪费的时间实在有点多,于是晚上打吊针时张宣发狠了,一边看书复习一边打针。 还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呢,时间还是比较紧迫的,不能浪费。好在上辈子自己是个大学老师,课堂上的学习氛围还是保持了感觉,这半年上手很快。 只是烦心的是,学习之余还要时不时分心应付一下赤脚医生的大女儿。这女孩今年15,刚读高中,正处于对异性有着强烈好奇心的年纪。 见当医生的爸爸临时有事出去了,屋子没了其他人,女孩趁机坐对面椅子上问:“张宣,你过完年就18了吧? 张宣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应付一句:“嗯。” “那你现在多高?” “176。” “你在邵市这样的大地方读书,学校应该有很多好看的女孩子吧?” “有。” 女孩停了下,又问:“那你有遇到心动的女孩子没?” “你个小孩子,问这干嘛?” “我就好奇问问呀,再说我也不小了。” 没完没了是吧?张宣抬起头,懒懒散散地盯着女孩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瞧了一阵,见对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点都不怯场,不得已只能使出杀手锏。 只见张宣笑眯眯说:“你这流程不对啊,不应该先安排媒婆上我家合八字,再说亲吗?” Ps:签约成功,已经改了签约状态,看三月顺眼的可以打赏了啊。 新书期间继续求推荐票,求月票,求书评,各种求啊... 第6 章,操碎了心 小心思被捅破,女孩脸红红的呆不下去了,落荒而逃。 时不待我,分秒必争。 抱着这种信念,张宣打完吊针回来还是没有放松。怕阮秀琴心疼唠叨,电是舍不得浪费的,要六毛五一度的电呢,点一盏煤油灯继续苦战。 先是为都市报写了一篇稿子,打算明天去医院时顺便邮寄出去。稿子完了,张宣继续抱着政史地啃。 深夜十二点过,阮秀琴起夜,见宝贝儿子房间里有光线从门缝透出,她悄悄走过来看了看,然后去了厨房,做一碗甜酒鸡蛋花。 再世为人,了解过生活苦难的张宣有点不习惯母亲的特别偏宠,可又没法跟她明说,这是她对爱的表达方式。 末了只能在阮秀琴的注视下,把这碗夜宵干了。 十分钟后,阮秀琴走了。 不知怎么的,吃饱喝足的张宣觉得有些胸闷,突然没了学习的状态。 呆趴在书桌上,透过窗棂看外边,一片宁静。 发现还在下雪,顽皮的北风卷着雪花,打着旋儿从眼前掠过,这让他心情忽的又大好。 对于他来说,上辈子人过四十后,有时候在半梦半醒间,童年到少年的那段日子,会真切的出现在脑海里,而有的东西早已忘记了,但在某个瞬间,又会清晰地鲜活起来。 这样的大雪天就是他儿时的记忆之一。 张宣喜爱雨天,更偏爱雪天。只是看得久了,不知不觉还是累,某时刻眼睛一闭,来不及和可亲可爱的周慧敏道声晚安就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亮,睡得好舒服,就是脖子似乎落枕了,好生疼。 张宣歪个脖子走出房门,入眼就是一身周正打扮的大姐正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等谁?”他打趣问。 “弟啊,你脖子歪了!”张萍本来是窘迫的,但回头见到张宣左左起偏个头瞅着她,吓了一大跳。 “……”难怪读书不行,这情商比狗还低,张宣暗暗吐槽,说:“我这是在练习课间广播体操,你别管,你是在等阳恩德?还是在等欧阳勇?” 张萍虽然是个大姑娘了,遇到这种问题,当即和这个年头的大部分女孩一样,神情略微有些拘束,挺难为情。 见大姐不说话,张宣决定换一种说法,低声问:“姐,阳恩德和欧阳勇,让你自己选,你选谁?” 张萍犹豫说:“妈让我和阳恩德多接触试试。” 张宣问:“你知道原因么?” 张萍说:“知道啊,妈跟我说阳恩德是个手脚勤快的人,我只要本分顾家,以后用不着我做牛做马。” 张宣又问:“那你对他有好感么?” 张萍扭捏说:“妈对他有好感,我不想让妈难受。” 啊哟!你回答的什么跟什么啊,张宣郁闷,感觉这大姐老实的过头了。 于是唆使说:“这婚是你结,又不是妈结,用不着事事都听妈的啊。再说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自己好歹拿点主见,以后才不会后悔。话说你到底更中意谁啊?我好帮你跟妈吹吹耳边风。” 张萍想了想,最后一脸纠结地说:“弟啊,你也知道姐比较笨,不会说话,阳恩德也是个闷葫芦,我们每次走一起感觉就成哑巴了,我不太喜欢。” 张宣明白了,这姐是看中了欧阳勇呢。行吧,到这里还是和历史轨迹一样,没变就好。 至于后续的,他只要盯紧一件事:防止母亲像上辈子一样棒打鸳鸯,最后强行把大姐许配给阳恩德。 说话间,欧阳勇来了,这么厚的雪,摩托车开不了,走路来的。还提了一只野鸡和一块野猪肉。 一进门,欧阳勇就说:“这是我爸今早和朋友冒雪进山打的,弄点过来你们尝尝鲜,我们家还有蛮多的干野货,你们要是喜欢吃,我改天多拿点过来。” 说完他就悄摸着问:“婶子在不在家?” 没空想人家说的是不是漂亮话,见到肉,张宣两眼就冒光,恨不能现在生啃一块。 不想客套,也不想虚伪,实在是想吃肉了,末了也不管大姐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一把接过东西放到厨房就说: “她老人家应该是弄猪草去了,你俩趁机赶紧溜吧。” 大魔王不在,欧阳勇带着张萍欢天喜地的走了。 走之前,欧阳勇还以极快的手速塞了一团东西到张宣衣服口袋里,对他吹个口哨才出了门。 目送两人离去,张宣掏出东西查看,发现是一卷钱,用皮筋箍起来的,都是十块十块的钞票,有新有旧,拢共6张,也即60块钱。 60块钱,好大方,要做五个工才赚得来,就这样塞给自己,这是张宣没想到的。看来这人脑子不钝,都会收买人心了 自己急需要钱,家里到处需要钱,张宣没有太过矫情就收了,心里记住对方的好就行,将来有恩报恩吧。 跑到后院洗漱一番,呼哧呼哧,牙齿都冻僵了。 这久了,阮秀琴还是没回来,张宣决定自己生火造饭。 灶膛里塞些柴火,洋火划过去,噗地一声燃了,豆大的亮光恍惚间就充满了整个铁锅底。 淘米煮饭。大姐被人带着吃好的去了,今早只有两个人在家吃,半升多米就够,至于红薯饭什么的,张宣任性的压根就不予考虑。 吃怕了,是真的不想考虑,他现在也不奢求面向大海,只要不吃红薯饭就是春暖花开。 其实家里还是有米的,交完农业税后,足够三口人吃到青黄接济的八月份。 只是家里欠的外债实在太多了。放眼望去,十字路口周边的人家差不多都是他们的债主,阮秀琴骨子里是个极要强的人,为了攒钱还债,餐餐红薯饭,然后把积余出来的米拿到集市上去卖。 毕竟自家种的米嘛,还是很受机关单位的人青睐的,一来二去阮秀琴和那些人都熟悉了,那些老主顾有时候还特意关照她,不愁没销路。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求收藏,求书评,样样要啊,不嫌弃,求给力 第7章,谁的恶作剧? 寻到了新鲜猪肉,旁边还有两块豆腐,张宣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懒得去多想,先把豆腐煎的两面金黄捞出,肉洗净剁碎就丢锅里炒一会,然后蒜、辣椒、豆腐一起放进去,不一会儿就肉香四溢。 张宣等不了了,捻一块放嘴里,好吃,肉味十足,又捻一块放嘴里,还是这么好吃,肉味十足… 早餐有肉,有豆腐,有红亮亮的酸辣椒,还有清炒白菜,好生丰盛。 阮秀琴回来后,看了看菜,又掀开煮饭的锅盖看了看,那白白的米饭刺得她静了好几秒,最后什么也没说,拿起两个碗就装饭,她自己一碗,给后院水龙头下洗菜锅的儿子也盛一碗。 吃饭的时候,阮秀琴问:“你姐跟欧阳勇出去了?” “嗯。” 张宣喜欢坛子菜,尤其是这酸辣椒,咬一口汁水溢满整个味蕾,太够味,一连吃了好几个才说: “妈,你发现没,大姐跟阳恩德走在一起,几公里路两人都放不出一个响屁;而跟欧阳勇走一块,一直笑不离口。” 阮秀琴知道他什么意思,顿了顿,坚持说:“你以后要是读书出去了,我百年之后就没人能照顾你姐,欧阳勇她守不住的。” 真是一根筋啊。问题是阳恩德自己看一辈子了,大姐嫁过去也不见得过的好,整天以泪洗面,还不如不嫁呢。 但他知道不能和母亲这样子直接争辩,于是玄玄乎乎说: “老妈你知道不,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梦到头了无路可走;而是路还没到头,却已经无梦可做。 大姐小学没毕业,又不太机灵,要是跟着同样小学没毕业的阳恩德,这辈子的上限差不多就这样了,她最后能不能笑,可全在您一念之间。” 说到这,张宣看了眼面色逐渐变得苍白的母亲,没打算收手,继续说: “这些年社会变化好大,以后是好是赖谁知道呢?就像我高中老师说的,中国经济发展这么快,将来农民都出去挣大钱了,农村的田土会变得一文不值,到时候您心心念的有把子力气活的阳恩德还有用武之地吗? 再说了,以阳恩德家里的抠门家风,他把媳妇娶到手后还未必心甘情愿给我们家做事呢,这样翻脸不认人的姑爷在我们村比比皆是,例子一茬一茬的摆在那,您老可别装作看不见啊。 而且二姐已经跑了,您别把大姐也逼跑了啊,我们家拢共才4个人...” 啪! 阮秀琴气得不吃饭了,把筷子重重拍桌上,好几次张嘴想数落下儿子,可是好几次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最后她老人家来个眼不见为静,干脆去了她自己房间,门一关,床头一坐,独自生闷气。 瞧着阮秀琴气坏了的背影,张宣没出言挽留,也没跟进去好言相哄。 自家母亲他还是知道的,从小自己的话就在她心目中很重,虽然她暂时可能想不通,也许这几年也想不通,但为了大姐,这一剂猛药该下时还得下。 吃过早饭,张宣收拾一番,然后从门缝里偷瞅母亲,见她坐在床沿打毛线衣后,也是放心的出了门,跟随村里的赶集大部队一起,浩浩荡荡向镇上出发。 下雪的路况不错,就是走不太快,10里路足足花了张宣一个多小时。 怕人多排队,他先去的医院。医生仔细查看一番,就说:“你这病应该是不会反复了,不过你最好还是忌点口,不要吃得太辣啊。” 这话张宣听得尴尬啊,刚才问询时,他跟人家说早上吃了辣椒,人家转眼就劝诫了。 他问:“那我明天还要不要来趟医院。” 医生说,“给开你的药要今天晚上才打完,明天最好还是来一趟吧,反正你年轻,这点路难不倒你。” “好。” 出了医院,张宣目的明确,直奔邮局。 为了确保安全和速效,张宣奢侈了一把,花大价钱买了三封挂号信。 怕搞混淆,他特意先把写给“知音”杂志的稿子寄走。另外两封分别寄给“潇湘晨报”和长沙晚报。 事情搞定,张宣跺跺脚,又对着冻僵的手指连哈几口气,实在是太冷了,冷的好想回家睡觉。 旁边有个女人想用胶水粘信封粘邮票,见他霸占着位置又蹦又跳,也是笑出了声,好久才用手指点了点他。 “不好意思。” 张宣做人还是很礼貌滴,麻利让出位置,手指缩到衣袖里,准备走人。只是没走几步,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他名字。 “张宣!” 张宣回头,却见林邮差背个挎包从旁边的铁门出来了,一见面就挤满笑容说:“正好你在,刚才我整理信件的时候发现有你的邮包。” “我的邮包?” 张宣听得疑惑,他最近可没投稿子出去,不过疑惑归疑惑,手还是自然地接过了东西,说声谢谢的时候还顺便问句: “这么冷的天,你还要出去送信啊?” “就前边不远的地方,水库。”林邮差看样子很赶,说完就走了。 拆开邮包,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新华字典,这让张宣好生无语,自己可没本事给新华书社的字典投稿啊。 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还是里面别有洞天? 看谍战剧里面,往往把字典挖空藏一把枪,或藏一个微型相机。 这么想着,他就乐呵了,难道真有人看自己家庭情况不好,藏一块金砖放里面解救自己?估计这年头没人这么傻吧啊? 带着疑问,张宣开始用手指梭字典页面,书页哗啦啦地在指尖流淌,百十来张后,忽的一飘,字典中间有个青色东西被邮局大门口进来的风刮走了。 张宣视线猛地往后移,只见一个青色身影在空中随风起舞,最后啪地一声,撞到邮政大厅的玻璃隔墙上了。 视线慢慢落下,青色纸片上印有四位大佬头像,竟然是一百块钱! 不是!字典里还真有钱啊? 张宣都被自己之前的玩笑惊呆了!不过好在他的反射弧够快,在大厅其他人还在懵逼之际,猛地跑过去把钱攥在了手心。 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这地方是没敢呆了,张宣抱着字典就往外边跑。 这时候天也不觉得冷了,手也不觉得凉了,脑子里满是钱,满脑子在想这些钱是谁给我的? 反正不可能是某某杂志社给自己的稿酬,除非某某杂志社的财务人员脑子坏了,才做这种傻冒事! 那到底是谁啊?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求投资和评论,各种求啊 第8章,好大一笔钱 一口气奔出一里多地,寻个安静避风的地方,见后头没人跟着,张宣又开始翻字典。 这次差不多是一页页的翻了,翻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没有让他失望,字典里面还夹有钱,一张、两张、三张……九张。 后面还有九张,都是崭新一百的钞票。如果加上之前的那一张,一共是10张百元大钞。 1000块整! 搁这年头好大一笔钱啊!村里好多家庭一年的存款都不一定有这么多。 攥着1000元,张宣沉默了,没了刚才的玩世不恭。视线移到字典上,他把钱贴身收好,又动手翻,这次翻得更慢,从扉页重新开始。 前面没有,中间没有,后面… 等等!!! 后半部的某页空白地方好像有字?蓝色的钢笔字? 应该没看错。 张宣往回翻,翻的速度又放慢了几分。 不是错觉,找到了,在480页,真的有蓝色钢笔写的字。 字不多,就几句简单的话:张宣你好,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听说你生病了,情况好点了吗?今年天气这么冷,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后面跟了一个大大的圆圈笑脸。 这是全部的留字。 望着这手漂亮的字体,张宣茫然了,他压根就不熟悉这笔迹呀,不像是身边人写的。 再说了,自己身边的要好朋友大多不怎么富裕,他们拿不出这么一笔钱做好事,而且事后还不留名。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杜双伶。 以杜双伶的家庭条件,以她爸是镇上第一个开私家车的家庭条件,手头是可以攒出这么一笔钱的。 但这字迹百分百不是杜双伶的啊,也不是她的死党阳永健和米见的。 和她们三混这么多年了,尤其是和杜双伶以及阳永健都有超过7年以上的同学交情了,谁的脾性是什么样,谁的底细是什么样,还不知道么? 而且阳永健家好穷!在那高山坳坳,比自己家还穷,能拿出1000块钱就见鬼了。 倒是米见的家庭条件不好说,城里人,父亲是搞雕刻艺术的,母亲是大学老师。1000虽然算多,但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的多。 只是米见和自己的交情是最浅的,才认识三年,两人私下里说话的次数并不频繁,没到那一步。 接着又猜了几个人,但都没可能,最后张宣懒得猜了,把省城的发信地址记住,就不管了。 两世为人,他看得开的很,你指名道姓给我钱,我就用,我以后要是知道你是谁,就还你情。 要是找不出你是谁,你日后也不跳出来借此有所图谋,那就算了呗。反正我的心眼也不坏,肯定把你留在心里当lf,默默敬你几分。 发挥完不要脸的精神,张宣把字典放回邮包,就这样拿着逛起了街。 说是逛街,其实他的目的性很强。 先是给母亲和大姐买了双防水的长筒皮手套,虽然比较贵,要2块一双,但里面带有棉绒,值价。实在是冬天光手扯猪草、洗猪草太冷了,他看得都胆战心惊,心疼死了。 接着他又为自己谋福利,买木炭。 家里穷,没木炭。平日里都是把燃烧过的木头灰烬聚拢起来放火箱里取暖的,这东西不但热量不够劲,而且保存期不长,不到半小时就熄灭了,尽是埋汰人。 大冬天的,这么冷,满大街都是卖木炭的。 张宣看了几家,都不太满意。要么是木炭被偷偷注过水,要么是木炭烧的火候不够,要么是他嫌弃个头太小了。 走了小半天,在岔路口终于找到满意的了,卖家的口音听起来像隔壁怀市那边的。 张宣问:“师傅你是哪的人啊?” 吸烟老翁说:“溆浦的。” 张宣问:“你这木炭怎么卖?” 老翁回答:“15块钱一百斤。” 价格有些贵,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下雪天都不卖贵一点,人家还怎么养家糊口嘛。 张宣又看了看,对这炭满意极了,倒是想买100斤来着,可是下雪天没车搭乘,靠自己扛回去不太现实,于是说:“可以买零吗?” 老翁问:“你要多少?” 张宣想了想,说:“40斤吧。” 接着又立马改口,“可能太重了,路太远,背不回,先来个30斤。” 这情况老翁见多了,笑着说好,然后就忙活了起来。 买完木炭,张宣又去卖衣服的地方给母亲和大姐买了件棉外套;然后又去布店买了几尺布,接着还买了两双底比较厚实的胶鞋。 最后的最后,又跑到肉摊买了2斤顶好牛肉,2斤羊肉,留着过年用的。 他算是看透了,自己要是不买,阮秀琴同志是不可能如此挥霍的唉,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的肚子,那不能这样,必须买啊。 买的时候还挺带劲,买完一看,张宣就老郁闷了,貌似东西有点多,他有点怀疑人生,自己真能扛得回去不? 要不退一点货?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放弃了,算了,真是丢不起那人。 从石门站旁边的杂货店讨要了一个大的尿素袋,把东西一装,张宣望着来路是真的有点打退堂鼓了,但又没有退路,最后还是咬咬牙吸口冷气,身子一蹲,背着走起! 前面两三里路,张宣走的轻松,心想之前莫不是自己吓唬自己了?50斤不到的东西而已嘛,冒得什么怕的! 中间上了个比较长的缓坡,张宣休息了一次,觉得还成,还能坚持。 而后面的山边边马路,又陡又长,他是在心里哭着喊着过的。没眼力见啊,没自知之明,痛苦的这么自我批判着,脚像灌了铅一样在雪地里步步的捱。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当他累瘫了准备坐地上耍懒的时候,后面碰到了个邻居,一个13岁的胖小孩在河边耍鞭炮。 这胖小孩成绩不好,怎么用功努力读书成绩都不好,平日里最佩服成绩好的了,一看到张宣,那热情劲嗖嗖地往上飙。 张宣矫情说:“东西有点重,你可能搬不起,别逞能啊。” 胖小孩提了提,眉毛一挑,给了个鄙视的眼神,单手拎着袋子放背后,在雪地里健步如飞。 ps:新书期间,收藏,推荐票,月票,各种求啊,砸过来吧! 第9章,流言四起,人言可畏 娘希匹的,被个小孩看不起了,张宣快步跟上。 问:“离家还两里路呢,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胖小孩说:“我找我同学玩。” 张宣想起来是谁了,偏头问:“是李家那个胖丫?” 听到这话,胖小孩不愿意了,“李香哪里胖了?还没我胖哼,你别这么说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哦……”张宣笑了,也懂了,然后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胖小孩。 胖小孩面皮子薄,这样被盯着瞅,没事也被瞧出事来了,最后脸一红,背着尿素袋狂奔。 张宣背后高喊:“诶!你慢点啊…,我跟不上。” 下午四点过。 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到家了,这10里路感觉走得比万里长征还累人。 给胖小孩拿了几个自家产的桔子打口干,见他要走就诚心挽留说:“等会再回去吧,到我们家吃晚饭。” 胖小孩双手用蛮力掰开一个桔子,皮一剥,塞半边放大嘴里,把脑袋摇得咕噜咕噜响,坚决拒绝道:“不到你们家吃,你们家的菜不好,天天吃草。” “我你妈!……” 张宣听不得这话,快气晕了,拿起脚边的匍垫就朝他后背砸过去。 娘希匹的!有种你别跑啊! 下午5点过,阮秀琴从外边地里背了一竹筐萝卜回来。 见到张宣,阮秀琴早上的怨气早已烟消云散,一见面就紧着问:“医生怎么说?” 张宣笑道:“妈,你放心吧,医生说我完全好了呢。” “好了就好,你晚上的针还是要记得打。”阮秀琴嘱咐。 “嗯,知道,吃完饭就去。”张宣回答。 儿子的身体好了,阮秀琴心情自然开阔,开始翻看他买的东西。 见到衣服、鞋子、布匹,她用手抻了抻,没说什么。 见到防水皮手套,她只嘀咕了句“这太贵了”。 见到木炭时,她陷入了沉默,许久后才说一句,“你的眼光好,这木炭挑的不错。” 可一看到牛肉和羊肉,阮秀琴的脸一下就拉胯了,再也绷不住了。 她瞪眼睛说:“吃这么好,那些债主会怎么想我们?” “唉哟…妈,我保证就这一次,咱过年关起门来偷偷吃。”就知道会这样,张宣只能耍起无赖。 知子莫若母,阮秀琴压根不信他,拿眼继续瞪他。 得!没办法了,张宣只能把医生拉出来背锅:“医生今天嘱咐我说,我身子太虚了,免疫力不行,这么冷的天让我多吃点牛羊肉补补,所以我就买了。” 明知道儿子说的是假话,但这次阮秀琴怔了怔,没再瞪他了,转身提着羊肉牛肉就往厨房里去,只是走着走着,她眼眶忽的噙满了泪。 她心疼,她心酸,她愧疚,她觉得是她自己没用,辜负了丈夫的遗愿,对不起三个儿女。 晚饭又变成了红薯饭,菜也是早上的剩菜,就多了个白萝卜丁,这让张宣长吁短叹了好久。 勉强把肚子塞满饭,有气无力的张宣又提着药和生理盐水去打吊针,这次赤脚医生的大孙女一看到他就低头绕路跑开了。 瞧着人家不自在的别扭样,他没有一点负罪感,反而觉得这样才有趣来着,少女活力满满嘛。 赤脚医生是个怕事的,输液不敢太快,也不许张宣私自调的太快,怕药力太猛出事故。 后面见他不死心总想着调快点,人家医生干脆在旁边挨着坐下,看起了金庸小说。还是不怎么好看的“书剑恩仇录”,还是余鱼同暗恋骆冰的狗血桥段。 张宣冷不着问:“你觉得余鱼同怎么样?” 赤脚医生手一横,一副大侠气派,道:“这人该杀!” 张宣又问:“那骆冰呢?” 赤脚医生明显带入情感了,眼含杀气:“不守妇道,也该杀!” 头晕,红花会的颜值担当就这样被宰了,真是浪费啊,会天理不容的。 又瞅了眼赤脚医生,算了吧,这也是一个老古董,张宣砸吧嘴,没了跟他继续说话的兴趣,就这样开始背诵政史地,硬耗了三个半小时。 晚上回去时,已经比较晚了。 这时候张萍也回来了,一脸喜气地在剁萝卜碎。 而阮秀琴就在边上纳布鞋底,时不时瞅一冷眼。 张宣进去就问:“姐,这么晚了,你还剁什么啊,明早的猪食不是有么?” 张萍回答:“剁明天晚上的。” “哦,那你也慢点,注意手。”张宣懂了,大姐明天要去约会,难怪自家母亲不太高兴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欧阳勇果然又来接张萍出去玩了。阮秀琴看在野味的份上,没吭声。 第三天,欧阳勇又又来了,这次提的不是野味,而是一条刚从池塘里起上来的大草鱼,哟!好家伙!足足有5斤重,尾巴摇摆的那叫一个有力。 周边的邻居都在夸赞欧阳勇舍得,同时还调侃问阮秀琴“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第四天,大雪融化了,欧阳勇骑着摩托车准时把张萍接走了,让后来的阳恩德扑了个空。 阳恩德站在十字路口,望着远去的摩托车,灰扑扑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不过张宣还是给这表情取了个名字,叫“一脸便秘”。 往后的日子,张家门口天天可以看到欧阳勇的身影,而且这位很会诛心,时间点把握的相当好,总是比阳恩德来的早那么一丢丢,然后骑车带人走了,留下情敌在摩托车尾气中发呆。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村里开始出现了一个“绯闻”。 有村民到处在传:跟你们港!好稀奇哦!我和我家那婆子,在镇上看到了欧阳勇和张萍手掐手接驳… 还有村妇手舞足蹈佐证:系嘞!系嘞!我也看着了,你们不几道那个样哦,唉哟哟!两个嗯骑个摩托车,张萍从嚯面抱起,那箍腰个动作呔,肉麻的咔,我看的个脸都红了… 阮秀琴从邻居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当时面色平静,没什么反应,只是回到家后独自闷坐了一下午。 也是从这天起,阳恩德不再来了,欧阳勇却来得更频繁了,张萍在母亲和心上人之间,来回横跳,过得即开心又害怕。 农历12月27,这天张家杀年猪。 猪很大,去头去尾,光顶好的肉就开了260多斤,大家都在说张萍能干,是喂猪的一把好手。 欧阳勇来帮忙了,他父亲欧阳祝也来了,后者来帮着卖肉的。 杀完猪,卖完肉,吃中饭的时候,欧阳祝在众人起哄中趁机笑问:“亲家母诶,什么时候看个日子把酒席办了咯,刚好大家都在家,热热闹闹,你看怎么样?” 阮秀琴在外人面前是很软和的一个人,当即就温温笑说:“这是个大事,晚上我跟她姑商量商量。” 终于松口风了,两年来第一次见到阮秀琴松口风,欧阳父子很是高兴,喝酒的热情都高了几分,红光满面的。 当天下午,姑姑张茹夫妻从镇上赶来了,三个大人在后院处理猪下水的同时,还就张萍的事情商量了一下午。 ps:新书期间数据很重要。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收藏,求打赏,三月让让要,不嫌弃啊! 第10章,太好斗了 今天刚杀了猪,又有张家的尊贵客人在,晚餐那是相当的像样,像样到能让他暂时忘了张家还是个落魄户。 有水煮鱼,有猪三样,有猪大骨炖萝卜,都是姑父掌厨做的,三个硬菜装满三大盆,比得上过年了。 张宣坐下时,眼睛绿油油的放光,差点喜极而泣,什么万里江山啊,什么倾世倾城的美女啊,此刻老子通通不爱,老子就爱吃肉! 吃饭的时候,阮秀琴对张萍说:“你明天问问欧阳勇的出生时辰,我去镇上给你们合个八字。” 哪晓得张萍激动地说:“不要浪费这个钱了咧,我们昨天在镇上已经算过命了。” 姑姑张茹看笑了:“八字还是要的,不然怎么把你嫁过去?” 张萍知道自己又犯傻了一回,低头赶紧吃饭,不再说话,但心里像喝了蜜一样,密密麻麻的甜。 次日早上,欧阳祝夫妻和欧阳勇满脸喜庆地来了张家,一起来的还有个媒婆。 张宣虽然是个农村人,但上辈子早早读书出去了,对乡里的婚丧嫁娶习俗是一概不懂,这时只能坐在堂屋角落里,一边嗑南瓜子,一边听他们交谈。 欧阳家表现的很急切,恨不能过年前就把婚事办完似的,看得出来,他们这一家子对大姐还是挺满意的。 不过急归急,有姑姑张茹在,婚事流程一个不能少,比如媒人提亲啊、订婚啊以及结婚啊都得按规矩走一遍。 她老人家的意思是:张家现在是潦倒了点,但决不能让人家看扁了,不然草草了事别人还以为这是卖女呢。 欧阳祝是村里的主任,接人待物那自然是懂规矩的,最后接受了张茹的提议。末了还大方的拍板表示,他们欧阳家是真心喜欢张萍这姑娘,在彩礼上是不会让人看轻的。 提到彩礼,阮秀琴没敢大张嘴,只是要求不能低于2000元,因为附近十里八乡还没有低于2000元的例子。她不能作践女儿,去开这个低于2000块钱的先河,不然会被人把舌根嚼烂。 阮秀琴提的要求极低,说到底还是没底气。 她心里有杆称:老张家是村里出了名的苦命人家,而欧阳家在这十里八乡不说顶尖,却也算得是中上人家行列,几千块钱的摩托车在这小山冲冲里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说买就买。 阮秀琴很低调地认为,大女儿除了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和手脚勤快外,其它方面都是缺点,尤其是和弟弟妹妹比起来,不是一般的木讷。 婚事流程商议完了,两家人凑一起说起了办酒席的详细事情。 农村办酒席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因为它规矩多,忌讳多,长舌妇多,小心眼也多。 例如,要是一不小心把某个长辈的座次排得不满意,那妥妥地得罪一票人。可尊贵位置是有限的,就那么几个,而长辈却那么多,这就相当考验主家的应承能力了。 这年头农村办酒席,不像后世乡村大厨自带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什么都得靠借,什么都要喊人帮忙。 好在上村有个不错的传统,每个生产队自成体系,不论是白事还是红事,只要主家一开口,邻里都会自发来帮忙。 比如借桌椅板凳、帮厨、打菜盘、迎客送客、洗碗烧茶,甚至连烧柴火和放鞭炮都有专人做事。 村里人都习惯了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各家都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只从主家这里吃几顿饭,不要工钱。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听了什么消息的阳恩德母亲气急败坏地来了趟张家。 这老妖婆板个脸、双脚八叉、手抡腰、瞪着眼珠子,下巴一抬,张嘴就跟跑火车似的,巴拉巴拉没完没了。劲是些刻薄话、脏话和污话,特意捡难听的骂,尤其是指名道姓骂寡妇阮秀琴长着一张狐媚脸,骂得特别带劲,手舞足蹈,一心想着靠撒泼把这门亲事搅混咯。 奶奶个腿!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人欺负到家了,平时一副好脾气的张宣此刻恨得牙痒痒,真当家里没男人是吧!二话不说,脑子一充血,抬起高鞭腿就凶猛地踹了过去… 忽然看到张宣像发了疯似的冲过来,老妖婆吓得中断了叫骂声,害怕了!脚步趔趄地猛往后退,后来甚至还躲到了看热闹的村民后面,不敢露头。 张宣冲到大门口就被小卖部老板拦腰死死抱住,然后又被追上来的欧阳祝父子拉进了堂屋。 张茹拍了拍张宣肩膀,说交给她,然后直直地往老妖婆行去,开始了她的神奇操作,简直把村里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只见张茹扯皮前先质问:“心脏病有没有?血压高不高?身上动过手术没?上过钢钉没有?死过胎没?” 这问的啥问题啊?双方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阳恩德母亲,也即老妖婆当场就愣了,一时间看着张茹都不知道怎么出声,被张宣吓到了的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啪!正面一巴掌。 啪!反手又是一巴掌。 张茹扬手就是两巴掌,阴森森道:“这些护身符都没有,你就敢出来作妖,大过年的,你这是找死啊!” 突如其来的两巴掌,老妖婆被打蒙了,耳朵嗡嗡嗡地作响。 张茹可是越战老兵,虽然只是在后勤部干宣传工作,但也是真真见过血的,脾气戾得很,对付一个农村泼妇还不是手到擒来,当即就得势不饶人,用手指钉着老妖婆额头,厉声道: “今天是我老张家的大好日子,你是不识相啊!如果你还敢多说一句不吉利的话,我今晚就喊十车八车人把你那三间瓦房砸了,把你腿打折,把你嘴用针缝起来,你要是不信,有种你现在还放个屁试试!” 阳恩德母亲曾经在别人那里听说过张茹的凌厉,当时还不屑。现在身临其境的感受让她肝颤,和那毛都没长齐的张宣一样,动手前招呼都不打一声,说打就打!太凶残了!太好斗了!这气势汹汹的要吃人!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三月样样要啊... 第11章,镇上 她自认为不怕阮秀琴这个落魄户,但遇到目光煞煞的张茹,想到张茹有四个儿子,最后再看看走到近前、准备动手的欧阳勇父子、以及手里拿个小锄头随时准备来一锄头的张萍,老妖婆当场就气泄了,不敢硬气的再多说一句话,真怕继续被打。 张茹什么人,火眼金睛,分分钟识破了对方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当即手指指着大门外: “滚!” 老妖婆面露不甘,但看到张茹又扬手打过来时,果断转身跑,在众多哈哈大笑声音中狠话都不敢放一句,就狼狈逃回了家。 有好事者甚至还学着水浒传里的台词吆喝:“怕卵子哦,头掉了碗大一个疤,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回来继续骂哦…,哈哈哈…” “哈哈哈…” 后面这样子,跟着一串串的笑声。 下午,对姑姑顶礼膜拜一番的张宣去了趟邮局,寄新写的稿子。 这次不是走路去的,今天大喜过望的欧阳勇相当有眼力见,摩托车一送到底。 到了邮局,欧阳勇问:“你要在镇上呆多久,大概什么时候回去,到时我来接你。” 张宣不确定地说,“别管我,你去做你的生意吧,挣钱要紧。” 这几天的钱确实好挣啊,摩托车从早上到晚上、甚至到深夜凌晨,就没停过。 坐摩托车的大部分是外面打工回来的回乡客,手里有钱,爱面子,又图方便省事,十块十块的在他们手里似乎就像纸片一样。 尤其是那些工厂女孩,嗲声嗲气地最爱这个调调,生怕机耕路上的泥巴糊糊把鞋子裤子弄脏了。 为此,村里那些老不正经的最爱阴阳怪气了:看把这些妹陀陀娇气的,哎妈这泥巴把我鞋弄脏了…,哎妈个屁啊哎妈,搞得你像个城里人样的。 见张宣再次催促他走,欧阳勇也不推辞,手一伸,塞一百到张宣怀里后,也是开着摩托车像风一样走了。 今天是邮局最后一天开门,马上就要闭门过年了,人特别多。 买挂号信要排队,粘糊信封开口处的胶水要靠抢。 最倒霉催的是,张宣好不容易拿着信封挤进去了,却发现胶水竟然没了。 气得人蛋疼。 有些人见胶水没了,立马骂骂咧咧;有些人更是干脆,直接用口水封装。 张宣本想有样学样,但一想到人家信封里装的只是信纸,而自己信封里装的却是“钱”,这样容易糊弄到鬼呢。 谨慎起见,他过马路找了一家饭店,讨点剩饭碾碎把信封糊了起来。 把挂号信寄出去,张宣出门时刚好碰到林邮差从外边回来,当即就问:“有我的信没?” 林邮差回答说:“今天信太多了,你们村的我还没细看,你在这等等,我进去查一查。” 张宣说:“好,谢谢你。” 林邮差笑着回答:“不用,为人民服务咧。” 没过十分钟,林邮差出来了,递一个邮包给他,还有三张汇款单,低声悄悄说:“你这挣钱速度,我都眼红死了。” 张宣打趣道:“我还羡慕你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无债一身轻,还吃着公家饭。” 林邮差被说的有些小得意,“这倒也是咧,看来我过得还蛮幸福。” 没有意外,邮包里是“知音”杂志样本书和一张信纸,自己的稿件被采纳了。 知音杂志的编辑附信表扬说他的文章很有新意,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甚至还有读者都电话到杂志社,要求多刊载这样的文章… 狗屁的赞扬话一大堆,却又没提把稿费涨一涨,张宣看完就把信纸揉成了一团,浪费心情。 看到三张汇款单的时候,他的情绪好了点。 一张750元的,一张42元的,还有一张35的。 加起来不少了,拢共827块呢。 要是再多写几次,都快赶上农村嫁女的彩金了。 回头看一眼叔叔爷爷大妈大婶挤满挤满的邮政大厅,张宣识趣地放弃了兑现钱的想法,手一拢也是赶起了连场。 还有两天过年,琢磨着年后大姐就要订婚了,张宣破天荒地花钱买了幅新春对联。 接着又去杂货铺给阮秀琴买了纳鞋底用的抵针和丁星布鞋面。 阮秀琴说家里老鼠成精了,嘱咐他买几支老鼠药试剂回去拌稻谷药老鼠。但他想到试剂这东西有毒、易碎,决定先去吃碗馄饨再说。 再世为人,还没吃过镇上的馄饨,小时候的味道啊,馋很久了。 吃馄饨,张宣是有讲究的,其它店面的一概不吃,只吃石门站旁边的那家“钱跃进”馄饨店。 不仅那老板娘让小时候的自己过目不忘,关键还是她家的馄饨味道独特,独一无二。 这么说吧,镇上的馄饨店也有四五家,但生意加起来都没这一家的好,只能捡点残羹剩饭吃吃。 走进馄饨店,一如既往的人多,好在运气不错,刚有人要走,张宣马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馄饨有大中小三种,售价也不同,分别要一块五、一块和五毛。 张宣喊:“老板娘,大碗馄饨,加辣。” 老板娘姓钱,很风情很丰腴,被店里的老顾客戏称镇上一枝花,小时候大家都可羡慕她老公了,恨不能把自己的小手手借给她老公用用,只见人家热情回:“好,稍等啊。” 等待最是烦闷。自己年纪轻轻的,又不能把视线总放在人家老板娘身上,百无聊赖之际,偶然发现同桌这对母子挺能吃啊。 这么说不对,应该是说这男孩挺能吃,眼睁睁看着人家一口气吃了18个馄饨,吧唧吧唧不带换气的,张宣服了。 果然,这男孩吃完就直直地望着他娘,意思还要吃,他母亲非常无力,很小声地劝说: “别吃了,你都已经吃三大碗了,你爸一天的工资被你吃了快一半,这样吃我们家吃不起啊满崽。” 男孩很委屈,见亲妈是真的不再给他点了,干脆手一伸,咕叽咕叽一口气把汤喝掉,然后又把她娘的那碗汤也喝掉,最后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走人。 肚子不是很鼓啊,怎么这么能吃?张宣目送男孩离开,脑子里满是问号。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投资啊… 第12章,遇老同学 “张宣。” 就在他不解时,一个很土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准是老同学阳永健。 望着土的不能再土了的阳永健落座,他是真的看腻了她那两个羊角辫,十多年了就不能换一个发型么? 说起这位姑娘么,上辈子人家在深城开外贸公司,住商品房,开奔驰,妥妥千万富翁来着。 自己当老师时,人家没少关照自己,经常给外贸单让他做兼职补贴家用。反正一年下来,做兼职的钱比正儿八经的工资还多,甚至多不少。 尽管人有钱,尽管两人关系一辈子很铁,但真的不影响张宣对这位女士的刻板形象:土,土到掉渣,一辈子土到灵魂深处。 张宣帮着叫了大碗馄饨,然后问:“马上过年了,你怎么在这,怎么从高山上下来了?” 一身土灰色毛线衣的阳永健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回嘴道:“半个寒假没见,你怎么还这么流里流气?” 张宣笑了,“我这是分人,亲切率真只对老同学你,你看我对别个这样么?” 阳永健偏头看了看他,认真说:“好像是这样。你对别个都是谦谦君子般的绅士,甚至面对米见这样好看的女生还特别内向,闹脸红。” 被揭老底,张宣立马不开心了,反驳道:“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啊,高一发生的烂事还记着?再说了,那时候班上脸红的男生只有我一个吗?” 得胜即可,点到为止,阳永健适时转移话题说:“上午我从你家门口经过时,本想喊你的,但看到你们家在骂架,就没敢进去,发生什么了,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张宣简单解释一遍,就问:“你来镇上了,怎么没去找杜双伶?” 阳永健说:“她在她长沙姐姐那里,明天才能回来。” 说到这,她就好奇问:“你经常跑镇上,不知道双伶去了长沙吗,还是说没去找过她?” “太忙,没空找。”张宣实诚说。 不太信,阳永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眼,却也不再提这茬。 馄饨上来了,两人低头沉默着吃。即使不搭话也不觉得尴尬,彼此太熟悉了,毕竟从小学到现在都是同学朋友来着,多说一句少说一句好像都没太大关系。 吃完馄饨,张宣抢着付了账。 阳永健知道他家情况,出了店后坚持想把钱给他。 张宣皱眉不让:“我们几天不见,生分了?” 阳永健说:“我们俩就没必要虚头巴脑了吧,一块五对我不是小钱,对你也不是小钱,谁比谁好?” 说着,她坦荡地笑了笑:“你知道不,我之前压根没打算吃馄饨,见你在店里老是偷看人家老板娘,我才进去捉现场的。可你倒好,张嘴就给我点了大碗,小碗就够了啊,真是浪费我钱。” 这姑娘嘴皮子虽然不饶人,但还是把钱塞他手里了,末了还调侃说:“咱们的钱都紧张,而你又到了芳心暗许的年纪,还是把钱存着请未来那位吧,男人手里没个钱,以后找对象都难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知道对方脾性,张宣都懒得推搡了,随她吧。 稍后不解问:“我看你到现在都还没买东西,你来镇上纯粹是散心的?” 阳永健说:“没,我在等我爸,他今天搞副业回来。” 说着,她又道:“你先回去吧,你妈身子骨不好,不要偷懒,早点回去多帮她做点事。” “……” 张宣无言以对,自己从小就爱偷懒的毛病真是让人说着了,其实也不能怪他啊,父亲还在时,亲妈惯的。 那时候阮秀琴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只让他看书,或者干脆玩都可以,美其名曰放松放松,也是没谁了。 后来父亲意外死了,他倒是想多做点事来着,可惜读初三了,学校远,学业又繁忙,基本都不在家。 怕老同学一个人在寒风里孤单,张宣买了老鼠药回来后,还是陪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她那挖煤回来的爸爸下车,又目送两父女采买年货去了,才坐上欧阳勇的摩托车回上村。 十字路口,帮着把行李卸下,欧阳勇就问:“刚才那个黑不溜秋的瘦高个是你同学她爸?” 张宣点头:“嗯。” “变化好大啊,怎么瘦成那样了?” “可能和挖煤的工作有关,听说还得了甲亢。” 欧阳勇自告奋勇说:“我去接他们。” 张宣好奇问:“去上面的永兴村,你一般收多少钱?” 欧阳勇说:“20。” 张宣挑眉,“这么贵?” 欧阳勇解释说,“这还贵啊?你同学在那高山上啊,从我们村上去还有14里深山路,到处是悬崖很危险的,到了晚上给我再多钱我都不敢上去。” 张宣摇头说:“那还是算了吧,他们舍不得那20块钱的。” 欧阳勇吹个口哨笑道:“她成绩那么牛,次次第一,马上就是铁打的大学生,我就当投资了,看你面不收她钱。” 然后想到了什么,又说:“你们关系那好,将来要是万一成了夫妻,还是一家人呢,那可是佳话。” 张宣嫌弃地摆摆手,表示有多远滚多远,赶紧滚。 …… 当天晚上,熬夜复习到凌晨两点的张宣又一次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有两女一男三个小孩一直在缠着自己,哭喊着“还我爸爸”,执着地喊了一夜。后面见求也没用,三小孩竟然举起柴刀劈向自己脑莫心。 张宣被吓醒了,惊魂未定的用手指抻抻眉心。 他清晰记得,梦中的三个小孩分明是大姐上辈子的儿女,这是在向自己索求归还阳恩德啊。 真是三个兔崽子,竟敢这样对你舅舅!我这也是一番好意,帮你们换个好一点的家庭懂不懂?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人择良人而伴,你们要知足,要珍惜… 算了,神神叨叨自我安慰到一半,张宣忽的有些意兴阑珊地看向了窗外,心想都重生半年多了,自己潜意识里竟然还对前世念念不忘…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投资啊… 第13章,讨债 农历12月29,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就过年了。 今天从早上起,张家就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人,有周边邻居,有信用社的,都是来讨债的,都晓得张家昨天杀了猪,有点现钱。 坐在堂屋里看着这些熟面孔,听他们不怎么客气的话,面色沉重的张宣并没有厌恶他们,心里上甚至非常感激他们,感激他们能够借钱给自己家度过劫难。 虽然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些人能借钱给张家,除了少部分是和阮秀琴关系非常要好的缘故外,大部分还是冲着姑姑张茹做担保的面子才愿意掏的钱。 当然了,也有极少数一部分是刚好有闲钱,又恰巧在心里上同情张家、看好张宣极有可能要成为大学生的面子才借的… 尽管大部分不是白借,要还利息,但张宣还是毕恭毕敬地给每个人都倒一杯茶,态度端正,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 阮秀琴很直接,把家里所有的现钱都拿了出来,包括张宣的稿费和杀猪的钱,然后按每家借钱的比例归还一部分债,争取大过年的不让人空手而归。 接着就是低声下气说尽好话… 大家都知道张家是什么光景,又见阮秀琴这么干脆利落,虽然有极个别的说了不好听的话,却也没有过分逼迫,拿了点钱就纷纷走了。 人走了,亲自送到门口的阮秀琴忽的全身没了力气,面色苍白,瘫坐了门槛上。 “妈!”张宣和张萍一左一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担心问:“您没事吧?” “我没事。” 阮秀琴摆摆手坐正,然后温和地对两姐弟说:“要好好记住今天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我们张家的恩人啊,日后你俩要是与他们起矛盾了,能让就让些。” “嗯。”张萍动情地嗯了一声。 张宣沉默没说话,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他房里还有一些钱,足足2100多。其中1000是不知名的好心人邮寄给自己的,其他的都是自己偷藏的稿费。 他不是自私,而是想攒钱将来做点事情搏大钱。不然这样子挣一分还一分,钱不能生钱,张家几万块的外债啊,要还到何年马月? 下午,阮秀琴出门了。 阮秀琴说今早上门的债主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来,尽管人家不来逼迫张家,但张家要给人一个说法,这是做人的一种态度。 前脚阮秀琴出了门,后脚张萍背个竹篮子也出了门,要去土里搞猪草。昨天是杀了一条猪,可栏里还有三条猪呢,一天天的嗷嗷叫,要吃好多食。 张宣没有去帮忙弄猪草,而是拿斧头锯子准备过年柴,这也是一个大活计。 劈柴是个技巧活,更是个力气活,但不论怎样,都是个脏活累活。 6棵比菜碗还粗的干松树,这是他今天必须完成的任务。 连续半个小时,鼓着一口气锯断三棵大松树,张宣就觉得很累了,拿锯的手臂有点虚,只得先休息休息。 太热了,把外面的蓝色毛线衣脱掉,又喝一口热水,他居然看到了邻居胖小孩在马路上踏青,想起人家那把子力气,果断滋个脸对人家笑。 胖小孩虽然读书不太行,但人却不傻,跑过来就说:“张宣你太坏了,又想让我帮你干活。” 张宣狡辩说:“没有,我就是想要你在旁边指导下我,鼓励下我,我毕竟这个干的少,手生。” “切!谁信谁是小狗。”说是这么说,胖小孩还是坐下了。 张宣又开始锯第4棵松树,一边使力一边问:“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你爸妈不在家吗?” 胖小孩说:“他们去新化火车站接我姐姐去了。” “你姐今天搞副业回来?” “对啊,还带了个男朋友。” “哪里的?” “听说是什么浦东那边的。” “沪市浦东?” “对,就是这个鸟地方。” 张宣根据记忆,感慨说:“这个鸟地方有钱人多,你家要大发了呢。”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张宣忙了一阵后又没了力气,准备休息会。 这时坐在树上的胖小孩看不过眼了,催促他:“还有一棵树没锯断呢,软绵绵的你真差劲,白长这么高了。” “你没看我前面锯了三棵么?” “那也差劲啊。” “是,要不你来?”张宣把锯子递过去,一副鄙视样。 胖小孩袖子一挽道:“我来就我来,你给我看好了,读书我读不过你,干活你三个张宣都不是我对手。” “是吗,你今天证明给我看一下。” “张宣你个狗东西,你就想诓我帮你劈柴。” “……” 两个小时后,6棵松树很快就成了一堆碎木。 胖小孩满头大汗地吃着桔子说:“你承不承认,我就是比你厉害?” 累瘫了的张宣像小鸡仔似的点头,一边喝热水一边说:“以后你是我大哥,要罩着我点。” “嘿嘿嘿……”胖小孩发出了猪叫声。 劈完柴,把柴火搬到屋檐下码好堆,见大姐还在后院忙着煮猪食,张宣走进厨房准备做晚饭。 但被张萍看见后,没让。 她抢过打米的升子,格外认真地说:“弟啊,你今天还没看书的,你去看会书吧,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啊,你一定为家里争口气,考个好大学,不要让人家再看我们笑话了。” “……” 虽然知道大姐这直白的表达也是真情实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宣就是不太喜欢听,这话总会让他想起二姐高考落榜时的绝望表情,总会感觉张家生活由此进入了黑暗低谷,冗长且沉甸甸的。 可是碍于大姐那简短的智商,张宣什么也不能诉说,临了只得挤个笑容,“嗯”一声,进了自己房间。 其实重生回来,张宣一直觉得应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果断向过去的迂腐告别也是一种境界。 他不太愿意一天天的读傻书,读死书,很想一边读书一边挣大钱改变家里现状。 让家人不再被外债压得没了尊严,让日子好过一些。 可是在这个环境下,又没太多办法,他读书成绩好,天天埋头苦读的样子,不仅姐姐昂头骄傲,妈妈也挡不住的喜欢。 杂念太多,心思不够纯粹,找不到读书感觉的张宣不得不和墙上的周慧敏对视一会,看看人家的眼睛,看看人家的嘴唇,唉,慢慢有动力了… ps:本书明天中午试水推荐,如果第一轮被人pk掉了,就没后续推荐了,就基本扑街了,希望大家伙到时帮个忙吧。 要是这书成绩还像上本一样扑街,三月差不多只能完本退出网文圈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投资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第14章,第一桶金的曙光 翻开数学试卷,张宣凝神静气,开始刷题,强迫自己慢慢进入状态。 刷完数学题,就刷英语题,等到要刷语文试卷的时候,寂静的外面又响起了摩托车声音。 车子还没熄火,就听欧阳勇在大声喊:“老萍,老萍,舅舅回来了!你舅舅回来了!” 几年不见的舅舅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张宣也是放下笔走了出去。 一起走出大门的还有阮秀琴。 舅舅叫阮得志,很俗套的一个名字,寸头,黑色棉风衣,斯斯文文很有派头,就是肚子胖胖的有些大。 见到瘦弱的阮秀琴,阮得志三步两步走了过来,深情地喊一声“姐”,然后抱住她,眼泪就出来了。 阮秀琴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流了眼泪,细细看一遍亲弟弟,然后就把头探向了来路,许久未看到再有人来,就失望地说:“她们没来啊?” 阮秀琴口中的她们指的是阮得志的妻子和女儿。 听到这话,阮得志脸上也是黯淡了片刻,随即又安慰说:“姐,你别多想。她们没来,是因为没买到车票,我都还是跟老乡逃票回来的呢。” 这鬼话谁信?百分百是人家嫌弃张家太穷酸了,嫌弃这个地方太落后,不愿意回来吧。 在场的人虽然都猜到了真相,却没有人道破。 阮秀琴拉着他的手,关心问,“你吃饭了没,还没吃饭的吧?” 对亲姐,阮得志也不说客套话,“还没吃,今天光顾着转车了,除了中午吃个包子,到现在都还没进油水。” 听到这话,阮秀琴心疼死了,当即说:“先进去烤会火,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接着又吩咐张萍去淘米煮饭,喊张宣去房里把炭火盆搬出来给舅舅烤火。 转身走了几步,阮秀琴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欧阳勇说:“都天黑了,今天你也早点休息算了,进来陪舅舅喝一杯吧。” “诶。”第一次见阮秀琴在外人面前这样优待自己,欧阳勇顿时乐开了花,把摩托车钥匙一拔,就跟着进了屋。 几年不见的亲弟弟突然回来了,一直挂满忧愁的阮秀琴今天脸上变了样,温笑温笑的,都感觉年轻了好几岁。 阮得志想帮厨打下手,但阮秀琴坚决不让,于是只能跟几个小辈一起围着灶膛的明火聊天。 期间他拿了2000块钱给张家过年。 阮秀琴望着钱,没接,而是收了笑容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媳妇知道吗?” 阮得志本想撒个谎,但在亲姐姐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最后只得说:“姐,你拿着放心用吧,我偷偷攒的她不知道。” 这话让阮秀琴更急了,走进一步质问道:“你那点死工资,怎么可能瞒着她攒下这么多钱?你不会是干坏事了吧?” 阮得志说没有。 阮秀琴不信,“真没有?” 阮得志有点服这亲姐了,但知道阮秀琴是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好,所以他也不反感。 于是耐心解释说:“我不是在海关当差嘛,经常有缴获走私的罚没物资需要处理,这是我们额外得的奖励,算是我们工资外的一种福利,我同事都有份的…” 听到海关罚没物资处理,听到这舅舅后面嘚吧嘚吧的解释一大堆,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张宣眼睛猛地一亮,上辈子的相关记忆轰的一下填满了整个大脑,稍微整理过后,他看这亲舅舅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娘希匹的!亏我这半年一直在为成本低、风险小、时间不受限且有钱途的发财大计苦思冥想,要是早点联想到这亲舅舅,还苦思冥想个屁啊,我老张家说不得早就翻身了啊! 越想越对劲,越看越喜欢,张宣近距离直直地看着这亲舅舅,仿佛看到了一尊财神爷!通身披着金色佛光,黄金、珠宝、美元、人民币和女神不要命似的往自己身上砸。 这毫不遮掩的火辣辣眼神,阮得志感受到了,他只觉得周身颤抖,脊背发凉,屁股紧缩,莫名恓惶。 先是低头查看一番自身状况,没问题呀,但这外甥… 末了,阮得志只得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张宣,意思问怎么了? 张宣兴奋地说:“吃完饭我们单独聊聊。” 阮得志不懂他在搞什么鬼,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狐疑地瞅了自家儿子一眼,阮秀琴又把目光放在了亲弟弟身上,最后确认一遍:“你这说的是真的?真的没犯法?” 阮得志把2000块钱推到姐姐怀里,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没犯法,相关罚没物资的处理,这是国家明文规定,法律允许的,姐,你就拿着放心用吧。” 阮秀琴还是半信半疑。 这时张宣帮着插了一句:“妈,这事我有听老师说过,合法的。” 阮秀琴转头问:“你老师怎么知道的?” 张宣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我老师的儿子在天津海关上班啊,人家天天在班上炫耀,你说我能不知道么。” 有了张宣的助攻,阮秀琴最终还是收了这2000块钱,实在是一贫如洗的张家太需要这笔钱了。但对阮得志敲锣打鼓一番警告也是少不了的。 这个晚上,阮秀琴很偏心。不仅从梁上割了腊肠,还把欧阳勇前几天送的那只野鸡给炖了。 阮得志和欧阳勇爱喝酒,喝酒了的两人马上成了话唠。 阮秀琴听得很认真,张萍也是如此,两个时不时要插一句。 至于张宣嘛,话没少说,但吃东西的嘴也一直没停啊,要不是怕吃相不好看,他一个人能这把这只野鸡吃光,太香了! 晚上,阮得志和张宣睡一个房间,挤一张床。 当这亲舅舅上床的时候,木床明显晃荡了一下,把张宣惊的,生怕它垮了。 阮得志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墙壁上的画报,笑说:“你也喜欢周慧敏啊。” 张宣问:“老舅你不喜欢?” 阮得志摇摇头:“我还好,蔓菁很喜欢。” 阮得志口中的蔓菁就是他亲生女儿,和张宣一般大,但不姓阮,而是跟女方姓杨。杨蔓菁。 ps:本书明天中午试水推荐,如果第一轮被人pk掉了,就没后续推荐了,就基本扑街了,希望大家伙到时帮个忙吧。 要是这书成绩还像上本一样扑街,三月差不多只能完本退出网文圈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投资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第15章,夜话 女儿蔓菁被妻子一家强势要求跟女方姓杨,这是阮得志隐藏在心中的一个痛点。 张宣识趣地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夜已经很深了,他怕喝了两碗烧酒的舅舅太早睡过去,于是简单明了地说:“老舅,我对海关罚没物资非常感兴趣。” 后知后觉的阮得志终于想通他要干什么了,一时间衣服也忘记脱了,就那样靠床直勾勾地看着这外甥。 乌龟瞪王八,互不相让,两人对瞅了两分多钟,见张宣没有主动退缩的意思,阮得志脑壳疼,不忍明着拒绝,于是委婉说: “我现在只是个科长,在海关权力不大,罚没物资里面的好东西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以我的地位还没资格经手处理。 而且罚没物资拿到社会上卖,需要一定的特殊人脉和社会经验,以及财力资本做支撑。何况…” 说到这,阮得志抬起头看向张宣:“何况你还是个高三学生,深城那边鱼龙混杂,这年纪把你放出去我不太放心。” 舅舅说得都是实话,是关心他的话,但张宣两世为人,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他没法跟阮得志炫耀自己有几十年的社会经验。没法跟他说其实自己是个老yb,没法跟他说“你担心的那点事,其实在我看来压根不是事”… 既然不能从俯瞰的视角秒杀他,取信他。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找这舅舅的弱点打感情牌,打苦情牌,博取同情。 二姐没钱复读跑了,母亲得肿瘤动过手术,自己生病住过院,家里又新添了几笔债,这些老张家是没跟阮得志说过的,都按阮秀琴的意思瞒着的,就是怕给人家负担。 但现在张宣没那么多顾虑了,为了把这舅舅引入感情共鸣。 他表情一变,眼神一黯,就开始了演员的自我修养,一五一十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儿说了,添油加醋说了,说得那个叫情深意切啊,说得那个鼻涕泗流啊… 到最后他把自己都说哭了,眼睛都哭红了…,入戏太深! 说了约莫半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张宣下床找到自己的搪瓷杯,提起保温瓶倒满温开水,仰头一口气喝完。 然后他就坐在条凳上,目光炯炯地盯着阮得志,也不再说话,就是等!大有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睡了的意思。 眼睛涩涩的阮得志早就知道姐姐一家过得很苦,但没想到会有这么苦。 想当年父母还健在时,阮秀琴也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浑身都洒满了阳光活力,屁股后面跟了一串串爱慕的少年。 可时过境迁,命途多舛,当年貌美的姐姐现在却轮落到了这个山坳坳里吃苦受罪,他很难受,非常难受,难受到想撕开胸口,嗷嗷痛哭一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间张宣用香拨了一次煤油灯芯,让房间更亮堂点。 不知什么时候,阮得志也慢慢缓和过来了,他瞧了瞧仍是充满期待眼神盯着自己的外甥,心绪难愁,最后没再狠心拒绝,琢磨一阵说: “这事得容我回去好好想想,你等我消息。” “好,谢谢舅舅。” 听到这话,张宣面上自然是满心欢喜,虽然人家现在还没亲口答应,但以自己对这位舅舅的了解,能这么表态,差不多就是答应了。 只是这个“等”字,让他有点失望,不知道要等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 实在没把握,但此刻又不能得寸进尺,张宣心里真是郁闷极了,难道我还要继续吃半年的红薯饭么,这命也忒苦了啊。 不行,明早我要早点起来,我要抢着煮饭,煮红薯饭给舅舅吃… 这邪恶的心思一起,张宣自己都服了自己,真是没谁了! 这个夜,两人围绕“罚没物资”这个问题聊了很久… 后来阮得志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外面冬雷阵阵,又起风了,又下雨了。 雨珠子打在屋顶瓦楞上,叮叮当当,像美丽的爱人在身边歌唱,午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有情调。 对于喜欢这种天气的张宣来说,本该可以睡个安稳觉的。 可是,睡着了的阮得志像条大肥猪一样,张着大嘴巴打呼噜,鼾声如雷,那忽高忽低的刺耳声音,500米开外的母狗都能被怀孕。 忍了半小时有多,闭着眼睛数星星、数绵羊、想馄饨店老板娘的曼妙风情、想班上好看女生的清纯唯美、想社会上曾遇到过的那些妖精…, 想这想那,可惜没屁用,还是不能分散注意力。 最后受不了了! 张宣坐起来,哀叹一声,给身侧的舅舅来个两分钟的死亡凝视,临了临了收回视线,强迫自己么要有戾气。 披着衣服下了床,在黑夜里摸到洋火,呲啦一声响,点燃煤油灯,继续苦战语数外。 … 被逼的楞是一宿没睡。 次日清晨,村里的公鸡第三次打鸣时,张宣放下笔,才发觉外面不知不觉已经微微亮了。 撑开手伸个懒腰,发现此刻竟然还有精神,不禁感叹年轻还是好呀。 阮得志还在熟睡,张宣也没去打扰他,笔帽盖住,把书本合好,把煤油灯捂熄,就去了外面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起来的,隔壁的邹大爷已经拿着簸箕和锄头捡了五六斤狗屎了。 打个招呼,沿着马路走,发现捡狗屎的竟然不止一个。 有两个寡居老男人老女人,还结伴捡狗屎呢,张宣远远吊着偷听了会,不知道有说有笑的两人是为了捡狗屎,还是为了说污话。 呸!这么大年纪了,荤段子还说得这么溜,真不要脸啊。 半个小时后,张宣回到家,准备煮红薯饭。 花了点功夫把红薯去皮切丁,他拿个升子去米缸打米。 只是把米缸盖子揭开时,人都傻了,米缸里竟然有两只老鼠,此刻正翘个大屁股仰视着他。 六目相对,不,一人两鼠对峙片刻,张宣怒了,干它娘的!老张家都省吃俭用吃红薯饭,你们凭什么吃白花花的大米啊! 阮得志同志不让我睡觉,我忍了;你们吃我的白米饭,我不能忍啊! 说时迟那时快,张宣把木盖子一盖,就乌泱乌泱喊大姐拿尿素袋来,非得收拾死它们不可。 尿素袋来了,从外面套住米缸开口,把老鼠和剩余的米一起倒进去,用手掐住袋口,抡起尿素袋往石头上猛咂! 费了老大功夫,老鼠咂晕了,可是那米,一堆鼠毛… 阮秀琴同志赶过来,肺都快气炸了,没好气数落道:“就你能,书读到屁眼心心里去了,被个老鼠摆了一道。” “我……”张宣梗着脖子,半天都支吾不出一句话来。 暗恨这老鼠真他娘不是个东西,死了还要拉个陪葬的。 ps:今天下午开始,这书上试水推荐位了啊,这书的前途就在此一搏了,希望不要被pk掉了,各位大佬帮个忙吧,支持支持下,三月谢谢了啦!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第16章,大年夜 红薯饭没煮成,米还弄坏了,见后来的阮得志拿把菜刀要剥老鼠做菜吃,他气得哟,回房倒头就睡。 …… 白天没人打鼾,这一觉张宣睡得好舒服,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了。 外面还在刮风,还在下雨,马路上的行人比起上午倒是少了很多,倦鸟归巢似的都赶回家准备年夜饭呢。 一起床,中饭才扒拉一口,阮秀琴就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去河对门的生长队组长家里分鱼。 上村有个现象,每个生产队都有自己的公共鱼塘,然后承包给个人。明文规定,不论谁是承包者,不论盈亏,每个年关,生产队里按户口本每口人可以分半斤鱼。 像老张家户口本上有4口人,这几年每次都能免费得到2斤鱼。 河对门不远,直线距离300米左右,过桥绕道也不超过500米,张宣撑把黑布伞赶到时,生产队组长家里人满为患,杂七杂八都是来分鱼的。 说明来意,只要签字画押,2斤鱼就到手。 签完字,凑到装鱼的大澡盆里挑挑选选,最后挑了条2斤8两的草鱼。 生产队长是他本家,亲堂叔,拿杆秤瞅了眼说:“要额外付8两的钱。” 张宣点头说好。 这时堂叔老婆过来了,拿根草绳麻利地穿过鱼鳃,就塞给张宣,说都是自家人,不要额外给钱。 堂叔是个吝啬之人,顿时有点急眼,但迎接到自家媳妇那吃人的眼神后,又只得猛吸一口旱烟,眼睁睁望着张宣提着鱼走了。 其实他也只是想恶心恶心这位小家子气的堂叔,回到家后还是让大姐把这钱送了过去。 老张家穷是穷了点,但得有骨气不是?又不是几百几千几万,怎么能去赖皮呢?简直坏名声。 欧阳勇作为准女婿,下午按习俗来送年祭了,标准的三生:鸡,鱼,肉。 鸡是七斤重的大红公鸡,那鸡冠红艳艳的惹人欢喜;鱼也是5斤多的大草鱼,猪肉也不少,目测不少于4斤。 舍得!大气! 这大姐许配给欧阳家算是嫁对人了。要知道上辈子张宣就没见过阳恩德这么阔气过。 倒也不是他贪图小营小利,而是你送个年祭,就半边鸡、七两肉也好意思送出手么?但阳恩德就是这么干的,说出来都是上村一大丑闻,被外人当做茶余后饭的经典话题传承了几十年。 往年过年,张宣都要帮着杀鸡做菜的,但今年多了个阮得志,阮秀琴硬是把他摁回房间看书。 就没点自由权了,大过年的,我就是想放松放松不行么?坐在条凳上,张宣用和媳妇说话的语气跟周慧敏这么抱怨。 墙上的周慧敏不搭话,只是明媚皓齿的对着他笑,很明显不想在公婆和丈夫之间吃夹生饭… 傍晚阴云笼罩,雾气缭绕,山风一吹,天气越发冷了,这才有点像过年的样子。 六点过,阮秀琴就催着张宣去洗澡,接着给他拿了双崭新的千层底自制布鞋,一套新衣服,喜滋滋让他换上。 这是每年的一个固定戏码,叫焕然一新,就算家里再穷再苦,阮秀琴都会咬牙坚持。 不赶早,不赶晚,七点一到,老张家准时把鞭炮点燃,就见阮秀琴手捏三根香在神龛下跪跪拜拜,一边伏卦一边烧钱纸,口里还念念有词地祈祷,求祖宗保佑风调雨顺、人财两旺… 末了,她总是要特意招呼一声死去的丈夫和大儿子多吃点,吃好点,还嘱咐这父子俩不要在阴间和人吵架,缺钱就托梦与她,会给他们烧的。 年夜饭十二个碗,村里讨彩的称呼叫月月红。 鸡、鱼、肉三生必须有,蛋卷、猪血丸子和炖萝卜年年不缺席,其它的菜就看着凑,凑够12个碗就行。 要是家里实在穷的话,每个菜舀两碗也是行的,反正老张家就是这么干。阮秀琴凑了9个菜就不行了,后面还是舀了重样。 在阮秀琴同志的要求下,每个菜都必须吃一筷子,说这是沾福气。 尤其是豆腐鱼要多吃点,年年有余嘛,寓意是极好了。 福气不福气的张宣不知道,他反正吃得挺殷实,甜酒配菜,满嘴流油,这是他重生回来吃得最舒畅的一次。 今夜得了两个红包,阮秀琴给了二块二,阮得志给了二十二,蚊子再小都是肉啊,张宣假装很高兴接了,然后又非常自觉地偷偷塞给了母亲。 不给不行!她过几天会找借口要回去的,从小到大年年如此,还不如早识趣些呢。 没手机、没电视、没娱乐节目,四人吃完年夜饭就围着炭火盆烤火,吃瓜子花生,说说话,准备守岁到12点。 后来停电了,好在见怪不怪的阮秀琴备了一把红蜡烛,这次破天荒地点了两支,溢满的烛光把堂屋撑得红红的,印在四人脸上全是喜气。 午夜十二点,正当张家人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讨论张萍明年结婚的嫁妆时,沿马路上边400米远的老四合院传来了吵闹声,打架声,接着变成了哭声… 撕心裂肺的声音好大,整个上村3000来户人差不多都听到了。 张宣有点后知后觉,这一刻根据记忆,他才想了这件荒唐事。 如果迟到的记忆没有出错:在这辞旧迎新的除夕夜,有两家人为了讨彩头,为了第一个打到新年12点这一刻钟的井水,打架了,不小心打死了人。 还是嫂嫂打死弟弟。 其实张宣知晓,之所以打架这么凶,这里面有隐情,不是简简单单的争井水。 说起来也是让人难以置信,背后的真实原因就是嫂嫂和弟弟私通,有了感情。 但两人在私通半年左右后,弟弟感觉愧对大哥,而向嫂嫂提出了分手。 可嫂子是彻底爱上这个弟弟了,死活不愿意哇。为此嫂嫂求了弟弟好多次想复合,但都遭到了拒绝,于是由爱生恨。 然后在这次打井水的时候,找着借口火气特别大,一扁担故意照着弟弟太阳穴打。 嚯!好家伙,一招致命! 外面闹轰轰的,好多吃饱了没事干的人纷纷往那边赶。 阮秀琴不许几人去看热闹,说大过年的怕沾晦气,于是老张家一家四口就杵在大门口往上探了会头,还不时和周边邻里八卦八卦。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一群人抬着竹凉椅慌慌张张往镇上医院赶,竹凉椅上铺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被子下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耷个脑袋。 “进去吧。”看了会,见不得这样的阮秀琴情绪有点低落,把三人都推了进去,然后见风太大了,又把大门合上,横好门栓。 不过进屋不到20分钟,就有人挨家挨户通知说那人已经死透了,等会抬回去经过大家门口时,都出来放一挂鞭炮。 其实这都是老习俗了,死人经过哪,哪里的人家都会主动放一挂鞭炮送行,不过也不会白放的,事后会得到一块毛巾一包烟。 大年夜,阮秀琴和阮得志两姐弟坐一起叙旧,聊着以前往事,聊着小时候童真,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说着说着就哭了,说着说着又笑了,后面兴致来了,还加餐,各自喝了一碗多烧酒。 这时候张萍也在旁边凑凑热闹,半碗烧酒下去,脸跟脖子红的比猴子屁股还艳,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最后整个人缩到了桌子底下,醉得不省人事。 ps:今天下午开始,这书上试水推荐位了啊,这书的前途就在此一搏了,希望不要被pk掉了,各位大佬帮个忙吧,支持支持下,三月谢谢了啦!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第17章,喜庆 张宣也想喝来着,但阮秀琴只给他倒了三口的量,再多就不给了。还坚持要的话,阮秀琴同志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瞪他。 这着实把他郁闷到了,于是化悲痛为食量,把肚子塞得圆圆的。 后面喝点温水下去虽然胀得慌,但还是高兴,两世为人,终于把肉吃吐了一次。 喝完酒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外面除了狗叫,也没了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阮得志同往常一样,喝完酒倒头就睡,然后鼾声如雷。 本以为这样就算了,张宣脾气好,能忍,可是后来听到这人竟然还新鲜的磨起了牙,这就真难受了啊! 那yagi…yagi…的声音,就好比把他和貂蝉、甄宓以及大小乔等人脱光了关在一个屋子,然后再把他阉割了一样,难受的人都快要爆炸了。 好几次想塞只臭袜子,或把他一脚踢醒,但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最后都不了了之。 毕竟是舅舅来着,毕竟还有求于人来着,不能做的太难看。 最后欲哭无泪的张宣没得法,只能把煤油灯移到了堂屋,然后在八仙桌上奋战了一夜的政史地。 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熬夜战斗了,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天,想想就心塞。 这一刻他特别希望能挣一笔块钱,把债还了,把木屋翻新下,拥有一间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 凌晨三点过,上村零星响起了鞭炮声。 四点时,外面已经翻天了,对门小卖部几个小孩放着冲天炮,pia叽pia叽没完没了,真是有钱人啊! 阮秀琴起来了,见满崽在熬夜奋战,还特意在旁边看了会,对他的刻苦努力很是欣慰,压根就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是被逼的。 后面阮得志也起来了,看见他在做数学题,由衷感叹地说: “你起的真早,比我那时候读书还努力,每次我醒来都看不见你人。” “……” 张宣悄摸翻了记白眼,听到这么不害臊的话,恨不能一笔杆子撮过去。 做人怎么能这样没有自知之名呢? 大年初一,张家都很安静。 儿子没成家,女儿还没正式出嫁,老人又都不在了,没人来拜年,也不要去拜年。 一家四口除了在马路上散散心,和熟人扯扯皮,基本都是在自家呆着。 对了,张宣看见邻居胖小孩的“浦东”姐夫了,个子不高,长相平庸,还有一个成龙鼻。说实话,要不是这男的是大地方人,压根配不上胖小孩姐姐。 这一天平平淡淡,唯一的波澜就是,镇上派出所来了好几个人民同志,把昨晚打死人的“嫂嫂”带走了,押上警车的时候,全村人都在指指点点。 初一儿,初二郎。 初二,一大早欧阳勇就来拜年了,张宣又得了个120块的大红包,然后在阮秀琴同志的殷切注视下,默默交了出去。 今天开始,张宣一直在外面溜达,除了去了趟亲姑姑家外,村里的毛毛亲戚也还是蛮多的,都得走马光花似的去一遍。 反正过了初一,大家就可以自由串门了,迎来送往,主家也不要打发客人糖和瓜子花生了。 这是一群牌鬼的福音,各自在家憋了一天,都憋坏了。 这不早饭一过,马路上到处都是喊打牌的,连还在读书的张宣都被人喊了四波,他没去。 但阮得志作为一个身份地位尊崇的吃国家粮的人,平时回来又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那是没法拒绝的,被人拉走了。 不过今天生意最好的还是小卖部,挤满趴满开了六桌,男女老少都有。 初八是个喜庆的日子,大姐和欧阳勇订婚。 鞭炮响了一上午,这是老张家这几年最热闹的时刻。 上次张家这么多人凑一起还是张宣父亲出殡的日子,这些年一直在悲丧中熬过来的阮秀琴今天终于迎来了喜气。 欧阳家的订婚彩礼给足了面子,4200! 而且媒婆当众说了,今年端午节结婚时,还有1200的礼金。 4200加1200,真是好大一笔钱啊! 这笔钱把整个上村的人都震动了,一个上午大家都在议论这事,都说这钱搁一般人家都能娶两个媳妇了呢… 那些女人言语之间羡慕得啊,恨不能把自己女儿嫁过去;没女儿的摸摸自己胸前四两肉,心想嫁自己也成啊。 都在说老张家賺着了!賺大了!巴结了个好亲家! 阮秀琴虽然听得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 但张宣知道,这骨子里极要强的亲妈听到这话指不定心里该怎么叹气呢。 此时他好想替亲妈出去吼一嗓子:有能耐,你们别藏拙啊,也生个脸蛋这么好的女儿啊! 今天老张家来了很多亲戚朋友,最尊贵的当然是姑姑张茹一大家子。 不过要说最令人侧目的客人莫过如杜双伶她们一家五口的到来。 上午十点左右,热闹的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一声:“快看!小轿车!” 这声“小轿车”呐喊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了一颗集束炸弹,整个小山村都爆炸了,众人哄的一声各自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跑出来看西洋景。 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中,一辆稀奇的桑塔纳停在了十字路口。 车门打开,当先下来的是杜克栋,40多岁的年纪,挺儒雅的一中年人。这是杜双伶父亲。 杜克栋目前在镇上经营种子生意、农药生意、化肥生意,还涉及金银花等药材生意。他老爷子曾是镇长,才退休不久。 而跟着下来的是艾青,是杜双伶母亲,一席大红色风衣,一卷大波浪黄发,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养眼。是个医生,目前在镇卫生院当主任。 稍后下来的叫杜静伶,是杜双伶的姐姐,这女子和开车的伍国瑞是夫妻,目前都在湘雅医院工作。 最后下车的那个高挑女生,是张宣的初中同学以及高中同学,杜双伶。 ps:本书正在试水推荐期间,这书的前途就在此一搏了,各位大佬帮个忙吧,支持支持下,三月谢谢了啦!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第一卷很快结束了。 第18章,艾青和阮秀琴的恩怨 杜双伶有一张精致的脸,五官明晰,今天穿了一件米褐色风衣。 她的头发是随意揽着的。有些发梢软在肩头,有些发梢耷在脖子里,还有些拢在垂涎欲滴的胸前,发丝尖头似乎狰狞着一张张大嘴,代表男人们的心声想咬一口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还是个少女,但杜双伶就像黑暗世界中那唯一的光,气质显得自然圆融,那么亮眼。 不过这女人给张宣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顶好的气质和相貌,而是她的声音。 她说话有着独特的节奏,不急不慢,像山涧泉水叮咚,清凉悦耳。 记得那是87年,初一新生上台自我介绍时,杜双伶一开口的瞬间,大热天的九月,班上男生仿佛像吃了薄荷糖一样清爽。 话说杜双伶今天一家能来喝喜酒,还和艾青有关。 艾青和阮秀琴都来自株市,都是那年代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两人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微妙,是敌非敌,是友非友。 以前在城里时就不太对付,后来下乡被分配在一个地方,关系曾有过缓和,可就算这样两人都把对方当好友的同时,又看对方不顺眼,明里暗里都在较劲。 城里读书时较劲,在歌舞团时也较劲,下乡后还较劲,不过一直不分伯仲。 可惜,最后胜的是艾青。人家虽然凤凰落坡了,但还是充分利用了自己的美貌优势,给镇长当了儿媳,后来在镇长的扶持下,上了卫校,在镇卫生院当医生,如今做到了主任。 反观阮秀琴,张家几次在镇卫生院住院,明里暗里都得到过艾青的惠赠。 尤其是张宣患上重症急性肠炎、拉血致休克的时候,阮秀琴第一次向艾青低头了,于是才有了杜静伶从湘雅医院连夜捎回德国进口西药的故事。 而且张宣和阳永健能搭上杜双伶的快车去邵市读高中,也是杜克栋和艾青的关系。 不然这年头,两个穷酸想去邵市读书,那是春秋大梦还没醒呢? 所以在两世为人的张宣看来,阮秀琴同志和艾青都是有很多缺点的,都是矫情的。 明明两人在感性上讨厌对方,但理性上又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要是一方受了难,又会心疼,有伤感的情绪。 杜克栋和伍国瑞一人抱了一大圈鞭炮在放。 艾青带着大女儿杜静伶走到阮秀琴面前,笑着道一声喜后,也是分别递上了红包。 随着记账的小卖部老板一声喊,大家的好奇有了答案:“艾青888块,杜静伶620块。” 不愧是有钱人啊,出手就是阔绰!周边邻里看着这对风光的母女都在这么想,心里或多或少有一股说不出的酸味。 钱确实挺多,在这年头算得上超级大红包了! 不过只有张宣知道,这些钱最多只是走走过场而已,阮秀琴同志是绝对不会受的,一分都不会受的。 要是受了就不是阮秀琴了。 把几人引进屋,张宣亲自给他们奉上了热乎乎的茶。 由长及幼,轮到杜双伶时,张宣上下打量一眼,疑惑问: “我出现错觉了么,你寒假又长高了?” 杜双伶接过茶杯双手捧着,低头喝一小口,“嗯”了一声。 张宣偏头蹙眉:“不是,我跟你说话呢,你就嗯一声的?” 见他罕见地对自己顽皮,杜双伶凝望着他足足有10秒钟,那张好看的脸在某一刻像牡丹一样明媚绽放,流露出无边的笑意和欢喜说:“我现在166,长了一公分。” “嗯……”记仇的张宣也学着嗯一声,走了,忙去了。 上午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把端茶倒水的张宣可累坏了。后来好在杜双伶有眼见,搭手帮了忙。 又给一波人端完茶,趁着休息的时间,杜双伶说:“你姐今天好好看。” “早上我姑带人给她化了妆。”解释一遍,张宣靠着屋檐廊柱半真半假说: “这话可千万别让你妈听到了啊,她可不会服气的。” “是!”杜双伶抿笑着承认。 她也很无奈,两个冤家都这年岁了,某些时候还像小孩子一样拗气,也是稀罕的。 过了中午12点,按习俗是不会再来客人了的,张宣放下包袱终于可以休息。 把杜双伶领进自己房间,他往床上就那么一倒,闭上眼睛打着哈欠招呼: “家里寒碜,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昨晚没睡,现在好困好困。” 杜双伶第一时间盯着床上的某人安静瞅了会,随后看了看堆满书桌和条凳的各种杂七杂八的礼品,真是随便坐啊?可这往哪里坐嘛? 最后没得法,犹豫一阵后,今天着实站累了的她,也在床尾选个边角坐了下去。 女人目光在屋子里慢慢扫了一圈,眼神最后停留在了画报上。 末了才问:“你舅舅打呼噜影响你睡觉了?” “哎,何止影响啊,这些日子我都要崩溃了。”抱怨说着,张宣又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的?” 杜双伶说:“你初二的时候跟我和永健说过啊,你舅舅打呼噜弄得你好几天没睡着。” “是吗,我有说过吗?” “嗯,那天是正月十二,收寒假回来开学时说的。” “哦,我不记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宣哪还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一个闭眼躺着,一个端坐着,两人跟往常一样,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中间,杜双伶想到了什么,起身去外边拿了两盒黑巧克力进来,轻轻说:“我从长沙带来了你最喜欢的东西。” “什么?人民币吗?” 张宣适时睁开眼睛,瞟了瞟接过就高兴说:“是巧克力啊,难得你还想着我,这东西我好久没吃了。” 看到巧克力就嘴馋了,张宣果断拆开包装,先给这女人递一块,然后开吃。 只是吃到一半,他又抬头问:“给阳永健同志留了的没,要不要我给她留点?” 杜双伶轻点头:“我给她留了的,在家里。” 接着她关心问:“你开口就是人民币,现在很缺钱用吗?” 张宣嘴里吃着东西,含糊着应答:“你这问题问的没水平啊,我们家什么时候不缺钱了?” 被呛的哑口无言的杜双伶好看地笑了,小口吃着巧克力,识趣的不再接这茬。 见她这副样子,张宣心里把她pass掉了,看来当初猜测没错,“新华字典”和那1000块钱真不是她送的。 ps:本书试水推荐位期间,各位大佬帮个忙吧,支持支持下,三月谢谢了啦!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第19章,酒后的故事 抢着时间睡了两个多小时,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张宣被姑姑张茹叫醒了。 只见张茹立在床前,弯着腰拍了拍他,说:“酒席马上要开餐了,你赶紧起来洗漱一下,你今天可是小舅子,身份尊贵。” 迷迷糊糊的张宣双手抻床,半坐起来问:“我今天是不是要喝很多酒?” 张茹扬眉,“那还用说?这是少不了的,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有你舅舅挡在前面,别个首先会冲着他去。” 张宣听得松了一口气,想到舅舅那海量,暂时算是放了心。 但他太想当然了,事实是下午3:28开席的时候,张宣直接被拉上了第一主桌。 第一主桌都是些什么人啊?不是叔叔辈,就是爷爷辈,他连点挣扎的欲望都没有。 果不其然,菜一上桌,那些老男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就开始不停敬酒,被波及到的他也是有苦难言,人家辈分摆在那呢?都比他高,不喝都不行啊。 喝了一碗多烧酒,见又被添满,这时的张宣实在喝不下了,感觉头冒金星、手脚虚浮、世界以自己为中心在旋转,于是以上茅厕为由,晕晕乎乎地跑出去躲了一阵。 本以为自己奸计得逞,已经寻个角落正松口气的时候,没想到赤脚医生的大女儿跟了过来。 这大女儿姓胡,大名叫什么张宣还真记不得,因为记忆中大家都是喊她绰号,胡萝卜。 胡萝卜出现在拐角,问:“张宣,你喝醉了吗?” 突然钻出来的人吓了他一跳,转头问:“你怎么寻到我的?” 胡萝卜说:“跟你来的。” 张宣撇了她一眼,哈着浓烈的酒气迷迷糊糊问:“有事吗?” 胡萝卜不说话,只是双手交织在腹部,直直看着他。 见她不出声,张宣拍拍胸口,半醉半醒说:“你是担心我喝醉了?” 胡萝卜点点头。 张宣回头问:“我要是醉了,你打算怎么办?” 胡萝卜这次胆子大一些了,说:“我守着你啊。” “啊?”张宣愣了愣,“我要是醉一晚上呢?” 胡萝卜说:“天黑了,我就去喊你妈妈。” 张宣懵了,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比划,没收住口:“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独占我到天黑?” 这话说的… 胡萝卜脸pia的就红了。 张宣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三秒,摇摇晃晃一连打了几个酒嗝,就直白地问:“说说吧,你是喜欢上了我?还是爱上了我?还是想跟我生孩子?” 胡萝卜彻底傻眼了,电视里不是这么演的啊?现实里也没见过这样的啊? 见她不知所措,他指着来路笑说:“你还不走么,我女朋友在你背后呢。” 闻言,胡萝卜转身,刚好看到杜双伶停在三米开外。 “不好意思,我、我、我们……”胡萝卜看到杜双伶出现在这里,一下就结巴了,最终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一句完整话。 杜双伶从头到脚认真打量胡萝卜一番,稍后用右手轻捋了下耳际的细发,柔和地说:“没关系,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胡萝卜恍惚摇手,然后迈开步子就想离开这里。 只是走了几步,经过杜双伶身边时又忍不住问:“你…你们、你们真的在处对象吗?” 闻言,杜双伶瞥一眼已经醉的不成样了的张宣,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胡萝卜看,来了个不否认也不承认,让她去猜。 四目相对,胡萝卜刚积累起来的丁点勇气,“砰”的一声,又散了,再也无力抗争,猛烈逃了。 笑眯眯望着胡萝卜逃开,杜双伶走近说:“人家还未成年,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张宣现在脑袋胀疼的厉害,而且是越来越疼,他知道这是烧酒的后劲在作怪,自己快不行了。 但还是用最后的清醒还嘴道:“说我残忍,那你跟她说实话啊,你不是我女朋友啊。” 见他怨气满满,杜双伶低头看着足尖,笑而不语。 张宣背靠墙壁,努力不让自己倒下:“你也是跟踪来的?” “是。”杜双伶收回视线,探头打趣说:“不过我不是跟踪你,我是跟着她来的。” “你跟她干什么?” “刚才我都听到了。” 张宣有气无力地瞪了跟前这幸灾乐祸的家伙一眼,伸手给她,低沉地说:“帮把手,扶我回房间,我低估这烧酒的后劲了…” 他现在头脑逐渐昏沉,闭上眼睛就想睡觉,真怕这么冷的天、下一秒就躺地上睡着了。 仔细辨认了下,见他眼皮子都在打架,杜双伶也是小心搀扶着他胳膊,缓缓开口: “我爸12号有事,要出趟远门,他刚才跟我说11号提前送我们三个去学校,我来和你说下。” “11号,那就是大后天啊?” “嗯。” “唔…,我知道了。” …… 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杜双伶竟然还没走,此刻她面前摆了几本杂志和几张稿子,正认真看。 四肢乏力的张宣揉揉太阳穴,打个哈欠开口问:“几点了,我睡了几个小时?” 见他醒了,杜双伶把手里的稿子放下,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表就回答说:“还差17分钟6点,你睡了快2个小时。” 接着她走近一步,关心问:“你好点了没,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一杯?” 张宣动了动身子说:“好,确实有点渴了。” 杜双伶伸手从书桌上拿过搪瓷杯,提着热水壶倒了一点温开水到里面,摇晃几下去掉里面的灰尘,把脏水从窗户泼到外面后,又斟满一杯水,递给他。 张宣接过,满满一口喝掉,末了赞叹道:“水好甜,你这手艺不错。” “德性~”她笑着把杯子放回原处,又轻声问:“你还要不要睡会儿?” “不用,睡一觉已经好多了。” 这时张宣忽然想起了自己和胡萝卜的对话,拍拍脑袋懊恼地说:“我之前对那小女孩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杜双伶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反应过来了?” 张宣狡辩,“我那是醉话。” 杜双伶左手撑着脑袋,半真半假说:“虽然是醉话,可人家小女孩都哭了呢。” “啊,真的假的?”张宣不太信。 杜双伶眼带笑意地眨了眨:“要不你去给人家道个歉?” 张宣没好气的怼了句:“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然后他瞅了眼外边问:“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没走?” 杜双伶顺着他的目光,也跟着望了眼窗外,解释说:“我爸和我姐夫都喝多了,没法开车,现在正和你舅舅打牌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临了杜双伶把话题引到了知音杂志和稿子上:“这些都是你写的?” 见自己还没来得及投的稿子在她手里,张宣就知道瞒不住了,索性承认:“我在投稿挣点零钱。” 两人相视片刻,杜双伶没有深究,反而指着几本“知音”杂志,征求他的意见道:“这些杂志送给我怎么样?” “喜欢你就拿去吧。”虽然都是自己的样本杂志,但张宣压根就不太在意,挥挥手就送人了。 得了应承,杜双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笔和杂志一齐递给他,笑说:“趁你享誉世界之前,赶紧给我签个名吧。” 张宣,“……” ps:本书试水推荐位期间,各位大佬帮个忙吧,支持支持下,三月谢谢了啦!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对了,试水推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第20章,出发 初十,上午10点左右。 迎着北风,冻的鼻青脸肿的林邮差骑着他心爱的二八大杠,叮当叮当摇着铃声来送信了。 阮秀琴给人家倒了杯开水暖和暖和手后,又幸福的拿到了三张汇款单,两张40,一张50。 一共130块。 然后也不跟张宣商量,就堂而皇之地揣进了自己兜里。 收好,她右手不经意拍了拍衣兜,像喝了蜜一样,心里甚是有些得意的。 谁说我张家没有挣钱的劳动力,满崽出手一次就顶别人干苦力半个月的钱。 而且还是用知识挣钱,这让她无比自豪。 也是这一天中午,阮得志走了。 临走的前一个晚上,人家都还还没放过张宣,再一次用鼾声和磨牙把他赶到堂屋奋斗了一夜。 小镇汽车站,帮着把行李放好,张宣趴车窗提醒说:“老舅,我等你消息。” 阮得志怔了下,回头见外甥一副期待的模样凝望着自己,最后还是给张宣吃了一颗定心丸:“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我会给你回复。” 张宣笑着挥挥手送别:“好,谢了啊老舅,一路顺风。” 阮得志也探头嘱咐:“你要努力读书,最后几个月不要放松,考个好大学。” “诶!我晓得个。” 跟着一家人送完这可亲可恨的舅舅,耳朵冻僵了的张宣,哆哆嗦嗦去了趟邮局,把正月存在手里的稿子全部寄了出去,一共5封,投了5家报纸。 阮秀琴卖米去了。 欧阳勇和张萍在秀恩爱,两个人刚在照相馆拍完照,又跑去拍大头贴。 冷眼看着这对不要脸的在那叽叽喳喳,喳喳叽叽,这么大人了还土里土气的比剪刀手。 张宣一边无聊的跺脚御寒,一边狠狠鄙视了一番卑躬屈漆的欧阳勇。 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啊,不论在什么年头,男人能娶个媳妇都不容易,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媳妇,当然是化身哈巴狗把女人捧在手心了。 某一刻,张萍招手喊:“弟啊,来,我们三人一起合个影。” 见张宣摇头,不是很情愿,欧阳勇更是干脆,直接把人拉了过去。 “来,一,二,三,耶!” 张宣站中间,被旁边两个只会剪刀手的哈宝弄没脾气了。 “弟啊,你也一起做动作啊。”拍了几张,见张宣跟个木头人一样,张萍不满意了,立刻化为人师,热情地跟他讲起了剪刀手的诀窍。 “来,一二三,茄子!” 不忍心让呆头呆脑的大姐失望,被说了一通后,张宣这次勉为其难的比起来了剪刀手。 “一二三,田七!” “一二三,耶!” …… 如此几次过后,张宣被调教的麻木了,两个哈宝正式变成了三个哈宝。 ~~~~ 正月十一,也即阳历1993年2月2号。 今天的天气转好了,雨住风停,被暴雨摧残过的稀泥马路,积水星星点点地反射着太阳光。 见儿子要走了,阮秀琴起的特别早,起来就一直在炒菜,炒了牛肉炒羊肉,炒了野味炒酸菜,钻进厨房就舍不得出来。恨不能把家里所有最好吃的东西都给满崽。 把衣服书本收拾妥当,张宣走进厨房看着灶台上一水的瓶瓶罐罐,既感动,又心酸。 这些肉,阮秀琴平时是怎么也舍不得吃的,都藏着掖着,最多家里来了像舅舅和姑姑这样的客人才会拿出来些。 可现在倒好,一股脑儿给自己派上了。 他选了一罐野味和一罐酸菜就说:“行了,老妈,别炒了啊,带到学校吃不完,这玻璃罐头瓶路上磕磕碰碰也容易碎,要是坏了搀了玻璃渣子,就吃不成了,多可惜。” 阮秀琴没听,还是继续炒。末了用旧衣服加点烂棉花,把几个罐头瓶包得严严实实,才塞进张宣书包。 她嘱咐说:“你吃不完就分些给你的同学,到学校要跟老师同学打好关系,认真读书,不要去争强好胜。还有不要和女同学谈关系。” 前面还好,后面张宣听得想笑:“您老现在不让我处对象,那以后可别催我结婚啊。” 阮秀琴不吃他这套,“现在不许处关系,以后结婚我照催。” 张宣把书包拉链拉上,再检查一遍其它行李,也是放松心情说: “您别仗着是我妈,就可以不讲理。我跟您讲,现在不早早抢好姑娘,以后好姑娘都被抢完了,还怎么结婚啊。” 阮秀琴对准他的头拍了一下,难得一见的说:“好姑娘我们家高攀不上,娶回家也会像村里的外地媳妇一样跑掉,条件没变好之前,就不要多想了。满崽,倒是那阳永健不错。” “啊!她?” 张宣惊呆了,一副佩服的表情问:“你老看上她哪点了?跟我说说,是那两个永远不变的羊角辫?还是那土到骨子里的高山味?” 阮秀琴剜了眼:“哪有这样说你同学的,人家成绩可次次比你好,又不花里胡哨,挺好一姑娘。” 张宣,“……” 上午9点过,太阳终于不水了,红艳艳的挂在高空,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外面总算不觉得冷了,真的是冻怕了。 摩托车驶离村口时,张宣还是忍不住回望十字路口站着的母亲。 头发半白、身子骨弱不禁风的阮秀琴,此刻正痴痴看着他。 上辈子人过40后,总是容易悲春伤秋,总是容易生感慨,总是再想看看小时候的蓝天白云,夜晚的月亮星星,下河游个泳,走一遍曾经暗恋过的地方,想着那个人在何处,如今过得好不好? 可是转身看到满脸沧桑的阮秀琴,看见她不舍的送别,张宣一坐上车什么情怀都没有了,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要努力读书,要努力挣钱,不能让她失望,一定让她过上好日子。 乘坐摩托车赶到镇上种子公司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汇合的。 目送欧阳勇离去,张宣礼貌地同杜克栋打完招呼,就问阳永健:“你什么时候下来的,经过我家门口怎么不喊我啊?” 阳永健龇牙露出一个土味笑容解释:“今天我爸出门搞副业,我凌晨4点就跟他出发了,到镇上才刚刚天亮呢,我怎么喊你啊,那时候你还在睡觉。” … … ps:本书试水推荐位期间,各位大佬帮个忙吧,支持支持下,三月谢谢了啦! 对了,试水推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第21章,迷之操作 明明能猜到结果,但张宣还是忍不住滋个牙花问:“快30里路呢,大半夜走路下来的?” 阳永健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生个脚就是用来走路的呀,不走路难道还花冤枉钱啊?你就这么有钱吗?” “那你也是蛮辛苦的。”张宣无视她的嘲讽,也无视一边笑疯了的的杜家父女,放好行李,拉开桑塔纳后门弯腰钻了进去。 还是同往常一样,阳永健因为晕车严重,坐了副驾驶。 而张宣和杜双伶并排坐后面。 其实他也是挺晕车的,但毕竟是一大男人,总得要坚强些。 杜双伶今天穿一件好看的浅粉色毛线外套,一进车里,就很自然的从书包里翻出两片晕车药给他,还有一瓶桔子罐头。 把晕车药吃掉,拧开桔子罐头闻了闻味桔子味,喝一口,随着汤水从咽喉顺流而下,因晕车综合征而紧凑的心情也陡然放松了下来。 盖好瓶盖,张宣只是对杜双伶笑了笑,都没有客气地说谢谢,也没去故意问这花了多少钱? 因为对于已经相处六七年的三人来说,真正的友情,就是互相理解,不费力的默契,水到渠成的互助。 平平淡淡过生活,一起激情奋进学习,相处中不刻意经营,不努力讨好,说话可以不必要太忌讳,无聊时还斗斗嘴,三人顺其自然的舒服。 前排驾驶座的杜克栋似乎早就习惯女儿这样了,或者说不习惯也不行了,麻木了。 也不知道三人的关系是什么时候突飞猛进的? 如果硬要搬套一个时间,杜克栋觉得:那大概就是三年前吧,中考前夕那段时间。 或者说中考后算起也可以。 毕竟在这样一个旧时代,偏远山区的学生想要进150里开外的城市读书、想要进整个邵市最好的一中读书确实很不容易。 整个县城一共都没多少学生进的去,更何况三个原本要好的人一起考进去了,那身处异地抱团取暖,关系更进一步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车子动了,杜克栋收回了放在女儿和张宣身上的视线,认真开车。 由于泥土路不太好,坑坑洼洼的稀泥地太多,足足花了快三个小时才赶到邵市。 过了邵水桥,杜克栋瞟了眼路边一家卖相不错的洋餐厅,把车靠边停下就说:“中午了,我们吃个饭。” 四人下车,鱼贯往“yummy”西餐厅,也即“娅米”西餐厅行去。 张宣他们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家西餐厅吃饭了。 印象中,好像是从高一第二学期报道开始,杜克栋每学期开学都要带三人来吃一次。 西餐厅老板姓游,叫什么不知道。大概30来岁左右,身材高挑,动人明媚,是一个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的女人。 张宣好几次都在心里疑惑,杜克栋是不是因为看上人家了?所以每次都来这里吃,每次来了这里都要吃? 做人不能这样啊!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艾青阿姨论诱惑不比这老板娘差啊,要那啥有那啥,要啥有啥啊… 进了餐厅,要个小包间,杜克栋熟练的点了四份牛排,要了几个菜,再要了一瓶红酒。 看着没有酒驾意识的老杜同志这样喝酒,张宣也是操碎了心。 真担心杜克栋哪一天会出事,就没有免费的车蹭了,没有免费的大餐吃了。 好吧,虽然每次西餐都吃不饱,但好歹也是进了高级餐厅的人不是?很知足。 杜克栋给几人倒好酒,举杯热情满满地说:“来,我们干一杯,祝你们三个今年高考旗开得胜,都考上清华北大。” 三只货笑着举杯,轻碰了一下:“干杯!” 这西餐厅的每个菜的分量虽然不多,但味道确实还不奈,四人彼此间太熟悉了,有说有笑,没有一丝局气。 只是阳永健吃西餐有个特点,貌似有强迫症,吃着吃着就老想用手去拿,不太习惯刀叉反复切割的小家子气。 这让张宣三人感觉特有趣。 吃到一半,老板娘进来了,老一套送了一个甜品。这也是人家的迷之操作。 从第一次开始,老板娘好像就和大家显得多么有缘分似的,要么送点心,要么送菜,甚至还送过红酒,就没有一次落空过。 真是看不懂,这样还能挣钱吗?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秉持着对八卦的负责态度,张宣要做的就是还原事情真相。 所以坐在门口的他,见老板娘一进来就开始凝神屏气,细细观察来着。 只是看了一会儿后,他就感到沮丧。 因为从手势、眼神、面部微表情以及肢体动作来考究,好像两人真的挺正常,这个结果就让人失望啊。 心里不禁犯嘀咕,是不是这两人隐藏得太好了? 不过,还没等他失望完,女老板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头对他风情一笑,甚至走的时候,手指不经意间还从他左肩背上蜻蜓点水似地滑过… 一瞬间,酥酥麻麻的… 好像一股电流在他身上游过,然后奔向两股之间。 这! 什么鬼! 老男人猛地吸口凉气,惊呆了! 没有去怀疑真假,也没质疑这是不是错觉。 虽然指尖接触自己身体很短暂,或许就一秒两秒的样子,甚至时间更短,可真的发生了啊,他很确定。 自己又不是真的如同表面这么青涩,又不是对什么都不敏感,如今他可是顶着一张嫩皮的老妖怪啊,老板娘你这样做就有点过分了… 见他在愣神,旁边的杜双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常,于是轻声问:“你怎么了?” 张宣反应过来说:“哦,没什么,我去上个厕所。” 跟三人打个招呼,张宣稀里糊涂出了包间。 只是沿着过道才走十几步,就在旁边的空包厢里瞧见了老板娘,此刻正翘个二郎腿坐着,左手时不时倒腾下打火机,右手夹根女士烟。 发现张宣在看她,老板娘也侧身对他神秘一笑。 也许用诡笑更贴切。 直觉告诉张宣,对方似乎在等自己? ps:本书试水推荐位期间,各位大佬帮个忙吧,支持支持下,三月谢谢了啦!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对了,试水推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第22章,想挣快钱吗? 我是不是多疑了?他这么想着时,收回目光,往厕所方向行去,面不改色,节奏依旧不缓不慢。 “和以前比,你好像变了?但我又说不上来你哪里变了?” 本来相安无事,当张宣快走到过道拐角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张宣假装没听到,假装不知道她在跟自己说话,继续沉稳地走。 “你是邵市一中的高三学生对不对?” 声音再次传来,而且人也跟了过来,并肩走着。 不得不停下,张宣用一脸涉世不深的懵懂表情望着对方,惊讶问:“老板娘,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老板娘看着他眼睛,答非所问道:“我叫游慧云。” 张宣莫名,问:“有事?” 游慧云说:“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想挣快钱吗?” 张宣诧异:“观察我?” 游慧云左手摆弄一下打火机,蓝色火焰升起又灭,承认说:“对。” 张宣不解了:“为什么观察我?” 游慧云吸口烟,吐出一串烟圈,似笑非笑说:“无聊,没事做。” 接着又重复问:“我看得出来你很缺钱,也渴望钱,你想挣快钱吗?” 张宣盯着她的眼睛说:“我有一个同学也很缺钱。” 游慧云似乎知道他说的是阳永健,直白道,“你那同学太土了,我没兴趣。” 张宣说:“对我同学不感兴趣,所以你对我感兴趣?” 游慧云没正面回答,而是说:“这几年我只是看你穿得寒酸,想帮帮你。” 张宣打量一下自身,确实穿得不怎么样,好在还算干净整洁,末了就问:“帮我?可是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 游慧云笑了,“没有。” 张宣也跟着笑了:“那你觉得我会上当吗?” 游慧云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说:“暂时应该不会。” 然后不等他回话,就笑说:“你不去上厕所了?” 有病!病的不轻!神经病!张宣临走前好想这么怼一句。 从厕所出来,洗个手,游慧云不见了。他心里猛地一阵轻松。 再次回到包间后,爱吃肉的张宣突然觉得牛排不美味了。 本意八卦别人,谁曾想八卦落到了自己身上,这就让人难受住了啊! 同时又在心里想,之前要是自己不盯着人家观察,也许人家不会用指尖滑自己肩头。 如果不出去上厕所,也就不会有刚才的对话。 毕竟上辈子,人家也经常免费送东西来着,后面虽然还偶遇到了几次,却也只是远远的视线相投,最终也没什么交集。 这么一想,觉得真是报应啊!好奇心那么重干嘛呢? 干嘛呢! 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这家餐厅了,怪里怪气的,张宣此刻如是决定。 吃完,结账的时候,见送的点心又不收钱,杜克栋终于忍不住问柜台里面的收银员:“你们餐厅经常搞赠送活动吗?” 此时游慧云并不在视线里,收银员礼貌地解释:“时不时会有,但并不经常。这一般得看我们老板心情,有时老板兴致来了,会随机送几个菜惠赠给新老客户。” “哦,这样啊,谢谢。” “不客气,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杜克栋伸手接过零钱,走人。 三人也跟着走人。 上车,桑塔纳开动时,张宣还特意探头看了看西餐厅外观,挺时尚,挺雅致的。 只是可惜了,游慧云那娘们是个神经病啊! 回到学校,张宣跟两女分开了。 趁着今天还没开学,有时间糟蹋,他把书本和衣服放到宿舍后,就拿着一些土特产匆匆去了邵市火车站。 找姑姑的大儿子,阳云。 今年阳云没有回老家过年。 虽然大儿子在电话里说一切挺好,但张茹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张宣开学时过来看看。 因为在大家的印象里,阳云夫妻这半年并不是特别和睦,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有时候甚至还动手。 在邵市火车站转了一圈,没寻着人,问阳云同事,人家告诉他:“阳云今天调休,可能在家。” 车站职工宿舍离火车站并不远,直奔阳云家,这次见到人了。 按门铃,门开。 突然的四目相视,张宣吓了一跳,怀疑大表哥是不是整容了? 这脖子不是脖子,这脸不是脸,到处都是抓痕,血色纹路红艳艳的爬行,格外浪漫。 终于知道这表哥为什么要调休了,这出门哪还见得了人? 把东西递给对方,张宣换鞋进去走了一圈,然后问:“就你一个人在家啊?嫂子她们呢?” 阳云把土特产放厨房,出来解释说:“你嫂子带着千千她们回娘家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哦。”林义找个位置坐下,好奇问:“那你这脸?是和猫打架了?还没打过?” 自家的这点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阳云也没太尴尬,给他倒杯水就说:“别贫嘴,你哥我是让着她。” 张宣接过水喝了一小口,放茶几上,“又为了什么?” 阳云抱怨说:“能为什么,还不是钱的问题,都是这下岗闹的。” 张宣隐约知道表嫂娘家出了事,急需钱用,再加上表嫂半年前从邵市供销社下岗了,这两头凑一起,导致这个家半年都没安宁过。 他问:“嫂子还没找到事做吗?” 阳云愁眉苦脸说,“这年头失业的人那么多,工作哪有那么好找,为了挣几个钱,她过年前后都还在跟着几个老姐妹摆地摊哎。” “摆地摊?卖什么?” “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衣服,袜子,毛线手套之类的。” “生意怎么样?好吗?” “由于东西便宜,一开始没摸清门道,最近生意倒还行,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想到以前那么注重仪表的大表嫂竟然放下脸面摆地摊了,真是让他意外,看来是真的很缺钱。 可是钱这个东西,在这年头,他也缺,老张家更缺,身边人都缺,也是没办法。 张宣宽心说:“能挣钱就好,总比闲在家里强不是?再说了,现在国家都在口口声声喊市场经济,哪还有什么铁饭碗? 你们观念可以适当改一改,要知道这两年很多干部都主动下海做起了生意,其中不乏厅处级别的。 所以啊,把视野放开阔点,抓住改革开放的春风,就算摆地摊经商,慢慢积累,也能以小博大,未必不是一个出路。” 阳云奇怪地看了他眼,“你们高中老师的教学水平可以啊,还教这些?” 张宣白了一记,没好气说:“书上报上到处都是,你硬是要跟我装聋作哑。别天天只知道在家里跟猫打架,多看看多学学,要脚踏实践地走出去,好好领略一下这个大时代的汹涌浪潮。” 说着不给阳云还嘴的机会,就起身摆摆手说:“我走了啊,回学校了。到时要是姑姑问起,我就说你们家里最近养了猫,好凶,太特么好斗了。” 阳云跟着起身,“你今天又不开学,吃完晚饭再走。” 张宣头也不回,“不了,你们晚上要是再打起来,我都不知道帮谁,我还是走好了。” 阳云语噎,一脸的哭笑不得。 砰!门关。 蹭蹭蹭下楼梯跑了。 ps:新书期间,大家多多支持啊。 三月感激不尽! 第23章,米见 第二天是个开学的日子。 一大清早的有些冷,三人在学校外面吃了碗米粉,为了暖和还特意加了辣椒,身子舒适了才开始奔波。 阳永健和两人不一样,她是理科生。张宣和杜双伶学的文科。 而且阳永健因为这三年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又是特别贫困户,学校特殊照顾,不用交学费,也不要交生活费。 她每学期只要去教务处找主任拿个条子,然后到缴费处跑一趟就完事了。贼鸡儿简单。 说起这事,中间还有个插曲。 三年前中考出分,阳永健是小县城全县第1名,杜双伶全县第19名,张宣都在全县50名开外了。 当时由于杜双伶家庭条件好,家里就起了让她来邵市一中的心思。 但又觉得太远,怕女儿一个人孤单,杜克栋两口子就唆使杜双伶喊了一伙成绩不错的人陪她去参加邵市一中的外来户特别招生考试。 一伙5人,就他们三个考上了。 特别招生考试,阳永健还是第一,分数遥遥领先。 杜双伶也考的不错。 只有张宣的成绩差不多是踩着线进去的,压根没资格进重点实验班。 分班时,备受学校重视的阳永健试着提出,可不可以把张宣带进实验班。但她班主任陈雷老师一看张宣分数,直摇头。 被拒绝了,杜双伶看到张宣有被分到普通班的危险,看到张宣打算回县城一中读书,就拉着杜克栋夫妻去找她自己的班主任魏薇。 魏薇是个青年女老师,教的英语。看到杜克栋夫妻气开着桑塔纳来的,倒也没第一时间拒绝,给了机会,然后同样看了张宣的分数。 不一样的是,魏老师看分数的角度不同。 虽然张宣总分不行,但语数外三科在特别招生里面排第3,她当即眼睛一亮,认为这是一个巨大潜力股。 不过魏薇也没急着拍板,而是把张宣带到办公室,然后拿了一张英语试卷给他做,说及格了就收他。 那年暑假张宣按着阳永健的学习方法,提前对高一的语数外进行了一定程度预习,很争气,英语打了81分,远远超过及格。 就这样,张宣以杜双伶搭头的身份,进了另一个实验班。 后来的故事:既没有跟不上实验班学习进度而被嘲讽的狗血,也没有一鸣惊人拿全校第一的特别打脸情节出现。 出于被人轻视了的不甘心,不想做实验班的倒数第一,张宣学习很努力,高一的成绩一直在全校前30名,最好的时候超常发挥进过前十,拿了第8名。 而分科后,张宣始终在文科前十,虽然没进过前五,但也没掉出过前十。 简直了,比癞皮狗还癞皮,稳的让人肝颤。 离开米粉店,横过马路,进到学校。 张宣就对阳永健说:“那你先去教务处找主任吧,我俩虽然费事,但毕竟有伴。” 阳永健看了两人一眼,点头说:“行。现在才八点钟,还早,你们也趁人少的时候赶紧把学费交了,书领了吧。” 杜双伶接话:“好,那我们两走了啊。” 三人分开,张宣两人先去三楼自己教室,找班主任魏薇报到,拿报到单。 一身红色皮外套的班主任坐在教室门口,正端个白瓷碗吃早饭,菜不错,有肉,有泥鳅,还有小白菜。 见两人来了,魏薇就用筷子虚点了下登记册:“把名签了。” 杜双伶逮着花名册浏览一遍,就惊讶问:“老师,米见和莉莉丝已经来了啊?” 魏薇扶了下眼镜,说:“她们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到了,现在去财务处缴费,说不好还能碰到她们俩。” 听到这话,杜双伶立马把她自己的名签了,接着扬眉瞄了眼张宣,把笔递到一半时又骤然收了回去,不给他了,毫不犹豫的替他代签。 这看的魏薇忍不住笑,目光也情不自禁在两人身上打了好几个转转。 张宣一脸委屈说:“老班你要记住我的脸啊,我可是来报到了的。” 魏薇挥挥筷子,打趣道:“赶紧走,看着你们俩就碍眼。” 拿到报道单赶到财务处时,三个窗口才十多个人在缴费,扫一眼,没发现米见和莉莉丝。 两人排队等待,前面的杜双伶忽然回眸问:“好久没见米见了,我都有点想她了,你想她了没?” “杜双伶同志,求求你做个好人吧,请别给我设坑了,也别总拿我过去脸红那点事做文章了行不行?” 张宣伸个懒腰,毫不在意地说:“再讲了,我浪费时间想她干嘛啊,又不是我媳妇。” 听到这话,杜双伶笑吟吟地望着他:“还是永健说的对,你现在有点流里流气了。” 张宣无语,砸吧嘴悄悄附耳说:“你别听她的啊,她就是觉得自己太土了,羡慕我潇洒来着。” 瞅着近在此尺的男人,感受到耳边的热浪,杜双伶笑容依旧,只是头低下去了,抿紧嘴唇不说话了,脸烫烫的一时不知往哪里摆。 人不多,十分钟不到,两人就把钱交了。 张宣拿着收费单在太阳下晒了晒,感叹道:“读了这么多年书,这是我交学费最快的一次,提前来学校还是有好处啊,爽!阳永健还不一定有我们快呢。” 杜双伶嫣笑着赞同,拉了他一把:“现人少,我们快去把书也领了。” “走起。” 说走就走。 意外的是,两人这一次在发书处倒是撞到了米见和莉莉丝,米见父母也在一边陪着。 只见气质如兰的米见一身素白,168的她恬静等在那,在人群里有股遗世而独立的味道。 看到两人过来时,米见那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 张宣静静观赏着这个女人,感觉生命里能和她偶遇一次,就像荒景里碰上丰年,沙漠中撞见绿洲,宛如上天的惠赠。 难怪高一时,土包子的自己私下和人家说话会脸红,现在回头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要不是自己重生了,现在如果单独和米见私下里说话,张宣还是会有很多地方放不开。 ps:说明一下,这两章的人物比较多。 梳理一下就是:高中小团体6个人,还有魏薇和陈磊两个老师。 这些人物都很重要,有的甚至贯穿全本,所以三月就一次性介绍了,毕竟现在是公共章节。 希望没有把大家看迷糊。要是看迷糊了也是三月的错,笔力不够。 还有啊,看到偏激处,不要随便给每个角色妄下结论,请往后慢慢看… 第24章,要被社死 …… 至于另一个妹子,莉莉丝。不说了,这是令张宣非常头疼的存在。一个让他选择刻意忘记、不想提起的存在。 莉莉丝的本名叫文婷,由于痴迷西方吸血鬼文化,从高一开始就要求大家喊她吸血鬼始祖的名字,莉莉丝。 莉莉丝最大地特点就是身材修长和坚挺。由于继承了她父亲鲁省人的基因,她的净身高达到173.5,就算穿双平板鞋,也吊打南方一大票男同胞。 至于“坚挺”是什么意思,那就没必要解释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哦,还是要解释一句:坚挺不是大,大不一定坚挺,二者不能相提并论。但在某一定程度可以相容。 莉莉丝一见到张宣,就不着痕迹的主动靠过来打招呼:“张宣,好久不见呀,有想我没?” 上辈子被这个女人折磨得不轻,说实在话,张宣内心是有点怵这个妹子的。 他很干脆地摇摇头。然后保持以前对待她的习惯,装聋作哑不多说话,立在一边做认真倾听状,随你叽叽喳喳,至多偶尔搭一句,不冷场不尴尬就行。 和杜双伶紧挨着说谈了许久,米见似乎终于想起了旁边还有张宣这个人。 于是回头说:“这个寒假你好像瘦了。” 有阮得志在,被迫连续通宵十多天,能不瘦么? “饿的,家里吃不饱穿不好,还得了一场病。”张宣心思一动,如此回答。 米见吃惊,转身关心问,“你得了什么病,现在好了吗?” “病是好了,但免疫力还差点,你要是能请我吃饭就应该彻底恢复了。”他发挥了厚颜无耻精神。 米见盯着他的眼睛,笑道:“好。” 张宣仔细打量对方的表情,不似作假,看来同自己想象的一样,新华字典和1000块钱不是她寄给自己的。 真是奇了怪了,到底谁啊? 难道是自己潜意识里会自动过滤、本能抗拒、主观忽视的莉莉丝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玩笑就开大了,那还不如不知道是她的好。 不过不管你是谁,有本事你再给我寄一回啊! 课本有十多本,张宣抱着就回了教室,准备埋头苦干。 没办法,笨鸟只能先飞。 人生里自从认识了阳永健和米见这样的读书妖孽,他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天赋差距,有时候比跨越物种还大。 从幼儿园到现在,有阳永健在地方,第一绝对是她的。刚开始还有很多尖子生不服气,但后面都老实了。 而米见虽然没有这么过分,但她和另一个文科班实验班的希文、魏仁杰,把文科第一第二第三包圆了,分数拉其他人老大一截。 按魏薇的话来说,文科生中,米见、希文和魏仁杰是一个世界,其他人是另一个世界。 上午背诵了一些语文知识点,中午米见父母请几人吃饭。 校外一家小饭店里。 一桌围了米见一家三口外,还有张宣、杜双伶和阳永健三人,以及和大家玩的不错的陈日升、莉莉丝。 这人高马大的陈日升,他是阳永健班主任陈雷老师的独生子,也是莉莉丝的终极舔狗。 女生太多,一说话就没完没了,加之又有两家长在,张宣和陈日升全程都插不了几句话,只能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惺惺相惜的抱团取暖。 “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两干一杯。”张宣拿汽水当酒。 陈日升喝完汽水就表示不满:“喝这个有什么劲,要喝就喝酒。” 张宣唆使他,“这话你别跟我说啊,去跟请客的人说,跟莉莉丝说去。” 陈日升秒怂,换个话题开口:“莉莉丝这蠢女人要去留学,把我累惨了。” 张宣看着他,瞳孔大惊,小声问:“你俩发生关系了?” 陈日升脸一抽,赶紧看了看其他人,气急败坏说:“别给我招黑啊,她听到了,不得弄死我!这老娘们的手都没让我碰过。” 接着他又补充说:“莉莉丝打算去留学,我最近在忙着准备材料,累死我了。” 张宣明知故问:“你们打算去哪?” 陈日升一副自豪的表情说:“日不落帝国,知道么,大英帝国。” “日你个仙人板板!都这年代了,还日不落帝国,看你这幅汉奸样我就想一巴掌乎死你。” 爱国愤青张宣忍不住爆了粗口,最后还气人地说:“就你这成绩,能不能崇洋媚外还难说呢。” 陈日升用手摸摸张宣的头,非常气愤道:“你没发烧啊,老子就说了个日不落帝国,你他娘的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了,三年的交情你是不打算要了是吧?” 张宣笑骂:“滚犊子,跟谁老子呢。” 陈日升忽的叹口气:“不过你还真说对了,莉莉丝申请的是圣安德鲁斯大学,我不一定过得了。” 张宣问:“她过了?” 陈日升痛苦说:“差不多,人家有硬关系,我比不了。” 接着他又自怨自艾说:“我要是过不了,莉莉丝十有八九就便宜外国佬了。” 张宣挤眉弄眼:“多大点事。不是都说外面世界的男人浪漫吗,人家在外边学些经验,说不得回头就便宜你了。” 陈日升气晕,咬牙恨恨道:“谁要是敢染指莉莉丝,我就把他剁了,再把莉莉丝剁了,我自杀!” 张宣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没必要这么极端,过不了找你爹去,你爹那么有本事不是?” 陈日升一手打开他,瞪眼睛说:“狗日的,你还在记恨我爸当初不收你进实验班是吧?” 张宣很光棍地点头:“对不起啊,我的心眼不大。” 一路插科打诨,这顿饭吃的还算热闹。 最主要的是能白嫖,他就高兴了啊。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囊中羞涩,打死也不敢这么吃,一分钱恨不能掰开当三分用。 饭到尾声时,全程没跟张宣说过话的米见坐了过来,跟他喝了一杯茶,盯着眼睛再次关心问: “你寒假得了什么病?真的全好了吗?” 张宣看着她眼睛说:“急性肠炎,好了。” ~~~ 新学期正式上课第一天,张宣就起迟了。 由于在家里被亲舅舅的鼾声摧残了半个月,通宵了半个月,导致作息时间紊乱。 昨晚按照学校规章制度早睡时,竟然睡不着。 夜深人静,灵感又突的爆棚,张宣索性打着手电筒在被褥里写了一篇春情洋溢的稿子,干到凌晨两点写了5100字。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写情情爱爱太过头了,身子容易上火,后半夜做梦都在兴奋来着,迷迷糊糊中还把裤子弄脏了,床单也脏了。 干它娘的咧! 真是晦气,大冬天的怎么能来这一出呢? 量怎么还这么足呢?内裤都挡不住。 整的老夫还要偷偷摸摸洗床单,真是日了狗了。 一个人坐在床头,等着一群小伙刷牙洗脸完毕,张宣才慢慢吞吞下床,没办法,有味道,浑身不自在,得先洗澡。 期间有个男生去而复返,急急忙忙回来拿饭卡,走的时候不忘对他喊:“有没有搞错啊,张宣你大早上的要洗澡?快点啊,每个学期第一天,老妖婆都会来查寝的,别被捉了啊。” 此刻的张宣已经不是半年前的张宣了,不知害怕为何物,气定悠闲地回答道:“怕什么,老妖婆要捉就捉,大不了我给她看,我本钱足着呢。” 然后就进了淋雨间,门一关,嘴里还哼起了张国荣的巅峰之作“沉默是金”。 而张宣不知道是,刚才好心提醒他的同学,在门口遇到鬼了,脸色铁青,差点摔了一跤,支支吾吾说: “老师,我、我……” 魏薇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位同学足足看了五秒,最后斥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操场集合。” ps:说明一下,这两章的人物比较多,梳理一下就是:高中小团体6个人,还有魏薇和陈磊两个老师。 这些人物都很重要,有的甚至贯穿全本,所以三月就一次性介绍了,毕竟现在是公共章节。 希望没有把大家看迷糊。要是看迷糊了也是三月的错,笔力不够。 另外:数据不太好看,这书可能没有下一轮的推荐位置了,郁闷了好几个小时。 第25章,斗法 夜风凛凛 独回望旧往事前尘 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 诬告与指责 积压着满肚气不愤 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 … 魏薇进到宿舍,先是站在浴室门口听了会粤语歌,某个时刻才扬手拍门: “张宣,我给你一分钟。” 听到突如其来的女声,正搓澡的张宣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门外站着的是谁时,也是立马闭嘴,歌不唱了,动作快起来了。 提醒张宣后,魏薇没在浴室门口逗留。 作为班主任,她把宿舍的每个床铺都认真看了一遍,毕竟操行分关系到她的奖金,还是比较在意的。 其它床位还好,干净整洁,她比较满意。 只是到了张宣床铺时,魏薇停住了,眼珠子盯着床单上的新鲜地图,脑子里竟然莫名踊跃出了清晰的画面感,她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什么。 也突然明白张宣为什么大清早的要洗澡了。 得知班主任在外面,时间过得煎熬,张宣用了两分钟才咋咋呼呼出来,更悲催的是换洗衣物都在外面床架上啊,只带了内裤进淋浴间的。 哆哆嗦嗦,张宣最终还是出来了。一开始还觉得尴尬,后来一想,没必要啊,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你个女的都不怕,我怕甚呢? 当然想是这么想,其实他还是有些别扭的。毕竟浅水困不住蛟龙,担心太打眼,把这班主任吓到了。 魏薇站在过道中间,不躲不避,似笑非笑地打量他一眼,就嘲讽味十足地说:“不是说大不了给我看吗?” “……” 被人欺负了,张宣眼皮子抽了抽,好无力,觉得这个世界好疯狂! 临了他只能装聋作哑,假装听不清,看不到,转个身子赶紧穿衣服。 魏薇见他不敢看自己,才收了视线,转身就走。 走之前还十分淡定地丢了一句:“把床单泡好,速度去操场做操。” “……” 张宣感觉自己又被狠狠羞辱了一番。 …… …… 白天上课,自习课时刷题。 张宣曾听人讲过这么一个段子:说这年头不同后世,只要题刷的多,搞不好就能撞到高考原题。 要是能刷到原题,那是真走大运了啊。 虽然他不是太相信这个说法,但还是按部就班做题,背知识点,有时候还要抽空写稿子。 张宣现在每个星期写四五篇稿子,存起来,星期天下午一起寄出去。 如此操作,他差不多也是有固定收入的人了,每个星期120到150块不等。 这些钱他没有寄回家,而是打算自己留着了。 当然了,这还不算“知音”杂志的稿酬。毕竟知音杂志是月刊,一个月才一次收入,大约750块左右。 其实算算,自己每个月的工资过了1200,已经能吊打这年头一大片人了,妥妥高薪,应该知足。 可是一想到家里那堆积如山的外债,一想到亲妈和大姐还在缩衣节食的吃红薯饭卖米筹钱,他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日复一日就这样心事重重过着,除了看书写稿子外,张宣有时候还去魏薇办公室找点最新的报纸看看。 本来发生宿舍的尴尬事情后,张宣感觉老脸都丟尽了。短时间内,怎么着也应该躲避这位凶残的班主任啊。 可是不及时看报纸不行。 这年头没手机、没网络,通信基本靠吼。 就算有座机电话和IC公用电话,还是贵的要死。随便一打,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就没了。 所以关在学校里差不多就是与世隔绝。和坐牢没太大区别。 而作为一个后世人,自己不能及时获取外面的新闻时事,心里总会慌麻麻的难受,没个稳心,总感觉会错过很多重要的东西一样。 渴望通过报纸了解外面的世界,张宣每天都会硬着头皮去办公室。 而魏薇呢,每次见到张宣来自己办公室翻找报纸,都会面无表情的直直看他,直到把张宣瞧得有点不自在了,有点窘迫了,才微笑着悄摸离开。 一开始张宣在这场无硝烟的战争里,碍于尊师重道的礼法,他总是那个受气包子,被人拿来寻开心。 后来他郁闷了,觉得事情不能这样下去了啊,咱一大老爷们还被一个女同志欺负,以后回忆起来都会脸红。 可人家是女同志,又是自己班主任,很多办法不能用。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一招,那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你嘲讽我是吧?那我就不走了!他老人家直接到办公室找个矮凳子坐下,也不去关心魏薇是什么表情,低头安安心心看起了报纸。 几次后,轮到魏薇不淡定了,直接把每日的报纸从办公室挪到了班上。 这样她似乎还不满意,站在教室最后面,眼神在杜双伶、莉莉丝和米见之间徘徊几趟,视线最后停留在了杜双伶身上,偏头若有所思。 结果就是魏薇玩心大起,把张宣的同桌给换了,由杜钰换成了米见。 一次在楼梯拐角。 下楼梯的张宣恰巧遇到了上楼梯的魏薇,见周边没人,交叉而过时不着痕迹道:“老班,你是真会玩。” 魏薇这次不收性子了,长发甩甩,直接笑出了声,末了揶揄说:“好好读书,高考争取跨长江过黄河,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最后走的时候,还来一句:“我很好看你,加油!” …… 指缝很宽,时间太瘦,二月份过去了,三月已无声无息地来临。 北风还在刮,太阳还在水,天气还是那么的冷,冷得让人想回家抱个姑娘睡一觉。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发展,外面正在经历着大变革,一片欣欣向荣,风生水起。 而这一切好像都和张宣无关,他在学校里一边默默为小金库蓄力,一边静静等待舅舅的消息。 虽然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月,却还没有等来任何只言片语,但张宣还是选择相信阮得志。 其实事到如今,他不相信阮得志也没更好的办法了。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总不能这么放弃吧? 上辈子自己好歹也是个二本院校的大学老师,闲暇之余还跟着阳永健闯荡过社会,很清晰地知道学历文凭在这个社会代表什么,自然不会为了几个快钱而这么短视。 …… 一年一度的春天又到了,这是万物发骚的季节。 在荷尔蒙气息的刺激下,张宣遇到麻烦了,米见也遇到麻烦了。 ps:试水推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另外:如果觉得还如意,就求个一块钱打赏啊,见证一下有多少活粉啊。 第26章,心机女 3月5号下午,这学期第一次月考结束后有半天假。 趁这个空挡,莉莉丝大手一挥,说要拿出这些年积累的压岁钱请客,说是庆祝她通过了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的留学申请。 她从现在起,已经算是半个留学生了。 金榜题名,自然是大喜事,值得热闹,必须热闹。 于是一行人欢快的就去了校外小饭店吃饭,喝着汽水,吃着火锅,聊着天,好不热闹。 到了这时候,大家才知道莉莉丝以前隐藏的有多好。父亲竟然是邵市的大人物,在本地报纸上的头版新闻里经常能看到。 而她母亲也不差,竟然在邵市银行系统工作。虽然莉莉丝没说具体职位,但能支持她出国留学,想来是不差钱的主。 莉莉丝端起汽水说:“来,以水带酒,敬大家一杯,今天算是提前吃践行饭了。” 听到“践行饭”三字,大家很给面子,陪着使劲喝汽水。 喝到一直打饱嗝,喝到再也喝不下。 吃的意得志满,肚皮圆滚滚的有点撑,又白嫖了一餐大的,张宣心里高兴啊。 只是高兴之余,他盯着满桌子菜在惆怅,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阔气起来,把这些年欠的人情债给还回去唉。 就这样,大家热热闹闹,吃了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 本以为这样就要散场了,但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莉莉丝突然拦着要离场的张宣,眼睛却看向了杜双伶、米见和阳永健。 瞧她这样,张宣暗道一声“不好”,又来了。 只见莉莉丝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对众人说:“我暗恋他很久了,现在我快要出国留学了,我想高调一次,我想劫个胡。” 说到这,莉莉丝的眼神在三女之间扫了扫,心思缜密的她,为了稳妥起见,决定由易到难,先攻克最有把握的阳永健。 莉莉丝问:“永健,如果我追张宣,你会祝福我吗?” 阳永健错愕了! 杜双伶错愕了! 米见下意识看一眼杜双伶,同样吃惊不小! 尤其是陈日升,狗日的!都激动地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只是下一秒又被练过搏击的莉莉丝单手镇压了。 阳永健露个土味笑容,眼睛忽忽地瞟了瞟,似有所指说:“这是大好事,我没意见,你问问其她人吧。” 轮到米见,恬静的她看了眼张宣,莞尔一笑道:“需要我帮你忙吗,我可以跟你换座位坐。” 莉莉丝说好,然后目光盯向了杜双伶,顿了顿,直白地问:“我这样有没有插足你们?” 杜双伶笑着摆手:“没有。” 听到这回答,莉莉丝松了口气,就抓着张宣的手腕说:“那好,现在我宣布,张宣以后就是我的男人了啊!” 面对这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城府深的一B的货色,张宣好无力,感觉这一天还是来了,躲也躲不过。 他直接打开莉莉丝的手,没好气地说:“一边去一边去,你谁啊,这样我就是你的了?我同意了吗?” 他对莉莉丝突如其来的冲击,没有太大意外,上辈子她就这么莽过,当时都惊的不知所措。 但今生不同,他早有心里准备了。 张宣有心里准备了!可陈日升没有啊! 陈日升跳起来质问:“莉莉丝你这是什么意思?” 莉莉丝对着他说:“你眼瞎啊,看不见老娘追男人?” 这话把陈日升激怒了,他急脾气来了也是不管不顾,就指着杜双伶大声嚷嚷:“莉莉丝,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你看不出来杜双伶很喜欢张宣吗?” 微妙关系被捅破,没想到莉莉丝承认的好干脆:“我看出来了又怎样?看不出来又怎样?他们又没在一起。” 陈日升愤慨至极:“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那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莉莉丝瞪眼:“我知道,可我不喜欢你。” 默默耕耘三年感情,被一朝否定,陈日升暴跳如雷,指着她骂: “艹!莉莉丝你就是个混蛋!你特么太不是人了!你这样不仅伤害了我,还伤害了你的好姐妹杜双伶,你这样横插一杠,你不觉得可耻吗?” 莉莉丝也是被说气了:“我知道!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我还是喜欢他!” 陈日升手指点点,手指点点,抖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见奈不何莉莉丝,就转身对张宣吼:“张宣,你是不是男人?” 张宣好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脑子气成浆糊了的二货,只觉得脑壳好疼:“是,你想说什么?” 陈日升呼的一声,拉着他就要往外边走:“我要跟你单挑,他娘的老子要跟你单挑,输了莉莉丝就是你…” 只是话还没说完,陈日升就挨了一记重击,随即抱着大腿痛的瘫在了椅子上,再次被莉莉丝武力镇压了。 “老娘又不是物品,还轮不到你来交易。”莉莉丝收回出腿的脚,就对几人说:“你们先走,我找个地方跟他好好练练。” 张宣,“……” 米见,“……” 杜双伶,“……” 阳永健,“……” 四人齐齐失声了,以前都知道莉莉丝彪悍,但没想到解放了天性后的莉莉丝会如此的彪悍! 说话那么的荤腥不忌! 真是没想到啊,这么清秀的身材,骨子里会这么暴躁的一面。 不愧是疯狂痴迷吸血鬼文化的妞! 其实四人不知道的是,莉莉丝今天之所以这么莽,之所以颠覆性格,之所以改变过去三年大家对她的认知。 她是有权衡过利弊的。 相处三年,因为暗恋张宣,莉莉丝平时自然非常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很清楚的知道杜双伶有多喜欢张宣。 自己马上就要去英国提前熟悉那里的环境了,没时间没精力去纠缠情情爱爱。 但她又不甘心。 莉莉丝觉得人不在国内,用常规方法默默地表白张宣,压根就不会有太大效果。 既不能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不能给杜双伶和张宣之间造成障碍。 对,就是障碍! 这才是莉莉丝今天的主要目的,她担心杜双伶,所以她要先入为主。 不但要给杜双伶在名声上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还要为自己因留学期间不能呆在张宣身边预留一个缓冲。 道理很简单:我莉莉丝都率先一步明确说了喜欢张宣,你杜双伶还插一手,在别人看来,是不是跟好朋友抢男人? 如果我留学以后还忘不了张宣,我是不是有足够的理由在将来插手进来? 有!理由足够! 因为我莉莉丝是名义上第一喜欢他的。未来就算插足他的感情,那也只能表明我爱的够纯粹,爱的够长情! 对这次表白,莉莉丝不在乎结果,她在乎的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为以后可以进退自由作铺垫。 … ps:试水推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第27章,韩7学长 没去管这对冤家,也管不了这对冤家,张宣四人横穿马路进了学校。 离开传达室,阳永健打破沉默对张宣和杜双伶说:“我找米见有点事,你们俩就别跟来了。” 说着,阳永健和米见默契的相视一笑,手挽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两女离去,张宣原地站了会,就对杜双伶说:“我们也走吧。” 杜双伶没敢看他,脸色红晕晕的,抿嘴走在了前面。 走了几步,张宣纠正她说:“现在还早,不想去教室,我们去资江边走走,那里安静。” 杜双伶停住了脚步,轻“嗯”一声。 夕阳晚风,柔媚清朗,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黄昏映照的石板路上,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开口。 饶是如此,却也没有觉得别扭。 只是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说话,必须开口,不然眼前这姑娘能带着自己走个几天几夜,没完没了。 走了一阵,路过一家杂货店时,张宣盯着保温柜说:“我好想吃牛奶雪糕啊,可是要5毛钱一个,我又吃不起,怎么办?” 听到这熟悉的俏皮话,姑娘脸蛋绯红,低垂着头笑了,整个人笑起来好似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玫瑰。 杜双伶掏出一块钱买了两个雪糕,她一个,张宣一个,然后又走在了江边。 由于雪糕把微妙的平衡打破了,两人不在一前一后,而是并肩走着。 偶尔的四目相对,彼此心有灵犀的明了有些话不用说,也不要解释,关系在这个节点又恢复如初。 杜双伶问:“喜欢这雪糕的味道吗?” 张宣欠扁的回答:“你这问题又白问了,只要是雪糕我都喜欢啊。” 杜双伶语噎,眉眼对他弯了弯,关心说:“你身体才恢复不久,这么冷的东西你慢点吃。” “嗯,我有注意。” 又走了一段,杜双伶用手指勾了勾被河风吹乱了的发丝,轻柔地问:“高考后,你想去哪读书?” 张宣说不知道,也问:“你呢?” 杜双伶眺望远方的江面好一会儿,才说:“你不知道,我不知道。” “是吗,我好像又知道了。”张宣没来由的说这么一句,然后大嘴一张把最后的雪糕一口咬住,快意地嚼了起来。 压根就没在意,这么冷的东西自己身体吃不吃的消。 杜双伶脸又红了,又笑了,笑着笑着她就凭栏望着河面说:“张宣,我有点想家了。” 张宣寻到一根长凳坐下,舒舒服服伸个懒腰,漫不经心说: “你想就是,我陪你一起想,想完你家想我家,等你想完了,我们再回学校。” “德性~” …… 想完家,两人回到教室。 只是张宣一进教室就傻眼了,自己同桌,也就是米见的桌上全是玫瑰花。 红灿灿的,铺满了玫瑰花! 旁边还站着一个韩姓老男生,衣衫革履,正笑嘻嘻地望向刚从魏薇办公室回教室的米见。 之所以称为老男生,是因为这人比这届学生平均年龄大5岁。人家今年这是第4次复读了,是传说中的高7学长。 被同学们笑话为邵市一中的活化石。 据说他家里开了一家婚纱店和两家照相馆,在这年头也算是小有资产的了。 更关键的是:人家亲大伯就是这学校的副校长。 有小道消息透露,韩姓老男生成绩很烂,考不上大学却不愿意踏足社会,为了逃避现实,就一直以复读的名义,光明正大呆在学校里。 书又不会读,还连续7年都在读一样的书本,早他妈腻了。 所以老男生平时没事做,就喜欢追追好看的妹子。 自称花中老手。 半年前这花中老手第一次在校园甬道上看到了米见,惊为天人,然后得了失心疯,茶饭不思。 以前还好,人家讲究绅士,要风度,没怎么骚扰米见。 可现如今马上就要毕业了,米见成绩又那么好,而他自己的成绩又注定考不上大学,眼看天仙就要飞了。 老男生急眼了!脑子充血了! 于是他不顾世俗,也不管场合对不对,更不顾他人的指指点点,趁半天假期的空档,一咬牙掏空钱袋子买了很多玫瑰花进来。 今天他豁出去了! 今天他要表白! 今天他不要留遗憾! 老男生无视周边一圈又一圈的看客,直接对米见说:“米见,我第一次见到你…” 老男生情感真挚,说话饱满圆润,一看就是准备了很久的。 可是米见压根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只见她波澜不惊地越过韩7学长,来到位置上,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把玫瑰花,走到窗前,就干脆利落地从四楼丢了下去。 至始至终,米见一言不发,面色恬淡如水,完全是一副藐视的姿态。 见状,今天郁闷至极的莉莉丝也是挺身而出,双手一揽,抱起桌上的其它玫瑰花,也是一股脑儿丢出了窗外。 末了,莉莉丝还极为不客气地对韩7学长发泄今天陈日升给她带来的不爽: “听说你都23岁了,怎么还躲在高中玩小孩子把戏!你觉得这样光荣吗?你真的不知道别个在背后怎么耻笑你吗?不觉得丢人吗?你不觉得丢人,你父母丢不丢人?” “吼!吼!吼吼吼!” 围观的陈日升作为“天”字号舔狗,立马大声附和莉莉丝,迈着八字腿拍着胸脯在过道里走来走去,把众人笑疯了。 被莉莉丝撮了心窝子的韩7学长狼狈走了,脸色苍白的,临走时狠话都没一句。 莉莉丝看着离去的背影,又低声骂了一句:“窝囊废!” 晚自习,众人散场后,张宣写了一张纸条给米见: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收藏,求书评求投资,数据很重要啊… ps:试水推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第28章,老狐狸 正做数学题的米见对着纸条瞅了有3秒,临了带着好看的笑意瞄了他眼,把它收了起来。 …… “张宣,你的信。” 3月末,晚自习第三节课,魏薇单独把张宣叫到了办公室,递给他一个邮包和6张汇款单。 邮包不用猜,肯定是知音杂志的样本书。 至于6张汇款单:其中一张是知音杂志的,772元。 另外还有3张20的,一张50的,一张40的。 一共922块钱。 眼瞅着他把汇款单收好,双手抄腰、靠着办公桌边边的魏薇打趣说: “你都这么有钱了,不犒劳犒劳下你自己么?比如买一身好一点的衣服,买双好一点的鞋。” 知道她的提点是善意,但张宣现在都觉得钱还不够,怎么敢乱花? 倒是客气的说了一句:“老班,我请你到外面吃蛋炒饭。” 魏薇看着他眼睛,微笑着点点头:“好。” 接着看了看手表,还立马补充一句:“离晚自习结束还有8分钟,我看赶早不如赶巧,就现在出去吃夜宵吧,我刚好还没吃晚饭的,有点饿了。” 不是,我就客气客气,你怎么能蹬鼻子上脸呢,你不要这么认真好不好?张宣心里如此怨念,但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那就走起?” 魏薇似乎看穿了他的那点心思,扶了扶眼镜,话不多说,抬腿就走。 张宣瞅着她的背影,默默叹口气,这个老狐狸。 …… 三月最后几天是在考场度过的,本学期第二次高考模拟综合考试,张宣觉得考得还可以,心情不错。 离开考场,和众人汇合一起在食堂吃了个中饭。 阳永健抬头问:“你上次月假也没回去,这次月假还不回去吗?” 张宣往嘴里送一调羹蒸鸡蛋,细嚼慢咽完才说:“看到中班车我就已经晕车了,真的怕了坐车。而且路又不好,中间还要转车,一坐就是四五个多小时,非癫了不可。” 说着,他疑惑问:“来回要24块钱的车费,你一下怎么这舍得了啊?” 提到这事,阳永健拿着调羹在饭盒里划了划,声音也是低了几分:“我妈可能不太行了,我想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多回去陪陪她。” 吃饭时一般很少开口的米见关心问:“阿姨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阳永健点头,没心思多说话。其实对她们家人来说,亦或对她妈妈来说,卧床四五年不能自理是一个极其摧残心志的过程,和那种病痛相比,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是想到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她就慌的不行。 张宣同几人对视一眼,就改了主意道,“双伶要去她长沙姐姐那,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 阳永健笑笑,摇头拒绝:“不用,我不是一个人回去。” 杜双伶眼睛一亮,好奇道:“有人陪你?” 阳永健“嗯”了一声。 莉莉丝追着问:“谁啊?” 面对这个问题,阳永健低头继续吃饭,很明显不打算接茬。 张宣和杜双伶相视一眼,大概猜到了是谁,但人家自己不说,他俩也不好说。 张宣最后表示,“行吧,有人陪你,那我就不凑热闹了。” 吃完饭,众人一起往校门口走去。 阳永健在校内操场上了中巴车。 她上车之前,张宣悄悄塞了300块钱过去,附耳小声嘱咐:“带给我妈。” 阳永健惊讶地张开了嘴,不知道他怎么来的这么多钱,但顾忌场合没多问,点点头就赶紧把钱贴身收了起来。 米见跟她父母走了。 杜双伶被她爸爸开车接去了长沙。 莉莉丝见陈日升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你跟着我干什么?” 陈日升双手插兜,吊儿郎当说:“那你跟着张宣干什么?” 莉莉丝指着张宣,不要脸地说:“我在追男人。” 陈日升眼睛瞪圆:“我看你追男人。” 等公交车的张宣听到这对话,头都快炸了,恨不能一巴掌把这两玩意拍死。 有完没完啊? 真是忒烦人了点! 眼神从莉莉丝身上扫过,想到自己虽然上辈子经常练拳,但碰到这妞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而骂就不用说了,肯定骂不过的。 于是他只得说:“两位同志,你们要闹去别的地方行不,我这是去亲戚家,又不是去玩,没必…” 说来也巧,张宣话都还讲完,公交车就来了,都懒得继续搭理这两人,拔腿就往车上冲。 这个时间点,挤公交车不冲不行,不拼命压根上不去。校门口的学生如同迁徙的角马群,人太多了。 正所谓腿快有,腿慢无。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争夺战,能不能赢,大家靠的是力气和勇气,拼的是比谁更不要脸,更无耻。 当然人要是灵泛的话,智商的作用也不小。 张宣发现自己还是迟了,就慢了一步,干它娘的!上车通道就跟便秘一样,挤都挤不进去了。 没办法,张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手一拽,前边一只脚都已经上去了的蓝衣服女生,硬是被他一把大力拉了下来,然后凭借身高优势,迅速补位进去… “外面的不要挤了啊,外面的不要挤了啊,要关车门了,你们等下一趟,你们等下一趟……” 售票员一夫当关,手一拨硬是把后面的人阻拦了,然后门一关,万事大吉,世界清净。 张宣是最后一个幸运儿,只是当他站稳看向车外时,一下就老尴尬了。 刚才被他一把拽下去的蓝衣服女生,竟然是上次考试文科第一名,希文。 虽然两人不在一个班,但三年下来,次次在一个考室考试,就算从来没有说过话,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香火之情还是有的是不是? 张宣看了眼就慌忙偏过头,觉得自己这事做的太缺德了点。 外面的希文显然是认出这个罪魁祸首了,瓷白的贝齿把下嘴唇咬得死死的,双手紧紧攥着背包,正隔着玻璃门盯着他呢。 罪过,罪过啊! 张宣心里念叨一声,随着车子开动,自我调节能力贼强,马上就把刚才这事有选择性地给忘了。 ps:试水推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29章,门那边,门这边 花5毛钱赶到火车站,在里面溜了一圈,没见着大表哥人。 又紧赶慢赶来到职工住宿的筒子楼,张宣发现阳云似乎不在家,怎么按门铃、敲门都没反应。 后来敲门多了,隔壁家的中年大叔显然不耐,打开门就一脸警惕地问:“你是谁?” 张宣回答说:“你好,我是阳云的表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大叔见他年轻,还这么有礼貌,当下脸色缓和不少,跟他说:“别敲了,阳云两口子不在家。” “啊?”张宣问:“你知道他在哪吗?” 大叔告诉他:“他们在人民医院,阳云住院了。” 这消息把他张宣吓得不轻,赶忙问:“是得了什么病吗?怎么就住院了?” 中年大叔再次打量他一眼说:“好像是摔了一跤,骨折了。” 说着,中年大叔强调:“别再敲门了,去人民医院找他们吧。” “诶,谢谢。” 住院了,张宣赶到人民医院门口后,四处查看,琢磨着买些什么东西。 找到一家门脸不大的水果店,买了一些苹果和橙子。然后又跑到隔壁副食品店买了一些饼干、罐头以及糖果。 提着掂了掂,还蛮重,觉得差不多了,才进医院。 有名有姓,这大表哥并不难找。 住院部三楼,他走进去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阳云,以及旁边整理杂物的辉嫂。 张宣简单打完招呼,把东西交给洋溢着笑容的辉嫂,就问:“听你邻居说你骨折了,是怎么回事?” 虽然住院了,但阳云心情还不错,偏头看着他说: “嗨,别提了,真是背时!前几天帮你嫂子进货,为了图快走的小道,大半夜的没看清路,就从4米高的地方摔下去了。当时听到咔嚓一声响,可不就骨折了。” 张宣看了看明显已经动过手术的左小腿,“医生怎么说?” 阳云摆摆手,表示问题不大。 这时辉嫂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照着他的脸看了看,夸赞说:“我们老弟是越来越像舅妈了,越长越好了。” 阳云笑着接话,“舅妈基因好,他们三姐弟相貌都不差。” 听不得人家说这么刺骨的夸自己,虽然都是实诚话,但张宣脸皮子再厚也架不住啊,喝了几口水就转移话题问: “你刚才说大半夜的还在进货,生意有这么好吗?” 提起这事,辉嫂就兴奋了,眉飞色舞说:“可别小瞧了摆地摊。刚开始我还闹情绪来着,觉得丢人;但现在这生意还真是不错,几天下来的收入都顶我以前一个月工资呢。” “是吗,那挺好啊。”张宣也是为两口子高兴,接着小小地提了个建议:“那赶紧挣钱,挣钱了开个门店,生意可能会更好。” 听到开店这事,辉嫂点点头又摇摇头:“昨天还在跟你哥商量这事,我们琢磨着不开零售店,打算做服装批发生意试试。” 张宣几乎是秒懂她的心态:辉嫂本来就是售货员下岗的,人机灵、嘴皮子利索,卖东西的业务能力自然不差。 再加上以前在供销社的路子在,以及一帮摆地摊的姐们,做服装批发生意确实是个好主意。 事实证明,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这两口子虽然现在磕磕碰碰吵嘴,可后面的服装批发生意却发展的相当不错。 除了本地的基本盘死死吃住外,周边好几个县市卖服装的,大多都从他们这里进货。 而家里有四辆车。两辆货车,一辆奔驰,一辆宝马,都成了村里美谈。 守着病床聊了一阵,后面辉嫂提出请张宣到外面小馆子吃饭,被他拒绝了。 张宣对辉嫂说:“千千她们放学在家,你还是先回去照顾她们吧。现在天不太早了,我也赶回学校算了。” 两口子很热情,一个劲要请他吃饭。 可张宣知道人家走不开,还是拒绝了,说下次再来吃。 好不容易脱身,离开医院,张宣并不打算直接去坐车。 因为根据他上辈子多次死去活来的经验,空腹坐车就等于喝农药,肚子倒腾的难受不说,还必定会吐,吐到肛肠寸断,吐到胃抽筋。 找了一家外面看起来相对不错的饭店,张宣走了进去。 可能是快到了饭点了的原因,里面人比较多,等了七八分钟才有空座位。 张宣坐下后发现桌面有一层好厚的陈年油垢,用手指甲轻轻一划,污渍就像犁田一样翻了过来。 娘希匹的,忒不卫生了。 好想换家店,可是一想到这年头的街边饭店都差不多一个鸟样,遂又熄了心思。 扬手喊:“老板,点菜。” 生意太好,老板忙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打发完另一桌,就马不停蹄跑过来问: “菜单在这,你看看,想吃点什么?” 张宣懒得看菜单,直接照搬隔壁桌的菜点:“家常豆腐,小炒田螺肉。” “好咧,请稍等。”老板记好便签,转身就走。 请稍等,请稍等,这一等就等了好久,中间张宣不得不去厨房催了一次。 炒菜的老板娘保证说:“小伙子不好意思啊,十分钟,十分钟内一定把菜端你桌上。” 张宣望着对方半信半疑,但还是回了位置上。 只是觉得不能这么干等了,太折磨人啊。扫视一圈店内,也没发现可以瞧热闹的人和事。 心想要是有人骂一架就好了,自己最爱看别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啊,要是骂好了,还能赏他么的一毛钱。 呃…,百无聊赖之际,心心念的骂架没有发生,倒是同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女人——游慧云。 游慧云坐下就自来熟问:“你东张西望的,是在等我吗?” 张宣,“……” 游慧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一看到我就激动的说不出话了?” 张宣盯着对方瞧了一阵,面色平静地问:“你怎么在这边?” 游慧云把黑色包靠墙放好,撩一下头发就说:“你没见过开餐厅的医生吧?” 再次打量一番女人的穿着,一身的品牌衣服:时尚!太他妈的时尚了!邵市这山旮瘩城市配不上她。 虽然张宣对女人这话深表怀疑,但也懒得去反驳。 见他不说话,游慧云主动问:“你点了什么菜。” 这女人貌似要跟自己拼桌,张宣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道:“家常豆腐,小田螺肉。” 游慧云听完偏头对老板说:“帮我也来一份家常豆腐,一份小炒田螺肉。” 张宣,“……” 饭店老板惊疑不定地看着游慧云,心中嘀咕:你们两个不是认识吗,怎么能重复点菜的?看不懂! ps:试水推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30章,撞死算了 游慧云点完菜,就说:“想不到你吃菜的口味跟我很像。” 对方能理直气壮地说这么不要脸的话,张宣也是福服气的,敷衍道:“也许是巧合吧。” 游慧云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问:“不害怕我了?” 张宣莫名,“你怎么想到“害怕”这个词了?” 游慧云说:“女人的直觉。” 张宣面无表情说:“是吗?男人比女人高,比女人年轻,但如果男人还是害怕女人的话,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这个女人是恶魔,有杀气,吃人。一种是这女人的背景让男人惹不起。你是哪种?” 游慧云目光在他身上游了一圈,神神秘秘说:“要是两种都沾呢?” 张宣错愕,临了叹口气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欺我一丈,那我只能弄死他全家了。” 游慧云笑了,笑的花枝乱颤。那饱满一起一伏的,把附近几桌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独自笑了好会儿,游慧云说:“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这么有趣的妙人。” 这时候菜上来了,两盘家常豆腐,两盘小炒田螺肉,这样组合的菜摆同一个桌上甚是恓惶。 各自端了两个菜放身前,开吃。 吃饭前半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吃到一半,游慧云突然抬头看了看张宣,然后把目光放在他的菜盘里,犹豫了几秒,她最后把筷子伸进了张宣的地盘,夹一块家常豆腐吃了起来。 张宣瞟了她眼,没说话。 可能是尝到了甜头,可能是觉得这样好玩,游慧云来兴趣了,频频夹他这边的菜,没完没了。 张宣皱眉,停下筷子说:“你过界了!” 游慧云没理他,低头自顾自地吃,许久才来一句:“都是同样的菜,店家又没写名字,说不定你端错了,你那盘刚好是我的呢。” 张宣把筷子搁碗上,不吃了,问:“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游慧云说:“我真的只是路过。” 张宣用食指弯敲了敲桌子,“这话你自己信吗?” 游慧云反问:“你的意思是我跟踪你?” 接着她喝了口温开水,呛他道:“可你没钱没势又没权,我为什么要跟踪你?” 有点看不透这女人,张宣不想跟她继续胡搅蛮缠了,转身喊:“老板,结账。” 店老板走过来说:“4块5。” “给。”肉疼地掏出零钱递过去,张宣直接走人。 游慧云抬头望了他一眼,继续安静吃饭,没跟出来。 …… 从饭店出来,张宣感觉没吃饱,一看到来往车辆就有晕车的感觉了。 没办法,四处打量一番,他又跑到一个水果摊位上买了几个桔子。 把桔子剥开,先吃肉。 然后掐着桔子皮对准人中挤了挤,挤出一些细细的汁水后,人感觉一下子舒服了很多,那股油味一下子驱散了不少。 等公交车的时候,张宣又发现了游慧云,后者从医院方向开一辆车出来。 不用细看,他瞟一眼就知道这车是奥迪100,产自长春,外形和大众桑塔纳有点像,方方正正的车身线条,只是卖价比桑塔纳贵多了,这年头要30多万。 不过让他更意外的是,这车挂的长沙牌照,湘A。 张宣看到了游慧云,后者也看到了他。 见张宣在等公交车,游慧云想了下,然后把车打个弯,开到他身边,放下车窗问:“看到我的车了没,想不想挣快钱?” 张宣往后退两步,视线放到了路面上,不想接茬。 游慧云见自己闹了个无趣,也不在意,也不纠缠,对他笑笑,放下车窗就开车走了。 毛病啊!得瑟什么啊!有钱了不起啊!有本事分一半给我啊! 张宣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已经愤愤不平。 娘希匹的! 继续等了十来分钟,公交车来了。人太多,味太冲,有点晕车,好在旁边有几个吸烟的老汉,他麻溜挤到旁边站好,闻着烟味儿,肚子一下就不闹腾了。 有惊无险地回到学校,张宣给十字路口的小卖部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小卖部那老板,听出是张宣声音就习惯性说:“等一哈,我去喊你妈。” 接着就听到喊:“阮秀琴接电话,阮秀琴接电话,你满崽打电话来了,你满崽打电话来了!” 等阮秀琴接通就问:“妈,你吃晚饭了没?” 阮秀琴说:“你姐还在炒菜。” 张宣顺嘴问:“什么菜啊?” 阮秀琴说:“红萝卜。” 听到是自己最不喜欢的红萝卜,张宣不想问下去了,再问下去也不会有花样,就像邻居胖小孩说的,菜翻来覆去就几样,全是草。 猜到儿子肯定又在嫌弃菜,阮秀琴说:“你托阳永健带回来的300块钱,我拿到了。” 提到老同学,张宣关心问:“阳永健还是走路回去的吗?” 阮秀琴说:“她哪次不是走路回去的,不过这次倒是多了个人陪她。” 张宣来了兴趣:“男的,还是女的?” 阮秀琴说,“一男的,瘦瘦干干,个不高,长相倒是端正。一路有说有笑,两人是什么关系?” 听亲妈这么描述,张宣肯定,八九不离十是孙俊了。也是几人的初中同学,现在应该在小县城的一所普通高中读高三。 见满崽不回话,阮秀琴又问了遍:“阳永健和那男的是什么关系?” 张宣无语,“朋友关系啊,还能什么关系。不是,别个的事,您老问这么多干嘛?” 阮秀琴很直接地表达了她的心思,“我觉得阳永健是个不错的姑娘,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想法?如果有想法就要抓紧。” 还真是亲妈啊,反复无常! 上次还说不许在学校处对象,现在倒急眼了。 张宣回答道:“老妈诶,我明说一次啊,我对阳永健没想法,是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您老以后别再说这事了,不要闹笑话。” 阮秀琴不依不饶,“我就看她不错,十里八乡挑不出比她更优秀的了。以她的成绩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上的大学肯定比你好,以后肯定也比你有出息,听妈的,现在她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几句甜言蜜语就哄骗了,抓到手里就是赚。” 张宣哭笑不得,“你对我这么有把握啊?” 阮秀琴突然来一句:“我对你其实是没太大把握的,但我对我自己的基因有信心。” 张宣笑了,“阮秀琴同志,不得不佩服您这脸皮厚啊,可惜了您呆在农村浪费了。哎,那个我再说一句啊,我和阳永健是朋友,以后也只能是朋友。” 阮秀琴声音忽然低了几分,重复问,“除了长相一般外,其他的都挺好,你真就这么看不上人家?” 遇到阮秀琴的另一面,张宣好想撞墙,撞死算了,跟她糊涂个什么劲哟! ps1:是不是写的很差啊,这一天收藏不增反掉。 三月都要疯掉了! ps2:推荐位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31章,虐一虐 可对面的女人毕竟是亲妈,稳了稳心,只得解释说: “不是看不上,是真的不来电,您别瞎操心了行不行。书都还没读出来呢,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阮秀琴沉默了,她是真心看上了阳永健这姑娘,踏实,聪明,个又高,还吃的了苦,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做梦都想要弄来做儿媳妇。 最后她还是叹口气说:“行吧,儿大不由娘,你也18了,妈以后等着你带个十全十美的姑娘回来。” 接着她又无厘头责怪道:“你看不上阳永健就早说,害我说这么久,浪费了好多电话费。” 张宣赶紧就坡下驴:“那挂了啊,妈。” “挂吧。” 通话终于结束了,张宣取下IC卡,就那样靠着公用电话亭休息一阵,心道这个电话就不应该打。 其实他也知晓,阮秀琴今天一改常态和自己讨论个人大事问题,一是她真的中意阳永健。 二是孙俊出现在阳永健身边让她有了一丝急切感,以致她像母鸡护崽一样有了领地意识。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两人没有感觉,都是白费。 把IC卡收好,张宣借着稀稀朗朗的几盏路灯光,绕着校园慢慢走了一圈。 春天的夜晚,树梢上到处都是叽叽喳喳,这些发春的鸟儿吵得人心慌慌。 他现在的思绪有点乱,很想给阮得志打个电话,问问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是犹豫再三后,最终还是没打。 他怕自己的小金库不够;他怕听到阮得志告诉他,罚没物资有的是,可还没有适合自己接手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走出了校园。 意外见到陈日升在打桌球,他走过去问:“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莉莉丝呢?” 陈日升阴阳怪气地说:“不是我的莉莉丝,是你的莉莉丝。” 张宣被他说晕了:“她回家了?” “对啊,你走了,她就走了,我就一空气。”说着,陈日升递一根桌球杆给他:“来,陪我打一盘。” 张宣摇头,“不想和你打。” 陈日升眉毛朝天一翘,非常不满道:“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我?” 张宣实诚说:“你不要反应这么大,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觉得随随便便碾压你没意思。” 陈日升气乐了:“嘿!你半年前还是我手下败将,得了莉莉丝的欢心后,你是什么牛都敢吹了?” 张宣一副为你好的样子看着他:“真不是吹牛。莉莉丝的欢心确实对我的技术有加成效果,自从她表白以后,我感觉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 盯着他看了一阵,陈日升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碎钱,往桌上重重一拍,就怒道:“狗日的张宣!一块钱一个球,来不来?” 张宣见到钱就两眼放光,刚才还为吃了4块5的饭菜心疼呢,要知道亲妈和大姐还在家里吃草来着,自己却在外面那么享受,很是有些糟心。 现在好了,有送财童子送钱来了,4块5的饭钱可以挣回本了啊。 他对着桌上的那把钱瞅了瞅,问:“这里有多少?” 陈日升数了数,豪气地说:“不多,就32块6!” 就32块6,确实不多,只够自己到外面奢侈地吃6次。都快赶上3个工钱了。 值得出手。 张宣捡起桌上的球杆瞄了瞄,拿在手里的感觉还不错,就说:“那就赌32块6,一盘定输赢,来不来?” “靠!你还说没有瞧不起我,你他妈的这就是瞧不起我,谁不来谁是孙子。”陈日升大大咧咧骂一句,也是拿起杆准备。 给手指上抹点腻子粉,张宣问,“你开球,还是我开?” 陈日升当仁不让,“我先来。” 啪! 瞄了良久,骤然用大力,球开了,散的满桌子都是,却一球未进,气得陈日升大骂自己是蠢货。 张宣围着桌子转一圈说,“刚才还在想该怎么给你留点面子,你倒好,开了这样的弱智球,你应该是没戏了。” “你大爷的,你还想一杆进8个?” “瞧好。” 左边底袋,2号球,库边击球,进了! 右边底袋,5号球,高杆,进了。 右边底袋,6号球,1号球,同样高杆,进了! 白球瞄准3号球,准备打左边中袋,库边击球,拍!一声响,又进了! 看到这高难度的库边进球,陈日升瞪大眼睛:“靠,你这狗屎运!” 张宣问:“服不?” “服你妹!有本事你全进了。” “等着。” 白球对准7号球,右手高架,啪!进了! 回到4号球,拉杆,啪!进了! 看到白球、黑球以及底袋连成一线,陈日升脸都黑了。 张宣笑问:“还要我打不?” 陈日升咬要牙:“打!” 张宣弯腰,控制力道轻轻一推,黑球进,白球停在原地,不动。 起身,张宣伸手:“自觉点,钱给我。” “你大爷!”陈日升这点好,从不癞皮,输了就是输了。 陈日升把钱塞给张宣,特别不服气:“等我存点钱,下次再来。” 有钱不挣王八蛋,张宣自然同意,摸了摸到手的票子,笑说:“你还有钱吃饭没,要不我还一半给你?” “别侮辱人,我家就在学校,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子还能饿死不成?”陈日升一把把钱推回去,表示不接受嗟来之食。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有骨气。”张宣笑呵呵地从旁边商店买了两瓶健力宝,一人一瓶,然后往学校走去。 行到教学楼下,陈日升捏了捏喝完了的空瓶子,很认真地问:“张宣,你对莉莉丝?” 张宣摆摆手:“不要管我,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勇往直前就是。” “那就好。”陈日升送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胸脯:“今天这球输的值。” “值吧?” “值!” “下次记得多凑点钱,凑不够就从你爸那里偷点。” “日你大爷。” “别日了,你快去追莉莉丝吧,不然她要来R我了。” “张宣,我日你大爷!” 眼瞅着送财童子回了家,张宣把手里的空罐子掂了掂,丢到路边的垃圾桶。 心想,作为朋友就只能做到这,莉莉丝你能不能把握住,那就是你自个的事儿咯。 ps2:推荐位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32章,杜双伶的心思被识破了 回到教室,张宣发现,努力读书、想考好大学的人不只自己一个,都放月假了竟然还有5个人在埋头刷题。 来到位置上坐了会,他没有急着刷题,而是整理一下思路后,开始写稿子,趁着有三天假期,先把这个星期的东西写出来,明天寄出去再说。 思路明晰,经验丰富,见识多广,张宣写这些东西是真的没有太大压力。 只是在给“知音”杂志润笔时,多花了些功夫打磨,暗想都几个月过去了,也该涨涨稿酬了。 你们要是还不识相,等爷挣到大钱后,就不给你们写了。 都说唯才华可与金钱一搏,你们还不给老夫涨稿酬,就是不尊重知识,就是侮辱我啊。 到时候谁爱伺候谁伺候去!真当我没脾气不是? 心里怨念完,又把稿子检查一遍。 晚上写了四个小时,第二天又写了一上午,7篇稿子终于出炉。 细细又检查一遍,没太大问题后,直直地往校外邮政局冲去。 中午在校外吃的民工快餐,8毛钱一盒,好多人抢着吃,菜其实还不错,有花菜,还有红烧鱼块。 只是这鱼是不是死鱼炸的,他就有点不敢确定了,但管它呢,自己又没亲眼看到,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吃。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吃饱喝足,回学校刚好见到魏薇和班上几个女生在操场打羽毛球。 他上辈子爱好不多,除了看书就是练练拳,打打羽毛球打打桌球之类的了,技术不说和那些职业的比吧,但自认为在村里可以当“村霸”。 见他从外面进来,魏薇就扬拍子微笑着喊:“张宣,来,让我虐虐你。” 张宣走过去说:“老班,别这样,好日子要懂得珍惜。” 魏薇没理他,看到杜钰把球拍让给了张宣后,直接卵足劲了发球。 一开始还把他打个措手不及。 可这样有什么用?奔波了许久的张宣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把魏薇按在地上摩擦。 什么杀球、接杀球、反手放网前球、高远球、吊球、挑高球、搓球等,他老夫子玩着过瘾,一一试了个遍。 这就苦了魏薇同志了,来回奔波出了一身大汗,外套脱了,夹衫脱了,后来紫色单衣衬着的轮廓吸引了好多留校男生围观。 张宣也忍不住偶尔偷看一眼,再看一眼,心情澎湃,差点窒息,暗道自己以前眼拙了啊!这资本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不过他此刻更想端个洋盆在周边走一圈,大声嚎:球好看吧,精彩吧,给钱,给钱… 某个时刻,捡球的魏薇低声对他说:“你不累吗?该累了。” 张宣假装听不懂,“老班,这才哪到哪啊,我们继续。” 魏薇面上保持笑容,嘴里却嘀咕:“别打了,晚上我请你吃蛋炒饭。” “成。”听到这话,张宣立马走到一边,把球拍给了老同桌杜钰。 晚上,杜双伶返校了,张宣报仇成功的蛋炒饭没吃成,有点惋惜。 把刚做完的数学试卷收好,张宣就问,“这么晚,你怎么还回来了?” 杜双伶轻声解释:“我爸明早回镇上有事,就连夜回来了。” “这么赶,那也蛮辛苦的。”张宣应一声,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手里的袋子:“那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没?” 女人把袋子放桌上,眼含笑意看着他:“有巧克力,还给你带了一只鸡。” “鸡?” “嗯,饭店打包的一只盐焗鸡,我姐让我捎给你的。” 张宣一边伸手拿东西,一边感叹说,“盐焗鸡啊,好东西呢,你们对我真好。” 说完,见教室埋首做题的几人突然齐刷刷地看向这边,又见这姑娘脸色有些异样,于是赶忙低声说: “我们去后面假山那边找个地方坐下吃吧,在教室影响人家学习。” 杜双伶神游物外的“嗯”了一声,就机械地跟在他后面出了教室。 真的是神游物外,因为刚才张宣跟她说话时,她想到了这次去长沙,姐姐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昨天晚上,两姐妹一起睡觉时,床头半坐的杜静伶放下手里的医学书突然问她: “你喜欢张宣?” 当时骤然听到这话,杜双伶吓懵了,连忙否认。 但杜静伶接下来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原型:“其实春节在家,我闲的无聊时,偷看了你的日记本。” 杜双伶大惊,“我不是上了锁吗?” 杜静伶撩下头发:“我6岁就拿菜刀砍死了一只鸡,你觉得锁那东西对我有用吗?” “姐你怎么能这样?” “你这态度不对,我看都看了,你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 “那是我的**。” “那你报警抓我啊,我现在可是个孕妇。” 杜双伶气结,被大姐胡搅蛮缠的功夫搞晕了。 见妹妹被自己气到了,杜静伶忍不住笑了,然后问:“说说吧,学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昨天晚上在对着天花板发呆,今晚还在对着天花板发呆。” 杜双伶不想理她。 杜静伶瞟了她眼,耐心说:“你知道我春节都没揭穿你,现在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事吗?” 杜双伶眼珠子转了转,视线从天花板移到了姐姐身上。 杜静伶笑说:“还过一个月,我亲爱的妹妹就满18岁了,正是思春的年纪。 你现在成绩不错,只要正常发挥,不说清华北大,国内其他学校还是轻松的,所以不存在学业压力问题。 而今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神,困扰你的无非就是一个“情”字了。 姐分析的对吗?” 四目相对,互瞪了一阵功夫后,杜双伶闭上了眼睛,转身背对大姐,还是有气不想理她。 杜静伶也不在意,右手支棱着下巴继续当起了神探:“感情这东西么,结果不是好就是坏,其实不难猜测。 一,要么就是你吐露心思失败了,心伤;二,要么就是出现了情敌,让你方寸大乱。 三,或者就是张宣脚踏N条船,你气到了。但这点概率不大,张宣虽然相貌生的不错,整个人看起来也非常舒服,可毕竟还处在涉世不深的年纪,没那个游戏花丛的能力和手腕。 同时马上面临高考,学业很紧张。加之他的家庭又困难,口袋里经常没几个钱,花心这条就基本可以排除了。” 说着,杜静伶伸手摇了摇妹妹肩膀,“一和二,是哪一个?” ps2:推荐位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33章,杜静伶的世故 杜双伶长睫毛耷着眼皮子,继续装睡。 见妹妹还是不理睬自己,杜静伶忽的笑了笑,遂抓起床头电话开始拨家里的座机号: “你不跟我说也行,那你跟妈说吧,反正你还有2本日记本在家呢,老妈子拿起就可以看。” 杜双伶听到猛然坐了起来,身子一翻赶紧抢过听筒,却发现电话已经通了,只得赶紧和艾青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打发掉。 见妹妹这副焦急坏了的样子,杜静伶也是禁不住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会,才双手抱着妹妹说:“咱两从小就感情好,姐还能害你不成?要不是看你马上就高考了,担心你的状态,我也不想去掺和你的私事。 说说吧,是哪个?一还是二?” 杜双伶躺在姐姐怀里,又闭上眼睛思考了一番,许久才开口:“你自诩聪明,这一和二,是选择题吗?” 杜静伶伸手抚摸了一把妹妹脸蛋,反应过来道:“也是,你脸皮子这么薄,怎么可能去主动表白,那就是遇上情敌了?” 杜双伶扭了下身子,抗议道:“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杜静伶又捏了一把,催促道:“那你倒是说啊?” “不说。” “有人追张宣?” “嗯。” “凭你的顶好条件,能不能秒杀对方?” “……” 杜静伶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瞅着妹妹:“看你这样,应该是比较棘手了。” 接着问:“是你那朋友米见吗?如果是米见,就听姐一句劝,咱放手吧,敌不过,没必要赔了青春又折身。” 听到这么不靠谱的话,杜双伶气得直接动手掐了大姐腰间肉一把。 杜静伶痛吸一声,缓了缓,好一会才开口:“既然不是米见,那事情就简单了。” 杜双伶睁开眼睛问:“怎么简单了?” 杜静伶对她眨眨眼:“多大点事,找个机会,跟他挑明。” 这是什么馊主意? 杜双伶无语地盯着姐姐眼睛足足看了10秒,尔后又闭上了眼睛。 见状,杜静伶收起之前的玩闹心情,很认真地说:“姐作为过来人,在这里给你一句金玉良言:你喜欢的东西,如果没把握,又很抢手,那要么早点放弃,要么早点栓在身边。 感情的事,姐只能帮你到这,你自己权衡吧。 希望你拎得清,不要影响高考。记住,自己优秀才是爱情最好的筹码。 还有,这事不要让妈知道了,不然有你受的。” 听到这话,杜双伶陷入了沉默,陷入了沉思。 其实杜双伶不知道的是:大姐今天能以这种心态平和的语气跟她说这事,背后是有原因的。 原本,春节期间杜静伶一开始翻看日记本,知道自己最看重的妹妹在这个年纪早恋时,而且早恋对象是家庭条件特别困难的张宣时,她是坚决抗拒的,甚至反感的。 杜静伶那时候就在琢磨,该如何找个机会和妹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该如何改变妹妹的爱情婚姻观念。 然后带着她到首都和沪市等这种大地方多转转,让妹妹自己觉醒意识,意识到自己以前的见识和观念是多么的陈旧,多么浅薄,多么的坐井观天,多么的荒唐可笑。 最后等妹妹大学毕业后,给她找份有前程的好工作,再给她介绍几个家庭条件优越的青年才俊,让妹妹自己去感受一下农村少年和城里人的差别。 杜静伶觉得,这样一套组合拳下去,就**不离十稳了。到时候张宣该哪凉快就到哪凉快去吧! 但是当杜静伶完完整整完妹妹的2个日记本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打消了直接劝妹妹放弃张宣的念头。 因为同样身为女人的杜静伶非常明白:一段坚持了6年的暗恋,而且喜爱程度一年比一年深,这份跨越少年到成年积累起来的、沉甸甸的感情,并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劝退的。 弄不好,两姐妹会因为这件事闹翻,关系搞僵,甚至反目成仇。 这是杜静伶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她没有其它兄弟姐妹,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自然无比紧张的。 所以她改变了策略,用这种模棱两可的选择法,用顺毛驴的方法,首先让妹妹回到学业重心上来才是最紧要的大事,先全力以赴考个好大学再说。 至于以后该怎么拆散有可能走到一起的两人,杜静伶并不急,觉得总会找到最佳方案的。 对于使手段摧毁妹妹这段纯真的感情,杜静伶会不会内疚?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会愧疚。 没有人比杜静伶更明白了,没有什么比自己亲身经历的更有说服力了,现在的社会,城里和农村差距真的不是一般大。 是教育、医疗、素质、经济、就业机会、以及前程等等全方位的大差距! 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而且自己成功从农村人蜕变成了城里人,自然不希望最爱的妹妹跟了一个农村人。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以后张宣通过奋斗也成了城里人,但又能怎么样? 毕竟张家条件在那摆着,一穷二白的,和真正的城里人比,底蕴差太多了! 而要想弥补这个底蕴的落差,他们张家起码也得奋斗两到三代。并且代代要争气,不出败家子,不出纨绔,才有可能抹平这个差距。 再说了,两代要多久? 三代又是多少年? 到时候妹妹都老了吧,或者已经离开人世了,如果不能即时享受,那还要这些空头支票有什么用? 所以,想想这个时间跨度,想想这个有可能的结果,杜静伶就特别不希望宝贝妹妹跟张宣走在一起。 并不是说她杜静伶有多么薄凉,而是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她非常清楚这社会到底有多么残酷,人心有多么现实。 也并不是她杜静伶有多么不喜欢张宣,也不是她不看好张宣的未来。 相反,从女性角度观感,她还是蛮欣赏张宣的相貌和气质的。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给她映像非常深刻,似乎半年不见感觉变化了很多,望着你时像一汪深潭,平淡内敛却又充满了沧桑世故,非常吸引人。 可是,杜静伶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也过了为男人外表着迷的粗俗阶段。 她只是觉得,现在的张宣没有让自己看到那股潜力,成绩还没妹妹和那个阳永健好呢,这怎能让她给予巨大希望? 所以,在杜静伶看来,明明生的漂亮、气质又佳的妹妹有更好的选择,那凭什么还选那个最差的? ps:成绩有些差,大家多多支持下啊。 ps2:推荐位期间,跟读很重要,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34章,没人跟你抢 教学楼和食堂之间有一座假山,占地不是很大。 假山有池子,有亭台,有几条石子路,也有很多石桌石凳,空气清新,环境幽静。 两人进去后,比较幸运,没看到有人。 寻一处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张宣挽起袖口,先撕一个鸡腿给杜双伶,尔后就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埋头开干。 逮着另一个鸡腿咬一大口,就夸赞道:“味道真不错,入口即化,这是大饭店买的吧?” 杜双伶回应,“嗯,我们去的粤菜馆,吃的时候觉得味道挺好,我姐姐说你应该喜欢这口味,就给你带了一只过来。” “替我谢谢你姐。”张宣含糊一声,然后又赶忙补救:“还替我谢谢叔叔,谢谢你。” 然后又笑问:“掏钱的是谁,是不是你姐夫?那还替我谢谢你姐夫。” “德性~”杜双伶眼眉弯弯的翻了一记白眼,干净的右手也不闲着,时不时帮他往后扯扯衣袖,免得弄脏了。 “这味道我能记一辈子,满足啊!”吃完一个鸡腿,张宣又从内心发出感慨。 由于兼职做外贸的缘故,上辈子自己暑假时不时去深城看望阳永健,后者喜欢带他换换口味,去粤菜馆吃粤菜,盐焗鸡是经常点的菜品。 再次为人,再次上手盐焗鸡,真是久违了的感觉,风卷残云,舌尖舌根搅在一起,差点吃到落泪。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这一刻,女人轻声嗔了他一句。 杜双伶喜欢看张宣在自己面前随心所欲的样子,会让她心里特别踏实。 说话的同时,她也不忘从外衣兜里掏出一包纸巾放石桌上,抽出一张递给他。 张宣左手接过餐巾纸,胡乱擦了擦油腻腻下巴,就说:“不知道阳永健什么时候回来,不然给她留点鸡胸肉,她蛮爱这个的。” 杜双伶轻声宽心说:“你尽管吃吧,她要后天才能回来,鸡肉放久了味道会坏。” “你给她打了电话?” “嗯,今天下午还在长沙时打的。” “那孙俊还在她家没?” “没,当天孙俊送完永健到家就连夜走了。” 张宣很是意外:“没听错吧,连夜走了?连夜回了孙家垅?” 杜双伶轻轻点了点头,“对啊,永健是这么说的。” 张宣佩服,“这是个狠人。永兴村经过我们上村、再到孙家垅,起码超过30里,大半夜的走深山老路,换我是打死也不敢走的。” 他也没问为什么永健没有留宿孙俊,不想问,理由太寒碜了。 聊到这里,杜双伶小声询问:“你觉得孙俊能追到永健没?” 张宣想了想说,“眼前还是有难度的,孙俊164的个子矮了点,永健都比高他1公分呢。何况还是读的普高,他那成绩考重点大学是没有希望的,往后两人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讲到这,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万事无绝对吧。164的个子也只是相对我们三来说矮了点,这年头在农村里其实也是中等个,不算矮的。 而且孙俊是个有毅力的人,说不定哪天就打动了永健呢。” 杜双伶认可这个说法,随后想到了什么,就低声说:“我曾听人讲过,孙俊初中喜欢的是少婉。” 张宣偏头看着她:“你是说你那发小,肖少婉?” 杜双伶眼睛一亮,“对,你有听说吗?” 张宣把朋友卖的很光棍,“有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初中我们班男生都知道。 初中毕业的最后一晚,我们宿舍集体忆苦思甜,回忆三年喜欢过的女孩时,孙俊自己承认的,他初中喜欢过两个女生,阳永健和肖少婉。只是后者他够不着,没勇气追。” 说起肖少婉来,这人还是杜双伶的发小,当初和张宣他们一起来考邵市一中的6人之一,差2分遗憾出局。 杜双伶这时突然问,“那你初中有喜欢的人吗?” 啃鸡爪的张宣楞了下,算是明白了,绕了这么多,原来女人的目的在这。 吃完鸡爪,继续吃了一块鸡中翅,见这女人还在眼神灼灼地望着自己,张宣才不慌不乱的和起了稀泥: “其实你这么聪明的人,就不应该问这问题,失水准了啊。你知道不,我妈还看上了永健呢。” “啊?”握着鸡腿的杜双伶惊呆了,然后眼里流淌着无比欢乐,热情地央求:“看上哪了?说说。” “还能哪?无非就是聪明、肯干、能吃苦啊,有前途啊,身体结实以后能多生孩子啊。”说完,张宣就暼了眼某人,然后继续吃。 某人感受到了,一刹那,脸蛋和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潮红,低头抿嘴轻笑,小声笑着笑着,也是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手中拿了很久的鸡腿。 …… 4月9日。 晚三快结束的时候,魏薇又把张宣叫进了办公室,给了他一个邮包和7张汇款单。 邮包依旧装的是“知音”杂志样本,里面还是夹带了一封编辑的信件。 信件篇幅较长:除了一如既往地夸赞张宣文章写得好外,还跟他提了一些写作看法和临时要求,旨在进一步提高专栏人气。 通篇下来,人家语气挺好,全是用一种商量的口气,像媳妇伺候公公来着。 可就是不提钱,打死也不提钱,不提涨一涨稿费,差点把张宣给气到吐血。 自己现在好歹也是这专栏反响最好的作者了吧,稿酬却是最低的。 娘希匹的! 真是抠门!就知道占老夫便宜,光想驴拉磨,又不给驴吃草,真是美死你啊! 张宣这么想着,右手用力一揉就把信纸攥成了一团,然后习惯性随手一丢,好死不死的,纸团翻几个滚竟然到了魏薇脚下。 魏薇此刻正在喝茉莉花茶,见他这么大怨气,也是起了好奇心,不带犹豫地,就捡起了地上的纸团打开看。 张宣继续查看汇款单:一张知音杂志的,788元。 其它6张都是各类报社的,金额不一。三张50的,一张65的,一张20的,还有一张30的。 七张汇票拢共1048元。 ps:推荐位期间,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35章,年纪不小了 光看数额,一个星期能挣这么多,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到这心情不由好了几分。 魏薇把信件看完,就忍不住问:“我看人家通篇都在夸你,你怎么还这么大怨气?” 张宣把汇款单收好,就老神在在地坐到办公桌对面说:“老班啊,你总是把别人想得和你自己一样好。 殊不知那些家伙夸我,就是想哄我廉价为他们打工来着。春去秋来都快一年了,我从当初的一文不名,成了现在的当红炸子鸡,稿酬就没变过,这不是欺负人么?” 魏薇听得笑了,安慰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弄不懂,不过你现在一月挣的钱比我还多,就不要跟我诉苦了。怎么样,你又挣钱了,请我吃个蛋炒饭?” 听到“蛋炒饭”三字,张宣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人家单衣打羽毛球的样子,那颤颤的画面感,让人想起就怄火。 罪过,罪过! 思想一开小差,张宣就赶忙把这股邪风纠正过来。 干它娘的,真真是够了啊! 上辈子尝过肉滋味,如今却顶着一具未开封的身子骨,搁谁谁受得了? 蛋炒饭不便宜,要8毛钱一份。好在店家没有偷奸耍滑,分量足。 点完单,张宣坐下就问:“今天你又没吃晚饭的?” 魏薇点点头又摇摇头:“其实也端了碗的,只是那时胃口不好,没吃几口进去。” 张宣猜测:“学校的饭菜吃腻了?” “年年都是那几样菜,早吃腻了,我现在吃饭都是为了不饿肚子。”魏薇如是说。 “那你自己做啊。” “不会做,做的还不如学校的。” “得嘞,你这是富贵命,只能出来吃了。” “出来吃我这工资偶尔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也消费不起。” 这时候蛋炒饭上来了,一人拿一双一次性筷子撕开,慢慢吃了起来。 等老板走了,张宣就打趣道:“你结婚对象不是在国土局上班么,这点花费都养不起你,你就跟他说想换一换了。” 魏薇吃一口,笑着回答:“那不行,他可是我妈亲手挑的,七年之痒都没到,怎么能说换就换呢。” 吃个夜宵,张宣摸摸肚子,感觉瓷实,舒服极了。 魏薇抢着付了账,理由极其强大,人家对他说:有来有回,我才不会觉得尴尬。 白天上课,晚上做题,四月的尾巴马上就要过去了。 整整3个月的左顾右盼,张宣还是没等来阮得志的任何消息,一开始坚定不移的信念有了动摇。 他现在非常郁闷,自己小金库都有5700多块了,却不能钱生钱,留着发霉,难受住了啊。 同时也是心心念的想,还有两月就要高考了,既然阮得志这么不靠谱,那自己暑假也得另想办法挣一笔钱才行。 在草纸上比比划划,把暑假发财备案的思绪理顺,张宣才重重地吐了一口闷气。 同桌的米见这时传来纸条:你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的,遇到烦心事了? 张宣回了一个字:是。 米见盯着这个“是”字想了几秒,没想通,然后写:是家里的吗? 张宣回:不是,自己的。 米见踟蹰几秒,写: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说说。 张宣写:如果说了,你会安慰人吗? 米见回:我试试,不过我应该是个合格的听众。 张宣对着同桌的好看侧面瞅了小会,鬼使神差地忍不住写:也没啥大事,就是我到年纪了,老大不小了,喜欢上一个人了。 米见对着纸条静了三秒,就把纸条收到课桌里,刷起了数学题,不再回。 张宣这个老男人不死心,重新找了一张空白纸写:你看,我都说了我的困扰,你也不安慰。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老朋友遇了难处,你就不想着开导开导? 米见恍惚片刻,又把纸条收了,不过这次不再埋首做题,而是偏头盯着他的眼睛看,安静地看,死死地看… 这一刻,张宣感觉她就像冰山上的雪莲,圣洁的不食人间烟火。可下一秒又觉得米见的这一面别具风情,似嗔似怒。 但是仔细一看,又感觉什么都没有,面色平平淡淡,好像刚才出现的就是一种错觉。 反倒是米见这双眼睛,在他视角里似乎慢慢生了变化,不再是之前的灵净有韵味了,好像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黑黢黢旋转着发出黝黑晕圈,要把人吸进去磨碎一样,让人瘆的慌。 四目相对,僵持了两分钟的张宣率先败退,眼睛干干涩涩的,真是怕了这女人。 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不知道重生回来后,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每次见到这同桌,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轻浮的想法? 假装不知道身侧的女人还在揪着自己看,张宣不慌不忙拿一张数学卷子做了起来。 把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尽收眼底,一直面无表情的米见悄然有了变化,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下一秒又快速把笑容内敛,收回视线,继续做题。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四月份最后三天,学校进行了本学期高考第三次模拟考试。 同往常一样,张宣感觉考的还行。 期间张宣碰到了文科第一名的希文,两人在走廊上相遇,没有想象中的仇人见面格外眼红的画面出现。 反而人家见到他时,下意识往后顿了顿身子,自我保护意识很重。 稍后又可能察觉到她自己反应过头了,于是视线在他身上晃了晃,就跟瞅了个空气似的,错身而过。 不错啊,这姑娘的涵养功夫真是不错。一瞬间想好的辩解之词没有用武之地,老男人心情格外的好。 惯例,考完试就是三天月假。假山入口处集合,一群小伙伴聚一起吃了中饭就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阳永健又打算回老家,这次主动问张宣:“还要我带钱给你妈吗?” “好。” 张宣同样递了300块给她,临了问:“你就不好奇我这钱怎么来的?” 阳永健淡定地回答说:“我已经问过双伶了。” 张宣提醒:“那就你不惊讶惊讶?” 阳永健说:“我为什么要惊讶,给你在我面前炫耀的机会吗?” 张宣,“……” 第36章,骑三蹦子 见张宣语噎,一旁看戏的杜双伶笑意吟吟地打起了圆场:“点到为止,别太为难他了,我们走吧。” 看到杜双伶挽着自己手臂,阳永健收拢好斗的气势,第一次当面奚落她,“你呀,太宠着他了,会把他宠坏的。” 脸色发烫的杜双伶盯着路面,轻轻抿嘴,不接话,不回应,当做没听到。 把女儿和阳永健的书包放后备箱,杜克栋就问他:“这次月假你还不回家看看吗?” 张宣说:“我要去我大表哥家,今天是他42岁生日。” 听到这话,杜克栋不再多问,只是说:“上车,我先送你去火车站。” 张宣本想说这样会绕蛮远的路,但杜克栋已经不容他多说话了,推着他直直上了车。 邵市一中距离火车站不远不近,开车花了大约20来分钟。 下车后跟杜克栋几人告别,张宣在附近找了一圈,跑了几条街,问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简陋的蛋糕店,买了个不大不小的生日蛋糕。 付了钱,提着蛋糕熟门熟路的去了筒子楼。 一口气奔到三楼,敲门。 阳云打开门就高兴说:“来了。” “来了。”张宣应一声,送上祝福:“哥,生日快乐!” 呵呵,呵呵…,阳云接过蛋糕,脸上瞬间堆满了小孩般的灿烂笑容。 张宣跟着进门,随后看着他的左脚,关心问:“腿怎么样,现在痊愈了没?” 阳云抬了抬左腿,摇了摇头:“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好的那么快。我现在只能勉强下地走走,还不能负重,上下楼梯都要用拐杖。” 张宣宽心道:“别担心,能下地走就离痊愈不远了。” 他刚刚换好鞋,闻着声儿的辉嫂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辉嫂系个红色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菜铲,见面就咋咋呼呼埋怨说:“人来了就行,不要每次都买东西,来,快坐着休息会,还差一个菜就好。” “欸。” 张宣本想说自己怕晕车吃过了的,但鼻子嗅嗅,闻到了鸭肉香味,这味道喜欢,立马笑呵呵地点头。 由于是阳云平常生日,而且两口子的娘家亲戚都在下面乡镇比较远,都没来。 全场竟然只有张宣一个客人。 客人不多,菜倒是丰盛。 尤其是那个红烧猪肘和爆炒黄鳝,张宣看一眼就想吃了,吃两口就停不下来了。 辉嫂是个要面子的,更是好客的,一直在忙着给他夹菜。 吃菜喝酒,几人一边吃一边随意聊天,中间张宣想起了什么,于是问:“嫂子,你不是说打算搞服装批发生意吗,怎么样,门店选好了没?” 辉嫂给女儿千千夹一块鸭中翅就说:“选好了。在红旗路那边,距离城南公园不远,店面正在简单装修,过几天就可以用了。” 张宣又说:“搞批发生意,关键是货源,你们货源有来路没?” 辉嫂点点头,“有的,你不用担心。我托了以前在信用社的关系,货源直接从羊城拿,搭火车运过来,正好你哥在火车站工作,倒是省了不少力。” “那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看来嫂子这回要发大财了。”说着,张宣举杯道:“来,提前祝你们旗开得胜,财运兴隆。” 两口子乐呵呵地说“谢谢,借你吉言”,一起喝了一大口烧酒。 饭后,几人休息了小会,张宣趁机对阳云提了办边防证的想法,要他找关系帮忙弄弄。 阳云有些诧异,“你不是要高考了吗,要这东西干什么?打算去哪?” 张宣对此早有说辞,“嫂子以后不是经常要去羊城进货么?而我舅舅就在深城海关,他总是说要我有时间就过去看看,认认门。而现在刚好和嫂子顺路,到时候我跟着去一趟。” 讲到这,他发出感慨道:“话说我舅舅都成家快20年了,女儿都和我一般大了,我们一家子都还不知道舅舅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呢?” 辉嫂的胆气一向比较野,比较大气,这时插话说:“行啊,这是好事啊。有时间了,跟我过去看看。” 阳云听媳妇这样说了,也就不再追问什么。只交代张宣把相关资料给他,还保证说一个星期内就能办好。 张宣欣喜地表示感谢:“哥,那麻烦你了。” 阳云慌忙摆摆手,“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是一家子,不兴这个。” 聊着天,又坐了会,后来见天色差不多了,辉嫂站起来对张宣讲:“你今晚就别走了,在家好好陪陪你哥,我去城南公园练摊去。” 话说间,换鞋要出门的辉嫂一只脚没站稳,整个人不小心歪了一下,“唉哟”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这情况把张宣和阳云吓到了,直直奔了过去。 帮忙把人扶起,张宣赶忙问:“有没有事?” 辉嫂用手摸了摸脚踝,然后脚又试着自行左右转动,好一会儿才庆幸道:“还好,只是涌到了,没伤到骨头,涂点红花油就应该没事了。” 这会功夫,阳云已经把红花油拿了过来,让辉嫂坐旁边的矮凳上,细心涂了起来。 张宣望着这画面,也是一直没搞懂,这两口子好的时候就像一个人似的。可为什么还要隔三差五打架呢? 耽搁了会功夫,辉嫂站起来又打算去摆摊。 阳云不让:“都这样了,休息一晚再去。” 辉嫂说:“休息什么休息,没那么珍贵,搁一晚就少挣几十上百块,家里那么缺钱用,不能休。” 阳云指着她的腿说:“你脚脖子这里都肿了一圈,哪还有力气踩三蹦子?” 辉嫂抬脚大幅度摆了摆:“多大点事,咬咬牙就过去了。” 说着,她压根就不听劝阻,执意要去摆摊。 见两人争执不下,这时张宣插话了:“哥,要不我陪嫂子去城南公园吧,我来踩车。” 阳云扭头问:“你会用三蹦子不,这城里可不同乡下土路,车多人多。” 张宣自信地表示:“没问题。” 大表哥腿脚不便,但为了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开车,也是跟着下了楼。 张宣骑着三蹦子绕路踩一圈,熟练地转几个弯,来个漂移,临了炫耀道:“怎么样,我这车技还行吧,就算放首都,我也能来去自由,畅通无阻,这回你放心了吧?” 阳云不再阻拦了,只是笑着嘱咐:“还是要慢点开,钱少挣几块没关系的。” ps:这个线是往事业方向的,没有乱写。 第37章,练摊 这年头没有手机刷视频,没有电脑可以上网,“宅男宅女”这词也还没应运而生。 大家忙碌一天后,除了少数夫妻喜欢窝在家里玩俄罗斯方块外,大家都爱出来闲逛。 而城南公园作为邵市最大的露天活动娱乐中心,真的是人山人海。只要你不怕被打,伸只手在人群里那么一划拉,随时可以摸到五六个肥瘦不间的姑娘屁股。 城南公园其实是一座小矮山,老天爷赏脸,处于四通八达的邵市市中心。 山顶不仅有老年人敲锣打鼓、咿咿呀呀的琴弦鼓瑟,还有贩夫走卒的叫闹声、喊卖声不绝于耳,是跳广场舞和摆摊的绝佳风水宝地。 而山下和山腰,树多,亭子多,小路也多,妖人更多。 郁郁葱葱的高大乔木缠满藤蔓,曲径通幽,顺着蜿蜒的林荫小道往深处走,别有洞天,到处可以听到吃口水的吧唧声,偶尔还有鬼叫声,这是那些情侣和奸夫**们的天堂。 只要你不怕脸红,一张白纸走进去,可以画一幅水墨山水画出来。 在这年头,对于不懂情爱的小年轻来说,其刺激程度不亚于观影一场日语片。 山下虽然有情调,但最热闹的还是山顶,一大堆中老年人吹拉弹唱,还有民间指挥乐队,铿铿锵锵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让张宣意外的是,竟然还看到了两个红头发老外,不断鼓掌的同时,端个相机在那里一阵拍。 城南公园摆满了摊位,而且看起来生意都还不错,每个摊前都挤满了人。 张宣停车,帮着把摊位摆好就问,“嫂子,这些个摊位,一月大概能挣多少钱?” 辉嫂瞄了眼,小声告诉他:“现在这些东西都是一人卖,千人买,供不应求。像这样不起眼的小摊位,一个月挣一千七八跟玩似的,好的能上三千。” 张宣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听得还是吓了一跳,干它娘的,比老夫写稿子还賺钱啊! 忍不住惊讶问:“3000?这可是一笔大钱,生意有这么好的吗?” “那可不,还能有假不成。” 辉嫂肯定的点点头,接着告诉他:“你知道我们邵市现在有多少人么?根据最新的人口普查,接近700万,放眼全国排在17位,这多人的消费能力那是杠杆的,随便拉一茬子,这些摊贩就賺得盆满扒满。” 说到这,辉嫂还露出了后悔的表情,“刚刚下岗那段时间有姐们喊我摆摊,我当时还放不下面子,还贪图供销社的体面工作,耽误了好多时间,少挣了好多钱。” 张宣笑着安慰:“怕什么,我嫂子是个有能力有眼光的,批发部一开,分分钟羡慕死她们。” 辉嫂听到这话很兴奋,两个眼睛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财源广进的场面。 摊位摆好了,辉嫂和周边摊主打打招呼,就熟练的不时吆喝了起来。 随着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停下脚步看看。 有一个青年少妇翻到两款花色外套,就问:“大姐,这衣服怎么卖?” 辉嫂热情招呼:“15。” 少妇瞅了瞅衣服,又问:“我拿两件外套呢,多少钱?” 辉嫂压低声音说:“13一件,我刚开摊,给你个便宜。” 少妇看了看,第一时间没出声,货比三家,显然早在别处了解过行情的,心里有数,又这看看那看看的,过了好会才说:“20,我拿两件。” 辉嫂露出难为情的样子,接着唾沫横飞地说了起来: “买衣服要看成色,看质量,看款式。我这衣服可是”洗可穿”的涤纶面料,这款式穿在身上高档舒适,你再看看牌子,意大利来的劳拉·比娇蒂,国际大品牌,人家刚还在首都开了展销会呢,一般人想买都还找不到地方呢,你要放在百货里,没有百八十块钱你买不了……” 辉嫂巴啦巴啦一大堆,临了见少妇有些意动却又有些迟疑不决,就利索说:“大妹子,一句话,拿两件你给我25块,这价我是一分钱没挣,就图个开门红。” 青年少妇打量一下四周,最后眉毛一挑:“大姐,23块,我拿了。” 辉嫂笑着摇头,瞅准了少妇的心态,对症下药说:“我也想卖给你,可都是小本生意,卖了我就要赔本,相信你肯定也到处看了的吧,还有谁家有我这质量,花色有我这鲜艳…” 又是巴拉巴拉一大堆。 少妇最后用手拿着两件衣服掂了掂,“大姐,24块,痛快点,我赶时间,家里还有个一岁女儿等我回去喂奶呢。” 辉嫂装着无奈的样子道:“行吧,行吧,大妹子,这衣服搁你身上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你这衣架子身材穿出来肯定漂漂亮亮,以后要买还来我这,我这款式多,质量有保障,价格还优惠。” “诶,好。”少妇咧嘴笑,痛痛快快数了钱。 张宣一直在旁边看,没插话,等少妇走远了,才问悄悄问:“嫂子,这起码挣了有一半吧。” 辉嫂眼波流动,小声说:“哪有这么多,挣了4块的样子,这批货我是从供销社托关系拿的,还没去羊城拿大宗货,人家中间要挣差价。” 张宣明白了,心里有个数的同时,识趣地适可而止,不再掏根掏底追问。 …… 这个晚上,辉嫂动嘴,张宣动手,生意太好了些,可把他累到了。 同时也见识了到了辉嫂嘴皮子的伶俐,买主不论男女老少,都被她哄的团团转,被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傻乐呵,交易成功率极高。 他不得不感叹,这种人不说在这种以“卖方市场”为主的年代,随便放在哪个年代都饿不死啊。 考虑到两口子腿脚不便,张宣直接在筒子楼呆了两天,白天看书刷题,傍晚跟着辉嫂出去练摊,长见识,学本事。 第三天早上,辉嫂经过一夜休息,脚脖子终于消肿了,吃过早饭,张宣没再停留,去了学校。 只是一进校门,经过教师宿舍楼下面的时候,他就被人叫住了。 只见魏薇拿个铁钳子,站在二楼阳台上俯身喊:“张宣,来,上来,我厨房有个死老鼠,我不敢夹,你来帮我扔掉。” “……” 张宣抬头望了望,好想伸手把那张脸撕花,孤男寡女的喊我干嘛呢,死老鼠都怕,你就不怕我啊? 不情不愿上了楼,还真发现了一只斤重的大老鼠,死在煤气罐后面,都发臭了,还生了白色的蛆,好多蛆爬满爬满地蠕动来蠕动去,难怪班主任不敢动。 张宣接过铁钳子说:“可惜了,要是早发现,还能爆炒爆炒,给你打餐牙祭。” ps:成绩太差,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38章,好消息终于来了 听到“牙祭”这词,魏薇脸部肌肉打了个哆嗦,扶了扶眼镜眼睛道:“这东西就算给我再多钱也不吃。” 扔了老鼠,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铁钳子,打算走人。 见状,魏薇挽留说:“快中午了,一起吃完中饭再走。” 张宣半真半假质疑道:“你不是说不会做菜吗,会不会吃死人?” 魏薇把围裙给他:“我菜都切好了,你来做。我以前偷听你跟杜双伶聊天时,你有显摆会做饭的。” 张宣侧目,“不是?老班,你还能做个好人吗?偷听我们聊天?” 魏薇随意坐在藤椅上,望着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说:“你俩在学校经常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我怕你俩早恋影响学业,这是为你们好。” “……” 算是悟懂了,扔老鼠是真,坑自己做饭也是真。 不过看在砧板上的牛肉和鲈鱼份上,还是动手做了。 同时也明白,老师其实是用这种隐晦方式变相帮他改善一下伙食。 好意心领了,系上围裙开干。 不一会儿,小炒黄牛肉、清蒸鲈鱼和大白菜上了桌。 魏薇拿了两瓶汽水,一人面前摆一瓶,然后吃饭。 菜实在是太美味了,自己手艺太好了,最主要还是肉好吃,张宣一口气吃了三大碗。 中间连对方跟他说话都是敷衍着搭理,心道这女人又不是自己的,哪有吃饭香啊! 吃好喝好,顺便瞄一眼不该看的地方,啊!感觉日子到处都充满了阳光,又美好了。 人又活过来了,拍拍屁股走人。 这时魏薇跟他说:“前天中午我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电话,深城打来的,自称你舅舅,号码我给你抄下来了,你看看是不是真的,要不要回?” 骤然听到天降惊喜,张宣猛然回头,高兴问:“真的假的?你怎么不早讲啊?” 魏薇笑了笑,把纸条递了过去。 接过纸条,看着上面那一串早就背熟了的数字号码,张宣差点喜极而泣地抱着对面的人儿啃一口。 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三个多月,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谢了啊,老班同志。”对着人家滋个开心脸,张宣也是下了楼,直冲公用电话奔去。 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把IC卡插进去,拨号,接着好一通等,才听到了声音。 那边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女声,问:“你好,哪位?” 张宣说,“我找阮得志,我是他亲外甥。” 听到“外甥”二字,女声滞了滞,没继续跟他说话,反而用粤语冲屋外面喊:“爸爸,你的电话,爸爸,你的电话,湘南那边打来的…” 喊了几声,人家就把听筒搁桌上了,没想着再搭理张宣。 差不多十四五来秒,阮得志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拿起电话就率先问:“是张宣吗?” 张宣回答道,“舅舅,是我。” 阮得志看了眼身后跟进来的女儿,没避讳说:“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东西,现在刚清查了一大批,好些马上就要清仓处理掉,你有没有意向?” 张宣紧着问:“有哪些种类?” 阮得志说,“种类蛮多,大到进口小轿车、进口车床、进口钢卷钢板之类的,小到副食品和服装等生活用品。不过你也清楚,以我现在的级别,就只能处理价值低的东西,比如副食品和服装、布匹类的…” 听到副食品、布匹和服装类的,张宣马上在心里做了甄别。 副食品容易坏,有保质期。而且这些罚没物资从海关缉私上来到现在拿出来处理,中间因为流程手续问题说不得搁了多长时间呢? 也许在海关仓库摆了几个月?也许几年? 指不定是保质期都快到了,才紧急拿出来处理的吧! 副食品这个东西虽然都是国外进口的高档货,这年头放国内确实是稀有物资,在某一特定人群非常受青睐,找准路子容易脱销是不假,还能大挣一笔。 但是张宣现在才起步,卖货渠道是完全抓瞎,一个都没有,可不敢去冒这个风险拿有保质期的副食品。 而一说到布匹服装,之前他还没有特别的概念。 但摆了几次地摊后就有了一定认识,再联想到辉嫂要开服装批发部,张宣由不得眼前一亮。 心说娘希匹的,瞎了十几年的老天爷终于开了次眼,把这么好的肥肉送到了嘴边。 就好比荷尔蒙旺盛的时候,出门就遇到小姐。不容易啊! 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他问:“舅舅,服装我有兴趣,这次怎么个拿法?” 阮得志问:“还是和上次跟你说的一样。按照国家明文规定,服装这类罚没物资,我们对外是按市场卖价的十分之一来处理。” 十分之一的价格来处理,也就是说市场卖300一件的高档品牌衣服,自己拿货就只要付30块钱! 中间差价算一算,真是暴利啊! 难怪海关罚没物资一般人拿不到,这年头绝大多数生意人甚至都没听过这回事。就冲这个利润,就必定是个抢手货,关系不过硬谁会搭理你? 没有过硬关系,一般生意人怎么进得了这个圈子? 你就算偶然得知了这消息,在海关没有熟人、没有过硬关系的前提下,吃国家粮的这伙人谁会鸟你? 反正罚没物资处理后的交易钱财都是统一归入国库的,要登记造册的,进不了私人腰包。 所以人家很多东西摆烂了都不对外处理,就是这么牛气! 见外甥对服装感兴趣,阮得志说:“我手里这次处理的服装,量比较大,它们都是仿照鳄鱼、梦特娇、皮尔卡丹和金利来等大品牌的衣服。 几个品种加起来大概有8.3万件左右,仿品市场单件卖价从4元到50元不等,都是三个月前在海上收缴的,质量非常不错,款式也没过时,你想要就过来看看,我先帮你留着。” 想要!做梦都想要! 老夫又不傻,这可都是钱啊!拿到手里就是真金白银啊! 以现在“卖方市场”为主的社会大环境下,根本不怕被砸手里了。 深呼吸口气,平复好心情后,张宣就迫不及待地表态道:“舅舅,帮我留着,我全部要,不要卖给别人。” “行。”阮得志没有意外,似乎早就知晓这外甥会这么说一样。 接着他就好奇问,“8.3万件,你张口就全部要,你存了多少稿费了?” 提到这问题,张宣就尴尬了,自己小金库虽然有5700多块。这年头,咋一看是不少,但距离12.3万件的距离,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么算吧,假如按阮得志口里的最低市场单价4元评估,从海关拿,每件都要0.4元,8.3万件就要33200块。 超过3万啊,好大一笔钱。 而这还是最低市场单价,要是按市场单价20元来算,拿货价是2元,得,要16.6万,那自己卖血卖肉都凑不够。 要是按50元算,需41.5万,自己直接可以跳楼了! 不过到嘴里的肥肉,千载难逢的肥肉,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下次的机会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所以,他不打算这么轻易放弃。要努力搏一搏。 自己一个人搞不定,不是还有辉嫂吗?她的批发门店要开业了,不是得立马去羊城进货么? 哪里进货不是进?从我手里进不是更好?还能给她更低的优惠价格。 张宣也不怕辉嫂知道自己的进货渠道,他很清楚阮得志的为人,非常重感情的一人,说话做事都是一个唾沫一个钉子,信守承诺。 自己亲外甥都不帮一把,难道还帮外人不成? 要是唯利是图,看重钱财,阮得志就不会把这么好的肥肉交给自己来处理。 也不会干海关这么多年连个几千块钱都拿不出,人家志在身上那层皮,换个意思就是阮得志向往权利,对钱财不感兴趣。 再说了,海关每次处理的罚没物资不知凡几,阮得志也不会在乎这点手指缝里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界上的钱是挣不完的,自己没必要吃独食。完全可以让利一部分给辉嫂,他相信把两人进行利益捆绑,两人的合作关系肯定比上下游供应链关系更加牢靠。 将来要是合作好了,在服装这类,辉嫂完全可以成为自己在外面的代理人,这样一来自己在不耽搁学业的前提下,还把钱挣了。 至于以后自己起了野心的话,或者涉及到其它领域的话,那就另说,是另外一码事了。 这个想法一起,张宣就觉得甚好,既解决了资金紧缺的问题,又解决了人力问题,节省了时间。 不过行与不行,都得探探辉嫂的口风再说。 当然了,更为关键的是,自己的本金还是少了点,有必要想办法再多弄点才行。 思绪万千,其实都在一瞬间,张宣拿着听筒说:“我手里的现钱不是太多,差不多就两万二三的样子。舅舅你能不能帮我计算一下这批物资的确切金额,我好想办法弄钱。” ps:成绩太差,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39章,筹钱 阮得志下意识问:“你怎么去弄钱?” 张宣试探着说,“我有个表哥在开服装批发门店,我会跟他们聊聊这事,争取一下,就是这货源…” 见外甥说话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阮得志缓沉一阵,就坚定地告诉她: “你按你的想法放心去做吧,舅舅的东西以后只经你一个的手。” 闻弦知雅意,阮得志知道其中的风险在哪,就是怕人饶过外甥截胡,所以才郑重表态给外甥吃颗定心丸呢。 张宣连忙表示感谢,然后道:“除了我表哥,邵市也还有其他服装批发商,快700万的人口城市,加上周边县市的庞大人口,8.3万件衣服应该不愁卖。这还不包括下面的县镇和周边的城市呢。” “嗯,可以。”阮得志应一声,接着他又给了建议: “要是实在不行,这次也不一定全部拿走。你先拿一部分货去卖,去打开销路,卖完了回头再来拿剩余的,舅舅可以帮你留到7月份。 但是7月份之前必须全部提走,不然到时候就得另行处理了,那时候对我个人影响也不好。” 张宣听得感动:“这样做,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阮得志告诉他:“赶在7月份之前办好,就不会。这种事情换一个说法,就变成了常规操作,我有些同事经常这么干,你就不要操心了。 反而是你,到外面闯荡要多留一个心眼。说话做事不能太满,不要年轻气盛,时刻保持谦逊,不要争一时强弱,也不要为了些小钱去斤斤计较,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凡事留个退路和余地。” 张宣诚恳说:“好!我知道了,谢谢舅舅。” 阮得志似乎没听到他的保证,还是一板一眼地严肃嘱咐:“不要说什么好,我的话你必须听进去才行,我们两家就你一个男丁,不要让我太担心。” 张宣听到这,感到很心酸。上辈子这舅舅只有一个女儿,还姓杨,他基本上是就把自己当半个儿子对待的。 一个认真讲,一个认真听。 两人就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又说了好多,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的前一秒,阮得志还在说,“你傍晚再打个电话过来,我现在就去统计统计具体的金额。” 挂完电话,张宣在原地错愕了好久,才收起IC卡走人。 他准备先去教室拿纸和笔,再去外面的报告亭,在报纸杂志上寻找一些新的投稿方式。 现在自己需要一大笔钱,很大一笔钱,那就要想办法继续开疆拓土,不能死守在五六家固定报刊上。 张宣现在突然有点后悔,自己重生过来都快一年了,怎么就不早点多挣钱呢? 怎么能守着几个固定财源就不思进取了呢? 努力肝一肝,说不得现在自己的小金库早已翻倍不止。 哎,钱到用时方恨少啊,为什么自己一直少它啊? 虽说可以拖延到7月份,但也就剩一个半月时间啊。 一个半月,8.3万件衣服,想想头都大。 … 出校门,过马路,根据记忆,张宣熟门熟路的在邵水桥旁边找到了一家比较大的报刊亭。 为了让里面的卖报老头不反感自己接下来的动作,张宣咬咬牙买了一瓶比较贵的汽水。 不知道为什么,前生自己其实是个颇为大方的人,心里对节约用钱没有太大概念。 但再世为人,再次过眼一遍母亲和大姐的生活困苦,尤其是亲妈吃红薯饭的那一幕,他就觉得自己随便乱花一分钱都感到在犯罪,感到对不住她们。 希望不要出篓子,这次的罚没物资处理能一帆风顺吧。那样的话,咱老张家的日子就能改善一些,亲妈的年纪也不小了,她的余生不能再吃红薯饭了。 张宣一边思想开着小差,一边快速翻报纸杂志,找投稿的联系方式。 报刊老头一开始还以为他在找感兴趣的内容,后来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了,这小年轻把一摞摞报纸杂志翻个底朝天,竟然在摘抄投稿联系方式。 老头本想吆喝一声制止的,张宣这样的行为已经过线了。 不过当看到一个极其标致的姑娘拿出我2元钱悄悄给他、并打手势示意他禁声时,老头一下就闭嘴同意了。这么好看的闺女哟,他不忍拒绝。 把2块钱收好,卖报老头的注意力从张宣身上移开了,目光浑浊地盯着眼前这一身素白的姑娘,如同枯树逢春,记忆一下就回到了年轻时候。 老头心里甚至还胡乱的想:要是自己年轻个三十岁,也要追一追这姑娘。 花了大约二十来分钟,张宣按种类又找到了6家都市报纸和“青年文摘”杂志的投寄方式。 把纸笔收好,张宣准备拧开饮料瓶盖喝一口的时候,骤然发现了旁边笑看着自己的米见。 楞了片刻,张宣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米见轻轻晃了晃她手里的汇源果汁,“才来,看到你在忙,就没好意思打扰你。” 接着她问:“你忙完了吗?” “忙完了。”张宣点了点头,然后仰头对准饮料喝了起来。 一口气喝完大半瓶,感觉畅快,把盖子盖好,张宣就后知后觉地问:“你也知道我投稿挣零花钱的事情了?” “嗯。” “杜双伶告诉你的?” “对。” 张宣无语,“她什么时候成大嘴巴了?” 听到他的抱怨,米见好看地笑了笑,替杜双伶解围说:“其实她也是迫不得已,当初永健逼问她关于你那300块钱的来历时,我也在场。” 张宣叹口气,“行吧,我错怪她了。” 米见好奇问:“你一次性写这么多稿子,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 提到这事,某人脸皮就厚了:“不会,我是天赋型写手,才思敏捷。这些稿子写起来没压力,而且我也不打算长期写,就5月份重点突击一下。” 米见望着他,若有所思,“你5月份急需用钱?” 张宣点头应承。 米见想了想问,“你大概需要多少钱?” 张宣叹了口气:“哎,钱这个东西啊,自然是多多益善。” 说完这句话,他就反应过来了,然后不要脸的问:“你是不是很有钱?还可以借我的那种?” ps:大家都说节奏慢,可是不铺开,孟浪写不下去啊,大家放心慢慢看吧,铺开了就好写了。 还有成绩太差,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40章,要13.8万 米见被他的直白弄笑了,右手细长的指头勾了勾耳边的发丝说: “不太多。这些年逢年过节,父母爷爷奶奶和亲戚给的压岁钱等等加起来大概有1800左右。” “是嘛,这笔钱不少了!”说完,张宣就直勾勾地看着人家。 接受到他的火热眼神,米见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即就说:“钱在家,在存储罐里,如果你急着用的话,我现在可以回去拿。” “那倒不用,没这么急。你下个星期天晚上带来吧,这钱算我借你的。不过以咱两的关系,利息就不给你了,到时候请你吃饭。” 自己确实缺钱,很缺钱,他不想矫情去做欲迎还拒的事情。 说完,张宣又郑重补充了一句:“我会给你打借条。” 米见看了看他的认真表情,说好。 沿着资江往学校走,两个人保持着朋友之间的默契,全程都没提钱的用途。一个没问,一个也没有主动说。 …… 回到学校,整个一下午,张宣都呆在教室里写稿子。 为了挣钱,他憋着一口气硬是写了5篇。差不多一个小时一篇,篇幅都在400字到500字之间。 写完后还特意检查一遍,有意思的事儿就出在这里了,张宣竟然自我感觉还挺不错,自个看完自己都乐了。 中午还吹牛说自己才思敏捷来着,下午自己却真实享受了一把文思泉涌带来的福利,内心小有得意。 看来人的才华就如同女人那啥啥啥啊,挤挤总是有的,越挤越有。 米见下午也没出去,在座位上刷了一套英语和一套数学卷子,题目做完后,去窗户边远眺了会,接着就安静的在一遍张宣的稿子。 花了点时间把五篇稿子看完,她打趣说:“你这么有才华,我倒不怕你以后还不上钱了。” 手写累了,头也胀了,决定休息休息的张宣把头趴手臂弯,闭上眼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这个你就放心吧。要真有那一天,还不上钱了,我肯定把自己当驴使。 什么悬梁刺骨啊,卧薪尝胆啊,闻鸡起舞、凿壁借光、忍辱负重之都来一遍,熬夜写稿子挣钱。要是还不行,辣椒水,老虎凳我也不会对自己客气的…” 巴拉巴拉一大堆,把米见都侃晕了。 末了她笑着说:“其实没必要这么复杂。你要是还不上,我就去找双伶要,或者向莉莉丝开口也行,为了你,她俩肯定会乐意慷慨解囊的。” 听到这么诛心的话,张宣都不想再搭理了,拿一纸试卷蒙头上,在课桌上睡了过去。 最美的黄昏后,是最黑的夜。 一觉睡死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自习了。 睡过头了啊,脑袋嗡嗡似的叫,有点懵。心里同时在腹诽,上课了竟然也没人喊醒自己。 张宣用手捏捏自己的面皮,让自己清醒点,问同桌的米见:“现在几点了?” 米见正在整理三年下来的错题集,闻言看了看桌上的电子表,告诉他: “7:23,你饿不饿?双伶从外面店子里给你打了盒饭,她怕吵醒你,就放在我抽屉里了。” 中午吃的饭,都7个小时过去了,确实饿了。 一听到是外面店子里的,张宣期待地问:“什么菜?” 米见摇摇头表示没看,也没过问,然后很干脆的把盒饭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搁他跟前,遂不再管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视线右移到第2大组第四4排,发现杜双伶也在埋头刷题后,张宣想到了舅舅的电话,又担心在课堂上吃饭影响大家学习,于是带上IC卡提着盒饭去了外边。 路上有点倒霉,下完楼梯竟然碰到了教导主任,好在他反应快,趁人家还没看清开口时,低头一溜烟跑了。 找到熟悉的电话亭,把IC卡插上,拨号等待。 这次接通很快,阮得志第一时间就问:“张宣,你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 “是啊,老舅。” 张宣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于是谎话张口就来:“刚出来上个厕所,就顺便给你打个电话,下午做题太投入,都把这事给忘记了。” 阮得志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假,反而看着手里的小本子说:“我下午统计了下,8.3万件服装中,市场价4元到20元的居多,你总共需要准备13.8万块钱。” 13.8万,张宣听得头皮都麻了!快炸了! 现在自己可是连零头都不够,自己一个人再怎么想办法,也吃不下啊。 脑子快速开动,权衡一番,最后只得说:“老舅,这事我得先和我表哥他们合计一下才能做决定。如果实在不行,我到时候就先拿一部分货试试水,要麻烦你了。” “可以,这也是个办法,你做好决定后就告诉我。”阮得志赞同这个方案。 在内心里,他很希望看到外甥同别人合作,那样就不会单打独斗出来深城了,在人身安全上有保障很多。 甚至他还希望张宣就此知难而退。 因为阮得志在深城见过了太多打架斗殴的混乱场面,见过了太多无疾而终的“认尸启示”。他是真的害怕张宣不知天高地厚出来,在外边栽了。 由于“上课时间”的原因,阮得志这次长话短说,慎重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把电话挂了。 离开电话亭,张宣在假山旁寻了个石凳坐下。 落座后,竟然稀奇地发现池子对面的角落里隐藏着一对璧人,要不是角度刚好对了,还不一定看得到。 这对璧人此刻化身成了啄木鸟,正脸贴脸互啄。 这才春天啊!你们两个的身子骨里就生了这么多虫么?啄得那么用力,啄得那么激烈,小心舌头断了,牙碎了啊! 皇帝不急太监急,也是操碎了心,张宣把盒饭搁石桌上,去掉外面的袋子,准备开吃。 满是期待地打开饭盒盖,张宣发现菜比想象的还好,水煮大片牛肉,鼻子不动都闻到了肉香味,是自己喜爱的味道。 夹一块牛肉放嘴里,嚼吧嚼吧,好吃。抬头望一眼对面的露水鸳鸯,下饭。 某个时刻,吃的满嘴流油的张宣见那两货翻来覆去就会一招,舌吻都不熟练,太平淡了,技术太差了,太不会满足看客的心里需求了! 于是就忍不住大喊:“喂!别只会接吻这一招啊!夜深人静的,还干点别的啊!手伸到衣服里面会不会?屁股扭缠起来会不会?我给钱!” 嚓!那两货惊呆了!吓傻了! 猛然听到声音的璧人当即分开,懵了半圈后,楞是看都不敢看这边一眼,就逃命似的跑了。 呸,忒没劲!有贼心没贼胆的两混蛋。 见没戏看了,张宣叹口气,继续吃大片牛肉。看人家接吻不能当饭吃,自己又吻不到,还是牛肉香。 ps:成绩太差,求大家不要存章,请求读到最新章节,拜托了! 求推荐票,月票,求收藏,求打赏,求书评,数据很重要啊… 第41章,你猜 ……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莉莉丝喜欢霸占米见的位置了。上课也是,下课也是,晚自习也是,连休息时间都是。 让张宣郁闷的是,米见面带微笑的还特别配合她。 莉莉丝也不特意找他多说话,不特意闹腾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一起看看书,听听课,写写作业。 偶尔还聊聊天,话题大多也局限在高中三年的过往,生活点点滴滴,还有那些个青春里虚无缥缈的梦想。 这一次晚三,莉莉丝写了纸条给张宣:我明天要走了,今晚能单独陪我去外面吃顿夜宵吗? 张宣本想说自己胆子小怕被抓,不敢爬围墙。 但是一想到有肉吃,一看到莉莉丝那无比渴望的眼神,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还是屈服了,落笔写:好。 一个净身高176,一个173.5,两人爬围墙不要太容易。 可能是要离开学校这片土地了,有些不舍,站在围墙上的莉莉丝回看了好久的教学楼,回看了好久的三楼325班。 后来直到里面有老师大声喊“谁在爬围墙?给我下来!”时,莉莉丝才跳出来,直奔平日里最熟悉的“老六饭店”而去。 老六饭店门脸不小,有10张桌子。 但今晚的顾客却不多,只有两个小年轻在那喝汽水,吃嗦螺。 莉莉丝今晚特豪气,一口气要了铁板牛肉、红烧鱼、爆炒腰花、家常豆腐和干锅鸭五个硬菜。 最后还加了个黄瓜皮蛋汤。 她一副不差钱的模样,让旁边的两个小年轻和店老板看得暗暗咋舌,心想就算抢银行了也不敢这么乱花啊。 张宣也吓到了,慌忙伸手阻拦道,“别点这么多啊,我俩吃不完,多了是浪费,两个菜就足够了。” 莉莉丝不让,“你这三年都在省吃俭用,看得我心疼,我现在的愿望就是想跟你奢侈一把。 还有我要出国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一起吃饭呢,还有没有机会这样无拘无束跟你一起吃夜宵呢。 就六个菜吧,寓意六六大顺,祝我们俩以后的前程都顺顺利利。” 听到这么说,张宣悻悻然收回了手,尔后拍拍肚子表示:“行吧,等会我就努力多吃点,把肚子塞满塞满不留空隙,让你少花点冤枉钱。” 菜点完,莉莉丝期待着问他:“我们今晚不喝汽水,喝啤酒怎么样?” 见她跃跃欲试的模样,想起她明天下午的飞机,张宣没有扫兴:“汽水也好,啤酒也好,今天我舍命陪君子啊,豁出去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痛快!”莉莉丝扬手就喊了8瓶啤酒过来。 张宣诧异地看着她,“这么多,咱喝得完吗?” 莉莉丝硬气回:“一人4瓶,喝不完也要喝完,喝吐了也要喝,大不了喝慢点。” 张宣说:“喝慢点倒是可以,我就怕喝醉了爬围墙进去难咯。” 莉莉丝盯着他说:“那就不回学校了,到时候我们去旁边的宾馆开个房,今晚你把我睡了怎么样?” 张宣眼皮子颤了颤,提醒道:“你可是个留学生了啊,要时刻注意言行举止,别到外面丢咱中国人的脸。” 莉莉丝撩下头发,答非所问:“你知道我家里人为什么要我学搏击吗?” 张宣脱口而出:“你是女孩子,防身用。” 莉莉丝点头,又摇头:“对了一半,再猜。” 张宣想了想说:“因为你爸曾在部队里呆过的原因?” 莉莉丝用筷子点了点桌面:“再猜。” 张宣眼神随着她的筷子动来动去,忽然福至心灵,“你父母很早就希望你留学,所以让你学搏击到国外防身。” “这次全对。”莉莉丝笑逐颜开地启了两瓶啤酒,自己拿一瓶,递一瓶给张宣:“来,为了庆祝你答对了,我们一口闷。” 说着,莉莉丝也不管不顾,率先仰起脖子吹瓶,嘴巴喉结一下一下的极有韵律,一瓶酒很快就下肚了。 一口气吹完一瓶,莉莉丝还意犹未尽地喊了声:“舒服!” 张宣瞧傻了,“看你这样,酒龄不短了吧,难道你在家经常喝酒?” 莉莉丝喝了酒,脸上满是神采,“我妈爱喝酒,喝得还多,我爸因工作原因没办法多陪,我妈就把我培养起来了。美其名曰跟我爸说,这是锻炼我酒量,以后出国了不会在这上面吃亏。” 张宣听晕了:“佩服!你这亲妈也是神仙级别的了。” 菜上来了,张宣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喜欢的,一时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了,幸福的烦恼啊。 临了临了还是挑了最爱的干锅鸭吃第一嘴。 见张宣吃干锅鸭,莉莉丝也跟着吃这个菜。只是吃了几口后,觉得太辣,于是灌起了酒。 她自己喝还不乐意,还拉着张宣一起喝,这样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又干了一瓶有多。 饭到中间,莉莉丝抬头问他:“我暗恋你三年,你感觉到了吗?” 面对眼神灼灼的女人,张宣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说:“我又不是木头,自然能感觉到一些的,可我自己都觉得无法理解,甚至困惑。 原因你也知道的,我家境称不上普通,甚至很困难。衣着也寒酸。因为我母亲,相貌可能是最大的优势,可周边和我差不多的男生也并不是没有,我并不特别拔尖。” 说到这,张宣苦笑着摇摇头,“以你的家庭条件,我何德何能?” 莉莉丝眼珠子在张宣身上打了个转,然后咄咄逼人地瞅着他:“是啊,我喜欢你,你不能理解。那杜双伶呢?她的外在条件那么好,她喜欢你,那你能理解吗?” 头疼啊,肝碎啊!就知道对面这女人会这样子问,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但张宣不打算给她希望,于是委婉说:“你和她不一样。” 莉莉丝假装听不懂,似乎不打算这样算了,进一步问: “我和她哪里不一样?你是觉得我没她好看,没她气质好,声音没她好听,还是嫌弃我身材不好,嫌弃我胸小?”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莉莉丝突然把拉链拉下去,外套往后敞开,媚眼如丝的横了他一记,装着一副害羞的样子说:“其实我这里不小的,只是我太高了,就显得没那么…” 讲到这,她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就显得没那么突出,没那么圆润,没…” 就在这时,莉莉丝猛然发现旁边一桌的两个小年轻正在看她,眼睛瞪得大大地看她,直直地望着她心口,嘴巴张着就差流口水了。一副猪哥相。 莉莉丝皱眉,把外套拢起来就开骂:“两个逼崽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没见过就回去看你妈的去!” ps:宣告一下下,这书以后没推荐位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让这书走的远一点,谢谢大家。 当然了,要是有个盟就好啦… 其实三月自己写的书,自己是真的感觉不出这书质量怎么样,一直蒙头写。只是推荐位置pk时,垫底的存在还是给了我当头一棒。这两天都在自我怀疑中,还没缓过来… 第42章,出国了 “艹你妈,你个烂三八!”被女人骂了,还连妈也被骂了,两个小年轻立马就窝火了,脑子一充血,站起来就要朝莉莉丝动手。 不过莉莉丝比他们身手更快,在人家还在晕头晕脑之际,一个高鞭腿,一记锁喉,就已经把两人给放倒了。 女人这动作迅速的,把打算过来拉架的店老板看蒙了。 把站起来准备帮忙的张宣也看蒙了。心想以前自己很高估她了,但没想到这么生猛,难怪人高马大的陈日升在她面前服服帖帖。 莉莉丝得势不饶人,左勾拳右勾拳,手脚并用,几下几下就把两小年轻打的鼻青脸肿,抱头鼠窜。 一女人怼着两男人暴打,太戏剧性了!太凶残了! 凶残到这女人每落一拳,张宣和店老板都为地上两人叫疼! 打了一阵,张宣生怕她把人打坏了,也是赶紧拉开她。 莉莉丝有点不过瘾,但看在张宣的面上还是停了手。 只见她拍拍手讽刺道:“呸!我还以为遇到了可以放手一搏的高手,没想到是两只弱鸡,真是脏了老娘的手。” 两个小年轻狼狈逃了,逃的时候还被店老板拦着硬是把吃饭钱付清。 莉莉丝坐下又敞开领口对着张宣说,“现在清净了,来,咱们继续。” 张宣,“……” 见他无言以对,莉莉丝湊头过来,小声捉狭道:“你怕了?不要怕嘛,我对人渣凶,对你我可是很温柔的。要不你摸摸我这里压压惊,手感不错的呢。” “……”张宣再次无言以对,甚是恓惶。 面对这么彪悍的妞,他是真的服气的! 四目相对,僵持片刻,张宣主动认输,拿起啤酒给两人的杯子倒满就说:“来,干一杯,祝你一路顺风。” 见喜欢的人油盐不进,莉莉丝哀怨地望着他发了会呆,许久才坐了回去,对着满满的啤酒杯叹息说: “哎…,爱恋是今晚的杯盏,被你越斟越满。我突然都不想去英国了,我好怕我去了,再见你时,你已经是别人的了。” 得了吧,老夫两世为人了,谁不知道你啊,心机女人。 张宣白了眼,用商量的口气道:“你能不能别演了?我们先把饭吃完。” 莉莉丝娇嗔一声,腿一抖:“我哪有演嘛?” 瞧瞧人家这小嘴,这小腿,这小动作,张宣硬是被看笑了,“行啊,那你别出去了呗。反正陈日升留学申请没过,他还巴不得你留在国内上大学。” “哈?”莉莉丝听到这话,一瞬间收了刚才的妩媚气息,端起杯子一口干了就说: “那不行,一想着要被陈猪哥糟蹋,那我还是麻溜去英国留学吧。” 没了小年轻在旁边虎视眈眈,两人这顿吃的很顺畅,就是有一点不如意,喝了4瓶半啤酒的莉莉丝似乎有些醉了。 张宣也摸不准她是真醉,还是假醉?毕竟上辈子这个时段,这女人可没这么喝过,不知道其18岁时的酒量到底怎么样? 结账付钱,走出饭店时,莉莉丝很自然地伸手挽着他胳膊说:“今晚不回学校了,我们去旁边开个房吧,我把第一次给你。” 张宣左手轴了轴,抽出来往后退了一步,无奈地说:“拜托,你能不能别闹?” 莉莉丝不依,跟过来又伸手挽住了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地说:“我没闹。我想着马上就出国了,接下来好几年不在你身边,我怕我不给你留点印象深刻的东西,你会忘了我。” “去去去,一边去啊,你是什么人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压根就不是这类人,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敢和你单独相处了。”张宣是真的怕了这姑娘,再次把手挣脱开来,半真半假说。 两次亲近都被果断拒绝,莉莉丝也不再纠缠。 只见其右手捂着额头,仰天长叹一声后,就笑嘻嘻说:“好啦好啦,你既然这么嫌弃本姑娘,那本姑娘走了咯,回家了。” 张宣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家?这么晚了你还回家?” 莉莉丝猛点头,掩嘴笑道,“对啊,你不要我,我就回家找要我的人啊。” 张宣翻了记白眼,懒得惯她:“行了,赶紧过马路爬围墙进去吧,还等会寝室大门就上锁了。” 莉莉丝这时指着路边的一辆黑色桑塔纳说:“张宣,真的,我要回家了,我父母来接我了。” 张宣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正好同车里的两人视线对上了,隔着老远向车里的人礼貌笑了笑。 就问身边的女人:“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发现。” 莉莉丝说:“有差不多20来分钟了吧。” “来了这么久,你爸妈怎么没下车?” “我跟他们约好了的,今晚不打扰我。” “是吗?” “是!” 听到这话,张宣眼神莫名,“要是我们俩去开房,他们也不打扰?” 莉莉丝眼睛闪烁着光芒:“你同意了?” 张宣无语了,彻底败退,“不是,我是说,既然你父母都在。那你刚才还装疯卖傻?还卖得那么起劲?” 莉莉丝笑道:“我没有装疯卖傻啊。还是那句话,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开房,我不回家了。” 张宣嫌弃地摆摆手,迈开步子说:“算了,我走了,这话你留着跟你爸妈说吧。” 张宣真的走了,过马路走了。 面对突如其来地说走就走,莉莉丝竟然也没跟,只是在这边看着他,直到他在视线里消失不见,才往小轿车行去。 车里的中年男女全程都在当看客,既没有下车找张宣谈谈,也没有阻止女儿的疯狂行径。 后面的车门开了,莉莉丝弯腰坐了进来。 副驾驶的中年女人这时才转头说:“我观察了半天,他也没哪里特别啊,值得你这么上心?” 莉莉丝伸懒腰打个哈欠,一副我就是个这样子的人啊:“我之所以上心,是因为喜欢他啊。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听到这话,前排的中年男女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适时发动车子走了。 莉莉丝出国了,走的悄无声息。 除了张宣知道第一手消息外,小团体其他人都是后知后觉,见莉莉丝不再来学校了,才慢慢反应过来。 为这事,伤心欲绝的陈日升特意偷了他老子30块钱去买啤酒,打算一醉方休。 假山旁,陈日升递一瓶啤酒给张宣,就埋怨道:“她要走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张宣把酒放石桌上,说:“我怎么说?说了你能留住她吗?” 陈日升语噎,猛地往嘴里灌一口啤酒就伤心巴巴地说:“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张宣跟着喝一口:“我不信。” 陈日升拿眼瞪他,“你爱过一个人吗?你懂爱的深沉吗?” 张宣摇摇头:“别跟我扯这些虚的,35岁前,如果你不结婚生子,我就信你。” … 第43章,庆祝 “张宣,你的信。” 星期天上午,第二节课休息时间,魏薇在教室门口喊他。 来到办公室,魏薇给他递了两个邮包,13张汇款单。 她惊叹道:“看你这挣钱的速度,我忽然觉得当老师没什么意思了。” “别啊,你不当老师了,我当学生还有什么意思?” 敷衍了一句,张宣率先把两个邮包拆开了。 一个邮包装的是“知音”杂志样本,这次里面没信,看来涨稿酬的愿望又落空了。 张宣大失所望,感觉“知音”杂志是真她娘的抠啊! 另一个邮包里面也是一本书,“青年文摘”样本。初次合作,人家也附带了一封信。 信里,人家没有像知音那样繁花锦簇的夸他。 而是直接摆明车马告诉张宣:因为同知音杂志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人家很早就关注“三月麻竹”这个笔名了。 表示很高兴看到他的投稿,同时问有没有兴趣做他们一个固定栏目的特约撰稿人。 人家诚意非常足,起始约稿就是千字二百二十块。 而且更痛快的是,上次投稿的稿费就已经按照这个价码来算了。 五千二百多字的篇幅,给了1220元的稿费。 张宣看到这,心里很满意,非常满意,这才是像做大事的编辑啊,不像知音杂志那么抠抠门门。 什么叫千金买骨! 这千字二百二就是千金买骨!买得他心花怒放,买得他成就感爆棚! 不知不觉间,爷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从此爷也是有名号的人了! 没得说了,就冲你诚意满满的态度,就冲“青年文摘”是半月刊,就充那每月两千多元的稿费。 这单子老夫接了! 至于知音杂志那边会不会有意见?有意见也给我趴着。 娘希匹的! 爷如今是当红炸子鸡,搁古时候逛秦淮两岸,也是有资格摸摸秦淮八艳那小手手的人。 他决定,6月份再给知音杂志写一篇稿子,要是还是不识相,还不涨稿费,老夫就彻彻底底的投敌。 呸,什么玩意儿! 老夫自己把自己当根葱,你竟然不把我当根葱,那咋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呢? 心里其乐无穷地舒服一番,张宣就把“青年文摘”的信件递给魏薇,嘚瑟道: “老班,你看看,你看看,你以后要是在外面遇到了困难,可以直接报你学生的大名,咱现在也算个腕了。” 听他不要脸的自吹自擂,魏薇微微一笑,伸手接了信件。 收好“青年文摘”的汇款单,张宣开始查看其他的金额。 “知音”杂志的稿酬是779元。 剩下11张汇款单: 50元的有3张。 60元的有1张。 40元的有4张。 30元的有2张。 最后还有1张20元的。 13张汇款单拢共2319元。 2319元!好大一笔钱! 看着草纸上这个数字,张宣虽然觉得这个星期辛苦是辛苦了点,但还是值了,很值! 5月份接下来还有3个星期,他决定突击干完这个月,下个月就把这些零零散散的都市报停一停,集中精力努力冲刺高考。 魏薇把信件看完了,只开心地说了一句话:“今天星期天了,我出去买点菜,中午你来做,把米见和杜双伶也叫上,这是你人生的高光时刻,值得庆祝庆祝!” “诶!”张宣高兴的应一声,就赶忙说:“我请客,我请客,今儿我有钱,不差钱!” 魏薇盯着他看了几秒,也是笑了:“不用,老师为自己学生庆祝,还轮不到你出这个钱。” 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接着她又说:“你要是想请客就好好读书,高考考个高分,那时候你不请客我也是要你请的。” “行啊,就这样定了。”哪里还不知道这班主任的好意,张宣也不矫情,爽快的答应了。 魏薇趁还有点时间,买菜去了。 张宣带着书进了教室,还是同以前一样,把样本书直接送给了杜双伶。 看到桌面上突兀的多了一本“青年文摘”,杜双伶欣喜地问:“你是不是又特约了一家杂志?” 张宣点点头,小声说:“厉害吧?” “嗯,厉害。”杜双伶安静望着他,眼里都是笑。 他不要脸的把头探过去:“你看,因为我的功劳,你的藏书是越来越多了,有什么奖励没?” 杜双伶抿抿嘴,“你想要什么奖励?” 听到这话,张宣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头疼,帮我按按摩。” 杜双伶不说话了,也不给他按摩,而是翻开“青年文摘”开始找他的文章。 见状,张宣不乐意道,“怎么着?就这样把我冷处理了?” 杜双伶轻轻蠕动了下嘴皮子,还是不搭茬,低头继续翻书页。 张宣挑眉,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她,“你要是再这样,我下次就把书送给莉莉丝。” 杜双伶听了只是笑,压根不吃他这一套。 张宣眼珠子一转,于是换了个名字:“送给你那发小,肖少婉也成。” 提到肖少婉,女人这次终于有反应了,停止翻页就说:“好啊,要我帮你吗?” 张宣左手撑着脑袋,眨巴眼问:“你真的愿意帮?” “嗯,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拒绝过。”说到这,杜双伶抬起头看着他说:“这次你要我怎么帮?” 闻言,张宣把头凑过去,指指太阳穴:“唉,最近写稿子把人写傻了,你帮我揉揉。” 听到这话,杜双伶还是没动静,只是用力拽紧书页的手指悄悄松弛了下来。 张宣催道:“不是你说要帮我的么,怎么还不帮?” 她低头继续翻书页,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一句:“教室人太多了。” 张宣打蛇随棍上,“意思是没人的地方可以帮我按摩按摩?” 女人终于找到了他的文章,读了几段才开口:“帮你按摩可以,条件就是你的书以后不能送给别人。” 这话把张宣逗乐了,然后死死盯着她看,末了来一句:“你说这话时,你的脸不应该是红的吗?” 杜双伶很镇定,然后镇定着镇定着,脸就红了,而且越来越红,从脸红到了脖子… 见她脸部生了变化,张宣得意地伸个懒腰道:“啊!天气真好,就跟你脸一样,红艳艳的。你也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啊,竟然想着要跟我比脸皮厚,你比得过吗?” “德性~”杜双伶片了他一眼,陀红的脸上慢慢布满了笑意。 中餐是在魏薇家里吃的,张宣掌厨,三个女人打下手。 做了酸辣片片鱼,芹菜炒牛肉,红烧猪蹄,一盘酸豆角炒辣椒,最后是一个三鲜汤。 把菜端上桌,围裙解开,洗个手,张宣坐下就问已经开吃了三人:“味道怎样,我的手艺还成吧?和那些大酒店的厨师比怎么样?” 魏薇懒得鸟他,左手拿一个红烧猪蹄啃的正香。 米见有样学样,对他笑了笑,就继续喝三鲜汤去了。 杜双伶还算有良心,不仅给他装了一碗饭,还给他盛了一碗汤。 当从她手里接过筷子时,张宣都快感动哭了,可怜巴巴地叹口气:“哎,还是你对我最好。” 接着又说:“你要是能给我夹个菜,就更好了。” 听了这话,杜双伶嫣笑着伸筷子准备给他夹红烧猪蹄。可是见到吃着东西的魏薇和米见同时抬头拿眼看她的时候,也是选择了同流合污,不再理会某男人。 张宣假装哀叹一声,心想不理就不理吧,吃东西谁不会?吃肉我最在行了… 于是袖子一挽,左右手齐齐开动,吃了起来。 第44章,怎么样,有兴趣合作没? 吃饱喝足,三人出了学校。 同往常一样,米见每个星期天下午都要回家,杜双伶这次跟着去她家玩。 张宣目标明确,同两人分开后,就带着几本书一些报纸直接坐公交车去了火车站。 职工宿舍筒子楼,上到三楼,一条长长的楼道,比较昏暗,两边都是住的人家。 熟门熟路走到最右边一家,敲门。 门一开,阳云看到张宣的到来有点惊讶,因为他知道自家这位弟弟比较晕车,没事是基本不会来的。 不过惊讶归惊讶,更多的还是开心,阳云侧身放他进来就高兴问: “你今天怎么舍得过来了?正好,等会陪我好好喝一杯,总是一个人在家都快闷坏了。” “行啊,等会我俩好好喝一杯。只是你脚现在感觉怎么样,比以前好些了没?能大量喝酒了吗?”张宣一边换鞋,一边打量对方的左脚。 “脚还行吧,比以前好多了。我现在只要不挑担子,不上下楼梯,基本感觉没事人样。” “那就好。” 张宣换完鞋,非常自来熟地在客厅逛了一圈,发现没人。 于是问:“今天不是星期天吗,千千怎么不在家?” 阳云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放他跟前:“千千今天陪你嫂子摆摊去了。” 在公交车上站了半小时,感觉口有点干,喝了小半杯润润嗓子才道:“看来嫂子最近的生意应该不错。” “一天比一天好,确实不错。” 说起这事,阳云脸上溢满了笑意,随着摆摊挣了钱,两口子吵闹的次数又慢慢变少了,夫妻关系大有恢复到下岗前的态势。 要喝酒,必须有下酒菜才行。 张宣跑到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些麻辣卤菜,又去卖酒的“酒馆”沽了两壶烧酒。 而家里的阳云也没闲着,趁这会功夫,炒了一盘花生米,还有一个油麦菜。 菜不贵,却都是顶好的下酒菜,两人坐在沙发上,慢慢喝了起来。 阳云绕着他那下岗的三个弟弟说了一些家常里短。 比如,有过当兵经历的老二阳华,跟随六都寨一金老板去内蒙淘金去了。 老三阳富打算在小镇上开一家电器维修店,做回老本行。 老四阳贵下岗后,跟他老婆离婚了。如今把唯一的女儿交给张茹带,他自己则和朋友去了沪市,寻求发财机会。 说完“云华富贵”的后面三个,然后阳云又说到了他自己,说到了月底就要开张的批发部,压力挺大。 阳云感慨:“你不知道,想到借钱开起来的批发部要开业了,我和你嫂子是既兴奋又忧愁。有时候担心的一整晚一整晚都睡不着,第二天起来枕头上都是头发。” 话题到了批发部,张宣就借机问:“哥,门店月底就要开张了,你们怎么还没进货,在忙什么啊?” 阳云说:“你嫂子下午到晚上要摆摊,而上午最近都在忙上忙下拉关系,为以后打通销售渠道。” 张宣又问:“那嫂子打算什么时候去进货,你们有商量没?” 阳云点点头:“进货的事情我们商量过了,你嫂子这月16号去羊城。” 自己不会来迟了吧? 忽然有个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张宣面带着疑惑进一步问:“同羊城那边联系了没,确认好了进货清单没?是直接去拿货,还是要到那边看情况再决定的?” 阳云告诉他,“我们也是第一次做这一行,而且还是跑那么远的地方。那边虽说已经联系了,但还是要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到这,阳云拉着张宣喝了一大口酒,又吃了点菜,才继续道:“衣服这东西不比别的,拼的就是进货眼光。不然拿回来没人要,那我们就没退路了,要知道钱都是从信用社借的呢。 所以你嫂子很慎重,一切都要到了那边才能决定,什么颜色好卖,什么款式流行,什么用料,要当面看了才心里有数。” “是这个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钱来得都不容易,还是要谨慎点好。”张宣很认可这行事方法。 既然摸清了底,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又碰一杯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讲: “哥,我今天上门,其实是来和你们商量一件事的。” “什么事?”阳云抬头看着他,很好奇。 张宣说:“我手里有一批衣服,质量好,价格低,款式新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阳云以为自己听错了,非常诧异地问:“你说什么?你手里有一批衣服?” “对,我手里有一批衣服。” “多少?” “8.3万件。” “多少?!!!” “8.3万件。” “8.3万件???万件???” “8.3万件。” “你?”阳云大惊,用手指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下,有点失态:“你有8.3万件衣服?老弟,这玩笑可开大了啊。” 张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认真说:“我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觉得我有时间跟你开玩笑吗?” 说完也不等这大表哥接话,当即就把衣服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当然,张宣也是有原则的,不该说的藏着坚决不说。 比如自己从海关拿货的价格。不是他有意隐瞒,而是这个社会人心难测,又是在一次都还没合作过的情况下,必须慎重。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要是知道自己的进货价格这么低,保不准他们心里容易失衡。 至于后面瞒不瞒得住,那另说。他只要挣得了第一笔资金后,双方之间有了利益往来,就一切都好办。 毕竟舅舅肯定是站自己这边的,这才是最优质最核心的资源。 至于销售渠道,在这年代不用发愁,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和心思奔波而已。 他都想过了,同这哥嫂如果合作愉快,以后可以慢慢进行利益捆绑,加深合作。 如果合作不愉快,那就与其他零售批发商合作也一样,只要有硬通货在手,第一次在邵市把名气打开了,今后不愁出路。 而对于那些该说的,他都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尤其是把今后的供货情况,以及钱景好好画了一个饼。 洋洋洒洒一通,末了,张宣又重复问,“怎么样,有兴趣没?” 第45章,达成(为盟主白乂青加更) 阳云听傻了,第一次听到海关罚没这东西,仿佛在听天书。 他很意动! 自己家举步维艰要做生意时,上天突然派小老弟咂了一块馅饼下来,这叫他如何不心动? 就好比富人施舍乞丐一坨黄金疙瘩,乞丐都快饿死了,难道还会拒绝黄金吗? 只是动心归动心,但阳云毕竟人过40了,又经历了沧桑,有着属于自己的沉稳,小心的再次确认一遍: “你说的是认真的?天底下有这种好事?还轮到我了?不是在拿哥寻开心?” 张宣夹粒花生米放嘴里,嚼吧嚼吧吞下去后,才不急不躁地说: “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难道还不知道我的为人么?你就算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我舅舅么,他有闲心开这样的玩笑么? 衣服现在就在海关仓库,我随时可以去提货。要不是想着你和嫂子要开服装批发部了,你们可能需要,就先问问你们。 不然我早就漫山遍野去找邵市其它做服装生意的了。你也知道现在的市场环境,我这批货成色好,价格优惠,咂出来就不怕没人要。” 阳云知道他说的没错,这批服装要是真有说的那么好,提到邵市来,压根就不愁卖。 毕竟这个城市的人口那么多,需求那么旺盛,以这个毁天灭地的价格,不说找其他批发商和服装散户。 8.3万件,光摆地摊也能一年卖掉了。 而且他还想到了一个问题,要是自己这次没吃下这批货,而这批货又是真的存在,那不仅会在邵市培养出一些竞争对手,还等于掐断了小老弟这条通天“钱”脉。 得不偿失! 拒绝不起! 思绪万千,阳云整理一下乱糟糟的想法,随后喝口酒才说,“如果真像你说的属实,这对我和你嫂子来讲,是泼天喜事。 但我现在也是被你咂晕了,迷迷糊糊一团乱麻,还是要跟你嫂子商量商量才能给你准确答复。” 张宣认可的点点头:“这是当然。毕竟这批货货物市场价值118万,不是小数目,你要是随随便便答应了,我还没个底呢。” 说到这,兄弟俩相视一笑,然后喝酒聊天说起了一些更细节的方面。 至于交易价格方面,两人都没急着提。 上辈子张宣跟随阳永健做过外贸,虽然做的是LED灯饰这块。 但羊城也好,深城也罢,生意做久了其实就会发现生意圈真的就那么大,兜兜转转都是那一批人。 经年累月下来,认识七七八八的人多了,对各行各业自然会有道听途说,自然会有所了解。 就说服装行业吧,通常来讲,后世服装厂利润大约是10%左右。 一级批发市场批发商的利润是10%左右,二级服装批发市场批发商的利润是20%左右。 不过有一些档口是批发零售兼着做,利润可以到达50%。 服装店的利润是50%—70%左右,当然商场超市会更高。 当然了,这也只是个模糊的行业共识。在具体操作中,还是有很大的波动空间的。 比如服装销售的中间环节中包括经销商、代理商和零售商,这每个阶段的利润都有起伏。 但就服装行业整体而言,经销商通常要在出厂价上加价30%,零售商场再加价30%。因此,一件100元的服装到了商场售价可能就会攀升到170多元。 按照这个标准做参考调整,再结合这年头“供不应求”的卖方市场为主的大环境。 张宣也不贪心。 他早就算过了,从海关拿货,一件市场价2元的衣服,他卖给辉嫂的价格只要7元,其他的利润都让利给两口子。 7元价格高吗? 相对于他拿货的成本价2元,7块确实高。 但是相比于辉嫂去羊城一级服装批发市场拿货,那这价格就大低特低了。 毕竟自己的供货价格本身就大大低于厂家的出厂价格,中间还为两口子省去了一级批发市场的利润盘剥。 至于阳云两口子拿货到邵市卖多少价钱? 那张宣不管,也管不着,卖多卖少,都是人家的本事不是? 让“利”是把自己解救出来,让两口子给自己挣钱。 张宣现在的定位非常清晰,省人力,省时间,尽快攫取第一桶金。改善家里生活的同时,蓄力好做更大的事情。 他现在也不跟两口子谈捆绑合作之类的话题。 因为没有见到确切好处之前,谈捆绑合作都是一文不值,夸夸其谈反而降低自己的印象分。而且以辉嫂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精明,也不会同意的。 只有给了他们甜头后,人家才会上杆子找你。那时候才是谈进一步合作的时候。 傍晚,太阳开始落山了,燃烧中晚霞渐渐黯淡下来。 阳云的女儿,也就是14岁的千千踩着点,回家拿晚饭来了。 一进门,千千同张宣打完招呼就探头到厨房问:“爸,饭菜做好了没?我有点饿了。” 阳云正在爆炒鱿鱼,闻言转头对女儿说:“今天不带饭了,你去把你妈叫回来,就说家里有急事。” 千千疑惑问:“什么急事啊?钱都不挣了?” 阳云挥挥菜铲子:“别问那么多。去喊你妈回来就是了,要她快点啊,等会你小叔还要回学校呢。” 千千回身瞧了瞧沙发上看报纸的张宣,没再多问,换个鞋子就出门了。 半个钟头后,辉嫂回来了。 一进屋就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把我急匆匆喊回来?” 阳云知道自己媳妇是个急性子,如果不先把事情说清楚,饭都肯定吃不好的。 于是一把拉过媳妇坐下,就简单明了的把事情始末说一遍。 听完,辉嫂同当初的阳云一样,人都蒙了,被幸福咂蒙的。 楞了好一会儿才转身问张宣:“这事几成把握?” 张宣知道她还在心情平复阶段,遂用肯定的语气盯着她说:“十成,百分百。” 辉嫂激动地问,“这批货如今就在你手里?” 张宣继续用肯定的语气答:“就在我手里,随时可以去提?” “真的有8.3万件这么多?” “如假包换。” “成色、款式怎么样?” “我舅舅说非常好。嫂子到了那边可以先去看货,再决定要不要。” 辉嫂毕竟在供销社干了20多年,在生意头脑上,比丈夫精明果干多了,没有多余的废话,几句下来就直指问题核心。 见张宣说的这么认真,说的这么合理,辉嫂高兴地点点头,沉思十来秒后,就问了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老弟你要什么价?” 张宣看着两人,竖起右手食指道:“都是一家人,就不在这弯弯绕绕了。单件衣服,我只要市场标准价的35%,其它利润都是你们的。” 听到这价格,阳云和辉嫂默契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火花。 “好!”辉嫂当即拍板做了决定。 第46章,3万?气的吐血 最为重要的事情谈拢,三人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 当谈到钱的问题时,阳云望着张宣,没了刚才的雄心壮志,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老弟,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是个什么光景你也清楚。 按你说的,价值138万的衣服,先不说我能不能都看得上,光进价就要48.3万,我们手头没这么多钱。” “这我自然心里有数的。不说你们,现在邵市700万人口,也没几家一下拿的出这么多钱。但毕竟是做生意嘛,事在人为,办法是可以想的。” 说到这,张宣假装沉默一阵,纠结许久才问,“哥嫂手里大概有多少钱?” 阳云瞄了妻子一眼,声音又低了几分:“我们家没有存款,钱都是从信用社借的,租门店搞完装修后,目前只剩3万左右了。” 张宣,“……” 听到只有3万,他老夫子气得差点吐血,就离谱!你他妈的这么一点钱,你竟然跟我说要做服装批发生意。 确定是批发生意,而不是零售生意吗? 你是闹呢? 你特么的是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心里极度郁闷,但张宣却也没有表现出太大意外。 要不是缺钱,那么爱体面的辉嫂当初肯定不会去摆地摊。 要不是娘家人弟弟得了病急要钱,辉嫂也不会和大表哥闹腾的那么凶残。 在张宣看来: 阳云虽然有固定工资,但那点工资对于做生意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可以忽略不计。 而辉嫂摆地摊倒是每月挣了一两千,可也存不住。 要是没猜错,辉嫂挣的钱大部分都拿回娘家救唯一的弟弟去了,毕竟她弟弟在湘雅医院躺着啊,每一天都是一笔巨大的花销。 张宣调理下自己的气息,问两人:“还能从其他地方的信用社借吗?” 阳云对此有些犹豫,嘴巴张了又张,张了又张,但没说出来话。 辉嫂这时接话了:“现在下岗的人多,借钱的人也多,信用社都借遍了才凑够这些钱。 而且现在信用社的那帮人也是看碟下菜,你哥过去给人留了不好的印象,借不到大钱。甚至有些信用社直接甩我们脸,根本一分钱都借不到。” 过去留了不好的印象?张宣扫一眼这表哥,心想这是有难言之隐啊。 那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不过随后他又释然了。 前生自己这个时候都在学校读书,单纯的哪有心思去管别人家的事情。 后来自己工作去了外面,几年都不和人家见一次,见了面也是匆匆忙忙,谁还会跟你提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再说了,坏事臭事,搁谁都会瞒着捂着,怎么可能到外面乱说呢? 思绪到这,张宣叹了口气,心里默默计算,自己8千,辉嫂3万,加起才3.8万。 16号去进货,就算米见借自己1800,接下来一个星期自己再挣点,满打满算自己也就1万块钱出头。 那3加1万,等于4万。 距离自己从海关提货的13.8万差了一截。 距离两口子从自己手里提货的48.3万就差的天远巴远了。 4万块钱自己从海关提货,提货物也只能提一小部分,市场价值大概是40万左右。 而舅舅给自己的提货期限是到8月份。 不过账不能这么算。 第一批货市场价值是40万,那自己能挣多少? 35%个点,就是14万。 足够了! 张宣明白,只要第一批货卖的顺利,那自己就可以利用这笔钱把这批货完整的吃下来,然后把货物找个地方存储起来,再看情况卖出去。 要是这两口子能力有限,借口的期限一到,卖给其他批发商和零售商也是可以的。 当然了,他还是抱着巨大希望的,毕竟辉嫂上辈子已经证明过其卓绝的销售能力。 见张宣沉默不说话,两口子都有点忐忑,相互看一眼后,还是辉嫂率先开口: “老弟,我们只有3万本金,可不可以分批拿货?就是卖完第一批,然后用第一批的钱拿第二批货,这样反复…” 张宣盯着他们看了几秒,最后说,“可以。” 阳云兴奋的忍不住确认一次:“真能行?” 张宣笑了:“当然能行。其实我在来你们家之前,我舅舅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了。还是那句话嘛,一次性拿出48.3万的家庭,邵市没几家,不分批拿货,不是强人所难么?” 听到这么说,辉嫂也松了一口气,跟着笑道:“只要能分批,这批货物我就有信心吃下。” “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张宣热情洋溢的附和一句,接着又泼了一盆冷水:“不过我们时间不多,海关那边给的期限只有一个月时间。” 辉嫂讶异,“一个半月时间?” 张宣说:“对,一个半月要是没卖掉,这批货就要被海关另行走流程处理了。” 辉嫂低头默默算了算,最后抬头看着他,“我想试一试,应该没问题。只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必须提前动身去深城才行,不知老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张宣说,“我什么时候都可以。而且我本身也积攒了一笔钱,这次可以多提一些货回来。” 这话听得两人非常怪异。 两口子心想你天天在学校能挣什么钱?你家里都穷的快揭不开锅了,你要是有一笔钱能忍心看着你妈餐餐吃红薯饭? 阳云和辉嫂互瞄一眼,同时疑惑开口问: “你积攒了多少钱?” “你是怎么挣的钱?” 关系到以后双方的利益问题,关系到自己扯虎皮的问题,有备而来的张宣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不会谦让。 他端正身子,把今天备好的一大摞书和报纸递过去,缓缓说: “我的笔名叫三月,是“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的特约作家,每个月有几千块钱的收入。 同时我还给十多家报社不时供稿,这里每个月也有一笔不菲的收入。这一年多下来,我的个人私房钱积累的非常可观。” .x. 第47章,我是文化人 为了避免两人的恶意猜测,张宣又即时堵上窟窿:“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家里条件这么辛苦了都不愿意用这笔钱吗?因为我对海关罚没物资垂涎已久。而这次的服装就是我的最佳机会…” 嘚吧嘚吧…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一通,直接把阳云和辉嫂吓傻了。 两口子这时哪还有空去细细品味他的话,而是拿着杂志就快速翻了起来。 翻了一阵后,两人不由又又又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震撼。 是的,就是震撼! 两人首先震撼的不是张宣能挣钱了,而是对其作家身份的震撼! 是他们对文化人的崇敬! 其次才是由衷佩服其挣钱能力! 佩服这老弟年纪轻轻就能被这么牛气的杂志看重,成为了常驻作家。 是的,他们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对文化人有着骨子里的尊敬!对用文字刨食的智者尊敬! 旁边的千千也很震撼,她读了一段文章后,突然莫名问:“小叔,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是作家的身份吗?” 张宣颔首,“我妈我舅和姑姑是知道我作家身份的,那个邮递小哥也知道,还有我班主任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也是知情。 我每个月还给家里补贴300块钱呢,只是我妈不知道我在偷偷攒钱。” 说着,他对千千提了个小小要求:“记得替我保密,革命尚未成功,我还需努力。” 千千激动地说:“好!你和我爸妈的生意要是成了,记得请我下馆子啊。” 张宣比划一个k手势:“没问题。” 听到女儿和张宣的对话,阳云和辉嫂是彻底不怀疑了,不怀疑他冒名顶替了。 翻着这些书和报纸,两人是越看越觉得这老弟厉害,越看越对张宣的好感度和信任度大增,增到都快要飙出天际了。 眼瞅着一家三口沉陷在自己的作家身份里,张宣心里也是很得意! 甚至成就感有点爆棚! 当然了,他今天之所以抖出作家的身份,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避免麻烦。 这两口子才那么点钱,要是按照自己给他们的41.3万额度去进货,一次性能进货多少? 今后要去深城进货多少次? 这样下去,自己要是次次跟着,那岂不是不要高考了? 累! 这样会非常累! 所以张宣编织了一个谎言,一个自己有钱的谎言,这样的话,4万块钱就能拿到一小半货物的漏洞算是堵上了。 而且这样做,8.3万件衣服,分2次就可以运到邵市来。 能替自己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的同时,还能博取这两口子的好感,毕竟自己这么做,也算是变相借钱给他们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目的,用作家的身份装饰自己,增加自己的身份重量和厚度。 这样他们就不敢看轻自己了。 以后就算知道自己通过罚没物资挣了大钱,也不会眼红了。 要知道他们的弟弟可是年轻有为的作家啊! 那么大一作家,有能力挣一笔大钱不是应该的吗? 在他们这代人眼里,作家比大学生的身份还管用,有什么成就都是理所当然的! 辉嫂翻看了许久杂志,好几次忍不住想问问他到底挣了多少钱。 但每次看到张宣笑眯眯望向自己时,她又忍住了,不想跌份。 知道其作家身份后,辉嫂现在已经不把张宣当一般年轻人对待了。甚至在心里把他归类于城府深的那类人了。 由不得她多想,舅舅家都穷成那鬼样了,这弟弟却还稳的住,硬是藏着一笔钱要做大事。 这是年轻气盛的人能干的事? 这不是有城府是什么? 甚至,辉嫂自己都觉得做不到这个程度。 想到这,她也安慰自己,没必要去猜测张宣有多少钱,只要能帮自己多提货就行。咱是一家人呢! … 合作达成初步意向,又有作家身份的加持,晚饭张宣是吃的相当舒服,相当惬意,这两口子实在是太热情了啊! 热情的,估计对他们亲爸亲妈以及亲生女儿都没好过。 这完全是把自己当做老祖宗伺候了啊,就差插根香、放牌位上供起来了。 吃完饭,张宣从阳云这里拿到了边防证。又同两人商量好三天后出发羊城的事情后,也是走出了筒子楼。 太阳彻底落山了,马上就要天黑。 张宣不敢耽搁,等到公交车就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他也不管粗鲁不粗鲁了,反正自己天黑之前必须到学校。 社会这么乱,不然一个人在外边,被劫了钱劫了色怎么办? 要是后面可以养鱼了,那不得哭死去? 回到学校,把杂志和报纸送回教室后,张宣拿着IC卡就匆匆打起了电话。 这电话是打给亲妈阮秀琴的,他想知道阳云曾做过啥事,以至在信用社那里名声坏了? 这对他评估这大表哥很重要。 电话打到十字路口,通了足足两分来钟,才等到阮秀琴。 张宣问,“老妈,你在干甚呢?” 阮秀琴回答说,“胡萝卜奶奶死了,今天道师进场,我刚才在帮忙洗碗来着。” “啊?胡萝卜奶奶今年多大了?” “还差一个月满94。” “那也算寿终正寝了,没几人能这么高寿呢。”张宣感慨一声,然后把话题归到了阳云身上。 听完满崽的话,阮秀琴看了看周边,小声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曾听你姑提过一嘴,好像是和打牌赌宝有关。” “啊!打牌赌宝吗?” 这个结果有点出乎他意料,“不是,大表哥看起来挺和善、挺顾家一人啊,怎么还干这事?” 阮秀琴告诉他:“听说是中了一个朋友的圈套,被用了迷药,前后赌了2次,输了蛮多现钱,还偷偷摸摸欠了信用社一屁股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大表哥还有这么邋遢的过去。 “那信用社的钱还清了没?”这才是张宣最想知道的事情。 阮秀琴说,“还了,都是你姑姑老两口还的。” 说到这里,阮秀琴特意嘱咐:“这事不要到外面乱说,你姑姑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听了会不高兴的。” 张宣笑着保证,“知道了,你宝贝儿子没这么傻。” 阮秀琴不解,“那你今天突然问这事干什么?” 张宣说,“我不是经常去他们家蹭饭吃嘛,有一次他们在吵嘴,我不小心听到了,所以就好奇。”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在一个劲喊“阮秀琴,阮秀琴…” 阮秀琴回身应了一声,就对他说:“满崽,你还有事呢吗,没事我就忙去了。” “行,您老去忙吧。” “在学校好好读书,别乱来,别谈姑娘。” “知道,我不会主动谈姑娘的。” “那挂了啊。” “嗯,您挂。” 挂完亲妈电话,张宣没有停歇,又给远在深城的阮得志打了个电话。 告诉这舅舅,自己等人星期三过去。 .x. 第48章,罪过方知酒浓 …… 就在张宣给阮秀琴打电话的时候,辉嫂也在给婆婆张茹打电话。 电话一通,她就直接问:“妈,你知道舅舅家张宣是作家的事情吗?” 张茹反问:“你是说张宣给杂志社和报纸供稿的事情吧?” 辉嫂说:“对。” 张茹回答道:“那我知道。” 辉嫂问,“这是真的?” 张茹自豪地告诉她,“是真的,千真万确,你弟现在也是个有名的文化人了。我有一次还陪秀琴去银行用汇票兑换钱来着。” “那次兑换了多少?” “还蛮多的,过了1000块。” 这时张茹反应过来了,“你们两口子今天怎么问这事了?是怎么知道的?” 辉嫂回答道:“今天张宣不是来我们家玩吗,喝酒时提到了这事。” “哦。”张茹应一声,突然语气一变,凌厉道:“你们不许打他的主意,不然我剥了你们的皮。” 这转折也太快了吧!辉嫂听得都快气晕了。 她控制着语气说:“唉哟,妈,你说什么跟什么呢,我们就好奇问问而已。” 张茹强势得很,“好奇也不行,你男人有前科,我不放心,你们以后少接触他…” 辉嫂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当场发飙!转身把听筒给了阳云后,直接出了门。 她在想,与其受气,还不如去摆地摊挣钱。 同时又在想,张宣这老弟,是真的厉害!厉害到刷新了她的三观。 … “张宣,你的信。” 自习课晚一,魏薇给了张宣一封信。 这次不是邮包,也不是从杂志社或报社来的。 邮寄地址竟然就是邵市本地的。 谁啊? 这么无聊。 这让他有点好奇,没忍住当场撕开了看,一看,哦哟!原来是莉莉丝出国当天下午邮寄给他的。 信的内容非常非常简单,就12个字: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 字不错,句子的意境也不错,可他看完没一点感觉。 瞟一眼把信纸收好,张宣就向魏薇说起了“关于星期三请假”的事情。 魏薇皱眉,“这个节骨眼你不好好读书,你跑去深城干什么?” 张宣谎话张口就来,这次拿那看不起自己家的“舅妈”祭刀: “我舅妈得了重病,可能挺不过去了,我陪我妈去看看。你也知道,我妈是个农村妇女,这么远的路,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魏薇盯着他思索了几秒,稍后点头说:“可以,不过我得先给你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说着,魏薇翻开花名册,找到家庭联系方式,抓起桌上的座机就打起了电话。 张宣一开始还没当真,以为她在演戏。 后来见魏薇真打时,他晕了,想都没想,直接整个人扑了过去,按着人家拨号的手,抱怨道:“不会吧,你还来真的?” “你以为呢?”魏薇给了个嘲讽的眼神,然后对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说:“放开我!” 听到这话,张宣才发现,一不小心就把人家撞到了墙上,两个人差不多快贴在一起了,彼此的呼吸都能闻到。 女人的味道还挺好闻… 该死的,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下一秒,他这么责怪自己。 不过身子确实软和啊… 罪过,罪过! 张宣慌忙把手一松,退一步,再退一步,见她仍是脸不红心不跳,才缓口气,当即就说: “行了,电话你就别打了。我去深城舅舅那不假,不过不是舅妈得了重病,而是去挣钱的。” “挣钱?”魏薇脸上的不解更重了几分,“你在读书,怎么去挣钱?” “我现在不也是写作在挣钱吗,而且比你还挣得多。” 张宣逮着说了一句诛心的话,然后不给对方回嘴的机会,就继续说:“这次的挣钱机会稍纵即逝,对我很重要,对我们老张家也很重要,你也不希望我到大学了,还穿的这么稀烂吧?” 魏薇上下打量他的衣服裤子鞋袜一眼,情不自禁笑了出来,但没接话。 知道她在想什么,张宣进一步解释:“你也别担心,我是跟随我哥嫂还有舅舅一起做,挣一笔就马上回来,要不了3天时间。” “3天时间,你说的好像去捡钱一样。”魏薇好奇问:“是去做什么?抢银行从踩点到规划也不止三天吧?” 张宣嘚瑟反驳:“挣钱这么大的秘密,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魏薇语噎,满满好奇心突然被一坨大便堵回来似的难受。 张宣见差不多了,就说:“这个请假我也就和你通个气,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我都会去的,我是真的不想回家再吃红薯饭了。” 说完,他就自顾自地出了办公室。 几秒后,他又回到了办公室,抓起办公桌上的钢笔,在白纸上写了一串数字。 告诉她:“这是我表哥家的电话号码,你不信可以问问。至于我亲妈那里,你就别去打扰了吧,拜托了!回来请你吃饭。” 接着,他又走了,回了教室。 魏薇一言不发地瞅着他背影,直到看不见才低头查看起了电话号码,想了想,拿起座机听筒,拨了过去。 回到教室时,晚自习已经开始了。 张宣先是把杂志和报纸还给杜双伶,才坐回位置上,准备刷题。 做的是数学卷子。 只是还没做到一半,米见突然悄无声息地递了一个东西过来。 东西是用白纸包着的,长长的,不薄也不厚。 张宣瞅一眼,找过一张白纸写:里面是钱? 米见回:是。 张宣写:多少? 米见回:3000。 张宣诧异地看着她,写:不是说1800吗?怎么多了这么多。 米见停了3秒,实诚写:我向我爸借了点,给你凑个整数。 张宣沉默一阵,没去问她具体怎么借的,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了两个字:谢谢! 米见回:不用谢,要还的。 张宣笑了,顽皮写:还不了怎么办? 米见好看的笑了笑,回:没关系,我找双伶。 从作业本上裁一张干净的纸,张宣开始写借条。 花了两分钟写完后,他检查了一遍,然后签名,写日期,后来还跑到魏薇办公室用红色印泥按了手印,才把借条递给米见。 米见接过快速看了一遍,也签了个名,然后收到口袋里,继续做题去了。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啦! .x. 第49章,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 第二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陈日升带来了一个消息。 陈日升对米见说:“米见,你知道不,向你表白的那个傻子,已经辍学了。” 阳永健率先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韩7学长?” 陈日升点头:“对!就是那个傻冒。” 杜双伶笑意吟吟看一眼米见,也是搭话:“是因为被莉莉丝骂了的原因吗?” “是,也不完全是。”陈日升解释说:“表白米见的事情,被他大伯知道了,然后被叫到办公室关起门来狠狠训了一顿。” 讲到这,陈日升把声音压低了几分:“根据那些听墙根的人说,我们的副校长这次很生气,在办公室不仅咆哮如雷,摔了东西,还动手打了韩7学长好几个大耳巴子,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你们猜后面怎么着?” 张宣竖起两个耳朵,正听得起劲,却发现突然断了,陈日升正鬼鬼祟祟看着几人,邀功呢。 娘希匹的,这不比那啥时女生来了大姨妈还难受吗? 张宣直接在桌下踢了陈日升一脚,“别吞吞吐吐,快说。” 陈日升用手拍了拍裤脚,见大家听到都认真,嘚瑟之后也是不敢卖关子了:“被打了,韩7学长当场就摔门而去,出校门后直奔火车站,逃票去了羊城,现在没了踪影。” 张宣疑惑,“这些细节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陈日升说:“我爸告诉我的啊。” 张宣望着他若有所思,“那听墙角的是不是你那无所不能的爹?” 被识破了,陈日升脸色有点挂不住,当即就气愤地骂:“日你大爷!听墙角的又不是只有我老子一个,那一排的老师都在外面听了。”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还好我当初没去你爹那班,回去后你帮我谢谢你爸,谢谢他的不收之恩。”张宣叹口气,一副庆幸的样子。 陈日升梗着脖子反驳,“你个狗日的,这都能讹上我爸了?你为什么不说红颜祸水,要是米见不生的这么好看…” 说到一半,陈日升看到大家神色不对,偷偷瞄一眼镇定自若吃着饭的米见,也是赶忙拍了自己几嘴巴子,“唉哟,看我这个口没遮拦的,该掌嘴…” 张宣跟着瞧了瞧米见,也是转移话题道:“不过我琢磨着,副校长这次这么生气,估计还是莉莉丝那些刺耳的话传到他耳朵里了,不然他侄子4年复读下来,迟不打早不打,怎么偏偏这时候打?” 阳永健点头:“我认可你这个说法。” …… 星期三下午。 第八节课铃声一响,张宣把书本往课桌里一收,就提起桌下早准备好的书包往教室外走。 他没有跟杜双伶等人说去哪,去多久。 魏薇这时从办公室出来,抄个双手问:“你要走了?” “嗯。”张宣点头。 魏薇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就开口道:“跟我来一下。” 听到这话,张宣有点莫名,但想了想后还是跟着她去了。 来到教师宿舍二楼,开门一进屋里,魏薇就指着沙发上的黑色背包说:“你背这个包去吧。” 张宣有点错愕,然后打量一番自己这个泛白掉色的帆布书包,有点尴尬,确实旧的可以,见不得人了。 但他没有换,解释说:“谢了啊,老班。我还是背自己的书包吧,这个看起来是寒碜了点,但到外面会给我带来安全感。” 魏薇只是困惑了一下下,就马上听懂了他的话:“你是在防那些扒手或打劫的?” 张宣承认的很干脆:“我这一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30块钱,一看就是个穷酸,那些人一般对我这样的没兴趣。” 魏薇听得笑了笑,挥挥手就开始赶人:“行吧,赶紧滚吧,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诶。”张宣本想贫下嘴的,但话到嘴边只剩了一个“诶”字,然后高高兴兴走了。 …… 不是周末,公交车上的还算容易。 在一吸烟老头的后座坐下,他莫名松了口气,心想有烟味呛着,自己这回终于可以不用晕车了。 习惯了晕车,突然不晕车就有点无聊。眼珠子四下转转,也没发现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更没有在车上发现可供自己内心为所欲为的好看姑娘。 没事做,那就眯会吧,反正自己上要坐到终点站,不担心错过站点。 可是他想得太美了,才迷迷糊糊闭上眼睛,车子开着开着竟然来了个90度大漂移。 刹! 一下就把他吓醒了。 吓到了的不只有他,全车人都被吓到了。 车内顿时吵吵闹闹一片! 最让人惊悚和担忧的是,右前方坐着吸烟的老头,竟然被直直甩了出去,头部刚好撞到过道座椅一角,顿时血流如注,血水像井水一样的往外冒泡。 “啊?!!!” 张宣还没来得及出声,过道那边的女生已经吓得花容失色,面色惨白,正尖叫着,眼睛死死盯着倒在她脚下的吸烟老头。 随着一声声尖叫,整个公交车更加沸腾了,那些目击者纷纷指责司机,并要求司机掉头,赶紧送老头去医院。 司机停车了,然后哆哆嗦嗦从前面赶到后面看了看情况,甚至还蹲下用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老头明显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时,人都吓傻了。 “有医生没?有护士没?有人会急救没?有……” 好几位热心大妈帮着挨个问乘客,但就是没一个人应声。 看到情况不对劲,司机呆滞在了原地,很明显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错误,下一秒,司机猛地挤开人群,竟然想下车逃跑。 “拦住他!” “抓住他!” “别让他跑!” 司机反应快,周边几个中年人也反应不慢,意识到不对时,纷纷出声制止。 司机人高马大,又咬着牙一心想跑,卒不及防的几个中年大叔一时还真没拦住对方。 张宣皱了皱眉,原本以为搞定了的事情竟然出现变故,在他的角度看来,这司机应该是会几下子的,一招一式都有章法。 干他娘的! 现在南/京**官可还没出现,整个社会一片赤血丹心,不去救老头竟然还敢从自己眼皮底下跑? 呸!老子好歹也是练过拳脚的,无视我呢? 当下不再犹豫,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从背后踹翻司机,再跟上一顿擒拿,司机被四平八稳控制住,稳了! 这时几个中年大叔也愤怒至极的围过来了,七手八脚就把司机按了个结实。 张宣适时松开手,然后看一眼被许多热心人围着的吸烟老头,叹口气,心头堵得慌。 自己坐个车,竟然碰上了这事。而且今晚可还要出远门的啊,感觉这贼老天太不靠谱了点。 今生第一次出门,就见着了血,倒霉透了! 后边救护车来了,人民同志也来了,张宣被简单问询一番,因为时间来不及了,要赶火车,就让其走了。 匆匆忙忙赶到火车站,见到辉嫂还在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张宣上气不接下气,喘息问:“我是不是害的大家错过火车了?”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啦! .x. 第50章,你再挤下试试? 阳云摇摇头告诉他:“还算好。你们乘坐的火车晚点,并没有误车。” 然后他问:“你怎么来的这么迟,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哟!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没错过就好,刚才都急死我了。”张宣简单解释一遍才看向辉嫂,以及辉嫂旁边的厚实高个。 这厚实高个是辉嫂她爸,孙福成,54岁,看起来很壮实。 孙福成以前是混社会的,后来被斗了几次后,就逃去南方躲避,一直到近几年才敢回乡。 正因为有他的存在,辉嫂才动了去羊城进货的念头。 “老爷子好。”张宣主动问好。 “诶,你好。”孙福成笑容可掬地回礼。 聊了几句,又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张宣、辉嫂和孙福成三人才开始上车。 有阳云这个车站小领导在,三人坐的是卧铺票。 不用跟人去挤硬坐车厢,张宣很是神清气爽了一回。他是真的怕了那人多、杂味多、又闷热还嘈杂的光景了。 把帆布包从窗户扔进去,张宣整个人跟着从窗户爬进去,然后捡起地上的包找到自己的下铺坐好,就开始当起了看客。 看外面你争我抢乱哄哄的场面。 孙福成的位置也是下铺,和张宣面对面。辉嫂由于身材比较瘦,位置在中铺。 火车开动时,孙福成跟两人说:“要明天早上8才能到深圳西,你们俩安心睡吧,其它的交给我。” 张宣和辉嫂对视一眼,也没反驳,毕竟几人的身家可都在包里,没个人照看着,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张宣说,“那成,我先抓紧时间休息会,下半夜我来。” 听到这话,孙福成只是笑笑,拢着袖子去了过道坐着。 没有传说中的火车艳遇,也没有碰到别人口中的“蜜汁情侣” 一夜无话。 张宣闭着眼睛听外面的风声,开始想象周慧敏有几根眼睫毛,想着想着到了午夜时分,还真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好香! 当他还在梦里意犹未尽地跟周慧敏拉丝时,锈迹斑斑的绿皮火车吼着大嗓门进了站。 “那个…,唉,不好意思啊。”说好半夜替换的呢?没有,自己还是被人叫醒的。周慧敏你误我事啊! 孙福成看起来很好相处,跟他和气地说:“没事,我年纪大了,没睡眠,刚好。” 张宣看向外边明知故问:“这就是深城西了?” “对,这就是深城西。你们拿好行李,下车的时候跟紧我,车站比较乱,黑车和扒手比较多。”孙福成探头看了眼外边,这么吩咐两人。 这年头的深城西相比后世,在张宣眼里简直是一片荒芜和落败,提起兴趣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而辉嫂却不同,背着个包和大部分乘客一样东张西望,像闰土进城,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有人在挤自己! 也有人在挤辉嫂! 从站台下楼梯走了十多步时,张宣猛然发现右边这个大胖子正无形之中把自己往边上挤。 如果他是个没社会经验的愣头青,可能还觉得这是人太多,胖子体型太大,太拥挤的缘故。 但他不是愣头青! 张宣看一眼自己周边,又看一眼右边辉嫂方向,发现不知不觉间,辉嫂竟然已经被三个陌生男人包围了,被挤得左右支棱。 而且他一眼就看出那三个中年男人不怀好意,是奔着辉嫂背包去的。 不要问自己怎么知道的?上辈子他在火车站丢过两次手机,都是这样被人挤着挤着就丢了。 自己又被挤了一下,又又被挤了一下,短时间内,脚都被右边胖子踩到七八次了。 知道对方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自己离辉嫂远点,好行窃。 看破对方意图,张宣这么好脾气的人立马怒了。 干她娘的! 辉嫂的钱要是丢了,自己这趟不是白来了? 8.3万件衣服不是弄不成了? 自己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没了? 改变老张家命运的绝佳时机要错过了? 亲妈和大姐还要吃红薯饭?自己还要吃红薯饭? 想到这里,张宣气坏了,本来昨天坐公交车时,就觉得背时。 现在还有人来找茬,真他娘的看自己衣着寒酸,像个胆小怕事的纯朴农民呢? 又又又被挤了一下,张宣直接怒了:“孙子,你再挤下试试!爷弄死你!” 人高马大的胖子见他发飙了,顿时又挑衅地挤一下,同时还不忘凶神恶煞地回嘴: “傻冒你眼瞎啊?爷也是被挤的,有本事你弄死我试试!” 本来就长得丑,还五大三粗,还这么的凶相,还带根金项链,张宣更加气了,抡起拳头就暴咂了过去: “臭狗杂,你倒是很拽啊!在爷面前很装啊!草!” 出站的地下过道,人很多,这胖子根本挪不开脚躲避,面部猝不及防被猛咂一拳,顿时头晕眼花。 但愤怒的张宣狠狠砸了一拳后,根本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对方。 只见他冲过去,双手抓起大胖子头发,用力往下一拽,右脚跟上,照准对方面颊骨就是一个猛烈垫炮! 换一边,左膝顶上! 再来,右膝冲撞! 再换一边,一拳抡下巴,把大胖子打得人仰马翻! 接着再用大力跟一脚,踹得胖子大腿剧烈打颤,险些跪地上了! 太狠了! 太凶残了! 不到五个回合,胖子已经踉踉跄跄退了10米有多,最后倒地不起!顶着鼻青脸肿的大猪头,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见到张宣得势不饶人,又欺了过来,也只得下意识用胳膊乱挥。 这不,这胖子一通乱砸,砸到了好多路人。 “你他妈的打到我了。” “草,这蠢胖子看起来这么大,没点卵用,还咂到老子了。” “这胖子是扒手,我在火车站见过他好多次了,打的好。” “真是扒手吗?怎么有这么不中用的扒手。” 打架了,很多人躲避。但也有一部分人不爽,趁机对着地上的胖子捅几脚。 这边起冲突了,走南闯北多年的孙福成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碍于对方人多,在忍着找时机,现在趁三男人注意力突然放在张宣身上时,也是动了。 左扑右腾,以一敌三,孙福成硬是凭借一己之力打倒了两个。 不过孙福成自己也被第三个扒手扑倒了,而且被第三个扒手骑身上压着暴揍。 就在孙福成倒地不起,右手探到背后准备掏出三菱刀往上刺扒手大腿时,救星来了。 ps:3天增加一个收藏,我人都要崩溃了。 .x. 第51章,海关 对着大胖子猛烈地拳打脚踢一阵,张宣也是及时察觉到了孙福成的危机,也看到了辉嫂被另外爬起来的一男人纠缠住了。 没二话,松开软绵绵的大胖子,飞起就是一记高鞭腿,踢人肩膀上,骑在孙福成身上的第三个扒手应声倒地。 接着张宣又是扭身,一记抱摔,摔翻了另一个扒手,解救了辉嫂。 就在他还准备乘胜追击时,孙福成爬起来就拉着他和辉嫂往出站口狂奔。 一边跑,孙福成一边嘱咐说:“别说话,有同志要来了,先离开车站。” 过道人多,光线又不好,这时还尖叫声一片,特别混乱,三人左拐右拐,很快就钻进人海中消失了。 一口气检票,出站,张宣在出口处看到了阮得志。 见着这舅舅,他二话不说,催促道:“老舅,先离开这里。” 阮得志见三人乱糟糟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多问,转身就带着他们进了一辆面包车。 这舅舅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主,车门一关,走的飞快。 坐在窗边凝神注视着外面,见火车站快速消失在视野里时,紧绷的孙福成终于松弛了下来。 孙福成深呼吸口气就从背后皮带扣里掏出一把阴森森的三菱刀说: “我带了这个,在面对同志时,有理也会变成没理。而且据我观察,那些扒手都带了折叠匕首,刚才我们是突袭,对方没机会用匕首,要是僵持下去,就不好说了。” 要过三菱刀看了看,大约20厘米长的三个刀面显得有点迟钝,但张宣却一点也不敢轻视它,甚至还有些害怕。 他很明白:这东西要是捅在人身上,那人基本没了。 前边开车的阮得志回头瞟了眼,问了情况后就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张宣知道这舅舅已经有些生气了,只是碍于情面没发作。 阮得志确实有些生气。这个外甥这么优秀,又是两家唯一的男丁,要是出了事,他怎么过自己心里这关? 怎么向姐姐交代? 尤其是看到孙福成竟然带了这种致命凶器,阮得志眼皮就狂跳不止。 生怕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扯到外甥了,他们可是一伙过来的,到时候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人生肯定会留污点! 其实阮得志并不是不知前因后果,纯粹是关心则乱。护犊子心切。 深城火车西站到蛇口海关很近,都在NS区,走路直线距离只有700米左右。 面包车七拐八拐离开车站后,停在了一条比较热闹的街上。 阮得志平复好心情,问几人:“昨晚到现在,你们应该饿了,想吃点什么口味的饭菜,海鲜、粤菜还是湘菜?” 人老成精的孙福成察觉到了阮得志对自己有意见,把刀收好后就默然不说话。 辉嫂是个有眼力见的,对于父亲深藏利器,不仅阮得志吓到了,她一样被吓到了,这时就算饿得肚子咕噜叫了,也不越位表态。 扫一眼三人,张宣就明了个中情况,还是得自己拿主意。 头往外边看了看,指着最近的一家粤菜馆说:“就这家吧,早吃完早做事。” 他这说法得到了三人的一致认可。 进店,阮得志一口气点了5个主菜,然后就直白地说: “等会就带你们去海关仓库看货,要是货满意,我们再说接下来的事。要是不满意,我等会送你们去汽车站,坐大巴赶往羊城。” 这话正对辉嫂的胃口,省时又高效,当即点头应允:“好,那就麻烦你了。” “不要客气,大家都是亲戚,应该的。”阮得志说这话时,总算挤出了一个笑容。 菜上的很快,量也比较足。 看着是有5个菜,但初来乍到的辉嫂吃不惯没有辣椒的粤菜,白惨惨的没有丁点夹一筷子的**。 她最后只是在烧鹅这个碗里下了几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不着痕迹的吃白饭。 而张宣三个男人就不一样了,粤菜早习惯了,端起饭碗就胡吃海喝。不过三人比较幽默,基本不怎么碰烧鹅,留给辉嫂下饭。 20分钟左右,把肚子塞满的几人又上了车,直往海关仓库行去。 路不太远,赶到大门处时,阮得志要求孙福成把刀放车里,然后带着几人办了流程手续。 张宣发现,这舅舅的人缘真不错,海关每个同事遇到他时都会跟他说几句,或带笑喊一声“阮科”。 而这时,阮得志也会向其中一些人特意介绍张宣:“这是我外甥,以后要多关照下啊。” 至于辉嫂跟孙福成,阮得志提都没提,别个主动问起时,最多说一声:“这是我外甥那边的亲戚。” 瞧瞧,瞧瞧,这亲舅舅的态度,这亲舅舅说话的艺术,看得张宣心花怒放。 张宣很清楚:阮得志对几人区别对待,很明显是故意的。这么做就是为了突出自己的地位,日后让辉嫂对自己形成依赖,提前断了辉嫂不该有的心思。 他静静观察了一番辉嫂和孙福成: 发现辉嫂始终保持一副微笑的样子,面对任何人都不多话,不僭越。 而孙福成就简单多了,闷葫芦似的闭嘴不言,也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个隐身人,似乎不存在一样。 张宣不知道这两人有没有领悟到阮得志的意思。但想到这是两个人精,应该没那么笨。 一路七拐八拐越过了很多仓库,阮得志带着几人最终来到了一个靠海的仓库前,让人打开门脸,就对三人说: “8.3万件衣服都在这里,你们进来看看。其中男女衬衣和短袖T恤、西裤、休闲裤要占一半多数量。 剩下的都是外套、牛仔裤、喇叭裤、棉毛衫裤、女装、夹克和内衣,我们都分门别类码好堆的,方便省事。” 说着,阮得志亲自带着三人识别标签:“这个码堆都是外套,料子有涤纶的,有化纤的,也有棉的,也有其它用料的。” 到这,阮得志吩咐人拆开一包,从其中拿出一件外套就说:“这件外套重1.2千克,面料是缎面,还辅助有金银丝…” 别看一开始阮得志对辉嫂父女的态度很冷淡。但涉及到正事时,却很谦和,一丝不苟,生怕几人因不懂而做了错误决定,几乎是每个种类,他都要详细讲给三人听。 就比如重量,男衬衣(件)重200—300克,棉毛衫裤(件)重200克,女衬衣重100—150克,女装(件)350—500克,短袖T恤(件)重100克,内衣裤(条)重50克… 这亲舅舅的态度很明确,你们第一次上手这东西,衣服好赖,方方面面我都给你们讲的明明白白。你们可以买,也可以不买,决定权在你们手里,但货物出了仓库他就不再担任何责任。 巴拉巴拉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然后阮得志就让三人自己随意看,他就跟旁边的同事聊天去了,有说有笑的同时,还偶尔指着张宣说几句掐尖的话。 比如向人说:这是我亲外甥,是个大学生,还是个作家…… 从中午到下日落,辉嫂虽然很沉默的忙着看这看那,小心翼翼到每个码堆都不放过,认真验货,但两眼却一直在放光。 挑个时机,张宣低声问:“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辉嫂骤然变幻一个笑脸说:“好。这批衣服的质量、款式和成色,比我想象中的还好。” 听到这话,张宣放心了,进一步问:“那咱要吗?” 辉嫂连点几下头,很利索地表态道:“要,当然要,全部要。这种机会千年难碰到一次,不买得后悔死。” Ps:拜托大家支持一下,谢谢 .x. 第52章,拿下 闻言,张宣半真半假说:“以后要是还有这类好东西,我让舅舅给我留着,我到时候第一个通知辉嫂你来看货。” 辉嫂秒懂他的话中话,笑着说:“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傍晚时分,四人达成了买卖共识。 张宣隐晦看一眼亲舅,就率先表态说:“老舅,我们这次带的钱不够,我决定先要一小半货。” 阮得志问,“一小半货,大概是多少?” 张宣拍拍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说:“先来2.5万件吧,我和辉嫂的钱加起来只够买这个数。” 听到买2.5万件,辉嫂人都听懵了,下意识瞄一眼饱胀的帆布包,她从来没想过里面装了这么多钱。 辉嫂心里算了算,这不得有要两位数?11万? 她虽然在某一刻有过怀疑,但想到这老弟年纪轻轻就是个作家,有那挣钱的能力啊。 而且上午火车站的一幕也让她记忆深刻,张宣出手果干、沉着,面对人多的扒手,很有担当和气势。 这么想着,辉嫂觉得,舅舅家里真是出了个厉害角色,这年段不仅能挣钱还特别有城府,自己不能以常理度之。 思绪一兜转,她就释然了,自己何必想那么多呢? 自己都要依靠这弟弟发家,有什么资格想那么多呢? 进货越多,不就对自己越有利吗,这是辉嫂希望看到的大好事。 阮得志配合说:“2.5万件,你都带的现金?” 张宣咧嘴一笑,又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阮得志视线在包上溜一圈,沉默四五秒,稍后就恰到好处说:“今晚你跟我回家住吧,带这么多钱到外边我不放心你,这一带到了夜里可不太平。” 要得就是这话,配合的漂亮,张宣默默为这舅舅点个赞,附和道:“好,我也正想去看看舅妈和蔓菁表妹呢。” 两人一问一答,事先没对剧本,却演了一场完美的戏。 本来包里就1.1万,其中还有3000是向米见借的。 但这并不妨碍张宣扯虎皮做戏,出发前就塞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硬是装成了十来万的模样。 他也不在乎辉嫂信不信,只要表面天衣无缝,你没当场拆穿我,不信也得信。 张宣倒也不是有意欺瞒自家嫂子,这不是实在囊中羞涩么? 马上要高考了,不想麻烦么? 也是用这种方式规范自己的应得利益,不是么? 又没错,也没压缩辉嫂的利益空间,张宣做的堂堂正正,理所当然。 他也吃定了辉嫂不会傻傻地要去看自己的钱。 既然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事后双方都受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傻子也知道分寸,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 而退一万步讲,辉嫂脑抽了要看自己的钱,那就只能摊牌。 大家要么做一次性买卖,或者干脆不跟你做了,张宣自己带货回邵市去卖,最多辛苦而已,浪费时间而已,但他还是自信能卖掉的,毕竟前生也兼职做了那么多年外贸,谈生意的能力也许不那么强,但自认为也不差。 达成口头协议,张宣和辉嫂两人当即就点了2.5万件服装放仓库一个角落,衣服、裤子、外套、内衣都有合理搭配,这是他们明天要运走的。 一切搞定,出了海关仓库,阮得志邀请辉嫂父女去家里做客。 但辉嫂很有眼力见,笑着婉拒了。 见状,张宣就跟辉嫂说:“明天我负责把货从海关提出来,辉嫂你联系表哥,尽快安排货物走火车运到邵市。” 辉嫂利落说:“好” 这也算是两人的默契了,海关的罚没物资必须经张宣的手,也只能经他一个人的手。 因为这里涉及他拿货的价格,不能让辉嫂知道。 所以两个聪明人,在这里心照不宣。 陪着辉嫂父女在街上一家宾馆安定好后,张宣提出了告辞,带着帆布包跟随阮得志走了。 站在窗口目送他们离去,孙福成打破自己的沉寂状态:问:“张宣是阳云亲舅舅的儿子?” 辉嫂也来到窗前,往外边瞅了瞅就说:“是啊,厉害吧?” 孙福成点头:“做事有进有退,面上生和气,却不缺城府,手段老辣,年纪轻轻就这般了得,以后是个人物。” 辉嫂笑了,“我这弟弟,人家马上就是大学生了,而且现在还是个作家。” 孙福成听了,再次点点头。 两人看了会外面的西洋景,某一刻,辉嫂问:“爸,你那三菱刀…” 孙福成瞟了她一眼,沉默良久后才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因为这东西,那阮得志对你对我产生了排斥感。可是…” 讲到这,他抬头望向天际,飘飘忽忽道:“我已经带着它十年了,没有它,我这些年起码死了三回。” 辉嫂听得动容和心酸,可还是说:“这东西毕竟是歹毒凶器,万一…” 孙福成回头看了她一眼,哑着嗓子低沉说:“没有万一。如果哪天真有万一,那也是命!我的命!” 辉嫂听不得这话,劝道:“你换个其他的东西不一样防身吗?” 不想接这茬,孙福成转身就走,打算回隔壁自己房间。 只是走了六七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女儿说:“这东西其实是一种威信!比匕首更具威信!出鞘让敌人看到的那一刻气势达到顶点。” 说完,孙福成走了。 留着辉嫂在房间里阵阵发呆。 …… 阮得志的家在新式小楼房里,整栋楼高6层,他住在四楼。 进门前,张宣不顾舅舅的反对,还是买了些水果、糖和酒。 两人沿着楼道不急不慢走着,花了点时间才到门口。 阮得志说出门急,忘了带钥匙,只得按门铃。 等了大概20来秒,门开了,是杨迎曼开的。 张宣直接喊:“舅妈。” “嗯。”视线在张宣那寒酸的身上快速过一遍,杨迎曼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接过东西让两人进门。 对这舅妈的冷淡态度,张宣早习惯了,也不太在乎。 要不是看在舅舅的份上,看在今后钱途的份上,他都懒得来这里走一趟。 当然既然来了,那该有的称呼和客气还是要有的,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换了鞋,张宣跟着进到了客厅。 室内装修的很豪华,金灿灿的吊顶把脑子都快眩晕了,瞅着满屋子格调,自己这个下里乡人出现在这里非常不协调,很不舒服。 客厅沙发上盘坐着一个人,是舅舅的女儿杨蔓菁,戴副粉红色眼镜正在看电视。 见到有客人来,杨蔓菁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起身,又好像不想起身,犹豫之间最后用眼睛打量了一番张宣,就继续看起了电视。 阮得志见到妻女这态度,眉脸蹙紧了那么一下,但很快又压下去了。 人家不和自己寒暄,张宣就假装嘴笨和害羞,在老舅的招呼下,实在无聊,也坐在单侧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杨蔓菁不喜欢看广告,喜欢经常换台,走马光花似的,弄得张宣看了几分钟就闭上了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见他不是假装,而是真睡,杨蔓菁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打量这位十来年没见过面的表哥了。 说是表哥,其实两人是同一年的,生日只差了半个月。 衣服地摊货的,普通;裤子也是地摊货的,普通;白色的鞋子都穿黄了,寒碜。 杨蔓菁看一眼他,再看一眼自己的穿扮,右手食指尖尖扶了扶了眼镜,继续看电视。看了会后,又望了眼张宣和自己父亲,想了想又把电视声音调低了几分。 其实听说张宣要来自己家,她原先还是有点好奇的。 毕竟两人在电话里也是说过话的,虽然只局限在“喂,你好”“我找舅舅”这类的几句话里,双方还客气的很。但到底也说过不是? 可是见到人之后,她突然理解亲妈为什么十年不跟着爸爸回湘省了。 晚餐一般,四人四个菜,张宣吃几口就想吐,太腥了!干它娘的,这是什么神仙厨艺啊? 都是用清水煮的吧? 就只会用清水煮了? 菜品一般,厨艺稀烂,张宣扒几口就草草了事,此刻竟然有点怀念红萝卜的味道,就算红萝卜是草也比这个强啊! 他知道,这舅妈是用这种方式表达一个态度:不欢迎自己。 思绪到这,张宣瞄一眼对面这对母女,此刻好想找个借口,起身走人。 可是下一秒再看看比自己还能忍的舅舅,又把心里的那股怨念压了下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外面加班回来的阮得志带了肠粉进书房,摆张宣跟前。 阮得志说:“今天太晚安了,就在街边给你带了这个,趁热吃吧。” 肠粉加了鸡蛋、肉和剁辣椒,上面淋了一层油光发亮的汁水,看着就很有食欲。 张宣放下书本,抬头问:“老舅你吃了的没?” 阮得志说:“晚餐我也没吃好,所以在街上吃了回来的。” 张宣还想客套问问舅妈和表妹吃了没,但下一秒又不想问了,扒开筷子就吃了起来。 肠粉又滑又嫩,还带点剁辣椒味,几筷子下去,肚子舒心了。 看外甥吃的满意,一晚上没什么表情的阮得志,脸上终于化开了笑意。 他对张宣说:“我今晚特意跟那些同事打了招呼,你明天只要去财务科缴费,然后拿到收费证明以及放行批条,就可以把货提走了。” 张宣嘴里吃着食,含糊着应一声就道了声:“谢谢老舅。” 听到这声谢谢,阮得志颔首笑了笑,然后继续说:“明天上午我和领导要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可能没法亲自送你去火车站,到时候都得靠你自己了。” 说到这,他不等张宣接话,就继续讲起了晚餐的事:“你舅妈从小就是大小姐脾气,厨艺不怎么会,你可能吃不惯吧,要多担待。” “嗯。”哪里是厨艺不好?分明就是故意的,但张宣还是听得连连点头,心里说不出的受用。 有这样的舅舅在,对舅妈看碟下菜的做法就算再不满,也不想去过多计较了。 ps:成绩不好,大家多多支持下下。 .x. 第53章,办利索 一夜过去,天刚刚亮时,张宣已经起来了。 没有同还在睡觉的杨迎曼母女打招呼,他就跟着阮得志出了门。 两人汇合辉嫂二人,一起在路边摊吃了碗热乎乎的米线。 辉嫂可能是昨天吃怕了粤菜,米线一端上来就拼命往碗里放剁辣椒。 放完后,她觉得自己行为有点过了,于是自我笑笑说:“从小爱吃辣椒,离开辣椒我就吃不下饭。” 张宣跟着笑了笑,然后问:“嫂子昨晚睡得怎么样?到这边还适应不?” 辉嫂说:“还好,对睡觉的环境我不太挑剔的,基本着床就睡。” 接着她又讲:“昨晚我已经跟你哥联系了,他说今天下午2点有一个货运车厢还没满,可以临时加塞安排我们的货,这个时间会不会有点紧?” 阮得志这时插话道:“只要相关手续办得顺利,这完全来得及的。” 张宣点了点头,表示:“好,我等会抓紧时间办。” 几人都是利索的性子,大口大口吃完米线,就准备各自忙碌。 辉嫂把4万块钱交给张宣后,就带着孙福成找拉货的车去了。 张宣把钱揣兜里,先是去烟酒杂货店买了一条红双喜,然后跟着阮得志去了蛇口海关。 办了临时手续,进了海关,阮得志指着一个方向对他说:“海关财务处在那边,你把罚没物资的钱交他们就行,会给你打收据和放行条。 这些东西你要小心收好,它可以证明这批货是海关罚没物资,钱货两清,合法合规的,以后陆运碰到查货时可以证明。” 张宣知道舅舅不亲自带自己去,是为了锻炼他的能力,当即就说:“好,我会注意的。” “行,你也18了,成年了,凡事自己心里要有个谱。我等会就直接开会去了,不送你了。”嘱咐一通,阮得志贴心地拍了拍他后背,就直接往办公室走去。 只是走了十几步,阮得志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跟他说: “你投给杂志和报社的那些文章,我看了,很不错,要继续保持。你外公以前就是靠笔杆子吃饭的,你以后要是能在这条路上走出一条金光大道,我们会以你为荣。” 四目相对,接受到这舅舅前所未有的热情、诚挚和期盼,张宣感觉沉甸甸的,没了以前写稿子只图挣钱的娱乐心情。 但他还是认真地点头:“好,我会努力试一试的。” 两人继续唠嗑了几句,就散了,一个去办公室,一个往财务处赶。 来的比较早,海关财务处才开门上班,冷冷清清,没人缴费。 办公室里,一位30岁左右的女人本来在拿个小圆镜照镜子的,见到他探头就习惯性问:“缴费?” “对,缴费。”张宣应一声,把事情简单说了说,就把钱拿了出来。 这女人一边低头做事,还一边若有所思地问:“你是阮科的那个外甥,对吗?” 晕头,没想到自己人未到,名声都已经传出去了,张宣只得说是。 女人笑笑,抬头看了眼他又说:“你和阮科有三分相像。” “嗯,他是我舅舅嘛。”别个对自己笑,张宣也礼貌性地笑着回答,语气态度那是相当的好。 他现在目的很明确,早日和海关的人闹个熟脸,方便以后好办事。 清点完钱,女人给他开了收据,同时又给了一张放行条,递给他时还好心嘱咐道: “这东西你自己要收好,仓库那边提货是靠这个的。” “好的,谢谢。” 匆匆离开财务处,他拿着东西直奔仓库而去。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为了尽快和这些人拉拢关系,张宣见到仓库这些办事职员时,只要帮助自己的,跟自己多说几句话的,他都会热情洋溢地给送上一包双喜烟,说几句漂亮话。 甚至连门卫都没落下,被他这张笑眯眯的脸、甜蜜蜜的嘴结结实实腐蚀了一波。 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好。 辉嫂带着人来装车时,这些得了烟的职员除了人五人六的吆喝热闹外,还会主动帮着打打下手。 一路奔波,等到忙完出了海关仓库时,已经接近上午11点了。 辉嫂看着这批货,脸上的笑就没断过,内心充满豪迈。 只见她说:“我看到它们,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 张宣笑着接话道:“我赞同你的话。因为它们代表钱,代表我们人生新的开始。” “对对对,不愧是大作家,把我心里的想法一下就表达出来了。”辉嫂瞅一眼车厢里的货,又瞅一眼,兴致高昂。 仓库离火车站不远,货车才开动,不到十分钟就又要停车了。 由于丈夫是火车站工作人员的关系,辉嫂对铁路系统非常熟稔,找着对的人,很快就把2.5万件衣服安排上了火车。 接着她又给阳云打了一通电话,把物资运送的所有资料给了过去,末了道: “里面都是衣服,你收货的时候要尽量轻拿轻放,记得防水防潮。” 电话那头的阳云听完就表示:“知道了,你们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把衣服装上车,三人离开站台时着实松了口气。 辉嫂建议道:“我们是下午3点多的车,还有几个小时,先去吃点东西吧。” “那赶紧走吧,我肚子都在打雷呢。”张宣早就饿了,只是上午一直在忙,没空想这事,现在闲下来了,就突然觉得好饿好饿,自然先饱肚子再说。 由于时间充足,三人这次慢慢悠悠的在火车站附近找起饭店来。 期间,孙福成不时东张西望,一脸谨慎的样子。 见状,张宣就问:“叔,你是在警惕昨天和我们打过架的那伙扒手吗?” 孙福成又扫了扫四周,应承道:“对,这火车西站鱼龙混杂,我就担心是那伙人的窝点。” 张宣问,“你前些年经常出入这里,可有碰到过他们?” 孙福成认真回忆了一番,最后摇摇头:“这西站来来回回我走了不下十趟,还真没碰到过他们,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走了两百来米,三人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应该说是一马当先的辉嫂率先停了下来。 辉嫂回头对两人说:“这家饭店有炒辣子味,很冲,我看我们就到这吃吧。” 张宣两人很无力,只听说过闻香识女人的,还没见过寻辣子味吃饭的,这嫂子是有多热爱辣椒啊! 进了店,三人虽然很饿,但舍不得大吃特吃。 只是将就着点了三个最便宜的菜:辣子炒鸡蛋,酸豆角炒辣椒,还有一盘麻辣海带丝。 不敢点荤菜,三人进完货买完火车票已经没什么钱了。 不敢点青菜和汤,这类菜虽然老口,但不下饭,不经吃。 酸豆角开胃,麻辣海带丝够劲,张宣哗哗地连着吃了三大碗米饭,末了用手揉揉半圆的肚子,打个饱嗝,满意极了。 他饿了能吃,另外两人也不遑多让,都成了干饭大王。 尤其是孙福成这位老同志。过去辛苦惯了,也不管场合对不对,菜吃完时,还用白米饭在三个碟子上擦了擦,碟子像被狗舔过的一样,一点油水都不剩,吃的是一干二净。 张宣面上笑着,心里却直犯嘀咕,觉得脸面无光啊,要不要这么不留情面的啊? 他小心看了看周边,发现大家似乎没看到样的,或者看见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最多个别的咧嘴笑一笑。 还好,还好,看来在这饭店吃食的都穷,都素质高,张宣这么想着。 ps: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 .x. 第54章,豪言壮语 下午四点过,几人上了火车,一路都没有再碰到那伙扒手,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来时坐的卧铺,回去是硬座,就好比婚前和婚后的爱情,差距好大!张宣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辛酸泪。 还好旁边这位大姐是个会来事的,挺着波涛汹涌在那卖弄风骚,前半茬荤段子频出,把周边的人逗得哈哈大笑。大家心情愉悦不少。 后来这大姐还拿出了扑克,喊几人打升级。到了这里,时间才算真的过的快,一圈还没打完,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 张宣困得不行,把手里的扑克往精神奕奕的孙福成手里一塞,说:“叔,你来吧。” 孙福成虽然看牌看得津津有味,但却摆手说不太会。 张宣坚持把牌给他,“不会没关系,又没打钱。我实在太困了,得睡一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听他这么说,孙福成才勉为其难的接手了。 …… 眼睛一闭一睁,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明艳艳的太阳把潮湿的山峦晒出一层层雾气,一转眼,地上已经见不到春天的一丝影子。 随着一行白鹭在远处的田野忽隐忽现,张宣暗叹,重生回来一年了,马上又要高考了。 “老弟,到站了,别发呆了,准备下车。”辉嫂见他对外面愣神,也是把牌一放,起身规整东西。 “哦,好。” 张宣回过神来,把怀里的帆布包紧了紧,也跟随起身往门口挤去。 跟随拥挤的人群往外走,张宣在出站口见到了阳云。 此刻阳云正在和火车站的同事吸烟聊天,手里拿着一份本地日报,言语之间似乎在感慨什么? 张宣走过去寒暄一声就问,“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都一副可惜的表情?” 阳云把报纸放他手里,简单解释道:“新闻上说,我们邵市的头号人物要离开了,大家都舍不得,最近几年邵市能有这么大的变化,还多亏了这人。” “是升迁了,还是?”张宣下意识问。 “升迁了,人家成绩亮眼,升到隔壁粤省去了。”阳云用手指点了点报纸头版新闻。 闻言,张宣低头粗粗看了看新闻,有些惊讶,没想到邵市这山圪塔的头号人物调到粤省后还是实权职位,这就有些让人意外了。 人家才堪堪50来岁,风光满面的,看来能力背景都不可小觑啊。 这时辉嫂插话道,“我们自己的日子都得拆东墙补西墙过,甚是恓惶,你们倒好,还有闲心操劳人家大人物的事情,也不怕扯着蛋。” 吹毛求疵一番,她就对阳云说:“货在哪?你左脚才恢复的有点起色,怎么就到处乱跑了?” 阳云抬了抬左脚:“我昨天去医院复查了,医生说情况不错,建议我没事时多多走动走动,有利于恢复。” 接着他对几人说:“衣服在西边的货仓那呢,你们跟我来。” 来到货仓,阳云对着堆满半个小仓库的衣服忧心道:“一开始我还想着装多,亲眼看到实物时兴奋了好一阵,半天都乐得合不拢嘴,感觉它们在我眼里就是白花花的钱。 但过了一夜,今早我再次看到这些衣服时,突然又有些担惊受怕了。 你们说说,要是这些东西我们卖不动,咂自己手里,那得损失多大啊!几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呸呸呸!收起你的乌鸦嘴,你算个什么男人!这点衣服都卖不动,还开什么批发门店?看我的,一个月保准把它们收拾的干干净净。” 从下岗到现在,辉嫂经历了前半生最煎熬的精神迷茫,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出路,正是意得志满,卵足劲要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哪里容得丈夫说这种丧气话。 就喜欢这样的嫂子! 张宣当即捧哏:“嫂子,我是充分相信你的啊,这点衣服才哪跟哪,拿着价格清单和样品到处跑一跑,估计还不用一个月就卖掉了。” 说到这,他环视一圈就挥手豪言道:“再说了,要是那些卖服装的没点眼力见,不要咱们的货,我们就直接拉到城南公园去摆地摊,用市场半价倾销,用毁天灭地的价格咂死他们。 别个卖10块,我卖5块,别个卖5块,我卖我2块5。 我他妈的还就不信了,那些过日子的大妈大姐们还忍得住?那些卖服装的心里不急?不羡慕?” 辉嫂笑呵呵附和:“就是,我之前就有过这种想法,要是正路走不通,就走这条歪路。 大不了这次少挣点,先把名气打出去,把市场铺开,给邵市那些同行好好上一课。” … 听到这两人意气风发的你一言,我一语,阳云苦笑着摇摇头,好像自己似乎还真的想差了。 衣服他也看了,质量没问题,成色亮眼。 而款式就更不用说了。都是大品牌时下最流行的爆款,要不是有张宣和媳妇告诉他这是仿货,阳云都分不出真假,还以为就是货真价实的名牌。 坐了一夜火车,张宣觉得全身都腻腻糊糊的,于是不管不顾先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后,跟几人吃了个早饭,商量完接下来的销售渠道的搭建办法,他就走了,回学校上课了。 临走前,张宣特意给自己挑选了三套崭新的衣服。 挑选完衣服的时候,干它娘的,他好想痛哭一场。 这些年,自己是真的穷酸怕了啊,身上每件衣服都是洗了又穿,洗了又穿,大部分都开始褪色了。 而现在有条件换装备,哪还能忍得住? 当然是给自己张罗个全套再说了。 给自己挑完衣服,张宣本来还想给阳永健也挑几套的。 可是稍后一想到阳永健那硬气性子,又放弃了。心想这事不能直来直去,得讲就策略,反正是老朋友老同学,经常处在一起玩,机会多的是。 这年头有一点好,公交车上随随便便都能见到吸烟的。张宣本人不吸烟,但爱闻烟的味道,这品味也是奇了怪了。 挨着一个吸烟的大叔坐好,张宣抱紧帆布包就打算再眯会儿,反正到学校要半个小时呢,没那快,闭目养神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可能是最近运道不怎么好,闻着烟味儿,舒舒服服的眯觉,可车子到了邵水桥附近的时候,抛锚了。 司机检查半天就说:“车子要修,你们换乘吧!” 听说要换乘,大伙就不乐意了,围着售票员纷纷要求退钱。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x. 第55章,有趣的恶趣味 张宣排队领到5毛钱,打算步行到前方50米的公交站台继续等车。 只是他才走几步,就停住了。 嘿!抬头一看就是娅米西餐厅!真他娘的运道不好啊! 晦气! 车子哪里抛锚不好?非得要在这个鬼地方? 而且好死不死的,那个败家娘们恰巧在门口,手提一个垃圾篓子,正往垃圾桶里倒垃圾呢。 “好久不见,你是翘课来找我的?”眼睛随意一扫,游慧云就愣住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个小男人,当即就款款而来。 “……” 望着眼前这人,张宣感觉老天在跟自己开玩笑,要是可以,他绝对一指头摁死这个不要脸的。 见他不想搭理自己,游慧云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然后似笑非笑说: “换新衣服了?也对,三年了,是该穿好点了,以前那些破烂把你的气质都淹没了,那时候看得我好心疼来着。” “好好说话!”眼瞅这女人一张嘴就把老夫过去的生活全部否定了,他忍不了了。 游慧云围着他慢慢看了一圈,随后又摇了摇头:“我收回刚才的话,你身上的牌子货是假的啊,还不如以前的破烂呢。” 有点诧异这女人的辨别能力,但张宣不想再理她,越过她就想走。 游慧云忽的说:“不要急着走,也许今天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聊一聊。” ??? 张宣莫名,望着她问:“你得绝症了?” 游慧云也不生气,笑着看向他:“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张宣回:“打我主意的人,你觉得我能盼着你好吗?” 游慧云顿了顿,诧异问:“你知了?知道道我打你身子的主意了?” 虽然有猜测,但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是很罕见的,他一时怔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难道说谢谢?谢谢你看上我身子? 难道说庆幸?庆幸老夫没让你得逞? 见他被说蒙了,游慧云才意识到自己孟浪了,不过都这样了,也都无所谓了。 她盯着张宣眼睛继续说:“怎么样?跟我一个月,给你5万,而且帮你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 张宣错愕,“你这是想秘密包养我?” 游慧云怔了怔,诡笑说:“你要这么想,也行。” 张宣问,“这就是你说的挣快钱?” 游慧云说:“这还不是快钱吗?一个月5万,而且我只要你跟我一个月,别人不知道你我的事情,以后你还是你,不影响你恋爱结婚生子。” 娘希匹的! 真是日了狗了! 站在破烂的大街上,一个风情的时尚女人竟然跟一个穷酸谈包养的问题。 而且还是女方提出要包养男方,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宣感觉自己被冒犯的不轻,忍不住问:“为什么是我?你有钱,有身体,还年轻,怎么就想到包养男人的事情了?自己找个男朋友不挺好? 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有了男人什么花样需求不能解决? 甚至同时找2个、3个都可以,一个伺候上面,一个伺候中间,一个下面。” 听了这话,游慧云也不生气,从衣兜里掏出火机和烟,点燃一根,吸一口,吐个烟圈笑了,“你还挺爱记仇,问的问题还蛮多,不过我肯定有我自己的理由。 当然了,看在我对你身体感兴趣的份上,免费回答你一个。 选你,是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种特别的感觉,觉得你很像年轻时候的我,所以我想把你变成“我”。” 说着,她指指西餐厅世开口:“还想听其它原因吗?去里面坐坐,喝点红酒慢慢讲给你听,保证你听完我的理由后,不会觉得我在发神经。” “免了!你这红酒代价太大,我喝不起。”张宣挥挥手拒绝,问一开始的问题: “你既然没得绝症,那就是要离开了?” 游慧云回答:“对。” 张宣问:“去哪?” 游慧云盯着他看了一阵,向他喷口烟雾调侃道:“你这样不好,对我好奇会犯错的。说不得我以后一分钱都不用花,就上了你的床。” 嘿!我个暴脾气呀!张宣咬咬牙花,忍住了动手的冲动,转身就走。 游慧云目送他走了几步,忽的加大一点声音说:“我要去羊城了。” 羊城? 张宣忽然福至心灵,猛然想到了今天的报纸头版新闻,立马停住脚步,鬼使神差般地问: “跟随你背后的男人去羊城?” 听到这话,游慧云愣住了,望着他好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张宣说:“直觉。” 游慧云走进几步问:“为什么会这样直觉?” 张宣说:“你条件这么好,按道理不应该缺男人。但事实是你缺,非常缺。 我猜那男人年纪大了,满足不了你,或者你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你是不敢公开谈恋爱结婚吧?” 这次游慧云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末了叹口气,笑着小声忠告:“小弟弟,人有时候不要太聪明了,也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直接进了西餐厅。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他一眼。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张宣嘴角一翘,这般恶趣味的快感,也许只有他才能懂。 干它娘的! 老夫终于赢了一回啊。人生最后一次见面赢了,就相当于前面都赢了。 不容易啊! 不过对于他来说,管你游慧云是谁谁谁?管你背后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老夫不求你,不搭理你,一切都是白搭。 嗯,找回场子了,爽,爽极了! 这么想着,张宣紧了紧帆布包,继续往公交站台走去。 …… 回到学校,进教室之前,张宣在走廊上碰到了班主任魏薇。 后者此时站在外边,正弯腰偷偷摸摸透过窗户观察教室里面的情况。 见到他,魏薇直起身子看他一眼说:“回来了。” “嗯。”张宣应一声。 魏薇好奇问:“挣到钱了没?” 张宣回答说:“快了。” 魏薇困惑:“挣到钱就挣到钱,没挣到就没挣到,什么叫快了?” 张宣笑了笑,吐出四个字:“暂时保密。” 见他神神秘秘,魏薇扶了扶眼镜说:“快滚进去上课,高考前不许再请假了。”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x. 第56章,卖的顺利 “诶,肯定不会再请假了,我保证。”张宣信誓旦旦说着,一溜烟儿进了教室。 教室里上的是政治课。 在大家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座位上,放下帆布包,打开书本开始上课。 上了大约20来分钟,米见写了张纸条过来:班主任说你回家了,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 错愕地看了眼这位平时寡淡如水的同桌,张宣回:谢谢关心,好了。 米见看了看字条,收起来认真上课。 …… 周末,星期天下午。 张宣拒绝了陈日升的打桌球邀请,打算直接坐公交车去红旗路批发门店。 心有不甘,一心想着扳回一城的陈日升跟在屁股后面喊:“我现在有钱,刚从我爸那里骗了50块,狗日的,咱们来打一场啊,一桌定输赢。” 50块? 别说50,就算500,我现在都没心情跟你打,老夫马上就是有钱人了,马上就是富豪了,张宣暗暗自嗨一番,也是挤上了公交车。 好巧不巧的,好死不死的,竟然在车上撞见了希捷,而且两人还挤在了一起,车上人挤人的,想要互相避开都不容易。(前文的希文改成希捷,没有理由,就觉得希捷好听些。) 一不小心四目相对了,两人的视线也是迅速离开,太特么的尴尬了。 不过他有些好奇,观这希捷的穿着和言行举止,家境应该不错才对,怎么还每次都来挤公交车? 看看人家米见,同样是家境不错,但她父母每次都会来接送,然后一家三口一起散步走回去。 可这位?外在条件不差的啊,她家人就一点不担心么? 张宣此刻好想问一句:“您是有什么癖好吗?每次都一个人挤公交车?” 不过也只是想想,他都懒得多事,心心念的记挂着衣服呢,谁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过桥时,有个大妈突然喊停车,司机说地不对不能停。 大妈不爽,喊得很激烈,情绪失控到像死了崽一样的激烈,后来终于把司机弄火了,给猛踩一脚。 急刹车,车停了! 那个肆无忌惮骂骂咧咧的大妈直接撞到了扶杆上,在那里捂着额头哎哟哎哟喊疼。 只是大家都跟着倒霉,踉踉跄跄的倒了一片,没准备地张宣都差点没站稳。 而希捷更加不堪,直接倒了,还好巧不巧的,倒在了他脚上。 张宣伸手扶她,感觉这妹子还挺软:“你没事吧?” 希捷扫了他右手一眼,没说话,只摇头,借力站了起来。 张宣涩涩收回右手,看了看鞋面,好心痛,叹口气说:“哎哟,你的嘴把我的鞋面弄脏了,我这鞋可花了8块钱买的呢。” 听到这话,本来低着头整理衣服的希捷瞬间炸了,咬紧嘴唇想要瞅瞅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这话? 难道我的嘴比你的鞋面还脏? 你的破鞋值八块钱,我难道连8块钱都不如? 只是她抬头瞬间,罪魁祸首已经不见了,第一时间就下了车。 奚落一番学校里的天之骄女,张宣穿插一条小道,心情愉悦地跑步来到红旗路的服装批发门店。 还没进门,他就已经发现店里挤满了人。 其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但中年大妈面孔居多。 甚至有些人,他还感觉熟悉,仔细一看,不就是城南公园遇到地那一茬茬摊贩么?辉嫂的姐们。 此刻辉嫂正唾沫横飞地接待客户,红光满面的,手忙脚乱的,很是兴奋。 他在门外站了大约20来分钟,就发现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出货了370件衣服。 这速度,这走量,把他都吓到了! 这时候辉嫂也终于看到他了,手一挥,就大声喊:“老弟你来得正好,帮我出货。” “诶,来了!”张宣一脸喜气地跑进去,熟悉了几分钟后,也是磕磕碰碰上手了。 “张大妈,白衬衫50件,西裤50件。” “李婶,白衬衫120件,内衣80件,西裤100件。” “刘奶奶,白衬衫50件,休闲裤20件,背心20件。” … 可能是夏天到了的缘故,白衬衫、西裤和休闲裤都很畅销。 一下午,辉嫂在接待客户报清单。 而张宣和孙福成就负责打包出货。 阳云负责收钱管钱。 后面千千放学来了,二话不说,也加入了出货队伍。 这个样子一直忙碌到晚上9点,众人才慢慢停歇下来。 顾不得全身大汗,张宣右手擦一把额头,就迫不及待地问:“嫂子,我们今天出了多少货?” 辉嫂把本子掏出来,粗粗一算说:“今天我们累计出货6320件。” “多少?”张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再问一次。 “你没听错,就是6320件。”辉嫂把本子递给她,脸上全是激动的潮红,顾盼流连的神采就好像刚才那个那个了一样。 显然生意太好了,好到出乎她的意料,好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成交量,太他妈的爆炸了,简直就是一炮而红啊!!! “好!”张宣咬合牙根,挥拳差点跳了起来。 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高兴一阵,他才想起一个问题:“那昨天卖了多少?我们还有多少库存?” 对于他的提问,辉嫂如数家珍,当即就说:“昨天卖了3210件,前天下午也买了几百块件,目前还剩12370件衣服。” 听到三天就卖了一小半,听到才三天就卖了一万多件,张宣再也忍不住了,煽情地说:“发财了,咱们要发财了啊!” 见他这么开心,大家都跟着开心。 就连平时没有表情的面瘫孙福成,此刻脸上都是笑意。 阳云建议说:“咱们先清账,完了我们好好喝一个。” 千千插话道:“小叔还要回学校哩。” 张宣手一挥,人生豪迈:“都这个点了,还回什么?不回了,今天值得庆祝,必须庆祝!” 辉嫂笑着应声,“行,我给你班主任打个电话,就说你今晚有点事,明早回学校。” 这时孙福成见女儿女婿准备关门清账,也是识趣地对外甥女说:“千千,走,陪外公去外边买下酒菜去。” 父母挣钱了,父母挣大钱了,千千比谁都欢乐,听到外公这么说,一秒钟都没耽搁,就跟着出了门。 “今天的营业额是55330元。”清点一遍,阳云率先报数。 “55330元。”辉嫂数第二遍,确认金额正确。 张宣在一旁听了听,马上就在心里算出一本大概的账:这5万5里面,自己占3万7左右,他们挣了1万7。 而6320件衣服,张宣自己的拿货成本大约是1.1万左右,那就意味着自己纯赚2万6。 比辉嫂两口子高出差不多一万的利润。 要是8.3万件衣服全部卖完,自己大概能挣34.5左右,接近35万。 想着这笔大钱,张宣很知足。 这哥嫂明白瞒不住自己,所以清账的时候非常坦荡。 而张宣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有钱大家一起赚嘛,这才是共赢,这才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当即就笑道:“恭喜哥哥嫂子,要是按今天的火爆程度,把8.3万件衣服卖完,你们也是身家丰厚的有钱人了。” 对于这个,辉嫂两人心里早就有一笔账,要是8.3万件衣服卖完,先不抛出任何开支,毛利润大概有22万左右。 要是抛出开支,纯利润大概在19万接近20万的样子。 一想到这个数字,两口子就乐呵呵的合不拢嘴。 辉嫂笑说:“确实,托老弟的福,我们也成有钱人了。” 阳云发出感慨:“还是你们两个有眼光,搁我,我是没这个胆子和决心的。” 张宣摆摆手:“我也没想到嫂子的路子这么野,关系网撒得这么广,城南公园摆地摊的都来了吧。 我看啊,估计现在整个邵市的服装商贩都知道嫂嫂的名字了,这叫一炮而红!往后呢,生意肯定是越来越好。” 辉嫂也是这么认为,高兴之余又叹息道:“哎…,我现在不愁怎么卖这8.3万件衣服了,愁的是这批衣服卖完后,后续该怎么办,我估计落差会太大,怕自己接受不了。” 说完,辉嫂酒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宣看,毫不遮掩地盯着他看。 在她眼里,这老弟就是财神啊!是千万不能放跑了的。 见媳妇这样赤果果表达心思,阳云也笑了,他们两口子都明白:往后想要挣钱,想要挣大钱,就得好好抱住老弟这条大腿。 感受到两人的真切目光,感受到两人的低姿态,闻弦知雅意,张宣直接表态说:“我们是一家人,今后有这样的好事,肯定先想着哥嫂你们。” “好。”得到了明确态度,阳云满足的点了点头。 这个晚上的菜不错,甚至奢侈,5个硬菜一个汤,有荤有素,一伙人关着门吃到肚子撑。 这个晚上,张宣一觉睡到天亮,睡得很香,整个梦里都是钱,都是人民币。 这个晚上,张宣兴奋啊,激动啊,差点落泪。 心道从今天起,母亲和姐姐不要再吃红薯饭了,从今天老张家要翻身了。 从今天起,我张某人再也不用接受人家寒碜的眼神了,车子,房子,票子,甚至女人,都不是梦。 都不是梦! 周慧敏都是我的! 他在睡梦中大声呐喊! 吃饱喝好睡足,一夜好梦。 第二天,赶时间的张宣起了个大早,就着馒头、烧卖外加豆腐脑糊弄完早餐。 他就对两口子说:“我看下次进货就定在月末吧,我模拟考完有几天月假,时间刚刚够。” “行,你赶紧回学校吧,最后时刻好好冲刺,考个好大学。这边的事情有我和你哥呢,你就放宽心啊。”辉嫂热情洋溢的,亲自送他到公交站台。 “你们是我哥嫂,我当然放心,走了啊。”瞅见最早的早班车来了,张宣同两人挥挥手就上了车。 … 5天后,傍晚时分。 辉嫂提着保温杯来了趟邵市一中,保温杯里装了一整只鸡,人参炖乌鸡。 走廊上,把保温杯递给他,她看了看四周,低声说:“老弟,咱们这批货都卖完了,一件不剩。” 望着成就感十足的嫂子,张宣笑道:“才哪到哪,不急,今后有得你忙。 还有一礼拜就再次要动身了,你抓紧时间好好休息下吧,下个月5.8万件衣服要卖,你可不轻松。” 见到杜双伶过来了,辉嫂点点头,“行,听你的,我回去就休息休息。你朋友来了,那我走了啊。” “好,慢点走,路上注意安全。” …… 送走辉嫂,张宣转身就把保温瓶给了杜双伶:“我去叫永健,你去喊米见,我们假山汇合,趁汤还热不油腻的时候把它解决掉。” “嗯。”大庭广众之下,杜双伶轻轻应一声,满眼欢喜的进教室喊人去了。 张宣赶到隔壁教学楼时,阳永健正伏在课桌上睡觉,嘿,这可是稀奇。 这女人往日里都跟铁打的一样,从不会这么浪费时间的。 就算读书天赋再好,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阳永健也会珍惜一分一秒,分秒必争。 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见她眼袋肿肿的,就低沉问:“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阳永健看一眼周边的人,起身跟他来到外边才低头说:“我最近老是做梦,梦见我妈走了,梦见她整天都在荒山野岭的孤坟上唱山歌。” ps:生死时速,求大家多多支持。 .x. 第57章,第二本是红楼梦 听到这话,张宣努力回忆了一番,发现这梦真是准啊! 虽然记不得阳永健母亲去世的具体日子,但应该快了,就在高考左右的时间段。 都是老朋友了,知根知底,没有虚伪的去说什么漂亮话,去说什么安慰的话。 没必要。 只见张宣发自内心地感慨说:“都这样了,就别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吧。” “是啊,不能顺其自然又怎么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自己。”阳永健坚强地说着,眼里却满是泪。 下楼梯的时候,她说:“张宣,我以后想学医。” 母亲得了绝症,父亲有甲亢在身,张宣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想学就学啊,凭你的成绩不难,要是学好了,前途似锦。” 阳永健不是一个在外人面前悲春伤秋的人,不愿意把不好的情绪传染给别人。 她当即顺着撇开了话题:“你呢,以后打算学什么?会和双伶在一起吗?” “学什么不知道,考完估了分再说。”张宣是真的不知道,心里对高考有一定把握,却又没太大底气。 不过这事他看的开,考到哪算哪,有书读就行,专业什么的不是特别重要,反正就是进大学镀金的。 至于杜双伶,他玩笑似的说:“你这个在一起,是啥子意思?是在一个地方读书,还是什么呢?” 阳永健说:“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意思的。” 见她为了帮好友而步步紧逼,张宣也是好无语,只得和稀泥说:“我们还年轻,这事不急。” “你怎么能这样?双伶可是女孩子,你就不能有点担当?难道还要她来撕破脸皮跟你表白不成?”阳永健听了这话就想打人,真心为好友岔岔不平。 张宣不要脸地眨巴眼:“这样才有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和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我要是太主动了,她妈会怎么看我?到时候不仅会看下我,还会觉得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估计连杀了我的心都有吧。” 这时对面来了一波人,等人过去了,张宣才继续胡搅蛮缠道: “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她妈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像飞蛾扑火一样不放过我,我们之间的阻力会不会小很多?” 阳永健睁大眼睛错愕地望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张宣,你心机太重了吧!双伶这样的好女孩,不值得你主动承担所有压力吗…” “不对,不是这样,不对,这不像我认识的你……”说着说着,总是感觉不对的阳永健就自我否定了。 蹙眉盯着张宣瞧了一阵,突然猛地问:“你的心是不是不在双伶身上,而是在其她人身上?” 张宣表现的很委屈,“你可做个好人吧,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呢?” 见他不承认,阳永健却没打算放过,像找到了有趣的玩具一样,继续巴拉巴拉:“有人跟我讲过,你初中时喜欢少婉,对吗?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肖少婉?” 张宣白了眼,没好气道:“哪个烂鳅跟你说的?” 阳永健出卖朋友也是毫无压力:“孙俊说的啊,他说你毕业前亲自承认的。” 呵!孙俊这家伙,竟然给我上眼药。 行啊,那咱就互相上好了! 张宣笑了,不嫌事情闹大地说:“那孙俊有没有跟你讲过,他初中同时喜欢你和肖少婉?而且肖少婉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阳永健立马尬住了。 这事她曾听人传过,却没证实过真假。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捅破,第一次被人摆上台来公开处刑。 眼瞅着这女人被自己镇压了,张宣就乐呵呵说:“今天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要外传。” 阳永健又看了眼,不服气地说:“真为双伶不值,你以为双伶不知道这事吗?” “知道又怎么样?那是过去八辈子的事了,谁还没有点过去呢?抓着不放有什么意义?”张宣光棍的很,初中的暗恋,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那么在乎了。 “过去?我怎么不信?”阳永健半信半疑。 张宣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她眼,懒得理她了。 走到假山时,苦苦冥思的阳永健看到了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米见和杜双伶。 她忽的福至心灵,明悟了,走进一步低声说:“张宣你真是个混蛋啊!你不会是喜欢米见吧?肯定是米见了,我要是男生,我也会喜欢她。 只是你太不厚道了,两次都喜欢人家闺蜜,两次都成功绕过了双伶,你这样会遭雷劈的!” “……” 张宣好无力,更加不想搭理她了。 …… 阮秀琴打电话来了。 她说在家收到了一个邮包,里面是一本红楼梦书籍。 听到这个消息,张宣愣住了。 莉莉丝都出国了,怎么又寄书了? 难道不是莉莉丝寄的吗? 见满崽没作声,阮秀琴问:“书是寄给你的,是你同学寄的吗?” 张宣回过神来说:“老妈,你看看邮寄的地址,是哪里的?” 阮秀琴翻了翻手边的邮包,告诉他:“是省城寄来的,一家出版社。” 同上次的地址一样,那就真的不是莉莉丝了。 可不是莉莉丝,那到底是谁啊? 思绪到这,他直接说:“老妈,你把书翻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钱?” 阮秀琴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问:“钱?” “嗯,别问,您老先翻翻看。” “哦。” 迷惑的阮秀琴把电话听筒放一边,开始翻书,不一会儿就翻到了100。 接着200… 接着300… … 半晌功夫,她手里就收集到1000了。 瞅着手里的1000块,这次轮到阮秀琴愣住了。 许久没听到回话,张宣忍不住问:“老妈,还在不?” “老妈,还在不?” 两次过后,阮秀琴反应过来拿起了听筒:“在,在。” 接着她压低声音说:“满崽,书里有1000块钱,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问题他也想知道。 特别想知道。 可我没落头啊! 本来还打算让亲妈看看书里有没有留字的,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万一写了少儿不宜的东西呢? 那自己不得尴尬死? 思绪一转,张宣就有了主意:“哎,我们的阮秀琴大人是真的笨啊,到现在都还没猜到答案吗?这世界上除了你儿子,谁还会给你钱啊?” 阮秀琴没反应过来,“你寄的?” 张宣说:“对啊,惊喜不?” 阮秀琴气了:“惊喜没有,你这样浪费邮费是欠竹篾杖了。” 张宣,“……”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有点忙,导致早上忘记更新了,抱歉。 .x. 第58章,挣了35万! 阮秀琴没抓着这话题不放,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说欧阳勇的奶奶去世了,张萍原本端午节的亲事推迟到张宣高考后。 张宣有点诧异:“7月份结什么婚啊?那么热的天,酒席吃不完的东西不都摆坏了么?” 阮秀琴沉默了一阵,突然道出一个消息:“你姐怀孕了,得早点结婚。” “什么?欧阳勇这个混蛋,他怎么敢?”听到这个消息,张宣气坏了,干你娘的你自己爽了,我姐可还没嫁给你了,忒不尊重人了。 “小声点。”阮秀琴听到他大呼小叫,连忙制止,接着又抱怨道: “看看你做的好事,这就是你帮着选的人,以后要是你姐被欺负了,你逃不了干系。” “他敢!他要是欺负我姐,腿都给他打折。”张宣虽然气归气,但还是相信欧阳勇的。 只是心里在郁闷:我这大姐是有多蠢啊。老妈子和姑姑都再三交代了,没结婚前不许踏出那一步,怎么这么快就被那混蛋钻了空子呢? 唉…,以后在村子里肯定要被人嚼舌根咯。 叹口气,张宣直接找个借口把电话给挂了,不想去听关于那两奇葩的消息,更不想去管。 你们喜欢造人就造去,就算造出个足球队,老夫我也当做看不见。反正又不要我养。 ……… … 5月末。 高三阶段最后一次高考综合摸底考试,张宣考的不错,感觉甚至比前面几次都好。 老规矩,一考完,众人就到食堂集合吃饭,然后各自回家。 陈日升还抓着桌球这个话题不放:“吃完饭,我们打一盘,50块钱一盘,一盘定胜负。” 张宣拒绝道:“不想和你打。” 陈日升怒问:“你什么意思?” 张宣懒懒散散说:“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我现在飘了,看不上50块钱了。” 陈日升抓狂:“你妈蛋,你再说一次,你信不信我向你碗里吐口水?” 张宣无语,想想这二愣子还真有可能做出这事,于是实诚讲:“我没时间,吃完饭我要去火车站,等会去深城。” 听到这话,四人齐齐看向了他。 阳永健率先没忍住:“你去深城干什么?” 张宣回答:“挣钱。” 阳永健愕然:“几天时间你能挣多少钱?你怕不是傻了吧?别到时候车费都整不回。” 张宣白了眼,不想解释,因为以他们的认知,几句话也解释不清。 陈日升这时插话道:“你不会是去卖身吧?你这长相、你这身材要是去卖,可能有老女人会出好价钱。可你这样对得起杜双伶吗?” 张宣不能忍了,直接一脚蹬了过去。 倒是米见抬头看他一眼就说:“双伶后天就满18岁生日了,你能不能赶回来?” 听到米见主动说这事,张宣哪里还不明白人家的话中话,这是变相拒绝自己的那天晚上的浮夸呢。 心里尴尬那么一下下,然后就不尴尬了,老男人侧头问双伶: “你18岁生日,你爸妈后天会过来吗?” “会来。” 杜双伶轻轻应一声,告诉他:“他们电话里说,后天早上过来,陪我吃完中饭就回去。” “这么早的吗。” “嗯。” 张宣知道自己可能赶不上中饭了,想了想说:“后天我会赶回来的,只是可能会晚点,你们吃饭别等我啊,要是迟了,我单独给你过。” “好。”杜双伶满心欢喜地看着他,得了承诺,原本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子就落地了,柔和的眼睛里,在这瞬间满是亮光。 吃过中饭,张宣紧着帆布包直奔火车站。 火车站依然是熙熙攘攘,来来往往,许多人背着个大蛇皮袋,这些都是准备去南方打工的。 汇合辉嫂和孙福成后,又上了火车。 这次还是卧铺票。 下午一点多上的车,次日清晨就到了。 他是一夜睡过来的,精气神很足。 早餐是在一家路边摊解决的,凑合凑合吃的肠粉,由于味道还不赖,饿坏了的几人,每人都吃了两份。 哦,不,孙福成这个老饭桶,砸吧嘴,眼都不眨一下,就一个人干了四份。人家老板都惊呆了。 肚子饱了,人舒服了,三人步行到蛇口海关大门处时,张宣就跟辉嫂说: “就这吧,到这里我就安全了。还是老样子,我进去里面办手续,火车站那边的货运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行。” 辉嫂早有默契了,应一声,把一背包钱给张宣,目送他办了临时手续进到海关里面后,也是带着孙福成走了。 在火车上呆了一夜,身子粘呼呼的难受,张宣本来想找个临时旅社洗个澡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扛着一袋钱,楞是忍着把这个心思给灭了。 先是去了海关办公大楼,找到了舅舅阮得志。 “你先坐会儿,我得先去开个会。”给他倒一杯饮用水,阮得志就拿起文件夹准备出门开会。 见状,张宣就说:“老舅你先忙,我看我还是先去把手续办了吧,赶时间。” 阮得志怔了下,随即点点头:“也好。我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的,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去吧。” “诶。” 一口喝完两杯饮用水,出了门,左拐右拐,时隔半个多月,张宣再次来到了财务处。 办事人员还是原来那个30岁左右的女人,只是这次人家是扎个丸子头,白衬衫加西装,一股子职场味。 尤其是人家前面鼓鼓的,青春美丽,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日语大片里的制服诱惑。 要是这环境来一场,灯光摄影打好…,啧啧,滋味应该可以的吧! “你又来了。”人家笑眯眯地打量他。 “是啊,又见面了呢。” 张宣赶紧掐灭该死的青春荷尔蒙幻想,把帆布包放台面上,也是笑口常开,顺带还瞄了眼人家胸口的铭牌,谭露。 “你上次的货就卖完了?”谭露一边低头做事,一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东西好,不愁卖。”张宣如此回答。 谭露一顿操作,某一刻就抬头说:“需要缴纳8万8。” “好,给!”张宣早有准备,从袋子里分出一小部分钱递了过去。 帆布袋里一共有33.8万块钱。 辉嫂除了把上批次的20多万销售额全部给了他,还另外借了几万添进来,为得就是凑够剩余罚没物资所需要的资金。 按辉嫂的话来说:生意好了,名声有了,以前不愿意借钱的姐妹们一夜之间都改变了态度,纷纷慷慨解囊。 为此辉嫂还笑着感叹道: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 当然了,辉嫂之所以这么感叹,之所以这么痛快支付给自己这么多钱。 张宣清晰地明白:关键还是钱途可观,人家才巴结自己。 33.8万,减掉支付的8.8万,其它的25万就是自己的了。 25万啊,一个月不到,自己就完成了贫穷到富贵的转换。 曾经的穷酸少年再也不见,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 等到把这批货物卖完,辉嫂还要支付自己15万的货款,这又是一笔大钱。 扣掉13.8万的成本,自己在这批罚没物资的赚到的利润拢共高达35万。 35万! 93年的35万! 搁上村,不跟那些玩命的淘金客比,也是妥妥的富豪之家了啊。 暴利,真正的暴利! 没有什么比这更快,更省心了,简直就是捡钱啊。 右手情不自禁地偷偷抚摸了一遍帆布袋里的钱,志得意满,又无声无息的把袋口扣紧。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x. 第59章,存钱 等了十来分钟,拿到收费证明和批条后,张宣又满心欢喜地回了阮得志办公室。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阮得志总算回来了。 一进门,阮得志把文件锁抽屉里就说:“快中午了,走,我们先去吃饭。” 张宣应一声,站起来说:“老舅,吃饭不急,我得先去趟银行。” “银行?”阮得志问:“你要存钱?” 张宣点头,右手得意地拍了怕鼓鼓囊囊的背包。 阮得志若有所思地扫一眼帆布包,不自禁笑了起来,问:“好,你想去哪个银行?” “离这最近的是哪家银行?” “中国银行。” “那就是它了。” 出了办公大楼,两人上了面包车,驱车离开蛇口海关有一段距离后,张宣从帆布包里掏出10万给阮得志。 阮得志面无表情的瞟了眼就说:“把钱收回去,你舅我志不在此。” 就知道会这样,张宣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意思意思一下。 虽然是亲舅舅,但毕竟承了人家的情,自己这么做,也是表达一个态度。 不磨叽,把钱收好,张宣玩笑似地说:“老舅,既然你钱不要,等会我请你吃顿好的。” “这可以有。”阮得志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外边的车辆,这次答应的爽快。 花了十来分钟到银行,张宣先是办了存折,然后把钱存了进去。 不过他只存了23.5万。 另外一万五,他留着有用。 从银行出来,他先给阮得志买了两条中华烟,又给他买了两瓶茅台酒。 然后跑到“老凤祥”买了一条铂金手链,买了一对黄金耳钉,一个黄金戒指。 接着还另外买了一条红双喜,顺带还买了一些红包。 阮得志抽着烟,默默看着他往每个红包塞200元进去,瞬间就明白了外甥的意思,却也没阻止。 中饭在一家高档海鲜酒楼吃的,没叫辉嫂父女,就亲近的两人。 推杯换盏一番,阮得志跟他说:“你挣钱了,回去后,把老家的房子修缮一下。” 张宣敬他一杯,“我知道,我正有此意,暑假我打算在家建个红砖房。” “好。”想到自家姐姐马上就能住上红砖房了,阮得志看他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喝完酒,吃完饭,阮得志又开会去了。 张宣也是一刻都不敢耽搁,带着辉嫂和孙福成赶往海关仓库。 一路上他都在隐晦的发红包和烟。 得了他的好处,那些人愿意帮忙的同时,还额外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人称“小刘”的青年悄悄告诉他:“听人讲,你舅舅要进一步了。” 这是大好消息,张宣又赶忙加塞一包烟过去:“这是真的吗?有几分可信度?” 小刘扫一眼周边人,不着痕迹把烟揣兜里,就比划道: “我小叔跟我说的,说你舅马上从科升副处,而且还是实权副处,进出口这块都归他管。” 讲到这,小刘跟他勾肩搭背,鬼鬼祟祟地说:“听说你舅的岳父要退下来了,以后的资源都会用在你舅舅身上。 你等着看吧,副处才是坐火箭的开始呢,这是平步青云呐,你小子以后发达了。” 张宣嘿嘿笑着,“是吗,是真的吗,要真是这样,我下次请你吃大餐。” 小刘拍拍胸口,“你准备好钱,这餐我吃定了。” “能请小刘哥吃饭,这是我的福气。”张宣笑呵呵附和一句,就问:“你小叔也在这么?” “呐,那边那个大肚子就是。”小刘突然对远处一个中年大肚男努了努嘴。 张宣转身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中年大肚男不就是分管仓库这边的老大么? 难怪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小刘能经常偷懒也没人说他,还隐隐巴结他,原来是这码子事啊。 哎哟,小刘就一蛀虫啊! 从海关仓库出来,辉嫂看着满满一大火车衣服,长吁短叹地松了一大口气。 她半真半假似的说:“老弟,你不知道,这些衣服不在自己手里,就总是慌麻麻的,现在看到它们心里一下就瓷实了。” 张宣扬手调侃道:“我理解,我明白,毕竟它们都是钱啊,都是大把大把的钱啊。” 这话把孙福成逗笑了,这老小子瞅着这批货,也是很亲切,心里想着,女儿过好了,那在医院的儿子,离治好的希望更近了一步。 罚没物资到达火车站后,辉嫂一直在忙上忙下奔波,张宣就跟在后面学习,打打下手。 把这么大一批物资运送走,几人出了好大一身汗,快累瘫了,不得不休息了一阵。 晚饭吃的是街边民工快餐,不为什么,就图个快,图个方便,图个省心。实在不想动了啊。 火车站有卖磁带的地摊,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磁带外皮上的周慧敏。 人儿还是那么美艳,还是那么动人,就是境遇惨了点,被摆在了地摊上。 不能让自家老婆流浪在外啊,心心念的张宣也是走了过去。 他拿起一盒周慧敏的磁带问:“你这磁带怎么卖?” 摊贩说:“单盒5块。” “买两盒呢?” “便宜5毛钱,2盒9块。” 张宣挑了三盒,一盒周慧敏的,一盒张国荣的,还有一盒邓丽君的。阮秀琴同志可特别喜欢邓丽君的歌了。 “3盒,10块钱卖不卖?” “别啊,老板,这价格,我和我八十岁的老母都得去喝西北风。” 张宣笑了,放下磁带说:“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啊?那算了,确实卖不了,我去找找其他人。” 听到这话,摊贩都快哭了,连忙招手说:“老板你别这么实在,便宜卖你了,就当送你个人情,以后有需要记得来找我啊,我还在这。” “你是个有孝心的,我下次还来。”张宣放下十块钱,拿着磁带走了。 晚上11点多的火车,这次运道不错,是卧铺票。 一上车,张宣跟辉嫂就“服装”这个话题唠嗑了好一阵,只是后面两人聊着聊着,都呼呼地睡了过去。 见两人睡得沉,孙福成倒不敢睡了。 孙福成坐在过道里点根烟,眼睛半眯着,目光偶尔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打个转,大部分时间都在假寐。 半夜里,有个年轻小伙子从隔壁卧铺包厢过来,探头探脑,看看这,看看那,见人都睡觉了,他直接盯向了辉嫂的背包,翻了一阵,找到200多元。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x. 第60章,妈,咱不再吃红薯饭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200还嫌少,走的时候人家还想把张宣怀里的帆布包顺走。 只是才摸到帆布包带子,年轻小伙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等他本能回头时,一个硕大的拳头照着他面门咂了下来。 “哎哟!” 年青小伙猝不及防,直接被一拳干倒在了地上,脑壳结结实实撞到了铁床,瞬间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出来了。 听到叫声,张宣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睛,看一眼现场就秒懂是个什么情况,不说二话,对准自己床铺边沿的小伙就是用力一脚。 把人踹翻后,不解气的张宣跟过去又狠狠踢了几脚,打算喊乘警。 “不要报警,我和他私下解决。”这时孙福成看到其他人还在睡,利索拦下张宣,接着对小伙开始搜身,尤其是那个大腰包成了重点对象。 这一不搜还好,一搜就搜出5100多元现金,还有几个四方黄金戒指,一个玉手镯。 孙福成拿着钱财掂了掂,就对地上的年轻小伙说,“你自己选,和我私了?还是我送你去派出所?” 年轻小伙看到被黑吃黑,气得牙痒痒,最后却低着头,还是不敢把事情闹大,一言不发就走了。 这骚操作愣是把张宣看傻眼了,坐在那,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见状,孙福成直接给他2000块钱,解释说:“你知道的,我儿子在湘雅医院急需用钱做手术,我就厚脸皮拿个大头吧。” 张宣慌忙摆摆手,没接,反而担心问:“叔,你就不担心对方报警,来个鱼死网破啊?” 谁知道孙福成非常不屑地说:“他是一个惯犯,他不敢这么做,这类人从骨子里最怕的就是人民同志,宁愿吃亏都不会报警的。” “……”张宣无言以对。 也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孙福成的认知,从三菱刀到刚才的一幕,充分证明了这老货不是善茬,心黑手黑着呢。 时间走着走着,天上的星星退了,月亮躲起来了,刺眼的金光照进车厢时,张宣叹了口气。 现在才到衡市,火车后面还要经过株市、娄市,最后才能到邵市,按这个老爷速度,怎么得也要下午去了。 看来是赶不上杜双伶同志的18岁生日宴了咯。 有点尿憋,他起身去厕所,只是才走几步就被孙福成悄悄拽住了衣服。 张宣不解问:“叔,怎么了?” 孙福成没说话,只是下巴往厕所方向翘了翘,示意他自己看。 张宣有点莫名,但还是在卧铺过道坐了下来,顺便还泡了一包方便面。 5分钟后,厕所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探头出来,见到张宣直勾勾地望着他时,有点呆滞,然后低头走了。 再过1分钟后,里面出来了一个少妇。这女人张宣有印象,上车时还抱个婴儿,婴儿一直在哭,哭了起码有大半个小时。 此刻人家也探个头出来,碰到张宣这毫不避讳的眼神时,明显吓到了,然后头猛地缩了回去。 接着又过了2分来钟,少妇似乎是下了决心,走了出来。 少妇路过张宣面前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腥味,没差点把他呛晕过去。 呸!方便面的香味都竟然掩盖不了人家的春潮泛滥。 娘希匹的,人心不古啊! 旁边一大汉似乎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少妇走过去时,还一脸猥琐地笑问:“要多少钱,还可以补票么?” 听到这么刺骨的话,张宣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方便面吃起来不香了。 望着少妇进了隔壁卧铺包厢,孙福成比了比手指,说:“这女的,一晚上接了三。” 瞧着孙福成这便秘的快乐,他好想问一句,“叔,你怎么不进去呢?” 吃完面,张宣决定换个厕所解手,回来后,他一坐下就听到附近的人都在议论人家少妇,男的女的都在阴阳怪气。 呵!合着都发现了,之前都在装睡呢? 成为杯议论的话题主角,可能是呆不下去了,少妇中途自己走了,抱着个婴儿去了隔壁的隔壁,硬座车厢。 下午2点左右,晚点的列车终于进站了,汽笛长鸣一声,车子减速停下,张宣总算能喘口气了,这一身油腻的啊。是不敢再见人的了。 下车,出了站台,张宣直接去阳云家洗了个澡,然后就准备往学校赶。 听到门口的动响,正择菜的阳云从厨房探个头:“老弟,这个点了,吃完饭再走啊。” 有饭吃当然愿意,可是你才择菜啊,天晓得还要好久? 张宣晃晃手,“算了吧,等你这饭菜好了,我差不多也饿晕了,先撤,先撤,走了啊。” 说着,他不等回话,就直接拉开门跑远了。 为了不空腹坐车,张宣在附近寻了家粉面店,要了碗牛肉粉,还奢侈的要了一个煎鸡蛋,一勺豆腐干。 再世为人,这是吃的最贵的一碗粉,最香的一碗粉,他觉得这一刻值得纪念。 往后啊,那种吃不饱喝不好的日子离自己渐行渐远了,想到这,张宣激动到差点想哭,好想找个女人来,趴到人家怀里痛哭一场。 赶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太阳开始西斜。 陈日升在操场上跟人打篮球,一身腱子肉,一身汗。 张宣走过去,逮着问:“你中午去吃了杜双伶的生日宴没?” 陈日升把手里的篮球丢给其他人,用胳膊撸一把汗渍就啧啧道:“吃了,大酒店吃的。杜双伶父母真宠她啊,好舍得花钱。” 人家有钱啊,就两个女儿,当然舍得花。 张宣问:“她们人呢,现在在哪?” 陈日升摸摸头,有点迷糊,“街上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唉,我吃完饭就跟他们打篮球了。不过有个男生来找阳永健,杜双伶和米见她们跟着人去逛街了。” 张宣右手比划到嘴巴这里,就问:“那男生是不是这么高,还比较瘦?” “对,那矮冬瓜只到我下嘴唇这里,我是真搞不懂阳永健怎么想的。”陈日升显然很看不上人家,认为那人是在做梦。 张宣笑了笑,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挥挥手道:“你继续去打球吧,我回宿舍了。” 陈日升没听,好奇地跟着他走:“你这次去深城挣到了钱没?” 张宣侧瞥了眼他,“挣到了。” 陈日升更加八卦了:“挣了多少?” 张宣说:“你最好还是别知道的好,说出来吓死你。” 陈日升一脸不信:“切!吓死我!你现在就拿钱吓死我啊,吓不死我你是我孙子。” 张宣深呼吸一口气,忍住了动手的冲动,不在搭理他,直接回了宿舍。 洗了把脸,把东西规整一下,张宣拿着IC卡出了宿舍。 准备给阮秀琴打电话。 还是打到十字路口,接通后,张宣就说:“老妈,我挣大钱了。” 听到没头没脑的话,阮秀琴一愣:“你在说胡话吗?” “没有说胡话。老妈,你仔细听着啊,你儿子我挣大钱了。” 张宣淘气一下,接着就不给阮秀琴插话打断的机会,一口气把做罚没物资的生意说了出来。 阮秀琴听完了,忍着听完了,仿佛在听天书,还是不信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你不信可以去问我舅舅啊,你宝贝儿子还能骗你不成?。”张宣只得把舅舅搬出来。 听提到阮得志,阮秀琴终于信了几分,沉默一阵后就说:“等会我要核实的,那你挣了多少钱?” “15万。”这是张宣根据家里的债务以及建房子所需计算出来的钱,用完后还能剩好几万补贴家用。 “多少?”阮秀琴听懵了,语气骤然高了几分。 “15万。”张宣重复一遍。 “确定15万?” “对,15万。” 阮秀琴不说话了,攥着拳头在那里做天人斗争,好不容易才缓口气,看一眼周边,然后压低声音说: “那你嫂子应该也挣了不少吧?” “东西还没卖掉,要是卖掉了肯定有不少,但具体的我没问,也不能去问,我们双方都有默契的。”张宣半真半假说,他还想把存折上的25万留做私房钱呢。 “这样就好,应该这样。”阮秀琴显然知道深浅,知道人与人之间的进退。 听亲妈这么说,张宣赶紧顺嘴嘱咐道: “老妈,我从海关拿货的单价是保密的,要是辉嫂日后向你打听,可千万要替我保密。还有您老也别就生意的事问辉嫂,那样不好。” “妈不傻,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事,包括你姑姑和你姐。要是村里人以后问你的钱怎么来的,我就说你写文章挣得。” 阮秀琴似乎看透了儿子那点心思,接着又讲:“我也不会向你辉嫂问你的事,你成年了,比妈有本事,妈信任你。只是在外边,凡事要掂量清楚再做决定。” 在这一刻,在知道儿子挣大钱的这一瞬间,被生活压迫了几十年的阮秀琴仿佛突然通透了:儿子是作家,会写文章挣钱,儿子还没高考就知道利用钻空子做生意挣钱。 她很欣慰,儿子比自己有本事,比自己有眼光。所以她在这一刹那功夫就做了决定,不能像过去那样再干预他了。 “老妈,谢谢你的理解。”听到老妈这样说,张宣是彻底松了口气。 接着他用商量式的语气说:“等辉嫂这批货物卖完了,到时候我把这15万给你。我们把债还了,再建个红砖房,然后改善下生活,你和我姐不能再吃红薯饭了。” 阮秀琴听的没说话,一直在笑,笑着笑着眼里都是泪。 儿子疼自己啊,没有什么比这让她感觉更好的了,没有比这让她觉得更有意义了。 “妈,听到没,不许再吃红薯饭了!” “好,听到了。” “真的不许再吃红薯饭了啊!” “妈答应你。” … 母子俩就钱的事情延伸了许多,也聊了许多,差不多15分钟才结束通话。 要不是得知自己满崽正式挣了大钱,阮秀琴绝对不会让这个电话超过三分钟。 亲妈很聪明,还是非分明,这让张宣感到幸福。 可幸福过后就是烦恼,为什么要说自己写文章挣得钱呢? 这不是变相把自己往作家这条路上逼么? 这阮秀琴同志不会打着和阮得志一样的心思,想让自己走笔杆子的路,把外公的传承发扬光大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反正这么一想吧,张宣就觉得脑壳疼。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最近几天虽然只有2章,但差不多接近6000字的。 .x. 第61章,你就不能抱抱我吗? 下午5点过,杜双伶回学校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阳永健和孙俊。 在操场必经之路等到几人,张宣跑过去和先是孙俊热情拥抱一下,临了拍了拍他肩膀:“你这家伙,好久不见啊!” 大他两岁的孙俊呲个牙,笑嘻嘻给了他一拳,就问:“你吃晚饭了没?” 张宣扫了几人一眼,最后把视线放到了杜双伶身上:“我在等她呢。”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杜双伶面红红的,轻抿嘴凝望着他,满心欢喜似乎在这一刻都不想在人前控制了。 阳永健见不得这样,当即就揶揄两人:“张宣你带她赶紧走吧,你不是说要单独给她过生日的么?” 杜双伶片她一眼,静候某人说话。 张宣走到杜双伶跟前,对阳永健和孙俊说:“那行啊,我带她先走了,晚上再回来请你们吃夜宵。” “你这次还真挣着钱了?还请吃夜宵了?”阳永健对他挣钱的事,保持怀疑态度。 “如假包换。”张宣说完,转头就对杜双伶眨巴眼,“咱别到这里当电灯泡了,碍人家事呢,我们走吧。” “好。”杜双伶笑吟吟看了那两人一眼,也走了。 出了校门,张宣就问:“米见不是跟你们一起逛街的吗,回家了?” “嗯,她回去吃晚饭了。”杜双伶说完这话,就静静地跟着他。 张宣又问,“晚饭我们吃点什么好?” 杜双伶望着波光粼粼的资江河面,发出静谧的声音:“你吃什么,我跟你吃什么。” 这姑娘,这问了和没问有啥区别啊。 张宣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女人说:“今天你生日,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或者特别想做的事?” 听着这话,杜双伶缓缓收回了江面上的目光,软和地和他对视,轻启嘴:“今天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四目相对,时间静了足足15秒,张宣才开口:“可以。” “不许拒绝我。” “好,都听你的。” “听说紫薇花开了,陪我去看紫薇花好吗?” “师专那边的?” “嗯。” “那边可没饭店啊。” “嗯。” 连“嗯”两声,杜双伶已经往右掉头,率先沿着资江岸边的青石板路走了下去。 得,这姑娘一下子还挺有主见,可是我人都快饿傻了啊,张宣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忍着肚子跟了下去。 谁叫人家今天生日呢不是。 师专是邵市唯一的高级学府,离一中并不太远。而米见一家三口就住在里面,因为她母亲是这学校的老师。 夕阳连江水,边色满晴空。 在这旷远、深沉、水天无垠的世界里,两人就像漫天的蜻蜓,有一搭没一搭徐徐走着,也没说话。 张宣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姑娘此刻不是很想说话。 感觉目光所及的静悄悄河面,温柔晚风,弯弯石板路,或那天边的彩霞,在她眼里似乎都比自己有存在感。 走了大约15分钟,两人趟过了一座虹桥,紫薇公园到了。 说是公园,其实就是空出了一个大的低矮山头,栽种了各式各样的紫薇树,漫山遍野的紫薇树。 六月正是紫薇花的花期,放眼望去,紫红色、浅蓝色、火红色和白色的花骨朵儿相互交叉,开的遍地都是,宛如一片花海。 不紧不慢,两人身临其中,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花香发狂似的灿烂,整个小山坡漾满了紫色的波浪,馥郁的芬芳酒样地在空中泼洒。 此刻的两人心绪瞬间宁静,一切烦恼似乎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张宣陪着观赏了一会儿,终于打破了彼此的沉寂,“这两天的紫薇花开的这么好,白天你们就没想着来看看么?” “没有。永健的鞋跟断了,今天我们逛红旗路去了。” 杜双伶安安静静走着,走着走着就见她突然停在一棵树下,凝视着花骨朵儿,良久才柔声说: “张宣,我想家了。” “啊?” 张宣以为自己听错了,走进一步,用手在她面前样了样,“你爸妈不是今天来了不,你怎么就想家了?” 没回话…,杜双伶把视线从紫薇花上挪开,缓缓移到了他身上。 又一次四目相视… 只是在某一刻,在男人的错愕中,她突然动了。 动的猝不及防! 动的一如前往! 动的破釜沉舟,仿佛不是生就是死! 只见杜双伶双手交织在腹部,先是小碎步在原地迟疑了几下。 然后想通了似的,豁出去了似的。小嘴紧咬、眼睫毛颤了颤、就低头鼓起勇气,毅然决然地扑进了他怀里,双手轻轻环腰抱住他,闭上眼睛在他胸口微微蹭了蹭。 低声呓语道:“张宣,我想家了,很想,很想。” 张宣懵了! 张宣楞了! 张宣激动了! 张宣喜出望外! 他意外过后,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怀里的人一连好几次说想家,他就是再笨!再蠢!也知道这个“家”是什么意思了啊。 上次莉莉丝向自己表白后,两人在资江边散步时,老男人就听到她望着河面忽然说“张宣,我想家了”。 那时候自己神经大条,没反应过来。 但这一刻,他猛地明白了,她哪是想家,分别是隐晦地向自己表明心意。 也是在这一刻,张宣彻底通透了:低调内敛了许多年的女人为什么今天要一反常态,为何要此时向自己表白心意? 不顾一切地表明心意? 答案只有两个: 一是应该被莉莉丝刺激到了。情敌的出现让她有了紧迫感! 二是可能察觉到了自己对米见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或者,自己初中时喜欢肖少婉让她没安全感。 第二点不难理解,连阳永健都察觉到了。 老男人有理由相信:时刻关注自己的杜双伶,肯定也清晰地察觉到了自己的蠢蠢欲动。 所以她才有了危机感,害怕自己被人抢走了,更害怕自己跟人走了。 不敢再被动的等!不敢再拖延! 于是今天她动了! 望着双手把自己抱得愈发紧凑的可人儿,张宣此刻无疑是欣喜的!感动的!激情澎湃的!心花怒放的! 非常有成就感的!!! 感觉征服了她,就像征服了一个世界一样! 但同时,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在徘徊。 之所以难以言喻:还是那句话,自己的家境称不上普通,甚至很困难,衣着寒酸,也不会什么甜言蜜语。 他自己都有点不明白,怀里的姑娘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会看上自己? 为什么会这么青睐自己? 而且还不依不饶地青睐了自己两辈子! 也正是因为两世情缘,之前在校门口她说“不许拒绝我”时,隐隐约约似有所感的张宣才态度明确地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拒绝。 杜双伶动情地抱了他一会儿,见他面色变幻却双手没有任何动作,担心许久,担心到再也忍不住时,她就撕下所有伪装颤声说, “傍晚这么凉,山风这么大,你就不能抱抱我吗?” 张宣眼皮俏了俏,轻推了她一下,又推了她一下,装着一副惆怅的样子说:“你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啊,就不能花点心思想个好理由么?” 身子被推得在他怀里晃来晃去,听到这话的杜双骤然破防了,勾嘴害羞地笑了。 害羞过后,她嫣笑着仰头脸红红地问:“那我该说些什么,你才会抱我?” ps:就感情的事,三月只说一次,请慢慢看。 不管你暂时喜欢、还是不喜欢这个女角色,都请慢慢看。三月对女性的刻画都是慢慢来的。 ps2: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x. 第62章,糟糕,亲昵被人发现了 面对这姑娘步步紧逼的直白心意,这次张宣没说话了,就那样低头望着她,怔怔地望着她。 四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四只眼睛以瞳孔为中心,慢慢地都变成了对方的影子。 气氛逐渐变得微妙… 晚风一吹,仿佛变幻了世界,恍恍惚惚两人好似来到了深海之中,周边安静无声,万籁俱寂。 这刹那,这瞬间,这片刻,对岸的房子似乎不见了,行人不见了,资江不见了,紫薇花也不见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好像全都消失不见了。 彼时两人的眼里除了对方,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东西一样。 似乎就该这样子的,必须这样子的,两人的头也情不自禁地越靠越近。 当张宣低头凑过去的时候,身怀少女心的杜双伶本能的想矜持躲避。 可是下一秒想到姐姐曾经的那句金玉良言:你喜欢的东西,如果没把握,又很抢手,那要么早点放弃,要么早点栓在身边。 她犹豫了,犹豫过后就是坚定! 最后不但没有闪躲,反而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澄清,越来越期待。 也不知道杜静伶要是知道她的金玉良言、会鬼使神差的助攻妹妹加速投怀送抱时,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管她杜静伶会是什么表情呢,两人此刻很美妙。 真的很美妙! 进入到一个妙不可言的世界后,杜双伶全身心都在愉悦。 她以前写日记的时候幻想过和他的初吻会很美。但从来没想过会这般的让自己欢喜,让自己如此心甘情愿的沉沦,这么的让自己无法自拔。 青红相映… 纠缠良久… 呼吸不过来的老男人松开她,一幅担忧的样子说:“唉哟…,怎么办才好,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会打死我的。” 杜双伶听了只是笑,微微仰头望着他笑,笑着笑着整个脑袋就埋在男人脖子里细微的动来动去撒娇,直到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的脑袋又被某男人翻了出来,然后又被吻住。 两人接触的瞬间,奇妙的感觉一下就把她再次融化。 只是这次杜双伶还没来得及品尝这股浓情蜜意,整个人猛地愣住了。 因为在杜双伶的视角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三个人,米见一家三口人。 在杜双伶看到米见的时候,从虹桥下来的米见一家三口也刚好瞧见了前方紫薇树下抱着的两人。 恰好看见了背对着他们的张宣、又低头亲吻杜双伶的那一幕。 米见原地滞了下,然后对着把眼睛瞪的大大的杜双伶笑了笑。接着就拉着父母原地转身走了,又上了虹桥,离开了。 杜双伶望着逐渐消失的一家三口,脑袋一片空白,身体有点迟钝。 亲吻一番,后知后觉的张宣察觉到了她的动静,转身往后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就问她:“怎么了?” 又瞅了眼虹桥方向,心绪复杂的杜双伶轻轻摇头,想从他怀里出来。 可是被紧紧拥抱住了,出不来,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最后无力地刮了某人一眼,认命似的把头搁到他肩膀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任由他折腾。 下了虹桥,米见的母亲刘怡,好奇地问:“刚才那女生是双伶?” 米见安静望着前方的青色石子路,“嗯”了一声。 刘怡又问:“那男生是谁?感觉背影有些熟悉。” 米见的父亲米沛,这时笑呵呵地插话打趣:“还能是谁?肯定是她喜欢的人啊,张…。” 说着,米沛也问女儿,“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名字我一下卡住了。” 米见笑看一眼父亲,告诉他:“叫张宣,也是我们班的同学。” “哦,原来是他啊,那就不奇怪了,我就说看背面这么熟悉呢。”听到名字,刘怡恍然大悟,然后说:“他们两在一起,郎才女貌,倒是蛮般配的。” 米沛却不这么想:“两个孩子站一起倒是蛮和谐的,有夫妻相。但你也见过杜双伶的妈妈,似乎不像一个易与之辈。” 刘怡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认可这个观点:“家境差距那么大,要是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米沛听得直摇头:“英雄不问出处,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些。” 刘怡侧目,“你就这么看好那个张宣?” 感受到妻子的目光,米沛笑笑解释:“不是看好,而是一种超乎寻常的直觉。 说来你也不信。上个月见宝放月假,我在一中校门口见过他,当时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那种感觉怎么说了,气质很独特,气场很凝练,有点潜龙在渊的架势。” 人很沉稳不假,相貌气质不错是实话,但还潜龙在渊?刘怡笑了,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虹桥这边的一家三口在茶余饭后议论两人。 而虹桥那边的两人却还在缠绵,这个缠绵直到虹桥上再次来人,出现叽叽喳喳的小孩叫声才停止。 杜双伶面皮子本来就很薄,今天能这么主动,已经耗尽了她过去十八年积攒的所有勇气。 此刻听到有小孩在虹桥上怪声怪气叫,哪里还受的住? 洁白的贝齿咬了某男人一小口,才挣扎开来,然后不管不顾,就把脑袋深埋他怀里,羞的不敢见人了。 张宣厚脸皮的回头瞅了那两个小屁孩一眼,又瞅了小屁孩后面的几个笑呵呵的大人一眼,也是跟着笑了笑,然后抓着怀里人的手,往紫薇公园另一端行去。 女人脸色发烫,低头像木偶一样任由他牵着走,不吵不闹。 穿过一片的花海,两人来到了另一端的资江边。 夕阳慢慢落山,河边的风逐渐大起来了,两人凭栏静了有一会儿后,张宣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不由分说,打开帆布包,从里面找出一个红色盒子,在她的注视下缓缓递过去: “生日快乐!” 感受到他的真挚,女人意动地接过,希冀问:“我现在可以看看吗?” “它已经是你的了,当然可以。” 红色盒子里,是一条发光的铂金手链,在头顶晚霞的映照下,光辉闪闪,很好看。 杜双伶望着它,屏息了片刻,然后发出泉水一样的叮咚声:“是不是花了你很多钱?” “我们两个之间还谈这些么?” 女人没说话,双手攥紧铂金手链深情凝望着他。 张宣眨巴眼,凑头过去,“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亲我一下吧。” 杜双伶瞅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波流动,薄薄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又闭上了。之前表明心意把勇气用完后,现在有点气泄了。 见状,老男人走近一步,直接把嘴巴送到了女人唇前,距离不超过5厘米,眨眼示意:你快点,你快点,我也是要面子的啊… 眉毛弯弯,她的眼睛笑了。故意晾了某人一会儿后,临了临了还是再次微微张嘴,主动映上去,两人对撞了个瓷实。 几分钟后… 张宣问:“手链喜欢吗?” “嗯,喜欢。” “我给你戴上吧。” “好。”女人适时伸出右手。 花了点功夫戴上,张宣见她爱不释手,就笑说:“你不担心它是假的么?” 杜双伶把衣袖拉下来,把手链遮住,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他,仿佛在说:你送我的,假的也是真的。 对视一会儿,张宣禁不住打趣道:“你今天怎么脸皮这么厚了?” 女人再一次破防了,收回视线,又轻轻扑到他怀里,头抵着他胸口,无声无息的一直抿嘴笑。 张宣伸手慢慢抚摸着她的青丝,低声附耳说:“呢,你又占我便宜?” 女人不为所动。 张宣说,“听到我肚子叫了没。” “听到了。”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饿了。” “饿了该干嘛?” 女人双手环抱住他,依然不为所动。 老男人很无奈,只得使出杀手锏:“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吃你口水了啊。” “德行~”但仍是不为所动。 行啊,你这样对我,老男人也懒得再搭话了,直接下嘴。 女人这次有动静了,迅速退一步,抬头笑意吟吟地说:“我们去吃饭吧。” … .x. 第63章,米见上杂志封面了 嬉闹一阵,两人再次穿过虹桥,回到江对岸。 张宣征求意见:“我们两个单独吃,还是喊阳永健和孙俊一起?” 女人想了想说:“喊他们一起吧,永健身体底子太差了,需要多吃好的。” “好,听你的。”张宣点头,又问:“对了,孙俊这次怎么过来了?” 杜双伶解释:“他是来接永健的,以为永健像往常一样要回家看她妈妈。” “倒是个有毅力的。” “是呀。” 先是去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四人在“老六饭店”汇合。 看着张宣一口气点了好几个大菜,阳永健再一次问:“你是真的挣钱了啊?” “对。”张宣解释说是摆地摊挣的钱,末了问她,“暑假要不要一起摆?” 阳永健又问:“从哪里进货?” 张宣说:“红旗路,我嫂子在那有个批发门店。” 阳永健问:“一天大概能挣多少?” 张宣看着她说:“看你嘴皮子利不利索,运气好的话,每天上百不成问题。运气再差也有几十。” 阳永健盯着眼前的饭碗想了片刻,就下定决心:“暑假你叫我吧,我跟你学摆摊。” “行,到时候我们回小县城摆,那里竞争力小,离家也不是特别远,腿脚勤快点可以早出晚归。” 这时孙俊也来一句:“能不能算我一个?” 张宣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以咱们的关系,那还用说吗。” 见身边的双伶也期盼地看着自己,张宣无视了,直接夹一块牛肉塞她嘴里。 因为在他的计划里,自己都没时间去真的摆摊,目的只是给阳永健搭个桥、改善生活而已。 所以,怎么可能让自己女人去受苦呢? … 外面吃完饭,四人又紧赶慢赶回学校假山吃蛋糕。 蛋糕不大,人也不多。 但杜双伶却格外开心。 她毫不避讳阳永健和孙俊在场,唱完歌、许了心愿后,直接亲昵地拉着张宣一起手把手切蛋糕。 第一块蛋糕,杜双伶切给了张宣;第一口蛋糕也在旁边那两货的起哄下,也是笑吟吟地亲自喂到他嘴里。 孙俊拿一小块蛋糕,吃了几口后就问杜双伶:“你许了什么愿,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啊。” 阳永健也立即附和:“就是,说出来大家听听。” 杜双伶一开始扭捏死活不愿意,后面见张宣也期盼地望着自己时,才脸红红对他轻声说:“我希望你这辈子好好的,我们俩好好的。” 张宣听到这话,什么也没说,两人对视十来秒后,也亲自切了一口蛋糕送她嘴里。 吃蛋糕,聊天,回忆初中的往事,四人谈性很浓,氛围格外的好。 热热闹闹,不知不觉时间就走到了晚上11点。 为了赶回宿舍,为了不被锁到寝室门外,几人也是不得不分开。 张宣带着孙俊去了男生宿舍过夜。 回女生宿舍的路上,阳永健挽着杜双伶的手,悄悄问:“你今天是跟他摊牌了?” “嗯。” “你俩正式在一起了没?” 杜双伶犹疑了下,临了说:“我也不知道。” 阳永健非常诧异,非常不解:“在一起就是在一起,没在就没在,为什么你也不知道?” 杜双伶沉默了,恍惚良久才再次开口:“他的心思,不全在我这。” “张宣这混蛋,真是!”阳永健对这结果有点意外,却又不太意外,末了只得挽紧闺蜜的手腕,耐心安慰。 … 第二天,几人吃碗米粉后,步行去了红旗路照相馆拍照。 拍完照,杜双伶请几人下馆子,吃了顿便饭。 下午路过服装批发门店时,张宣告诉阳永健:“暑假我们就到这里进货。” 阳永健对着水泄不通的门店张望一番,惊讶道:“好多人啊,怎么会这么多人?有两个大妈好像在抢货?” “嗯。”张宣解释:“这里的衣服进价比其它地方便宜,又都是大品牌,手快有,手慢无,自然会吸引大家的抢购。” 杜双伶插话问,“他们都是零售商?” 张宣回答:“差不多。不过她们之间很大一部分都是摆地摊的。” 孙俊也说:“哎呀!这些人进货跟打架似的,大喊大叫,看得我头皮发麻,摆地摊看来应该是蛮挣钱了。” 张宣笑笑:“现在邵市的服装店不少,但跟摆地摊的大爷大妈们比,那就是九牛一毛,不挣钱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摆呢。” 说着,张宣让几人在外面等一等,他也是逮着空隙挤了进去。 把辉嫂拉到一边,悄悄问:“嫂子,今天上午卖了多少了?” “3000多,快4000件了吧。”辉嫂比划着手势回答,言语之中尽是激动之情。 激动之余,她又唉声叹气地忧愁:“要是这样下去,这一批5.7万衣服,估计10天不到就能卖完了,到时候我又得为进货烦恼了。” 有些话一听就懂,他哪里还不知道这嫂子的小九九,当即就无奈的摊手表示: “我的嫂子诶,你就知足吧啊!人家辛苦一辈子也不一定有你这个月挣的钱多。 至于海关那边,如果有消息了,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不用担心你老弟跑了啊,咱们可是一家人,别人比不了的。” 小心思被道破,辉嫂笑呵呵的一点也不介意,“成,嫂子这辈子就靠你了。” “哎哟,瞧你这话说的……”张宣歪歪嘴,翻个白眼就跑了。 他怕继续留在那,被表哥追着打。 …… 6月10号,辉嫂提着保温瓶,再次给他送来了一只乌鸡,还是人参炖的,告诉他:“好消息,衣服还剩2.18万件。” 5天后,辉嫂可能是知道了张宣习惯性跟几人一起分享好东西,这次送了一只半炒半炖的鹅过来,掂了掂大铝钵,好家伙,得有七八斤重。 张宣道谢过后,就关心问:“嫂子,衣服都卖完了没?” 辉嫂眉飞色舞地说:“卖完了,昨天下午都卖完了。目前只有800来件边边衣服挑剩了没人要了呢。” “不是吧,边边衣服有这么多么?”他问:“那这800件衣服你打计划怎么处理?” 辉嫂自信地表示:“这好办。我打算找时间去摆摊,2到6元一件去处理掉,我打包票,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会争着抢的。”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张宣很是认可这个方法,不认可都不行,这价格明摆着就是送了。 说完衣服的事,辉嫂就走进一步低声说:“钱已经归拢了,你还剩15万在我那,什么时候去拿?” 张宣看了她眼,打趣说:“别个有钱都是一拖再拖,嫂子你倒好,似乎急着把钱给我。” 辉嫂拍手道:“可不是。这么大一笔钱放家里,我总是有些提心吊胆的。出门都不敢走远了,晚上睡觉也不踏实,经常半夜起来检查一遍钱,人都快疯了。” 张宣沉吟一阵,就认真地告诉她:“高考后吧,我到时候要把钱带回村里还债、跟建新房子。 这段时间需要再麻烦你一下,马上就要高考了,需要复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根本挪不开脚。” “成,你高考要紧。那我先把钱放邮政存个活期,到时你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取出来。”辉嫂也知道这个时间点对他高考很重要,于是爽利的提了这个办法。 “好,谢谢嫂子。” …… 米见上杂志封面了。 这是高考最后冲刺阶段的紧张氛围中,班上为数不多的闲散话题。 6月25日,上午。 第二节课休息间隙,班长肖继红挥舞着两本“青年文摘”杂志和一张汇票从外面兴高采烈地冲进来。 一进教室,肖继红就大声喊:“米见!米见!你上封面杂志了!你上杂志封面了!”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大家看得过眼的话,顺手帮着宣传下啦,数据太惨了呀。 .x. 第64章,是我唐突了 听到这个尖锐的鬼畜叫声,全班像集体溺水了一样,骤然安静了三秒左右,然后“哗”地一声爆发了,都争先恐后问这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班上的男生,还特意跑过来抢肖继红手里的杂志,急着一睹为快。 哄抢一番,有一本读者杂志到了人高马大的陈日升手里。 然后张宣理所当然的,也看到了杂志封面。 封面的内容:气质如兰的米见一身素白,端坐在教室座位上。左手握着一个咬了一口的红苹果,苹果上面还有两个浅浅的牙映;右手拿一支钢笔,正对着桌面上的数学试卷沉思。 照片上的米见气质出尘,很美,美到惊心动魄。只是稍稍打一眼,就如同看到了冰山上的雪莲,花开冰雪里,绝世有红颜。 陈日升用一副“你好牛叉”的表情崇拜道:“米见,你真厉害啊!竟然上了杂志封面!请客,请客,快请客!” 面对众人的起哄,米见第一时间没说话,而是对着杂志封面轻轻皱眉。 思索良久后,她抬头问肖继红:“这照片是你拍的,对吗?” 肖继红兴奋地说:“对!是我拍的,那天看你在想问题的样子很有味道,就拍了。” 米见又问:“照片也是你寄的?” 肖继红邀功似地拍拍胸脯道:“青年文摘杂志不是举办了一个封面人物征选大赛嘛,我看到消息就把你的照片投了过去。 当时我就模模糊糊感觉你能中头彩,没想到还真中了啊!……” 听到巴拉巴拉一大堆,米见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可是你没经过我的同意,也没向我打过招呼,我至始至终都不知情,对吗?” 米见的声音不大,也不急,平平淡淡却如同一盆冬天里的冰水,一下就把火热的肖继红浇了个透心凉。 肖继红反应过来了,他这行为是侵权,有点莽了。而且米见是个恬淡性子,并不喜欢这样高调。 “不是,不是,我、我、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觉得那天的你实在太美了,才没忍住偷拍了一张。” 知道问题出在哪的肖继红说着说着,想起了什么,赶忙把手里拿着的汇票单往放到米见桌上。 小心翼翼地解释说:“这是大赛的最终奖金,2000元,你被征选上了,自然是你的。” 把汇票放好后,不等米见开口,肖继红又生命力顽强地自我保护道: “真的,米见,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想当然了,请你相信我,我真没有利用你的意思。”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就在肖继红忙着道歉的时候,就在米见不知道该不该责怪几句的时候,闻讯而来的魏薇到了。 她微笑着拿起青年文摘杂志和汇票仔细看了看,就对米见和肖继红说:“你们俩去我办公室一下。” 几分钟后,米见出来了,面色平静,表情中找不出有任何价值的八卦线索。 杜双伶坐在米见的位置上,指着杂志封面笑吟吟地揶揄:“这是典型的青春期综合征犯病的表现,你的爱慕者那么多,要早些习惯呢。” 米见好看的笑了,一幅受教的样子点点头,盯着张宣感叹道:“我好想像你一样,找个人来喜欢,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出现了。” 杜双伶想张嘴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只能抿笑着用手推了推张宣:“这两节课我跟你换个位置,你去我那坐。” 张宣白了眼,自己躺着也能中枪,不情不愿起身,去了第二大组。 星期天下午一般都是放假,所以上午三四节通常都是班主任的课。 别看魏薇平时是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可是一上课就变成了另一幅光景,很严肃。 严肃到全班瑟瑟发抖,严肃到男生从不敢正面看她的胸怀,只能偷偷瞅背影轮廓,然后不自觉地同昨晚梦里的影子印证一下。 也不知道这是个别现象,还是普遍性。很多青春期的男孩子害怕老师的同时,却又私下里把某个女老师当做自己思想走向成熟的启蒙对象。 … “知音”杂志又寄样本来了,里面还夹有一封信件。 这次的信件一开头没有冗长的夸赞,而是简单明了的要给他涨稿酬。 从之前的千字一百五,陡然提高到千字二百五。 一次性,足足提了一百! 张宣看笑了,心里狠狠出了一口浊气。 娘希匹的! 看到老夫的价值了么? 看到老夫在青年文摘当特约作家就急眼了么? 早知如此,以前干嘛去了? 二百五,二百五,谁爱当谁当,老夫先晾你一晾,高考后再说。 同桌的米见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顿时猜到了几分,问:“你这么开心,是不是涨稿酬了?” 张宣点头。 米见伸手:“我能看看吗?” “给。” 花了几分钟,米见看完就指着新来的“知音”样本杂志问:“这应该是你高中最后一本样本杂志了吧?” “嗯啊。” 米见随口问:“这本能送给我吗?” 闻言,张宣一下就犯难了,自己可是答应了杜双伶同志的,不再送给别个的啊。 可是迎接道米见的目光,老男人又动摇了。 要不这本送米见? 等到6月份的知音杂志全面发行后,自己偷偷去买一本? 可是,最新一本距离发行还有几天啊? 要是杜双伶同志知道了怎么办? 估计,大约,肯定是会知道的,那女人虽然对自己很好,百依百顺,可也是个人精来着。 正当他纠结的时候,米见恬静的笑说,“你不用这么为难,君子不夺人所好,是我唐突了。 等最新版出来,我自己去买一本吧,到时候麻烦你这大作家给签个名。同学一场,就当毕业留念了。” “诶,好。”心思被人看破了,张宣只得如此应一声。 接着他问:“钱还你了,可还欠你一顿饭来着,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 米见说:“你还真请啊?” “请啊,当真请。”张宣认真表示:“咱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x. 第65章,莽了一次 米见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就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下午学校放3天月假,中午我得回家一趟,就今天晚上吧。” 张宣赞同:“行,到时候我们来教室汇合。” 米见说好,继续复习去了。 …… 傍晚。 当张宣在宿舍洗了澡,把衣服洗好晾好赶到教室时,米见已经在了。 一身素白的她立在窗前,正眺望着假山上那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手里拿着一小袋爆米花,似乎打开却忘了吃,有些入神。 不知道为什么,张宣推门进去看到这寂静的一幕时,那颗不安的心狠狠揪了下。 对两世为人的他而言,抛开米见难得一见的外在条件和气质不说。 米见身上还有一股奇特的魅力强烈吸引着他。 她整个人儿就像冰山上的雪泉,和她在一起相处时,好似一股纯净的泉水流淌过来,别人眼里只有肯定和赞叹。 上辈子自己不论多么忧愁和苦闷,一遇到这气质如兰的女人,灵魂似乎被洗礼了一番,整个人的情绪就会平静下来。 张宣怔怔地看了许久,某一刻忽的升起了一个不可抑制的念头,生起了两辈子都想的念头,鬼使神差的悄悄走过去,缓缓伸出双手竟然想要从后头抱住她。 就在这时,米见恰巧说话了。 只见她拿起一颗爆米花放嘴里,望着窗外忽忽然问:“我很好看吗?你看的这么入神。” ??? 张宣愣住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问住了。 张宣第一时间本能地在想,这真的是米见问的话? 这是米见能问出来的话? 是那个一直很矜持、风姿天成的米见能说出来的话? 等了片刻没见回复,米见悄然转头看着他,盯着他看,黑白似乎很纯净却又像一个漩涡,好像能把人心看透,直直地让人直发毛。 面对这双能吃人的眼睛,面对气场骤然空前强大的米见,张宣刚刚才升起的杂念一下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面无表情的足足盯着他瞧了30来秒,米见似乎累了。 于是换个方式,换个表情,这次向右45度角偏头、似笑非笑又盯着他看了20来秒。 20来秒后,见张宣还在木然的呆望着自己,米见好看地笑了,无声无息笑了。 视线从他脸上下移,看到那双刚才想抱自己的手尴在空中,米见又掀眼皮子瞅了瞅他,把爆米花放张宣手里,就说: “走吧,双伶应该洗完澡了,我们下楼等她。” 说完,米见也不等他回话,就从他身侧掠过,往教室门口行去。 哎… 张宣望着她的离去背影暗暗叹口气,心想刚才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是怎么了? 我是疯了么? 我是着魔了么? 这可是米见啊,兰心蕙质的米见,她的矜持和骄傲断断不可能让自己如此得逞的。 他突的有些难受。明明是成年人的自己,见过女人,尝过肉滋味,怎么就还对她如此喜爱,如此迷恋? 自己不是有杜双伶了么? 自己已经有杜双伶了! 自己只要随手一抓,杜双伶都会乖乖送到自己手心。 心绪到这,老男人有点气馁,有点畏惧,畏惧自己险些失态,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还畏惧自己在有了杜双伶的情况下,今后依然会对米见抱有不切实际的念头。 更加惧怕的是,怕到头来把两个好女人都伤了。 看来自己真是着魔了。 看来自己真是被**蒙了心智。 这么想着,张宣低头看了看小袋爆米花,好一会儿后才用手指夹起一颗,送到嘴里。 嚼吧嚼吧,心里又忍不住叹口气:貌似这姑娘,已经是第二次明确拒绝自己的心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宣很大一部分时间都在反思自己。 反思自己的儿女情长,反思自己的贪得无厌,反思自己的不思进取。 自己才挣了35万而已,就蹦哒了。 可这点钱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算什么?能干点什么? 就算自己再无用,再没能力,没法跟那些大佬拼力拼才智。 那北上广深的商铺可不可以买些? 现在看起来一无是处但将来大有前途的合适地皮能不能储存一些? 这些地块就算自己没能力没背景开发,但将来转手卖了也是钱啊? 再比如,有钱了可不可以买一些股票存着?其它的不说,但万科、茅台之类的买到那就亏不了吧? 他决定先冷处理一下自己对米见的“感情”。 因为在内心里,他一直是个矛盾体。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一辈子有杜双伶就够了,有这么好的姑娘不离不弃守护你两辈子,死而无憾。不要对米见起不该有的念头了。 可同样在内心深处,还有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你喜欢米见,喜欢两辈子了,人生苦短,活在世上就该及时行乐。米见这样万里挑一的人儿,你自己不去拥有,你甘心吗? 甘心吗? 张宣知道,自己肯定是不甘心的。 只是… 哎! 思绪复杂! 还是先冷处理吧。 如果以后,如果以后自己的“想法”经历了时间和空间的拉扯,还不能忘却她,那以后决定从心。 …… 时间过得很快,收完月假,离高考就不到5天了。 随着压力越来越大,班上的紧张学习气氛陡然迎来了分水岭。 有女生受不了这种凝重氛围,偷偷哭了。 有人担心前途,开始整夜整夜失眠,睡不着觉。 有平时爱玩的,看到大家都在读书,上课读、下课读、吃饭在读、睡觉还在读,说话都在互相抽题背时,也是猛然醒悟了,然后抓着高考预测题当最后的救命稻草,死劲背,拼红眼珠子背。 当然了,有上进的,也就有放松的。 有个平时很优秀的男生,最后竟然偷偷摸摸给杜双伶递情书。 杜双伶没有接信,而是平静地告诉对方:“谢谢,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生不死心的问:“是他们口里传的张宣吗?” 杜双伶大大方方承认道:“对,是张宣。” 听到心目中的女神如此坦诚地表示爱上了别的男人,男生信仰一下就崩塌了,只见其脸色一垮,然后极其不自然地收回情书,痛苦的转身走了。 张宣事后得知情况,还特意打趣她:“以后要是还有人给你写情书,记得第一时间喊我来收,这些情情爱爱我正好用来写稿子挣钱。” 说完,他又嘱咐了一句:“你不许接,喊我就可以了。” 这操作,把一旁的米见和陈日升看呆了。 ps:新建了个群,喜欢的老同志可以进来:841193493 ps:怕某些老同志玻璃心,三月再此多说一句。 三月写感情戏从来不雷同的时,讲究千人千面,不论是性格、语气词、说话方式,还是感情处理方式都不会一样的。 前面既然杜双伶和张宣这么直接了,那其他女性就不能再用这种“直接”的方式,不然就太没趣了。 老书友都知道,这是三月的写作风格。如果你信我,就继续往下看。 关于感情戏,这是最后一次解释,以后你们就是骂我,我也当作没看到,反正我就一扑街,你不信不过我后面越写越经精彩,那你就骂好了。 其实说真的,这是小扑街的无奈。要是大作者,压根不会打预防针的。 请原谅三月啰嗦了几句。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x. 第65章,意难平 高考前三天,准考证发下来了。 张宣就在一中本校考试。 小团体里,同在一中的还有陈日升和米见。 而杜双伶和阳永健分配在二中。 二中距离一中不远,但也不是特别近,走路大概需要20分钟左右。 发完准考证,魏薇把张宣叫到办公室,对他说:“你和希捷在一个考场,她的座次是5号,你8号,你俩是并排的,只隔了一过道。” 同记忆中一样啊,这让张宣松了一大口气,他生怕自己的重生引起蝴蝶效应,带来细微的变化,那自己可就惨了。 毕竟自己前生就一个二本院校的老师,没什么大的能力,更没什么大的才智,重活一次,就靠这点超前意识吃饭了的。 不过知道归知道,该装的还是得装。 只见张宣睁大眼皮问:“真的?” 魏薇笑眯眯点头。 张宣接着问:“可是,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魏薇的笑容尬住了,没好气道:“什么意思?关系到你前途的事情,你自己去想。” “不是,你就这么不看好我?”张宣意难平。 老夫这一年多读书已经够努力了的,成绩也一直不错,到头来竟然被人看扁咯。 魏薇似乎看透了他的那点小心思,抄起双手撇撇嘴道:“我是看好你,但我更看好她。 要是不出意外,她跟米见、以及魏仁杰三人,清华北大不随便考?” “……” 张宣无话可说,人家说得很对,自己对这三人的读书天赋也是心服口服的。 见他不说话,魏薇也没继续怼他,反而直白地讲:“这是高考,我也不指望你有多大动作,以你的成绩,也没必要有多大动作。 只是遇到没有把握的选择题时,如果有机会,还是可以参考参考的,反正你的视力不错。” 接着她又耐心说:“你也别犟,高考分数这个东西很玄乎的,有时候多一分少一分有着天壤之别,决定命运。” 看她说的诚恳,是实诚为自己好,张宣也没再玩闹,认真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完这个话题,魏薇突然问:“你和杜双伶是不是谈恋爱了?” 张宣说:“你不是一直在我怀疑我们处对象吗?” 魏薇说:“以前我只是怀疑,现在看你们俩倒是越来越像了。” 张宣摊开手说:“我们都18了,都成年了,搁老家都结婚生子了呢。不要疑神疑鬼,更不要见怪不怪好不?” 接着他来了句猛浪:“老师,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 听到这么诛心的话,魏薇笑了,直接挥挥手:“滚滚滚!看到你们俩就烦,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唧唧我我,简直坏我名声。” “哎,真是令人失望!”张宣装着叹口气。 魏薇眉毛一蹙:“怎么着?你还对我想法?” 张宣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刚才想反了。” 嚯,气炸了!魏薇再也听不下去了,也不想听下去了,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书本砸了过来。 见势不对,早有准备的老男人一溜烟儿就跑了。 回头看一眼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老班同志,他舒服地笑。 娘希匹的! 被你欺负了三年,今天终于出了口恶气! 虽然用的手段不怎么光彩,见不得人,但也是出了口气不是? 爽! 爽爆了! …… 还有三天就高考,张宣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紧张、兴奋,或者诚惶诚恐。 他每天准时起床,按时吃饭,到时间就睡觉。 平时看看书,做做题,重点都在重温三年积累下来的“错题集”。 感觉收获不小。 张宣状态稳如老狗。可阳永健就和她截然相反,这几天起伏很大。 距离高考的最后一天,阳永健失眠了,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整晚。 一问原由,就是昨晚她做了个很真很真、却又非常荒诞的梦。 在梦里,她那瘫痪在床的母亲突然坐起来了,面色红润地对阳永健说: “今天早上有人会来接我走,你赶快去给我准备早饭,做几个好菜,我要吃饱吃好再走。” 梦中,好久没听到亲妈主动要吃饭了,阳永健非常高兴的去煮了饭,做了菜。为了让母亲吃好,她还特意炒了腊肉,还花3毛钱捡了两块豆腐。 时间掐得刚刚好,饭做好,菜做好,她亲妈破天荒吃了两大碗饭,然后把碗一放就对要收拾碗筷的阳永健说: “他们已经到山脚下了,你先别收碗,赶紧替我梳个头发。” 阳永健感到莫名奇妙,但还是拿起一把梳子,边梳边问:“您在说谁啊,谁到山脚下了啊?” 她母亲没接话,而是定定地望着外头。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在某一刹那,她母亲那双骨瘦如柴的手猛然探出,抓紧阳永健的胳膊,就看着门外不舍得说: “他们来了,妈妈要走了,你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 闻言,阳永健转头看向大门外,可那什么也没有。 感觉到不对劲时,再转头,亲妈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眼睛不舍地死死望着她,双手越抓越紧,喉咙咕噜咕噜动来动去想说话,却说不出,最后流出两行清泪,头一偏,走了。 阳永健大半夜被这个噩梦吓醒了。似乎冥冥之中有种直觉,她感觉这个梦可能是真的,所以一晚上都没休息好,没再合眼。 次日,天将将亮,她就起个大早,守在宿舍一楼的大门处等待。 等到门一开,她什么也没顾,拿起IC电话卡就跑出去打电话了。 她自己家没电话,电话是打到山腰小卖部里的。 小卖部老板娘的四个子女都小学没毕业,平时和邻里聊天时非常羡慕阳永健的成绩,嫉妒她会成为这高山坳坳里飞出去的第一只金凤凰。 所以一接到阳永健电话,还没等她问话,存了坏心的小卖部老板娘就主动说: “永健啊,你妈今天早上死了啊,天还没亮就死了。哎,你听,你们家现在正在放炮,是有人去你们家“看活”了…” 小卖部老板娘后面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但阳永健已经听不进去了。 突闻这个惊天噩耗,此刻的阳永健已经浑身无力,软绵绵的身子骨紧贴着电话亭,双手用力捂嘴,泪如雨下。 ps:新建了个群,喜欢的老同志可以进来:841193493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x. 第66章,高考 … 张宣得知这件事时,已经快中午了。阳永健此刻正在医务室,为了有精神面对接下来的3天高考,她接受了班主任陈雷老师的建议,打葡萄糖。 陪她一起打葡萄糖的还有杜双伶和米见。 张宣带着陈日升走进医务室时,三女人正坐在一起,每人手臂上都插了一个针管。 让他意外的是,偌大的医务室竟然挤满挤满了学生,一眼看过去都是打葡糖糖的。 里面还有不少熟面孔,比如希捷,比如魏仁杰… 张宣走过去,细细观察了番阳永健,发现其除了顶着两个大黑眼圈、面容憔悴外,还没发现有精神崩塌的现象,这让他心里松了一口大气。 人家状态有好转,或压抑着不表现出来,张宣自然不会傻到主动去提她母亲去世的事情。反而一屁股挨着坐下就抱怨说: “你看看你们,打葡糖糖这么好的事情,竟然不喊我们两个。” 陈日升也跟着埋怨:“就是,我们也想考个好大学的啊。” 杜双伶往右边挤挤,给他腾个位置就轻轻说:“知道你会来的,我们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是嘛?还是我自己的女人对我好。”张宣悄悄附耳一番,把她脸蛋成功逗红后,就喊医生过来,把自己和陈日升也打了。 其实对于张宣来说,打不打葡糖糖都没太大关系。 现在之所以打,更多的是一种心理慰藉,也是陪着安慰阳永健的一种方式。 几人聊着天,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小团体很有默契,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不提阳永健母亲去世的事情。 而阳永健也很懂事,高考当前,她不想让大家跟着自己陷入不好的氛围之中,也是竭力遏制她自己的悲痛,认认真真和大伙聊天,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以面对接下来的关键三天。 其实在得知母亲离世后,阳永健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管不顾想回去的,想回去奔丧,想赶在棺材盖封漆前见亲妈最后一眼。 可是她的冲动被她班主任陈雷及时拦住了。 在学校几个老师的合力开导下,在远方家人和爸爸的极力劝阻下,阳永健后面回过弯了,改变了想法,决定留下来好好高考,考个清华北大以回报母亲的在天之灵。 为了让老同学心情好过点,张宣和陈日升今天算是彻底豁出去了,说了很多以前发生的烂事。 尤其是张宣牺牲很大,当阳永健顺嘴问起他跟肖少婉的陈年旧事时,他想了想还是说了。 他知道,就算今天自己不说,有一天也会被某人变相逼着交代清楚的。 反正都要说的,那迟说和早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面对四双充满八卦的目光,他坦诚道:“其实,我同肖少婉曾暗中互有好感。只是到初二下学期的时候,两人因为一件意外事情,突然闹翻了。 当时我们两个年不更事,为了怄火斗气,后面再也没说过话,再也没有私下联系过。” 说完,张宣就盯着杜双伶看。 杜双伶只是轻轻抿嘴笑,附耳悄悄对他讲:“你说的这些,少婉早就告诉过我了,我不在意,我相信我自己,我也相信你。” 老男人毫不客气的白了眼,对这话他是完全不信的,信了就有鬼了。 怎么可能不在意?上辈子她可没少用这事在茶余饭后取笑他。 打葡萄糖花了三个小时。 拔针,付钱,起身走人。 走在最后的张宣路过希捷身边时,左手食指快速在她的课本页码位置圈了圈。 意思是说:我们聊了三个小时天,你就在一边偷听了三个小时,书的页数从141到152,三个小时只变了11页,你说说这像什么话呢? 见自己的小秘密被当事人现场拆穿,一直以善良、和气、且知书达礼示人的希捷顿时呆楞住了。 要强的她一开始还装着无所谓的样子保持体面形象。 直到眼角余光目送一行人离去后,希捷才把头埋到手臂弯,面皮滚烫滚烫的,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 从医务室出来,几人相约各自看了考场,然后到食堂吃完饭,最后一起散散步,缓解缓解骤然紧促气氛。 一行五人慢慢悠悠围着校园走了一圈。 最后散伙时,张宣特意叮嘱阳永健:“回宿舍后,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我们读了十多年书,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刻,我相信你能挺过去。” 阳永健点点头,利落地说好。 …… 7月6日。 在万千家庭的煎熬和期许中,1993的高考拉开了大幕,数十载寒窗苦读将得到最公平公正的验证。 这场考试是如此特殊,会成为无数人一生的分水岭、分界点。因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是说说而已的。 就拿邵市其他普通学校来说。在这个还没扩招的年代里,一个班里差不多50名学生,能考上本科、专科的人数加起来最多也就3人。 参加考试和最终录取的人数形成的巨大反差,会令人充满焦虑恐慌。 大部分人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幸运地成为那一小部分中的人。如果猜测没错,现如今相当多的学生私下里都在盘算今后的去向。 城镇里的学生在想,要是没考上,就去招工参军。 农村里的却大都无奈,好像只有务农或南下了。 而家里情况好点的,却琢磨着筹钱开个门店。 大抵如此,三天后,曾经一个班的同学,命运却会变得千差万别。 吃过早餐,检查一遍考试用的文具,互相打打气后,几人也是各自走向了自己的考场。 临出发前,杜双伶笑吟吟对他说:“放轻松,加油,考试大吉!” 张宣点头:“嗯,你也一样,好好考,别紧张。” 阳永健和杜双伶去了二中。 剩下的三人,米见和陈日升在同一栋教学楼,还在同一层。 张宣单独在另一栋教学楼。 张宣的考场在三楼最左边,离厕所比较近,季风一吹,隐隐约约还能闻到味道,真的是地狱开局模式。 考前小便时,在楼道迎面遇到了希捷,见四周没人,他想了想,还是主动拦下人家说: “我数学选择题最后一个总是出错,帮个忙,回头请你吃饭。” ps1:感觉没什么人看,今天收藏掉的好厉害啊!弄得三月坐在电脑面前都写不出字啊。 是昨天的章节有问题吗?不讨喜吗? ps2:新书没推荐位的,能有多远真的要靠大家帮衬帮衬啊。 .x. 第67章,知足(为盟主时光1979加更) (前面第65章莽了一次,与后续主角人设大纲起冲突,删除了,在这里通知大家,) 希捷只是原地顿了顿,见他说完一句就没后续了,也是面色平静地走了。 女人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老男人回头瞟了她眼,心里嘀嘀咕咕,也没啥底。 不过他也不抱太多希望,刚才心血来潮一说,也是因为突然想起魏薇的嘱咐,才无心插柳,至于柳能不能成荫? 都无所谓了。 …… 第一堂语文。 卷子发下来后,他先粗粗过了一遍试卷,发现从选择题到鉴赏题,再到后面的古文等,基本都会做。 心里有底了,踏实了,整场下来都不紧张,一路顺风顺水。 写完作文,张宣抬头了看了看教室前面墙壁上挂着的大闹钟,还剩40多分钟。 时间还多,他又细细检查一遍,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心想语文稳了。 核对完答案,没事做的张宣他的下意识看了看右侧的希捷。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老郁闷了。娘希匹的哟!这姑娘做一个题就用东西封一个。 别说讨便宜了,多往这个方向看几眼,估计人都会气成内伤。 这女人有毒! 张宣叹口气,不想再关注她了,目光随即又往四周扫了扫。 嚯!好家伙! 老夫就说希捷这女人为什么把试卷拦得这么严实啊,感情旁边还有两个不要脸的一直盯着人家瞄。 尤其是自己前面的死胖子,过分了啊,监考老师只要不往这边看,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就把视线放在了人家试卷上。总想在某个空隙捞点。 干他娘的!竟然还有比自己更不要脸的。 晦气! 语文考完,张宣带着好奇心问死胖子:“你也是一中的?” 死胖子回答:“不是,我是二中的。” 张宣又问:“那你认识希捷?” 死胖子哈哈笑着摇头,“不认识人,但这名字如雷贯耳哈,昨天看考场时特意摸了摸底,你懂的。” 说完,人家还不忘骚一个眼神过来。 听完这话,张宣感觉极其隔应。就好比某人小时候趴窗口偷看寡妇洗澡,本以为是自己独乐乐,转眼却发现自己爷爷穿个裤衩从旁边房间走了进去…,再转眼又发现爸爸鬼鬼祟祟摸进了寡妇家大门。 好想一拳砸过去,把这死胖子的灿烂笑脸咂个稀巴烂。 是真的气! 中午吃饭时遇到了米见,正和几个女同学坐一起,看她轻松的样子就知道考的不错。 张宣路过时问:“陈日升呢,怎么没看到人?” 米见说:“陈雷老师把他喊回家吃了。” 张宣点点头,眼神在旁边几个女同学身上过了过,走了。还得赶紧吃完饭,回宿舍复习一下不等式公式呢。 说起来不等式是他最怕的点。 不是觉得不等式有多难,但每次考试都差强人意,不是这失点分,就是那失点分,总容易失分。 想起来都觉得古里古怪。 第一天考了语文,地理。 第二天上午考的是数学。 数学前面的选择题,张宣都顺风顺水,但在最后一个选择题时,果然卡住了。 他瞟了眼右边的希捷,这女人已经在做填空题了,前面的选择题被封得死死的。 前面的死胖子,干你娘的! 心里爆一句粗口,也是果断放弃最后这道选择题。 填空题倒是得心应手,大题一路下来也顺畅。 只是做到最后的大题时,被第二小问难住了。 张宣尝试着用了很多方法,从不同角度思考,但还是没撤,最后又只得放弃。 根据他的经验,与其在这里纠结浪费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检查一遍其他题目。 20分钟下来,老男人检查一遍,填好答案,把笔暂时放下。 他算了算,120分的数学总分,自己大概至少可以得105分,但不会超过110分。 作为自己重生过来最怕的科目,能有这个分数,已经很满意了。 满意了,要知足! 不过说是这么说,看到希捷还是把答案遮掩得严严实实后,张宣又提起笔研究最后一个小问题去了。 他的目标很明确,如果最后这个小问真的做不出,那就选择堆公式,堆有用有关联的公式,争取得个小分。 某一刻,正当张宣钻研的忘神时,考场外面突然响起了哨声。 这时,前面的女监考老师同步大声说:“还有15分钟,离本场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大家检查下姓名、学校、考号等都填了没有,有没有漏掉的,有没有出错…” 收到提示,出于安心,张宣也跟着检查了遍。 检查完毕后,准备回去继续钻研最后一小问时,他的余光猛然发现希捷在隐隐看自己。 莫不是? 想到某种可能,张宣瞄一眼前方的监考老师,见注意力不在自己这个方向时,他果断把视线投到了希捷试卷上。 有些失望,这女人试卷的答案还是遮掩的。 刚才可能是自己想多… 只是下一秒,他的腹诽还没完,就见希捷把选择题最后3个答案露出来了,人家露得非常有技巧,张宣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到答案。 但前面的死胖子由于角度不对,怎么瞟也瞟不到,抓头挠耳可急死个人! BDA,老男人用时不到一秒钟,就把最后3个答案记住了。然后又快速地同希捷对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做最后那一小问去了。 见状,希捷又把选择题答案全部封好,导致前面的死胖子叹了好长一口气。 大约过了一分钟,张宣把试卷翻到正面,对了对答案,果断把最后一个改成A。 接着还有些不放心,根据答案逆向推敲了几次,可是没卵用,不会就是不会。 算了,认命吧,A是错也好,对也好,反正是白捡的,自己不亏。 这么一想,思绪顿时开阔了。 数学考完,出考场下楼梯时,张宣低声对旁边的希捷说:“谢谢。” 希捷只是微抬头看了他眼,没接话,一起下了楼梯后就独自走了。 得嘞,讨了个没趣,老男人识趣地不再说话。也不再提吃饭的事。 第一天考的不错,第二天一样顺利。 小团体5人聚餐时,张宣感觉大家都很放松,应该都考的不错。 当然,如果硬要说谁表现的不同以往那样自在,那肯定是阳永健了,但大家都能理解。 7月8号,这是高考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 张宣洗漱完毕,赶去食堂吃饭时,发现了阳永健不对劲。 她头发蓬松,眼皮下垂,精神萎靡的吃不下饭,整个人像晒了三天太阳的萝卜干一样,焉焉的没点活力。 张宣走过去关心问:“一夜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米见这时回答他:“永健昨晚没睡好,发高烧了。” “啊?你发高烧了?”在这个节点,老男人听到这个结果吓了一跳,也是慌慌忙忙伸手探了探阳永健额头。 不摸还好,一摸烫死个人! 张宣急声说,“这么烫,先去医务室看看吧。” 杜双伶接话道:“我们刚从医务室回来的。” 张宣担心问:“量了体温没,高烧多少度?” 杜双伶回答说:“量了,38.5度。” “吃药了吗?”他没问打针的事情,打针会耽误高考,他了解阳永健,耽误高考打死也不会同意的。 “刚刚吃了一次。”杜双伶说话的同时,还把三种西药拿出来给他看。 陈日升问阳永健:“烧这么高,你撑得住吗?要不还是先去打一针?” 面色苍白的阳永健缓缓摇头,至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话,一直低个脑袋努力在吃饭,希望多吃点饭让自己身体多些力气。 时间到了,几人带着担忧去了各自的考场。 回考场的路上,张宣在心里叹气,上辈子阳永健因为母亲去世引起了连锁反应,这辈子依旧如此。 着实为她担心。 不过好在阳永健自身功底过硬,就算身体出问题了,上辈子还是一样能上个好大学。 那这辈子最差的结果,至多也是如此吧。 这么想着,老男人的担心又减了几分。 ps:阳永健的原型是三月同学。所以三月这么写,不接受任何反驳。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新建了个群,喜欢的老同志可以进来:841193493 .x. 第68章,姐,张宣很优秀的(为盟主时光1979加更) 最后一天上午是历史,考下来他的感觉非常好。 下午是英语,由于多年兼职做外贸的原因,这门课程同语文一样,相对他来说,是最轻松的,实打实的属于拉分项目。 英语一气呵成,做完检查一遍都还发现剩十多分钟。 考的好,就无聊,没事做。 他又忍不住看了看右边的希捷。 这女人不愧是学霸啊,此刻也做完了,看样子比自己还先做完。感受到他的目光后,竟然破天荒的对他一笑,甜甜一笑。 尽管笑容幅度不大,只到微弱的程度,但确实笑得很甜。 今天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么? 这妞竟然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难道是因为知晓今天过后,两人从此各奔东西,以后很难再见面了,所以人家大度一笑? 不跟自己计较了,来个一笑泯恩仇? 他琢磨着,还真有可能是这样… 不过管她呢,人家对自己露出了友善,张宣也是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个招呼必须打啊,毕竟自己一直理亏来着。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歉疚吧。 哎…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条猪。 带着些许感慨,终考铃声响了,高考结束了。 高考结束了! 由于实在担心阳永健的状况,张宣第一时间就冲出了教室。 以至于放宽心态想着跟他打声招呼的希捷,到嘴边的话“嗨,张宣…”,又活生生吞了回去。 她双手握着纸笔,站在楼道口,眼睁睁看着某人快速下楼梯,跃过楼梯拐角,一溜烟儿消失了。 … 再次得知阳永健的消息时,她已经在医院了。 陈日升的爸爸,也即陈雷老师表情特别凝重地告诉几人: “阳永健最后一门没考好,还剩一些题没做完,就在考场晕倒了。目前被紧急送到了旁边的人民医院。” 米见焦心问:“老师,永健怎么会晕倒?” “哎……” 拿着烟的陈雷重重叹口气:“高烧都到40度了,都要急救了,苦了她了哎。” 张宣、米见和陈日升一行人赶到人民医院时,阳永健已经没生命危险了。 但她在哭,背身趴在枕头上哭,哭的没声音,但两个瘦削的肩膀一直在微弱的颤抖。 看得出来,阳永健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悲痛,不想在人前显得太脆弱。 守在病床前的有杜双伶三个人。 除了杜双伶外,还有她姐姐杜静伶和她姐夫伍国瑞。 这两口子是特意赶回来为妹妹高考助力的,同时也想亲眼知道妹妹到底考得怎么样。 见到张宣一行人进来,杜静伶第一时间的目光放在了米见身上,内心忍不住惊叹:上天对这姑娘垂青的过分了。 不着痕迹欣赏完米见,杜静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张宣这里。 没办法不去关注张宣,自己最爱的妹妹,可一心系在他身上呢。 她看一眼张宣,又看一眼主动靠过去、对他显得很亲昵的妹妹,心揪了下。 杜静伶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错觉,才一个多月没见,这两人的关系好像在突飞猛进,有了质的飞跃? 不会、不会是在一起了吧? 才多久?这么快就到一起了? 转眼就到一起了? 杜静伶表面微笑着和众人寒暄,内心却一直揪,一直在揪… 张宣走到病床前,拍了拍老同学肩膀,低声喊:“永健,永健…” 连续喊了几声,阳永健抖动的肩膀慢慢平息了下去,2分钟左右,强忍着双重悲伤的她,终于有了动静。 用手偷偷把眼角的泪、脸上的泪擦干,阳永健这才翻过身子,有气无力地下床,先是对病房里的人真诚地说一声“谢谢”。 接着又对陈雷老师低头歉意说:“老师,对不起,我不争气!我没考上清华北大,我让你失望了!让学校失望了!” 看到自己最喜爱的学生这样,陈雷除了长吁短叹外,更多的还是心痛,甚至埋怨上天不公。 陈雷亲和地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没事啊,永健。你没有对不起谁,你不要内疚,困难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往远里看,阳光就在前头呢…” 道完谢,致完歉,阳永健要求出院,她妈妈明天出山,她必须赶回去送最后一程,送妈妈到土里。 听了她的特殊情况,医生检查一遍她的身体就说: “你这高烧才退,为防止它出现反复,按理说是不许这么早出院的。但考虑到你的情况不同,就给你开一些药吧,你拿回村里打。 如果再次出现发烧等症状,那必须及时就医。” 阳永健点头。 而这时杜静伶出声安慰她说,“没事呢,我陪你回家一趟。” 接着杜静伶又要求医生另外开几种紧急药做预备,以防万一。 医生听到她的专业话术,惊讶了,忍不住问:“你也是医生吧,在哪高就?” 杜静伶笑着告诉对方,自己夫妻是湘雅医院的医生。 听到“湘雅医院”这个金字招牌,医生热情地笑了笑,就同意了。 由于事发突然,而过两天又要回来估分填志愿,大家没有依依不舍和送别,当天下午张宣三人就搭乘桑塔纳回了小镇。 只是回家前,桑塔纳绕路去了一趟火车站那边。 张宣要去辉嫂那里拿钱,拿15万块钱回家还债、建房子,以及给阮秀琴和张萍改善生活用。 火车站,见张宣下车了,听说他要去拿自己的钱。 副驾驶的杜静伶就忍不住侧头问:“张宣不是在读书吗,拿什么钱?难道是向他哥嫂借钱?” 杜双伶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姐姐的脾气和性格,为了增加心上人在姐姐心目中的分量,为了自己的爱情可以得到祝福。 她不惜主动暴露说:“姐,其实张宣很优秀的,他可是个作家。这一年挣了不少钱,这次应该是去拿存储在他哥哥嫂嫂这里的钱吧。” “什?” 前排的杜静伶以为自己听错了,加大侧头力度问:“你说什么?张宣是个作家?还挣了不少钱?” ps:新书期间,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求书评啊,数据很重要啊。 新建了个群,喜欢的老同志可以进来:841193493 .x. 第69章,张宣每个月可以挣多少钱? 抛出家庭原因,杜静伶本来对张宣的个人感觉是相当不错的。 但刚才听到妹妹说的话,她第一感觉就是张宣在骗人,在用这种手段哄骗妹妹,得到妹妹的欢心。 要知道现如今的作家身份在大家眼里何其重? 何其尊贵! 怎么想,也没办法把刚成年的张宣往作家身上想吧? 由不得杜静伶她怀疑。 实在是这东西想一想都觉得太不现实了!太天方夜谭了! 见姐姐满脸都是疑惑,杜双伶注视着她,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姐,张宣真的是作家,他可是“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的特约撰稿人。” 听到这话,一直在驾驶座默默吸烟的伍国瑞也愣了,也把头侧了过来。 而杜静伶就更加不沉不住气了,干脆身子全部翻过来坐,声音都不知不觉大了几个分贝: “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我知道,我和你姐夫还经常有看,你真的确定张宣是这两杂志的作家吗?那他的笔名是什么?” 杜静伶现在也有点上脑了。心说你弄个不知名的书本和刊物还有机会糊弄下我,可“知音”和青年文摘? 那不好意思,这两本杂志我自己家就有订。 而且因为喜欢看的缘故,还是年订,一订还订好几年了,对上面的常驻作家基本都眼熟,甚至到了如数家珍的地步? 所以,想在我眼底下耍狡可不容易。杜静伶此刻面色还算极力保持平静,可内心却产生了诸多质疑。 杜双伶说:“他的笔名是三月。” 这时伍国瑞插了第一句话:“三月?这作者我熟,我特别喜欢看他的惊悚文章。他的文章内容有趣、刺激的同时,又把人性刻画的入木三分,怎么看也应该是个老手啊,张宣是三月?” 杜静伶诧异地回头看了眼丈夫,也是追问妹妹:“你有什么证据吗,可以证明张宣就是三月?” 见一向清高的姐夫姐姐终于破功了,杜双伶嘴角微微一弯,就把书包提到腿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些样本杂志和信件。 信件都是“知音”杂志编辑和“青年文摘”编辑寄给张宣的亲笔信。 其中最新的信件,莫过于“知音”杂志编辑怕张宣跑了、而主动提出涨稿酬的信。 “给。这是他一部分样本杂志,和一些编辑的信件,不信你们可以认真看看,这可做不得假。”杜双伶此刻很开心,为心上人的荣耀开心。 看到一摞摞样本杂志和信件,杜静伶和伍国瑞都咋舌了。默默对视一眼,都情不自禁地翻看起了杂志和信件。 杂志一本本翻,翻完一本又一本。 信件一封封看,看完一封又一封… 此时的车内很安静,安静到只有书本在翻动、纸张在翻页的声音。 杜静伶夫妻在看书看信,随着时间的推移,眼里越看越震惊,越看越震撼! 杜双伶抿嘴看着这一幕,发自内心的笑了。在自己面前保持了十多年优雅和自信的姐姐,在这一刻竟然失态了。 虽然姐姐的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没有太过夸张,但还是失态了不是? 而且还是为自己喜欢的男生惊叹,杜双伶此刻幸福感爆棚。 车内其他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而阳永健呢? 阳永健由于心情沉重,再加上知道这是双伶展示她自己挑男人眼光的时刻,所以一直没说话,靠着车门静静瞅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20分钟左右,杜静伶终于放下信件,深呼吸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后,就问妹妹: “这些信件怎么都在你书包里?” 杜双伶直白说:“他送给我的。” 杜静伶盯着妹妹眼睛停了几秒,追问:“是不是他所有的样本杂志和信件都送给你了?” “嗯。”杜双伶想起这事,想起张宣为了自己而拒绝送样本杂志给米见的事,她声音都是软的,都是甜的,像调了蜜一样。 见妹妹脸上焕发出的神采,杜静伶同伍国瑞对视一眼,最后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告诉姐,你们两现在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杜双伶抿着嘴,眼睛眯了起来,就那样笑看着姐姐,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杜静伶此刻没心情跟她捉迷藏,进一步问:“你们在一起了,在谈恋爱?” 就知道姐姐会问到这一步的,早有准备的杜双伶不急不躁,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早就从妹妹的行迹中判断出了两人在恋爱,可杜静伶还是心绪难愁。 但是此刻望着妹妹一脸的甜蜜,杜静伶还没从张宣是作家的身份中缓过来,所以很明智的选择视而不见。 转而好奇问:“当作家,张宣每个月可以挣多少钱?” 杜双伶默默算了算,回答说:“一个月大概4000到5000左右吧。” “这么多!”这个数字令杜静伶格外诧异,着着实实把她吓到了。 5000啊! 这可是5000!不是50,也不是500,而是5000! 自己工资一个月多少? 要是不算当医生的“外快”,完全被人吊打。 可这张宣才多大? 才多大?嗯?才多大? 实岁18多点吧,还没到19,就又是作家,又能挣这么多钱! 这一刻,杜静伶觉得,自己必须重新评估张宣的能力和潜力了。 直觉告诉她:要是一路这么下去,这张宣妥妥的一支优质潜力股! 杜静伶意难平,伍国瑞也好不到哪里去,禁不住感叹一句:“给两本杂志写文章,竟然这么挣钱的吗?” 杜双伶解释说:“青年文摘开出的稿费是千字二百二,他每个月写2篇文章,可以从青年文摘这里得到2500元左右。 知音杂志目前的稿酬提高到了千字二百五,每月大概可以拿1300。 另外他平时还给十多家报纸供稿,每月也能有2000多的收入。” “他还给十多家报纸供稿?”伍国瑞顾不得烟屁股烧手,又问了一句。 “嗯。”杜双伶应一声,又从书包里翻出十多份不一样的报纸给他们,“笔名还是三月。” 不淡定的两口子对视一眼,不说话了,接过报纸看了起来。 ps:发书一个月啦,数据惨淡! 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 .x. 第70章,气人的15万! 半个小时后,张宣怀揣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回来了。 一上车,他就歉意说:“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今天周末,银行的人比较多。” “没事,能理解,有时候我在银行也经常遇到人多的情况。”杜静伶笑着点了点头,就问: “取到钱了吗?” 张宣身子动了动,挨着杜双伶坐好,回答说:“嗯,取到了。” 杜静伶顺嘴问:“取了多少?” 要搁平时,以她的修养,是不会问这话的。 也不屑问这话的。 但今天不一样。 尤其是看到自家宝贝妹妹一见他进来,就把精力放在了他身上。 所以,她问了。 这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反正拿回家,别个也会慢慢知道,如此想的张宣拍了拍泛白的帆布包说:“15万。” 15万??? 15万!!! 杜静伶和伍国瑞再次互相看一眼,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就算心里有疑惑,不是每个月才挣5000吗? 一年也就6万吧,怎么来的15万? 疑惑归疑惑,但两口子真的不想再问了,不想再说话了。 伍国瑞瞅了瞅远方的天际,瞅了眼那蓝蓝的天,那白白的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如此艹蛋。 他活了快30年,竟然有些看不懂这世界了。 表面平稳如老狗,内心在艹老狗的伍国瑞,也是发动了桑塔纳,走了,回家了。 丈夫如此,杜静伶也不遑多让。只见她优雅的靠着副驾驶,眼神时不时通过内视镜瞟一眼那个非常不起眼的帆布包。心思繁杂。 杜双伶虽然也对15万感到惊讶,但她现在是最开心的。 就算平时很矜持、很内敛,但此刻也禁不住左手挽着张宣的手臂,不管不顾的,头轻轻地靠在了他肩膀上。 这时这刻… 杜双伶以他为荣,愿意为他放下所有外衣,愿意为他摒弃所有的世俗眼光,就想安安静静靠一会,就这样平平淡淡靠一会儿。 杜静伶通过内视镜完整的看到了这一幕,心口狠狠起伏了下,接着又狠狠起伏了下。然后干脆把视线挪到了车外,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心想,车外的风景多美啊!多美啊! 张宣感觉车内气氛有点古里古怪的。 但他也没多问,见杜双伶主动靠过来,特意把肩膀调低了点,好让她舒服些。 阳永健今天当了一回看客,为双伶感到高兴的同时,又为同样是好友的莉莉丝默哀! … 花了三个小时,在泥土路挣扎的车子终于进了小镇。 这时天色尚早,还没到6点,离8点天黑差不多还有2个多小时。 由于担心阳永健的身体情况,杜静伶夫妻决定陪她回去一趟。 如此一来,张宣和杜双伶也打算跟着去永兴村。 做了商量,几人决定先把车开到石门站,然后再下去买办一些东西。 “张宣,阳永健,杜双伶…” 车停好,只是几人才下车时,就听到了熟悉的喊声,是孙俊的声音。他在县城高考完后,就早早来到石门站等候阳永健了。 真是个有心人啊! 心地好,人善良,又热情,还勤快。 可惜了,就是个子矮了点,成绩没跟上大部队的脚步。 张宣走过去,笑问:“你回来的真早,吃东西了没?” 孙俊说:“还没呢,在等你们。” 张宣又问:“考的怎么样?” 孙俊右手挠挠头,露出白白的大板牙笑道:“还行啊,这次我应该是超常发挥了。” 接着他问:“你们三呢,以你们的成绩应该考的都不错吧?” 张宣瞟了眼旁边的几人,没直接回答,而是把阳永健家里的事情说了说。 末了问,“我们打算上永兴村一趟,你去不?” 刚才还笑嘻嘻的孙俊,听了这个消息后,一下没了笑容,拍拍胸口认真说:“你们还没买花圈之类的吧,份子钱算我一份。” 这时杜双伶接话了,说:“还没买呢,刚好我们三家合伙置办一下东西。” 对这个提议,张宣和孙俊自然应允。 去死人家奔丧,按习俗置办的东西都非常简单。 就是那买一个花圈,买几笼纸钱,还有6对金山银山,以及几扎香烛和4挂稍微大一点的鞭炮。 拢共加起来花费130元左右。三家平摊下来每家44块不到。 当然了,也就是现在张宣兜里有了钱才敢这样。 要是搁一年前,他是绝对消费不起的,也不会去打肿脸充胖子。 毕竟44块钱也接近4个工钱了啊,在农村里是一笔大钱,很大的一笔开销。 要知道,有些贫困家庭这年月一个月都没有44块钱积余。 出于对阳永健家的尊重,出于对妹妹同学的尊重,杜静伶两口子没有在花圈这块大包大揽。 至多,买完东西后,租三轮车运货上去的费用他们两口子抢着出了。 奔丧用的东西在镇上有专门的售卖点,很容易买到,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由于要赶在天黑之前到永兴村,几人虽然很饿,但也没时间去坐下吃东西了。 每人顺了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就走人。 买好东西,再次回到石门站时,一行人遇到了欧阳勇,后者刚送完客下来。 见到张宣这小舅子,欧阳勇都不用招呼就热情洋溢地了奔过来,二话不说,狗腿式地要帮着提东西上摩托车。 “诶,你等下,我不急。”张宣连忙拦住这便宜姐夫,然后拉过阳永健对他说: “你先带我同学回家吧,她赶时间。” 欧阳勇看到阳永健的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即就对她说:“好,赶紧上车。另外我可以带两个人上去,你们还可以上一个。” 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决定让杜双伶跟着一起上去。 毕竟小轿车只能开到上村的大队部,再往上都是比较陡、比较弯的山路,以伍国瑞的开车技术是上不去的。 再说了,就算伍国瑞有那开车技术,大家也不敢让他开上去啊,没经验的外地司机走陡坡山路非常容易出事。 所以后面的山路一般要靠脚走,就算走小路都有十来里呢,起码一个半小时去了。 只不过有欧阳勇的摩托车在,几人压根就没想着走完全程山路,打算一边走一边等摩托车来接。 ps: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 .x. 第71章,翻身改命 帮着把东西装到租来的三轮车上,张宣又坐进了桑塔纳。 他还要先回趟家,把15万给阮秀琴同志才行。 石门站到上村十字路口,10里路,桑塔纳硬是花了14分钟,还不如摩托车快呢。 “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十字路口,等到桑塔纳停稳,张宣跟几人说一下,也是紧着帆布包下了车。 知道儿子今天要回来,阮秀琴此刻正在后院拔鸡脖子毛,旁边放着一把菜刀,一碗加了盐的水。 听到外面堂屋有动响,阮秀琴适时抬头看了过来,见到是自己满崽时,脸上瞬间升起了祥和的笑。 温温地问:“回来了,考得怎么样?” “考得还行,老妈您就放心吧。”说着,时间紧凑的张宣走过去就把要去永兴村的事情说了一遍。 阮秀琴一听这话,拔鸡脖子毛的手猛地停了,“那你今晚是不在家吃饭了?” “嗯,不吃了。”张宣解释说:“时间来不及,估计上到永兴村就天黑了。” 闻言,好久没和儿子一起吃饭了的阮秀琴看了看手里的鸡,叹口气把它给放了。 张宣瞅了眼这只死里逃生的大红公鸡,暗暗吞了吞口水,就把帆布包给了阮秀琴,嘱咐说: “老妈,这里是15万。等会我跟着他们上去了,您老打个电话把姑姑姑父叫来吧,晚上让他们两过来帮着看家。” 虽然早就知道儿子挣了钱,也打电话求证过阮得志了,但当手里真的拿到15万时。 阮秀琴第一感觉就是这些钱沉甸甸的,很重,很踏实。 第二感觉就是非常欣慰。心道我儿长大了,我儿有出息了,我儿能挣钱了。 然后她的第三感觉就是想哭,心酸的想哭一场,委屈的哭一场,偷偷痛哭一场。 因为她此刻想到了死去的丈夫,想到了两岁死去的大儿子,想到了跟她一起吃苦受罪吃红薯饭的大女儿,更想起了因为没钱复读而离家出走的二女儿… 这么多年了,艰难地走到这一步,苦难中都是苦难,苦难中都是辛酸和白眼。 悲伤的事情一件一件发生后,她的潜意识里早已认命。已经认为她苦难的人生中不再会迎来曙光。 但突然就看到希望了,突然希望就在自己手上了,这是阮秀琴怎么也想不到的。 做梦也想不到的啊! 她是真的从来没奢望过会这么快有钱,老张家会这么早翻身。 所以当幸福突然来敲门时,没个准备的阮秀琴欣喜之余,有点无措,更是有点慌乱。 见不得亲妈这样子,眼角涩涩的张宣抱了抱她,就准备出门。 走之前还不忘重复一句:“老妈,打电话把姑姑叫上来啊,这么多钱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好,妈知道的,你跟他们出发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诶,那我走了啊。” “路上注意安全。” “嗯。” …… 再次出发。 车子离开十字路口,又开了三里路才到“上村”的大队部。 上村的村支书就住在这里。村支书也姓欧阳,他和杜克栋是老相识、老朋友。 所以杜静伶就把桑塔纳停在了村支书家院子里。 而三轮车司机都是忙命之徒,为了点钱竟然直接拐上高山去了。 张宣几人可不敢搭三轮车的便车,没办法就只能沿着马路走。 好在欧阳勇比较给力,半个小时后他接走了杜静伶两口子。 如此,再半个小时后,张宣和孙俊也搭乘摩托车上去了。 赶到永兴村时,天还没黑,但也快了,红艳艳的晚霞就在头顶上,四周大树上都是知了的叫声。 临下车,欧阳勇终于想起问他的成绩了,“你高考怎么样?” 张宣随口而答:“还行。” “还行就好,我也要有一个大学生亲戚了,来,这是姐夫提前恭喜你的。” 欧阳勇笑着,还把右手伸到裤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给他。 张宣抻摸抻摸红包,发现有点厚,抽出一看,竟然有420。 这么大一红包有点超乎他意外了,盯着对方看一阵就半真半假笑问:“用这么多钱收买我,你是不是心虚来着?” 小心思被道破,欧阳勇尬了尬,接着不要脸地挤眉弄眼道:“你不是马上就上大学了么,我这可是给你凑学费生活费啊。” “谢谢你的好心,可是真的只有这个原因?”张宣眼睛半眯,似笑非笑问:“你自己信吗?” “我和你姐那是两厢情愿,喝了点酒一不小心就…”欧阳勇被看的发毛,支支吾吾一通解释。 “你们是在哪里干的好事?”张宣冷不丁来这么一问。 “玉米地里啊…不是,是我家里…”欧阳勇下意识回答,然后发现说错了,又赶紧改口。 “滚!给老夫滚!” 想到如花似玉的老姐在玉米地里被这个二货支棱了,张宣就特别火大,真想就一巴掌呼过去,抽死这个不要脸的算了! 娘希匹的!老夫识人不明啊! 见欧阳勇真的要滚,张宣又叫住他,“明天早点来接我们,我们人多,你还得多跑几趟。” “放心吧,你不提我也晓得个,明早我不出车,吃完早饭就上来。”欧阳勇说一句,就调转摩托车一溜烟儿跑了。 由于做了亏心事,他现在有点不愿意面对这小舅子。虽然人家年纪比自己小,可一看到那张脸啊,就是莫名的有点发怵。 可能这就是大学生和土农民的区别吧,欧阳勇一边开车一边想。 目送这摩托车消失在山的另一边,张宣掂了掂手里的红包,会心笑了。 心说这狗东西还蛮精明,等他崽出生后,自己这个做舅舅的,还不得多有多份还回去么? 下车的地方离阳永健家还有150来米。 杜静伶两姐妹和伍国瑞在前方的石头摊等着张宣和孙俊,打算一起放鞭炮进场。 走过去,张宣问双伶:“等久了吧,累不累?” “不累,就是蚊子有点多。”轻轻说着,杜双伶指了指石头上被拍死的7只蚊子,心有戚戚样子特惹人爱。 这一瞬间,张宣眼睛都看直了,当即附耳嘀咕:“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我现在就想吻了你。” 杜双伶听了这话,不言不语,只是抿着薄薄的嘴皮子浅笑。 同时她还不忘下意识看了看周边的人,见自家姐姐一直在观察这边时,脸一下就热了几分。 ps: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 .x. 第72章,我成大作家了? 几人商议一下,分工明确。 孙俊撑花圈走前面,负责放鞭炮的张宣紧跟着。 伍国瑞挑比较重的两箱纸笼,两姐妹提金山银山以及香烛走最后面。 永兴村虽然位于大山坳坳里,可人却不少,超过1400人快接近1500了。 听到阳永健的同学朋友要来,大家呼啦一声,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在主家敲锣打鼓鞭炮唢呐声中,张宣也连着放了两挂鞭炮,然后进入堂屋到棺材前按习俗三跪三拜。 这个三跪三拜都是有说法的。讲究死者为大,你要么不来,来了就必须拜。除非你是长辈,不然同辈都没能幸免,就算你比人家年纪大十来岁都不行。 大夏天停灵四五天,堂屋有点味道了,为防臭味太重,棺材都用厚厚的塑料膜捆扎了的,密不透风。 但还是有血水从棺材缝里渗透了出来,缓缓积余到薄膜里,形成了一个菜碗大的血红水囊。 拜完死者,从堂屋出来后,主家招呼几人吃牛肉面。 虽然牛肉哨子量很足,虽然辣椒鲜艳,面的味道也非常不错,但几人都吃不下。 就算饿坏了,就算很想吃东西了,可一想到刚才在堂屋里见到的光景,张宣几人围坐一桌面面相觑,愣是吃不下几筷子。 要是没有牛肉哨子还好,一见到牛肉哨子再想起那薄膜里的血红尸水,几人真的是无能为力,倒胃口,吃不下。 最后还是孙俊忍得住,自我斗争了许久后,饥饿战胜了恐惧,头一低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这个晚上,张宣他们从周边人的闲言碎语里,听到了一则感人肺腑的故事。 故事大概是:阳永健母亲去世后,其父亲非常舍不得,当晚硬是陪着尸体在床上同眠共枕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邻里发现其父亲的眼睛都是红的,是肿的。嗓子也是哑的。 这个晚上,阳永健一直哭,伏在棺材上撕心裂肺地哭。 那个伤心巴巴的样哎…,好多邻里听了都跟着流眼泪。 后面好多人都算劝她,但阳永健双手死活不愿意松开棺材。 再后来,到了后半夜上完祭的时候,阳永健由于悲伤过度,加上吹了山风,又开始发烧了。 幸亏有杜静伶两口子在,给她打完针,吃完药,再用碘酒擦身,高烧才慢慢退了下去。 次日,蓝天白云,空气清新,虫草啾啾,是个好日子。 大山深处,张宣等人走在草木茂盛的山路上时,经常能见到野兔,见到黄鼠狼,还有野鸡和斑鸠。 这些不怕死的浑货,都泛滥成灾了,大白天就敢在山路上窜,肆无忌惮的,简直就是不把自己等人放眼里啊。 娘希匹的! 张宣看到它们,眼睛都直了,好想弄死几只回去挂干了吃。 不行,不能再盯着它们看了,回去就想法子让欧阳勇弄点给老夫,真是欠了啊! 7点吃饭,8点多出山,10点左右就到了坟场。 阳永健见到棺材下葬,见到填土时,人彻底崩溃了,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后面还是她几个婶婶强行拉回家的。 送完葬,简单收拾一下,张宣几人准备回家。 这时阳永健随她父亲、以及同母异父的大姐来了,按习俗行答谢礼。 由于要答谢的人太多,过场一切从简。 而且大夏天的一夜没洗澡,没睡好,浑身都在发臭。几人离开阳永健家后,就匆匆上了摩托车分批次走了。 都说上山难,下山易。 摩托车从永兴村回到十字路口,只用了18分钟不到。 一进门,正剁猪草的张萍就起身高兴地说:“弟啊,你回来了啊。” 张宣盯着她的小腹看了看,就皱眉说:“姐你不是怀孕了么,怎么还做事,怎么还剁猪草,自己不注意的吗?” 张萍低头看了看肚子,就笑着表示:“没关系啊,都怀5个多月了,别个都说要适当走动走动好啊,做点活更好啊。” “你怀孕5个多月了?”听到这个消息,张宣停在原地惊了,也是傻眼了! “对啊,怀5个月了,有什么不对吗?”张萍瞧着弟弟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满脸困惑,很是不解。 有什么不对吗? 我亲爱的傻大姐,您说有什么不对吗? 都5个多月了啊,还问哪里不对? 干他娘的! 欧阳勇你这个混蛋,是不是还没订婚就把我姐拖玉米地去了? 是不是去年过年前就把我大姐拖玉米地里去了? 在这一刻,张宣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人格受到了摩擦。 亏自己还帮他出主意,说什么“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就可以战胜情敌,抱得美人归。 可你他娘的倒好哇,把这四字方针贯彻的这么彻底! 老夫真是小看你了嘿! 你一个420块钱的红包就想敷衍我了? 呸!真是不把老夫当回事啊! 在脑子里义愤填膺的骂了一通,感觉一辈子都没骂过这么多脏话。 整日玩鹰,却被鹰啄了眼,真真是气坏了! 张宣都想好了,红包不还了,你欧阳勇还必须得拿野味来伺候老夫。 面对智商简短的大姐,张宣真是欲哭无泪,想说几句都无从说起,下不来嘴。 怕人家听不懂还特矫情的流眼泪,那就糟透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本事没有,气性还大。 临了只得道:“没什么不对呢,就是你不要总是蹲地上,也不要总坐着,这样对肚里的孩子不好,没事多去外面的晒谷坪上见见阳光。” 说着,他打量一圈四周,就问:“老妈呢?人去哪了?” “妈和姑姑、姑父带着钱,挨家挨户还账去了。”提到这事,张萍就开心地抓着他手臂,一件佩服地说: “弟啊,妈和姑姑都告诉我了,说你是个大作家了,给家里挣了很多钱。 你知不知道,邻居们都羡慕你,都说你脑瓜子聪明,天生坐文仓,了不起咧……” 我成大作家了? 我写作挣了这么多钱? 周边人都知道了? 村里都在传了? 这是,这是满嘴谎言啊! 我特么的自己都不知道。 张宣听不下去了,他此刻真的感受到了来自亲妈和亲舅舅的恶意。 明明白白地知道:这两人是逼着自己往文化人方向走啊!把阮氏的书香传承继续下去。 身子油腻,穿个大裤衩就跑到后院用井水冲了个澡,洗了个头发。 一桶桶冰凉的井水从头浇下,瞬间通透了! 舒服! 难怪都说金窝银窝比不了自己的狗窝,再世为人,这次是真切感受到了。 村里似乎有所变化,却又没什么大的变化。想想也是,自己离家才小半年,哪里能有什么大的变化呢? 无非就是有生产队在修新马路,修石拱桥。 还有几个家庭不错的在老屋翻新。 家里多了条黄狗,十多斤重了,大姐说是对门小卖部老板送的小狗子养大的。 土狗一身黄澄澄的,卖相不错。但张宣是横看竖看不顺眼,原因很简单:就在刚才,十字路口四条公狗争一条母狗时,这傻货是第一个被KO的。 连母狗的交配权都争不到,留着这废物这废物有什么用? 老张家不需要光棍! 真的是,脸都丢尽了。 坐在门槛上,张宣跟大姐说:“要不把它杀了吧。毛一脱,洗干净,破肚剁碎,放点辣椒花椒,在来点葱姜蒜片,油锅里滚一滚,也是个顶好的菜。” 黄狗似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怀好意,立马匍匐着身子对他低吼,一连串低吼。 张萍见了,直接一猪草板子扔过去,狗子立马服了,摇头摆尾来讨好张宣。 张宣嫌弃它,一脚踹翻。 然而这狗子也不气馁,爬起来浑身抖了抖,又围绕着张萍撒娇去了。 大姐是个心软的,那货咬了几次裤脚后,滋个笑脸又对狗子心花怒放。 瞅了一阵,他忍不住捂额叹惜,算是发现了:在老张家啊,这狗是第四聪明,大姐是第五聪明。 ps: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 .x. 第73章,要建就建小别墅 中午,阮秀琴和姑姑两口子回来了。 姑姑张茹一进门就逮着张宣夸赞:“来来来,站起来让姑姑瞧瞧,这可是我们老张家祖宗十八代里最有出息的俊后生了。” “……” 张宣眼皮直抽抽,老张家祖宗十八代被她老人家一句话给骂完了。 被张茹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别扭,张宣慌忙转身问阮秀琴: “老妈,债都还清了没?” 阮秀琴温笑着颔首:“还清了,拢共欠了6万2300元,都还清了,妈心里这块石头啊,终于落地了哎。” 账还清了,满脸喜气的阮秀琴现在是一身轻松。 听到家家户户夸赞自己的儿子是个有本事的,就像喝了蜜一样甜,走路都能昂首挺胸了。 … 中饭是姑父做的,为了庆祝老张家今儿翻身做主,阮秀琴破天荒的大气了回。 什么腊肉啊,猪血丸子啊,豆腐啊,一个劲往厨房里送。 受昨天那“血色尸水”的影响,还没走出来的张宣见到肉就心慌慌地乱,头皮发麻。 突然想起了自己家好像种有绿豆,就跟阮秀琴同志说:“老妈,我们家的毛豆有了没,扯点回来剥开炒碎辣椒吃啊。” 阮秀琴听了不以为意,“有是有了,还不太壮,现在这个季节剥了吃就是浪费。 家里有这么好的菜,还有你最爱吃的肉,去惦记这个干什么?” 见亲妈舍不得这么浪费,张宣不想说话了,懒得解释,直接出门去了土里。 这里拔一簇,那里挑着拔一簇,双手很快就串满了。 回到家,把绿油油的豆苗往门槛处一扔,寻个菜碗开始剥。 大姐和姑姑见状,也来了。 后面看他们剥豆子的进展太慢,阮秀琴也来了,全程不跟张宣说话,手脚倒是麻利。 再后来,欧阳勇也来了。 欧阳勇把摩托车一停,下车就特别惊讶地说叨:“这豆子瘪瘪的还没长大,就能吃了吗?” 嘿! 看到这人就烦,听到这话就厌! 张宣瞪一眼,直接把手里的豆苗朝他扔了去。 欧阳勇笑嘻嘻地接过豆苗,涎个眼睛在小舅子和岳母娘之间溜溜,马上就热情说: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豆子瘪是瘪了点,但确实嫩啊,确实新鲜好吃啊。我们家老头子昨天也搞了些,上桌一下就被抢光了。” 说着,欧阳勇凑过来帮忙剥,手脚忙活的同时,嘴里还保命似地念叨:“今天我算是有口服了,正好赶上。” 张宣瞅了他眼,一想到大姐被拖到玉米地,被那啥了。郁闷的还是不想搭理这二货。 就着豆腐和嫩绿豆吃完中饭,见欧阳勇把大姐拉出去散步了,张宣就跟几人说起了建房子的事。 姑父一口应承,说这事包他身上。 张宣想起不久前杜克栋说过要建别墅的事情,琢磨一番就说道:“我的想法不是平顶红砖房,要建就建个两层小别墅。” 啥子? 建别墅? 屋里的三人听到就懵圈了! 他们觉得能建个红砖房,都是十里八乡了不得的大事。 建别墅?他们想都没想过,压根不敢往这方面想啊! 张茹两口子对视一眼,一时间没发表意见,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阮秀琴。 阮秀琴听了直蹙眉,“满崽,建别墅做什么?我不同意,我们不去花那个冤枉钱。” 张宣劝道:“别墅好看啊,住着又舒服。最关键的是平顶房的款式很容易被淘汰,而别墅就不一样,永不过时。” 讲到这,他喝了口井水又继续分析说:“而且建别墅也不会多花几个钱。就是多下点钢筋,多用点钱装修,这花不了多少钱,顶多多花三四万通天了。” 张茹听得笑了,手拍手调侃道:“瞧瞧,瞧瞧我们家的文化人,开口就是多花三四万顶天了。你要知道呢,村里又有几个家庭拿的出三万四万的?” 听了大姑子的说法,阮秀琴跟着附和:“就是,有几个钱就尾巴翘天上去了。在村里建别墅太打眼,我们不出这个风头。” 张宣无视大姑的乐子,转而对阮秀琴说了一句:“老妈诶,都说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人活在世上讲究的是脸面。 前不久我听艾青阿姨讲,他们家马上要建别墅了,老妈你也不能落后了,不然这辈子一步后步步后啊…” 这话算是挑到阮秀琴同志的神经了,她呆坐在条凳上,直接陷入沉默。 不过阮秀琴这大年岁了,挣扎许久后,还是认清了事实。 只见她缓口气,然后就说:“满崽,我们家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现在的钱不能全部花完了,就建平顶房吧。 我还要留点钱给你上大学,留点钱给你娶媳妇用。” 张宣赶忙摆摆手,自信地表示:“钱用了可以挣的啊。我还这么年轻,以我的能力,今后不说大富大贵,用的钱应该是不会缺的。” 阮秀琴依然不同意:“那也不成,家里还是余点钱的好,没点钱存着,妈心里不踏实。” 接下来半个小时,不管张宣好说歹说。 阮秀琴都是直接拒绝,说什么也是白费,说什么都是油盐不进。 简直就在对牛弹琴! 人家就是死心眼的,要存钱给他娶媳妇用。 许久劝慰未果,最后老男人都快抑郁了。 气得哟! 末了他也气性了,直接放大招,大喇喇丢一句:“存钱娶什么媳妇啊,我现在正和杜双伶谈恋爱,人家家里有别墅,我们家不建个,以艾青阿姨那性子还怎么谈下去呢?” 把这颗雷扔完,张宣就不管不顾,起身往外边去了。 留下一屋子人惊愕地看着他背影。 老男人明白,一旦建别墅,村里肯定会有很多闲言碎语,也不是不知道低调。 但他想建别墅,有几个方面的考究。 一是现如今平顶红砖房的结构都太落后了。屋顶是木瓴泥瓦,砖是用白石灰砌的,这种结构不出十年,到了新世纪就会被淘汰。 到时候想跟上时髦,还得推到重建,多麻烦。上辈子村里这种事情可没少发生。 而这次建别墅不一样,完全可以搭乘杜克栋的东风。技术也好,城里来的施工队也罢,就连图纸都可以照搬。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难得。 二是为了自己亲妈争口气,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作为儿子,哪还能不知道阮秀琴同志一直憋受着呢? 样样在艾青面前低人一等,这些年她心里过得苦,一直躲着不敢在艾青面前露头。 上次自己得了重症肠炎,阮秀琴挣扎着去求艾青的样子,张宣永生难忘。 他不怕闲言碎语。 他建别墅就是想给亲妈出口气,让阮秀琴同志以后挺直腰杆子站在艾青面前。 再说了,自己祖上都是贫下中农,根正苗红,压根不怕别人扣帽子。 而且现在是改革开放,时代变了,都是谁有能耐谁发财。 要是记忆不出错的话,村里很快也有淘金客要建别墅了的。 拉仇恨的不只自己一家,不怕! … 眼瞅着大侄子消失在视线里,张茹就问:“我刚才有没有听错,他在跟杜克栋的小女儿处对象?” 姑父看了婆子一眼,继续吸旱烟,沉着头不说话。 如果张宣和杜双伶处对象只是让张茹两口子大为惊讶的话。 那对阮秀琴来说就是冲击了。 对,就是冲击! 俗话都说: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父母、妻子和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而在一定程度上,在某一方面讲,阮秀琴和艾青就是死对头,就是“敌人”。 所以阮秀琴心里非常明白,要是艾青知道宝贝女儿跟自己满崽谈恋爱,那肯定是要闹翻天的。 在阮秀琴看来,艾青也许不会因为儿子不够优秀而激烈反对,却一定会因为自己去强力干扰。 ps: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 这几天写作状态不好,被人喷的乱了心。 .x. 第74章,阮秀琴的内心独白 这是她俩斗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体悟和默契。 关系到满崽的爱情,阮秀琴心里五味杂陈,也是纠结良久。 她犯难了,她困惑了,不知道这别墅是建?还是不建? 也不知道满崽和双伶的感情到了哪一步?是否牢靠?是否能长远? 至于谈到杜双伶这个人,或者说杜双伶在阮秀琴心里的印象。 那肯定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在阮秀琴看来:双伶长相好,气质好,脾气也对她胃口。 光听这闺女说话,心里就像喝了山泉水一样甘甜。 如果阮秀琴对阳永健是满意。那杜双伶在她心里就是天花板,是她能想象中的最上限。 所以,以前就算杜双伶经常能看到,但阮秀琴从不敢往儿媳方面想。 实在是人家个人条件也好,家庭条件也好,都让她望尘莫及。 这也是她以前唆使儿子去诓骗阳永健,却从不打杜双伶主意的原因。 可是现在,满崽竟然在和双伶谈恋爱…… 建别墅的事情一下就动摇了,阮秀琴不再那么抗拒了。 理由很简单:不管满崽将来和双伶成与不成,至少现阶段不能让艾青把自家儿子看扁了啊。 阮秀琴认为,她自己已经被艾青看扁了,那儿子绝对不能再被看扁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阮秀琴能忍受别人看不起自己,但绝对不能忍受别个看不起儿子。 而且这一年来,儿子变化很大,优秀有目共睹,倒也不是不可以打双伶这姑娘的主意了哎。 丢下一颗雷放家里,亲妈会怎么去想,张宣管不着,也不想去管。 他在外面走一圈,感觉一夜之间自己就成了村里名人一样。 以前很多习惯性喊他小名的长辈,仿佛一夜之间都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都口几亲甜称呼大名。 而那些小孩就更离谱了,宣哥,张哥,张宣哥哥… 逛了一圈,在一个邹姓小学同学家里坐了会,见人家三句不离作家,四句不离大学,五句不离挣钱… 张宣也是怕了,呆了会就赶紧找借口离开。 见他离开了,一直没说话的邹家新媳妇就问自己婆婆,“这就是你们背后都在谈论的那个张宣啊?” 其婆婆一边吃花生,一边望着十字路口方向说:“可不是么,大家都没料到啊,苦哈哈的张家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出了个这样的人物。” 回去的路上,经过赤脚医生家门口时,张宣见到了胡萝卜。这妹子正在二楼阳台上偷偷看他。 见到马路上的张宣突然抬头向她吹了个口哨时,心麻麻地吓了一跳。 胡萝卜惊慌转身,往屋子里躲,只是一不小心撞到了墙壁上,顿时捂着额头,一声“哎哟”就蹲了下去。 这操作简直了,直接把张宣看笑了。 嗯,好玩。 老男人逗趣大喊:“胡萝卜,你没事吧?看到我不要紧张啊!我又不吃人!” 得,胡萝卜脸更红了,红的像块琉璃翡翠,猫着腰进了房间,楞是不敢再看他一眼。 … 回到家时,姑姑张茹两口子正在门外处理野猪肉,看块头还蛮大,起码有10来斤。 张宣好奇问:“这是买的,还是欧阳勇送来的?” 张茹抬头看了他眼说:“欧阳祝今天打了一窝野猪,听说足足有5头,这是欧阳祝刚刚送过来的,说是为了庆祝你考上大学。” 好家伙,还真舍得! 自己今天还在想找什么借口打秋风呢,人家老爸倒是自己送过来了。 本想顺口说一句“今晚做点吃”,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没个三五天缓缓,根本吃不下肉。 四处探了探,没见到张萍,就问:“姑,我姐呢,还没回来么?” 姑父这时笑着插嘴说:“在欧阳祝家,打了那么多野猪,今晚肯定在那吃饭了。估计啊,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女大不中留啊! 张宣撇撇嘴,直接去了后院,准备打点新鲜井水喝。 却不曾想阮秀琴也在,见儿子进来,一把拉到角落里就问: “跟妈说实话,你真的在和双伶处对象?” “嗯。” “没骗我?” 看这话说的,张宣就不乐意了:“不是?您老这语气,好像觉得我配不上杜双伶似的?” 阮秀琴不客气说:“咱老张家祖宗十八代都没冒过青烟,这么好的闺女,妈替你捏把汗。” “啧!我今天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您亲生的了。”张宣被自己亲妈气乐了。 当即眉毛一挑,得意道:“那您老知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可是她追的我。” 听到这话,阮秀琴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点头说:“行,我们建别墅。” 张宣翻了翻白眼,不想接话。 张宣不说话,阮秀琴可不放过他,“找个机会,把她带回家一趟,我做顿饭给她吃。” 老男人秒懂,没好气说:“合着您这还是不相信我,要亲自验货呢?” 没想这次阮秀琴却摇头,“妈信你。” … 正当张宣和阮秀琴谈论杜双伶的时候,杜双伶同艾青也在说他。 准确的讲,杜双伶和艾青因为张宣,和谐了十多年的母女俩第一次闹矛盾了。 两人不闹还好,一闹还挺凶。 事情起因还是日记本。 艾青同杜静伶一样,也发现了杜双伶留在家里的日记本,只是这个过程慢了些而已。 耐着性子读完日记本,艾青合上的时候,用一句话就概括了两个日记本的内容:女儿喜爱上了张宣,随着时间推移,越陷越深。 艾青和杜静伶一样,不,应该说杜静伶脾性非常像艾青,两个人都非常能忍。 发现小女儿的秘密,艾青也跟杜静伶的处理方式类似:决定先不去惊动双伶,以后用潜移默化的方式改变她。 只是今天讨论填志愿的时候,艾青一家子商量商量,一连给了5个非常好的建议,但小女儿却一直支支吾吾不表态。 知女莫若母。 眼瞅着宝贝女儿这样,近段时间才偷看了日记本的艾青很快就联想到了张宣。 经过反复几次劝导失败后,于是火气蹭的一下子就来了,来的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只见艾青忽的加大声音质问:“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是不是在等张宣的志愿?等他的决定?他志愿填去哪,你就好跟去哪?” ps: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 .x. 第75章,母女大对撞! 艾青的突然发难,把杜双伶吓到了! 把同一桌吃饭的杜克栋惊到了。 把杜静伶和伍国瑞也惊到了! 杜双伶今天之所以不表态,不采取先答应、后变卦的拖延战术,是因为她非常了解自己母亲。 明天回学校估分填志愿,这亲妈肯定会跟着去的。 她认为,与其在学校里当着众人的面和艾青闹不愉快,还不如今天在家里把事情定性。 杜双伶确实被艾青说中了,她就是在等张宣的决定。 她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这么想了。 那次在资江边跟张宣散步时,一句“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就已经表明了她的爱意,表明了她的决心。 张宣去哪读大学,她就跟着去哪。 … 见小女儿沉默着不发话,艾青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不由火冒三丈! 事已至此,艾青也懒得讲究什么方式了,讲究什么委婉了,讲究什么潜移默化的策略了。 而是气得直接把窗户纸捅破:“跟妈说,你是不是喜欢张宣?” 听到这话,意识到日记本暴露了的杜双伶,知道亲妈正处在气头上,有火要发泄。 所以她第一时间选择不出声,没有去忤逆艾青,而是用筷子夹一块瘦肉放碗里,默默吃饭。 见杜双伶还是不作声,艾青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联想到日记本里那毫不遮掩的爱慕,一天甚过一天的欢喜;联想到小女儿和张宣在学校朝夕相处了6年多… 艾青心脏一缩,似乎想到什么,紧着又问:“你俩是不是在处对象?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杜双伶依然不吭声,继续吃饭。 这时大女儿杜静伶看不下去了,“妈,你听我…” 哪晓得杜静伶嘴才张开,艾青就转头朝她吼:“你吃你的饭!我有要你说话了吗!” 就知道会这样! 就知道人家发脾气时最好不要插嘴! 人家性子起来时就是灾难,谁惹谁倒霉。 都看了几十年了,人家发火的时候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自己怎么还去触霉头呢? 杜静伶心里郁闷的紧,望了望杜克栋和伍国瑞,一脸悻悻的表示我不再当出头鸟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也低头吃起了饭。 拿眼神镇压一遍丈夫、女儿和女婿,艾青又把目光对准了杜双伶: “妈跟你说话呢!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向着张宣,他有没有占你便宜?” 听到亲妈鬼畜似的灵魂三问! 见亲妈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杜双伶就知道今天不可能善了了。 也知道今天自己不拿出一个强硬态度,不给她看看自己的决心,不把起始门槛定准,以后这亲妈肯定会没完没了。 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于是… 她紧了紧手里的筷子,盯着碗里的米饭粒,不快不慢地说:“我爱他,我们在谈恋爱。” 虽然早有猜测,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但听到这句“我爱他,”但听到“我们在谈恋爱”! 艾青只觉得脑子充血,差点一口气没缓过去。 按着胸膛深吸一口气,眼珠子一瞪,顿时青筋毕露:“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杜双伶缓缓抬头,迎着艾青那吃人的眼神说:“我们抱过,牵过手,还……” 看到女儿挑衅自己,看到女儿不惧怕自己的神情,听到女儿这大逆不道的话,艾青瞬间气到浑身发抖。 气到身子发软,差点没站稳! 艾青双手扶着桌子,咬着牙问:“还什么…!你们还什么了?” 杜双伶紧了紧鼻息,也是豁出去了说:“您不是过来人吗?” 艾青这刻感觉血液在逆流,心火在飙升,快要窒息了!快要她老命了! 但她压抑着,带着侥幸心里再问一次:“你跟妈说,你在跟妈呕气,说的气话对不对?” 杜双伶倔犟地说:“不是气话。” 啪!!! 气炸了的艾青现在再也压制不住怒气了,扬起右手就想朝女儿脸上招呼。 但落到中途时,又不忍心,又舍不得,最后右手狠狠往桌上一拍。 猛地一拍!!! 用尽全力一拍!!! 挖苦道:“你最好的朋友肖少婉以前不是喜欢张宣吗?上初中时还要你帮忙看着的,你就是这么帮忙看着的?自己插一手了?” 刚昂起斗志的杜双伶猛然听到这戳心窝的话,脸一憋,面红红的把头低了下去,又不做声了,把筷子动了动,装模装样继续吃饭。 见这招没太大作用,艾青有点气急败坏:“从小到大,从小到大你和你姐一样聪明伶俐,事事让我放心。 可为什么你挑男人的眼光就不学学你姐!不学学你姐找一个城里人,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 那张宣有什么好? 啊!有什么好? 除了那张皮囊生的好看点,还有什么拿的出手?问题是相貌能当饭吃吗? 不能吧! 你没看到长着一张狐媚脸的阮秀琴穷到吃红薯饭了么?” 听着艾青这么编排张宣,这么贬低自己喜欢的人,杜双伶一下就站起来了,不准备吃饭了,打算去外面走走,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强势的艾青此刻正在火山喷发的高峰期,怒气如同千军万马在咆哮,强势的很! 见宝贝女儿这个样子,直接加大声音吼:“你去哪?你要去哪?给我坐好!” 18年来,第一次见亲妈这么吼自己,第一次见亲妈发这么大的火,杜双伶在姐姐的拉扯下又郁闷的坐了回去。 眼瞅着女儿退让了,艾青得势不饶人,继续刚才的话巴拉巴拉:“你不要觉得这话难听,妈可都是为你好。 不信你自己看看张宣家。 他父亲出意外走了,他母亲也是个体弱多病的。 他大姐出了车祸嫁给了一个死农民,头一抬就是天,头一低就是地,一辈子前程一眼就看到头。 他二姐倒是聪明,有远见,认清事实就干脆直接跑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一家人!一家什么样子的人啊? 人家家里的女儿都往外跑了,你却巴着赶着要凑过去,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啊?杜双伶!你是不是觉得我这18年太宠你了? 这以后要是嫁进去了有什么好?你告诉我有什么好?一家老小都扯后腿,到时候有你受的! 我跟你讲,你不要让张宣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三言两语给骗了。 我告诉你!男人不管多大岁数,为了哄骗女人,嘴巴一张都是甜言蜜语,你现在是陷入局里傻傻分不清! 你也不要跟我提捞什子爱情,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爱情也是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不然天天跑上跑下挣几个苦哈哈的血汗钱,柴米油盐都管不了还去谈个狗屁爱情啊。 填志愿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听我的!” 艾青嘴皮子很利索,一说话就像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没完没了,中间根本不给人插杠的机会。 她的性格,也不容许别人插她的杠! 听到把张宣说得一无是处,把自己的感情批的体无完肤,还要强硬干涉自己的高考志愿,刚刚气泄了的杜双伶也有些上头了。 ps:求大家追读!求大家追读! 这一轮是蚊子推荐位,下一轮才是分强重要推荐位,求大家帮一把三月吧,看能不能送到下一轮! 如果进了下一轮,这书就有一丁点希望了! 拜托了! 务必要帮一把呀! ps: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 第76章,艾青服软 筷子往碗上一拍,不留神直接把碗拍到了地上。 哐的一声,碗碎了,碎瓷片溅了一地。 但杜双伶还是不管不顾的辩解道:“张宣哪里不好了?他成绩不差,马上就是大学生。 而且他还是个作家,一年就挣了十多万,他哪里不好了?有你这么说他的吗?” 反驳完一句,杜双伶还是觉得特别难受! 还是觉得特别委屈! 还是怕艾青强插一手,打乱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 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继续控诉道:“艾青同志!请你以后说话搞清楚情况好不好? 是你女儿死皮赖脸喜欢人家,他心里一开始根本没我,一开始没有我好不好…” 说到这,杜双伶情绪骤然崩溃,无声无息流出了眼泪。 然后头也不回就跑去了自己房间。把门关上。 艾青呆呆地望着这失控的一幕,这超出她意料的一幕,人都傻了! 彻底傻了! 就在今天,就在刚才! 乖巧了18年的女儿竟然顶撞自己。 竟然公开凶自己。 竟然肆无忌惮的以这种方式叫喊自己名字发泄不满。 原本很多话要说的艾青,忽的不知道怎么说了,在原地僵硬了足足有2分多钟。 …… 同桌的杜克栋看着母女两吵架,却一直没说话,吃着好菜,喝点小酒像个外人样的。 他很清楚自己媳妇的性格,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 让她把气发出来才会跟你讲理。不然在家里这一亩三分地,人家是王,是不会跟你讲理的。都几十年的老经验、老教训了! 媳妇发起火来,自己那镇长爹都怕她,都要退避三丈! 杜克栋不劝。 杜静伶也有样学样,你们吵你们的,我照样吃饭,照样喝酒。免得殃及池鱼。 而且她存了一个念头,一个看亲妈把戏的念头。 心道我顺风顺水三十年,却在张宣这里吃了哑巴亏。亲妈你这么强势,强势惯了,那你一起吃一吃吧,不然心里意难平。 至于伍国瑞呢,这父女俩都当缩头乌龟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论资格也轮不到他说。 不过毕竟自己是一个女婿,不能眼睁睁看热闹。那样形象不好。 所以啊,那母女俩争端一起,伍国瑞就以上厕所为由早早避让开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吵嘴了什么他压根不知道。 当然了,也正因为女婿走开了,艾青说那些话时才没有顾忌。不然以她的精明程度,万万不会在外人面前把话说的难堪的。 看着父女俩都不搭理自己,艾青憋着一肚子气对丈夫说: “也不知道这小的像谁?从小比猴还精的人,今天蠢起来却这么蠢,简直是要气死我了!要把我气炸了!” 见媳妇指名道姓让自己回话,杜克栋给她倒了小半杯酒笑笑说:“你这火发的过分了啊,当着女儿的面怎么能这样说张宣呢?” 艾青立马竖眉:“我难道说错了?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他张家那情况谁不知晓?我可有半分冤枉?” 杜克栋摇摇头:“话是如此。可也不能这么说啊,谁家没有个难处的时候呢? 再说了,你平日里那么关注阮秀琴,有困难也第一时间伸援手,证明你心里还是装着这份姐妹感情的。何必把事做的这么绝?” 艾青赌气似的说:“平日里是平日里,让我把女儿嫁给她儿子就是不行,这是要我的命。” 听到这么大的人还说这么幼稚的话,杜克栋也是没辙了。 临了调侃道:“我怎么感觉你不是为了反对女儿而反对女儿,而是借女儿跟阮秀琴斗气呢?” 看到亲爸入局了,这会杜静伶也适时搭茬了。 她把手里啃过的一块排骨放桌上就说:“爸,你这观点我也是认同的。咱妈可不就是为了斗气么,觉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要是便宜给了秀琴阿姨,心里就是不舒服。” 说到这,杜静伶不等艾青争辩就继续讲:“其实一开始得知妹妹跟张宣纠缠不清时,我也是持反对意见的,但现在我不这么看了…” 杜克栋听到这话非常意外。 因为在他眼里,大女儿的长相、气质和性格都非常像艾青,或者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不为过。 所以站在大女儿的立场,此刻断断是不可能帮张宣说好话的。 除非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杜克栋很好奇,顺着问:“你改变看法的依据是什么?” 杜静伶瞄了瞄对面的双亲,就反问:“你们刚才难道没听妹妹说张宣是作家吗?没听到张宣一年挣了十多万吗?” 杜克栋和艾青对视一眼,眼里尽是疑惑。 夫妻俩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小女儿是有这么一说,只是当时的关注点不在这,关注吵架当事人去了,就没太在意这个。 艾青蹙眉,“一年挣了十多万,不是在吹牛?” 杜静伶说:“还真没吹牛。” 艾青眉毛皱的更深了:“可他还是个学生,这钱他怎么挣的?” 杜静伶笑笑,“不是说了张宣是作家吗?” 艾青进一步问:“作家?你亲眼见到那钱了?” 杜静伶说:“看没看到钱,都不重要。张家不是欠了那么多债吗,你随便去打听一下就知道真假。” 见大女儿跟自己绕弯子,艾青的气差点又上来了,缓了许久才忍不住问:“这作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 杜静伶怪异地看了两人一眼,这次不再卖关子,把她所知道的、关于张宣的事情,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十多分钟后… 听完故事的艾青沉默了。 而杜克栋却咧开了嘴,又开始了自饮自酌,喝一杯才问:“你是说双伶书房里收藏的那些杂志报纸都是张宣的样刊?” 杜静伶笑眯眯点头:“他的笔名叫三月。” 听到父女俩一唱一和,艾青再也坐不住了,一言不发的,直接起身去了书房。 … 晚上。 从书房出来的艾青走到厨房做了小女儿最爱吃的几个菜,然后再沽一壶烧酒。 用方盘把酒和菜装好,就来到了小女儿房门口。 伸手敲门:“你中饭没吃,晚餐也没吃,妈给你送饭菜进来了。” 里面没动静,门也没开。 艾青再次说:“双伶,开门吧,陪妈一起吃顿饭,我们俩好久没单独吃过了。” 前面18年没红过脸的母女之间哪有真正的仇恨?哪有什么不能说的话?哪有什么不能忍的事? 尽管杜双伶现在趴床上非常难受,就是想哭。 但听到亲妈连着两次说了软话,还是忍着伤心,起身把门打开了。 门开。 艾青走进去,先是清理书桌,接着把方盘里的酒菜摆好,转身就悄悄走过去把眼泪未干的女儿榄在怀里。 心疼地说:“妈错了,妈不该吼你。” 被亲妈揽在怀里,杜双伶也是无声了抽泣了许久,最后反抱住母亲,哽咽道:“妈,对不起!” 艾青爱怜地摸摸她头,和颜悦色说:“我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还带了些酒,今晚陪妈喝一杯。” 杜双伶在她怀里轻微蹭了蹭,用嘶哑的嗓音回答:“好。” ps:求大家追读!求大家追读! 这一轮是蚊子推荐位,下一轮才是分强重要推荐位,求大家帮一把三月吧,看能不能送到下一轮! 如果进了下一轮,这书就有一丁点希望了! 拜托了! 务必要帮一把呀! ps:求推荐票,月票,求打赏! 看舒服了的支持下下啊! 第77章,阁楼对话 二楼靠西的卧室。 伍国瑞半坐在床头,一边摆弄收音机,一边问打探消息进来的老婆: “你妹开门了?” “开了。”说着,杜静伶脱掉鞋子上了床。 伍国瑞把收音机放床头柜上,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问:“你下午在书房,跟你妈谈了关于张宣的事情没?” 杜静伶说:“谈了。” 伍国瑞问:“你妈怎么说?” 杜静伶开口:“她看似说了很多,其实关键地方什么也没说。” 伍国瑞好奇,“咱妈没看那些报纸,没看那些杂志吗?” 杜静伶说:“看了。” 伍国瑞把老婆翻过来,正面对着她:“既然看了,那怎么没表态?或者说对张宣还是不满意?” 杜静伶凝思,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妈还是过不了秀琴阿姨那道坎,看不上张家的家庭条件吧。” 伍国瑞说,“那她就是不同意了?” 杜静伶睁开眼睛看着丈夫:“也不能这么说。你也知道,张家条件确实不好,就算张宣本身再优秀,也还要有一个展示过程啊?总不能像三国水浒里那样,一见面就纳头结拜吧。” “呵呵……”伍国瑞乐了,也笑了。 “你笑什么?”杜静伶不解。 伍国瑞半真半假说:“英雄不问出处。如果看好张宣,现在就是抓牢他的最佳机会,要不然等他彻底成长起来了,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变味了。” 这话杜静伶不爱听,半抻个身子反驳道:“怎么?他张宣以后要是发达了,得了富贵,还敢欺负我妹妹不成?” “以双伶的条件,以双伶的慧眼识珠,那倒不至于。”伍国瑞满了摇头。 杜静伶逼问:“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伍国瑞目视着媳妇,玩味地说:“张宣的外在条件和气质没得挑,要是他用能力补足了家庭这块短板,那就是很优秀了。可你要知道啊…” 见丈夫卖关子,杜静伶用手捏了他的脸颊一把,催促道:“快说,要知道什么?” 伍国瑞看着天花板,揶揄道:“张宣要是变优秀了,变好了,那就不只是你们家也认为好了。 可是好东西么,你认为好的,在别人眼里也认为好,或者可能认为更好。” 听到这话,杜静伶沉默了。 此刻她想起了妹妹在长沙的那两个晚上,在床上发呆的那两个晚上,担忧情敌的那两个晚上。 很显然,不要等到将来,张宣现在就已经是别人眼里的香饽饽了。 目前都这样了,那将来呢? … 这个晚上。 艾青和杜双伶吃着菜,就着小酒,两人一直聊到深夜。 中午两人还气的不行,闹的不行,但此刻母女俩的关系已然恢复如初。 只是两人在说话时,都默契地不提感情的事,不提张宣。 艾青似乎是忘记了也好,装着不知道也好,或者在谋划什么也罢。杜双伶都不在乎。 只要亲妈一天不去干涉自己的爱恋,一天不明目张胆地逼迫自己离开张宣,杜双伶也决定装糊涂。 毕竟是自己敬爱的亲妈,不装糊涂能怎么办呢? 下半夜,喝了酒的母女睡在了一个床上。 不同的是: 先是得了亲妈的歉意,而后又通过喝酒谈心,母女俩之间的那点隔阂早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杜双伶着床就睡,睡得没有心里负担,睡得很舒服。 女儿睡得沉,但艾青却坐在床上睡不着。凝望着女儿睡不着。 除了时不时给女儿肚子上盖点毯子外。 艾青大部分时间都在想女儿吵架时说的那段话:“艾青同志!请你以后说话搞清楚情况好不好? 是你女儿死皮赖脸喜欢人家,他心里一开始根本没我,一开始没有我好不好…” 是“女儿死皮赖脸喜欢人家,她心里一开始根本没有我,一开始没有我好不好…” 每每想起这句戳心窝子的话,艾青就感觉有人在拿辫子抽她的皮,拿刀子在刮她骨。 特别难受… 凭什么?以我宝贝这样的条件,凭什么还要去受这种委屈? 可偏偏面对女儿的飞蛾扑火,她还束手无策。 至少现在还没想到办法,至少现在还是束手无策。 …… 十里之外的杜家因为他发生了一次“战争”,张宣是不知道的。 从下午到晚上,老张家都在秘密商讨建别墅的事情。 在张宣上蹦下跳的拾掇下,姑姑张茹两夫妻最终也认可了他的想法。 只是谈到有经验的施工队和别墅图纸时,几人都犯难了,齐齐把目光看向了他。 张宣沉吟一阵,就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去找找杜叔吧,反正他们也要建别墅的,建一栋是建,建两栋也是建,他们这点心胸应该还是有的吧。” 张茹两口子对视一眼,认可这个提议。 而阮秀琴蠕动了下嘴皮子,但没说话,显然也是默认了这个想法。因为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晚上,吃完晚饭,张宣沿着马路挨着挨户逛门消食时,小卖部老隔空用大嗓音喊他: “张宣,你的电话!” 张宣站在邻居屋檐下,伸头问:“谁打来的?” 小卖部老板喊:“深圳打来的,你舅舅阮得志打来的。” 听到是深城来的,听到是舅舅来的,张宣身子猛然一抖,兴奋的一溜烟儿跑了过去。 速度那个快啊! 跟着一起跑的土黄狗硬是没追上他。 娘希匹的! 就你这死狗的速度,难怪争不到交配权。 看其极不顺眼,趁着狗子围着他撒娇时,直接一ji,把它踹到了马路下面的水田里。 狗子从视野里消失了,他立即舒服了,接过电话就喊:“老舅,吃晚饭了没?” “吃了。” 阮得志那边比较嘈杂,他应一声就直奔主题:“最近又有一批衣服要处理,你感不感兴趣?” “感兴趣,肯定感兴趣啊。”张宣高兴说,然后问:“是哪一类型的?” “都是梦特娇的衣服。” “单一品牌?” “对,这是香江那边过来的,都是最新款。我看了下质量,还不错。” 张宣问:“可以,有多少件啊?” 阮得志回,“数量不是很大,拢共5.4万件,市场标准价从3元到40元不等。” 张宣问:“我拿货的话,一共要多少钱?” 这回阮得志早就算好了:“4.9万。” ps:求大家追读! ps: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求书评! 大家没事顺手水个书评啊,争取早日到200条。看着顺眼些呢。 还没事的话,看得过眼的话,,顺便帮着到别个书友群宣传下咯,谢谢啦! 第78章,新的创作 “好。谢了啊,老舅,我明天填完高考志愿就过来。”张宣如此说。 挂完电话,张宣一刻都不敢耽搁,又急匆匆通知辉嫂,后天一起去深城。 给了小卖部老板2.7元电话费后,张宣心里再想,自己家貌似也应该安装一部座机了。 随后又想,还可以缓缓,等别墅建好再说。 回到家,阮秀琴还在和姑姑张茹两口子聊天,聊建房子的事,表情显得很精神。 感觉还完债后,这亲妈焕然一新,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从以前的棺材铺子变成了婚纱店。 热闹,喜庆。 而大姐张萍呢? 人家现在是孕妇,可舒服了,正在祝家好吃好喝来着,人家供她像供祖宗。 回到自己房间,张宣心绪有点躁动。 心绪躁动的缘由,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写作的问题。 兜兜转转在村子里逛一圈,男女老少都把他当成文化人了,当成大作家了。 大家那个尊敬的呀!那个热情的啊!走哪人家都会主动打招呼,走哪人家都会端茶倒水,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别个把他当大作家,但张宣心里自个儿清楚,自己就是随便写写糊口饭吃,算得上哪门子大作家? 自己写得那些东西离文学差太远了。 所以,每当别个夸他的时候,他就脸红,他内心极其别扭,不自在。 心里总是慌慌的。 这阵子,他在村里逛了一遍,享受到德不配位的声誉时,他好几次都恍惚了,好几次都以为自己真是个作家了,也好几次都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这个念头就是:写一部真正的作品出来。 而这念头一起后,就像着了魔似的,在他脑海里不断生根发芽,疯狂生长。 想要抑制都抑制不住。 人嘛,都是社会性动物,对于名利谁能免俗? 只是每个人对名利场的向往和解读方式不同,程度不同。 但你要像某某人说的“不爱钱,对钱不感兴趣”,那纯粹是一乐,装13用的。 不能太当真啊! 不然谁当真谁是傻子。 不信你去看看那个视频,某某人说这话时,旁边的主持人一脸便秘,也许心里恨不能一指头摁死他呢?让你装Y的。 所以,当别个把你当作家时,自己真的要干点事才行。 不然今天村里人把你捧得有多高,以后就会把你踩得有多惨! 张宣虽然不是什么大能人,但也是个要面子的,也是有虚荣心的。他可不想给这些人落井下石的机会。 其实对于写作,张宣有过自我分析。 上辈子他是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老师,虽然没写过成名的东西,但对文学其实不是太过陌生,有一定的文字功底。 这也是他为什么投稿没啥压力,一投就中,一投就准的原因。 前生,他闲暇之余喜欢看书、练拳,以及散散步,打打羽毛球之类。 而在看书方面,张宣最喜欢的作家是麦佳、贾平突和村上春树。 尤其是前者,他可谓死忠粉了,人家的每部书都有买,都反复读过。甚至有的书在一生中读了不下20遍。 读了还不算,还在自己创作时临摹过,可谓对其文笔和文风相当熟悉。 麦佳现在在哪呢?在干嘛呢? 张宣突然在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要是没猜错,人家还在部队吧,写作之路才开始,离第一部《紫密黑密》出版还要几年。 距离《暗算》问世还要十年。 但张宣没有想要打“暗算”的主意,这是麦佳的真正成名作,集大成巅峰之作,获得过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的作品。 出于对麦佳的尊敬,他想都没想过要把手伸向这部书。要留给人家。 相反,相比于“暗算”,他更喜欢“风声”和“人生海海”。 尤其是对“风声”尤为了解,因为他肢解过这部作品嘛。 要不要把“风声”写出来? 自己能不能写出来? 能不能写出来这个问题,张宣并不怀疑,甚至是自信的。 也许自己笔下的作品,很多地方的文风和笔力结构不一样,但绝对能把这个故事完整叙述出来。 要不要写? 要不要写? 到底要不要写? 想着舅舅和母亲深切期盼,想着村里几千人的热情洋溢脸。张宣在脑子里一连发出灵魂三问。 成名的烦恼啊! 虚荣的困惑啊! 这回真是被亲妈和舅舅坑到了。嗯,姑姑张茹两口子也不是好人,这阵子没少在外面放风点火。 瞻前顾后思虑许久,最后纠结不定时,他想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把决定权交给祖宗。 就这样干吧!亲爱的祖宗! 起身来到神龛下边,伸手一阵摸摸扣扣,找出了一对“卦”。 农村习俗:遇事不决就叩神问卦。 这次他打算用卦占卜。 如果是一阴一阳的圣卦,他就写。 如果是双面向下的阴卦,他就不写。 如果是双面向上的阳卦,他就再占卜一次。 好了,圣卦的概率是三分之一。 当然了,要是老张家的祖宗十八代让自己写,那圣卦肯定是百分之百。 虔诚的烧三根香,在烧点烧纸,三鞠躬后,他毕恭毕敬地跪在了地上。 念念有词说一串嘀咕后,直接把手里的卦抛向了天空。 然后… 啪!一声响,一边卦面呈现是阴面。 而另一边卦呢? 干它娘的,它像陀螺一样在转圈… 看不下去了啊,你能不能快点? 还转,你还转… 你再转… 等不及了的张宣,直接一手罩过去,啪叽一声,卦停了。 手松开,阳面! 嘿!就知道会是阳面的! 一阴一阳,圣卦。大吉之兆! 这些老祖宗大本事没有,但干起坏事来,一个个都不心慈手软啊。 再次起身,对着神龛鞠一躬,把卦放回去后,心里对麦佳说一声对不起后,也是回了房间。 从今天开始,他打算写“风声”。 “风声”这部作品有20多万字。他打算每天写3000到5000字,全部用手稿写,修修补补写,计划2到3个月时间写完。 他本可以用更短时间写出来,但张宣不打算这么做。 因为他要为自己的年轻阅历撒谎,弥谎。 他打算买几十上百本书相关资料书回来,也打算利用暑假去拜访村里的一些老人,尤其是那些从部队退下来的军人。 其中就有幸存至今的情报工作者。 这些都是他的宝贵财富,向外界展示他的创作灵感和“源泉”。 他为什么要用手稿? 因为只有几百、上千、上万张手稿串在一起时,才对别人有说服力,才能让别人肃然起敬。 麦同志,对不住了啊,我先借用你这一部,不会影响你的咖位的。找出一个新本子,张宣又这么念叨一声,思索一阵,就开始写。 ps:求大家追读!务必追读啊! 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票! ps:本来想写“暗算”一书彻底成名的,又良心不安,还怕被喷。 第79章,我给你妈下了点泻药 这个晚上思绪一来,他直接这写了3200字。到这时,他果断停下了。 然后倒回去检查,检查,又检查… 一字一句斟酌,一段一段反复推敲,勿求做到完美。 核对三遍后,感觉自己精力还是非常充沛,于是又开始创作“青年文摘”的稿子。 青年文摘的稿子一月两篇,这个月初由于忙着高考,还没开始写的。 得赶紧写一篇出来才行。 蚊子再小也是肉,1200块钱也是钱啊! 才情四溢,文思泉涌。这个晚上,张宣一直奋斗到凌晨四点才罢休。 睡前,老男人对着墙壁上的周慧敏瞧了瞧,然后不要脸地说了一句“要是能碰到你真人,哥哥我一定宠你啊”,然后就睡了。 其实说句老实话,周慧敏好看是好看,但距离米见在自己心目中的惊艳感,还是差了些。 这可能是虚幻与真人的差别吧。 毕竟对着一张画报能有什么乐趣,顶多让被子更早穿孔一些而已。 这个觉睡得舒服,第二天醒来时,阳永健已经从高山上下来了。 伸个懒腰,打着哈欠,右手胡乱蹭了蹭乱糟糟的头发,就含糊着问:“你怎么来这么早啊,吃早饭了没?” 阳永健点头:“吃了的,你怎么才起?” “很迟了吗?” “还不迟吗,七点了。” 张宣听到这老同学有心思跟自己贫了,担忧之情一下去掉了许多。 甭管阳永健是不是强装的,但总比一副悲悲切切的样子好。 拿着换洗衣服,路过厨房时,姑父在炒菜,好好闻,是猪血的自然香。 可是凑头往锅里一探,浅红的血块像极了尸水的颜色,一下就没了胃口。 在后院打井水洗了澡,洗了头发,接着拾掇拾掇一番,准备走人。 见状,阮秀琴追出来问:“满崽,你不吃饭了啊?” 张宣说:“老妈,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了神仙,神仙嘱托我今早吃粉会带来好运,今天会估个高分。” 阮秀琴本来想反对的,因为家里有饭不吃去吃粉,纯粹是浪费钱。可一听到满崽这张嘴就来的粉饰之词吧,气憋憋的,硬是没能说出一个“不”字。 人家生怕破坏了吉祥。 “老妈,我走了啊。” 见财迷的阮秀琴同志盯着自己,张宣哪还敢多呆,招呼阳永健上摩托车。 赶紧走人。 … 当张宣和阳永健出发去镇上时。 身处农村老家的杜克栋也招呼女儿准备出发了。说是先去镇上等待张宣和阳永健。 杜双伶率先坐进车里,后来见只有父亲一个人从屋里出来,就疑惑问:“我妈呢,她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去学校的吗?” 杜克栋透过车窗瞄一眼老房子,发动车子说:“你妈今天拉肚子,去不成了。” 杜双伶有点错愕,连忙关心问:“她昨晚和我一起喝酒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拉肚子了,要不要紧,有没有吃药?” 杜克栋瞅着女儿一脸的焦急样,甚感欣慰,然后看看四周,悄悄地说: “没大事,我下的泻药我心里有数。刚吃了止泻药,现在又去厕所了。” 杜双伶听得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不敢置信:“爸,你说什么?你下的药?” “嗯。”杜克栋微微颔首。 “你怎么下的药?”杜双伶还在懵圈阶段。 杜克栋双手扒着方向盘,坦诚道:“你妈不是半夜醒来渴了嘛,习惯性指使我给她倒杯温开水,我就偷偷摸摸下了点泻药。” 杜双伶抿紧薄薄的嘴皮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随之重了几分:“为什么这样做?” “咳…,你别这样看我,我这可是为了你好,要不然她今天非得跟着你去学校不可。” 解释一通,杜克栋对女儿说:“虽然你们娘俩昨晚喝酒聊天关系缓和不少,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的性子。她如果去了,肯定会强行干涉你填志愿的。” 说着,见前方有大货车过来,杜克栋把桑塔纳靠边停下,就继续道: “现在你妈不能去学校了,这志愿啊,你想填哪就填哪,爸爸支持你。” 杜双伶一怔,凝望着父亲的侧影,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杜家父女赶到小镇邮局门口集合时,抬头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粉面店门口、吃米粉的两人。 哦,这么说不对。 只有张宣在吃,阳永健坐一边等。 见到这对父女,阳永健赶忙起身挥手致意。 “张宣你没吃早饭的?”杜克栋横过马路,靠近就问。 张宣默契地同杜双伶相视一眼,就回答说:“家里的饭菜还没好,为了赶时间,我就来吃个粉算了。” 阳永健眼睁睁看着他撒谎,却也没揭穿他。 “那你慢点吃,别急,还有时间。”说着,杜克栋去隔壁供销社买了几瓶汇源果汁。 接过一瓶果汁,拧开盖子喝一大口,张宣就问:“叔,你们不是要建别墅吗,什么时候动手?” 杜克栋也喝了一大口果汁,说:“快了,我们打地基的日子定在这月中旬,还有十来天。” 张宣紧着问:“施工队和别墅图纸到位了?” 杜克栋把果汁放桌上:“施工队年初就联系好了,市里的。图纸倒是慢了点,我5月份才拿到手。” 张宣缓沉几秒,遂试探着说:“叔,那别墅图纸我能看看吗?” 杜克栋愣了下,不知道他这是搞的哪一出,但还是没拒绝:“图纸在老家,没在镇上。填完志愿回来再看吧,怎么样?” “好,谢谢叔。” 张宣道一声谢,决定打蛇随棍上,当即厚着脸皮说:“叔,其实我家也想建一栋两层的小别墅。” 嚯!杜克栋一下就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这个话题了,坐下看着他打趣道:“然后呢,恰好你们家也需要有经验的施工队和别墅图纸…” 被人当面拆破小心思,老脸尬红,但还是实诚说:“我这不是两眼抓瞎嘛,家里想建别墅又不知从何弄起,所以就想从叔叔这里图个方便。” 杜克栋下意识望了望眼睛亮晶晶的女儿,随即爽利答应道: “可以,这个不是什么大事。我的别墅图纸也是从六都寨镇那些金老板手里弄来的,有几个款式,到时候你挑个满意的复制一份过去就行。” “好。” … ps:求大家追读! ps: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求书评! 第80章,估分填志愿 吃完粉,四人上车。 还是老规矩,晕车最厉害的阳永健坐副驾驶。 张宣和杜双伶坐后座。 从内视镜里安静瞧着女儿给他递晕车药,帮他递水,那小眼神,那小动作,杜克栋此时也莫名想起了昨天母女俩吵架时的一句话。 当时女儿噙着眼泪说:你知不知道,一直是你女儿死皮赖脸喜欢他,一开始他心里根本没我,没有我好不好…… 默默叹口气,不忍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杜克栋怕自己会得失心疯,翻身把张宣暴揍一顿。 从内视镜里收回视线,打火,车子开了出去,几人的话题回归到了今天的估分填志愿上。 聊着天,时间倒是过的快。 路过邵水桥的时候,杜克栋突然唏嘘说道:“娅米西餐厅关闭了,今后邵市吃不到西餐了哎。” 闻言,杜双伶放下车窗玻璃往外探了探,轻声问:“以前生意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关门了?” 杜克栋跟着看了看外边,解释说:“我听人讲,传闻这餐厅老板娘是个留学回来的西医,现在去羊城了。” 望着吃了3年的餐厅说没就没了,杜双伶也是面露可惜:“去大地方了,那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应该是了。据传那老板娘本身是长沙人,留学回来后不知怎么来的邵市,如今去了大地方,肯定是不会回来了的。”杜克栋一边开车,一边把打听了八卦当趣闻说了出来。 张宣瞟一眼封闭的餐厅入口,只有他隐隐感觉到游慧云为什么来的邵市,也猜测到她为什么去的羊城。 如果没猜错,那就是情人呗! 作为人家独属的高级情人,还不得指哪打哪么? … 赶到邵市一中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教室的前后黑板上,密密麻麻都是6科高考科目的答案。 此时教室的人并不太多,想来大部分同学已经对完答案、思考着怎么填志愿去了。 视线从一位嚎啕大哭的女生身上扫过,张宣很是淡定的坐到位置上,准备对答案。 杜双伶挨着坐好,拿笔的一瞬间很是紧张,人看起来虽然还算镇静,但手心满满都是汗。 老男人不顾跟进来的杜克栋在边上,直接伸手捉住她的右手掌心,安慰道:“你平时成绩那么好,高考又感觉不错,要相信自己,没问题的。” “嗯。”杜双伶脸红红地瞧了瞧面带鼓励神色的父亲,人也很快平复下来。 接下来两人都很安静,低头记录分钱,抬头看答案,各自忙碌,互不干扰。 张宣由于有自知之明,不患得患失,始终保持一颗平常心,答案对的很快。 杜双伶全程一直抿着紧嘴,一言不发。 而杜克栋为了不给女儿压力,也是坐在了过道另一边安然等待。不过时不时偏头偷偷瞄瞄两人,显然内心没有表面淡然。 半个小时后,杜双伶答案对完了,第一时间就把目光看向了张宣,弯弯的眼里此时尽是期待。 柔声问:“你总分多少?” 张宣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有底了,提笔写了一个数字:609。 接着问:“你呢?” 杜双伶望着他笔尖下的分数,好看的脸上瞬间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似乎他考得好,比她自己考得好还开心。 得了男人的答案,她也松开了手心,白白的纸条上有一个显眼的蓝色数字:614。 文科640分总分,614除了清华北大,国内其它学校尽可以放手一搏。 见两人神情兴奋,杜克栋也赶忙凑了过来,把两个分数一看,嘴巴顿时咧开了,感觉脸上的皱纹都在张口笑。 “好!好!好!” 杜克栋激动地连说三个“好”,临了在两人肩膀上重重拍了下,就拿着烟兴高采烈地去了外边。 刚才的等待已经把他憋坏了,此刻需要解解压,女儿这漂亮的分数,他这做爸的自豪啊! 魏薇很忙,办公室挤满挤满了学生和家长。 张宣两人进去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米见和陈日升,以及班长肖继红。 张宣走过去本想开口问米见估了多少分。 但眼睛往她手里的志愿表一瞧,得,顿时不问了。 人家志愿表上,第一行明明白白写着:北京大学。 米见转身看向两人,笑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去教室估分了吗?” “刚来不久,估了。”杜双伶笑意吟吟地应一声,就把两人的分数抖了出来。 陈日升这时把头一伸,立马大声惊呼:“卧槽!你俩考这么高啊,又可以到一起了哇!” 看这二货大惊小怪的,一刹那功夫,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向了这边。 一直低头和家长交流的魏薇此刻也注意到了两人,抬头就问:“多少?” 陈日升抢着说:“张宣估分609,杜双伶614,好高的分数。” 魏薇听了满意一笑,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不错,真不错!没有辜负我对你俩的期盼。” 接着她还打趣说:“你俩还是蛮争气的,都没有拉对方后腿。” 得,又来! 你真把人当傻子么? 这次杜双伶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低头抿嘴笑着,脸色脖子慢慢着了一层晕色。 张宣问陈日升,“填的哪?” 陈日升挥舞着志愿表,手舞足蹈说:“师大。” 张宣了然,他嘴里的师大就是湘师大,看来估分还是不错的,上了一本线。 魏薇花了点时间把手里的家长打发掉,走过来问两人:“有想好没,打算填哪?” 张宣点点头,想也没想就说:“想好了,我打算去羊城,填中大。” 魏薇听完思索一阵,觉得还可以,就偏头问杜双伶:“你呢?也去中大吗?” 杜双伶嫣笑着没做声,但熟悉她的人差不多都猜到了结果。 果然,在办公室呆一下午,在了解完各类学校、各个专业后,杜双伶第一志愿也跟着张宣填了中大。 只是张宣填的管理专业,而杜双伶填的是财会专业。 杜双伶填这个专业时征求了张宣的意见,也中合了家里的想法。 按杜克栋的说叨,填下这个志愿就等于有了好工作:大学毕业后要么继续深造,将来用伍国瑞父母的关系当大学老师;要么就直接去湘雅医院的财务系统工作。 在大学当老师也好,进湘雅医院也罢,在杜家人眼里都是有前途、又体面的工作。 米见估分超过北大分数线,众人狠狠地祝贺了一番。 ps:求大家追读! ps: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求书评! 第81章,庆祝 米见估分超过北大分数线,众人狠狠地祝贺了一番。 必须祝贺啊! 这是325班唯一的清北苗苗。 大家打心底里为她高兴。 一旁的米见父母也很高兴,大大方方说晚餐请客。 遇到这种泼天喜事,大家都没矫情,都没拒绝,办公室的人都跟着去了。 只有一个人没去,那就是班长肖继红。 他这次考的不太如意,首都的好学校是一个都去不成,没法跟着米见去同一个城市了。最后填了本省的一所大专。 站在三楼望着一行人出了校门,肖继红的心情非常凌乱,非常暗淡。 他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以前还能在班上看到米见。而今往后,彼此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可以预计,将来想要见一面都难了。 处在青春期的肖继红,一脸绝望地看着天鹅展翅高飞,黯然神伤。 却没人在乎肖继红。 知其心思的米见也没特意回去喊他吃饭。 米见内心很清楚,要是她良善到照顾每个爱慕者的情绪,那把自己分尸了也是枉然。 而且每一次高考下来,有喜剧就必定有悲剧,肖继红这样失意的人太多了,习惯就好。 … 晚餐时见到了阳永健,是陈雷老师带来的。 她脸色虽然保持平静,但眼睛是红的,是肿的。想来是躲在哪里哭过了。 见她这个样子,杜双伶和米见第一时间就围了上去,拉着她手担忧问:“永健,你哭了。” 面对两好友,阳永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刚才眼睛进了沙子。” “你今天下午去哪了?我们都不找到你,急死人。” “我和老班去资江边散步了。”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唠叨起来就会没完没了,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 陈日升在旁边杵了会,最后忍不住嘟囔:“急死我了,阳永健你到底估了多少分啊?以你的实力,就算最后一科没考完,上个大学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还好。”没直接回答估分多少,阳永健敷衍一声就把目光放在了张宣和杜双伶身上。 问:“你们俩填的哪?” 张宣回答道:“中大。” “中大在羊城吧。” “对,在珠江边。” 得到这个答案,阳永健低头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抬头望着两人说:“那我也去羊城算了,咱们三以后还可以继续做伴。” 杜双伶听了很是欣喜,紧着问:“你也报中大吗?” 阳永健摇头,“我想学医,打算填南方医科大学。” 张宣赞同道:“这个大学不错,听说里面有个临床医学专业,可以本硕博8年连读的。” 阳永健看着他说:“下午查资料时我有注意到,我就是打算填这个专业。” 这个聚餐,志愿填了北大的米见是绝对的核心。整个晚上,她就像百花之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连杜克栋和陈雷,中途都忍不住凑热闹,过去跟人家姑娘喝了一杯。 … 酒过三巡,陈日升喝醉了。 他抱着张宣大声喊,“我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你这么好的兄弟了,等我追上莉莉丝,绝不会忘了你。” 张宣忍不住翻了记白眼,“得嘞!你还是忘了我吧,你自己单独享用吧,我没有这癖好。” “艹!日你大爷的张宣,你他么不是人,老子要喝死你!” 作为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喝酒,陈日升今晚发泄了所有的戾气。 尤其是想到莉莉丝钟情眼前这男人时,他更是善不罢休,叫嚣着举杯:“张宣!今天老子不把你灌倒,老子以后不姓陈了,跟你姓张!” 旁边跟几个大人一起喝酒的陈雷听到这话,立马回身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笑着骂:“喝个酒就能把祖宗忘了,我打不死你。” 有人挑衅,张宣哪忍得住,必须喝啊! 两人开始了对喝,你一杯,我一杯… 一杯又一杯,喝得很是凶残。 最后结果显而易见,本来就有些醉了的陈日升更加醉了,直接瘫在桌子上。 见对方真不行了,张宣把酒杯放下,就捏捏他脸说:“你知道你为什么喝不过我吗?” 陈日升强撑着眼皮,迷迷糊糊挣扎道:“为什么?” 张宣欠扁地说:“因为莉莉丝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 “卧槽!”陈日升怒了,差点气火攻心,咬咬牙又起来干了两杯。 但没卵/子用,两杯过后又趴在了桌子上。 又伸手拍拍他脸蛋,张宣拉过一旁的杜双伶,对他落井下石说:“想知道真相不?因为我有女人给我作假啊,喝的都是茶。你个老光棍怎么拼得过我呢?” “艹!张宣你真他么不是人!艹!杜双伶你真阴险!你们俩狼狈为…” 陈日升气到吐血,血红的眼睛在两人身上亮了亮,亮了亮,末了话都没说完,就滑倒桌子底下,彻底醉了过去。 见胜利得逞,张宣和杜双伶相互凝望着彼此,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阳永健今晚有点反常,以前很有节制的她,今晚都在默默喝酒。 而且谁跟她喝都接着,来者不拒。一杯酒接,两杯酒也接,一瓶酒还接。 见状,杜双伶很是担心她,走过去就说:“永健,少喝点,喝醉了头会疼。” 阳永健似乎没听进去这话,反而给杜双伶倒了一杯满的,“双伶,今晚我想醉,你来陪我喝。” 杜双伶一开始不愿意,后来不知道阳永健在她耳边嘀咕了什么,也陪着喝了起来。 陈日升醉倒了,杜双伶陪阳永健喝酒去了,张宣身边一时没了人。 老男人安然坐好,用筷子夹一个虎皮青椒,独自端起酒杯小酌一口。 看着充满欢声笑语的众人,喝了酒的他,此刻却异常宁静,格外清醒。 这片刻功夫,他脑海里忽然挤进了很多人,挤进了很多事。 张宣想到了前生,自己一直在大学教书,看过的书、看过的报纸很多,甚至还跟着阳永健兼职做了很多年外贸。 可是面对这个复杂的社会大染缸,他总是觉得还没有做好万全准备。 那时候大钱一直没有,小钱也一直不缺。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清楚自己的才智,清楚自己的上限在哪。 ps:求大家追读!求大家追读! ps: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求书评! 第82章,可一不可二 而且他还有自知之明。自己有点钻研精神,又股子韧劲,还有点虚荣心。 同时自己有时候也很懒惰。按前生阳永健的话说:说好听点,你是小富即安;说难听点,你是胸无大志。 对阳永健这个评价,张宣是认的,但又不认的。 因为在大学里朝能保夕,周边环境如此安定,周边的人都是如此知足常乐,自己身处其中,不懒慢慢地也会变懒了。 只是自己现在重生了,手握天时地利人和,他清醒的知道这是一种财富,可以让自己换个姿态活一回的人生密码。 … 这个晚上,手握25万资本的张宣一直在思考人生。 一直在想那些能快速挣钱、门槛低、风险少、成本少的路子。 … 晚餐到了下半程的时候,米见突然走过来对张宣说:”张宣,我们喝一杯。” 望着面带淡淡笑容,气质如兰、温温婉婉的女人。 望着平时话不多,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在团队里都很有分量的斯文女人。 望着今天格外漂亮,黑色七分休闲裤,素白上衣,头发松松软软挽在脑后,风姿天成的女人。 刚才还在清醒着规划未来的张宣,此刻似乎又有些恍惚了。 在她的注视下,张宣慢慢起身,说:“好。” 米见轻轻跟他碰一杯,盯着他眼睛说:“祝你学业有成,身体健康,一路顺风。” 张宣看着米见的黑白直视了足足10秒,临了才开口:“你也一样,一路顺风。” 同时举杯喝完,一滴未剩,两人相视一笑。 放下酒杯,米见毗邻而坐,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是青年文摘。 接着又拿出一支钢笔。 手一伸,连书带笔递给他说:“上次贸然向你要样本杂志,是我唐突了。昨天我特意去买了一本,给我签个名吧。” “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心有愧疚的张宣接过书和笔,麻麻利利的签了名。 签完名,老男人把笔帽拧好,准备还给米见时,她又说话了。 米见说:“不要急着还我,你这么有才华,给我在第一页留几句言吧,就当给我写同学录了。” 张宣抬头问:“你希望我写点什么类型的?” 米见想了想,说:“都可以,写你擅长的,或者写你想写的。” 老男人偏头看了看她,点点头,准备随手落笔。 只是钢笔尖要接触到纸张时,他忽的顿住了,忽的躁动了,忽的心不安定了。 这一刻,面对这可人儿,老男人知道自己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深呼吸一口气,缓了缓,张宣再次抬头凝视着对方,问:“我们的志愿一南一北,天各一方,今天我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写吗?” 米见似乎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不对劲,本想出口拒绝他的,但话到嘴边又沉默了。 她明白:拒绝的事情可一不可二 可一,已经发生过了。 而“可二”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 内心也害怕知道。 所以她沉默了,想着该怎么措辞。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只是还没等她措好辞时,张宣头一低,已经开始写了。 只见他落笔爽利地写:米见,有人好像喜欢上了你。 写完,书本一封,笔一搁,利索放到她跟前。接着张宣给自己的杯子添满酒,又自个儿喝了起来,不再看她。 因为在自己已经拥有杜双伶的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只是想到毕业了,应该跟着心走一回。 我上辈子喜欢你,所以我今晚跟着心任性一回。 我今生还喜欢你,所以我跟着心洒脱一回。 哪怕洪水滔滔,他也写明了心意。 他不求回报,只求心安。 今晚过后又是明天,明天日出之后又是新的开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是么? 米见对着“青年文摘”静气了好长一段时间,尔后才把书本和钢笔收了起来。 然后她像个没事人儿的样子,把空酒杯往林义眼前挪了挪,好看的笑说:“给我倒满,今晚我陪你喝。” 张宣意外地瞟了她眼,说好。 给杯子倒满啤酒,两人轻轻碰了碰,不说话,偶尔默契地对视一眼,无声无息喝了起来。 就着剩余的菜,两人安静喝着喝着,后面阳永健加进来了,然后杜双伶也跟来了。 两个人变成四个人,尤其是在阳永健跪求一醉的情况下,气氛陡然变得很热闹。 四人此刻不分男女,不分对方是谁,不谈过往,不说现在,不究将来,一视同仁只为友谊干杯,敞开了喝。 喝了好几轮,打着酒嗝的阳永健突然对张宣说:“双伶这么好,你以后不能对不起她。”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张宣下意识扫了眼手挽手、亲密无间的杜双伶和米见,对阳永健说:“你放心吧。” 点点头,阳永健错开话题,问起了摆摊的事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摆摊?” 张宣说:“明天我要去深城,等我从深城回来吧。” 阳永健又问:“你要在那边呆多久?” 张宣回答:“不会呆太久,明天去,后天回。你还可以在家休息两天,大后天我们开始。” 阳永健“嗯”一声,不再纠缠摆摊的事,又催促大家开始喝酒。 … 这个晚上,陈日升醉了,米见和杜双伶也喝到意识模糊。 倒是阳永健,天生一副酒胚子,脸越喝越白,越白越能喝。到的末了都没醉。 只是回学校时,走在最后的阳永健忽然和众人岔开了,一个人往小树林方向行了去。 见状,张宣和大伙说了下,然后也默默跟了去。 阳永健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小树林深处,她突然停下来了,然后对着前方的那棵桂花树发呆。 ps:求大家追读!求大家追读! ps: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求书评! 第83章,问心 静伫良久。 某一刻,安静到过分的阳永健忽然觉得眉心一热,心口一涌,一股气逆流而上,她压抑了18年的情感骤然决堤了! 她哭了! 黑夜里,阳永健像一只受了伤的母兽哭了。 猛然哭了!双膝跪地、额头抵着桂花树匍匐痛哭。 哭声不尖锐,但很撕碎,很悲伤。 她在哭身亡的苦命母亲,哭可怜的患病父亲,哭一骑绝尘十多年却没考上清北的自己。 她在怨天,怨地,怨自己,更怨命运不公… 她想想问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家里败落,高考失利,她的人生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暖,没有一丝亮光,她没有一丝依靠。 像她这样从小抱着“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知识可以走出大山”的信念而苦读十八栽的执着女人,如今的无敌信念破了,希望之光灭了。 这些年,母亲瘫痪在床到身死,她扛住了;父亲得了甲亢,她也咬牙在坚持。 只是高考失利,却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知道还能走多远。 她不知道还可以在人前维持“坚强”的自尊心多久? 她不知道自己泄了气以后会不会从此泯然众人?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她双手捶地,双手捶树,还双手捶自己。 放肆的哭,沉痛的哭,悲伤的哭!似乎要将压抑在心头的丧母之痛,为父担忧之情,前路受阻之艰辛,全部哭出来一样,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她一开始是跪着大哭,慢慢的整个人趴了下去,匍匐在地恸哭,声音也变成涓涓细流。 只是人在一抽一抽的颤栗,更悲痛了。 张宣坐在10米开外的一块石头上,看到她哭也没想着去劝。 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劝。 他没经历过这样的苦,他没资格劝。 而且他更明白,阳永健不希望自己劝。 在他看来,一般人碰上一件这样的倒霉事就够焦心了的。 而阳永健在短时间内,接二连三都撞到了,确实超乎了常人的想象,超乎了常人的承受能力。 张宣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和阳永健换一个位置,也许自己早就退缩了,早就崩溃了,早就破罐破摔了。 她内心是多么自负的一个人啊,从幼儿园到高中,从小考到大考,次次考试第一,年年考试第一。 在学业这条道路上,十多年来,她遇佛杀佛,遇神杀神,人鬼难挡,从未碰到对手。 无敌十多年,可是在高考最关键的一战,最决定命运的一战,她垮了,她败了。 她不是败给了别人,而是败给了自己,败给了老天。 这叫她如何心甘? 所以,张宣虽然劝不了她,给不了她安慰,却懂她,理解她。 愿意以两世挚友的身份陪着她。 而且她在人前披着韧性十足的外壳,表现的很坚强,比一般人都坚强,比大部分人都坚强。 阳永健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自己何必凑上去雪上加箱呢? 现在卸下伪装,没人看到,就让她哭吧,让她尽情发泄吧。 也许哭完就好了。 也许哭完就调节过来了。 也许哭完就过去了。 都说风雨过后,有彩虹不是? 张宣在等,在等老朋友老同学风雨过后的彩虹。 …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过了很久,因为知了都被她哭的不敢吱声了! 后来魏薇找过来了,把儿子送回家的陈雷来了,把女儿送到宿舍的杜克栋也同样来了。 魏薇就着淡淡的月光观察了会阳永健,然后对张宣说:“你一身的酒味,先回宿舍洗个澡吧,这里有我们守着,不会有事的。” 张宣认真看了看阳永健,又闻了闻自己,思虑半晌后也不再矫情,跟三人打打招呼,转身走了。 在宿舍洗了澡,洗完头发,等他再次赶回小树林时,发现有人在身侧的阳永健已经没哭了,正缩着身子接受魏薇的开导。 后来阳永健走了,拖着疲倦的身子跟着魏薇回了教师住宿楼。 … 糟心了一夜,紧着赶回宿舍的张宣,又把衣服洗了晾好,困极了的他,才躺到床上眯觉。 没想太多,懒得想太多,也不没力想太多,整个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夜过去。 清晨,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张宣起了个大早,把东西规整归整,高中三年能不要了的就都不要了,洗漱一番就下了楼。 “张宣。” 张宣刚出寝室大门就听到了一声清甜的叫声,有人亲切地呼唤自己名字。 他对此没有太大意外,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走过去就问:“你昨晚喝醉了,现在头好些了没?还疼吗?” “嗯,还好。”杜双伶凝望着眼前男人,轻“嗯”一声就说:“不是很疼了。” 接着她轻声问:“要去火车站了吗?” “对,我8点半的火车。”张宣也跟着问:“你爸起来了么?” 杜双伶轻声回答:“起了,在帮永健搬东西去车上。他要我们去校门口的米粉店集合,一起吃个早餐。” “行,我们过去吧,我都有点饿了。”说着,张宣走过去帮她边了边耳际细碎发,无声中满足她的渴望需求。 张宣明白的很,昨晚自己对米见的异样,连阳永健这个局外人都察觉到了,特意插进来喝酒了,还拿话试探他了。 那眼前这人儿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察觉? 只是杜双伶隐藏的很好,不愿意表露出来罢了。 因为爱上了这样一个心不圆满的男人,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她现在一大早就等在男生宿舍门外,想要他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杜双伶柔和的应一声,半眯着眼睛任他亲昵,很是享受。 默契互动完,女人主动帮着提了一些东西,两人并肩走向了校门。 “还记得三年前开学的时候吗?”路过教学楼时,杜双伶情不自禁仰头打量一番。 张宣也跟着看了看教学楼,唏嘘不已:“记得啊,必须记得啊。 当时我被陈雷老师冷漠拒收的画面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要是没有你的坚持,我不会出现在这个学校了哎。” 杜双伶嫣笑着剜了他眼:“小心眼,你到现在还记仇呢?” 张宣眼珠子转了转,狡辩道:“记仇都是次要的。我主要是记得你的好,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德性~” ps:求大家追读!求大家追读! ps: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求书评! 第84章,出口郁气 两人走出校门到米粉店的时候,发现除了杜克栋和阳永健外,还有陈日升父子在。 就连魏薇也来了。 把东西放到车后备箱,张宣也是跟着几人落座。 点了一大碗加辣牛肉粉,老男人跟旁边的魏薇聊了起来:“老班,你怎么起这么早,不睡个懒觉?” 魏薇笑眯眯地小声说:“送一送你们,顺便蹭个早餐啊,不要钱的。” 接着她开始帮他回忆:“你欠我一顿饭,还记得吧?” “记得,找个时间我请你。”张宣说过,考好了就请他吃饭。 “行啊,我等着。”学生毕业了,魏薇现在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早餐吃的是圆粉,牛肉哨子够味道,辣椒够辣,一桌子人嘴唇布满了红油,吃的不亦乐乎。 吃到中间,陈雷突然对张宣说:“我听陈日升这小子讲,你还在记我的仇。” “别,别听他胡诌,没有的事。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像那红彤彤的太阳,伟岸,光明,正大。” 虽然双方心知肚明,但张宣还是连连否认。这种见光死的事情,打死也能承认啊! 听到这么不着边际的话,陈雷笑了,开心地笑了:“其实我看人的眼光一般不会差,这些年来都蛮准。 只是在你这里出了偏差。你真的很争气,也很努力,三年下来的成绩硬是让我刮目相看,希望你把这种劲头保持下去,人生肯定越来越好。” “谢谢老师的鼓励。”这话听得舒服,但不好接茬,老男人只能不要脸的跟着乐呵笑,心想总算把这口藏在心中已久的郁气出了。 在这一刻,他只觉着浑身通透,舒服! 爽! … 吃完粉,众人没有俗套的依依惜别。只是互道一声珍重后,作鸟兽散。 开学四个人来,毕业四个人走,一切依旧。 杜克栋先是送他去了火车站,然后才往家的方向赶。 张宣下车匆匆忙忙进站的时候,辉嫂跟孙福成已经等在那了。 一见面,辉嫂就急切地拉着他边跑边说:“来的还算及时,火车快要开了。” 同孙福成打一声招呼,张宣也是不敢耽搁,跟在两人屁股后面就冲向了站台,连票都没人检查。 依然是卧铺票。 早上八点半从邵市出发,晚上十二点多才赶到深城。 由于时间太晚了,张宣从火车站出来后,没有想着去打扰舅舅。而是直接跟着辉嫂两人进了一家宾馆,花了12块钱独自开了一间房。 房间不宽,梁也不高,室内装修简简单单显得有些局气。 张宣进屋扫了眼,倒不是很在意,在农村过惯了苦日子,这点压根不算什么。 他觉得只要干净就行。 洗个澡,漱了口,洗完头发,晾干衣服,躺床上打算睡觉的时候,有人在敲门。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宾馆,午夜有人在敲门? 张宣怔了怔,以为生了错觉。 右手抻起身子细细又听,咚咚咚…,声儿很大,确实在敲自己的门。不是敲隔壁的门。 张宣眼睛一眯,快速从床上下来,右手抓一个凳子,默默看着房门方向。 他知道门外绝对不是辉嫂和孙福成,要不然他们肯定会吱声的。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 等了一会儿,张宣突然用粤语大嗓门狂飙:“捞仔!大半夜的敲你马勒戈壁啊!找死啊!” 听到这凶神恶煞的声音,门外停了一下,然后又敲。 张宣把凳子提起来,做好随时出手的机会,又用粤语气急败坏样子地怒骂:“麻痹的,还敲!还敲!弄死你!” 听到正宗的粤语,确定里面住着一个地道的粤省凶人时,这次门外不敲了,改换目标敲起了对门房间。 不敲自己门了,张宣却并没有放轻松,因为过道对门住的是辉嫂。 走到门边,贴墙静静听外面的动响,他相信孙福成为了女儿,肯定会有所动作的,自己得随时做好接应准备。 敲门声继续。 没人理。 还敲… 这次张宣听到斜对面有人开门了,然后就听到孙福成质问:“你在干什么?” 过道里,一个瘦瘦弱弱的病态青年,右手持匕首像毒舌一样盯着孙福成,眼睛闪烁,脚步开始慢慢移。 向孙福成移动! 只是病态青年才走了两步,就又停下来了,因为他看到强壮的孙福成不慌不忙地从后背掏了掏,掏出一把三菱刀。 孙福成掏出三菱刀还不算,还毫不畏惧地逼进了两步。 那凶神恶煞的眼睛,阴郁地盯着病态青年,射出害人的光,要吃人! 那三菱刀看起来不锋利,但三面带菱,比20厘米尺子还长。 病态青年是个识货的,知道这东西只要往自己腰身随便一扎,小命就肯定交代在这了,就算有救护车都不一定管用。 而且对方似乎一点都不惧怕自己,拿刀甚至一副你试试的样子,反而把病态青年吓到了! 正当病态青年衡量风险时,后面的门又开了,一个少年手持凳子慢慢悠悠站在了自己身后。 然后病态青年就听到持凳少年问:“动手吗,这种弱鸡一回合可以拿下,不会影响大局。” 接着听到前面的三菱刀壮汉回:“这是个穷途末路的瘾君子,用不着你出手,我一刀就可以解决他。只是现在,不值得出手,大事要紧,别惊动了大鱼。” 病态青年接着又听到持凳少年说:“你太谨慎了,什么时候对这种人善良过了?” 病态青年然后又听到三菱刀壮汉气定悠闲地说:“这次不一样,还是谨慎点好!” 听到两人肆无忌惮的对话,病态青年此刻懵圈了,这两人是认识的啊?隔个房间还能认识的?尼玛我就抢个劫,抢个明天的“饭钱”,这是碰到了什么硬茬子?碰到了什么路数的亡命之徒? 这时孙福成盯着病态青年沉声喝道:“不想死就滚!” 说着,孙福成又逼进一步。 听到报数,病态青年看了看前头,又看了看后头,嘴巴抖了抖,最后被逼得把匕首放地上,双手抱头缓缓退走了。 只是经过张宣身边的时候,病态青年脸上似乎还有不甘。 张宣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无非就觉得自己年少,也许可以搏一搏。那没说的啊,直接举起凳子开咂! 这尼玛,我就多看了他一眼,就动手了,病态青年果断转身逃跑的时候,心里大骂。 人被赶跑了,这时辉嫂也是手持一根钢管把门打开,走出来就问:“会不会回来报复?” 孙福成捡起地上的匕首揺摇头,“不会,这种外厉内荏的货色我见多了。” 瞅着这对父女,这回轮到张宣发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辉嫂竟然也随身带防身武器的? 孙福成把匕首递给过来,张宣没接,而是盯着钢管看。 辉嫂懂了,她左手接了匕首,右手把钢管塞给了他。 右手拿着钢管掂了掂,还挺沉,张宣半真半假地说:“嫂子,下次碰到这么好玩的事情,记得招呼一声啊。” 辉嫂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散场,回到房间,张宣洗个手准备继续睡觉。 只是十来分钟后,又有人来敲门了。 ps:求大家追读!求大家追读! ps: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求书评! 第85章,第二单 不过这次敲的声音不猛烈,也不急促。 不会是复仇的吧? 可这敲门声也不对啊。 张宣顺过床头的钢管压着嗓子用粤语问:“谁?” 立马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老板,你点的服务到了。” “没点!”张宣无语,心想这年头的小姐就这么拼了吗? 都已经凌晨了,还到处无证推销? “开门看一看嘛,前凸后翘,也许老板你相中了哩。”娇滴滴的声音又来了。 “滚!”张宣有点火气大。 闻言,娇滴滴的声音不再吵他,转而去喊隔壁房间的门。 才喊一嗓子,就有男声问:“多少钱?” “18,包您满意。”娇滴滴的声音,此刻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接下来没声音了,张宣听了会,还是没声音,以为那女的走了,准备继续睡觉。 只是几分钟后,隔壁出现了惊天动地的响声,接着又传来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张宣木了! 发现自己还是太纯洁了啊,这种推销方式的垃圾货色竟然还有人要,还真有人不怕死! 10分钟后,山崩地裂的声音还在继续,张宣忍了,觉得牛犁地,累的总是牛,坚持不了多久不是? 20分钟后,隔壁还在鬼吼鬼叫,张宣双手枕头,两眼望天,觉得这男的算得上高手了。 可以给对方起个封号:人中龙凤 就是可惜了,便宜那女的了。 不然牵出去给母牛配种多好,一次性可以收10块钱呢。 30分钟后,竟然还没停! 干她娘的! 这回张宣受不了了啊,听得心烦气躁,听得身子骨发痒。 听得裤子都减寿了! 脑子一充血,爬起来猛拍墙壁。 砰!砰!砰!…… 拍的声儿还挺大! 只是不拍还好,一拍隔壁更有劲了… 人家受了刺激似的,那边摇床的“哐哐哐…”都跟拍墙的“砰砰砰”配合起来了。 现场如同举办了一次交响乐,“哐砰哐砰”配合的还挺有韵律,还挺有节奏! 娘希匹的,这两个不要脸的是真会玩! 张宣顿时服气! 直觉告诉他:这女的肯定是故意的,在报复自己。 后来张宣气不过,准备偷偷跑出去踹门,却发现这时候已经有人在踹门了。 但没卵/子用,人家害怕了一阵,然后又来了。 这个晚上很吵,很闹。 隔壁那对狗男女中间停了一段时间,后面又续上了。 这男的明显是吃了“好东西”。 就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怎么算钱? 按量? 还是按次? 还是按时长? 亦或是按声音高低? 困极了的张宣思想开着各种小差,最后还是在周慧敏的帮助下睡着的。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芜湖了一晚上,一开始迷迷糊糊,还没看清是谁? 后面梦要结束时,看清了,竟然是海关财务处的谭露。 谭露??? 就觉得这梦特不靠谱! 就觉得荒唐! 要是米见或双伶还觉得理所当然,就算是周慧敏和魏薇都不太意外。 但这个谭露,呸啊!老夫对人家可没丁点想法的。 你这个梦做的也不想想,接触人家时间那么短,轮廓都还没看全,你怎么能乱咬人呢? 梦醒时分,张宣有气无力地看一眼裤子,呜呼哀哉!阿弥陀佛! 大半夜的又要洗澡! 就觉得冤! … 次日,张宣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想看看隔壁是位什么神人? 怎么可以肆无忌惮到那种程度。 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怎么可以坚持那么久? 只是可惜了,他开门出去时,发现隔壁的门是敞开的,室内一片凌乱与荤腥。 就没见到人。 嘿!看来是有自知之明早早跑路了! 晚上没睡好,那早餐肯定得吃好。 张宣特意选择吃米线,因为可以喝汤舒胃,还有辣椒提神。 辉嫂似乎一朽没睡,顶个黑眼圈在强打精神,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倒是孙福成好像没受影响,面色红润,胃口极佳,一口就唆了小半碗米线,精神得很。 张宣吃完米线,还喝了点汤。等到孙福成这个老饭桶干完第三碗的时候,几人才动身前往蛇口海关。 阮得志早就等在门口了,见外甥神色萎靡,皱个脸疾步过来问:“你面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休息好?” 张宣诉苦说:“唉哟老舅,别提了,昨晚隔壁住了一对野鸳鸯…” 巴拉巴拉听了一通,阮得志语塞,伸手悻悻然拍了拍他肩膀,就带着几人进去办手续。 手续办到中间的时候,阮得志对其中的一个领头笑着说:“老郭啊,这是我亲外甥,以后我要是有事来不了,你帮我关照下。” “省得,没问题。”内部早就传开了,这位阮科要青云直上,身处体制内的郭海龙自然热情应允。 张宣很会眼力见,立马递上一支烟,用火机帮人点上,笑呵呵地说:“郭叔,以后可能要麻烦你了呢。” “诶,不打紧的事。”听到这声称呼,吸口烟的郭海龙脸上笑容又开了几分。 几人寒暄一番,等会有事要忙的阮得志直接带着三人去了东边的一间仓库。 “梦特娇5.4万件衣服都在这,你们自己看吧。”大门打开,阮得志简单介绍一遍,就和别人去外边空地上吸烟聊天去了。 熟门熟路,两眼放光的辉嫂见阮得志出去了后,也不再客气,挽起衬衫袖子,利索的干起活来。 孙福成紧了紧皮带,没停着。 张宣也跟着学。 半个小时后,溜了一遍的辉嫂回头对张宣兴奋地说:“都是好东西。” 张宣会心一笑,“那成,我们还是老样子分工,等会我去办手续,嫂子你们去联系货运车。” 辉嫂点头,然后看向了孙福成。后者会意,把装钱的挎包递给张宣。 辉嫂指着包道:“这包里面一共是172000元。” 张宣接过包,打开清点了一遍钱。见数目对后,就拿起其中一捆一万的,抽出5张,把剩余的9500元还给了辉嫂。 用商量的口气说:“嫂子,这批货给我匀3000件衣服出来,我另外有用。” ps:求大家追读!求大家追读! 最近被喷的厉害,状态全无… ps: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求书评! 第86章,人家又不看你的脸 听到这话,辉嫂虽然一下子生了很多疑惑,但还是笑着麻利说“好”,也不问缘由。 不错,这嫂子是个聪明人,很上道,张宣心里是极其满意的。 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不过他也没端着架子,稍后就干脆利落的把阳永健摆摊的事情道了出来。 末了,张宣叹口气道:“我这同学你也知道,家庭一直很困难。虽然如今考上了大学,但学费后和生活费可还没着落哎… 所以我就跟嫂子你打个商量,看能不能把这3000件衣服交给她去摆摊。 不过嫂子你放心,她只会在我们的小县城摆摆,不会来邵市,也不会对你的门店批发价格进行冲击。” 讲到这,张宣不等辉嫂开口,又接了句:“这种事情我只做这一次,以后的衣服都还是交给嫂子你的。” 辉嫂听完满意笑了,接过9500钱感慨说:“我都羡慕你的同学了,交了你这么个有情有义的朋友。” “哦哟!看嫂子你这话说的。”张宣听得歪歪嘴,半真半假说:“羡慕别个干嘛呢,有情有义的我可是你弟弟,一家人不比外人亲么?” “是!”辉嫂也被他这副样子逗开心了。 就着衣服的事情商量一阵,稍后几人也是各自分开。 紧赶慢赶,几分钟后,张宣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财务处。 财务处这次不同以往冷清,前面有几个人在排队办事。 他找个位置坐下,目光在四处游荡了一圈后,临了临了集中到了谭露身上。 这女人长相真的挺一般啊! 昨晚怎么就入了我的梦? 难道是… 视线不着痕迹下移,发现白色衬衫确实被完美地撑起来了,资本不俗,雅俗共赏。 看一眼,又看一眼,我就看一眼,再偷偷摸摸看一眼… 罪过,罪过! 小荷尖尖的,真是不错的啊! 老男人最后把视线投到了天花板上,暗暗叹口气:这身子骨确实长开了!竟然都不看脸了。 要不得…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前面几个人才办完。 谭露现在对张宣算是很熟悉了,一边办事的同时,还一边和他聊天。 “需要缴纳4.9万。” “给。” 把钱交完,拿到收据和证明,张宣最后对谭露明眉皓齿一笑,也是干脆走人。 目送他离开,谭露从抽屉里拿出小圆镜往脸上照照,没发现哪里不对啊。 左边右边又照一遍,还是没发现不对。 奇了怪了? 末了,谭露问旁边的姚姓同事,“你帮我看看,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姚姓女士抬头打望一眼,就笑着说:“你的脸很干净,没问题。只是人家看的又不是你的脸。” … 从早上忙到中午,终于把事情弄完了。 期间张宣搭乘阮得志的大巴去了一趟中国银行。 除去匀给阳永健的3000块衣服,这次他一共挣了11.3万块纯利润。 11.3万,相比上次少了一茬,却也是一笔大钱来着。 排队存10万到银行。 存折卡上的最后数字由之前的25万变成了35万。 从银行出来,张宣对阮得志说:“老舅,我想我去趟海鲜批发市场,买点干货回家。” 阮得志一边开车,一边好奇问:“你想买点什么?” 张宣回答道:“海参和鲍鱼都买一些吧,其它的看情况再说了。” 他之所以首选买海参和鲍鱼,是因为这两种海产品位列“海参燕窝、鲍鱼鱼翅”的老话中,在这年头的农村,名气极大,属于非常珍贵的东西。 自己吃不吃的都是毛毛小事,但海参鲍鱼适合摆谱,适合送人,涨脸面。 正好彰显老张家已经不是过去的老张家了,已然翻身了。 除了姑姑一家人外,杜克栋和艾青两口子也是他此次的腐蚀对象。 毕竟建别墅要跟在人家后面捡便宜的,而人家又富足,常规的东西根本不缺,那就只能用这个了。 逛了一圈,除了海参和鲍鱼外,还买了干墨鱼,以及干贝和虾。 现在有钱,张宣花钱慢慢又恢复了上辈子的本性,一挥手就买了几十斤。 那豪迈程度嘿! 看得阮得志牙疼,心想要是自己的崽,估计都直接上手了。 不过这老舅很快就不牙疼了,发现张宣上火车前悄摸留在车里的干货时,阮得志看笑了,咧嘴笑了,笑得很纯粹。 下午一点上的火车,预计要凌晨才到。 这次运道不错,硬座上车后,补票买到了卧铺票,虽然比平常贵了一点,但三人都愿意花这个钱。 这一趟,孙福成似乎没以前老气了,脸上的皱纹也没那么深了。 张宣猜测:应该是他儿子的病情有了好转。 辉嫂一上车就跟张宣聊服装批发的事情,聊着聊着她就无意识睡了过去。 还睡得很死,鞋都没脱,看来昨晚的事情把她折磨得够呛。 孙福成起身帮女儿把身子摆正,轻手轻脚把鞋脱掉,转身就跟张宣唠嗑:“今天上午我在火车站见到了那伙人。” 张宣眼皮一睁,紧着问:“你说的是那伙扒手?” “对,就是那伙扒手。” 孙福成皱巴皱巴脸说:“我看到他们的时候,都已经被人民同志抓起来了。一伙7个人,都带着手铐。” “7个人?这么多啊?” 张宣听了心里直犯嘀咕,他娘的上次要是对方有这么多人,自己就不敢那么嚣张了的。 “正好7个,我数了2遍。”孙福成唏嘘不已:“要是上次他们多几个人,我只得动三菱刀了。” 听到这股子决然的话,张宣下意识扫了眼这老梆子身后,脊背忽的生出一股寒意,感觉到后怕。 不过随即又能理解孙福成的心思:女儿下岗,唯一的儿子又在湘雅医院的病床上等待钱救援,要是那伙扒手把钱弄走了,就等于绝了他的希望。 那种情况下,人家敢拼命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火车下半程,昨晚没休息好的张宣也睡着了。 孙福成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张宣,把屁股移到过道边的小凳上,又吸起了烟。 晚上7点过,火车到了郴市,张宣醒了,肚子咕噜咕噜叫,跟打雷似的,饿醒的。 辉嫂稍后也跟着醒了。 孙福成泡了5包方便面,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罐腌辣椒,几人凑一起将就着吃了起来。 吃方便面的时候,辉嫂盯着旁边摆弄BB机的时髦女郎看了半晌。 最后凑头小声问张宣:“老弟,这东西你会用吗?” 张宣也跟着看了时髦女郎一眼,口里唆着面条,含糊应答:“我没用过。但镇上的杜克栋杜叔有,听他讲,好像不难学。” 辉嫂又瞅着对面的BB机,眼里尽是羡慕,好一会儿又问:“这东西贵不贵?” 面吃完了,张宣喝口面汤,把塑料调羹放下,用纸巾擦擦嘴说:“对普通人来说,肯定贵,要好几千块钱呢。” 说着,他就问:“嫂子,你对这玩意动心了?” 辉嫂想了想说:“我就觉得这东西好用。以后我到外边,别个也可以联系到我,不用24小时守着个座机。” 张宣赞同:“确实,做生意有这个东西要方便很多。” 辉嫂听得点了点头,又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时髦女郎,不再说话,也是专心吃方便面去了。 火车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邵市,但不进站,硬是停在郊外等了半个小时才徐徐进城。 大夏天的那么闷,那么热,又是深更半夜,火车这举动把大伙弄烦躁了,很多暴脾气的对着乘务员开始骂骂咧咧。 乘务员也是脾气好,一边讲道理安抚大家,一边擦脸上的口水。后来见实在说服不了这群刁民,就干脆躲起来不见人了。 等了半小时,晚上十二点多进的站。 张宣几人一下车就忙碌了起来,卸货、搬货、码堆、点数,一口气都没歇,就这样又奔波了一个多小时才整完。 第87章,你为什么这样夸我? … 忙完的时候,几人都累坏了,瘫坐在地上像狗一样喘气。 阳云准备了夜宵,有水煮鱼,有红烧肉,还有水渍酸萝卜,一样一大洋盆。 菜很简单,但味道不错,分量也足。 吃了一天方便面的张宣,此刻正饿的心慌慌,屁股一落座就胡吃海喝了起来,压根就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吃一块红烧肉就吃一块鱼,美味啊!吃一块鱼就喝一口鱼汤,舒服… 今次不止孙福成是干饭大王,张宣和辉嫂也成了饭桶。 风卷残云,看着每人至少吃了三碗饭,看着桌上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一旁的阳云和千千都傻眼了。 心说这是多久没开过洋荤了啊? 阳云忍了许久才问:“你们你是RB鬼子进村怎么着了,一天没吃饭?” 听他这话,只有孙福成抬头笑了笑。 张宣和辉嫂都没空搭理他。 急急匆匆糊涂了20来分钟,张宣打了个饱嗝,吃饱了。 伸个懒腰,意犹未尽地抻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没有一点空隙,叹口气,菜还有好多,但确实吃不下了啊。 望着孙福成这老货还在吃,还能吃。他默默在想,同样是人,人家还没自己高,为什么可以这样能吃? 用牙签剔剔牙,起身准备睡觉的张宣走了几步就对孙福成说:“老爷子,明早帮我个忙,帮我把那3000件衣服装上车。” “行咧,没问题。”孙福成乐呵呵应一声,又盛了一碗饭。 唉哟,这个饭桶! 他服气了,不想看了,赶紧走人。 深更半夜吃饱喝足,很容易犯困,张宣头一着床,就熟睡了过去。 … 次日,天将将亮时,阳云就叫醒了他。 睡觉不到3小时,张宣脑壳还是晕的,半抬头看一眼还有月光的窗外,迷迷糊糊问: “哥,几点了?怎么就把我弄醒了?” 阳云看一眼手表,解释说,“四点过八分,起来了。 现在有大货车去你们小镇收金银花,我帮你问了,你就搭这个车回家吧,中间不要到县城转车,省了麻烦。” “唉哟,我的哥咧,有这好事你早说啊,我一点准备都没。” 原本犯困的张宣,一听到这事立马精神了,一骨碌做起来,赶紧穿衣服裤子。 阳云苦笑着对他说,“我昨天就试图帮你联系来着,打了几次电话司机都不在家,我就没跟你提这事。今早人家主动打电话过来了,所以我就临时把你叫醒了。” “嗯,谢谢哥。” 张宣套个凉拖直奔洗漱间,一边漱口一边往窗外探:“车子过来了没,在哪?” 阳云跟过来看了看:“你别那么急,车子在路上,估计还要十来分钟才到楼下。” 接着他嘱咐道:“这趟你不要付运费,那司机是我一朋友,到时候你给包烟就行。” 快速刷一遍,张宣把牙膏泡沫吐掉,又用清水漱一遍:“那不好吧,3000件衣服占地也不小,总得给点油费才像样。” 阳云坚持道:“不用,说了不用就不用,我平时没少关照他的生意,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 4分钟后,车子提前来了。 拾掇拾掇的张宣赶紧下了楼。 一起下楼的还有刚爬起来的孙福成和辉嫂两口子。 几人手忙脚乱,把3000件衣服搬到车上,张宣给油腻司机递根烟,也是跟着上了驾驶室。 “哥、嫂子、老爷子,谢了啊,我走了!”张宣从驾驶室探头,滋个笑脸对几人表示感谢。 “好,慢走。”下面几人挥手致意。 … 司机个不高,挺个大肚子比较胖,头发卷卷的油光发亮,给人的感觉像几个月没洗过一样。 人家酷爱吸烟,还健谈。 这不,货车才离开火车站,上了国道,油腻司机就开腔了。 主动问:“你是阳云的亲表弟对吧?家是前镇的?这是打算做服装生意么?” 你一口气说的都对,上了车,停歇下来的张宣好困好困,好想睡觉,但又不能不给人家面子。 只得强打精神说道:“对,叔你对前镇很熟悉吗?” “那当然,我经常跑前镇的啊。你们镇上的有钱人杜克栋你听说过没,我就是经常给他拉货的。什么金银花啊,农药啊,化肥啊,种子啊,杂七杂八的都有拉。” 巴拉巴拉一通,临了油腻司机炫耀说,“我都给他拉了五六年货了,都成哥们了。” 你说的杜克栋我认识啊,他是我媳妇的爹,张宣默默吐槽,也没想到把关系绕进这里了。 也不拆穿,张宣捧场说:“杜克栋我有听说过的,镇上的名人,你是他哥们,这几年肯定没少挣吧,真是羡慕呢。” “还好,还好哈,挣得都是几个辛苦钱。”油腻司机口头笑哈哈谦虚着,脸上却尽是嘚瑟。 两人聊了一路,什么淡都扯。 最后扯着扯着,油腻司机突然说:“听说你们镇出了个作家,靠写文章一年挣了十多万,现在还打算建别墅来着,你有听说过没?” 嚯! 娘希匹的! 这怎么说的像老夫啊? 张宣瞬间懵圈了,我的名声这么大了吗?都传到邵市了么? 张宣带着疑惑试探道:“这事啊,我还真有听说,但就是不知道真假。你不是在邵市吗,怎么知道的?” 油腻司机哈哈一笑,就表示:“我也是旁听杜克栋和我老乡说了一嘴,我老乡他是建房子的,杜克栋跟他说可能要建两栋别墅,其中一栋就是这个大作家的。” 讲到这,油腻司机就发感慨说:“据说这个作家还蛮年轻,今年刚考上大学。看看,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啊。人家还没读大学就用知识挣钱了,也不知道他的脑瓜子是怎么做的?咋就这么聪明哎。 我家那小子读到5年纪,连个分数三分之二换算成小数点都不会,昨天被我用皮带着实抽了一顿。哎,我要是有个那样的作家儿子,就算减寿我都愿意啊。” “……” 张宣偏头看向窗外,那个老脸呀,是火辣辣的烫! 心说你别夸了,别夸了,再夸我以后不好收场了。 听着油腻司机还在聒噪羡慕年轻作家,老男人心里有些得意,也有虚荣,还有些人生豪迈。 但更多的是惆怅。 年纪轻轻的就把作家名声传出去了,要是自己将来在写作道路上没有一番成就,那不就成了伤仲永了么? 那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ps:求继续追读! 第88章,吉人自有天相 这一刻,张宣又深深体会到了这个世界带给他的恶意。 也对“风声”这本书的公开发表有了紧迫感。 不为其它的,就为阮秀琴和阮得志两位同志的殷切期盼,就为杜克栋把自己当荣耀到外面宣传,自己就得争这口气。 必须争这口气! 思绪兜转一番,张宣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 油腻司机虽然嘴巴子多,但开车技术真不是盖的。150里乡土路,将将3个小时就进入了小镇。 路过小镇汽车站时,油腻司机问:“你要到哪里卸货?” 张宣指路说,“你再往前开点,我到邮局旁边卸货。” 油腻司机听完就乐了:“哟,那蛮巧的哈,邮局过去就是杜克栋卖化肥的门店,我正好开到那停车。” 老男人心想,确实是蛮巧的,你都夸我一路了。 … 车子停到邮局旁边时,杜克栋和杜双伶闻声从化肥门店走了出来。 张宣同杜克栋打完招呼,转头就问杜双伶:“你今天怎么在这啊?不在乡下老家?” 杜双伶双手交织在腹部,抿嘴笑意吟吟地凝望着他,目的不言而喻。 得,张宣知道自己刚才问了个傻问题,于是换个话题说:“你去帮我给阳永健和孙俊分别打个电话吧,要他们来拿货。” “嗯。”女人轻嗯一声,却站着没动:“这么早,你吃早餐了没?” 张宣摇头:“还没。” 杜双伶安静问:“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弄些。” 张宣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要吃馄饨,“钱跃进”馄饨店的馄饨。” “好。” 见她转身要走,张宣又嘱咐:“要大碗的,加辣。” 杜双伶回头抿笑着看某人一眼,走了。 … 这边张宣在聊吃馄饨,那边的油腻司机在聊他。 此刻只见油腻司机一副见鬼了的样子问杜克栋:“那是你家亲戚?” 杜克栋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 接着他好奇问司机:“你怎么这个表情?” 油腻司机猛地吸口烟,打个哈哈尬笑道:“刚才在车上,我一直跟他吹嘘说我认识你,他还一脸羡慕来着,现在想想好像被他当猴耍了。” 杜克栋听得笑出了声,揶揄道:“你被他涮很正常,人家可是个作家,脑子灵泛着呢。” 油腻司机拿手的烟一滞,两眼立时瞪圆:“他就是你嘴里的那个大作家?” “对,怎么样,年轻吧?”杜克栋点头。 油腻司机充满怨念地看一眼往这边走来的张宣,立即说:“我去上个厕所,等会聊…” … 馄饨回来了,张宣确实有点饿了,接过就开吃。 稀里哗啦的… 埋头一口气干完一大碗,却只吃了个5分饱,真他娘的被孙福成那老梆子给传染了啊,现在都成饭桶了。 还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欠嘴呗! 老男人直直看着女人碗里还没吃完的馄饨,望眼欲穿。 见他这个样子,杜双伶本能地想给他匀一些,可是瞅一眼不远处的父亲和油腻司机后,她又矜持住了。 于是安静起身说:“你等会儿,我再去给你打一碗。” “行,你去打吧,我先吃你的饱饱肚子。”说着也不等她同意,就把人家的碗端了过来,开吃。 “德性~” 坐这么远的车,中间还晕车吐了一次,实在是饿了啊,他是真不想管那么多了。 矫情什么的,忒没劲! 反正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杜克栋早就心知肚明了,还装什么装呢? 见他没脸没皮地端着自己碗吃,杜双伶静伫着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亲爸,没想到刚好迎接到了杜克栋的眼神。 父女俩彼此默默凝视三秒… “唰”的一声。 杜双伶脸一下就挂不住了,好看的像喝醉酒了的玫瑰。 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了,只能强装镇定,就在老父亲的注视下,像个没事人儿样的,赶紧出了门店。 … 上午9点左右,孙俊来了,骑着一辆三蹦子来的。 一见面,张宣就问:“你哪来的车?你们家新添置的?” 孙俊拍拍三轮车说:“不是,这车是我大伯的,他以前用来卖肉的。他前段时间杀牛被牛踩断了肋骨,如今在家休养,我就借过来用用。” “这也是天意啊,你们得感谢那牛,打瞌睡都能碰到枕头,看来这回摆摊你们能成。”说着,张宣就他商量: “我看3000件衣服就放你们家吧,这样方便你们去县城出摊。” “行,我们家离县城近些,不用来回倒腾。”孙俊喜滋滋地围着衣服看一圈就问:“这进货一共花了多少钱?” “3000多点,我从深城拿的出厂价。”和卖给辉嫂的衣服价格比,只有三分之一。 张宣本想不要钱的,但不现实,阳永健那性子是不可能接受的。 而且这个价格还不能报的太低。 因为怕给的价格太低了,阳永健和孙俊到时候心里没底,没太当回事了,然后摆摊卖的价格也低,那样就亏大发了。 而且这样很容易影响到辉嫂批发门店声誉的。 虽然说是说只在县城卖。但对县城的服装生意人来讲,县城离邵市也并不有多远,平时都是从邵市进货的,一而来去难免不会有交叉和冲击。 “3000块?怎么可能啊,这不是跟捡一样吗?”孙俊看着3000件衣服,听到这个金额,头皮都炸裂了,满脸不敢置信。 见对方困惑,老男人谎话张嘴就来:“你还真猜对了,差不多就是捡的。这家服装厂倒闭了,破产清算时,这些积压的库存不就得像垃圾一样处理么,这次我和我嫂子也是在朋友介绍下捡了个便宜…” 嘚吧嘚吧忽悠一通… 临了,孙俊总算信了,板个牙高兴坏了说:“看来阳永健吉人自有天相哈,这种好事情都能赶上了。” 可不就是吉人自有天相嘛,老夫就是这“天”, 张宣默默吐个槽,接着又解释道:“这些衣服的市场总价在3万多。我对你俩的要求也不高,按照我给你们的定价,卖2.5万左右还是很轻松的。” “你不去卖吗?”孙俊抓住了重点。 张宣看着他说:“我家里要建房子,得帮忙;我还要写稿子,没太多时间的。 而且衣服就这么多,你们两个暑假肯定卖的完,到时候少个人,你们俩分的钱也多些不是?” 说到这,张宣挤眉弄眼道:“孙俊同志,我现在可是给你创造绝佳机会。要是这两个月你都没拿下她,或者没留下进一步的深刻印象,我觉得你可以回家种田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杜双伶率先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ps:求继续追读! 第89章,带阳永健出摊 上午10点过,阳永健也从高山上赶来了,还是欧阳勇送来的。 欧阳勇一下车就跟张宣邀功似地说:“我回去的半路上碰到了你同学,就特意调头把她送下来了,你看我有心吧。” 张宣哪还不懂他的小心思,故意不顺这二货的心:“怎么着,是要我给你钱呢?还是要我谢谢你?” 欧阳勇做好事留名的目的达到了,笑嘻嘻不搭话。 张宣懒得理他,随即指着地上的干货海鲜开口道:“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把这些东西帮我运回去。” 说到正事,欧阳勇不二话,直接上手,提起一尼龙袋海鲜就往摩托车上捆,还问:“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张宣回答道:“海鲜。” 说着,张宣直接从地上找出红色的尼龙袋放一边,这是他特意留给杜克栋一家子的人情。 欧阳勇对海鲜没啥概念,以为是些鱼和虾,也就没了兴趣多问。 欧阳勇走了。 张宣直接提着红色尼龙袋进了化肥门店,摆到杜克栋身前说:“叔,我从深城给你带了点干海鲜过来。” 听到海鲜,杜克栋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计算器就开始扒拉尼龙袋。 一边扒拉,还一边好奇问:“里面都是些什么海鲜?” 张宣拿着实物比划道:“这个是鲍鱼,这个是海参,这个是干贝。而这墨鱼和虾,叔你应该不陌生吧?” 杜克栋左手拿个海参,右手也拿个海参,瞅了半晌就笑问:“这东西看着就珍贵,你会做不?” 张宣跟着笑说:“非常简单啊,不难做的。水煮和清炖都可以,或者可以做菜做汤时把海参切成片状加入一起烹饪。 如果你想吃复杂点,可以和牛奶、薏米一起熬制,这样味道更有层次感…” 有求于人,又是自己将来的老丈人,张宣也是耐着性子解释一通。 教他怎么泡发,怎么去掉沙嘴和海牙,该怎么烹饪、以及时长多久都详细地说了说。 杜克栋听完直点头,开心打趣道:“你这倒是蛮专业的,不愧是文化人啊,知道的东西就是多。” 提到文化人,张宣乐呵乐呵笑着,心里好无力。 聊完海鲜,两人又聊到了小别墅。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知晓张宣会写文章挣钱养家后,杜克栋现在可不能再把他当大孩子看待了。 特别是张宣说话做事一板一眼,有进有退,接人待物拿捏得有分寸,他这个做叔叔的都在心里特别服气。 尤其是得知张宣是真的要建别墅后,有能力建别墅后。杜克栋现在跟他说话都比一般人和气了几多,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杜克栋掏出四份别墅图纸摆桌上,主动跟他说:“我这边还过几天施工队就要入场了。 你把这些图纸拿回去跟家里商量商量,早点把方案确定下来,早点把你们家附近的土地置换好,到时候挖地基、打地梁、下钢筋就跟在我后面一起做了,免得单独喊施工队,不然人家来回跑要多收钱的。” “好,我今天就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张宣接过图纸,然后想起了什么。 又问:“叔,你这别墅的预算大概是多少钱?” 杜克栋想了想说:“这个我也没准啊。连外墙主体和室内装修一起算,我拢共准备了10万,但估摸着怎么花也用不到这么多。” 张宣点头,心里有数了。 … 花了些时间把3000件衣服从小镇搬运到孙家垅,累脱了的几人不得不在孙俊家歇了会脚。 还顺便吃了个午饭。 午饭非常简单,孙俊母亲下了些挂面,放点酱油、葱段、盐巴和味精就吃了起来。 吃饭面的时候,杜双伶问孙俊,“你高考志愿填的哪呀?” 孙俊滋个大板牙,望着阳永健有些尴尬说:“嘿嘿,嘿嘿…,我估分不高哈,就不敢跑远了,填的邵阳师专。” 张宣和杜双伶对视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阳永健,默契的不再提这话茬。 吃完面,张宣给每个种类的衣服做了标价和底价,告诉阳永健和孙俊,低于底价就不能再往外卖了。 接着还把自己从辉嫂那里学来的摆摊技巧传授给两人。 第一天出摊,张宣不放心他俩,亲自带着三人去的县城。 由于距离县城比较远,路况一般,三蹦子踩得慢,几人凑一起商议商议,觉得应该早点出发。 清晨4:30起来,随便糊弄完早餐的张宣和孙俊轮流踩三蹦子。 而阳永健和杜双伶跟着走路,遇到上坡路段和坑洼地时,就帮把手推车。 中间几人歇停了一次,寻到一处有山泉水的地方休息了会。 山泉水就在马路边上,是从大山中的花岗岩里流出来的,泉眼有红枣那么大,水很清澈,流速比较急。 张宣等人赶到时,还有附近的村民在用木桶打水。 排队等到村民走了,张宣四人先是挨个趴着喝饱。井水甘甜爽口,几人喝得肚子趴满。 喝完水,大家也没闲着。用山泉水洗把脸,洗脖子,手脚也是麻麻利利打湿一遍,一通活下来,几人像吃了薄荷一样清凉。 擦了汗,解了渴,四人在旁边的岩石上坐了约摸十来分钟,才继续出发。 一路有伴,几人虽然出了一身大汗,却也不觉着特别累,在互相鼓励中前行。 紧赶慢赶,一行人赶到县政府旁边的九龙广场的时候,刚好7点出头。 时间不太早了,四人可不敢休息,寻一处空地,手忙脚乱支棱起摊位,开始卖衣服。 这次张宣负责卖,阳永健和孙俊跟在后头学习。 杜双伶跑上跑下在一边打酱油。 前面一个多小时,看稀奇的人还蛮多,询价的人也不少,却没人买,把几人都打击到了。 尤其是对摆摊抱有巨大期盼的阳永健,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焦急得不行。 见三人面露忧色,张宣倒是不太在意,还有闲心给他们讲笑话,舒缓他们的心情。 万事开头难嘛,当有一个大妈图便宜10块钱买了两件衬衫后,销路就像泄了洪的闸门,一下就打开了。 由于价格低,加上张宣有一些售卖经验,生意竟然还不错。 上午张宣卖了31件,除去成本开支,挣了250块钱左右。 下午生意好点,卖了53件,差不多有440块钱的利润。 孙俊和阳永健看到衣服一下子就这么好卖,备受鼓舞,顿时没了刚来时的那种惶恐不安,信心大增。 中饭是杜双伶就近买的包子和豆腐脑。几人精气神足得很,吃完继续开工。 后来怕回去天黑了,怕天黑后在路上遇到浑人,几人看着天色,也是下午4点半准时收摊,然后往回赶。 经过一天的付出,收获满满,四人回家时比早上利索多了,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回了小镇。 张宣大概七点十分到的十字路口,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 第二天,张宣还是跟着去了,生意依旧不错,整天卖了93件衣服,纯赚700多块。 不过从第三天起,张宣和杜双伶以自己有事为由,就不再跟了。让阳永健和孙俊自己摸索。 阳永健对此似乎早有预料,给了张宣和杜双伶一记大大的白眼后,也是顺理成章的接受了。 … ps:今晚开始上都市分强推荐位了,跪求大家追读! 求月票,求打赏… .x. 第90章,艾青上门 别墅图纸终于确定下来了。 经过张宣的反复唠叨,阮秀琴和张茹两口子都接受了四室三厅的方案。 房子建两层,就算有客人来了也有足够的招待空间。 傍晚,张宣拿出一万元给阮秀琴: “老妈,这是前几天去深城挣的。我自己留了些做本钱,先给您老一万做开支,要是后面不够,我再取一些钱出来给您。” “诶,好。”对于满崽交给自己的钱,阮秀琴也没矫情,很舒心的接了,也不去过问他自己留了多少钱。 把钱放箱子最底下,上面用一些衣服盖住,用三根小竹片做个记号,最后下个铜锁把箱子锁好,她转身就问: “满崽,晚餐你是想吃野猪肉,还是想吃鱼?” 铺开纸正打算写“风声”的张宣有点讶异:“这个天怎么会有鱼啊,欧阳勇送过来的?还是您自己买的?” 阮秀琴温笑着说:“都不是。你堂叔的儿媳妇怀孕了想吃鱼,你堂叔就从塘里捞了几条草鱼,看你回家了,就给我们送了一条过来。” 听到是堂叔送的鱼,张宣更惊讶了:“鱼有多大?” 阮秀琴用手比划一下长短,说:“这么大,三斤四两。” “不是?您老确定不是在说相声么?我那抠门的堂叔什么时候这么舍得了?不会是有什么坏心眼吧?” 听到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宣甚感稀奇,也是直接放下笔,往后院行去。 阮秀琴好笑地拍了他后背一下,如今日子好过了,没压力了,此时也是难得一见开个玩笑: “你堂叔抠是抠了点。但抠门那也是分对象的,村里干部和镇上干部去了他家,哪次不是好酒好菜招呼来着? 我满崽现在是作家了,达到了他阿谀奉承的标准。” “……” 哪有这么炫崽的啊,张宣听得嘴角直抽抽,也是服气了,借机跟她打商量说: “老妈,你看我这作家的事,您到外面能不能悠着点啊。我怕哪天德不配位,那可就惨了。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笑话!” 阮秀琴听了根本不为所动,拉开后门说:“我看了你新创作的“风声”,写的挺好,比你以前那些文章写的还好,妈对你有信心。” 得嘞!张宣算是听出来了,亲妈这是要逼死自己的节奏啊,这事没得退让的余地了。 罢了,罢了,就让老夫一鸣惊人吧。 事已至此,村里人都把自己当名人了。娘希匹的,开弓没有回头路,不上也得上了啊! 那就上! 正所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谁怕谁啊! 穿过后门,张宣还真在池子里看到一条青色的大草鱼,两只眼睛瞪圆,嘴巴一张一吸,吐着泡泡。 瞧瞧这头,瞧瞧这尾,瞧瞧这一身子肉… 这鱼真是养眼啊,剁碎应该可以装好几碗。 要是熬成奶白色的鱼汤,啧!好家伙,似乎闻到味了,一下就馋了! 吸溜吸溜口水,馋死个人! 张宣眼睛亮晶晶的放光,当即就说,“老妈,我看晚餐就做鱼好了,炖久一点,我要喝鱼汤。” 阮秀琴看着鱼答应道:“行,妈做给你吃。” 张宣又用商量的口气说:“老妈,咱再把野猪肉也炒点啊,鱼汤配野猪肉,光想想你宝贝儿子就流口水了。” 这次阮秀琴直接拒绝了:“那不成,好东西不能吃在一起,要分开吃。” 张宣努力争取:“不就是一餐野猪肉么,咱家现在又不是吃不起。” 听到这话,阮秀琴不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就算现在有几个小钱了,我们也不能乱来。日子还是得精打细算过,以后才能帮你攒出个家来…” 这一番大道理砸下来,张宣直接脑壳疼。 但他还是不死心,跑到厨房,一口气从梁上把野猪肉取下,搁亲妈面前就撒娇说: “老妈诶,我不管啊,你满崽今天就是想吃野猪肉。” 满崽好多年没撒娇了,上次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今天再次见到他撒娇,阮秀琴一时没反应过来,楞在原地拿眼睛在他身上瞟瞟,瞟瞟,然后莫名笑着走了。 哎哟… 张宣叹口气,亲妈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成了,还是没成? 不过今生还能在她面前矫情一次,撒回娇,也算是弥补了前生的遗憾。 只要脸皮够厚实,感觉还挺好的。 张宣回房间创作去了。 阮秀琴做好鱼,把鱼端上桌,又从厨房里把野猪肉也拿出来,就站在堂屋中朝房里喊: “满崽,菜做好了啊,先出来吃饭,等会再写。” 此刻张宣正写到一个小**阶段,兴奋着呢,压根就不想动。 随口就回:“老妈您先吃吧,我这会思路比较开阔,走不了。” 闻言,阮秀琴立马闭嘴了,怕打断儿子的思路。 对着奶白色的鱼汤瞅了瞅,她拿个菜碗,打算盛碗新鲜鱼汤给儿子先送过去尝尝鲜。 只是这个念头才起,还么来得及转身,就听到门口有动响,阮秀琴侧头一看,木房子忽然来了客人。 杜克栋带着艾青、以及杜双伶上门来了。 艾青一进门,把手里的一箱水果放下,就问处在“懵圈”中的阮秀琴,“张宣现在在创作?” 听到老“仇敌”说这话,阮秀琴立马就不懵逼了,习惯性发挥出斗鸡公的精神。 不着痕迹道:“我满崽最近在构思一部新书,刚写了几万字开头。” 两人斗了这么多年了,已然知己知彼。屁股一翘,就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 艾青一瞬间就领会到了仇人在炫耀。面无表情瞟了她眼,就自顾自的往张宣房间走去,轻轻推门而入。 阮秀琴就这样看着她,这一刻竟也不阻拦,也不怕对方把儿子的灵感打断了。 望着这一幕,杜克栋和杜双伶情不自禁地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父女俩心照不宣,都当作没看到这一茬似的。 反正艾青和阮秀琴见面就掐,一见面就智商各自减半,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人多的时候两妇人还会有所顾忌,有所收敛,甚至表现出其乐融融的一面。 但在各自家人面前,阮秀琴和艾青装都懒得装了。 不去理会妻子的事,杜克栋笑着跟阮秀琴打完招呼后,就主动说起了建别墅的一些事宜,这也是今天他上门的主要目的。 杜双伶担心亲妈会跟张宣闹别扭,本想跟着进房间看看的。 只是脚还没动,就被阮秀琴热情地拉到一边坐了下来。 面对这位阿姨前所未有的热情劲,一开始有点呆、没反应过来的杜双伶,后面想了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心里开心同时,面皮还有点儿发烫,也是笑吟吟地打起精神来应对秀琴阿姨。 … 堂屋一片祥和,房里却是另外一幅光景了。 艾青悄摸进去的时候,埋头苦干的张宣并没有发现她,正在聚精会神地奋笔疾书。 ps:今晚开始上都市分强推荐位了,跪求大家追读! 求月票,求打赏… .x. 第91章,与艾青对话 直到他写满一张纸,准备换页时,才在这个间隙闻到了一股女人香。 嗯? 女人香? 怎么会有女人香? 阮秀琴同志不喷香水的啊? 带着困惑,张宣本能地回头一看,眼睛就和艾青对上了。 四目相对… 轴了! 张宣此时才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恐怖”的人。要是没猜错,这位刚才应该在偷看自己写作吧? 而且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互瞅几秒,艾青率先打破僵局,语气淡淡地问:“你在创作军事题材的?” 你都偷看了,还问?这不是废话么? 内心不以为然的张宣,表面甚是礼貌地轻“嗯”一声。 艾青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这书名叫什么?” 张宣不急不躁回答说:“风声。” 风声…,艾青在心里细细品味书名,好一会儿才开口:“已经写了多少字?” 张宣下意识看了看稿子,说:“才写不久,三万四千多字的样子。” 艾青又问:“你这是打算对外发表的?” 张宣点点头,说是。 艾青顺着说:“方便给我看看吗?” 可能察觉到自己这话说的欠水准,接着她又迅速补充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张宣迎着对方的目光想了几秒,再一次点头。 这种情况下,人家是双伶的母亲,又是自己非常熟悉的长辈,就算信不过也得信啊! 不然莫名留下嫌隙可不好,以这位的性子,说不得日后就给自己经常穿小鞋… 而且经过上辈子的相处,虽然人家是傲娇了点,自我了点,和自己也有过好几次磕碰,但人品还是可以信一信的。 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就在这一瞬间,他决定提前发表“风声”。明早就把写好的部分寄给“人民文学出版社”。 为什么要寄给人民文学? 因为“人民文学”是国家级专业文学出版机构。注重文学发展道路上的种种论争和探索,特别关注文坛新现象的出现和新人的成长。是国内外著名图书馆必选的馆藏文学期刊,在文学界有很高地位。 由于张宣是新人,没什么人脉,而走的又是文坛,人民文学无疑是最佳投稿的对象。 拉开抽屉,入目即是白花花的一片,里面满是手稿。 手稿有原件,也有几次修改后的矫正版。 一版、二版、三版…,分门别类排放,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好几套。 这些都是张宣精心准备的证据,以便将来应对外界质疑声的。 视线在抽屉里溜达一圈,张宣伸手拿出最右边的两个本子,转身递给艾青: “姨,给!字数还不太多,情节也没完全铺开,你将就着看看吧。” 艾青若有若无地点点头,接过手稿后,眼睛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皱眉发现多余的凳子都没一条。 张宣是个有眼力见的,当即起身把条凳让出来,自己挪到床边开始继续写作。 见到这个样子,艾青立在原地好好打量他了一番,随后也不再客气,直接大喇喇坐在条凳上,开始翻看手稿。 一开始看“风声”,艾青的眼睛是带着煞气的,是用一种挑剔的眼光在看。 只是看着看着,艾青的眼神慢慢变了。 变得平和了。 变得内敛了。 最后陷入了沉思… 眼神变化了,随之而来地是她的坐姿也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二郎腿,变成了双腿并拢、肩膀齐平的端正坐姿。 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手稿看完,艾青揉了揉有点发涩的眼睛,下意识把目光投放到了张宣身上。 从正面看着这张全神贯注的脸,看着笔尖在白纸上不断游弋,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这一刻,她承认“仇敌”的儿子真的是个作家了。 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小瞧了人,承认张宣是个有才气的了! 心里有这种变化,艾青不知道是该气愤还是该喜。 但她知道,这也是今天自己主动跟着丈夫来上村的目的。 杜克栋是为了别墅的事情而来,为了正事而来。 但她艾青不是。 她是因为在家里吃了丈夫做的海参,才心血来潮跟着来看看,看看这超乎她想象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近距离看看让女儿死心塌地的张宣,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笔走游龙,张宣还在认认真真写,低头一丝不苟地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瞧。 默默注视了张宣一会后,艾青把手稿放下,放书桌上,认真地用手把皱褶抹平、把纸张角落规整好,才起身安静地离开。 离开房间时,她又转身悄悄把房门关上。只是下一秒,脸上的端庄不见了,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傲娇模样。 见到艾青出来,正在交谈的杜克栋和阮秀琴只是看了她眼,又继续说正事。 杜双伶一会儿观察自己亲妈的表情,一会儿又不着痕迹地往房门方向偷瞄。此刻她心痒痒的,好想去房间里走一遭。 把女儿小心思尽收眼底的艾青,原本内心已经平和了的,但此刻莫名的又来了一股气。 在仇敌家气上心头! 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阮秀琴这个敌人比自己还清楚,艾青索性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吩咐杜双伶道: “去,帮妈去盛碗饭来,他们不吃,我们吃,菜都快凉了。” 这么不客气的话一出,杜双伶都傻眼了。心想:妈,您还真把这儿当自个家了啊。 杜克栋和阮秀琴也停止了交谈,视线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艾青身上。 被人盯着看,可不是艾青的气性,都懒得理会什么了,起身去了厨房,自己装饭去。 阮秀琴见状,也是笑着招呼杜克栋父女,“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谈,你今晚要是不忙,可以喝点烧酒,这个月我刚烤的酒。” 杜克栋把目光从厨房方向收回,为了不让自家媳妇的举动显得太过尴尬,也是笑着应承: “行啊,看到你这野猪肉,我还真有点嘴馋了,晚上正好没事,咱一起喝点。” … ps:感觉上了个假的分类强推,app滚动栏里,三月刷了几十上百遍都刷不到自己的书。 还请大家追读,让我争口气啊! 求月票,推荐票,打赏 .x. 第92章,第三本水浒传 思路顺畅的张宣又写了两页,差不多1200字。 出房间的时候,外面天快黑了,马路上充斥着喊打牌的人。 十字路口到处充满了男男女女说荤段子的笑声。 屋外热闹,屋里也不遑多让。 此刻不大的堂屋里也是挤满挤满的。 沉浸在甜蜜蜜中的张萍终于舍得回家了,一起护送过来的还有欧阳家三口子。 姑姑张茹夫妻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正和杜克栋夫妻聊别墅选用什么装修材料的事情。 见到张宣出来时,堂屋里的众人齐齐失声了几秒。 那大眼啊,小眼啊,不约而同的都往他身上靠,仿佛他就是西洋景,仿佛他就是花,可以瞧出个把戏来。 猛然被这么多长辈盯着看,老男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如刺在背,心慌慌地乱。 好在也就乱了那么几秒,脸皮厚实的张宣扫一眼就明白:很显然,他刚才在房间里创作新书的事情,众人已然知晓。 奶奶个熊! 老夫这该死的名气… 腆个笑脸对向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后,才对杜双伶隐晦地眨巴眼。 饿死了! 要饿晕了! 刚才沉浸在写作中还不觉着什么,但现在把笔一放,肚子咕噜咕噜叫的甚是让人发瘆。 桌上有菜,只是汤汤水水的,每样都不多了,阮秀琴显然也没料到家里今天会来客人。 张宣掀开苍蝇盖子凑头看了看,倒也没在乎那么多。 对于现在饿死鬼投胎的他来说,菜还有就成。 盛一碗带锅巴的米饭,给饭淋点鱼汤,再多夹一些青红椒盖住,也是低头呼哧呼哧使劲造了起来。 在杜双伶端茶倒水的伺候下,老男人大爷样的,一口气拾掇了两大碗。 末了用竹篾子剔剔牙,眯着眼睛摸摸圆滚滚的肚皮,打个饱嗝,摇头晃脑的感觉这他妈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瓷实! 舒服! 关键是还有女人,女人还好看。 吃饱喝足,张宣听了会家长里短,随后悄悄摸摸给杜双伶打了一记暧昧的眼神,准备带她出去踏踏青。 只是才走到门槛边,外边咋咋呼呼忽然来了一个乱糟糟的人。 打眼一瞧! 嘿!好家伙! 这不是邮递员林邮差嘛?只是裤子稀烂巴烂的,还带有血迹,一脸狼狈。 张宣还在昧着良心看把戏的时候,人家隔着老远就可热情了。 挥舞着手里的三个邮包大声喊:“张宣,你的信!” 张宣滋个笑脸快步踏出门槛,接过三个邮包就关心问: “你的腿怎么回事,看起来挺严重的样子,要不要涂点红花油?” 林邮差抬起右腿看了看,不甚在意说:“没大事咧,刚才骑自行车路过下面的岔路口时被狗追,不小心掉到河里了。” 老男人走到近前看了看,对方虽然流血比较多,但也只是擦破点皮,确实没啥大事。 回屋找出红花油递给对方,张宣又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送信啊,吃晚饭了的没?” “晚餐吃过了的,谢谢你的关心,我从家里吃了才出来的。” 林邮差一边擦红花油,一边解释说:“明后天我有点事要回县城老家一趟,就想着摸黑把你们村的信件送完,你们村的信都积压好几天了呢,再不送我都不好意思了。” 说到这,人家自我笑笑:“只是没想到在下面岔路口遇到鬼了。那狗啊,我看是疯了,妈了个巴子的!竟然逮着我使劲追…” 找到倾诉的对象,邮递小哥嘚吧嘚吧一阵,也是走了,临了还不忘用一种羡莫嫉妒恨的口吻向他再次致谢。 邮递小哥走了。 张宣回堂屋后,在杜双伶同志一票人的殷切注视下也是打算拆开邮包。 杜双伶轻声问:“怎么一次性有三个邮包,你又投稿了新的杂志吗?” 经过这么一提醒,张宣也是后知后觉。 晕!刚才光顾着跟邮差小哥扯皮去了,都忘了这茬。 同时他也在疑惑:对啊,怎么会有三个邮包? 这月由于忙着高考,自己就投稿了青年文摘和知音杂志。其他的连都市报纸都没投,哪来的三个邮包? 莫不是那神秘人的? 不会这么巧吧? 这么想着,视线也是快速扫过三个邮包地址,吃了一惊! 还真有! 神秘人还真给自己寄了? 娘希匹的!你不会又寄了1000块钱给我吧? 要是真的这样,那您是真的会玩啊! 不过有钱捡,老夫也愿意陪您玩儿! 思绪千回百转,只在一瞬间,临了临了,他掂了掂神秘邮包就故意对身边的女人说:“你看到邮寄地址了没,省出版社的,我买的一本书。” 杜双伶问:“你买的什么书?” 张宣一滞,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对你男人能不能别看得这么紧? 于是把邮包递给她说:“呐,东西在这,你自己看。” 带着好奇,杜双伶还真把这个邮包撕开了,莫名地吓了某人一跳。 好在邮包里没什么杂七杂八的,就一本崭新的水浒传。 女人对打打杀杀的没什么兴趣,随手翻了前边几页就放一边了,转而兴致昂扬地拆“青年文摘”和“知音”杂志的邮包去了。 趁她不注意,张宣不着痕迹的把水浒传挪到自己这边,然后还不放心,想了想直接把它放回房间,尽可能地让它消失在女人视野里。 这么做,不是他多心啊? 而是自己这张皮囊和过往经验告诉自己,必须多心! 要不然容易死在女人手里。 另外两个邮包和预料中的一样,里面是样本杂志和汇款单。 一张青年文摘的汇款单,金额是:1216元。 一张知音杂志的汇款单,金额是:1337元。 杜双伶满心欢喜地瞅了瞅某人,很是自然的把样本杂志据为了己有。 瞧着宝贝女儿在张宣身边的爱怜模样,杜克栋和艾青无声无息的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ps:求追读! 求月票,推荐票,打赏 .x. 第93章,迷 至于那两张汇票,在一众人手里传阅一遍后,很是自然地落到了阮秀琴手里,尔后进了她的衣兜。动作是那样的熟练而理所当然。 张宣无奈地看着汇票单在众人手里传来传去,都对这亲妈都有些怨念了:您老就为了那点虚荣心使劲作吧啊! 儿子都快自闭了呢! 可以想象,汇票单这么一传阅,明天村里的热议榜单上必然有自己的一席之位。 至于是村里的梁姓老爷子扒媳妇灰排在热议榜第一位,还是自己写作挣钱排第一位,那就得看村里这些长舌妇们的癖好了。 想来还是扒灰更有谈性吧? 快六十岁的人了,扛着十八岁的儿媳一起洗澡,还被整个院子里的人偷趴窗外围观了,这也是百年难得一出的大事件啊! 喜大普奔,甚是恓惶! … 这个夜,在送走了一票客人后,张宣终于自在了下来。实在是怕了这些老爷大妈们拉着自己问东问西了。 趿拉一双凉拖,张宣慢慢悠悠来到后院。 先是往周遭看了看,没发现有漂亮媳妇儿偷窥后,心里甚是惋惜,没人能体会潜水藏蛟龙的寂寞。 大裤衩都懒得脱了,打井水洗澡。 一桶桶透心凉的井水蒙头纳耳浇下来,浑身通透,爽!爽极了! 洗完澡,扯着澡巾在身上随便糊弄下,张宣也是躺倒了床上,开始翻阅床头的水浒传。 老规矩,用大拇指梭书页,很快就发现了钱。 一张… 两张… 三张… … 十张。 啧!不多不少,还是1000元整。 攥着手里的钱,张宣沉默了。 心道天下还真就有这样的傻子不成? 跟钱过不去? 不图回报,竟然这样白白便宜自己? 前后3000块钱啊! 搁农村里可以娶个样貌不错的媳妇了! 望着钱,张宣靠在床头想了很多种可能,把身边的人一一过滤一遍,但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接着又胡乱猜测了一阵,依然没有落头,反而把心情搞烦闷了。 算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 把脑壳想疼了的张宣很是光棍,反正亏的又不是自己。 思绪归拢,注意力从1000块钱转移到了“水浒传”上。 像往常一样,从扉页开始一页页的翻,找线索,找留字。 时间一点点过去,前面没有,中间没有,后面没… 等等,后面有! 娘希匹的,还真有! 还真有留字,蓝色钢笔字,和第一本新华字典一样,字迹同样留在480页。 都在480页? 这不是巧合吧? 这次留字内容比新华字典多了些,分了三段。 第一段内容:嗨,张宣!很高兴再次见面。 第二段内容:在这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我的私人小金库见底了,我还要出趟远门。如果我能攒够钱,那咱年底见吧。 第三段内容就有些简单,也有些晦涩了。 整段内容就是两组阿拉伯数字摆在那,上面一行,下面跟着一行,两两对应,整整齐齐,每组都是10个数字。 除了数字,其他的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任何汉字注解。 眼瞅着数字发了会呆,张宣第一感觉就是一组数字对应书的页码,一组数字对应那页的字。 这么一想,还真觉得有可能啊,那谍战剧里不都这样传递情报的么? 思绪到这里,说干就干。 把水浒传搁大腿上,从上面一行第一个数字开始翻到相关的书页,再根据下面的对应数字找字… 如此… 花了几分钟才把10个字找出来,可是排列一看,他直接傻眼了! 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10个汉字之间压根就不相关好吧,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难道自己思路错了? 上面一行数字是字的位置,下面的数字才是页码? 这么想着,本着一切可能,张宣又重新对了一次。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可是一看吧,干他娘的咧!这些汉子拼凑在一起,比刚才的还扯淡。 老男人再次怀疑,难道数字对应的不是水浒传,而是新华字典? 管它是不是,有了猜测,张宣又行动了,从书桌上拿过那本厚厚的新华字典,开始翻页。 第一遍不对,他没反应。 上下颠倒顺序,第二遍依然不对,他深呼吸了口气。 不是新华字典,那继续换书,视线移到书桌上的红楼梦,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又自虐了两遍。 从红楼梦里抠出10个字,可是出来的结果还是乱糟糟的,仍旧不对啊! 这刻老男人怒了!火了!你他娘的能不能干点人事啊? 你这样跟我捉迷藏,有意思吗? 假如你是个女的,假如你还是个漂亮女的,假如假如你主动光光了躺我床上,信不信老夫依然不搭理你! 太可恨了! 呸,忒是气人! 内心自我发泄一番,张宣熟门熟路的,把红楼梦也翻到480页。 果然有留字,还是蓝色钢笔字。 这里的内容非常非常简单,就6个字:高考必胜,加油! 反复盯着6个字看了一阵,感觉脑壳疼,书本一扔,眼睛一闭,睡觉吧。 管你是谁谁谁,老夫不会再搭理你这个傻子。 除非你给我钱… … 次日,变天了,下雨了。 透过木制窗棂向外望去,天地间仿佛挂了一席灰色珠帘,迷蒙蒙的一片。 豆大雨滴落在对门屋顶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似一层薄烟笼罩着小卖部。 雨水顺着房檐往下流,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 好清亮的雨天。 爱死这个雨天了啊! 天性喜欢雨天的张宣洗漱一番,就拿把黑布油伞,准备去镇上寄信。 黄狗子也跟出来了,他回身就是一ji,把狗子踹翻在地,然后趁这个机会坐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此刻那个心情呀! 甚是得意。 让你Y的不长记性,让你Y的争不到母狗交配权,就这还想跟我? 呸!有辱家风,门都没有。 雨天的摩托车骑的慢,花了足足15分钟才赶到镇上。 赶到邮局门口时,一下车欧阳勇就突然说:“刚才我好像看到你同学阳永健了,在摆摊。” 你尽胡咧咧! 这种大雨天,阳永健不应该龟缩在家里吗? 心里诧异莫名的张宣把黑布伞撑开,逮着就问:“真的假的?你在哪里看到她了?” 欧阳勇看了他眼,用不确定地语气说:“农贸市场那边吧,雨下得太大了,我刚刚也只是匆匆瞟到一眼,没看太清,不敢打包票啊。” “你先等我会,我先把稿子寄了再说。”张宣点点头,转身走进了邮政大厅。 ps:求追读! 求月票,推荐票,打赏 成绩有些差,心态没调整好,第二章还没写,要晚点…,抱歉 .x. 第94章,农贸市场 可能是大雨天的缘故,今天就算是赶集,邮政大厅里面的人也不太多。 为了安全速效,同往常一样,还是买的挂号信。 张宣手握圆珠笔,一丝不苟地填写“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收件地址,一笔一划,生怕出错了。 填写完信封的收发地址和邮编,对“风声”抱有巨大期盼的他。 此刻不敢有任何托大。 慎重又慎重地再次核对了一遍“风声”稿子,见没有错误后,才把稿子小心翼翼地放入信封,最后用胶水封装。 寄完信,走出邮政大厅的张宣感觉心情没来由的莫名开阔,好像因盛名所致的困扰,此刻得到了解脱一般。 望着密不透风的雨幕,他暗暗松了口气,心想随缘吧,反正“风声”稿子已然寄出。 至于能不能被昆仑杂志社采纳,能不能被重视? 能不能被读者接受? 能不能广受好评,能不能火? 那就得看命了啊! 毕竟这书早问世了十多年,在不同的社会环境里,还能不能像上辈子那样受欢迎? 说实话,张宣心里也是没底的呢! … 按照阮秀琴同志的嘱咐,张宣跑到隔壁化肥门店买了一些氮肥、磷肥和钾肥。 这些是给地里的辣椒施肥用的。 三种肥料加起来一共买了小半袋。 把肥料袋口用绳子扎紧,张宣抬头问杜克栋:“叔,这拢共加起来多少钱?” 见他要掏钱,杜克栋连忙摆手道:“这点东西就不要拿钱了啊,才几个钱,别看不起你杜叔。” 张宣没依,笑着开口说:“唉哟,那可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是专门做这个生意挣钱的,难道我们今后还每次都白拿不成?那多不像话啊。 我们关系再熟,也是一码归一码,钱收着吧。” 闻言,杜克栋只是笑,死活不接钱。 得嘞,这是一个矫情的汉子! 心道自己就不应该来这里买肥料。 可是不来这里买吧,去别个地方买肥料事后要是传到杜家人耳里,那影响岂不是更遭么? 要知道小镇就这么大,某些事你只要做了,总有长舌妇会替你“传话”的,压根就不存在侥幸一说。 推搡来推搡去,两个大男人没完没了… 也是没谁了! 张宣最后真是没了办法,干脆掏出一张10块的,麻麻利利往柜台上一放。 提起肥料赶紧上摩托车,催促欧阳勇快速走人。 … 农贸市场入口处。 张宣以为见鬼了,还真看到了阳永健和孙俊在摆地摊。 嚯!也不是很对。 说是摆地摊,还不如说两人像老僧一样枯坐着,闲的啊,眼睛在来来往往的路人身上瞟。 此刻要是给两人身前搁一顶毛斗笠,一个破碗,再摆一根竹杖,估计效益会不错。 下车,张宣打把伞疾步过去问:“永健,这种天怎么不在家休息啊?” 见到是他,阳永健努力扯个笑容,回答说: “爸爸和姐姐都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难受,还不如来摆摊啊。只是这个天县城去不了,就来了这。” 张宣指着孙俊打趣道:“不是还有他么,要他作陪啊。” 孙俊顿时笑嘻嘻接口道:“我倒是愿意啊,但永健不让啊。” 张宣听得笑了:“那就再熬段时间吧,坚持个五年八年,她人在这反正也跑不了。” 接着四下打量一番,又问:“我看你这里没几个问价的,生意怎么样,今天卖了多少?” 阳永健回答说:“今天卖了3件,生意虽然不好,但有总比没有强。” 3件的话,那也是挣了十多块钱。相对于阳永健来说,已经是一笔非常不错的收入了,难怪不愿意放过。 几人聊了一阵,张宣最后问到了库存:“你们3000件衣服还剩多少?” 提到库存,阳永健和孙俊相视一眼,开心说:“县城比镇上好卖多了,衣服只剩2100多件了呢。” 望着老同学脸上重拾的微微笑脸,老男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欣慰。 在摊位旁边呆了好会,张宣发现阳永健和孙俊嘴皮子着实结巴得可以。 从询价到讨价还价、再到买家挑刺,整场生意交易下来,主动权都在那些大妈大姐手里。 中间之所以能卖出几件,那完完全全是价格太便宜了。 可就是因为价格便宜吧,两人嘴巴子又不利索,有些人竟然质疑问: “你们这些是不是死人衣服?同样的款式怎么会比别人便宜这么多? 我听农贸市场里那些卖衣服的讲,说你们的便宜衣服都是从火葬场出来的,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面对这么诛心的一问,面对同行的泼脏水,从大山里出来、没经历过社会的阳永健只会干急眼说: “不是,不是,你别听他们乱讲,这些衣服都是粤省那边进来的…” 听不下去了,张宣没想到后世把外贸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阳永健,此刻竟然如此的拘谨青涩。 不过他稍后又能理解,放眼望去,这些赶集的大爷大妈们,哪位不是老油子? 这些老油子们爱占便宜,但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尖酸刻薄的同时却还有从众心里,耳根子哪里还能受的住别人的刻意唆使? 又观察了一阵,张宣转身对欧阳勇说:“走,陪我去买点东西。” 欧阳勇挤个热情洋溢的笑脸,狗腿式的讨好道: “小舅子你要买什么?直接跟姐夫说呗,大雨天你就别到处乱走了,我帮你买来也是一样的啊。” “……” 听到左一声小舅子,右一声姐夫,忽的想起还没结婚就肚子鼓起天大的傻大姐,张宣吸了吸气,差点没忍住一脚踹死他! 瞅一眼自己的脏兮兮的凉拖,再瞅一眼欧阳勇的长筒雨靴,老男人也没矫情,告诉他: “也行,那你去帮我买一个小喇叭和几节电池过来。” 欧阳勇指着不远处的老鼠药摊位,问:“你说的是那边卖老鼠药的那种喇叭吧?” 张宣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点点头:“对,你知道哪里有卖的么?” “这种玩意儿稀松平常的很,好几个地方都有卖,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欧阳勇说完不等他回话,转身就钻进了雨里。 十来分钟后,欧阳勇带着喇叭和电池回来了。 张宣接过喇叭看了看,找个没人的角落开始录音: 粤省东莞,粤省东莞,最大服装厂,江南服装厂倒闭了! 王八蛋老板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 我们没有没有办法,拿着衣服抵工资。原价都是100多、200多、300多的衣服,通通20块以下,通通20块以下! 黄鹤王八蛋,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工资,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ps:求支持啦 .x. 第95章,大卖 … 看到小舅子脸不红心不跳地飙出这段稀里古怪的话,旁边的欧阳勇大张个嘴,三观都崩坏了! 平时斯斯文文的小舅子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惊呆了! 惊为天人! 张宣懒得搭理这二愣子,录完音试听了一遍,效果还可以。 但气势略显不足。 琢磨琢磨,于是他又重新录了一遍。 再听,语气煞煞的!恨恨的!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张宣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起作用,但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试一试。 反正阳永健的主场在县城,这里只是临时阵地,现在都被别的商家这么抹黑了,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呢? 走回摊位,把喇叭声音调到最大,全力打开。 下一瞬! 脱离这个时代的段子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爆”的一声响,声音如千军万马在咆哮,山崩地裂,一发惊天。 就在一刹那,农贸市场周边的行人像被施了法一样,纷纷侧目! 赶集的人石化了! 阳永健懵了! 孙俊傻眼了! 他们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现一个同样的念头: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耐着性子听完一遍,阳永健急急忙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忍不住问:“这一套套的你是跟谁学的?” 张宣眼珠子转了转:“粤省那边啊,我也是偶然在一个地摊上听到的。” 阳永健忐忑地问:“骂的这么粗鲁,会管用吗?” 张宣顺个眼,反问:“那你现在有更好的办法么?” 阳永健被呛的眼皮下垂,无言以对。 她是见识过张宣是怎么摆地摊,那口才、那情商、那胆魄、那份察言观色的本事,吊打自己和孙俊十万八千里! 这段日子,她和孙俊两个想学又学不来,只能在心里服气。 见眼前的姑娘被自己一个回合k了,张宣得意地伸个懒腰,慢慢悠悠道: “先试试吧,反正你一上午也没卖出几件,无所谓成功与失败,对不对嘛。” … 喇叭播开了,一开始周边行人只是好奇看着,当西洋景一样看把戏。就是不下手买衣服。 这让张宣心里直打鼓。 不过他没关喇叭,还坚持放着,厚脸皮放! 同时又把一边幸灾乐祸看戏的欧阳勇拽到一边,悄摸问:“你经常跑镇上,在这里认识熟人么?” 见小舅子瞪自己,欧阳勇赶紧收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努力装着认真道:“熟人有啊,你问这干啥子?” 张宣掏出一百,塞他手里说:“去,去帮我找十多个托来买衣服,最好都是阿嫂。” 闻言,欧阳勇眼睛都溜圆了,本来很多话想问,但看到小舅子不耐烦了,只能长话短说: “你这样管用吗?别到头来浪费钱。” “你去就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欧阳勇不再问了。知道自己之前看戏的态度让人家不满了,于是把一百块塞回张宣手里,人也是再一次跑进了雨里,直奔石门站打牌的地方而去。 … 喇叭在继续。 这个凄惨场面直到下午才改观,直到张宣偷偷让欧阳勇找十多个托来买衣服才改观。 这年头的乡下大妈大姐都这样,有人凑头买了,大家就都喜欢看,喜欢围观,然后人云亦云,听到有人说好就会稀里糊涂跟着买。 从下午2点开始,紧巴巴的,紧巴巴的,摊位突的围满了人! 张宣被这些大妈逼的一退再退,一退再退,后来干脆被挤出了圈子。 “葛个衣服好像阔以个嘞?” “是蛮阔以个呔!这个款式好看,这个色刚好给我家幺妹穿来上初中,刚好。” “这好像是牌子货哒,像电视里那个广告。” “你港个是梦特娇那广告吧?葛个衣服就是那个牌子货塞。” “这个黄鹤老板不是个嗯啊,竟然带个小姨子跑路叻。” “带个小姨子跑了算么个啊,嗯听说了没,上村有个姓梁的扒灰佬,抱着儿媳妇洗澡咧,弄个才是大场面。” “哈哈哈…”老娘们一起笑。 “听几节港哦,好像在澡盆里半个钟头。” “呸!忒不要脸了,半个钟头那女个不得像猪叫哦。” “哦哟,哟大哟粗噻!” … 奶奶个熊!这些污娘们,老夫脚都快被踩肿了。 见衣服越来越少,张宣直接吩咐孙俊:“老同学,趁我这便宜姐夫有摩托车,你赶紧跟他回去再拿200件衣服过来吧。” “好。” 孙俊用右手呼噜了一把汗,喜滋滋地跟着欧阳勇走了。 孙家垅离小镇只有4里路,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新来的200件衣服才落地,就被越积越多的老娘们一阵哄抢。 现在有一个现象:大家伙围在这,然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好奇围过来。 有人买,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跟风买。 有识货的说这衣服跟市里门店的衣服有的一拼,一口气要了好几件。然后大家又跟着抢。 200件衣服不到一个小时,就光光了。 这次不用张宣招呼,欧阳勇已经带着孙俊快去快回了,来回几趟硬是拉了500件过来。 疯了! 这群污娘们疯了! 农贸市场入口处的人都疯了,都抢衣服抢疯了。 整个下午都疯了! 本来一开始旁边那些店里的人还在看热闹,后面见这群大爷大妈们不讲道理了,也是按耐不住心思挤进去买了几件。 从下午2点到下午6点,张宣几人手脚就没停过,忙得连水都没时间喝一口,等到摊位前没什么人了时,才敢放肆的呼口气。 用袖子揩了揩脸上的油、脖子上的汗,张宣就问收钱记账的阳永健:“永健,今天卖了多少件?” “好多啊!”阳永健兴奋到手打颤,巴了巴口水说:“714件!我们卖了714件!” “耶!”听到这个令人鼓舞的消息,孙俊丫个小短腿、滋个大板牙激动到跳了起来! 张宣瞅着这个二货,也是笑出了声。 阳永健一边整理稀碎的零钱,一边由衷地夸赞道:“张宣,你真厉害!” 张宣嘚瑟地点点头:“厉害吧!” 阳永健笑看了他眼,“嗯,厉害!” 张宣逗她:“要说:张宣,你真厉害!” 阳永健这次眼皮掀了掀,无语地专心数钱去了。 等她把钱数完,张宣才问:“今天的营业额是多少?” 阳永健把鼓鼓囊囊的腰包紧在手心,压低生意说:“6369元。” 这时一直没插话的欧阳勇忍不住一连串咋呼:“一天卖这么多的吗?摆摊这么挣钱啊?比我开摩托车还挣钱啊!” 张宣笑了笑,解释说:“怎么可能啊?要是摆地摊这么挣钱,那个个都摆地摊了。 这批货只是特例。因为价格实在低,所以才有这样的可观的收入。以后可拿不到这样价格的衣服了咯。” 说着,他编个谎言把这批货的来源糊弄了过去。 把一切东西收拾妥当,欧阳勇带着孙俊和衣服先回了孙家垅。 清理完地上的垃圾,阳永健突的对张宣说: “张宣,你应该很饿了吧,我请去你下馆子。” 十多年来,破天荒的从这位姑娘嘴里听到下馆子这种话,张宣很是诧异: “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舍得下馆子了?” 阳永健勉强笑了笑,随即收敛表情庄重道:“谢谢你一直帮我,这顿饭我早就该请你了。” 见她说的认真,张宣也是收起了玩闹心情,感慨道: “咱俩一晃认识12年了,就没必要讲这些虚头巴脑的了。” 阳永健看着他眼睛说:“你们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但我今天还是想谢谢你。” 知道这姑娘的性格,属驴的。 老男人也懒得废口舌了,于是指着马路对面的“钱跃进”混沌店:“那行啊,正好我也饿了,就请我吃碗混沌吧,大碗的。” 隔着马路,阳永健盯着那个钱姓老板娘的婀娜身段瞅了一阵,末了很是无语:“张宣,你就是个混蛋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张宣不以为意,一边走一边厚脸皮笑:“别这么说我啊,咱就这点爱好了。” 阳永健批判道:“米见和双伶还满足不了你这个爱好吗?” “……” 张宣翻了记白眼,都不好意思说了:男人本色,你这个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懂得了? ps:求追读!求追读!这几天追读下降太多。 .x. 第96章,黑影 老张家要建别墅了,这成了村里的头号大新闻。 其风头一下就盖过了姓梁的扒灰佬。 宅基地是自家的,周边的几块菜地也是自家的,地方宽阔,不要求别人。 本来按张宣的想法,老房子不拆,就在旁边的菜地里新建别墅就好。 这样方便、省事、不麻烦,还有地方住。 但阮秀琴死活不愿意。 她请了个十里八乡很有名气的地仙过来。 地仙拿个罗盘到处转了转,最后还是说老房子格局好。 老地仙振振有词地告诉众人:“你们这老房子是乾坤泰大向,今年开始转运,可以旺两个甲子,方圆十里地的风水都抵不过这里…” 得咧,地仙这话把老张一家子听的心花怒放。阮秀还特意给人家封了个42的大红包,捉了只大红雄鸡。 选址就这么定了。 然后就是杜克栋带来的施工队进场。 先是在隔壁的菜地里用木头搭了大棚子,用土砖堆个简易灶台,这以后便是老张家的临时住房。 菜地里都是白菜,绿油油的长势甚好。要清除掉时,张萍一脸的舍不得,这可都是她一锄一土亲自种出来的啊。 木房子要拆了,张宣没什么留恋的,只是把墙壁上的画报取了下来。 盯着周慧敏瞅了一阵,老男人就用感慨的口气说:“媳妇,委屈一下,咱要建婚房了呢。” 说完,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就把画报卷了起来,藏到木箱子里去了。 建别墅,姑父代表老张家对外出面,是顶梁柱。 他负责跟施工队沟通,负责跟在杜克栋后面买钢筋、红砖和水泥等建材,还负责监督房子质量。 欧阳勇一家三口也来帮忙了。 欧阳祝两口子一进场就笑哈哈表示:“亲家母啊,我们不要工钱,只要管饭就成。” 建房子需要大量的木材,要砍树,一大清早,阮秀琴搭乘欧阳勇的摩托车去林业站办砍伐证去了。 张宣不好意思别个做事,自己却闲着。于是想要帮着做饭,打打下手。 但哪晓得,姑姑张茹也好,大姐张萍也罢,就连欧阳勇母亲都跟着起哄说: “你个文化人,别把你的手弄脏了啊。要是没事做,你就去外面放放风,溜溜狗,跟村里好看的姑娘谈谈心,找找写作灵感。 你只要写出一篇文章哟,就顶这些做死工的一年收入了呢。” “……” 老男人看他们大夏天的受苦受累,一身的汗,本想帮忙分担分担,却还求而不得。 还被数落了! 就无语! 嘿!我这该死的文化人身份! 真吃香啊! 苦力活没自己的份,张宣回到木棚里开始写文章。 还是老样子,先是继续写“风声”,从中午到下午、再到晚上,一口气写了5300字。 写完后开始反复斟酌,逐词逐句揣摩,接着就出现了一版、二版、三版… … 这个暑假,张宣过得很充实。 白天不写作时,会去工地看一看。有时也会帮着搭把手。 帮着挑砖、挑沙子石子,帮着和水泥灰,帮着夯土夯地基。 甚至还跟着欧阳祝父子去山里砍树。 别看人家欧阳祝是村主任,但40来岁正是当打年纪。一棵三百多斤的杉树,轻轻松松就从4里开外的深山老林扛到了十字路口,中间不带停歇的。 这把张宣眼睛都看愣了! 奶奶个熊! 瞅瞅人家,再瞅瞅自己扛个百二十斤的一段杉树木,4里路中间硬是歇了两次。 便秘的歇了两次啊! 来回将将扛了6段木头,就把肩膀皮擦烂了。 好生疼,火烧火辣的疼。 望着红肿的肩膀,可把阮秀琴心疼坏了,一边帮他擦红花油,一说:“满崽,你就到家里干些轻松活计,别去扛树了。” 张宣笑着摇头:“老妈,您以为我不想干些轻松的活么,只是人家都在舍力帮着做事,我偷懒还像什么话。” 事是这么一回事,可阮秀琴还是心疼。 涂点药,老男人在肩膀上多加一件破烂衣服,又跟着欧阳祝父子出发了。 只是扛着扛着,就老有村里人取笑道:“张宣啊,你就是个城里命呢,做农民是不合格的,没这资本。” 这话他认了。 娘希匹的,做土农民实在是辛苦来着。 … 除了做苦力活,张宣大多数时间还是顶着个文化人的身份在村里到处溜达。 按事先的计划找那些老人聊天。 尤其是找那些从战争年代退下来的老兵聊天,向他们打探过去的战争岁月的风云。 而其中张宣光顾最多的对象,是一个化名叫黄富贵的老人,他曾是活跃在沪市地下战场的革命志士。 为了展示自己的创作灵感有来源地。 张宣三天两天就捎点小酒,买点好菜,带着一条死狗上门了。 而黄富贵呢,虽然有国家优待,儿女也比较争气,小日子过得滋润。 但却非常愿意跟张宣这个村里的大学生唠嗑,愿意跟他喝酒,愿意下着象棋时讲述战争年代的故事。 当然了,除了创作“风声”,张宣其他的杂志和报纸投稿也未落下。 没办法啊,谁叫阮秀琴同志喜欢呢? 毕竟每隔几天邮差小哥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送次信、送次汇款单,高喊一句“张宣,你的信”,很能彰显存在感,很容易刷声望。 随之而来的,阮秀琴那寂寞了很多年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满足,现在对谁都是温温笑的样子,跟谁都是和蔼可亲地说话。 似乎这亲妈在暑假年轻了许多岁,话也多了几分。 … 又一次熬夜奋战到凌晨三点过,鸡都开始叫第二遍了。 虽然年轻力壮,但埋头苦写几个小时,还是觉着有些累了,眼皮子都在打架。 把写完的稿子规整好,放抽屉,张宣伸个懒腰,打着哈欠,活动活动有些发酸的右手腕,起身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脚底下半合眼的狗子,猛地睁大眼睛爬了起来,盯着工地方向一阵狂叫。 不对劲! 感到异常的张宣眯了眯眼睛,随手顺过桌上的手电筒和钢管,踢一脚狗子,冲了出去。 狗子会意,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哇!四条腿一收一奔,后发先至,朝着淡淡月光下那个黑影冲去。 ps:求追读!求追读!这几天追读下降太多,这一轮pk危险啊,大家帮个忙呀! 求月票,求打赏! .x. 第97章,往事不再重提 儿子跑了! 狗也跑了! 被狗叫声惊醒的阮秀琴反应快速,操起门角落里的扫把就匆匆跟了出来。 阮秀琴一边追儿子,一边大声喊:“捉贼啊!捉贼啊!…” 捉贼??? 捉贼!!! 嚯! 好家伙! 半夜里听到突兀的叫声,十字路口附近的邻居,有一家算一家,电灯光一下就全亮起来了。 尤其是小卖部老板反应最快。因为房间当西晒、晚上太热的缘故,人家就在桂花树下的竹凉席上睡,晚上压根没进屋。 听到阮秀琴喊捉贼的呼喊声,小卖部老板横一根扁担,对着从工地上奔出来的黑影想都没想就诈胡道: “阳生成!你给我站住!” 黑影没理他,继续跑! 小卖部老板气急,其实他也没看清对方是谁,但根据多年的经验,直接把附近出了名的小偷名字喊了出来。 继续厉声诈胡:“阳生成!你要是还跑,就送你去派出所!” 听到送派出所,前面的黑影顿了顿,接着又想跑。 可惜就是顿了那么一下,已经没机会了,黄狗一个箭步冲过去就逮着黑影裤脚撕咬。 跟上来的张宣也不输狗子,从后方蒙头纳耳就一脚,照准黑影大腿骨猛烈踢。 狠狠一踢! 只那么一下,黑影“滋”声滋气痛的!摇摇晃晃差点倒地不起。 这时四面八方的人都涌来了,二十来个手电筒齐齐往黑影面门上一照。 “还真是你啊!阳生成!看来我蒙对了!”小卖部老板最先开口。 “肯定是阳生成啊,附近做贼的,除了阳生成父子还能有谁?” “一门三父子,三父子都是贼!好香火啊!” “只要丢了东西,直接找阳生成就肯定错不了。” “他去年夏天偷了我800斤谷,还死不承认。” “去年腊月偷了我50斤木炭,被我当场抓住了。” “今年正月偷我家红薯,大清早的被我堵在了红薯地窖里。” “我上个月200块钱放衣兜里,洗个澡的功夫就丢了,当时只有他路过我家。” “……” 现场一片混乱,大家纷纷落井下石,口水都喷了阳生成一身。 但阳生成也不反驳,呐呐地低个头,脸红红的任由你们骂,任由你们推搡。 张宣问迟迟而来的阮秀琴同志:“老妈,点数了没?丟了什么?” 阮秀琴说:“钢筋丢了8根,路马丝丟了3扎。” 张宣蹙眉:“那怎么处理,要不要报警?” 阮秀琴轻轻摇头:“先问问阳生成,看他把东XZ哪了。” 他瞬间明白,这亲妈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了,毕竟附近哪家哪户没被阳生成偷过? 别个都没报警,老妈也不想去开这个先河。 不然落在有心人眼里,会成为心狠手辣的“证据”。 阮秀琴扒开人群问阳生成:“东西你藏哪了?” 阳生成小声狡辩:“我没有偷你们家东西,我只是路过。” 阮秀琴没理会他的话,再次问:“如果你不想去派出所,就告诉我东西在哪?” 见阮秀琴气定悠闲地盯着自己,见周边人都纷纷叫嚣着要报警,阳生成一下就乱神了,憋闷了许久,最后耷拉个脑袋无措地说:“在后山。” 阮秀琴问:“后山哪里?” 阳生成回答:“东边坟场。” 阮秀琴又问:“你拿了多少东西?” 阳生成瓮声瓮气道:“8根钢筋,3扎路马丝。” 阮秀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明天早上你把东西给我搬回来,能不能做到?” 阳生成慌慌地猛点头。 … 听说家里遭了贼,在欧阳家过夜的张萍急急忙忙带着欧阳勇赶回来了。 一进门,张萍就不解地问:“妈啊,为什么不报警啊? 阳生成经常偷我们菜地里的菜,蒜苗、黄瓜、萝卜白菜每年都要丢了好多,我都恨死他了。现在是个好机会啊。” 阮秀琴打杯井水喝一小口,软声细细地说:“报警了,他那瞎子妈就没人管了哎。” 张萍还是很气:“不是还有阳生成的爸爸和大哥在嘛。” 阮秀琴看一眼女儿,缓缓开口:“这么多年了,你见过那两人管过瞎子死活吗?” 这话把张萍问住了。 那对父子别说管瞎子了,还经常打骂。 有一次阳生成外出打零工不在家,瞎子妈都被阳生成父亲和大哥赶到猪栏里住了半个月。 他那瞎子妈能活到现在,都靠阳生成一手照顾的。 见大女儿说不出话,阮秀琴就语重心长地叹气道: “大家过日子都不容易。阳生成没读过一天书,又不会手艺,嘴巴还笨,一年到头在附近做不了几个副工,挣不来几个钱。 又因为牵挂瞎子,不敢走远了打工。 你别看周边邻里表面上都恨得他牙痒痒的,但却没一个人报警,也没一个人真的动手打过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讲到这,阮秀琴又喝了口井水,不等女儿回话就继续说: “我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阳生成是个孝子。每次杀鸡他自己都只吃零碎骨头的,好东西都给他那瞎子妈吃了。 大家虽然憎恶阳生成,却又在心里上同情他那瞎子妈。所以我们啊,我们老张家不能去做这个大家眼里的“恶人”。 日子还能过下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那瞎子没瞎之前,可也是个善良人,周济过我们不少,得记恩呢。” 听了亲妈的话,张宣唏嘘不已。在想:刚才自己那一脚是不是太重了? 不过随即又想:有手有脚的,做点什么不好呢?非要做贼?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啊! …… 用井水冲个澡,张宣一夜睡到天亮。中间被尿憋醒了一次,上完厕所后,又睡了。 晌午过,老男人迷迷糊糊起床,刷个牙,洗完脸,蹲在门槛上就着冷饭冷菜吃了起来。 饭到中间,阮秀琴从外面回来了。摸摸他的饭,再摸摸他的菜,都是凉的。 阮秀琴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把冷饭冷菜全抢了去,倒锅里,开始烧火帮着加热。 吃的好好地,饭没了,菜没了,张宣很是怨念:“老妈,大夏天的,凉的还好吃一些啊。” 阮秀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别说搭话了。 得,自己懒到一定境界吃凉饭,这亲妈是不高兴了。 张宣想了想,就换个话题问:“老妈,那钢筋路马丝回来了没?” 阮秀琴这次应声了:“都回来了,今早天亮时,我去工地上点数,都在那。” 张宣诧异道:“阳生成昨晚连夜搬回来的?” 阮秀琴低头劈柴烧火,又不想搭理他了。 老男人气结,直接对准脚边的狗子踢了一脚。嚯!却被狗子躲开了。 “嘿!你反了是吧?还敢躲了?” 张宣招手,示意狗子麻利点过来。 狗子望着他,吐个舌头,后退一步。 张宣再招手。 狗子再退一步。 再招手。 狗子退到了棚子外。 娘希匹的!这狗竟然不老夫听话了。 张宣怒了,起身训斥:“你给我老老实实过来让我踢一脚,不然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狗子匍匐咆哮一声,转身闻着骚味儿追母狗去了。 ps:求大家追读! 求月票、推荐票,求打赏。 .x. 第98章,被捉了现场 阮秀琴在一边看笑了,直接消了气说:“你别总是欺负它了,昨晚没它,钢筋路马丝就丢了呢。” 张宣点点头,此言在理。 但狗子该欺负还是得欺负啊,不然生活太无趣了。 大不了事后多给它一个骨头,让它闻闻母狗的味儿。 话说,母狗的骚味儿是什么样子的? … 梧桐树,三更雨,七月不道离情。 一叶叶,一声声,八月转瞬即明。 8月3日,上午。 今天下雨做不成事,熬了夜的张宣还在呼呼大睡,只是某一刻,耳边突然听到了泉水叮咚的喜悦声。 眼睛紧着闭了闭,猛地睁开,翻身就看到了床边的杜双伶。 女人此刻正嫣笑着望向他,一脸喜色。 张宣有点惊讶:“这个点,你怎么来了?” 杜双伶笑意吟吟地说:“今天出分数。” 瞧自家女人这个样子,张宣就知道她肯定知道分数了,应该还不差。 于是好奇问:“你多少分?” 杜双伶告诉他:“616。” “那你估分还蛮准的啊。”她和上辈子一样的分数,张宣笑着恭喜一声,接着问:“我呢?” 杜双伶用漂亮的笑眼凝视着他不说话。 等了一阵没结果,张宣眉角一竖,没好气道:“再不说话,就家法伺候了啊。” 杜双伶听得退后一步,眼睛亮了几分。 得嘞,这姑娘今天顽皮上了。 瞄一眼外边正杀鸡的阮秀琴同志,张宣假装歇菜,只是某个瞬间,猛地身子一探,就把女人抱在怀里,然后带到了床上。 “张宣,别、别这样…” 突如其来的动作,杜双伶被吓坏了,眼睛惶恐不安地瞄了瞄外面的阮秀琴,挣扎着要起身。 张宣紧了紧,把她揽在怀里,头搁她肩膀上问:“你男人多少分。” 杜双伶感受到面庞上的热浪,眯着眼睛不说话,手脚并用,还在挣扎。 老男人双手又紧了几分,威胁道:“你要是还挣扎,我就亲你一口。” 杜双伶勾嘴,片他一眼,不听,继续。 吧唧… 一声响,女人惊呆了,吓傻了,感受到嘴角的余韵,她咬紧贝齿害怕地盯着外面,不敢挣扎了。 “我多少分?”张宣又问。 “你个无赖,先放开我。” “我多少分?” “求你先放开我。” 吧唧… “别、别,我告诉你。”又被亲了一口,杜双伶是真的害怕了。 她不是害怕被他亲吻,而是害怕自己在未来婆婆这里失分。 杜双伶右手一伸,急急忙忙封住他的嘴,细声细气说:“班主任告诉我,你打了610分,中大稳了呢。” “是我们中大稳了。” “嗯,你快放开我。” “好啊,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了你。” “张宣,你说话不算话。” “你喊我什么?” “张宣。” “现在要亲我两口才行了。” 紧张过头的杜双伶见怎么都挣扎不开,忽的笑了,笑得像一树海棠花,眼眉弯弯地望着这男人,“张宣,你是属狗的吧。” 张宣不说话,左手抓着床头的一本书,直接砸向了床边的黄狗。 “汪~汪汪~” 正啃骨头的狗子怒了,但在某人瞪一眼后,叫了两声又乖乖摇起了尾巴。 张宣眨了眨眼,凑头对怀里的女人说:“听到了没,亲我。” 看着送到嘴边的猪头,杜双伶又紧张兮兮地瞄一眼外边,她知道,今天不亲他一口,绝对不会善了。 小嘴抿了抿,抿了抿,最终还是如了男人的愿,蜻蜓点水似地轻轻啄了一下。 老男人眨眨眼,示意还有一下。 杜双伶害怕地看了眼外边,又轻啄一下… 只是这次,樱桃小嘴有去无回呀… “张宣,你个…” 识破阴谋的女人仅仅只来得及说了4个字,就没法再开口了。 许久, 许久, 许久过后… 面色红晕的杜双伶小咬他一口,喘口气道:“你个癞皮狗。” 又一本书砸到了床下。 这次狗子是真怒了,起身离床远点,就对准床头: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 “咳~~!!!” 忽然,外边正在破鸡肚的阮秀琴重重咳了一声。 就对停车下来的艾青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艾青站在棚子外边,一边瞧着阮秀琴用剪刀破鸡肠,一边说:“我今天有空,就来看看你家别墅建的怎么样了。” 接着她四下打量一眼,问:“双伶人呢,她在…” 艾青的问话突然中断了,因为这时,她看到木棚里出来一只黄狗。 这只狗一边倒退,一边往棚子里面犬吠,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显然棚子里有人。 联想起刚才阮秀琴那突兀的咳嗽声… 见状,艾青不再外面逗留,直接移步。 … “是我妈!”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杜双伶瞬间麻了,眼睫毛都在打颤,赶紧从他嘴里分离开来。 “嗯。”张宣右手帮她边了边被自己弄乱的头发,也是松开手,示意她先出去应付一下。 杜双伶匆忙起身,低头速速整理一下衣服。 只是衣服还没规整完,她俯瞰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双鞋,一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高跟凉鞋。 慌忙抬头,果然是艾青来了。 一瞬间,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气氛有点安静,甚至有点诡异。 杜双伶面皮子薄,双手紧张交叉,率先忍不住轻声问:“妈,你怎么也来了?” 艾青眼神落在女儿身上,看到了潮红的面色,看到了有些散乱的头发,还看到了有褶皱的上衣,以及有些慌的神情。 虽然女儿这惊慌的神情一闪而逝,隐藏的很快,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这一刻艾青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宝贝女儿曾说的:我们抱过,牵过手,还… 在此之前,她至少还抱着侥幸心理。 自欺欺人地认为女儿是在唬自己,认为女儿拎得清轻重,也许不一定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可现在… 最后一丝侥幸心也幻灭了。 艾青定了定气,眼神不着痕迹从女儿身上掠过,看向了一旁不疾不徐用被单遮住身子的张宣。 用静默直视他30秒! ps:求大家追读! 求月票、推荐票,求打赏。 .x. 第99章,降伏岳母娘之旅 用静默直视张宣30秒! 此刻的艾青心里藏着一股气。 但顾忌到场合不对,顾忌到女儿在外人面前的脸面。 临了临了,艾青暗自深呼吸一口气,没有理会女儿的问题。 反而冷淡地问张宣:“你是还没起床?” “嗯。”现在这个样子连谎话都没得撒,老男人只得尴尬的“嗯”一声。 艾青盯着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又看了几秒,问:“昨晚熬夜创作了?” 张宣迎着对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笑,“晚上安静,灵感一般比较好,一不小心就写得忘神了。”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粗粗洗个手的阮秀琴不放心地跟了进来。 听到响动,艾青侧头瞟了这个“仇敌”一眼,就当看空气似的,回头继续问张宣:“是在写风声?” “风声,知音和青年文摘都有写。”张宣如此回答。 艾青问:“风声现在多少字了?” 张宣说:“差不多16万字左右吧。” 艾青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停滞了几秒后,就把挡在前面的女儿拨到一边,自来熟的坐到书桌前的条凳上。 就问:“后续的在哪?” 得嘞,您这问的还真是不客气! 上次要看至少还用征求的口气。 现在倒好,人家用上了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了。 不过想起刚才自己做的好事,想起自家女人现在还偷偷摸摸地用手指梳理着头发。 好像,似乎,艾青同志的态度也不算太过分啊,又能接受几分了。 在对方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张宣没得太多选择,也容不得拒绝。 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长条铜钥匙递过去,用手指了指书桌中间的大抽屉就说: “都在这里边,抽屉最右面的八个本子是最新版。” 闻言,艾青接过长条铜钥匙,侧身插在铜锁里,旋转一下,听到咔擦声时,把铜锁取了下来。 拉开抽屉,表面平静的她,内心还是被震撼到了。 放眼望去,偌大的抽屉里面满满都是本子。 且每个本子上都有标有阿拉伯数字和醒目的标签抬头。 一版、二版、三版… 每摞有八个本子,整整齐齐有九摞。 艾青凝神静气,眼神不动声色地从第一摞缓缓浏览到第九摞。 内心依旧有些震撼。 顿了顿,才伸手把最右边的八个本子拿了出来。 八个本子放桌上,关好抽屉,艾青就不管旁边三人了。找出第二本,翻到上次没看完的地方,就自顾自的了起来。 阮秀琴看着这一幕,脸上的忧心变成了微笑,接着又变成了小得意。嘴角弯弯,然后悄无声息地走了,继续处理大公鸡去了。 坐在床头的张宣也很是无语,合着这位摆了这么大谱,就是来追读自己大作的。 想读就光明正大跟自己说啊,我又不是外人,是你将来的女婿,何必弄得这么傲娇呢? 何必出来吓人呢? 我又不是不给,是不是? 眼瞅着亲妈看自己心上人的看得这般入神,原本有点忐忑的杜双伶此刻心里满是欣喜。 走近一步轻声问张宣:“你什么时候开始写新书的,怎么没告诉我?” 张宣一边利索穿衣服起床,一边跟她解释说:“我这还没获得出版社的回应,所以就暂时没告诉你。” 杜双伶微微仰头,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他:“已经投寄了?” “嗯,七月中旬投寄的,都快有20来天了吧。” 张宣这般说着,心里却在隐隐担忧,都寄出去20天了,怎么还一点回应都没有? 难道是没被人民文学看上? 但这,这不可能啊?这么好的! 你要是跟我说没火,自己还能接受。 但要是说被这样拒之门外,他觉得天理难容! 见他神情不对,猜到几分的杜双伶轻轻握了握他的右手,随即松开说:“我相信你。” 张宣笑着眨眨眼,嘴巴对着旁边看书的艾青努了努,就把自家女人推了出去。 当张宣和杜双伶行到门口处时,艾青侧头瞥了两人背影一眼,随即又低头看书去了。 … 棚子外边。 阮秀琴已经把鸡处理好了,正在剁块。 这只公鸡是老张家最大的头牌,平日里它一个追着五六只母鸡跑。目测有**斤重,让好多老母鸡不堪重负。 欧阳勇母子和姑姑刚冒雨从山里采摘了三背篓野生菌子回来。 什么鸡纵菌啊,枞树菌啊,牛肝菌啊,青头菌啊,一pia pia地堆在地上,各类各样的都有。 张萍平日里最爱吃菌子了。此刻挺个肚子,心花怒放的在一边清洁蘑菇上的泥土和腐烂落叶。 杜双伶很有眼力见,看到堆满堆满的野生菌子,就嫣笑着赶过去帮忙。 熬了一夜,一身乱糟糟的张宣此刻压根没有太多想法,只想洗澡。顺手从案板上拿一块骨头扔给眼巴巴望着他的狗子,拎个红色桶子去了棚子后边。 哼着小调,抹完香皂冲了十来桶井水才干净,把衣服洗好晾干,总共花了二十分来钟。 洗完澡,张宣走过去对烧柴火的杜双伶说:“我来吧,你坐旁边一点,柴灰太多了。” 杜双伶笑意吟吟地说:“没关系,我在家里有时候也帮奶奶烧火的。” 张宣一屁股把她挤开,要过铁钳说:“今天可不一样,你妈在呢,一个弄不好,她手里的尚方宝剑就劈下来了。” 杜双伶听了只是脸红红地抿嘴,直觉告诉她:自己亲妈之前应该是察觉到自己和他的异样了的。 而且她还知道。今天自己获得了高考分数后,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前脚来上村报喜,艾青同志后脚就跟来了,肯定也是存着一丝那方面担心的。 但现在却是:亲妈的担忧变成了事实,而且还亲眼所见了。 所以说,头上有把尚方宝剑悬着,一点也没错。 ps:求追读! 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100章,好消息 眼瞅着满崽和双伶在柴火堆里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关系像调了蜜一样的和谐,阮秀琴心里很是开阔。 自从丈夫死了后,她就从来没有这般顺心过。 现在大女儿怀孕了,小两口恩爱。两亲家又大气好说话,难得的好家庭。 儿子又考上大学了,而且还争气的成了作家,挣了钱,村里村外都能听到奉承话。 就连最近偷偷上门向她打探儿子亲事的都有好几茬。 其中有一个还是中专生,刚分到县城税务局。 就是这样的条件,可还是被阮秀琴委婉拒绝了。这中专生是不错,生的有模有样,工作也拿的出手。 但和柴火堆里的双伶这闺女比起来,那也就是一个天上凤凰和地上鸡的区别。 至于其它暗地里推销自己闺女的老货,阮秀琴总是温温笑着,心里却在想:尽想美事呢? 家里建别墅了,手头阔绰,日子也滋润起来了。可是啊,目之所及一片好,阮秀琴还是禁不住思念二女儿。 她这些日子经常在想,要是能联系到二女儿就好了。 要是二女儿在外边混不下去,自己主动回来那就更好了。 她愿意向女儿道歉,愿意送女儿复读,哪怕复读一次、两次、三次… … 风追着雨,雨随着云,从早上到中午,整个上村都处在浓稠细雨之中。 菜做好了,很丰盛,7个菜都是顶好的硬菜。 有大盆辣子鸡,大碗芹菜炒牛肉,有粉蒸肉,一盆新鲜的野生菌子,还有油浸的猪血丸子,一个水煮鱼,最后是一个小白菜。 酒是温好的烧酒。 看得出来,为了做顿好的给杜双伶吃,为了庆祝满崽和双伶成大学生了。阮秀琴今天也是花了心思的,下了血本的。 撑一把黑布伞,裤脚卷起来,张宣跑到工地把姑父和欧阳祝叫了回来。 接着又收到阮秀琴同志的眼神示意,憋笑地赶到棚子里,把沉迷在中艾青叫出来。 然后开饭。 八个人,挤满挤满一桌,位置不多不少刚刚好。 张宣提着一茶壶烧酒,从姑父姑姑面前开始倒起,然后给阮秀琴、艾青和欧阳祝两口子的酒杯倒满,最后才是欧阳勇,就连杜双伶面前也斟了小半杯。 他站起来对姑父说道:“姑父,咱两先来一个,这些日子把您累坏了。” 姑父是个闷葫芦性子,但此刻也不含糊,拿起酒杯,咕噜一口就喝了进去。 末了人家又倒满酒,对张宣跟杜双伶说:“来,我今天沾沾喜气,和你们俩个大学生喝一杯。” 张宣自然应允,喝完一杯也跟着倒一杯。 杜双伶有点矜持,但也不怯场,拿起杯子小口小口喝着。 旁边的姑姑忽的起哄笑道:“你这孩子,是写文章写傻了还是怎么着?怎么能让这闺女真喝呢?” 张宣笑呵呵地看艾青一眼,一把拿过杜双伶的酒杯,一口闷掉。 杜双伶也是下意识看了亲妈一眼,等他喝完,面色红晕接过空杯,抿笑着坐下。 老男人做事不行,但喝酒还成。桌上有一个算一个,除了怀孕的大姐,都没放过。 中间轮到跟艾青单独喝时,艾青突然抬头问了句:“谁是老鬼?” 桌上众人听到这稀里糊涂的话,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张宣听懂了,心道“唉哟,还沉沦在老夫里呢”,笑着说: “姨,我这书最大的看点就是囚笼困境。现在把答案告诉你就没意义了,保留悬念到最后一刻,才有回味。” 艾青静思了一下,尔后认可他的说法,只是又忍不住问:“你后面大概还要写多少字?” 张宣想了想说:“大概还有**万的样子,开学之前会写完。” 艾青点点头,拿起酒杯他碰一下,什么祝福也没说,一口气喝完。 一杯喝完后,艾青也是把酒杯倒满,回敬一杯说:“这写的非常精彩,将来出版了,送一套签名版给我。” 张宣认真回:“好!借您吉言,将来要是真出版了,我亲自送到姨家里。” 听到这对话,大家愣住了。 桌上的众人虽然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但都从艾青口里听到了两层意思。 一是尽管张宣的还没刊发出来,但艾青作为第一读者,非常推崇这部。 二是艾青的态度变化。 虽然以前没有当着众人直面分开张宣和杜双伶,但也没给太好的脸色,一直平平淡淡。 而此刻,艾青主动说这话,还主动回敬张宣一杯。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去过度解读说看好两人的爱情,同意两人相处了。 但起码,艾青当众认可了张宣的才气,尊重他笔尖下的智慧。 这让一个傲娇了几十年的女人做到这一步,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甚至可以说难得! 这时这刻,一桌八人中,最开心的莫过于杜双伶了。 母女因为志愿闹翻后,杜双伶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亲妈对心上人这态度。这个开端无疑是让她激动的。 阮秀琴见到双伶这闺女就心喜,夹一个鸡腿给她,温和说:“来,刚喝了酒,吃点菜。” … 菜好,酒浓,众人也不端着,谈性甚高,吃得合意。 饭到中间,棚子外边突地响起了单车的叮当叮当声,零零散散连成一串,清脆悦耳。 紧着外边跟来一个熟悉的喊声:“张宣,你的信!” 张宣此刻正和欧阳祝碰杯,闻言下意识大声问:“林小哥,是哪家杂志社的?” 林邮差看了看邮包,回道:“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 啪啦…! 一声响,张宣酒杯倒在了桌上,小半杯烧酒顺着沿口流了出来,酒水趟过了桌子,连成线滴到了地上。 看到这糟心的一幕,此刻老男人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激动地跑去了外边。 “这个雨天你还送信啊,不休息么?”张宣高兴的从林邮差手中接过邮包,还不忘顺嘴关心一句。 “我也想啊,可休息不了,这几天信件都堆成山了,我得天天送咧。”林邮差笑着回答。 张宣又问:“吃中饭了没,我们正在吃中饭,一起来凑合吃点吧。” 林邮差摆摆手,咧个嘴道:“不了不了,我吃了的,我在石门站吃了馄饨才上来的。” 张宣眉毛一扬,问:“钱跃进馄饨店吃的?” “可不是嘛。”林邮差嘿嘿一笑,给了个男人都懂的表情,也是骑着单车走了。 邮包不轻不重,张宣迫不及待撕开时,里面果然同期待一样,装了样刊、汇款单和一封编辑的信。 这一刻,老男人的心情澎湃了,也踏实了。 随手把样刊递给跃跃入试的杜双伶,张宣展开信件看了起来: 相较于知音和青年文摘的编辑,人民文学的编辑在语言上要务实很多,没有华丽的言辞,却有真诚的夸赞。 比如人家欣赏文中的悬念设置、密室困境,再比如喜爱“东风”、“西风”和“静风”三种纲目式结构的创作手法。 相较于上面这些夸赞,张宣最爱结尾的这一句:故事富有深刻的寓意,风声就是人生,我三生有幸拜读如此佳作,期待后续! 张宣看完笑了,舒服地笑了。 ps:求月票,求追读! 第101章,争相震惊 … 好想仰天大笑。 娘希匹的! 不容易啊!一等就让老夫等了20多天,忧心忡忡坏了! 好在结果不赖! 嘿!结果是真不赖啊! 不赖!!! 笑完后就把编辑的信又递给了杜双伶:“这封信对我有特殊意义,收好。” 杜双伶眉眼弯弯,含笑地轻“嗯”一声,也是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 张宣和杜双伶欣喜于编辑信的时候,一桌子大人此刻正在争相传阅汇款单。 争相感叹! 争相震惊! 争相失声! 不为什么,因为汇款单上的金额太大了。 实在是太大了啊! 大的不成样了! 超过一万,足足达到了10200元。 10200元! 这是什么概念? 一桌大人已经没了概念,只觉着文化人挣钱是真好挣啊! 前几天张宣才从杂志报纸上收割了几千块,现在又收到了令人惊悚的万元汇款单! 一次性就收了一万多块? 这是什么水平? 这是什么收入水平? 搁附近十里八乡的,这年头又有几家能做到年收入超过一万的? 别说一万了!打个半折5100块,有几家? 试问寥寥有几家? 没几家! 那再再打个对折,年收入2550的,又有多少? 有多少? 村里起码一半家庭还没达到这个收入水平! 这时这刻,在座的众人才真正体会到了文字的金钱魅力! 这时这刻,张宣在众人眼里就是那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周身闪烁着莹莹的奇异光辉。 就算阮秀琴,此刻也是一直温温笑着,差点没把嘴巴合拢。 而艾青虽然一直面色平静,但也真的相信张宣之前已经用文字挣了15万的事实。 这顿饭,上半段是喝酒聊天度过的,下半段是传阅编辑信和样刊度过的。 被一桌子人逮着问东问西的张宣很无奈,也很高兴,甚至在内心还有几分小得意。 什么是人生? 这老妈的才是快意人生! 耐着性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众人讲解什么叫东风、西风和静风。 … 雨一直下,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子打在地上,滴滴答答。 下午四点过,杜克栋开桑塔纳来了十字路口,把母女俩接走了。 车子刚刚离开上村,傲娇了一整天的艾青,转头就从杜双伶手里要过了样刊,翻着看了看,没说什么。 接着又要过了编辑信,一字一句静静完,顿了许久后,才跟杜克栋说了一句: “这书不错,比你手里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侠强多了,你也可以看看。” 开车的杜克栋很惊讶,看一眼样刊就知道这肯定和张宣有关。 但他没弄明白一向没给张宣好脸色的媳妇儿,今天怎么就转性了? 莫不是这书里藏着什么样的猫腻? 难道还蕴涵有什么样的惊天才华不成? 怎么让自己媳妇还破天荒得夸赞起来了呢? 媳妇竟然“投敌”,没弄懂! 看一眼面色依旧冷淡的艾青,再看一眼还是神情冷淡,杜克栋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下一秒回头笑问女儿说:“你妈刚才说了什么?” 杜双伶抿笑着也是跟着瞅了眼母亲,很是欣喜地解释说:“张宣写了本新书,正在人民文学上连载,我亲爱的妈妈是他的第一个粉丝呢。” 哟! 杜克栋听明白了,却更惊讶了! 更好奇张宣写了什么? 让自己这个比孔雀还骄傲的媳妇改了态度。 晚上,杜克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进房就悄悄问艾青:“这书真是张宣写的?” 艾青正在对着镜子敷面霜,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无独有偶,二楼靠西的卧室,伍国瑞拿着样刊对杜静伶说: “看看,看看,什么叫眼光?双伶这才叫眼光啊,六年前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杜静伶没接话,看完编辑信后,她沉默了。 …自从“风声”在人民文学上连载后,老张家又发生了变化。嚯!那地位哟,在村里那是一个蹭蹭蹭地往上飙! 整个上村,有一家算一家,谁都知道老张家那小子一出手就是万元稿费,写的文学作品在大报刊杂志上连载。 是真的能耐了! 是真的出息了! 是真的坐了文仓,老天爷赏脸,与众不同呢! 众人一提起张宣,忒神棍地说叨:那是山窝窝里的龙,潜藏的金龙,现在金龙出世了。 阮秀琴现在日子好过,走哪都受人尊敬。半月下来听过的好话比半辈子还多。 而张萍现在走出去,谁都说这是张宣他姐,弟弟是个大学生呢,还是个大作家呢。 她虽然算不上聪明,但现在也看得明白,弟弟越发厉害,自己也是脸上有光。就算日后嫁到了欧阳家,有这个出息的弟弟在,有这么中用的娘家在,没人会欺负她。 张萍想想现在过的日子,好比神仙一样呢,做梦都能笑醒呢。 亲妈和大姐的变化写在脸上,张宣自然看在眼里。但他不甚在意,只要家人过得好,自己苦点累点都觉着值,觉着人生才有意义。 … 傍晚。 打开录音机,放出周慧敏的靡靡之音,写文章写累了的老男人坐在门槛上,有一搭没一搭摸摸狗头。 经过日复一日的踹,如今黄狗认清了它在老张家的地位,老实了。 现在只要他往门槛上一坐,黄狗就屁颠屁颠地匍匐到脚下,眯眯眼,乖乖送上狗头。 “狗子,叫一个。” “汪~” “狗子,叫两个。” “汪汪~” “狗子,叫三个。” “汪汪汪汪汪…” “三个”也太复杂了点啊,狗子表示卑微的狗听不懂。 但狗子又没办法,只得咧着嘴一直叫,直到见着主人眼神变了,才赶紧耷头闭嘴。 “张宣,你是真的越活越回去了,连狗都欺负!” 就在张宣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听周老婆唱歌时,十字路口来了一辆三轮车,阳永健一下车就拿声呛他。 “哟!咱老同学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宣适时睁开眼睛,一脚踢开碍眼的狗子,露个笑脸,送上一木瓢哇凉哇凉的井水。 ps:求追读! 求月票、推荐票。 第102章,阳永健的执着 满头大汗的阳永健也不客气,接过木瓢咕叽咕叽喝了好大一口才道: “张宣,你现在名气好大!我在镇上摆摊,偶尔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你。” “是吗,说了什么啊?来,捡好听的说几句听听。”张宣偏头一副等你夸我的样子,直接把阳永健憋得够呛。 阳永健无语,白了他眼就问:“你录取通知书收到了吧?” “嗯。”张宣嗯一声,回答说:“前几天双伶给我送上来的。” 然后他也问:“你的呢?南方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么?” “收到了,也是双伶送给我的。”说着,阳永健走进棚子里,从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尽是钱。 见到钱,张宣就问:“衣服都卖完了?” 阳永健说:“卖完了,今天早上就全部卖完了。” “那你们还挺厉害的,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张宣真诚地夸赞道。 阳永健笑了,原地等了几秒,没见他的下文,忍不住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一共卖了多少钱?” 张宣也跟着笑了:“我问那干嘛,都是你挣的钱。” 阳永健摇摇头,玩笑似的骂了句:“你个滑头。” 临了,她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两踏钱,先递一踏5000的给张宣:“这是3000件衣服进货的本钱,5000块,你收着。” “好。”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张宣也没客气,伸手接了。 接着她又递过一踏钱给他,解释说:“3000件衣服,我们一共卖了31240元。 除掉给你的5000本金,还剩26240块,我们三个人平分,每个人可以得到8747块。” 眼瞅着这踏钱,张宣退后一步,没接,摆手表示:“这是你们两个辛苦挣的钱,不用分给我。” 阳永健眼睛一瞪,就道:“张宣你在说什么瞎话呢?没有你,我和孙俊一分钱都挣不到。 本金是你的,点子是你出的,货也是你提过来的,我和孙俊就跟你屁股后面捡现成的。 就算捡现成的我们两个都还没做好,要是没你出谋划策,我们别说3000件了,一半都难哎。你只出手几次,就卖了1000多件,这些我心里都有数的…” 横说竖说,好说歹说,阳永健一定要把这8747给张宣。 但张宣哪能要啊! 如是…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客气,推搡了好久。 最后把阳永健惹毛了,就竖眉道:“张宣,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听到这种诛心的话,张宣只觉得脑壳疼,见她真的吹胡子瞪眼了,临了只得插科打诨说: “诶哟,以咱们的关系,你说这话不怕把我伤了么?不怕我今晚吃不下饭?不怕我今晚睡不着觉?” 听到这话,阳永健愣愣地盯着他眼睛看了会,最后笑了。 然后她笑着笑着就眼睛涩涩地说:“张宣,你真的越来越流里流气了。” 笑过之后,阳永健突然认真地问他:“张宣,我问你,如果我哪一天快要饿死了,你会看着我饿死吗?” 张宣嘴角抽了抽,“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是啊,我在说胡话。”阳永健从他身上收回视线,望向远方的青山黛水好久好久才缓沉地说: “你知道吗,张宣。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有你和双伶在,还、还有孙俊,有你们三个在,我就算再困难都能趟过去,因为你们会搭我一把的。 可是…” 到这,阳永健转头又看向他:“可是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还不起的话,我暂时也不打算还,要是一辈子都还不起的话,我就不还了。 但做人我不能贪得无厌,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不想在你们面前显得太卑微了。” “……” 张宣望着她的眼睛,无言以对,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因为这就是她的本性,在她认可的朋友面前,从不虚伪,也不做作。 见他沉默了,阳永健再次把8747塞到手里,挤出一个她自认为最灿烂的笑脸说: “这个暑假谢谢你呢,让我挣了这么多笔钱。不仅读大学的钱有了,还能留一下大笔钱给我爸爸治病。” 张宣低头瞥了眼手里的钱,也是无奈,这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是真的没法再推脱了啊。 把钱放抽屉里,关心问:“你爸爸的病怎么样了?好些了没?” 阳永健回答说:“前段时间才去县人民医院复查了一遍,目前算是控制住病情了。但医生说,想要治好的话,还得持续吃几年药。” 对于这个结果,他也不意外,因为甲亢本身就不是一个容易根治的病。 张宣说:“能把病情稳定住就是好的开始,慢慢来吧,这病急不得的。” “是啊,急不得的,所以我和我爸也不急了。”阳永健应一声,就转移话题问: “听说你姐后天要结婚了?” “嗯,肚子都那么大了,不结也得结了哎。”提起这蠢笨蠢笨的大姐,老男人也是服气的。 看他一脸郁闷的样子,阳永健想到那些传闻,也是情不自禁笑出了声,然后说:“那后天再来喝喜酒吧,现在我就先走了。” “你要回家?” “看你这问题问的,我不回家还能去哪?” “不是!天都快黑了啊,你家里又没人,在那高山坳上,冷冷清清的你还回个什么劲?”张宣挽留道: “要不你今晚就住我们家吧,跟妈睡,明早再上去。” 阳永健低头瞅了她自个儿一眼,摇头说:“我一身是汗,又没衣服换,臭死了,你就饶了我吧。” 张宣笑笑说:“哟,多大点事!穿我妈的衣服啊,你们身高反正差不多。” 阳永健还是拒绝:“别了,你们这棚子多个人住也不方便。再说我住你家了,村里人肯定会闲言碎语的,传到双伶耳朵里不好听,我不想让她误会。” 又劝了一阵,见硬是劝不动,张宣最后也是熄了心思,末了只得拦着她,在路边等出车的欧阳勇回村。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欧阳勇从镇上回来了。 人家一看小舅子和阳永健一起站在马路边,就秒懂是怎么回事。 主动朝两人喊话:“等我一哈啊,我把车上的人先送回家。” 张宣说好。 再过十来分钟后,欧阳勇的折返了。 等到阳永健坐上去时,欧阳勇对他说:“你也坐上来,跟我一起上去。” 张宣诧异:“你脑子缺根弦吧,上山路不是人越少越好么?” 欧阳勇挤眉弄眼说:“你不晓得个,那山路两边好多坟场,现在太阳要落山了,一个人回来怕。” 张宣,“……” 阳永健,“……” ps:求追读! 第103章,席面 … 太阳升起来了,它从木排的缝隙中穿过,正好照射到张宣脸上。 熬了夜的老男人迷迷糊糊还想继续睡,可是下一秒挣扎中才想起大姐要结婚了,还有好多事要做。 张萍要结婚了。 阮得志也是百忙之中从深城赶了回来。 这次依旧是一个人回来的,妻女杨迎曼和杨蔓菁都没跟来。 虽然阮秀琴对此心里早就有预料,但脸上还是禁不住的遗憾和晦涩。 倒是阮得志非常看的开,反过来安慰姐姐说:“没关系啊,姐,我回来了呢。” 阮秀琴挤个笑容,把着弟弟的手说,“诶,你来了就成,今晚我们好好喝一杯。” 大姑也来了,“云华富贵”四个儿子,除了阳贵在沪市外,其他人也都来齐了。 一见面,辉嫂就拉着张宣走到一边,悄悄摸摸从包里掏出一个摩托罗拉BB机给他:“老弟,这东西的手续我都办齐了的,你直接用就成。” 嚯! 好家伙! 一出手就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是真舍得。 有钱了,出手就是阔绰啊! 张宣惊到了,慌忙表示:“不成不成,嫂子诶,这玩意儿太贵重了点,我不能要。” 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拒绝一样,辉嫂是个干脆的性子,直接半挑明了说: “拿着吧,你考上大学,这是我和你哥的一点心意。而且有了这个东西,今后我们联系也方便。” 得,有些话,张宣一听就懂。 想着自己要去羊城读大学了,这两口子急了,为了安心,这是抱大腿呢,怕生意跑了呢! 想明白关键点,张宣没法再矫情,只是用抱怨似的口气开玩笑说:“我可是你弟弟啊,咱们是一家人,你这样弄得太生分了。” 她听了这话,不仅不尴尬,眼睛亮亮的,反而热情高涨了几。 辉嫂笑逐颜开道:“我们是一家人,有甚生分不生分的?行了啊,嫂子要帮着做事去了。” 话毕,人家挥挥手就转身走了,雷厉风行。 … 半年前老张家寒碜,穷糟糟的味道十里八乡都能闻到,狗都嫌弃。 那时候张萍订亲时,村里人都觉得是老张家攀上了欧阳家这朵高枝。 大家那个羡慕的哇。 甚至还有妇人一看到欧阳家的4000礼金时,嫉妒到裤子湿了。 可现如今嘛,嘿!不是吹牛嚯,很多村里媳妇一想到张宣,裤子就湿了。 这真特么是一个乱了人心的世界,都是钱害的。 为了把这喜宴办好,为了给亲妈和大姐涨脸面。 张宣直接掏钱从对门小卖部老板那里买了一条黄牛,杀了320多斤顶好牛肉。 接着又从本家堂叔那里买了几十条鱼,大概有一百多斤。 这年头的农村酒宴,可不讲究什么花式均衡搭配,也不讲就营养搭配。 大家背后议论的都是谁家的碗大,谁家的碗多。 是十二个碗?是十六个碗?还是十八个碗? 或者村里最阔气的二十二个碗? 吃席的人在乎的是肉块大不大,膘厚不厚,肉管不管饱? 酒是什么酒,够不够喝? 烟是什么牌子的,按根散?还是按包散? 派发的喜庆礼包里,喜糖是几粒,还是几抓?手巾有没有?瓜子花生有没有?煮熟的鸡蛋有没有? 再刻薄点的,糯米糍粑有没有? 要是不把人家牙缝塞满,不把人家肚皮撑圆,你就等着挨批吧啊。 那些长舌妇们三个一起,五个一群,能在背后把你说个几年,别家一做喜事就把你拉出来对比鞭尸,保准你日后见不得人。 这年头做喜酒都是赔钱货,越要面子赔得越多,来的宾客越多赔得越多。 要赔钱,要赔一大笔钱,这可就难倒阮秀琴了。 毕竟阮秀琴同志从乍穷到乍富,才经历了两个月。 那算计到手板心心里过日子的拮据习惯还没有彻底转变过来,一下子碰到这等大喜事,不知道是该抠门点好,还是该大方点好。 张宣见老娘温笑着每出一笔钱的背后是心痛到炸,干脆大手一挥,酒肉蔬菜花钱的这种事情他直接包圆了。 而剩下的就全交给了张茹两口子张罗。村里那点规矩习俗,张宣有心想帮把手都使不上劲,不敢越位,不敢差池。 不然就算你是文曲星下凡的大作家,说跟你翻脸就翻脸了。 到头来,兴许还会落个不懂事的骂名。 毕竟在这些长辈眼里,别个的脸面都不及自己脸面重要,闹崩了亲兄弟都能当场干架。 甚至多喝了点猫尿的酒癫子,亲爹亲妈都敢打上一打。 小卖部老板是村里有名的大锅菜好手。开亲前一天,在晒谷坪上摆两张方桌,又用土砖砌了三个简易灶台,摆上几口大铁锅。然后指使几个帮厨提前开始处理肉类。 大表哥和二表哥在冲糍粑。旁边可是围聚了一堆堆半大孩子,滚烫的糯米饭一下石臼,都要闹哄哄地抢上一抢,抓上一抓,塞一把放嘴里过过瘾。 这些屁孩子都知道阮秀琴是个和气的人,张萍是个闷葫芦,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阮得志有一手好毛笔字,在写喜庆对联。 三表哥阳富和胖小孩他爸在跑前跑后借桌椅板凳,计划17桌,也是够累的。 至于其他的本家毛毛亲戚和邻居,以及几个嫂嫂,也是早早过来帮忙了,忙着烧茶、洗碗、劈柴、洗菜切菜… 胖小孩是个坏了良心的狗东西,晌午时分用保温泡沫箱背一箱冰棒站在十字路口大声吼: “张宣!张宣!你都是大学生了,还是大作家,请大伙儿吃冰棒哇!” 得咧! 这混蛋这一嗓子是真他妈的抓住了时机。 听到这话,在老张家做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笑着下意识看向了张宣。 有的甚至直接起哄。 心里骂着mmp的,脸上却滋个笑脸,大手一挥道:“行啊,请冰棒应该的,你赶紧发吧,发完来我这里结账。” 就等着这话呢,胖小孩此刻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故意向张宣挑了挑眉毛后,也是马上开始派发冰棒。 你一个,他一个… 你一个,他一个… 发着发着,张宣就发现不对劲了。 娘希匹的! 这胖小孩真有心机啊! 一毛的老白冰棒,没有。 两毛钱的绿豆冰棒,没有。 有一个算一个,尽是些5毛钱的奶油冰棒。 奶奶个熊! 这二货明显是冲着自己钱袋子来的。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冰棒发完了,胖小孩跑过来就冲张宣伸手喊:“37个奶油冰棒,18块5毛钱。” 张宣眼皮直抽抽,转眼间就挣了10来块,这他娘的比抢钱还快。 麻利地掏钱给对方,也是顺嘴问:“你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胖小孩接过钱,傻乐呵地数了两遍,临走前拍拍自个儿脑瓜子说:“说了别小瞧人,除了读书不行,我不笨的啊,下午我再来卖。” 听到下午还要来,张宣瞬间感觉血液在逆行,好想冲过去把这胖小孩踹翻,按在地上摩擦一顿。 特么的,真是恓惶的紧! 自己竟然也有成为冤大头的一天。 ps:求追读! 第104章,一群污娘们 眼瞅着胖小孩走了,忍了一天的阮秀琴终于忍不住了。 找个机会偷偷拉着张宣到角落里问:“满崽,你身上哪来的这么多现钱?” 哎哟,来了呢! 张宣默默叹口气,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的。这亲妈财迷着呢。 好在他有心里准备。 都懒得说叨,直接推着亲妈的肩膀,进棚子里,打开书桌左边的抽屉,简单解释一遍阳永健摆摊的事情就说: “老妈,阳永健原先给我的是8747块。我昨晚写文章写的入神了,就忘记给您了,除去买牛买鱼买菜的钱,其它的都在这,您老数数。” 猛然看见这么大一把钱,阮秀琴有点懵。 但好歹也是见过15万巨款的人了,挣扎着清醒后,下一秒就压根不知道客气为何物,手一伸,悉数拿出来。 麻溜数了数。 然后像过年的红包钱一样,很是自然地放进了衣兜里。 接着走人。 动作一气呵成,熟稔且理所当然。 只是走了几步,这亲妈好像良心发现了,又从兜里掏出钱,数出30块给他买下午的冰棒,然后不再多说一句,温温笑着离开了。 一脸满足。 … 晚上睡觉的时候,姑姑一大家子回了镇上。 而阮得志同志呢,开始想在棚子里挤一挤的。同往年一样,想跟张宣一张床挤一挤的。 但吃过了苦头的张宣哪能愿意? 死活不愿意啊! 他想到那鼾声,想到那磨牙声,想到那大肚子要占三分之二的床,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真的不好了,觉着灵魂都在发抖,浑身都在打颤。 甚是后怕! 冒得法子,张宣只能找到欧阳勇说:“这棚子太寒碜了,又闷又热,我看你还是把舅舅接你家将就两晚吧。” 这么大牌的小舅子亲自找上门了,就算他今天是新郎官也得听着,欧阳勇答应的痛快:“好,我等会就带舅舅过去。” 听到这话,张宣赶紧摆手:“别,可千万别等会了。他老人家今天被你爸和我姑父灌酒了,喝多了呢,等会一睡下,那体重神仙都搬不走。” 欧阳勇挤眉弄眼问:“那我现在把他带走?” 张宣推搡他一把,带着急迫地心情说:“别磨蹭了,快点吧。” “行,我马上就去。” “快去,别跟他说是我的主意。” “我晓得个,你不就是怕他打鼾嘛。” “……” 张宣盯着他的后脑勺,恨不能扇一大耳把子,这么不讲究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出口呢? 目送可亲可恨的舅舅消失在视野里,张宣差点感动到落泪。 真心不容易啊! 太不容易了! 高兴地揪揪狗耳朵,背身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就睡。 …… 一夜好梦。 次日,张宣一大早就被姑姑揪了起来,美其名曰: “如今你是大作家了,要多去外边露露脸,村里好多人来喝酒,都是冲着你的面子来的呢。” 张宣很无力,老夫这面子是真值价! 不是一个生产队的人都闻风而来了,捧卵包捧得就是这么直接。 问题是,你们捧我卵~包,我卵~包也不分润给你们啊! 你们又不得实惠,不是瞎折腾么? 起床洗漱,穿衣整理头发,在外头迎来送往,硬是当了一天招财猫,当作吉祥物一样的摆设了一天。 口水都说干了,脸都笑僵了。 酒席原计划17桌,实际却开到了24桌。 干她娘的! 超出预期也忒多了点! 烟酒毛巾饭菜,桌椅板凳碗筷,什么都缺,什么都要再买,什么都要再借,不得不临时加塞各种东西,搞得大家手忙脚乱,一屁股晃荡。 因为是大舅子的身份,又顶着个大作家的头衔,张宣今天老是凄惨了。 有事没事,总是来一茬一茬的人敬酒。他又不能敷衍,就算有杜双伶在旁边使劲作假,但最后脑子还是嗡嗡地响,天旋地转,喝醉了。 被杜双伶扶着迷迷糊糊躺床上时,村里好多不嫌事大的媳妇,不要脸地跑到棚子里来看光景,指着他打趣说: “看!大作家也就这点酒量,喝醉了咧。你们谁要是有胆量脱了衣服上去抱着睡一觉,明天可以换结婚证了呢。” 呸! 一群不要脸的污娘们! 老夫可还是处! … 嫁人的酒席都开得比较早。 上午吉时8:28开的席,张宣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12点过了。 睁眼就意外地看到了艾青,这未来的丈母娘正坐在条凳上,依靠着书桌“风声”这几天的新稿子。 这是咋回事? 不是下锁了么? 她是怎么打开我抽屉的? 还没完全清醒的张宣下意识往枕头下一摸,铜钥匙见鬼了,不在了,飞了!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艾青回头撇了眼,就淡淡用三个字解释道:“我拿的。” 张宣,“……” 酒喝多了,就算睡一觉醒来,还是觉着有点头疼,用手揉揉发酸的太阳穴,好一会儿才下床。 没去打扰看得正入神的艾青同志,张宣有气无力地趿拉个凉拖去了外边。 外面有些闷,燥得慌。 今天的太阳像打了鸡血一样,花花草草被热得耷拉个脑袋,狗子趴在树下吐着红舌头,蝉在树上拼命的乱叫。 抓着木瓢打一勺新鲜井水,沽一口,咂摸出味,舒服的不得了,全身凉透透的。 发现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借来的桌椅板凳送回去了,晒谷坪上的简易灶台也拆除了,就连马路上的鞭炮纸也扫得干净。 就睡了一觉,好像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似乎被橡皮擦擦了一遍。 所有杂物活都跟自己擦身而过,这一刻,懒惰的老男人是该窃喜呢,还是该矫情呢? 不用干活了啊! 姑姑嫂嫂一大家子正在欢天喜地的打包没吃完的鸡鸭鱼肉。 而阮秀琴和几个要好的邻居也没歇着,正挨家挨户地给附近生产队的人送点剩菜剩饭。 这算是村里的老习俗了。吃不完的东西一起分享分享,算是人情往来。 阮得志和杜克栋正跟几个表哥凑一桌打字牌,吵吵嚷嚷,打的还不小。 旁边围了一堆男女老少,看着牌,说着荤段子,这光景就像进了梨春院,闹哄哄的热闹。 张宣走过去瞄了几眼,发现阮得志同志也好,杜克栋也罢,有一个算一个,一个劲在输,一盘都没赢过,看得索然无味。 什么牌技呢,稀烂! 找到帮着亲妈做事的杜双伶,老男人附耳哈口气,低声说: “双伶同志,上午村里那些不要脸的女人都想脱光衣服抱着我睡一觉,这事你能忍?你就不管管的?你就不上床护独食的?” 感受到耳边的热浪,听着这么不着调的话,杜双伶抿笑着片了他眼: “德性!” ps:求追读! 第105章,盘算 晚上。 等到亲戚们陆陆续续走完了,阮秀琴拿个算盘,对着账薄扒拉扒拉一通,礼账结果出来了。 然后她人也闷闷不乐的傻在那了。 这时候张宣刚写完3500字“风声”稿子。 见状就好奇问:“老妈,亏了很多吗?” “哎……” 阮秀琴低声叹口气:“满崽,这次我们亏麻了,亏了好多。” 张宣放下笔,又问:“亏了多少钱?” 阮秀琴摊开明细账单说:“亏了1195块3毛7分。生产队每家礼钱二块二,以我们今天18个碗的花销,不算烟酒毛巾花生糍粑,这点钱连一顿饭钱都不够哎。他们赚大了呢。” 张宣听得笑了,安慰说:“没关系啊,老妈。 算上二姐,您老这辈子也就只有两次嫁女机会。看看今天上午,谁不夸我们老张家敞亮? 谁不夸咱亲妈大方的? 我们过去穷酸了几十年,周边邻居也没少帮衬,这次就当请他们打牙祭了啊。 而且经此一糟,我们过去缺失的脸面,今天都找回来了,不算亏。” 阮秀琴微微点头,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忍不住叹气道:“这个理妈也懂。可我也没想过会亏这么多啊,亏的有点多了。” 得,财迷阮秀琴同志还没看开,张宣只得用另一种方式安慰道: “老妈诶,你又不是不知道。1195块钱在村里人眼里是一笔大钱,但您的宝贝儿子来说,这算得了什么呢? 不说我这本“风声”写完可以挣八九万吧,我就随手给“知音”和青年文摘写一篇稿子就多有多份挣回来了。 我看啊,您老就放宽心态吧,这点钱对于从今往后的老张家来说,压根就不是个事呢。” 这话极其受用,阮秀琴听得笑开了。 她也不是真舍不得花费这么多钱,只是过去扣扣巴巴几十年了,习惯了,现在来这么一下,有点缓不过来。 … 大姐婚礼办完了,被拉着喝了两天酒、打了两天牌的阮得志终于有了空闲。 吃完中饭,阮得志在亲姐的陪同下好好逛了一遍正在施工的别墅工地。 站在大门处,两姐弟对着远方的山口坳坳指指点点,议论了会风水。 接着阮秀琴就跟他说:“别墅建好后,我给你专门留一个房间,有空就多回来看看。 哎,过去总觉得日子艰辛,时间难熬,但回头一看,不知不觉我们都快年过半百了哎!” 此话道尽了这些年的各中辛苦,甚是恓惶! 阮得志听得心酸,静默了好久才接话说:“好,我有空就会回来的。不过老姐你也要看开点,你现在也算是先苦后甜了,萍子结婚有了家庭,以后也是当家做主的人了。 张宣就不用说,他是个有孝心的,往后余生靠得住。 而且他各方面很优秀,比我们想象的都优秀。他那新书啊,我看了都觉得好,回味无穷。 他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用你操心了呢。今后啊,你只要吃好喝好,穿好用好,把自个日子过舒服就成。” 这话掏心掏肺,实诚,阮秀琴听得心里暖暖的。 不过天底下做母亲的,哪有不操心的呢,只要活着一天,心就会跟着子女转一天。 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省心的二妹子张兰,现如今都不晓得跑到哪去了? 联也联系不上,不知道在外边有吃没,有穿没,有没有受人欺负… 每每想到这二女儿啊,阮秀琴心里就像被刀子割了一样,悔不当初,万般难受。 … 从工地回来,满身大汗的阮得志先是喝了半瓢井水,稍后又用井水洗了把脸,擦了擦身子除热,尔后才进棚子纳凉。 此时此刻,张宣正在伏案写“风声”最后一卷。 经过两个月的通宵奋斗,这书快到尾声了。 说起来都是泪。 现如今,“风声”光手稿都挤满挤满三个抽屉了,要是这本书字数再多点,老张家都没东西装了啊。 落笔又是5100多字,张宣也是适时停笔,爬格子写了几小时,不仅手腕有些生疼,脖子也感觉有些僵硬,不自在。 左右扭扭脖子,看来得休息休息了。 他把笔帽拧好,张嘴吹了吹未干的字迹,就把稿子给了一边焦心等待的亲舅舅。 阮得志一接过稿子,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好半晌后,他意犹未尽地抬头问: “老鬼是顾晓梦?还是李宁玉?” 嚯! 猜得还挺准! 这么快就锁定目标了? 张宣咧嘴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烂了的问题。 起身伸个懒腰,晃了晃身子问:“老舅,你打算什么走啊,走之前咱俩好好喝一杯。” 一如既往的得不到答案,阮得志心有不甘地放下稿子,呼了口气说: “喝一杯的事情先放一边,我这有正事要跟你说。” 听到正事,张宣精神一震,懒散姿态都收了几分,凑头问:“又有衣服呢?” “有。” 阮得志点点头,解释说:“年中了,海关按惯例会对积压的库存进行统一地清查核对。此次会有服装类的罚没物资等待处理,你可以早点做个准备。” 张宣眼睛一亮,“很多?” 阮得志回答:“应该会有不少。” “成,您手里有多少我吃多少。”张宣兴奋地说。 阮得志只是笑了笑,对他说:“你不是快开学了吗,这次可以跟我提前过去,早些熟悉那边的环境。 而且你还要写作,经常住宿舍总是不方便的,外边还得有个安静地方供你创作,也得早点过去张罗好。” 闻弦知雅意,老男人一下子就听懂了这舅舅的话中话,看来此次罚没物资应该真的会有不少,而且可能海关那边已经开始清查核对了。 时间紧迫啊! “行,我听老舅你的,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张宣应一声,也是欢欢喜喜离开了棚子。 先是去对门小卖部,给辉嫂挂个电话。 ps:求追读!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 第106章,这么大了,还这么爱玩儿 接到张宣的电话,听到又有衣服这个好消息时,刚回到家的辉嫂,人都笑炸了。 赶忙问:“老弟,这次衣服多不多啊,进货要多少钱?” 电话那边传来愉悦的笑声,把张宣也弄笑了,告诉她说:“我舅也没具体说有多少衣服,只是要我多做准备,多准备钱。” 听到这句“多准备钱”,辉嫂聪明地不再问了,捂着听筒转头跟丈夫阳云低声笑说: “老弟说那边有很多衣服,看来我昨晚那个发财梦做准了。” 难得见到媳妇这样一面,阳云笑呵呵地合不拢嘴,也是跟着高兴坏了。 和辉嫂挂完电话,张宣去了一趟欧阳家,找大姐。 欧阳家是水泥砖房,去年刚建的。房子进深比较宽阔,前后左右都有平整的水泥地。 张萍正在院里吃李子,一边吃一边看欧阳祝两口子处理野鸡野兔。 见弟弟来了,她直接抓起一把李子递过去,“弟啊,你来了啊,来,吃李子,刚从树上摘的,新鲜个呢。” “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吃不下,李子这酸东西跟我无缘。” 张宣见不得酸,看一眼就觉得牙疼,再看一眼牙都软了,再再看一眼胃就打爆,愣是没敢接。 跟欧阳祝两口子寒暄几句,张宣就把这亲姐拉到一边,悄悄摸摸掏出1000块塞给她,并低声嘱咐道: “姐,我快要开学了,打算这两天跟舅舅一起走。这点钱你拿着留作零用,碰到什么想吃的啊,就自个儿买点。” 张萍低头看到这么多钱,握钱的手都抖了,“弟啊,这么多钱我不能要咧。我平时不到哪里去,用不到几个钱,欧阳勇也经常给我钱花。 你自己要去外面读书了,听说外面开销很大的啊,你自己拿着吧。” “外面花销是大,但我有钱啊,不缺钱,你还不知道我的挣钱能力么?再说了,欧阳勇给你钱是好事,但你作为一个女人,还是要有点私房钱的,知道不?别犯傻了,拿着啊。”说着张宣又把钱塞了回去。 “弟啊,我真的不能要。” “收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 两人来回推搡几次。 后来见这可爱又蠢笨的大姐还要推辞,那个执着劲哟! 嚯! 他快抑郁了,也有点烦了,干脆把钱塞她兜里,转身就走。 这时欧阳祝追了上来,挽留他吃饭:“今天新打了野味,吃完晚餐再走吧。” 张宣摆手说:“谢了呢,饭我就不吃了,我等会还要去一趟镇上,有点急事。” 扯皮几句,见张宣坚决不留下来吃饭,欧阳祝猜到他是真的有事,于是转身挑大的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过来: “昨晚放夹子弄的,你拿回去尝尝。” 见到这东西,张宣两眼绿油油地放精光,确实喜欢吃,稍微客套一下就不矫情了,收下了。 带着野鸡野兔满心欢喜回到家,阮秀琴同志正在淘米。 而可恨可爱的亲舅呢,此刻挺个大肚子坐在灶膛里,拿一把柴刀劈着碎木,准备烧火造饭。 张宣对着手里的野鸡野兔看了看,就把胖乎乎的野兔放灶台上,说:“老妈,您老把这个处理下,多放点姜和辣椒,晚上回来我陪老舅喝几杯。” 阮秀琴伸手摆弄了下野兔,就盯着他手里的野鸡问:“满崽,你这是要去镇上?” “嗯,我得去一趟杜叔家。”对于亲妈的猜测,张宣直接应承了,所去何事,母子俩皆是心知肚明。 欧阳勇今天送客去新化火车站了,比较远,得傍晚才能回来。 10来里路呢,大热天的走路又不想走,没得选择,张宣在十字路口等了一阵,最后等到了邻居的拖拉机要去镇上运肥料。 邹师傅发动车子,热情喊:“大作家,上车!走起!” 人都等烦了,有车哪还会矫情呢? 几步小跑,直接进了驾驶室。 邹师傅瞟一眼野鸡,就鼓动腮帮子问:“你这是去看岳父吧?” 张宣笑说:“纠正一下,是去同学家。” 邹师傅撇撇嘴不以为意,继续揶揄道:“那你得加油啊。杜克栋那小女儿的人才是真没得挑,要个有个,要相有相,又是大学生,盖过方圆十里八乡都难找出第二个了,你们是同学,是朋友,你还是大作家,要拖出点本事啊。 最好啊,我看你得向你那姐夫学习,把杜家小女儿拖玉米里生他个一儿半女,你这辈子就啥都有了。” “……” 张宣笑呵呵的,懒得搭话,此刻恨不能把欧阳勇暴打一顿。 干他娘的! 玉米地果然成茶余后饭的新闻了。 拖拉机到镇上花了足足有18分钟,当他掏出一块钱准备付车费时。 邹师傅连连拒绝:“钱就算了啊,你个大作家要是拿钱咂我,就是看不起我。” 得,我这该死的大作家身份真吃香啊! 笑呵呵同邹师傅说声“谢谢”,张宣也是离开了石门站。 一路疾走,匆匆忙忙赶到杜家时,其他人都不在。就艾青一个在家。 堂屋里摆着一台录音机,正放戏曲。 而艾青呢,此刻一袭青衣,戴个小帽,迈着特有韵味的小云步在屋里翩翩起舞。 左挪又移,是真的在飞舞。 嘿!看人家闲的! 真是会玩啊,在这个嘎啦地方,连“正旦”的表演衣服都穿上了。 这位和自家母亲一样,曾在同一个歌舞团呆过几年,都酷爱戏曲。 只是阮秀琴同志命不好,下乡以后就把手艺给耽搁了,那身“青衣”再也没现世过。 倒是这位,痴迷戏曲比亲妈还执着。平时在家里自娱自乐就算了,还把两个女儿的名字都带“伶”。 见到张宣进来,艾青愣了下,随后放下手中的折扇,把录音机关了,然后盯着他突然说了句: “你是找双伶的吧,她不在家,去河对门的肖少婉家里串门去了。” 猛然听到“肖少婉”这三个字,又瞧到艾青这样盯着自己看,张宣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恶意满满。 真是见了鬼了,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爱玩儿。 也是活久见! ps:求追读! 求月票,推荐票,求打赏! 第107章,留下来当新郎官吧 至于去河对门的肖少婉家? 那还是算了吧,都是过去式的人了,没啥意义。 再说,肖少婉可不是善茬子,还是不去碰霉头的好。 张宣假装听不懂,把野鸡搁一边说:“河对门我就不去了,我找杜叔也成。” 眼神在野鸡身上停留几秒,艾青说:“他就在旁边的工地上,你可以去那找。” 话到这,她紧着又问:“你那书什么时候写完?” 张宣瞄了眼旁边已经建好一层的别墅,回答说:“快了,就差一个结尾没写出来了。” 艾青若有若无地点点头,手指按压在录音机播放键上,准备继续过把戏瘾。 只是播放键按到一半,她突然又漫不经心地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听到艾青又问,已然走到大门口的张宣只得回头说:“我后天早上要和舅舅一起去深城,来和杜叔告个别。” 艾青蹙眉:“走这么快?你不把书写完再走?” 嘿嘿… 你表面装的这么淡然,却还在惦记我的书呢? 四目相对,迎着对方的目光,张宣笑了,告诉她:“会写完的,我今晚通宵都会写完。姨明天要是没事可以上去坐坐,我老妈正好想你了呢。” 面对自己的小九九被血淋淋地捅破,艾青又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像个没事人儿样的,按下播放键,口里跟着唱起了戏曲来。 人家这旁若无人、秒天秒地秒空气的态度,张宣也是特么的服了,转身干脆走人。 来到工地上,杜克栋正在和施工队商量模板的事情,见到他就侧身招呼: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来了,不在家休息呢。” 张宣说:“叔,我要去粤省那边了,今天来和你告个别。家里那别墅,要是有事还得麻烦你。” 杜克栋没问他去提前去粤省干什么,而是和气地笑说:“多大个事,不用招呼,我也知道的。” 说着,杜克栋伸手轻拍了下他肩膀,“走,外面太晒了,去家里坐坐,今晚我给你露一手厨艺,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张宣本想说不用,我刚从你家里出来,你那媳妇凉水都没给我倒一杯,便宜话都没喊一句,现在回去多不好。 再讲了,老夫还说好回去陪舅舅的呢。 可是一看老杜这热情劲嘛,张宣又不好直接拒绝,临了临了还是答应了。 心想艾青同志啊,我这张老脸是越看越耐看,你看着看着就不会嫌弃了的。 傍晚杜双伶回来了,骤然在自家看到他,满脸不敢置信,走过来欣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张宣不经意瞄一眼旁边的艾青,就把要去粤省的事情简单讲了遍。 临了道:“我先去那边探探路,到时你和永健过来也不会两眼摸黑。” “嗯,你到那边要小心,要照顾好自己。”碍于在一边虎视眈眈,杜双伶纵然有一肚子想说的话,但到最后都浓缩在了眼睛里,用含笑的眉眼望着他。 “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去那边了,会注意的。” … 说话算话,杜克栋晚上还真来了一手,小炒黄牛肉,葱溜猪肝,红烧小鲫鱼,还有野鸡,再加一盘青菜。 菜很硬,量又足,味道也不错。 你来我往,张宣和杜克栋还真肆无忌惮地喝上了。 旁边的艾青看着这爷俩,就像看两过客一样,自饮自酌,倒是筷子频频往野鸡这个菜上搁。 和亲妈不一样,杜双伶虽然不太喝酒,但完全参与到了这份热烈当中,给两人即是倒酒,又是夹菜,偶尔还搭几句话。 女儿这个样子,看得艾青很是郁闷,末了看不下去了,直接对杜双伶吩咐:“他们男人喝他们的,你来跟妈喝点。” 杜双伶抿嘴一笑,转身和艾青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晚上,杜克栋酒量很一般,一碗下去就喝多了,脸红耳赤的,最先败下阵来。 张宣却相反,喝了一碗烧酒不但没醉,反而大脑特别宁静,思绪特别清晰。 抬头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不见了,清亮的世界已然变得模糊,天快黑了。张宣也是紧着起身,跟几人招呼一声,打算回家。 这时,一晚上没怎么搭理他的艾青突然发话说:“你喝了这么多酒,今晚就留下来吧。” … 面对艾青这突如其来的话,面对艾青突如其来的态度。 张宣愣了,以为听错了。 杜克栋也迷糊了! 就连杜双伶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亲妈能说的话? 见三人石化,艾青淡淡看一眼,就起身上了楼。 上楼前还不忘招呼下杜克栋:“上来帮我一起铺床。” “诶……” 杜克栋莫名应一声,眼神在女儿和张宣身上来回扫几趟,也是稀里糊涂跟着去了楼上。 “怎么回事,你妈不反对我们了?今晚要留下我当新郎?”张宣目送两口子离去,转头,适时对着杜双伶眨巴眼,又眨巴眼。 “臭德性~” 杜双伶此刻心情特别激动,特别开心,特别幸福,见他一副揶揄的表情,也是笑着轻扑到了他怀里。 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后抱住了他。不过还没等张宣好好感受一下胸前温柔时,她又快速抽身离开了。 只见杜双伶退后几步,笑意吟吟地说:“走吧,我带你去洗漱。” “好。”目光在楼道口打个转儿,也是跟了去。 这个晚上,洗漱完后的张宣很是精神,吩咐杜双伶拿来笔和纸后,开始写“风声”的结尾部分。 结尾部分的字数有点多,足足写了4700多字。 钢笔在白纸上沙沙沙地… 从晚八点,一直到凌晨一点过才停歇。 “写完了?”旁边一直陪伴着的杜双伶见他停笔,适时问出了声。 “喔~!可算写完了,你很累了吧,我们可以睡觉了。”张宣打个哈欠,发现刚才还骤然紧绷的神经,此刻一放松就感觉到了困意来袭。 ps:求追读!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求推广,样样求呀! 第108章,告别 “好。” 她确实累了,要不是为了见证他完本的神圣时刻,早就困觉了。 杜双伶清脆地应一声,人却没走,也没动,只是眼睛亮亮地凝视着他。黑黑的瞳孔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照的都是男人影子。 老男人瞅一眼,哪里还不懂呢,知情识趣直接张开双手,把她揽在了怀里,紧紧抱着,越抱越紧。 很喜欢他主动抱自己的感觉,杜双伶不但没抗拒,反而双手环绕住他,闭着眼睛紧贴在他胸口,聆听他的心声。 夜深人静,这种感觉很美妙,杜双伶每分每秒都很甜蜜,每分每秒都很珍惜。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后,她微微仰头问:“你这书有希望出版吗?” 张宣说:“你指的是实体书?” 杜双伶轻“嗯”一声。 张宣想了想,稳沉说:“我也不知道,这要看连载后的读者反响如何了,要是市场呼声高,自然会有出版社联系我们的。” 杜双伶又问:“那多久才能收到市场反馈?” 张宣说:“应该是下一次来样刊的时候,编辑会向我介绍情况的吧,这个过程不会太久。” 杜双伶嫣笑着回应:“好,到时候我为你庆功。” 张宣听笑了,低头亲一口就打趣道:“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自信呢?” 被亲昵了,杜双伶脸红红地抿了抿嘴,沉默了小半晌才说:“张宣,你相信缘分吗? 我在梦中总是有种错觉,似乎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你是我上辈子最爱的人,所以我信你。” 猛然听着这话,老男人内心着实吓了一跳。 娘希匹的! 这个梦要不要这么准的? 莫名惊讶几秒,张宣右手抚着她的青丝,缓缓说:“知道三生石不,前生、今生和来生,我们两都是有缘人。” 杜双伶听得很异动,望着他忽然发出泉水叮咚地悦耳声:“张宣,吻我。” “嗯……” 低头… 抬头… 青山映绿水,某一刻,老男人松开快要窒息的女人,轻咬着她的耳垂,哈气道: “还有3个多小时就天亮了,要不你陪我一起睡算了。” “不要~” 刚才还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亲昵的杜双伶,闻言,赶紧吓得睁开了眼,挣扎着离开他怀抱。 一口气跑到门口,手握门把手回头笑眯眯地道一声“晚安”,然后就拉开半边门,从门缝隙里溜了。 张宣走到门前,感受一番空气中留下的快活因子,也是心情大好的把门关上。 睡觉。 … 那一边。 在窗前偷偷守了一夜的艾青见女儿从他房间出来了,紧蹙的脸也是缓缓松弛了下来。 目送女儿进了自己房间,目送女儿熄灯,艾青也是转头回了床上。 这时睡一觉醒来的杜克栋,偏头看一眼媳妇就问:“他们写完了?” 艾青慢慢躺下,闭上眼睛缓了几秒才说:“应该是写完了,两个房间的灯都熄了。” 杜克栋听了笑说:“现在女儿回了房间,你总算可以安心睡个觉。” 艾青没说话。 见状,杜克栋跟进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艾青还是闭着眼睛,良久开口:“我今晚就不该留下他过夜。” 杜克栋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艾青平静地说了句莫名的话:“女人的直觉。” 杜克栋沉默了,也听懂了,缓了缓说:“女儿大了,迟早要走出这一步的,我看你就是矫情,心里已经认可张宣了,却又不愿意承认。” 听到这话,艾青猛地睁开眼睛:“谁说我认可他了?” “……” 见媳妇说翻脸就翻脸,杜克栋也是无言以对,懒得再找不自在,翻个身继续睡。 … 次日,张宣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早上九点过了。 快速洗漱一番,下楼时发现杜克栋正在沙发上打电话,开口闭口这家金银花几百斤,那家几千斤。 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看来今年的药材生意很不错。 而艾青呢,正系个围裙,在厨房里忙上忙下,菜的味道很香。 杜双伶此刻也在厨房里,洗菜切菜,帮着打下手。 吃饭的时候,艾青突然问他:““风声”写完了?” 张宣点头:“写完了。” 艾青又问:“你下本书有思路了吗?” 哎哟! 看你这话问的,写作又不是喝汤,哪有这么快的? 迎着三双充满期待又好奇的眼睛,内心小有得意的张宣沉吟一阵就说: “有一些想法,但还得时间沉淀。一本书从收集素材到整理思绪、再到落笔,每个步骤都是一个海量工程。而且…” 说到这,张宣顿了顿才继续道:“而且我刚写完一部作品,情绪还停留在里面,必须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 杜克栋赞同这说法,给他倒点小酒,笑着宽慰道:“不都是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嘛。这东西不用急的,好饭不怕晚,慢慢来,我和你姨都相信你。” 艾青听了没再做声,看了眼正给那小子夹菜的女儿,低头专心吃饭。 … 饭后,几人没做停留,一起钻进桑塔纳里去了上村。 14分钟左右,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 杜克栋一下车就去工地找姑父去了 至于艾青,那目的是相当明确呀,从阮秀琴身边经过,招呼都懒得打一声,傲娇的往条凳上一坐,就等稿子来。 见亲妈在秀琴阿姨面前摆架子,杜双伶也是见怪不怪了,当作没看见,抿笑着和阮秀琴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张宣先是把铜钥匙递给艾青,接着做几个凉菜带壶烧酒,找黄富贵去了。 要走了,得跟这老爷子告个别,感谢人家。 黄富贵喝着小酒,皱巴皱巴脸,滋一口老迈的蜡黄板牙笑呵呵道:“张小子,你年纪轻轻就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文章,有前途。” 张宣笑着跟他碰一杯,问:“文章您看了没,觉得怎么样?” 黄富贵又喝一口酒,还跟着吸一口烟,末了激动地说:“好,我看了,甚是好!看得我感觉回到了沪市那个年代。” 知道张宣要去学校了,黄富贵这次喝酒也不拘着,两人你来我往喝得很是痛快。 只是吃到中间的时候,隔壁院子里传来了吵闹声。 ps:求追读!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打赏! 上架感言 感言:努力写下去… …… …… 刚接到了编辑通知,1号凌晨上架,那就是今夜12点过上架。 说句实在话,要上架了,三月心里很忐忑。 可能是带有一丝期待吧,所以就心绪难愁。 目前的收藏是12000多,也不知道首订会是多少。 对这个,三月还真不敢预测。 因为1993这书是小众类型的重生文,在看的估计都是70后,80后了。 而这些老同志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消费非常理性,非常顾家。 但三月还是想厚脸皮求一下,希望大家省一包烟钱支持下三月,给三月一个机会,给这本书的后续故事一个展示的机会。 请支持下首订! 请支持下订阅! 拜托了! ……… ……… 说起来,这本书也是有很多磨难的。 当初试水推都没过,连一批新人都没pk过,而且看书的评价也不好,更何况书到了15万字才1200的收藏,那时候三月非常非常沮丧,想直接切了,退出网文圈。 当初并不是冲动,也是根据自身情况衡量的。三月年纪大了,在长沙工作,工资并不高。 上本书的老书友都知道,三月每月有房贷,身体也一直不好,病情总是反复。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医院复查,吃药。 有时候伤心地发现写一个月书还不如刷各种app来钱快,这挺打击人。 不过事情总有转机,这可能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吧。 再经历了几个星期没推荐位的打击后,后来三月不甘心吧,犹豫挣扎了两天,还是厚着脸皮去求了编辑。 当时发信息:大大,我这书要是给个推荐位,说不定还能抢救下啊。 发完信息后,三月就把手机放下了,然后特意离开了屋子,当时有点害怕被拒绝,那样会好尴尬。 在屋外呆了20来分钟,然后三月还是挺不住了,又回了屋里,迫不及待拿起手机一看。 编辑有回复了,就两个字:嗯嗯。 当时三月笑了,真心笑了,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后面从新书精选从新开始推荐,一路杀到了小编力荐。 收藏也从1200涨到了12000,涨了足足十倍。虽然和别个作家不能比,但三月还是满足的。 也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没有让我丢尽脸面。 只是,三月着实没底啊,好担心大家都说好看,口碑好,然后明天的首订和订阅会给我来一个血淋淋的打击。 那样真的就太残忍了。 所以,我都不敢太过奢望。 只求这本书能活下去。 能让我努力写下去。 …… 还有就是更新问题,大家都希望加更。 三月码字比较慢,这本书不是无脑爽文,也很难写快,大家看了这么多年书应该知道这一点。 所以三月经过沉思后,也是想了一个加更规则。 在每天保障2更的前提下。 首订如果超过2200,下个月无条件日更万字。(这个首订其实挺难的,但人还是要有梦想啊。) 然后就是订阅加更规则。 起点要均订500才有全勤奖拿。低于500那意味着白写了。三月就是冲着全勤奖来的。 所以三月想了想,这本书,均订从600开始,每增加100订阅,加一更。 然后就是打赏: 盟主加2更。 白银盟加6万字。(这个没太可能,但还是写在这吧。) 至于月票,这是大神的专利啊。 但还是说一说,要是进了都市月票榜前20,每进一个名次加一更(这个月进过都市类前50,以此做参考)。 其实说来说去,月票、首订和打赏加更,三月都是带着梦幻色彩期待着。 三月唯一理智地奢求的就是订阅了。 拜托各位明天慷慨解囊,帮三月实现一个愿望,谢谢大家了。 我会努力写的。 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收藏,推荐票,月票,和打赏。 然后,明天更新一万字。 最后,收起嬉皮笑脸,再认认真真求一次打赏。 那,晚上见。 第109章,爆发,求首订! 隔壁院骂骂咧咧的哭声喊声一片。 有人在打架。 张宣和黄富贵一家人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发现阳生成手里拿着一根扁担,脸红脖子粗的来回跳骂。 但嘴巴笨笨的!傻傻的!翻来覆去就只会骂两句话: “马勒戈壁的!你再欺负我妈试试!” “马勒戈壁的!把我弄火了,把你一家全弄死!” 阳生成怒骂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哥哥和嫂子两人。 此时他咬牙切齿,青筋毕露,特别暴躁,好几次跳起来要拿扁担打他嫂子。 只是每次才跳起来,就被几个邻居强行拽住了。 见着阳生成这个样子,张宣满满好奇。要知道这个千年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除了做贼胆子大外,可以说一无是处。 但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敢和他哥哥嫂子干上了? 啧啧! 也是稀罕! 观察小会后,张宣就悄悄问旁边的一个妇人:“邹婶,他们这是闹啥子?为了甚?” 邹婶不屑地朝地上吐口唾沫:“呸!还能闹啥!还不是老三样了呗…” 邹婶简单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阳生成今天杀了只鸭,做好后把两个鸭腿和胸脯肉都给了那瞎子妈。 只是在他转身喂牛的间隙,他那嫂子就把两个鸭腿和胸脯肉从瞎子妈碗里抢走了。 抢了东西还不算! 他嫂子还大骂瞎子就一废物,说给瞎子吃是浪费,还不如给她儿子吃呢。 后来阳生成喂完牛回来发现情况不对,听了瞎子妈的哭诉后就去隔壁找哥嫂理论。 没想到他嫂子平时泼妇惯了,此刻嘴巴毒得很。一手掐腰,手指尖尖抵着阳生成额头大骂,三言两语就把阳生成骂个半死。 而他哥哥还在一边帮尖,对着阳生成指手画脚,推推搡搡,一个不甚,阳生成直接被推着掉进了屋前水塘里。 嚯! 这下子好了! 阳生成火了! 是真火了! 彻底爆火了! 愤怒的阳生成气不过!从水塘里爬出来就决定动手! 于是有了拿扁担打架的一幕。 张宣瞟了眼对面的两口子,又低声问:“他们兄弟不是分家了的吗,那鸭子是谁养的?” 邹婶特不爽地说:“还能是谁的,阳生成自己喂的啊,你以为他哥嫂会给鸭子阳生成吃么? 那两口子是什么人?呸!真不是人,是畜牲,不,比畜牲还不如!到碗里抢亲妈抢弟弟的东西,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呢…” 听着这话,看着瘫坐在地上哭地死去活来的瞎子,张宣也是没来由的心塞。 暗骂这些拉架的真他妈没眼力见! 拉什么架啊! 干脆让阳生成把两畜牲打死算了! 场面一度很混乱,中间那两畜牲见阳生成被邻居拉住了,竟然还搞突袭,扇了阳生成两巴掌。 这还不算,他嫂嫂骂瞎子老不死,还顺带踢了瞎子妈一脚。 这两巴掌,这一脚,彻底把阳生成弄疯了。 疯了! 只见他咬牙切齿地放出狠话:“今天你们谁还敢拉我,我杀了你们全家,我就是个30岁的老光棍,不信你们有种试试!” 这话立马应验! 贼鸡儿有效果! 邻居们看到阳生成此刻一脸的凶相,都打起了退堂鼓。 于是乎…… 阳生成还真的挣扎了出去,拿块扁担追着他哥哥嫂嫂打,使劲打,不要命地打,压根不管旁边的人劝。 半个小时后,场面渐渐平息了,他哥哥嫂子躲到邻居家里不敢出来。刚才还嚣张到不像样的两人,此刻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他哥嫂此刻怎么也想不通:以前被压着欺负的阳生成,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转性了? 突然怎么像疯狗一样? 他哥哥嫂子真的始料未及! 暴怒中的阳生成没打到人,很是不甘!拿块扁担在他哥嫂家里一阵折腾,什么锅碗瓢盆啊,什么窗子门啊,全部被他砸得稀巴烂。 目之所及,一切东西都被咂得稀碎! 甚至连院子里的鸡鸭鹅都没放过,被恨戾地追着打死二十多只。 栏里的猪也被他活生生打死两头。 打死鸡鸭鹅,打死猪,阳生成还是心有不甘。 因为他没打到人! 杵跟扁担在邻居屋前来回窜了一阵,阳生成有一瞬间想着放火把邻居木房子烧了,烧死里面那对畜牲。 可是后来又看了看外边瘫坐在地上的瞎子妈,暴躁至极的阳生成又忍住了,他要是进了局子,就没人照顾娘亲了啊… … 外面的人看热闹,压根不知晓阳生成的心路变化。 就只知道:忍了许多年的阳生成,今天终于爆发了! 像地震一样,山崩地裂。 震撼地让人猝不及防! 邻居们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凶残的一面,虽然嘴里还在劝说“都是兄弟,以和为贵”,但大家都觉得解气。 觉得窝囊废阳生成终于硬气了一回。 张宣也看得过瘾,也看得解气。 … 傍晚,老张一家宴请杜家人吃饭,作陪的有姑姑张茹两口子。 中间吃着吃着,也聊到了这件事。 阮秀琴说:“他哥嫂请村里出面调解,要阳生成赔偿呢。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啊,村里干部没一个出面的,都推托家里有事走不开。” 晚上,把东西收拾妥当的张宣,从帆布包里找出两个“老凤祥”首饰盒子。 一个盒子装的是黄金戒指。 另一个盒子装的是黄金耳钉。 张宣把两个红色盒子放阮秀琴跟前,说:“老妈,这是给您老和大姐准备的生日礼物,只是我明早要走了,就提前给您。 呐,这耳钉是给姐的,她日后生日,您帮我给她。。” 说着,老男人打开一个首饰盒,把黄金戒指取出来,直接给阮秀琴同志戴上,笑呵呵地祝福说: “我亲爱的老妈,生日快乐。” “诶…!” 突如其来的一幕,如此肉麻的一句话,阮秀琴很是意外,很是惊喜。 只是惊喜过后又有些局促,脸上红炭炭的放不开。都在农村苦熬几十年了,早就忘却了少年时在城里的浪漫。 但还是满心欢喜,因为满崽疼她呢。 阮得志在边上看着这光景,也是高兴地连着拍了外甥两下肩膀。 … 这一夜,阮得志和阮秀琴同志在5瓦的电灯下唠嗑了许久,一边吃酒一边聊天。 这一夜,张宣躺床上忽的有点睡不着。 想着明早就要离开了,此刻心中有些麻麻的乱,有些放不下家里。 上辈子青春懵懂,无所畏惧,总想离开这个穷糟糟的落后地方。 总向往外面的高楼洋房、汽车柏油马路、西裤皮鞋,甚至还有大波浪卷发美女。 只是人到中年后,回头才发现对故乡的思念似乎一刻也无法停止,漂泊的越远,想念的越甚。 哎… 情不自禁看一眼阮秀琴同志,叹口气。 杂乱的思绪绵绵无期,老男人知道自己人生还长,今生的美好才开始,不能多想了。 不能再多想了啊! 再多想今晚就睡不着了。 收拢情绪,忍不住对狗子吹个口哨。 狗子会意,立马从床底下站起,把眯眯眼的狗头搁床沿,任由某人有一下没一下摸着… 许久。 直到张宣慢慢睡了过去… ps:求首订! ps:新的一天,新的一月,求月票!求打赏! 冲啊!!! 第110章,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求首订,求订阅!) 次日。 天将将亮时,张宣就起了床。 洗漱一番,先是带着狗子在工地细细逛了一圈,回来后又把行李检查一遍。 此时阮秀琴已经做好早饭了,欧阳勇和张萍也踩着时间来了。 一桌五口,就着简单的饭、简单的菜,匆匆吃完。 张宣一脚棱开扒拉自己裤脚的狗子,坐上摩托车后回头对阮秀琴和张萍说: “老妈、大姐,我们走了,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啊,要注意休息。” 看着弟弟要出远门,张萍眼泪“哗啦”一下就出来了,拉着他的手,嘴笨笨地说: “弟啊,我晓得呢。你在外面也一样啊,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饿着啊,不要冻着啊,缺钱用就跟家里说啊…” 哎哟! 大姐你这眼泪… 收住吧,收住吧,我是去读书挣钱呢,不是去火葬场! 相比大女儿的啰啰嗦嗦,阮秀琴倒是干脆些,亲昵地摸了摸儿子头,临了还不忘低声嘱咐一句: “满崽,有机会就把双伶拿下,早点生米煮成熟饭,免得夜长梦多。” “……” 张宣无语,看着一脸慈祥笑却说着一嘴荒唐话的亲妈,真是服了! 是真的没脾气了! 别个母亲离别时不都是嘘寒问暖的么? 搁您,您老怎么就教我使坏呢? 可您儿子本来就坏啊! 不需要教啊! 老男人明白,随着自己的愈发优秀,这阮秀琴同志有点飘了。有点对那傲娇的艾青不满了,这是想要通过自己扳回一城啊! 嚯! 好想顶句嘴,表示不爱吃你们的夹生饭。 但临了临了,张宣还是没忍出声,在阮秀琴同志的温温笑容中走了。 眼角酸涩,不舍地挥挥手,离开了十字路口。 不敢回头。 他是真的怕了这种亲妈目送自己离开的场景。 怕自己哭。 … 摩托车到达镇上的时候,那些做生意的店铺门都还没开,只有几个环卫工人在大街上用竹扫把归拢垃圾。 张宣和阮得志坐的中巴车,每人花了4块钱到县城。 从县城转车,又花了7块钱才到邵市火车站。 一下车,辉嫂两口子和孙福成已经等在路边了。 辉嫂笑着迎面走过来,热情招呼道:“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都饿了吧,家里简单弄了些饭菜,我们吃完再坐火车,时间还来得及呢。” 从早上到中午,在中巴车上颠簸了五六个小时,张宣两人早就又饿又累了。 此刻有热乎乎的饭菜吃,哪还会矫情? 寒暄几句,张宣当即就说:“谢了啊嫂子,那我们赶紧去吃点吧,还真饿了呢。等会还要坐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想想都辛苦,好比打仗。” 跟着辉嫂一大家子来到筒子楼三楼。 一进门,张宣眼睛都直了! 看着满桌子好菜,眼神挪不开了,真直了! 嚯! 这哪里是辉嫂嘴里的简单饭菜啊? 鸡鸭鱼肉都有,十二个碗不带重样,丰盛的堪比过年了! 这待遇,这规格,有点浓重! 是个会来事的! 张宣笑呵呵和辉嫂两口子对视一眼,也是感觉备有面子,毕竟自己舅舅能得这般款待,他这做外甥的自然开心。 不过话说回来,以亲舅这身份、这助力,辉嫂再怎么拍马屁也不为过啊。 毕竟这个社会,以活为主,以钱为主。 在能改变自己命运的贵人面前,这点阿谀奉承又算得了什么呢? 因为下午一点半的火车,时间比较紧凑,几人没有过多客套,围着桌子坐下,就纷纷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 火车站还是人山人海,各种蛇皮袋支棱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从拥挤的站台杀出一条血路钻进卧铺车厢时,几人出了一身细腻的汗。 深呼吸一口气,把行李一放,张宣猛地坐在床沿,接过辉嫂递过来纸扇就不要命地划拉。 八月份的邵市,实在是太热了,太闷了! 此刻坐在火车里就像溺水一样。呼吸都是烫的,是紧的,是臭的,让人窒息。 旁边一个红衬衫大妈打扮的特时髦,嘴特多。 一开始大妈觉着张宣生的好看,又娇嫩,就使劲逮着他聊天。 先夸脸,接着打探哪里的人啊,有没有对象啊,有没有结婚啊,才短短片刻功夫,人家业务熟练的已经把祖宗十八代问询了个遍。 瞧瞧人家这嘴皮子哆嗦的,这眼睛亮的,大有一副要把张宣拿下,在火车上来一次野百合的春天。 敷衍了几句,敷衍不下去了,实在受不了的张宣最后以晕车为由,也是不管不顾,把眼睛闭上。 大妈盯着他这张俊俏的脸瞅了瞅,好不死心,却又只能叹口气。临了视线在几人身上打溜一圈,又和阮得志勾搭上了。 半睁眼瞄了瞄在风雨中孤立无援的亲舅舅,张宣开心的笑了。 然后把头靠在了车玻璃上,他觉得韩剧中那些女主角这样做很有韵味,很唯美。 可是吧… 才几秒,张宣就赶紧把头撤了下来。 干他娘的咧! 差点被震成了脑震荡。 自己蠢的哟,也是没谁了。 … 下午一点半的火车,深夜才到站。 一下车,张宣就同辉嫂、孙福成商量着去哪家宾馆落脚。 有过不好的回忆,上次那家宾馆几人是不敢去了的。 这次必须换地方,而且还要同上次的宾馆保持一定距离才行。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阮得志突然对张宣说: “张宣,你还是跟我回家吧。离开学还有十多天,你一直住外面我不放心。” 听着这话,张宣犹豫了。 因为想到那舅妈杨迎曼,想到杨迎曼的冷淡态度,他心里真的踟蹰,很不情愿去看人脸色。 但再看一眼舅舅充满期待的眼神,老男人又心软了,也知道自己没得选择。 不说阮得志同志是个重感亲情、重家庭的人,自己以后还要抱人家大腿了不是? 出于对舅舅的情感也好,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也罢,张宣都没法忤逆。 思绪就在一瞬间,张宣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笑着答应:“好,只是又要麻烦老舅你了呢。” 有些事,阮得志心知肚明却不能明说,只是笑着拍了拍外甥肩膀,就走在了前头。 做了决定,张宣回身对辉嫂父女说:“那我们先走了,嫂子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好,不早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辉嫂和孙福成热情地应声。 ps:求首订! ps:新的一天,新的一月,求月票!求打赏! 第111章,18.2万件(求首订,求订阅!) … 新式小楼,四楼。 阮得志这次带了钥匙。 把门打开时,两人进去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把那睡着的母女给惊醒了。 来到客厅,阮得志把包放下就对张宣说:“我去给你整理床铺,你先洗澡,洗完早点睡觉。” 腻糊糊的张宣早就想洗澡了,此刻听了这话也不矫情,点点头,从背包里找出换洗衣服就去了淋浴间。 只是才进去几秒,张宣一脸便秘的又退出来了。 阮得志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什么也不问,就面色平静地进了淋浴间,把妻女的一些私人衣物规整好,才再次出来。 “可以了,你去洗吧。” “嗯。” … 这一觉张宣睡得比较沉,再次醒来时,时间已经悄悄地走到了07:42。 睡了差不多四个小时。 半睁眼,瞅着落在窗台上的金色阳光,憋闷了小会儿的张宣也是抻起身子。 接着拍了拍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最后叹口气:这是在别个家啊,不能再睡了。 不然会惹人厌。 哎!阮得志同志,你干嘛要把我带回来呢? 真是把老夫坑惨了。 下床,洗漱,整理仪容,出卧室门。 张宣来到客厅时,客厅竟然没人。 只有一身粉红的杨蔓菁正在阳台上玩天文望远镜。 好有闲情逸致。 老男人看到她时。 杨蔓菁也感受到了身后有人,及时转过了身。 对于张宣的出现,她并有太多大意外。 视线在他身上溜溜,嘴巴小幅度张了又张,张了又张,想着打声招呼,却临了临了始终说不出口。 姑娘上次这样,这次还是这样,老男人也是醉了。 顿时玩心大起。 张宣眼神灼灼地瞅着她:“你刚才是想喊我“哥?”还是想喊我“亲爱的表哥?”还是“表哥,早上好?”” 闻言,杨蔓菁眼睛立时瞪圆,嘴巴紧闭,惊呆了,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张宣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来一句,“表妹。” 杨蔓菁,“……” “表妹。” “……” “表妹。” “……” “表妹。” “表、表哥。” 把这姑娘纠结的表情尽收眼底,张宣也是会心一笑,主动问:“老舅呢?” 听到他不再喊表妹,满脸通红的杨蔓菁猛地松了一口气,回答说:“上班去了。” 和猜测的一样,张宣又问:“你妈呢?” 见这表哥没称呼“舅妈”,而是用“你妈”这称谓,杨蔓菁似乎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思,“她买菜去了。” 张宣点点头,听了没做声。从自己背包里拿出水杯,走到饮水机旁,接一杯水。 喝了好一大口才吱声:“又是去买海鲜了?” 杨蔓菁语噎。人又不傻,自然听出了他的话中话。 上次的四个海鲜菜做成什么样,杨蔓菁心里一清二楚,也知道亲妈为何那么做。 见这表妹被自己呛的憋受,张宣也是玩够了,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把杯子盖拧好,收到包里,然后提起包就走: “我去找舅舅有点事,先走了,替我跟你妈问候一下。记得拣好听的问候啊。” 说着,他人走了。 不等她回话就走了。 杨蔓菁立在原地没动,眼睁睁看着他开门,看着他关门,看着他消失… 一开始没甚反应。 后来犹豫了下,又轻手轻脚跟了出去,凭着扶手探头往下看。 往下看稀奇。 看着张宣一个楼梯一个楼梯地往下走,走过一个拐角又一个拐角… 直至再也不见… … 这年头的深城街头拥挤,房屋老旧。但人来人往不失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下楼后,张宣为了图快,走的捷径。 只是穿插经过一处居民密集区时,在巷子口碰上了几个发廊妹在门外坐着等客。 发廊妹清一色牛仔衣牛子裤,大波浪卷发,面色娇好。 张宣看向几人时,几个女人也齐齐打望着他。 其中一个小女生有点脸嫩,当老男人那混不吝的眼神在人家身上遛弯时,这女生竟然害羞了,偏过头不敢直视他。 嗯,好玩。 张宣经过她身边时,冷不丁盯着问:“新手?” 嚯!这下小女生更害臊了。干脆背过了身子,耷拉个头,抵着石灰墙壁,是彻底不敢见人了。 见状,旁边的几个女人都笑出了声。 这时有人出声:“老板,要剪头发吗?” “现在忙,回头再说。”张宣这样说着,脸不红心不跳地走了。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双方都知道这是托词,没当真。 … 直线距离300米,张宣左拐右拐却花了十多分钟。 这次不同以往,海关大门处此刻有很多人在排队办理临时手续。 眼神在一众人身上掠过,张宣找到了辉嫂和孙福成。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人群中的辉嫂已经挥手朝喊他了:“老弟,这边。” 张宣走过去问:“嫂子,你们来很久了吧?” 辉嫂笑着说:“刚来,你吃早饭了没?” 张宣摇头:“我才起,怕你们等久了,就直接过来了。” 接着问:“你们吃了么?” “我们吃了的,吃的肠粉。”辉嫂说:“那要不你去吃饭,我们在这排队。” 张宣摸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也没矫情,准备现在就去外边街上吃点。 只是他还没转身,就听到海关大门处有人招呼他。 郭海龙挥手喊:“张宣,张宣,过来。” “叔,早上好。” 见到郭海龙,张宣眼睛一亮,直接小跑了过去,人还未到,烟已经送上人家手上了。 郭海龙乐呵呵地接过烟,“你是要去里面吧,你舅舅早上跟我打过招呼了,去把你的人叫过来一起进去吧。” “诶,谢谢叔。”人家话里话外告诉他,有特权,不用排队,直接插队办手续进去。 有这种好事,那啥子也乐意啊。 在众多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下,张宣三人麻麻利利办了临时手续,进了海关。 进到阮得志办公室时,这舅舅不在,找人一问,说开会去了。 张宣熟门熟路的找个位置坐下,招呼辉嫂和孙福成道:“嫂子、老爷子,我们先休息会吧,可能要等蛮久。” 闻言,辉嫂和孙福成对视一眼,也是规规矩矩挨着张宣坐下。 这一等还真等了好久,起码半个小时,等的张宣都在座位上睡觉了。 开完会回来,阮得志进门就对几人利索地挥手道,“走,我带你们过去,等会我还有事,时间紧迫。” 见状,三人不敢怠慢,起身,背着包就速速跟了去。 … 海关仓库,靠西的内置。 阮得志把三人带到一个比较大的仓库面前,指着里面说: “这次的衣服比较多,各个种类、各个品牌的都有,总共18.2万件,你们抓紧时间看,把看上了的都告诉我。” 望着一码一码堆砌的衣服,张宣愣了。 这么多? 也太多了点! 奶奶个熊! 张宣激动了,这可都是钱啊! 辉嫂和孙福成也不比他好到哪去,眼睛都直了! 真看直了! ps:新的一天,新的一月,求月票!求打赏! 冲啊!!! 第112章,发财了(求首订,求订阅!) 这一刻,辉嫂想到了那个梦,前几天做的发财梦,没想到这么块就应验了? 时间紧急,几人也是不敢耽搁。 以辉嫂为主,三人走马观花似的在衣服中穿梭。 从上午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三人忙前忙后,在这闷热的仓库,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但三人都不觉得累,甚至高兴到忘了饿。 下午2点左右,挨个把衣服看完的张宣问辉嫂:“嫂子,你确定了吗?都要?” 辉嫂看着这些衣服,满眼都是光,斩钉截铁地咬牙说:“衣服质量这么好,都要了!” 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张宣没有半点犹豫,当即说:“那行,你们先去外边等我,我去舅舅那里了解情况后再来汇合你们。” 这是双方的默契,辉嫂没觉着哪里不对,也是笑着点头:“好,到时候一边吃饭一边谈接下来的事情。” 达成意见,辉嫂和孙福成识趣地出了海关。 而张宣呢,也不敢浪费时间,马不停蹄地去了阮得志办公室。 这次阮得志已经估算好时间在等了,见他进门,也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饮用水。 然后问:“你们都看好了?” “看好了。” 张宣渴死了,接过杯子猛灌几口后,继续说:“老舅,这18.2万件衣服的质量不错,我们都要了。” 阮得志听了没任何反应,面色平静地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他:“这批罚没物资的市场总价值在310万左右,你需要缴纳31万给财务处。” 张宣伸手接过文件,大致看了看,抬头真诚地说:“谢谢舅舅。” 阮得志摆摆手说:“别急着谢。这次因为是年中清查盘算,衣服不能在海关逗留太久,你们最好一次性提走。” 听到这话,张宣心当即哑了下。 不过下一秒,他又能特别理解这亲舅舅的苦衷。 毕竟阮得志同志不看重钱财,在乎的是权利和声誉,那自己自然不能在这方面拖后腿了,免得落人口实,让人在背后嚼口舌。 想通了关键点,张宣拍胸脯保证:“老舅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阮得志和气地笑了,又给他到了一杯饮用水,说: “那行。你早点去财务处把手续办了,晚饭跟我回家吃饭,我今天亲自下厨。” “诶,好。” 应一声,张宣不客气地接过第二杯水,咕叽咕叽一口喝完,转身走了。 出了办公大楼,他也是头疼啊,这批罚没物的量大是大,可也够辉嫂喝一壶的了。 市场价310万,按照35%的协定,辉嫂得支付自己108.5万,而自自己付给海关31万。 一来一去,净赚了77.5万。 咋一看,利润好高,钱也真的多。 但烦恼也是随之而来了哎,辉嫂袋子里怎么可能掏得出108.5万? 张宣算过,自己大表哥的家当满打满算在30万左右,那剩下的就要自己打满贯了。 他倒是一次性可以把货提走。但那样就会暴露自己的财力,会暴露自己前两次挣了多少钱。 不能这样来。 这样来容易坏事。 容易让辉嫂两口子心里失衡。 张宣琢磨琢磨,还是得像第一次一那样,分两批把这货提走。 虽然这样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对彼此都好,有利于维护双方关系稳定。 至于货物不能在海关逗留的问题,张宣也想到了办法,就是到外面租一个仓库。 等辉嫂提走第一批货,他就把剩余的转移到仓库里,等着辉嫂第二次再来。 虽然这样囤货,自己要承担的压力比较大。 但为了挣钱,这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至少这样做,可以打消辉嫂的心里不平衡,把这份关系良好的维持下去。 日后等到辉嫂袋子鼓起来了,等到他们本金足了,那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 出了海关,与辉嫂和孙福成汇合后,三人火急火燎地找个了肠粉摊。 一坐下就喊:“老板,7份肠粉加鸡蛋加肉,还要加辣,快!快点啊,饿晕了呢!” 7份? 老板一愣,不是三个人吗,但还是笑着应承:“好咧,请稍等,马上就好!” 瘪着肚子撑了一上午,实在是饿坏了。 不说话,懒得说话,没力气说话,一口气不带停歇的,咕噜咕噜,张宣连干了2份肠粉才肯罢休。 心满意足地摸摸肚皮,圆实了。张宣不想去看那个大饭桶孙福成吃饭,挑出其中一份文件递给辉嫂。 跟她说:“嫂子,这批货物的市场价值比较大,达310万之多。我算了算,你的钱加我的积蓄刚好可以提走一半,大概9.2万件。 至于另一半,我舅舅说会给我到外面找个仓库,先储存起来。等你卖完了再来提。但这个时间不能太久,最多10来天。” 说着,张宣当即把海关年中清查盘算的缘由说了一遍。 见辉嫂一副了然的情形,他接着说:“我现在担心的是时间,10天,9.2万件衣服嫂子你卖的完吗?” 闻言,辉嫂把筷子放桌上。 从背包中找了一阵,掏出一个小本子,打开,上面满页满页都是字:左边是人名,后边跟着一串数字。 她食指抵着数字慢慢下滑,同时默默地在心里计算总数。 好一会儿后,辉嫂抬头笑了,非常自信地说:“老弟,这事用不着担心呢。要是搁以前啊,我肯定心惊胆战,害怕卖不完。 但现在我的名声在外,早就被有心人留意了。 就说这次吧,我还没出发前,得知了风声的那批服装商贩就早早跟我打过招呼,要我给他们留货呢。 所以现在9.2万件衣服咋一看还挺多, 但估计都不够我一个星期走货的量。” 说着,辉嫂毫不介意保守商业秘密,直接把本子递给了张宣。 他盯着辉嫂的眼睛看了几秒,稍后也不再矫情,接过本子认真扫了一遍。 10页纸,他粗粗算了下,差不多有6.1万件的发货配额。 这个数字把张宣惊到了,下意识问:“嫂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辉嫂笑着合手解释:“其实这不难,没什么学问。你不知道呢,这些服装商贩也许大聪明没有,但对于挣钱的嗅觉,比你想象的还精明。 邵市就这么大,我这里有钱挣,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实惠。他们就像闻着腥味的鲨鱼,一有个风吹草动,自然就往我这里挤来了。” ps:新的一天,新的一月,求月票!求打赏! 冲啊!!! 第113章,瞟了你四眼(求订阅,求首订!) 张宣又看了一遍本子,临了递给她,由衷感叹说:“那就好,有嫂子你这话,我这颗心啊,就能落地咯。” 他的感慨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实意。 辉嫂这女人,现在是越来越利落了,说话做事愈发有了前世女强人的那份风范。 … 吃完肠粉,几人紧赶慢赶来到了父女俩住的宾馆。 辉嫂把一袋钱递给张宣,低声说:“老弟,这里面是我和你哥所有的家当了,一共是32.6万,你数数。” “嗯。” 面对钱的问题,张宣从来不打马虎眼,拉开拉链,当面清点了起来。 花了20来分钟,见数目对后,张宣把袋口封好,背上包就对孙福成说:“老爷子,这钱太多了,还得你送我到海关门口。” “成。”孙福成笑容可掬地应一声,把三菱刀插背后皮扣里,表示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老男人瞄了眼三菱刀,心里突突地冒着寒气,也是不愿意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 海关财务处。 再次见到谭露,人家换了衣服。以往的白色衬衫不见了,一套紫色穿在身上,鼓鼓的甚是打眼。 好看。 不着痕迹地瞄了眼心口位置,张宣把相关文件递进去,摆一个灿烂笑脸打招呼说: “下午好。” “下午好。” 谭露笑着回应一声,接过单子瞟一眼就惊讶问,“这次这么多啊?” 张宣轻点头,“诶,麻烦你了。” 噼里啪啦一顿操作。 某一刻,谭露抬头笑着对他说:“需要缴纳30万。” “好。” 张宣应着声,也是把袋子打开,随即伸手一扎一扎的钱往外掏。 他这面色平静的表情,这干净利落地掏钱动作,旁边的姚姓女士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点钞,验钞,谭露一共花了十多分钟,临了低头手写一阵,几个公章一盖,事情成了。 “谢了啊。”张宣客气的道声谢,接过收据和批条走了。 等到门口不见了人影,姚姓女士偏了偏身子打趣道:“这俊小伙,半个钟头一共瞟了你那里四次。” 谭露紧了紧胸口衣服,笑着反驳道:“是嘛,你这是盯着人家看了半个小时?” … 从财务处出来,张宣望了望天,发现天色尚早。 在大门口琢磨一阵,他熄了立即前往办公室找阮得志的心思。 而是转身去了海关仓库那边。 拿出事先准备的双喜烟,笑呵呵地给几个熟人一人散一包。 末了逮着小刘悄悄问:“小刘哥,你知道附近哪里有空闲的仓库租赁么?” 小刘把烟拆开,拿出两支,自己一支,另一支塞张宣嘴里。 接着翻盖火机一打,pia的一声,两根烟燃了。 咬着烟嘴狠狠吸一口,小刘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随后低声问:“你这批货一次性拿不走?” 张宣看着他笑,来了个默认。 小刘呆在海关这多年,顿时明了其中的门路,歪歪嘴道:“看来你也是个鬼精的,这单挣得应该不少吧。” 奚落一句,他不等张宣回话,就接着说:“不过你要找仓库,问我还真是问对人了。” 闻言,张宣笑容开了几分,紧着问:“哪里有?还请小刘哥指个路,回头请你喝酒。” 小刘又吸一口烟,然后用烟头指指他自己鼻子,嘿嘿笑道:“我啊,仓库我有啊。” 张宣困惑,半真半假问:“你有?” “走!我带你去瞧瞧。”见他半信半疑,小刘直接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张宣跟不远处的几个海关职员打个招呼,也是快速跟上。 出了海关,往左边居民区拐了几拐,两人在一栋红砖平房前停了脚步。 小刘朝右侧的独栋小楼吼一嗓子:“黄脸婆,出来接客了!生意来了!” 张宣听得眼皮直翻,被这一声“出来接客了”雷得不轻。 独栋小楼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初看一眼,姿色平平,再看一眼还是姿色平平。 不惊艳。 难怪叫黄脸婆。 小刘笑着介绍:“这是我娘们。” 张宣跟着笑,礼貌招呼:“嫂子好。” 女人叫宋晴,剜了眼小刘,微笑着点头,对张宣倒是很客气。 红砖平房外面看起来简简单单,里面倒是开阔,仓库配套措施也一应俱全。 张宣慢慢逛了一圈,很是满意,最后问:“小刘哥,怎么算钱?” 小刘是个狡黠鬼,糊涂着烟,偏头没应声。 宋晴看一眼小刘,很默契地接过话茬,问:“小兄弟,你多少货物,打算租多久?” 张宣沉吟一阵,保守开口:“9万件衣服,租期还不好说。大概半个月左右,也可能更短,你就按半个月给我算租期吧。” 宋晴听得点点头,又不着痕迹看了小刘一眼,见小刘微微努了努嘴,随即道: “这样吧,你和小刘是熟人,我给你最低价,算你80元一天。” 80元一天,相比于这批货,只是小钱。 懒得折腾了,而小刘又是海关上班的熟人,总比外面的陌生人更值得放心吧? 张宣也不知道这价格是便宜了还是贵了,却一点也不带犹豫地爽口道: “行,就按这价格,我租半个月。” 达成协议,签字盖章,交钱。 协议一式两份,小刘把其中一份递给张宣时,还笑説:“半个月要是不够,到期之前你跟我打声招呼,好给你延期。” “好嘞,谢谢小刘哥。” 出了平顶房,小刘发出邀请,“张老弟,你还没吃晚餐的吧?给哥哥一个机会,带你去吃顿好的。” 张宣滋个笑脸,不拒绝也没推迟,而是实诚地把阮得志同志要求自己回家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遭。 末了,他一脸诚挚地开口:“改天吧,你看改天成不成?到时候我请客,咱俩不醉不归。” 小刘听了若有所思, 没有为难他,反而拍拍他肩膀说:“阮处这顿饭,值得吃。” “阮处?”张宣抓住了重点。 “你舅舅升了,你不知道?”小刘错愕。 “嘿!”张宣咧嘴。 小刘笑了,又透露一个消息:“阮处这次是双喜临门咯。你那表妹考上了大学,好像是播音主持这块。” “是吗,那小刘哥谢了啊,时间不太早了,我得走了。” “客气啥,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没问题。” ps:新的一天,新的一月,求月票!求打赏! 冲啊!!! 三月这里vip有延迟,抱歉。 更了12000字。 第114章,就是玩儿(求订阅!) 下午5:30。 阮得志准时放下报表,收拾好东西,起身对正在看报纸的张宣温和地说: “张宣,走,我们回家了。” “诶,好。” 张宣看报纸都看腻了,早就等着这句话呢。应一声,报纸一丢,也是赶忙起身跟上。 出了海关大门,张宣看这舅舅直直往家里走,没有丁点要去菜市场的意思。 就凑头问:“亲爱的老舅同志,你不是说做大餐给我吃么,不去买菜的?我可不吃海鲜啊。” 阮得志扶了扶眼镜,微笑说:“别担心,你舅妈已经买好了的。” 别担心,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 想到那舅妈买的菜,张宣对这顿大餐的期望值立马减半。 … 新式小楼,四楼。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走,有说有笑,花了20来分钟才到家。 换好鞋子进门,一来到客厅,张宣才发现自己真他娘的想多了。 就说阮得志同志今天要亲自下厨呢? 原来是家里来了客人。 来的是一家三口。 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女人。 还有个20岁左右的红衣服女生,应该是他们的女儿。 这么养眼的三口人凑一家,也是少见。张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听老舅和对方的热情称呼。 中年男人叫苏进,正在客厅低头研究象棋残局。时不时还和厨房里的人搭一茬话,满嘴粤语,说话很有磁性,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人。 而中年女人呢,叫秦月明。正在厨房帮厨,同杨迎曼碎碎叨叨的,在一起择菜、洗菜、切菜。看样子两女人关系极为要好。 阮得志喘一口粗气,把公文包放茶几上,就对跟杨蔓菁坐一起的红衣服女生招呼道: “小十一,你来啦,今天得跟我喝一杯。” 闻言,盘坐在沙发上的“小十一”笑眯眯地说:“阮叔高升,一杯哪够啊,我今天得敬您三杯。” 阮得志乐呵呵笑了,“行,这话我爱听,我先去做菜,等会跟你好好喝。” 说话算话,阮得志拉过张宣草草介绍一番,还真就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迎着客厅里一大两小的三双目光,张宣礼貌地笑了笑,然后用水杯接一杯水,不紧不慢喝完。 接着进了卧室。 没办法,不洗澡不行。 这种酷暑天一整天呆在海关仓库,早就被汗水闷透了,全身满满一股子汗臭味。 他怕在客厅呆久了,把人家臭到了。 … 刷牙洗脸,洗澡洗衣服,张宣足足用了20多分钟。 再次进到客厅,还没落座,苏进就突然抬头跟他说: “得志讲你会下象棋,还下的蛮好。来,我们来一局。” 象棋啊? 会啊。 从小学三年级就会了,农村里那时候没得什么玩,不就是天天看老人下象棋么? 只是老夫两世为人,积累了几十年的技艺,就怕你下不过,等会哭爹喊娘落了面子。 见人家一脸期待的模样,张宣也舍了做缩头乌龟的心思,静悄悄地坐了过去。 心道你要找死,那老夫就送你一程。 免费的啊,不收费。 … 两人一共下了三盘。 第一盘,苏进明显没把张宣这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落子随心所欲,大开大合,有进有退章法自如,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王者风范。 只是下着下着,苏进就只剩了一个炮。 而反观张宣呢,悠哉悠哉的,苏进一落子,他就立马跟着落子,中间不带一秒犹豫的。 仿佛下着玩似的。 对头,那份惬意,那份自然圆融的洒脱,就是下着玩儿。 但同样是下着下着,张宣却还有车马炮,占尽上风。 继续勉力走了十来步,苏进顿了顿,低头沉思一阵,投降了。 第二盘,苏进谨慎了很多。 但没卵子用啊。 苏进费劲心思走一步。 张宣还是老样子,立马“啪”的一声,随手就跟一步。下得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苏进怔了怔,抬头看他一眼,目光落在棋盘上,细细斟酌后,又走一步。 然而还没等他的手抬起来,张宣又是“啪”的一声,立马跟着走一步。 苏进,“……” 杨蔓菁,“……” 小十一,“……” 苏进无语归无语,但还是挺有韧劲,继续低头琢磨。 小十一偏头瞅了瞅自己父亲,又悄悄观察了一会张宣。 某一刻,等了许久还不见自己父亲走棋。小十一起身倒了两杯凉茶过来,给苏进一杯,给张宣一杯。 张宣有点意外,竟然还有人给自己倒凉茶? 要知道自己来这舅舅家好多次了,都是自己接的饮用水啊,还没人给自己倒过茶呢。 哎! 真是活久见! 第一杯凉茶竟然还是一个外来姑娘给自己倒的。真让人唏嘘。 诧异地望了小十一一眼,见这姑娘对自己微笑后,张宣也是跟着笑了笑,礼貌地接过凉茶,头一仰,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凉茶就是比饮用水好喝,甘甜,有回味。 只是可惜了。 美人计对自己没用啊! 苏进该死还是得死,比第一盘结束的更快。 第三盘一开始,苏进接过小十一递过的纸巾,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细密汗珠子。 然后喝一口茶,端正坐姿,下的很沉稳。 尤其是落子5步以后,苏进每下一步棋都要深思熟虑,都要停留5秒以上。 这拧巴的情形,弄得张宣都看不过眼了。 娘希匹的咧! 就你这手艺还研究残局呢? 比村里黄富贵老人家都差了好几档,就更别和我下了啊。 张宣很无聊。 下棋的同时还要迎接杨蔓菁和小十一那看西洋景似的默默注目礼,是真的很无聊, 好想一边看报纸,一边跟苏进下。 但为了给人家面子,为了尊重小十一这姑娘的那杯茶。张宣又熄了这股子刻薄心思,临了临了还得装着非常认真的模样。 老男人无视旁边两女时不时的无声无息打量。耳观鼻、鼻观心坐在那,右手撑着下巴在想:第三盘要不要让苏进扳回一城? 毕竟人家好歹也是老舅的客人不是? 观衣着谈吐还是社会成功人士来着,还属于混的比较好的那种。 而且旁边还围观了两只货,在人家女儿面前是得给留点尊严。 可是… 干他娘的哟! 对面就是个臭棋篓子!让他很无力啊!自己已经放水了,放几次水了。 但苏进每次都成功地避开了自己设定的活路,每次都往死胡同里钻。 甚至有两次张宣直接送“车”过去给苏进吃,但人家犹豫来犹豫去,摸摸眉心,愣是没敢下手。 都成惊弓之鸟了都! 老男人此刻也是服气的。 是真的服气的! 铿铿锵锵,继续杀… 咬牙坚持到29回合,见张宣始终不弄死自己,苏进忽的觉醒了自知之明。一直紧绷的身子骤然一松,叹口气把棋子放下,就坦荡笑道: “厉害!真是英雄出少年,厉害!让我叹为观止。” 张宣内心小有得意,但表面却不失风度的内敛笑笑,不去接这话。 因为这茬不好接啊,怎么接都是不对,都是落人家面子。 干脆装害羞得了。 ps:首订在1300出头,不好也不坏吧。 但均订有点惨,才700出头,要是多更,估计就没全勤了啦。 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另外呀,今天上了新书月票榜,虽然明天可能就没了,但还是开心。 希望各位老同志们继续支持。 拜托了! 求月票 第115章,好巧(求订阅!) … 晚餐很丰盛,六菜一汤。 考虑到张宣这个外甥在,桌上既有粤菜,也有湘菜。 粤菜有:脆皮烧肉,上汤焗龙虾,清蒸东星鱼。 湘菜有:红烧排骨,子姜炒鸭,虎皮青椒。 最后还有一个凉拌黄瓜,一个老火汤。 老舅的手艺是真心不错,张宣这次终于吃好了,吃如意了,吃撑了。 只是他很少去夹海鲜。 原因嘛,太简单了。 上次杨迎曼的四个海鲜,他只是象征性地吃了几筷子,然后就假装没吃过海鲜,初来乍到吃不惯。 所以,要是这次使劲吃,那不是赤裸裸打脸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家活的都是脸面。有些事,双方就算心知肚明,但张宣也不会去主动捅破窗户纸。 可能是棋艺精湛的缘故,苏进在酒桌上同阮得志喝酒的同时,每次都拉着张宣一起喝。 一餐吃下来都快喝三瓶啤酒了。 饭到中间,秦月明吃完一块红烧排骨,用纸巾擦擦嘴角,突然问张宣: “张宣是吧,听说你是湘省的,你是吃不惯粤菜吗?” 吃不惯粤菜? 怎么可能呢? 吃了不上火,味道还挺好。 老夫都吃几十年了。 张宣挤个笑脸说:“有一点点,在老家吃辣椒吃习惯了,刚来这边还是有些不适应。” 秦月明好奇问:“听说你老家在雪峰山底下,是不是大深山里啊?那应该很少见过这些东西吧?” 听到这话,张宣盯着这女人眼睛看了三秒,临了笑着说:“确实是在深山里,从小到大没见过海鲜,所以有些吃不惯。” 秦月明察觉到丈夫和女儿同时瞟自己一眼,意识到自己可能失态了,于是打趣道: “你棋艺这么好,人生的这么俊俏,又在这边上学,粤菜还是要早点吃习惯好,说不得以后啊,还找个粤省媳妇呢。” 不劳您操心哟,老夫有媳妇了。 张宣继续笑笑,不想应声。 … 小十一还真喝酒了,还真和阮得志连喝三杯。喝完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又跟桌上所有人单独喝了一杯。 姑娘这一轮酒下去,桌上气氛是完全调动起来了,前所未有的好。 只是,可惜了… 面对一桌子粤语话,面对你来我往的热闹场面,张宣感觉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国的。不宜多说,专心吃饭,至多偶尔搭几句话。 饭后,苏家三口子走了,一起走的还有杨蔓菁母女俩。 目送五人离开,阮得志忽地说:“老苏是我大学同学,这些年我们的关系一直保持不错。” 张宣试探着问:“看他气度不凡,在哪高就?” 阮得志笑看他一眼,说:“他们两口子都在邮政局上班,住的地方离我这里不远。” 感情还是体质里的人啊,难怪苏进输了象棋还那么坦荡,是个有气度的。 见外甥思绪神游开外,阮得志好像想起了什么。 顿足笑道:“说来也巧,你不是考上中大了吗,那小十一今年也填报的中大。” 张宣顺嘴问:“读的什么专业?” 阮得志摸摸滚圆的肚皮说:“好像读的管理学专业,你也是这个专业吧?” 有点意外。 确实有点巧了! 竟然也是读管理学专业,老夫不就是读的这个专业么? 虽然巧,但张宣也只是点点头,没兴趣再接口。 因为他感觉杨迎曼母女也好,苏家母女也罢,都是艾青那类型的人,表面露笑,骄傲却刻在了骨子里。至死不渝。 沿着街道走了一阵,路过一小区活动场时,两人停下脚步看了会热闹。 里面有打篮球的,有打排球的,有打羽毛球的,还有跳绳和跳毽子的。 呆了十分钟左右,阮得志问:“会蓝球吗?” 张宣下意识瞄了眼亲舅舅那大肚子,“篮球一般,羽毛球打的还行。” “羽毛球?” “嗯。” “行,那就陪我去打会羽毛球,我正在减肥,要多运动运动。”说着,阮得志直接昂首挺胸进了小区。 望着那翘起天高的肚子,张宣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说要减肥? 既然要减肥,那晚餐为什么要吃三大碗? 为什么还要喝4瓶啤酒? 还要吃那么多肉? 有这样减肥的么,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侮辱智商! 这个夜,阮得志体会了一把苏进的痛苦。 张宣拿个羽毛球拍,站原地基本没动。 而阮得志同志呢,不是在捡球,就是在捡球的路上。 中间,满头大汗的阮得志问:“你这是跟谁学的,这么会打?” 张宣又一记扣杀,“跟我高中班主任学的,人家那球可漂亮了。” 随后他建议道:“老舅,你要不要歇会?” 阮得志兴致正浓:“不用,接着来。” 如此… 十分钟后,张宣又问:“老舅,真不歇会?” 阮得志气喘吁吁道:“不用,我还成。” … 又十分钟后。 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阮得志主动说:“歇会,歇会,不行了。” 张宣憋着笑:“老舅,坚持才有收获,现在正是燃烧脂肪的关键时刻,不能歇啊。” 阮得志不吃这套,连连摆手道:“不成了,不成了,再打你舅老命没了。” “……” 回去的路上,张宣把租赁小刘的仓库一事说了出来,说完紧着问: “这小刘靠得住不?” 阮得志很满意这外甥的成长速度,他以前之所以不去帮着操劳这些琐事,就是为了锻炼他的为人处事能力。 见张宣一副认真的模样,阮得志拍拍他肩膀说:“小刘这人,怎么说呢,我还是熟悉的。爱耍小聪明,爱偷懒,但品性不错,讲脸面,为人靠得住。你在他那里租赁仓库,我倒是真安心了。” 听到这话,张宣心里最后一丝忐忑也彻底消失不见。 也是放心了。 … 第二天,休息好了的张宣起了个大早。 匆匆洗漱一番,还没等那母女俩起床就背着包下了楼。 早上人太少,张宣没敢走小区巷子里的捷径,而是沿着外面的街道而行。 路过杂货店时,又买了一些红包。 老样子,每个红包塞了200块。 而为郭海龙这人准备红包时,张宣沉吟了下,又掏出300塞了进去。 500块钱在这年头着实是一笔大钱,但对现如今的张宣来说是一笔小钱。 跟以后自己在海关的便利比,那500块更是一笔小钱。 不能省,不值得省。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打赏! 第116章,出货(为盟主独爱李宗盛加更) 买完红包,又买了两条双喜烟,张宣才到约定的地点跟辉嫂父女俩汇合。 他走过去问:“嫂子、老爷子,你们吃了没?” 孙福成默默摇头。 辉嫂笑着说:“还没吃呢,正等你呢,走,我们吃米线去,旁边这家的辣椒不错。” 张宣听得笑了:“嫂子,你就是奔着人家的辣椒去的吧?” 辉嫂痛快地点点头:“可不是么。这边的粉面店我感觉味道都差不多,都是清汤寡水没有味道,就看哪家的辣椒油好吃了。” 落座,张宣和辉嫂一人点了一碗米线。 孙福成很光棍,直接要了三碗,然后不管不顾,低头开始吃。 一碗接一碗,一口气连着干了三碗。 末了,碗底像狗舔了一样干净,一滴汤都没剩。 张宣下意识瞅了瞅人家的肚皮,还是瘪瘪的。 哎哟,果然还是饭桶啊! 吃完早餐,几人不敢停留,直接奔去海关,开始一天的忙碌。 从海关门口到仓库,张宣隐晦地一直在散红包和双喜烟,结结实实讨了一波欢心。 不过收到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装货上车的时候,大家都来帮忙了,抢着帮忙了。 就算海关仓库此刻积压了大量淘货者,忙的鸡飞狗跳。但张宣的货不用排队,优先安排装车。 就连收了500红包的郭海龙都抽空了来了小会。 热热闹闹,9.2万件衣服硬是两个小时不到就搬离了蛇口海关。 … 火车站。 辉嫂用右手撸一把汗,就对张宣道: “老弟,那我们走了啊。剩下的9万件衣服就拜托你了,我争取把手上的衣服早点卖完,早点过来。” “诶。” 张宣认真说:“放心吧,嫂子。海关这边有我在,剩下的衣服跑不了的,我等你们好消息啊。” “行,那我们走了,老弟你在这边多保重。” “好,你们路上也注意安全。” 送别辉嫂和孙福成,张宣再次赶到海关时,才堪堪10:40。 时间还早。 张宣扯了扯被汗水浸透了的衣服,走过去问小刘:“小刘哥,你帮我叫的车子来了没?” 小刘笑嘻嘻地表示:“我这边的车子都是现成的,随叫随到,你确定现在要把衣服转运到我仓库去么?” 张宣盯着他眼睛说:“拖着也是麻烦,我看就现在吧。” “行,你是老板,听你的。”小刘贼眉鼠眼一笑,嘴里兜个烟就走了。 海关大门在小刘这个蛀虫眼里,仿佛不存在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等了差不多10分钟,张宣和其他人一个话茬都还没唠嗑完,就见小刘回来了。 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两辆货车。 车子一停,小刘就主动挥手驱使这帮子同事: “来来来,别看着,别站着,都过来搭把手,早干完早了事,回头让张老板请你们吃饭。” 听到这落茬,张宣适时站出来,笑呵呵接话:“还得麻烦大家啊,回头请吃饭,菜管好,酒管够!” 有人玩笑问:“有妹子没?” 张宣半真半假说:“想要有,就有。” 平日里受多了张宣的小恩小惠,大家伙又觉得这小子嘴巴够甜,还大气,背景又老深。倒也都没端架子,一声召唤,就一拥而上。 又花了将近2个小时,剩下的9万件货物都到了租赁仓库。 眼瞅着最后一件服装码好堆,张宣说话算话,张罗着喊:“辛苦大家了,走,我们去外边吃个便饭。” 有小刘这个鬼事佬在,大家还真没拘着,还真没客气。 跟着去吃饭。 张宣本想找家好一点的酒店犒劳犒劳,但这般人没有想象中的矫情。 小刘指着路边一个老旧馆子说:“就这吧,等会大伙儿还得上班撞钟呢。我们平常都在这吃,这家馆子饭菜不错,老板还讨喜,关键是离海关不远。” 张宣侧头看了看其貌不扬的苍蝇馆子,试探着征求大家意见:“今天大家辛苦了一天,到这吃是不是太寒碜了?你们可都是吃国家粮有身份的人啊。” “屁的国家粮,有身份个屁!都是过河卒子,都是苦命人!”小刘歪个眼,闹闹哄哄,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见状,一行人笑呵呵地也是跟了进去。 张宣看得眼睛直溜,他正好不想太过麻烦。既然如此顺心,哪还有什么可以说叨的呢? 跑进去就玩笑喊:“老板,上好菜,上好酒,要大份,要热乎。” 见到是海关这一帮子老熟客,饭店老板听得笑了,跟着打官腔道:“这位爷,小本经营,概不赊账呀。” 张宣麻利地挥挥手,“尽管上。” “好嘞!” 勾勾画画点完单,要了酒,众人开始打屁聊天。 饭店老板还真是个知情趣的,正菜还未上,就已经送了三份凉菜下酒。 吃一颗花生米,喝一口酒,小刘就斜着眼睛说: “你们看到了没,昨晚上运走了一批小轿车,都是奔驰。还运走了一批钢卷,新加坡来的货,据说都是国内还做不出的紧俏货,拿到手里就是大把的钱啊。” 张宣不着痕迹扫了眼众人,知道小刘这是意有所指,人家这话主要是对他说的,沉吟一阵,就问: “这些东西比较贵重,一般人很难弄到吧?” 一个叫李光明的接腔:“一般人确实没机会,但要是你舅舅再进一步,你就有机会了。” 闻言,张宣神情一萎,摊摊手表示很无奈:“李哥,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啊。我老舅不久前才升的副处,还想上爬,估计有的熬。” 李哥摇摇头,跟大伙碰一个就神神秘秘说: “张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内部都在传,阮处的顶头上司调走之后一直没安排人选,估计是给你舅留着的呢?你舅舅的岳父虽然退了,但交换的资源还在呢。” 张宣将信将疑,目光扫向了小刘。 小刘见他这样,也是伏低身子道:“是有这么一说,我小叔前阵子也是这么跟我讲的。” 张宣听得沉默了。喝着小酒,努力从记忆中抠阮得志同志的信息。 可是记忆太过模糊,没太大帮助。 前生自己是在南京上的大学,离深城隔了十万八千里。 那时候青春懵懂,年少不更事,学校里那么多事,那么多女生可供自己内心驱使,哪里会时刻关注舅舅的升迁问题呢? 再加上交通不发达,通信不便利,想要关注也是难上加难。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打赏! 第117章,带你去个好地方(为盟主独爱李宗盛加更)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可以确认的。自己读大二时,阮得志回湘省过年了。 大年夜,阮秀琴同志满心欢喜地跟他说:你舅舅升了,海关正处实权干部呢,你敬你舅舅一杯。 可是现在距离大二过年还有多久? 还有一年半啊? 一年半! 这个时间有点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信息差,人家早就升了,只是低调到回家过年时才跟亲妈提起。 思绪神游一会儿,想不起来的张宣干脆不想了,反正现在自己已经挣了不少。 要是这18.2万件衣服顺利脱销。 那钱袋子马上就充实到了一百万。 一百万啊! 嚯! 搁这年头也是气派人,也是十足的有钱人。 要知足。 该知足。 至于自己羡慕不羡慕那些轿车钢卷? 那还用说吗? 肯定羡慕,是个人都羡慕。 但张宣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晰,绝对不能给阮得志拖后腿,不能贪得无厌。人家愿意给,人家张口给了,自己才接着。 绝不会主动伸手过线讨要,让舅舅为难,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酒过三巡,大家都吃得扒满扒满,见时间差不多了,跟张宣寒暄几声,也是纷纷回了海关。 不过小刘没走,此刻像一只癞皮狗还缩在座位上。右手抓着一根排骨,光噜噜地啃,啃的满嘴都是油。 张宣瞅了瞅桌面上的菜,已然所剩无几,于是试探着问:“小刘哥没吃好?要不要我再换一桌新的?” 小刘撇他一眼,小胡子翘翘道:“少埋汰我,我又不是饭桶,我这是偷会懒,不想回去坐牢。” 听到这话,张宣直想骂他娘的。 小胡子诶! 就你那上班还是坐牢?别个做事你在偷奸耍滑,别个休息的时候,你还在玩。海关大门随时开着,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没人管你。 瞧着张宣一脸便秘的样子,小刘也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啧啧一笑,给他倒满酒,碰一杯说: “来,咱喝完这杯就走,小刘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张宣拿起杯子碰了碰,一口喝掉,顺着问:“去哪?” 小刘挤眉弄眼,“好地方。” 张宣盯着对方瞧了几秒,“别跟我整的这么神秘,不会是红灯区吧?那地方我可不去,我还是雏呢。” 听到红灯区,小刘连连扇扇右手,“呸!去去去!真是晦气,小刘哥我洁身自好,才不去那种五七八杂的鬼地方。” 见小刘的爱好不是姑娘,张宣也是松了一口气,那种地方他也怕啊。 于是又问:“那到底去哪?” “别问,走,跟我走,带你去见识见识大世界。”说着,小刘把手里的排骨一扔,抽张纸胡乱擦擦,晃晃荡荡走了。 见这个二流子出了门,张宣扬手喊:“老板,结账。” 老板走过来,递一张单子给他:“九菜一汤,加上烟跟酒水,拢共144块,给140块就成。” “给。” 张宣拿着单子粗粗扫一眼,很是很快的给了钱。 … “证券交易所?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从饭馆出门,张宣跟着小刘一路打车过来,没想到最终停在了证券交易所门口。 小刘拍拍他肩膀,抬头望着前方,两眼放光:“啧,你没来过吧,今天小刘哥带你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叫炒股。” 说着,他就带着张宣往里走,只是走几步他又吹嘘道:“现如今能炒股的都是牛人。” 93年这个大熊市炒股,你跟我说牛人? 张宣听得恨不能一巴掌呼死这个蛀虫。 小刘见他一副不稀罕的表情,立马耸耸眉:“怎么,你不信?” 张宣好奇问:“你真炒股?” 小刘抹了把胡子,“那是当然。” 张宣又试探着问:“那你投了多少钱?” 小刘毫不避讳这话题,伸出5根手指。 张宣猜测:“5000?” 小刘嘴巴翘翘,“你也太瞧不起人了,5万。” 5万? 嚯! 玩的还挺大。 张宣用疑惑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似的。 临了诛心一问:“投这么大,那你挣了没?” 小刘甩甩手,一副很牛皮的样子表示:“小刘哥出马,那肯定是挣了的啊,挣钱对于我来说就是洒洒水啦。” 说完,他也不给张宣再发问的机会,直接溜了。 信了你就有鬼了! 娘希匹的! 还真当老夫是小白啊? 望着迫不及待逃离的背影,张宣笑了笑,也是跟了上去。 证券交易所空间不大,还比较老旧落后,同后世那场面没法比。 不过里面人倒是多。 人来人往的,不管走到哪里,一不小心就能和别个对上嘴。要是有一见钟情的,说不得下一口就亲上了。 在大厅角落找了个位置,张宣张望一番就打趣问:“小刘哥,你这么牛,怎么大户室都没混上。” 小刘嘴皮哆嗦一下,回头看他:“你还知道大户室,你懂炒股?” 张宣摇头,慢慢悠悠说:“我喜欢看报纸,在财经版面看到过这方面的介绍。” 呼… 小刘听得松了一口气,用肩膀撞了撞他,手指点点,压低声音跟他卖弄了起来: “看到那边那个眼睛红红的秃顶没,一家国企的大佬,今年亏空60多万了。估计是挪用了公款。 看到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没,她刚跟老公离了婚,亏了10多万。 看到左边那个衣冠楚楚楚楚的禽兽没, 他爸爸是体制里的,今年亏了20多万。 你再往右边看看,看到那个斯斯文文的油腻眼镜男没?他长的一表人才,还是个中大的老师,大方豪气,却为情所困,今年已经…” “小刘,你来了啊,今天亏了多少?” 就在小刘哔哔赖赖油腻眼镜男时,他嘴里的油腻男刚好转身看到了这边,于是走了过来问。 小刘笑嘻嘻说:“老邓,你今天盈利多少?” “你这个促狭鬼,刚才又在背后嚼舌根吧。” 邓达清似乎早就看穿了小刘的本性,露出八颗整齐的牙口损一句,就摇头说:“今天又亏了,这股市有点妖路。” 然后问小刘:“你呢?你那5万亏完了没?”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打赏! 第118章,就喜欢虐你们(为均订700加更) 一不小心被人揭了老底,小刘崩溃的猝不及防,期期艾艾对着邓达清猛眨眼睛。 好别扭。 那小眼神,那小动作,直接把张宣看笑了。 收到小刘的疯狂明示,邓达清识趣地终止这个话题,转而看向张宣:“这位是?” 见到不再提5万块钱的事,小刘脑子一下就灵泛了,抢着说:“这是我单位大领导的儿子,也在你们中大读书。” 张宣,“……” 邓达清似乎很熟悉小刘,听到是海关领导的儿子,顿时伸个手说:“你好,我叫邓达清,以后喊我老邓就成。” 张宣扯个灿烂笑容,赶忙也伸个手。 轻微握一握,邓达清问他:“你是中大哪个专业的?读大几?” 张宣回答道:“今年才考上中大,报的管理学专业。” “管理学专业?” “对。” 得到肯定答复,邓达清忽的热情了几分,“那还真是一家人啊。我就是管院的老师,教经济类的,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 张宣立马态度明确:“老师好。” 邓达清摆手笑着说:“不要这么客气,叫我老邓。” 说着,邓达清对正在观察股市的小刘开口道:“别看了,既然遇上了,咱们三出去喝一杯。” 小刘不听,“喝酒等会,让我看完。” 邓达清说:“就你买的那些个股票,我今天已经帮你看了,都在跌,就没一个涨的。” 小刘没好气地回答:“那也是真金白银买的,哭着也要看完。” 闻言,邓达清似乎能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催了,而是拍拍他肩膀表示:“那你看吧,看完心情应该会很沮丧,正好可以陪我喝酒。” 花了一阵功夫,小刘看完了,接着长吁短叹一阵,整个人显得很颓废:“这个捞比股市,再这么弄下去,我一个子都会弄没了。” 邓达清接话说:“行了,看完就该死心了,喝酒去。” “喝喝喝,就知道喝,走,现在就去喝死你。”小刘此刻的心情甚烦,需要酒。 前脚才喝完,后脚又喝,张宣也是无语。 找了一家饭店,酒过三巡,张宣就问邓达清:“老师,你暑假怎么在这边?来这边旅游的?” “别叫老师,生分,喊老邓。” 邓达清解释道:“我妹妹在这边国税局上班,我那老妈子暑假嚷着要过来看看,我就跟来了。” 小刘吹完一瓶啤酒,插嘴问:“你妈那胃病好点没?” 邓达清点头:“总得来说没太问题了。只是她老人家嘴馋,总爱偷喝甜酒,时不时得来一下,也是让我头疼。” 张宣听得笑了:“老人家都这样,顽皮起来像个小孩,你不让她吃点,到头来还准说你。” “对啊,就是这样,我不敢太管,不然喷我一头口水。”邓达清听得深有感触。 跟张宣碰一杯,他又说:“过两天我就带老妈子回中大了,小张同志,你们快开学了,可以早点去熟悉学校环境。” 张宣点点头,“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目前还有事要处理,等过段时间会提前去看看。” 邓达清又跟他碰一杯,“来中大了,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教师公寓一楼,很好找的。” 张宣笑着说:“好。” 这顿酒,小刘心情不好,喝得最多,有点醉了。但还算有分寸,正所谓酒醉心里明,回家倒不用张宣太过操心。 散场时,邓达清突然对小刘说:“张宣还年轻,不要带他入股市,这就是个坑。” 小刘听不得这话,手一挥,就捉狭骂道:“你个教书匠,就知道说些大道理。张宣是年轻,但人家可比你世故多了,我可带不了他。” 邓达清没信这话,转身对张宣嘱咐:“张宣,听我一句劝,股市这东西,看看可以,但不要进入。 才一年多功夫,老师我都亏了快6万了,工作十年的老底全赔在里面。今天证券所里的那些衣着光鲜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赔钱货。你一定要慎重。” 还是这年头的老师纯朴啊,有赤子之心。 后世的老师都被吓得成了惊弓之鸟,谁还会跟你讲这些。 张宣听得认真,末了实诚道:“谢谢老师,我会听进去的。” 闻言,邓达清咧个嘴笑笑,走之前丢了一句:“别喊老师,叫我老邓就好。” 张宣笑着应声:“诶,好,老邓慢走。” … 把小刘送回家,张宣赶到新式小楼四楼时,阮得志正在等他吃饭。 打开门,阮得志关心问:“你去哪了,怎么还有一身酒味?” 张宣一边换鞋,一边解释说:“把9万件衣服处理完后,请小刘哥吃了一顿饭,喝了点酒。” “嗯。”阮得志嗯一声,就说:“先去洗个澡,马上开饭。” 听着又要吃饭,张宣肝颤,拍拍圆滚滚的肚皮道:“老舅你们先吃,我吃饱了的。” 阮得志跟着瞄一眼肚皮:“也要吃点,今天有茶树菇炖老鸭汤,你等会多喝一碗汤养养胃。” 张宣本来还想说叨几句的,但看到亲舅舅这真挚的眼神,临了只是“诶”一声。 此刻杨迎曼母女在客厅,张宣见到了,一如既往地用热情的方式喊了一声:“舅妈。” “嗯。”杨迎曼还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倒是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时间比以往长了很多。 至于杨蔓菁,张宣就懒得打招呼了,要是人家好奇地盯着他看,至多滋个笑脸。 一家三口在等他吃饭,张宣洗澡洗头发很是麻利,平常要5分钟,这回硬是压缩到了3分钟。 四菜一汤,有粤菜有湘菜,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阮得志亲自下的厨。 只是可惜了,菜是好菜,味道也不错,但张宣只能望着流口水,之前一连吃了两餐,现在压根吃不下了。 哎哟,好东西从嘴边走了,惆怅哇。 自我解闷一句,临了临了,嘴欠的张宣喝了两碗茶树菇老鸭汤。 吃完饭,阮得志找出一副羽毛球拍,跟他说:“走,陪我去打几把。” 张宣眼睛一亮,揶揄道:“打可以,等会别赖皮啊。” 阮得志微笑着瞅他一眼,那神情里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嘛。 这一夜, 阮得志又被虐了。 跟来的杨迎曼开始不以为意,后来上手打几把后,也被虐得死去活来。 面对这舅妈,张宣可不客气了,一开始还给点脸面,做的无声无息。 后来嘛。 嚯! 好家伙。 张宣让她往东,绝对往不了西。 看到杨迎曼脸色涨红,呼吸都困难时,张宣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娘希匹的! 让你丫的瞧不起人,老夫今天虐死你!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打赏! 有一说一,三月最怕写过渡章节了,哎,又不得不写… 第119章,调教(求订阅!) 咬牙坚持了20分钟,杨迎曼被高强度奔波折腾坏了,胸膛要爆炸了,脚都软了,最后气喘吁吁地当了看客。 亲爸被虐了,亲妈被弄垮了。一直比小孔雀还骄傲的杨蔓菁实在看不过眼了,撸撸袖子决定亲自下场。 结果嘿,又是一个炮灰,虽然比她亲爸亲妈强了些。 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杨蔓菁这只蚱蜢再怎么蹦哒,两只脚还是被卸了。 临了临了,在张宣手下到底还是没能撑过25分钟,就累的瘫在了地上。 张着嘴喘粗气儿,活脱脱一只泡了水的狗。 … 接下来的日子,张宣的生活过的很单调。 白天看书写作,查资料,积累知识,为下一部作品做储备。 每天下午四点过,他都会打一通电话给辉嫂,了解邵市那边的情况。 第一天。 电话里那头的辉嫂激动的告诉他:“老弟,今天生意好的不得了,卖了17564件呢。” 张宣笑着只说了一个“好”,因为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嘛。 毕竟那本子上人家预订了将近6万件衣服呢。 这点压根不算多。 但还是禁不住开心,毕竟预订兑换成实实在在的钱,也是一个忐忑的过程。 第二天。 辉嫂高兴地说:“今天大发,今天大发!从早到晚,我们一家子忙的鸡飞狗跳。” 张宣听到这话也很开心:“嫂子辛苦了,我猜今天收获不错,有破2万件没?” 辉嫂邀功似地道:“有!何止2万件,卖了2.3万件呢。还有一些人想要过来提货,我在电话里制止了,要求他们明后天再来。今天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第三天,辉嫂又告诉他,破了单日批发记录,卖了2.45万件。 第四天,成绩也不差,虽然有所回落,但还是有卖出1.8万件。 如此… 到第七天下午时,激动过头了的辉嫂嗓子都嘶哑了,吊着半口气在电话里有下没下说: “老弟,衣服已经卖完了。一个星期,刚好一个星期,嫂子实现了当初的承诺!” 如此好消息,张宣也是开怀大笑,忍不住夸赞道:“厉害!厉害!我的嫂子太牛气了,我大写一个服字!什么时候过来,我给你庆功!我要为你庆功!我得为你好好庆功!” “呵呵呵……”辉嫂头一次被这么夸,一时间乐呵地找不着北了。 一旁的阳云无奈翻了个白眼,觉着自家媳妇被人夸赞后,瞬间成了活宝,于是要过听筒说: “老弟,这边的账目还要花点时间才能理清。而且你嫂子最近也忙坏了,饭都没好好吃过一顿。七天下来活生生瘦了两斤。 我打算让她休息一天,后天过来吧,后天过来怎么样?你那边守不守得住?有没有事?” 张宣赶忙说:“应该的,应该的。你不说我也会要求嫂子休息一天,至于我这边你就放心吧,放二十四个心吧,有我在呢,有我舅舅在呢,出不了事。” “好,你那边挺得住就行。那你嫂子后天过来。” “成,你让嫂子好好休息吧。” … 白天忙写作,忙挣钱。 而晚上呢,那日子也是舒服来着。 简单啊,日常虐一家三口。 用羽毛球把他们虐的死去活来。 一天晚上,打完球的四人收拾收拾回家。 落在最后的杨蔓菁望着前侧的表哥,支支吾吾犹豫了一阵,最后没忍住主动搭话:“你技术这么好,跟谁学的?” 张宣非常诧异地瞟了她眼,心想难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可是,也不对啊! 现在是晚上,那太阳是从东边落下的? 平日里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表妹,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开金口了。 难道是被自己打服了? 带着这种心思,张宣又瞅了她眼,临了漫不经心问说: “你想知道?” “嗯。” “喊表哥,喊表哥我就告诉你。” “……” 见杨蔓菁被噎得不说话了,前头的张宣乐呵呵地停住脚步,偏头死死地打望着她,睫毛一挤,嘴巴一窝。 吐出清晰的两个字:“表妹。” 杨蔓菁,“……” 不过这次杨蔓菁没闭嘴多久,因为她看到这没脸没皮的表哥又要喊了,想起上次被戏弄的场景。 她下意识地慌忙张嘴喊一句:“表哥。” 只是才喊完,杨蔓菁脸瞬间红了,尬尬地红透了,比桃花还红。 目的达成,张宣也是见好就收:“我这技术啊,很一般,不厉害的,在我老家连个10岁的小孩都打不过呢。” “……” 杨蔓菁再一次语塞,望着这表哥的背影,好想一羽毛球拍过去,把他脑袋打个泡。 她又不傻,合着在骂自己连个孩子都不如? 但杨蔓菁还没法反驳,因为自己没跟那群小孩交过手。 同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张宣这话另有深意,隐隐约约在内涵自己和母亲看不起姑姑一家人。 …… 邵市 被阳云死活拖着休息了一天。 当天晚上怀着激动心情的辉嫂,吃过晚饭就拉着孙福成去了火车站,急急吼吼地南下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次那么的急躁? 又不是第一次挣钱了,却还那么忧心忡忡。 明知道那些衣服有老弟在,跑不了的! 但她还是担心剩余的9万件衣服。感觉那些衣服不在自己的眼里,不在自己的手心里,就不踏实一般。 刚刚经历了一个星期的金钱大爆炸后,辉嫂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忐忑和激荡。 如此的仿徨! 如此的患得患失! 一个星期! 仅仅一个星期!营业额竟然高达56万之巨! 超乎想象的56万! 是人民币56万啊!不是纸! 真真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过的数字! 望着那摊开的一排排钱,辉嫂有那么片刻是恍惚的,是不自信的,感觉是虚幻的。 感觉人生逆转是如此的儿戏,又是如此的天方夜谭! 一年前自己还是供销社的小职员,一个卖杂货的零售员。说话做事都以巴结领导为核心。 也是一年前,自己去突然接到通知,自己下岗了。 当时那个凄凄惨惨的境况啊,真是人见人烦,狗见狗嫌。现在想想都让她心酸,每每想起都流眼泪。 后来为了生计,逼不得已放下脸面去摆摊。从此把光鲜亮丽彻底埋在心底,开始风里来雨里去的风餐露宿。 可谁又能想到?谁也想不到,她也不曾预料到,短短半年时间,就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她的生活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变化的起因,就是那个下午,那个带着一脸阳光笑意的小老弟说有一单生意要跟自己合作。 当时辉嫂自己都觉得滑稽。 这还在读书、还这么年轻的小老弟要跟自己谈合作, 不是把她当傻子么? 但是接下来看到那一摞杂志和报纸,她又信了几分。 那时候她自个明白:与其说是信了小老弟的横空出世,还不如说是信了自己灰色的人生里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怀着这点惴惴不安的希望,她跟着小老弟合作了,来了深城…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家里财政危机解除了,弟弟的病得救了。与阳云夫妻感情又恢复如初,甚至更进一步。 尤其是周遭那些个亲戚邻里啊,以前自己困难时有多么的埋汰自己,现在就有多么的逢迎自己。 想到那些面对自己千娇百态的脸孔,以前觉得有多别扭,现在就觉得有多舒畅。 真是泄恨,真是解气! ps:求订阅! 求月票! 第120章,75.9万(求订阅!) 人生从此换了个活法,焕然一新,如此妥帖。 一想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辉嫂都觉得不可思议,都觉得要愈发珍惜。 哪怕小老弟在电话里信誓旦旦保证说那9万件衣服没问题,有他在就没问题。 但辉嫂还是不放心,还是患得患失,还是担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又会鸡飞蛋打。 像一场梦一样幻灭了。 所以,休息一天后,她再也等不及了。要南下深城,必须把9万件衣服捏在手里才放心。 辉嫂知道自己此刻出现了病态心里,但她自己就是抑制不住。 … 次日中午,深城火车站。 等候许久的张宣一见到两人就大步迎了过去:“嫂子、老爷子,一路辛苦了啊。” 辉嫂瞅一眼汗巴巴的身子,笑着感叹道:“哎,确实有些辛苦,我感觉自己都老了。以往坐火车几天几夜不合眼,都不觉着累,还精神得跟个猴一样,现在不中用了哎。” 张宣笑着打趣道:“哦哟!看你这话说的。你这大好年华的就说老,那些大爷大妈还怎么活,听到了能饶你么,保准跟你急,说不得还拿扫把满大街抽你。” 辉嫂听得笑开了,临了问:“,老弟,衣服在哪?走,带嫂子瞧瞧衣服去。” 一见面就问衣服? 张宣有些意外,感觉今天的嫂子有些不对劲,但也没细究,而是建议说: “嫂子,衣服在仓库跑不了的。我看你们坐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应该饿了吧,先吃东西,吃完东西洗个澡再看也一样。” “哎…” 辉嫂压着心口叹口气道:“老弟,不瞒你说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这一路啊,总是心慌慌地乱,总想看一眼衣服才放心。” 闻言,孙福成皱头看一眼女儿,也觉着怪异。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在这个场合又没法做声。只得保持沉默。 “得咧,嫂子我看你是魔怔了。”见拗不过,张宣识趣的也没扫兴,只得先带着两人去了租赁仓库。 红砖平顶仓库里,辉嫂围绕着衣服细细转一圈,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摸着衣服,辉嫂随即也醒悟过来了,知晓自己刚才表现的太过急切,在人前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这是很失分的表现! 带着这种自责的辉嫂望向张宣,有点尬尬地笑道:“老弟,我…” 作为两世为人的老油子,从辉嫂进仓库的眼神变化,他就差不多懂了。 懂的同时也能理解。 从困苦中出来,面对骤然变好的日子,面对难以想象的金钱冲击,谁不会患得患失呢? 谁没有失态的时候呢? 张宣知道她要说什么,没等她开口说出来就打断道:“嫂子,饿了吧,走,今天带你和老爷子吃大餐去。” 听着这体贴话,辉嫂松了一口气,很热情地应一声:“诶。” 中饭是在大酒店吃的,花了张宣好几百。 酒好,菜好。但孙福成这次却没有同往常那样大吃特吃,没有大口咀嚼,没有吧唧嘴。 老男人心想:别看这老梆子平日里荤腥不忌,带着三菱刀肆无忌惮,不惧任何人。其实也是一个讲究的。 哪些地方该行什么样的礼数,关键时刻孙福成明清,一点儿也不含糊。不愿意给女儿失分。 张宣端起酒杯向两人开口道:“嫂子、老爷子,我敬你们一杯,这些日子把你们累着了。” 孙福成和煦笑笑,不二话,端起酒杯一口干完。 完了,人家倒一杯酒,还回敬张宣一杯:“来,这杯我敬你,我很感谢你。阳云他们两夫妻能遇到你这样的弟弟,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宣赶紧错位,连着摆手道:“老爷子,咱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一杯我们一口干了,往后的日子还得靠您老帮衬着呢。” 孙福成自觉嘴笨,听得只是颔首笑了笑,接着又是一口干。 这顿饭人虽少,却也吃的热乎。 三人闹闹哄哄的,叙说着小时候的吃食、景物,讲着那个年代的一个鞭炮、一串糖葫芦、一什棉花糖、一个红薯、一粒花生,过年的一件新衣服,过节的一顿白米饭,讲过去的嬉笑,讲曾经的辉煌,讲以往的落魄。 更多的是讲现在从困境里走出来了,出人头地了,不容易… 喝着喝着,烦恼已去的三人都喝开了。 尤其是辉嫂,比以往任何时刻都热情,一杯一杯的啤酒,差点把张宣和孙福成两个大男人灌坏了。 饭后,三分醉意的张宣直接给他们在这个酒店开了两间豪华房。 自己也要了一间。 然后三人各回各房,洗完澡,倒头就睡。 心敞亮,心自在,这一觉睡得舒服。 时间悠悠。 当张宣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然西斜,天色慢慢暗了下来,酒店的房客越来越多了,外边走廊上时不时走过一阵欢声笑语。 “老弟,醒了吗?” 就在老男人半坐在床头迷糊之际,听到了敲门声。 “醒了,嫂子你等一下。”张宣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也是紧着穿衣下床。 开门,关门。 张宣把两人放进来就问:“嫂子,今天又不做事,你们咋不多休息会?” 辉嫂把圆滚滚的背包放下就笑说:“睡了几个小时就够了呢,再睡怕晚上睡不着,影响明天做事。” 话到这,辉嫂指着背包对张宣说: “老弟,这里面是75.9万。连同上次的32.6万,刚好凑够这批罚没物资的所需总额108.5万,你数数,看对不对。” “行。” 张宣看到这熟悉的背包就知道里面都是钱,也知道他们俩要办正事了。 应一声后也就不再客气。 老样子,他对钱从来不打马虎眼。从来是公是公,私是私,做的坦坦荡荡。 在两人眼皮底下提起背包,走到床边,拉开拉链,开始一摞摞往外掏钱。 一万。 两万。 三万。 … 七十五万。 望着床上一次摊开的75万, 张宣除了核对数量外,还会随即抽一些查看真假。 十多分钟后,75万数目对,真伪也对。 接着他开始数那一把零散的钱,一路数过去刚好90张一百的。 9000也对数。 对着满床的钱发了会呆,张宣从中拿出5摞,也即5万给了辉嫂。 然后嘱咐说:“嫂子,这5万你帮我带回去,给我老妈。家里那些钱建完别墅可能就所剩无几了,需要拿点新钱安她人家的心。” 辉嫂接过钱就满口答应道:“好,你放心吧,钱我一定亲自交给舅妈。” 张宣笑着点头,然后又对着满床的钱瞅了瞅,才开始收钱,一把一把归拢到背包里。 末了对孙福成说:“老爷子,明天还得麻烦你一趟。” 闻言,孙福成那死寂的脸上挤个短暂的笑,默默点头,表示明白。 第121章,升级VIP(为盟主时光1979加更) 午饭吃的热闹,晚餐几人却随性的很。 按辉嫂的意思,在路边找一家肠粉摊,三人坐在矮凳上,匆匆糊弄了事。 这一餐,孙福成又成了饭桶,吸溜吸溜一口气吃了三份。 … 次日,太阳刚出头,地上就像着了火一样燥热。 闷的让人难受。 吃完米线,张宣一言不发背着包安静地走在前头。 孙福成和辉嫂一左一右,默默地跟在后头。 三人都没说话,不敢说话,生怕说话分散了注意力而忽视周边情况。 就这么走着,拐弯直走,拐弯直走,直到一只脚进了海关大门,张宣那绷着的弦才松弛下来。 转身对辉嫂说:“嫂子,我现在安全了,你们去忙吧。等我办完事来跟你们汇合。” “成,那我们走了。”到了海关这种安全地带,辉嫂此刻也是踏实的,笑着应一声,也是转身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 办公室。 阮得志今天难得清闲,此刻正在喝茶、抽烟、看报纸。 某一刻,听到门口有响动声,他看也不看就知道是外甥来了。 眼神从张宣身上扫过,停在了沉甸甸的背包上:“里面都是钱?” 张宣咧嘴笑着看他,没说话。 阮得志也是跟着笑了,几乎秒懂,什么也不问,起身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边走。 张宣也是转身跟着走。如今这么多现钱在手里头,心端端地跳,连水都没心思喝一口。 发动面包车,驶出海关。 阮得志偏头看张宣一眼就问:“这次还是去中国银行吗?” 张宣想了想说:“现在钱还不算太多,没必要换地方,还去那吧。” 阮得志默然,认可这说法,往前开了一阵才再次开口说: “这两天我比较空闲,等你忙完了,我跟你去一趟学校。早点把写作的租房弄好,这样我以后就彻底放心了。” 张宣说好。 来的比较早,这个点银行的人还不多。 VIP区的人更少。 排队到张宣时,里面的大姐问:“办什么业务?” 他把背包放在柜台上,找出存折递进去,说:“存钱。” 闻言,大姐的目光情不自禁在鼓鼓囊囊的背包上停留两秒,然后接过存折认真操作了起来。 某一刻,大姐又抬头问,“存多少?” 张宣回答道:“70万。” 说着,老男人拉开拉链,开始一沓一沓掏钱。 看到这么多的现金,里面的柜员大姐每接一摞,都忍不住瞟他一眼。 70万,70眼,那眼神儿,那热情劲儿,老男人都快被她烤熟了。 心情不错的张宣此刻在歪歪:要是这个大姐生的好看点,他都忍不住问人家QQ是多少了,微信号多少了。 哦哟,虽然QQ和微信还没出现。那也没关系啊,一起找个浪漫的酒店,共进烛光晚餐也行。 把钱存进去。 存折上的总额数字立马从35万彪升到了105万。 盯着105这个数字,这一瞬间张宣恍惚了,自己重生一年,竟然不知不觉成了百万富翁。 这可是93年的百万富翁啊。 实打实的值价! 也是在这一刻,张宣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成就感:老张家的外债还了,不要再吃红薯饭了,大姐遇了良人,家里还建了别墅,而现在存存折上又躺着105万。 他唏嘘啊,他感叹啊,重生过来的自己,总算为家里做了点事。 总算他妈的干了点人事。 内心澎湃,差点喜极而泣! 眼瞅着他收好存折要走,里面的大姐突然起身绕了出来,叫住张宣和阮得志,殷勤地给两人倒杯水,然后就嘚吧嘚吧地卖弄那八寸金莲,软磨硬泡缠着张宣,要他升级为VIP贵宾客户。 两世为人,张宣本来特别腻烦这类人。 但奈何这大姐说话好听啊,声音清脆啊,眼神儿得劲啊,笑容甜蜜蜜啊。 瞧瞧人家这嘴皮子溜溜,说话都不带重样的,听起来真是让人身心愉悦。 被这牛皮糖女士给缠住了,张宣默默看了眼阮得志,见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后,也是同意了。 心想以自己的身家、以后可能会暴涨的身家,为了方便,VIP总要办的。 既然都要办,那到哪里办不一样?至少这里还算熟悉,双方已经打过几次交道了。 花了点时间升级VIP,张宣收到了一张名片,方圆。 这名字倒是真心不错,简单易记,只是方女士哪里方了? 圆倒是有些地方着实圆了,甚至圆的让人想犯罪。 哎,想啥子呢? 身体真是长开了啊,见到方的圆的就想爬上去看看啊! 要不得,要不得… 在方圆女士的热情护送下,张宣和阮得志离开了银行,上了面包车。 一上车,把车门关上,张宣就偏头对阮得志说:“老舅,把舅妈和蔓菁接出来吧,我很快就要去学校了,想请她们到外边吃顿饭。” 在老男人看来,虽然杨迎曼不是特别待见自己,但自己在人家家里住了这么久,好歹也得知情识趣才行。 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权当给阮得志同志脸面了,谁叫这位舅舅是个顾家顾亲情的种呢? 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果然,老舅听了这话,笑容都软了几分,慈祥了几分。 前面来了大货车,阮得志降低车速,靠边行驶说:“改天吧,今天不成。今天是你舅妈40岁生日呢,她老爷子来了,苏进一家子也来了,晚餐我们到家里吃。” 说到这,他瞟一眼张宣,又跟着嘱咐一句:“今晚你不要到外面过夜,回来一起吃。” “老舅你就放心吧,舅妈生日这么喜庆的事,我怎么可能缺席呢。”张宣乐呵呵地拍着胸膛说违心话,也是脑壳疼。 今天是便宜舅妈生日?他可记不得。 那这便宜舅妈40岁生日,送点什么礼物好? 送贵了吧,张宣又不甘心,真觉得她不配。替阮秀琴同志不配。 送便宜的吧,又掉价,人家不一定看得上的同时,还落了舅舅脸面。 他知道,这东西要么厚脸皮不送,要送就得是贵重的。 真是纠结! 就在张宣头疼时,阮得志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于是说:“你还在读书,不要考虑送什么贵重东西,倒是你舅妈喜欢康乃馨,你买一束这个她肯定高兴。” 张宣侧头看了看阮得志同志,见他说得认真,也是应承一声好。 ps:求订阅! 求月票! 第122章,学前班就跟人练手了(为盟主时光1979加更) … 中午。 张宣赶到火车站帮了会忙,跟辉嫂和孙福成吃个便饭唠嗑一阵后,也是马不停蹄的随着阮得志去了一趟花店。 阮得志买了一大束玫瑰花,99朵。鲜鲜艳艳,真是要人老命了。 张宣还真按老舅的意思要了一束康乃磬。 阮得志这个严肃男人看不出来还是个浪漫情种哟。 买了玫瑰还不算,还跑去“老凤祥”买个黄金戒指,跑到蛋糕店买了一个西式蛋糕。 尤其是蛋糕上用奶油涂鸦的“我爱你”三个字,直看得张宣肝颤。 哦哟,你都四十多岁的油腻大叔了,你知道吗? 还“我爱你”,这像话吗? 这年头这个样子,真的像话吗? 嗯哼,光看一眼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开车回去的路上,张宣瞟一眼蛋糕就瞟一眼亲舅,瞟一眼蛋糕就瞟一眼亲舅… 直到后来阮得志同志老脸尬红尬红时,张宣才乐不可支地放过他。 临了临了,张宣探头调侃道:“老舅,要不你等会唱首甜蜜蜜吧。” 阮得志拒绝说,“我唱的不好。” 这么好玩的事儿,张宣哪会放过他:“你唱不好我教你啊,听着啊: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车内歌声荡漾,优美又动听。 阮得志目视前方,微笑着没接话,任由张宣唱的天花乱坠都没接话。 那一副又臭又硬的样子,差点把张宣憋出内伤。 … 新式小楼,四楼。 当张宣和阮得志进门时,发现屋里有了大变样。 杨蔓菁和小十一两女忙上忙下的,正在布置花灯和气球。 墙壁上还张贴了许许多多彩色剪纸。看不出来嘛,小十一这像画里走出来一样的姑娘,竟然还有如此手艺。 杨迎曼和秦月明同上次一样,在厨房忙活,时不时还和客厅里下棋的两男人搭一句话。 下棋的两男人,一个是苏进。 另一个是舅舅的岳父杨国庭。头发花白,目光炯炯,看起来蛮精神的一老头子。 把百合送给杨迎曼时,张宣挤个笑脸,送上最简单的六个字:“舅妈,生日快乐。” “谢谢。”杨迎曼看到娇艳的百合,脸上第一次对张宣有了笑容。 一个送花,一个接花,无声对视一眼,很少搭话的两人忽的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于是默契的不再搭茬,一个转身洗澡去了,一个闻闻花香继续做事。 洗澡就要洗头发,上面的头发要洗,下面的也要洗,好烦呀。 洗完头发还要漱口,口也有两张,烦上加烦啊。 哎,做个男人也挺不容易。 尤其是有点小洁癖的男人儿,那是更不容易,活着都是累。 心想以后要是能交一个可以随时蹭饭、随时帮自己洗衣服的朋友就好咯。 澡洗完了,头发半干了,口也漱了,大夏天里一阵清凉,张宣感觉这样子才算活过来了。 对着镜子拍拍脸,赞叹一声好俊美的五官哟,老男人晃荡下懒腰,拾掇拾掇,打算洗衣服。 衣服洗着洗着,门外来了人,响起了敲门声。 阮得志伸手拍拍浴室门,喊:“张宣,洗完了没?快点洗,出来陪老爷子下象棋。” 下象棋? 还下象棋? 又一个活腻了找虐的? “老舅,马上好,在搓衣服。”张宣应一声,把衣服胡乱搓搓,搓搓,晾好,也是去了客厅。 见到张宣过来,苏进笑着主动让了位,泡一壶茶,搁旁边坐着打算观摩学习。 杨老头子抬头瞥一眼张宣,然后问也不问,就率先落子。 嘿!你看看! 看看这逼装的,斜眼示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牛逼哄哄开始了。 张宣在面皮上露个笑,心想老小子你等着!你给我等着!等会老夫折磨死你。 折磨到让你老来开春,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第一盘,张宣存了心思要看看对方棋艺,所以一开始都是根据对方的走势来落子应对。 但13回合后,张宣错愕了! 张宣惊呆了! 干他娘的! 就这? 就这手艺你跟我装逼? 不就和村里的黄富贵老大爷一个水平吗?最多业8—3顶天了啊。 娘希匹的。 前生自己好歹也是业9—2的高手啊,职业棋手奈不何,虐你们还不是虐菜? 奶奶个熊! 让你装,丫的吃光你。 继续8个回合后,杨国庭体会到了当初苏进的煎熬。 这死老梆子此刻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瞪大眼睛盯着棋盘,喉结开始抽动,额头开始冒汗。 苏进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慢慢笑了。心气顺了,心里平衡了,还有闲情逸致喝起了茶。 张宣也想笑,但不能笑,可也不想装的太认真,毕竟刚才对方那架势有点瞧不起人。 于是他开始涎个眼皮打瞌睡,偶尔打打瞌睡,一副等久了被迫入睡的昏昏沉沉样子。真是寒碜人。 或者抓着两个吃了的象棋在手心,像溜核桃一样转的嘎吱嘎吱响。 杨国庭感受到了对方的敷衍,却又无能为力,继续走了15个回合,下着下着就不知道怎么下了。 见状,张宣直接把车挂对方马角,心想你吃吧,你吃了就不那么难看了,说不定还能赢。 但杨国庭没这么做,没法做到这么没脸没皮。 只见人家放下棋子,抬头看张宣一眼,艰难地总算挤出了第一句话:“再来一盘。” 来就来嘛,你个不要脸的。 第二盘开始,张宣摆明车马,攻势十足,就是趁你病要你命,他娘的让你一开始装逼。 果不其然,在迅猛的凌厉攻击下,15个回合时,杨国庭又到了举棋不定的境界,最后踟蹰着,犹豫着,只得再次放下棋子。 对着棋盘呆傻了足足三分钟,回味了三分钟,末了他抬头问张宣:“你这下了多少年?” 张宣装着一脸实诚地回答道:“学前班开始跟人练手。 ” 杨国庭,“……” 苏进听到这话差点笑尿了!极力忍着,极力忍着,但嘴里的茶水还是从口角慢慢溢了出来。 … 晚餐是阮得志做的,十多个菜,一桌子挤的趴满趴满的,差点儿放不下。 落座后,杨国庭在众人的诧异中,主动询问张宣:“小张,你喝酒怎么样?” 张宣回答说:“能喝一点点。” 闻言,杨国庭对旁边的杨蔓菁说:“你和你哥换个位置,今天我得跟他好好喝几杯。” 杨蔓菁有点懵,有点不懂这平日里很威严的爷爷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怎么突然对这便宜表哥如此和气了? 但她从小也是个机灵鬼。什么也不问,和旁边的小十一耳语一番,当即就和张宣换了位置。 第123章,甜蜜蜜(为盟主时光1979加更)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被老一辈点名道姓,老男人没得选,也是坐了过去。 这顿饭,张宣被杨国庭和苏进裹挟着频频喝酒,好在这两老货还算有分寸,最终没把他灌醉过去。 这顿饭闹哄哄的热闹,但张宣没有太多参与感。 感觉坐在这里有点格格不入,自己和桌上的众人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要不是碍于阮得志的强行硬塞,他有点想装醉睡觉去。 倒是吃蛋糕的时候,张宣傻眼了。 这亲舅的脸皮是真的厚实啊,竟然当众亲了杨迎曼一下。 虽然只是亲脸蛋,但这年头,这大年纪了还这样,也是让他大跌眼镜。 而最让张宣不能忍的是,说好不唱甜蜜蜜的呢? 结果阮得志在众人的喝彩下,拿着话筒唱了一首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 瞧瞧,那温柔婉转的歌声,那幅情深款款的模样,硬是把张宣看懵了。 看傻了! 这还是自己亲舅? 还是那个平日里威严的舅舅? 前生没见着人家这一面,今生倒是误打误撞见着了,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咋说。 只能暗暗感叹,难怪当时穷小子的阮得志能抱得美人归,原来是还藏有这种蜜里调油的温柔手段。 虽然杨迎曼的前夫意外死于边疆,是个二婚。但凭人家的模样和家境,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着的。 望着亲舅逗得杨迎曼喜不自禁的场面,把杨迎曼逗得如同18岁怀春少女的光景。 张宣服了! 真他娘的服了! 这老舅是高段位选手啊! 惊为天人! 只是惊叹过后,张宣心里又在想:这舅舅是真的天生浪漫?还是为了讨舅妈欢心把他自己逼成了这样? 要真是后者,那阮得志同志也是活得够心酸的! 又看了一阵,张宣收拢心绪,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安心看热闹。 … 饭后,杨蔓菁偷偷找到杨国庭,顽皮笑问:“爷爷,你下棋不是被我表哥落了面子么,怎么在酒桌上还对他刮目相看了?” 闻言,知其小心思的杨国庭伸手摸摸她的头,解释道: “下棋如品人。下棋可以观察出一个人的耐性、大局观、做事是否谨慎、以及把握形势的能力。” 讲到这,杨国庭又缓缓地对杨蔓菁说:“我们家亲戚不多,你们是表兄妹,以后要可以多走动。” 杨蔓菁以为听错了,半信半疑地确认问一遍:“爷爷你是认真的?” 杨国庭轻点头,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 吃完蛋糕,想起与爷爷对话的杨蔓菁突然走过来对张宣发出邀请:“表哥,今晚吃撑了,陪我们下去打羽毛球吧。” 见是这便宜表妹邀请打羽毛球,喝了点酒的张宣第一反应是想拒绝。 但听到这声“表哥”,以及她身边还有外人小十一在,他想了下,为了维护小姑娘脸面,还是同意了。 只是… 老夫是同意和你打羽毛球了,但没同意让着你们啊! 球场上,张宣今夜又获得了快乐。在酒桌上憋闷的情绪有了发泄之地。 虐了杨蔓菁,又虐小十一,接着还虐了苏进两口子。 要不是后面体力不支了,还他娘的想虐虐阮得志同志和杨迎曼的,让你们乱发“糖”,把老夫都快腻死了。 撸把子汗,张宣真的感觉乏力了,坐在台阶上休息。只是某一时候,有人突然从斜后面递过来一瓶冰镇汽水。 他有点诧异,因为这些人里最疼他、能疼他的阮得志在球场上打羽毛球呢。 没这个空。 别人谁还会关心他? 带着疑惑,老男人转身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小十一,一个像画中人的姑娘。 见张宣转头望向自己,小十一眼神流转,语速不急不慢地对他说:“给,天气这么热,喝瓶汽水凉快。” 见到是她,张宣有点木,但也没有太多想法,接过汽水,拧开喝一大口就说,“谢谢。” “不用客气。” 小十一轻微摇头,接着又好奇问:“听阮叔说,你也报考了中大管理学专业?” “嗯。” “那我们有可能成为同班同学了。” “有这可能。就算不是同班同学,也是隔壁班。”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十一说着,忽的伸个手慢声道:“你好,我叫小十一,重新认识下。” 听着这话,张宣有点怔。心想老夫和你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以前都没说过话,今次倒认识上了? 也是稀奇! 怔了那么零点零一秒,张宣想起上次喝过的凉茶,瞅了瞅自己手里还拿着的汽水,又看了看人家的笑脸,真是很无语,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啊,也是伸出了手。 指尖盈盈一握,点到为止,小十一眼睛亮了亮,夸赞道:“你羽毛球打得真好!” “是吗,和我打过的人都这么夸我。”张宣掀开眼皮子又看了她眼,说话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接着补充一句:“其实你也打得不错。” 小十一抿笑着没做声,心想本姑娘哪里打得不错了,分明是被你按在地上摩擦。 此刻她站在身后安静瞅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该收起来,还是继续放大一点。 好在这时候杨蔓菁来了,把她拉到一边就压低声音好奇问:“你怎么跟他聊上了?” 小十一说:“我不是买了这么多汽水么,一人发一瓶,就顺便聊了几句。” 杨蔓菁不太信,“真是这样?但这和你性子不符啊。你平时对那些爱慕者都是不假颜色的,怎么突然跟我表哥主动说上话了?我怎么看着怪怪的?” 小十一见杨蔓菁这副样子也是挺有趣,于是逗她道:“你表哥长相看起来蛮舒服的,是我中意的款。” 杨蔓菁眼睛大睁,一脸惊吓,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看着这个平时眼高于顶的闺蜜: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闻言,小十一觉得更好玩了,伸个懒腰,慢慢声声揶揄道:“从小大家都夸我长的好,都说本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你说我要是对你表哥使点那啥手段,他能坚持几天?” 杨蔓菁听得迷糊了。 因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缘故,别人眼里矜持、善良且知书达礼的小十一,其实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自恋、傲娇,还我行我素。 所以杨蔓菁定定的望着这位闺蜜, 一时间是真的迷糊了。别个城里的大家闺秀也许看不上自己表哥,这位要是玩起来,那可就不一定了。。 过了许久,杨蔓菁又问一句:“你不会是真看上我表哥了吧?” 瞧人家一副担忧的样子,小十一欢快地笑了,临了糯糯地说: “你能不能别小题大做了咯。我就给了他一瓶汽水,其它人都发,难道特意不给他发么,那是不是太明显了啊。 而且他是你表哥,以后还可能是我同班同学,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听着这话,杨蔓菁下意识看了看不远处的张宣,又扫了眼面前的闺蜜,心道这是比自己眼光还高的人啊,看来自己真的想多了。 于是也逗趣道:“如果你哪一天喜欢上我表哥了,就跟我说,我帮你拉红线。” ps:求订阅!各位老同志给力点啊! 再次求月票! 第124章,活死人(求订阅!) 天气就像一个更年期的女人,随时都有可能翻脸。 昨天还是艳阳高照,可昨晚就变成了暴雨。 明明昨晚还是暴雨,今早儿又雨过天晴。 张宣起个大早,匆匆糊弄完早餐就跟着阮得志出了门。 外面热浪滚滚,短袖短裙的大姑娘满大街都是。 大花布,流行装,耳钉耳环黄头发,让街面鲜活起来,大姑娘也好,风韵少妇也好,炫得人眼花缭乱。 面包车里,张宣懒散地窝在副驾驶,斜个眼闲情逸致地瞧着外边姑娘们,给她们打个分。 哪个貌美啊,哪个肤白啊,哪个腿长啊,哪个俏… 眼睛在她们身上一溜溜的过,心想夏天热是热了点,但也并不是没有优点不是? 欣赏这靓丽的街景,虽然自己够不着,但心情也着实好啊。 7点过从深城出发,一路北上,10点不到就抵达了羊城市海珠区。 十字路口,面包车停下等红灯时,阮得志关心问:“你对写作的租房有什么要求没?” 张宣收回放在车外的视线,想了想就道: “主要还是考虑安静和安全,其次离学校不能太远。最后就是卫生得干净一点的地方,太脏的环境容易滋生蚊子和蟑螂老鼠,我受不了。” 阮得志听得点了点头,认可这说法。 车子一路开到中大,停在了南门附近。 阮得志一下车就从后备箱拿了一瓶汽水给他,用商量的口气说: “我们就从南门附近开始找房子吧,争取今天把房子的事搞定。” “好。” 对租房一事,张宣其实是不太急的。但知道舅舅抽空陪自己的时间不多,也是跟着紧了心。 上午,两人围绕着南门附近找了一圈,没有收获。 本来相中了一个房子,但房东的母亲成功把张宣吓退了。 披头散发的老太太无声无息来到张宣身后,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翻白瞅着他,一言不发。 他走到哪,那只吊睛眼就跟到哪,死灰色眼神仿佛是从地狱里射出来的一般,阴森森的冒着寒气。 那种诡异的感觉无法形容,让人心麻麻的,就好像被厉鬼盯上了一样难受。大夏天的硬是把他看得头皮发麻,脊背生凉。 匆匆的从老旧巷子里出来,来到阳光下,吁口气地张宣忍不住回头望一眼,后怕地说: “老舅,你刚才感受到了没?那老太婆怪怪的,白惨惨的像个活死人。” “嗯,我也有这种感受,让她盯地浑身不舒服。” 阮得志这个唯物主义者也是罕见地觉得不对味,“我猜测那老太太这么做是故意的,应该是和她儿子意见不合,不愿意出租那间房子。” 张宣点头,真是瘆得慌。 大白天的,竟然遇着活死人,太他娘的吓人了! … 南门没有如意的,两人一路寻去了北门。 这里倒是有一家不错。一室一厅,光线好,房租也不贵,还挨着学校。 就是有一点不合心,租房离街道太近,中间只隔了一条弄子。有点闹。 从租房出来,饥肠辘辘的两人迫不及待地找了一家肠粉摊,张宣搁个矮凳子一屁股坐下就说: “老舅,吃完东西我们去学校教师公寓那边找找,要是那边没有合适的,我看就这家算了吧。太累人了,不想动了。” 阮得志挺着个大肚子,此刻热的满头是汗,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取下眼镜用衣衫擦了擦,耐心开解道: “先不急。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一定要找个稳妥的地方我才安心。” 这时肠粉上来了,阮得志等到老板离开,才慎重地继续说: “刚才转了一圈,你也看到那认尸公告了吧,现如今社会上杂七杂八的人多,不太安全,要是没有合适的房子,我宁愿你不写作了。” 说到认尸公告,想起公告上的无头女工照片,张宣哑火了。 谁曾想哎? 一副喜气洋洋的闹市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光鲜亮丽。 天太闷,坐着也惆怅。 没办法,两人囫囵完肠粉,也是赶着去了学校教师公寓。 先是去的公告栏察看,有些可惜,没发现有出租房子的小广告。 又把附近的广告小贴纸摸索一遍,还是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慢慢变得沉重了起来。 阮得志拍拍他手臂说:“别灰心,我们再四处问问看。” 张宣走累了,没力气搭茬了,心想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如此了。 带着郁闷的心情,两人耐着性子继续找寻了半小时,可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四处碰壁。 就在两人快要放弃、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右边石阶上传来。 “张宣?” 张宣应声转头,往声源处一瞧,哟!这不是邓达清老师么,人家正坐在梧桐树下乘凉。 此刻,邓达清一身西裤白衬衫,搭一双凉拖,极不讲究地坐在石阶上吸溜一毛一根的老冰棒。 “还真是你啊,张宣,刚才我看你侧影就觉得像。”邓达清起身,走过来就高兴地说。 张宣迎个笑脸问,“老邓,你怎么在这?是住这里吗?” “对啊,我就住在一楼。”说着,邓达清对准右边一个门脸指了指,随即看向阮得志,“这是你爸?” “我舅舅。”张宣介绍说。 “你好!” “你好!” 邓达清同阮得志握手打个招呼,又问:“我隔着老远就看你们在四处问询,是在找人吗?” 阮得志接话说:“不是, 我们在找租房。” 听到找租房,邓达清又打量了一遍两人,临了问张宣:“是给你上学住的?” 张宣点头:“对,老邓你熟悉这地方,知道附近哪里有房子租没?” 邓达清问:“你要什么样子的房子?” 张宣看着他说:“安全一点的,安静一点的就行。” 邓达清问,“要什么价位的,房子大一点能不能接受?” 听到有戏,张宣眼睛一亮,紧着道:“什么价位的都好说,房子大一点也没关系,你知道哪里有?” 邓达清把老冰棒大口咬到嘴里,棍子一丢,就嚼吧嚼吧微笑道:“来,我带你们去看一套房子,看你们满不满意。” 说着,人家从左侧楼道口进去,上了二楼。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25章,婚房(求订阅!) 来到二楼最左边,邓达清右手伸进裤兜里一阵扣扣摸摸,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手纸,几个纸包糖,还有一串钥匙。 一个大男人口袋里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也是无语。 邓达清找到钥匙,一插,门开。 他率先走进去把窗帘拉开,就跟张宣两人说:“这里是三室两厅,家具都是新的,厨房炊具齐全,还安装有空调,你们随意看看。” 房子归置得很好,比较干净,家具、沙发和落地窗都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 就是有一点古里古怪,这房子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喜气,可老邓不是单身么? 张宣眼睛扫了扫每个房门上张贴的大大“喜”字,疑惑问:“老邓,这是你的房子?” 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邓达清毫不避讳地说: “这是学校分配给我父母的房子,我装修一番拿来做婚房用的,只是最后婚没结成,就搁置了。你们看看吧,看满不满意,满意我就租给你们。” 闻言,张宣想起了小刘曾说过的话“你看到那个戴眼镜的斯文油腻男没?为人豪爽,却为情所困…” 哎,看来老邓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张宣和阮得志相视一眼,识趣地不再多问,又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房子。 每间房子走一圈,采光好,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窗外还能看到麻雀在梧桐树上飞来飞去。格外的让人舒心。 张宣来来回回走几圈,感觉这里舒服极了。 左瞧瞧,又看看,阮得志似乎也很满意,于是拉过张宣低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同亲舅相视一眼,张宣也是如实说:“老舅,这里我觉着挺好的,就定这算了吧,不想再折腾了。” 阮得志点点头,说行,然后转身问邓达清:“你这房子怎么租?” 邓达清问:“你们是租短期的,还是长期的?” 都是熟人了,张宣也懒得耍心眼,直接说:“长期的。” 邓达清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一趟,最后笑着对张宣痛快道: “我们一起喝过酒,你的脾性比较对我胃口。这房租的事情当然好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每个月给我50就成。” 三室两厅50么? 93年还没有房改,商品房比较少。而羊城地工资水平普遍在200到800之间。 按照工资20%的参考系数算,50一月租这种装修体面的房子,算是很低的租房了。 就算在租房行情里,教师公寓普遍低于外面市中心的房租,但这价位也是实打实的友情价。 果然像小刘说的啊,老邓这人比较豪爽! 这样思绪着,张宣看一眼阮得志,就直接拍板道:“行,这房子我租了。” 达成意向。 接下来签合同、交押金交租金,一气呵成。 收好租赁合同,邓达清把钥匙给他时,还不忘热情地问: “你们还要买生活用品的吧,等会我带你们去个地方?东西保准好用又便宜。” 知道对方是中大老师,而且还是管院的老师,这次阮得志直接温笑应承:“好,那就麻烦你了。” 离开租房,邓达清直接带着两人来到了北门附近的一家大杂货店。 店主是个中年女人,店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矮凳上趴着写作业。 邓达清似乎和人家很熟,一进去就拉着张宣跟人家说:“老何,这是我学生,你可得优惠点啊。” 听到“学生”二字,老何微笑点头,随后把吊扇拉大一档,接着又给三人倒了一杯凉茶。 道声谢,喝完茶,张宣和阮得志也不再耽搁。 什么锅碗瓢盆啊,床上用品啊,写作用品啊,防蚊剂、蚊香、蟑螂药,见到什么拿什么,不大会功夫就买齐了。 顶着大太阳,把东西搬到车上,再从车上搬到租房,三人已经热得不成样了,湿漉漉的,像从水里出来一样。 … 晚餐是在楼下吃的,邓达清拉着两人吃的。 张宣有点不好意思:“老邓,你帮着我忙活了一天,晚餐应该我请你才对。反过来还吃你的,有点不像话呢。” 邓达清笑着把张宣和阮得志按在凳子上,“什么你请我请,都是吃的粗茶淡饭,咱三个大老爷们还讲究那个干啥子,哪里方便就哪里解决肚子问题。” 说着,邓达清拿过三瓶啤酒,一人面前摆一瓶,“来,咱们喝,这闷死的天,不喝点酒晚上觉都睡不好。” 菜是凉菜和卤菜,当真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不过好在菜的样式多,量足。 喝完一瓶啤酒,吃两块凉拌猪耳朵,张宣看了看里屋,好奇问:“老邓,不是说阿姨跟你住吗,怎么一天都不见人?” 邓达清拿起酒瓶跟阮得志碰一下,解释说:“你是说我那老妈子啊,她老人家自从离开讲台后就闲不住了,肯定又约朋友玩去了吧。” 三人喝着酒,聊着天也是热闹。 中间有个年轻女老师来找邓达清,提着一兜苹果进屋时还愣了下,“家里来客人了?” 邓达清扶下眼镜,起身笑道:“俩朋友,鲁倪你吃晚饭了没?要不坐下一起凑合吃点?” 鲁倪把苹果搁电视柜边,眼神在张宣和阮得志身上打个转儿,就拒绝说:“不用,我吃了过来的。” 接着问:“沈教授去哪里了?” 邓达清说:“我老妈子外边玩去了,你找她什么事?” “没什么大的事,就一点私事,那我改天再来吧。”说着,鲁倪礼貌地对着阮得志和张宣笑了笑,走了。 目送人家出门,观察到人家刚才的言不由衷,张宣就打趣问:“老邓,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想到邓达清是个麻利性子,承认的好干脆: “有什么打扰不打扰,她就一丫头片子,曾还是我学生来着,毕业后留校当了导员,我俩年纪差太大了。” 简简单单介绍完,邓达清又给两人拿了新的啤酒,“来,不说这些没意思的,咱们继续喝酒。” “好,干杯。” 这个晚上,几人喝了啤酒喝白酒。 最后阮得志被豪爽的邓达清灌醉了。 张宣也醉了。 两人还是邓达清扶着才上的楼。 “老邓,你是真能喝。” “哈哈,还成吧,我也就喝酒这点爱好了。” ps:求订阅!继续订阅支持呀!外站的同志们,来起点订阅下啊! 第126章,我是米见同学,我找米见(为800均订加更) …… 日历掀了一张又一张,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一天比一天过的迷糊。 仿佛昨日才重生,昨日才高考,转眼间稀里糊涂又到了另一个秋天,进入了大学,进入了新的人生。 张宣不禁感叹时间过得好快,在无声无息中就这么没了。 难怪总有人说人生苦短。 回顾这一年感觉做了很多事。其实某时候有种恍惚,似乎什么事都没做,大把大把的光阴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一去不复返。 … 一觉醒来又是晴天。 清晨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梧桐叶间透射下来,床头印满了铜线大小的粼粼光斑。 光脚丫子翻个身,有点懒气,不想起,还想睡。 可是一想到今天安排的事嘛,又莫可奈何。 吃过早餐,把阮得志同志送走后,张宣从昨天的杂货店弄了两尿素袋,装半袋沙子做成了拳击沙包。 扎紧袋口,悬挂在客厅角落,张宣一上午都在和它较劲,直到汗如雨下,累脱了,才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休息。 不得劲! 他感觉忒不得劲! 娘希匹的,许久未练习,手艺生疏了。 上午练拳。还顺带买了几张周慧敏老婆的画报回来。 卧室床头柜贴一张,书房贴一张。 还留了两张打算带去大学宿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对周老婆是越来越着迷了。早上醒来要是见不到她,如意金箍棒法都练不好了。 就像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好孤单! 诶,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碰到真人呢。 上午糊涂,中午给知音杂志写稿。 虽然自己现在不缺钱了,但莫名的,他突然割舍不了这种感觉。 下午张宣从邓达清那里借了一辆二八大杠,把校外的书店挨个逛了一圈。 后面为了补全资料,还特意去了一趟新华书店。 三番四次,进进出出,买了许许多多的军事、谍战方面的书籍充门面。 呸!要说光充门面也不对。 因为张宣打算一五一十认认真真看,再结合前生看过的潜伏等,然后写一部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出来。 其实在某个瞬间,被盛名所累,被虚荣心浸染的张宣,好几次都动了把“暗算”写出来的念头。 只要写出“暗算”这部,那可以说是真的功成名就了啊。 不过也就暂时想想,现在心里还有一道坎没过去。 要是自己哪天真的没脸没皮了,那就… 那就… 哎哟……!人的欲望果真如同潘多拉魔盒,一打开就无穷无尽,无耻无羞… 造孽啊! 老男人丫个大腿瘫沙发上,深感自己罪孽深重。 “哔哔…,哔哔…” 正当张宣想入非非的时候,茶几上的BB机响了。 猛地坐起来,顺过一看,原来是辉嫂在call。 对着BB机原地静默三秒钟,张宣也是起身,找出IC电话卡。 门一关,下了楼。 向梧桐树下闲着打摆子的邓达清借一辆二八大杠,在校园里骑的飞起。 中大的电话亭到处都是,挑一个安静的地方,插卡,拨号。 然后就是等待… 许久,电话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老弟,在吗?” 张宣连忙应声:“在呢,嫂子。你生意怎么样?” “托你的福,生意蛮好的。一天到晚都在忙活批发衣服,都快累死了。”辉嫂说这话的语气相当开心,随即讲起了正事: “那5万块钱我已经给了舅妈,老弟你可以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哦。” “晕,看嫂子这话说的。你说给了就是给了,我们是一家人,难道还信不过你么。”口是心非说的就是现在的张宣。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有人在喊:“孙晓辉!孙晓辉!你咋还有时间打电话咯,我赶时间坐最后一班车呔,你婆婆妈妈的快点行不行?” 辉嫂回头应一声就说:“老弟,店里人比较多,那就先到这儿吧,歇下来再跟你聊。” “行,嫂子你去忙吧。” … 挂完电话,张宣马不停蹄又给十字路口打了去。 电话一接通,他就说:“那叔,帮我喊一下我妈。” “诶,好嘞,等一哈。”那边说完这么一句,就把头伸出小卖部窗口,对着工地上的阮秀琴大声喊: “阮秀琴!阮秀琴!你哩满崽打电话来了,大作家打电话来了…” 听着这毫不避讳的夸赞,张宣一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阮秀琴满身是泥,打点井水匆匆洗个手就跑过来问:“满崽,你吃饭了没。” 张宣回:“吃了,老妈您呢?” “你姐正在炒菜。” “什么菜啊?” “碎骨肉炒萝卜丁。” 张宣听得差点流口水,好想回家吃了,唠叨几句,就问起了钱的事:“5万块钱您收到了没?” 阮秀琴扫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收到了,你辉嫂两口子亲自送上门给我的。我已经存银行了。” “那就好,钱收到我就放心了。”明知道事实会如此,但张宣还是松了口气。 接着嘱咐说:“老妈,钱也不用全部存银行,要留点放身上用。吃的方面,穿的方面,用的方面,都要舍得花啊。 现在咱家不比以往了呢,您宝贝儿子能挣到钱,能挣到大笔的钱,就别扣扣搜搜过日子了。大姐有孕在身,您老也这个年岁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用用,别省,知道不?” “诶,妈知道了。”不知怎么的,阮秀琴听着儿子暖心的话,明明都在笑,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又聊了一阵家常,挂电话前阮秀琴告诉他,为了看家护院,家里又养了一条灰狗,是欧阳祝送来的。 想到灰色的狗,自己最不喜欢的颜色的狗,张宣仰头叹息一声,心道:黄狗啊黄狗,你的替死鬼来了,你终于熬出头了哟。 同老妈结束通话,张宣给杜双伶打了电话,得知自家媳妇明天过来时,他什么也不说了,心里那个美滋滋的哟… 开心,舒服… …… 跟双伶通完话,张宣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米见。 要开学了,米见也要去京城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脑海中萦绕不断,他想了想又给米见挂了一个过去。 电话是一个中年女声接的,“你好,你哪位?” 听声音,张宣猜测应该是刘怡,也就是米见的妈妈,可能是心虚的缘故。 他谎话张嘴就来,模仿陈日升的语气开口:“阿姨你好,我是陈日升,米见的高中同学。找米见问个事,她在家不?” 刘怡听得满脑子问号,抬头看一眼窗子外边正和米见聊天的陈日升,一脸错愕,一脸紧蹙。 大白天的,还以为见到鬼了? 陈日升不是明明在外面么? 大脑短路几秒,回过味来的刘怡马上就想通了缘由,但也不识破,而是抬头对着窗外喊: “见宝,你电话,你同学打来的。” 米见正在树荫下纳凉,闻声也是走了进来,接过听筒就轻轻“喂”了一声。 “别喂了,你猜猜我是谁?” 张宣皮一下,接着又赶紧说:“等你妈出去了再猜。”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米见好看地笑了,然后搁着听筒望向旁边的刘怡,那漂亮的眼神儿仿佛在说:您快出去吧,我要打电话… ps:求订阅!求月票! 更完三章,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800均订哟…,大家给点力。 第127章,我饿着肚子去找你啊(求订阅!) 刘怡盯着女儿瞧了几秒,还是忍住了问问那个撒谎小子是谁的冲动。 她在想:电话那头的声音为什么满满透着一股熟悉喊感,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但困惑的是,在记忆中又抠不出一模一样的声音。 刘怡又看了眼女儿,看了眼座机,最后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 等了些许,感觉差不多了的张宣再次发话,“你妈走了没?” 米见说:“走了。” 张宣问:“那你猜猜我是谁?” 米见脸上的笑容又开了几分,瞟一眼外边的亲妈,就低声问:“你刚才跟我妈说了什么?” 张宣诧异,脑子转了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你妈怀疑我了?” 米见回答道,“应该是。刚才有些怪怪的,她以前不这样的。” 接着又重复问:“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张宣坦诚说:“我说我是陈日升,找你有点事。” 米见莞尔一笑,随后说:“难怪,陈日升就在我这串门。” 张宣,“……” 这真他娘的是自己找死啊! 自己冒充别个找人家女儿,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稀里糊涂的就这样被抓了现场。 也是晦气! 好在他脸皮够厚,尴尬一下下就不尴尬了,反而厚颜无耻道: “以后你要是听到陈日升打电话找你,你就明白是我找你知道不。” 米见静了静,尔后才说好。 然后她问,“听双伶讲,你去深城了?” “嗯,来我舅舅家住了一段时间。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明天的飞机。” 闻言,张宣沉吟一阵,直接把自己的BB机号码告诉了她,随即玩笑似地说: “好好记住我的call机号码啊,你到学校安定下来后,就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是想某人了呢,会打电话给你,或者写信给你,到时候你替我转给某人。不过你不能偷看啊,也不要拆穿啊。” 米见听了没做声。 没等到回复,张宣这个老男人不死心,“怎么不应声了?你是非要我亲自去京城打听么?跟你讲,羊城距离首都这么远,我要是在路上被扒手磕着了,被强盗碰着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向我妈交代。 我妈可是个农村妇女,就我一个儿子,平时宝贝的紧。她老人家要是撒起泼来,你们一家三口都顶不住,所以这个风险你还是不要冒的好…” 听他胡言乱绉一阵,被侃晕了的米见也是会心一笑,末了拉开抽屉,找出笔和便签,跟他说:“你把号码再报一遍。” “刚才我念了两遍,你没记住?” “没记。” “姑娘,这次你长点心啊。” 说着,张宣把号码又报了一遍,临了喊她名字:“米见。” “嗯。” “寒假回来,我饿着肚子去找你啊,你到时候请我吃饭。” 米见把便签放衣兜里,把笔放回抽屉,笑说:“好。” 再次挂断电话,把IC卡一抽,心情愉悦的老男人一个蹬腿就跨上了自行车。 踩踏踩踏,在校园小道上直溜圈圈。衣衫被风吹得鼓鼓的,在这夏季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凉风。 惬意的在校园里骑一圈,浪够了的张宣也是觉着肚子有点饿了。 想着租房买了泡面,于是二八大杠原地转圈,掉头回家。 只是好巧不巧,才过石阶,就看到梧桐树下的邓达清刚刚摆好了酒菜。 打眼一瞧。 嚯! 好大一盘水煮牛肉,香喷喷的味道快把他迷晕了。 见他这个样子,邓达清那八颗洁白的牙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当即热情地递过一双筷子: “来,坐下一起喝一杯,等你好久了。” 张宣以为对方说的是便宜话,第一时间没接。 可是眼睛滴溜溜地转一圈儿,发现老邓同志果真备了两双碗筷,菜的分量确实也不是一个人能干得完的。 两个人都不一定干得完。 当然了,孙福成那老饭桶除外。 看他双腿还Y在自行车上,邓达清嘴皮一动,又开始催促:“快点行不行,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像啥样子。” 见人家情真意切,张宣这次不客气了,二八大杠就地一放,接过筷子夹一块大片牛肉塞嘴里。 呼~ 巴脑口儿,满呼呼的都是牛肉味道。 好老口。 干一杯,张宣又夹了块凉拌木耳放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忍不住夸赞道:“老邓,你这手艺可以去开饭店了,保准比你当老师还挣钱。” 邓达清摇摇头,“得了吧,我这点手艺才哪到哪,就闲着没事跟人家学了三脚猫功夫,登不了大雅之堂。” 说着,邓达清又跟他一杯,末了搓口啤酒花道:“等哪天有机会我带你去个地方,人家那才叫手艺,吃了包你不想回家。” 吃货张宣有些不信,但还是好奇问:“远不远?” 邓达清说:“有点远,骑自行车得30分钟左右。要是距离近,我自己都懒得做饭了。” 张宣点点头,觉得在理,又问:“沈教授又串门去了?” 邓达清扯了扯嘴皮子,一脸不爽:“我那老妈子最近有了追求,为了长命百岁,如今迷上了气功咧。你要是经过小礼堂,应该能看到一伙大爷大妈在那里玩儿。 那伙老梆子如今可齐心了,男男女女吃一起,玩一起,就差没住一起了。” 想到公园随处可见的气功痴迷者,张宣也是头疼,于是问:“你信这东西么?” “呵!” 邓达清乐呵一声:“那玩意儿一看就是假大空,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信。” 张宣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点点头,不再接茬,赶紧吃牛肉要紧。 毕竟对面这位是个狠人,连亲妈都不屑一顾,连亲妈都骂了,自己作为一个蹭饭人,还有什么好说叨的呢? 按人家的说法, 再把思路延伸一下,要不是他老妈子老了,估计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都一茬茬的落地了… 嗨! 都是老来俏,都是会玩儿。 不说了,吃饭吧,赶紧吃饭,反正老邓同志一个人也吃不完。 大夏天的不吃完就浪费了呢。 迎着晚风,两人喝着酒,吃着菜,吹着牛,听着蝉鸣,好不惬意。 人生快活不过如此了。 只是吃着吃着,中间来了个人。 那个女人又来了。 昨天带了一兜苹果,今天带了一袋子梨。 ps:求订阅啊!有订阅才有动力呀… 求月票,求打赏! 第128章,一辈子够不够?(求订阅!) 鲁倪把东西放旁边的石头上,凑过来就说:“老邓,你倒好,我每次来你都在吃饭。” 邓达清扶了扶眼镜,偏头问:“这次你吃了没?一起吃点。” 鲁倪目光在三个菜碗里扫视一圈,这次倒没矫情,挨着就坐下了,接过邓达清的啤酒喝了起来。 多个人喝酒,气氛又热闹了几分。 听邓达清介绍完张宣后,鲁倪直接问他:“哪个张宣?” 张宣说:“弓长张的张,宣传的宣。” 听完,鲁倪笑笑打趣道:“你以后要在我手底下呆四年,老实点,少跟邓达清喝酒,他这人没个正形儿,你可别学他。” 张宣咂摸咂摸嘴,不接这话,拿起啤酒瓶子跟鲁倪碰了碰,仰头就喝。 心想你拽什么词呢? 老邓没个正形,那你为什么赶着紧巴巴的喜欢? 这个中午,张宣又喝多了。 老邓他喝不过就算了。 可没想到鲁倪也比他酒量好。 娘希匹的,老夫这是碰到了一茬什么人啊? 神神碎碎的,昏昏沉沉的张宣睡了过去。 … 次日,天空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好日子。 张宣起个大早,趴在窗台呆望了会跳跃的麻雀后,也是利索的起床,洗漱,下楼。 经过一楼时,邓达清又发出了吆喝:“张宣,昨天不尽兴,今晚咱接着喝啊。” 张宣听得笑出了声:“老邓,我一个月房租才40,这样子下去你会亏死的。” 邓达清摆摆手,豁达说:“嗨,我又不靠你这点房租吃饭,再说就你这张嘴也吃不穷我。” 接着他朝着张宣背影喊:“晚上来喝酒啊,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张宣头也不回地应声:“老邓你喊鲁倪吧,她需要你。” … 在中大北门等了一阵,公交车没挤上,却意外拦到了出租车。 也是惊喜。 上车,关门。 司机问:“去哪?” 张宣回:“羊城火车站。” … 1992-1996年的国内大学正处于一个交界点。 彼时,大学还未大规模扩招,考大学依然不亚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邓老南方谈话带来了松动的气息,而毕业分配工作的“铁饭碗”制度却已悄然打破。新潮事物不断涌现,人的状态也耐人寻味。 虽然毕业分配的“铁饭碗”已经不是那么靠谱,但却一点也不能否认:这个时期的大学生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用前世同事们茶余后饭调侃的话来说:现在的重本就想当于后头的985,本科就好比十五年后的211,而如今的大专怎么也不会比后头的普本差吧… 虽然这话玩笑话成分居多,但也可以看出他们的本事和内里倨傲。 赶到羊城火车站时,张宣一下车就被“统一祖国,振兴中华”八个大字给吸引住了。 用怀旧的眼光看着火车站,看着车站广场,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跑过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理也理不清。 车站广场到处都是扛着蛇皮袋的打工者,到处都是眼泛迷糊的盲流。 黑车司机也忙的上气不接下气,拉拉这个,扯扯那个,想着能骗一个是一个。 这些人绝对想不到,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随着改革开放的呼啸而至,随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爆发出伟大力量后,这里正在发生着怎么样的惊天变化。 张宣这时候忽地生出一股豪气。一定要在羊城市中心撸几套商铺,撸几套房子。 甚至还要到北上广深去撸几套房子商铺囤着,这是他前生做梦时的场景,梦里笑到醒、流口水的场景。 甭管粗俗不粗俗,甭管卑鄙不卑鄙,人生重来,能力不够的他没有想着干伟大的事情,干改变国运的事情。 他是升斗小民,把梦想实现了就是春暖花开。 就是这么的有出息! 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朝出站口走着。 突然有人拍他肩膀,“要坐车吗?” 张宣摇头。 又有大妈拿个“住宿”牌子,压低声音问:“要住宿吗?有姑娘。” 张宣还是摇头。 还有个头发乱糟糟的年青人用目光扫射了一下周围,神情诡秘地对张宣说:“你看这广场多乱,要不咱们俩一起干一票?” 张宣瞪一眼这个不知哪来的神经病,也是麻利地溜了。 从下车到出站口,短短百十来步,整个人硬是挤出了一身汗。 这时候他后悔了,干她娘的!这么晒的天,自己怎么不带把伞呢? 随即又想:这年头,自己一个大男人在晴天打把伞,好像也是另类。 天气虽然闷热,但好在张宣是掐着点来的,只等了十多分钟就见到了杜克栋一行人。 挥手大声喊:“杜叔、双伶、永健、孙俊,这边!这边!” 杜克栋走过来笑问:“你在这等很久了吧?” 张宣接过自家媳妇的背包,回答说:“我也是才到不久。杜叔,你们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应该很饿了吧?” 艾青一脸的困意,显然在火车上没睡好,这时竟然主动搭话说:“确实饿了,先去学校吧,到那边吃饭。” 连这位都开尊口了,看来大家是真饿了。 张宣不二话,一马当先走出车站广场,抢劫似的拦到两辆出租车,把一行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出租车上,张宣一上车就问自家媳妇:“孙俊怎么也来了,他不是报的邵阳师专吗?” 杜双伶轻声告诉他:“孙俊是送永健来的,说想看看永健读的南方医科大学是个什么样子。” 张宣秒懂,“他是来踩点的吧?好为以后的持久战做准备?” 杜双伶笑着点头,“真羡慕永健,孙俊真的好有毅力啊。” 张宣听着这话,偷偷瞄一眼前面副驾驶的艾青,就附耳低声说:“不要羡慕别个,我对你也挺有毅力的。” 杜双伶听得眼睛一亮,下意识瞟一眼亲妈后,也是笑吟吟地小声问:“多有毅力?” 张宣进一步哈口气,眨巴眼:“一辈子够不?” 感受到耳边的热浪,杜双伶不说话了,眼睛瞟瞟司机,瞟瞟亲妈,抿笑着片了某人一眼。 “怎么?一辈子不够?那两辈子可好?”张宣又悄无声息的哈口气,死皮赖脸加一句。 杜双伶的脸更热了,又剜了他一眼。 眼瞅着自家媳妇面红耳热的样子,张宣也是心情大好,最后悄悄问:“那你自己说说,想绑架我多少辈子?” “德性~”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打赏! 第129章,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求订阅!) 随着车子来到中大后,张宣和杜双伶两人很快就被外面的事物给吸引住了。 在号称“东方塞纳河”的珠江南岸,耸立着一座古典而雄伟的牌坊,上书“国立中山大学”,就是这六个大字一年一度吸引着追梦少年来到南方以南。 杜双伶望着前方的古朴校门,忍不住感叹:“这就是我们俩接下来要度过四年的地方么。” “嗯。”张宣应一声就问,“第一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艾青望一眼校门就问:“听双伶说,你租了房子,租在哪里?” 张宣回答道:“在校内的教师公寓那边。” 说着,知其心思的张宣很是干脆,直接带着一行人去了租房。 打开空调让几人先乘凉。 张宣也不停着,跑到一楼就问正在看书的邓达清:“老邓,你这里有凉开水没?” 邓达清扶了扶眼镜,也不问缘由,因为他是见着杜克栋一众人上楼的。 于是说:“没有凉开水,只有凉茶,你那些长辈喝不喝得惯?” 张宣没时间理会这些了,接过凉茶就走,走之前还不忘说一句:“谢了啊,老邓。” 邓达清不以为意:“客气啥子,我给你烧壶开水吧,等会你自己下来提。” “诶,好。” … 蹭蹭蹭来到二楼,张宣马不停蹄地给几人倒了一杯凉茶。 艾青接过凉茶喝一小口,脸都皱巴了,有点喝不惯。但看到其他人都是一口一杯后,又耐着性子喝了一口,接着又一小口,也是慢慢喝完了。 杜克栋在屋子里转一圈就问:“你这租房挺不错的啊,有空调,家具都是新的,多少钱一月。” 张宣说:“50。” “这么大的房子才50?”杜克栋有点惊讶,这个价格低得超出了他想象。 张宣解释说:“房子是一楼邓老师的,这本来是他准备的婚房,但中途出了点意外。 人家为了眼不见为净,选择搬出了这个伤心之地,跟他妈住了。” 孙俊好奇问:“就是刚才在门口看书的那个?” 张宣点头,“对。” … 虽然明天才正式开学,但此刻校内也好,校外也罢,早已人满为患。 吃完晚餐后,一行人也是目标明确,准备逛逛校园,看看神圣的名牌大学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都说中大康乐园,武大珞珈山,北大未名湖,是国内最美的三大校园。 穿过孙老先生摘抄自儒家经书《礼?中庸》的“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十字训词后。一行人也是从拥挤的人群里分离开来。 蒙蒙的天际,昏黄的路灯里,中大老校区有一种常青藤名校的氛围。 静谧与透亮的夜色,绿树成荫,鲜花怒放,林荫小道上,更是有着芳香弥漫。 校园里的老建筑总体上为岭南风格,红柱、黄墙、蓝瓦,色彩艳俗但不失庄重,富有当地传统特色。 岭南校区最初是经过认真规划的。中轴南北贯穿,标志性建筑集中在逸仙主轴线,楼堂馆所依其两翼排开。 随处的绿荫,矗立的古老建筑,一众人好像行走在民国里头一样,氛围特别浓郁。 “你们学校真好看。”林荫小道,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阳永健此刻仰头望着遮天树冠,一脸的羡慕。 张宣玩笑说:“后悔了吧,当初就应该和我们一起报中大的。” 阳永健给了他一记卫生眼,就坦诚道:“其实当初我也想过跟你们一起报中大,但我的分数不够。” 得,说错话了,张宣赶紧对杜双伶和孙俊使眼色,意思是:快帮帮我吧,快帮我劝劝她吧。 … 晚上十点过,满足新奇的一帮人也是回了租房。 校园虽然好看,但也要靠两条腿走啊,实在是累了,逛不动了。 从由于租房够大,还有空调。让原本打算到外面住宿的杜克栋两口子,也是熄了心思。 两间房,艾青和杜克栋睡一间。 杜双伶和阳永健睡另一间。 而张宣和孙俊呢,那还用说么,没得选,只能睡沙发。 好在沙发够大,够新,够软和,困极了的两人一躺上去就睡着了。 其他人都睡得好,睡得香。 但艾青却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睡不着。 艾青睡不着,并不是床硬的原因。要知道她身下躺的可是“晚安”席梦思床垫,是名牌,报纸电视上经常看得着的大品牌。 也不是因为身处异地、在陌生环境下睡不着的原因。她丈夫就在身边呢,丈夫在哪,家就在哪,不不是么? 艾青睡不着,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女儿的原因。 她下午一看到租房里的两张床,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很多画面。 甚至一些只发生在夫妻间的私密画面。 艾青在书房里呆过,那密密麻麻的新书表示这里以后会成为张宣的创作基地。 说不好还会经常在这里吃,在这里睡。 至于张宣都在这里睡了,那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的女儿呢? 还用想吗? 这就是狼与羊的故事。 而这里是羊城,天高皇帝远,她有心无力,鞭长莫及。 而两人又狼狈为奸,如胶似漆。那一个个眼神、一个个小动作都腻死人了。 艾青又不是瞎子,自然尽数看在眼里。 一想到这,一想到可以预见的结局,一想到改变不了的结局,艾青就烦躁。 特别烦躁。 烦躁的同时还特别郁闷。 翻个身子郁闷的想: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明明自己身子骨一向很好, 又注重养生,平日里一年到头都不见感冒发烧,拉肚子就更少有了。 你说怪不怪呢? 迟不拉肚子,早不拉肚子,偏偏双伶估分填志愿那天就拉肚子了,没法跟去学校,纵然有千万种心思、千万种手段也是枉然。 翻了一个身子,又翻了一个身子,又又又翻了一个身子… 杜克栋被吵醒了,也不知道迷迷糊糊里第几次被吵醒了。 他半睁眼,打个哈欠问:“大半夜的,你怎么还不睡?” 艾青说:“我睡不着。” 杜克栋眼睛全部睁开:“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忧心?” 艾青伸手拍了拍床垫,“床让我睡不着。” ps:求订阅!订阅不是很给力呀。 求月票!求打赏! 第130章,我妈不许那个(为盟主白乂青补更) 杜克栋动了动身子,“这床挺好的啊,挺软和的啊,人家这可是新床,你怎么就睡不着了?” 艾青知道丈夫误解自己意思了,干脆挑明道:“我担心张宣和双伶会同居。” 闻言,杜克栋错愕了,错愕过后就是沉默。 良久,杜克栋抻起身子,在黑夜里摸到火机和烟,点燃一支,深深吸一口才说:“到现在了,你难道还没认可张宣?” 艾青不接这话。就算心里认可了,嘴上也不会承认的,难道你没看见那阮秀琴尾巴一天比一天翘得高了吗? 作为枕边人,作为一起睡过几十年了的夫妻,杜克栋想了几秒后就明白了媳妇地心思。 他笑着说:“既然这样,那你还担心什么啊?他们感情好,迟早要迈出那一步的,而且也老大不小了,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开点吧。 当初我们两个在一起时,你正好也是这个年纪呢,想通透点,往两头想,把张宣当女婿对待,就一切都想通了。” 艾青听得气晕了,感情自己在对牛弹琴,白说了。 她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反问:“现在张宣确实优秀,但年纪摆在这,性子还没定。 要是哪一天把宝贝吃饱了、吃干净了,却不认账了怎么办?外面可是个花花世界,听说文人都是风流胚子。” 杜克栋愣了下,好笑地说:“你就凭文人都是风流胚子这句话,就把张宣否定了?那我都替他冤。” 艾青蹙眉,“这是女人的直觉,几十年都没出过错。” 杜克栋笑得更开心了:“行了行了,是你的直觉行了吧。不过我算是听出来了,合着说了半天,你是担心张宣跑了?你这也转变得太快了吧?” 艾青直接踢他一脚:“你能不能认真点?” 杜克栋问:“那你是什么意思?他们都这样了,你还能把他们分开不成?” 说着,他揶揄道:“我看别说你了,用刀劈都没用。就算我们离婚了,他们都不会分开,瞎操心。” 说着,杜克栋把烟屁股一拧,翻个身子又睡觉去了。 … 次日,外面无风无雨也无晴,是个难得一见的阴天。 张宣起了个大早,草草洗漱完就和孙俊去了外边买早餐。 杜克栋也起的早,下楼散步时和邓达清聊上了。 阳永健在外边打电话,只留下慢起来的杜双伶在书房整理书籍。 艾青顶着个熊猫眼洗漱一通,就直直地去了书房,门一关,就搂着宝贝女儿问: “你跟妈说实话,你俩处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发生关系?” 听着这话,听到“发生关系”四个字,杜双伶直接懵圈了。 呆呆地望着亲妈,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妈,你怎么又问这种问题了?” 艾青盯着女儿说:“你先回答妈的问题,等会再跟你细说。” 杜双伶直接不吭声了。 艾青定了定气,知道今昔不同往日,自己对张宣和女儿的态度在内心也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不能硬来。 于是她拉着杜双伶坐下,细声细气地把自己昨夜的担忧分析了一遍。 末了盯着女儿眼睛道:“事已至此,妈也不会去想着强行拆散你们。你是我的心头肉,我说话做事自然不会是害你的,只是你们还年轻,很多事情现在觉得对却未必对,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杜双伶静静地看着她,最后“嗯”了一声。 见状,艾青复问:“那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杜双伶抿了抿嘴,还是没说话。 见女儿不好意思开口,艾青决定挨个挨个的问:“发生关系了吗?” 杜双伶轻轻摇头。 闻言,艾青拍拍自己胸口,松了好大一口气,接着看向女儿心口位置:“这里呢?” 感受到亲妈那毫不避讳的眼神,杜双伶收不住了,脸红红的娇嗔一句,“妈!” 艾青没理会女儿的娇羞,再问:“有没有?” 杜双伶语噎,在亲妈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临了还是摇摇头。 艾青这回是真松了一口气,随即也不再问脖子和嘴唇的事情了。 她又不瞎,自己宝贝女儿这些地方估计都被啃好多回了。 关键的事情问完,艾青就凑头跟杜双伶说起了“驭夫”之术… 具体操作就是怎么样防备咸猪手和哄骗上床的甜言蜜语。 目的就是希望女儿明哲保身久一点。 嘚吧嘚吧一大通经验砸下来,杜双伶耳根子都红了,心里直为受尽磨难的亲爸叫屈。 说了许久,艾青最后总结一句:男人都有猎奇心理,女人最大的魅力不是予求予给,而是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欲迎还拒。 … 早餐买回来了。 有肠粉,有米线,有馒头包子,还有米糕。 最后再配上豆腐脑和新鲜豆浆,算得上丰盛。 见自家媳妇脸红红的,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怪怪的,张宣纳闷了。 找个机会偷偷把杜双伶堵房间里,就问:“直觉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说吧,一个晚上不见,媳妇就对自家男人起了异心,这算哪门子事?” 听他一本正经的说胡话,杜双伶抿嘴笑了,眉毛弯弯地望着他,许久才发出俏皮的叮咚声音:“你真想知道?” 听到这回答,张宣惊呆了,“我就是诈胡诈胡你,还真有啊?” 杜双伶轻笑出了声,得意的点头。 张宣不干了,直接问:“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杜双伶没理会这个问题,反而微微仰头,情意绵绵的轻声问他:“张宣,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有我想我吗?” 望着情真意切的自家媳妇,感受到她眼里的期许,张宣“嗯”一声,就把揽到怀里抱住,紧紧抱着,知情识趣的头一低,亲了下去。 “别,我爸妈在外面呢。” “嗯…” 时间地点不对,两人只是浅尝截止就分开了。 张宣低声问,“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杜双伶垫脚亲他一口,就笑意吟吟地望着他说:“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答应我一件事。” 张宣莫名,但看到刚才人家主动亲自己的份上,还是痛快道:“你说吧,我答应你就是。” “真的?” “再质疑我就家法伺候。” 杜双伶嫣笑着盯了他会,末了就说:“以后不许在外面勾搭小女生了。” 张宣,“……”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这“小女生”说的是谁。除了米见,也许还包含了肖少婉。 好汉不吃眼前亏, 张宣点了点头。 见他表了态,虽然有敷衍的味道,但杜双伶心里还是流淌了无边的欢喜。 最后在男人的直直注视下,她眉开眼笑地悄悄附耳说:“我妈不让我上你的床。” 说完,她学着张宣平时的样子眨巴眼,然后得意的、脸红红的、抿笑走了。 快速开门走了。 留着张宣一个人在书房凌乱,在书房犯呆… 娘希匹的! 回过神来的张宣,心里那个郁闷啊。 艾青同志,他娘的我那么敬着你,你竟然在后面使坏,简直不当人! …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打赏! 第131章,个个都是人才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一行人匆匆吃过早餐,也是开启了一天的忙碌。 大清早的,就算张宣等人有时间紧迫感,来得及时。 但新生报道现场早已人仰马翻,由昨日的宁静骤然变成了一幅乱糟糟的光景。 93年处在大学未扩招的年份,大学录取率非常低,只有可怜的25%。 当然了,录取率低,相对应的学费也低,中大管理学专业只是象征性的每年80元。 张宣清楚知道,明年1994年学费上涨后,围在窗口交学费的家长们往往要带大量现金。那时候这些家长们的表情里,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即是欣喜,也是凝重。 租房由于离得近,张宣和杜双伶的准备工作又充足,一套流程下来,才十一点过。 “我在121栋,四楼。”杜双伶把自己的登记表展示给张宣看,然后又问: “你的呢?” 张宣回答说:“我在133栋3楼303寝室,呢,竟然跟3结缘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几人宿舍。” 约好办完事在教师公寓租房见面后,杜克栋两口子、以及阳永健拎着大包小包就陪着杜双伶去了女生宿舍。 而孙俊呢,则提着桶子、热水壶跟在扛被子的张宣后头。 张宣问:“老同学,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啊?” 孙俊说:“我啊,我要6号去了,比你们慢了几天。” 接着他又滋个洁白的大板牙叹口气道:“早知道你们都来了羊城,我当时就报这边的师专好了哎,离永健近,离你们也近。” 张宣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说:“别急,感情这鬼东西急不得。正所谓好饭不怕晚,阳永健这辈子该是你的菜,不论怎么遛弯,最终还是会乖乖下你的锅。” 孙俊听得开怀大笑,只是临了又担忧说:“哎,羊城是个大地方哎,我今天感觉自己就是鲁迅笔下的闰土,进城眼花缭乱的,看哪里都是稀奇。 我就担心永健在这边见了大世面后就更加瞧不上我这土包子了。” 张宣听得笑了,不想接这茬。 虽然孙俊也不会打扮,也土。但跟阳永健比,就不算什么了啊。 要知道论及“土”,在他心里阳永健同志如果排第二,就没人能争第一。 那一板一眼的气质,真是土到掉渣,土到灵魂深处了。 不忍直视。 两人有说有笑聊着天,很快就到了303。 303宿舍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是戴着眼镜、黑不溜秋、瘦不拉几的质朴男生,此刻正在弯腰扫地。 一个正在摆弄双卡磁带放音机,磁带放进去,不一会儿就有歌声传出,播放的正是周慧敏的“天荒爱未老”。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时,张宣才发现对方还是个中分俊朗的小伙。 见到来了新人,衣着光鲜的中分俊郎小伙放下手里的一卡卡磁带,热情招呼道: “同学你好,六张床铺,三张有人了,剩下的三张沈凡同学都擦干净了的,你可以随便选一张。” 听到同学点自己名字,扫地的沈凡也是回头,望着张宣腼腆地笑笑。 闻言,张宣扫一眼没被铺的三张床,果然都是干干净净的,铁床边沿都被擦得油光发亮,能当镜子照人。 啧,不错啊,看来这沈凡同学是一个勤奋的主。 宿舍是6人间,没阳台没厕所,张宣逛一圈后,就对大学生涯的期待值立马减半。把东西搁靠门的一张床上,也是拾掇起被褥来。 看着张宣和孙俊忙上忙下,等两人忙完时,中分俊郎小伙再次主动找张宣搭话: “同学你们是哪里的?我叫魏子森,羊城本地人。他叫沈凡,贵省人。” 听到魏子森又一次点自己名,正在归拢碎屑垃圾的沈凡直起身子,朝张宣再次咧嘴笑了笑。 快速打量一番魏子森这个热心肠同志,张宣笑说:“张宣,湘南人。” 接着拍拍孙俊胳膊,开口道:“这是我哥们孙俊,来串门的。” 魏子森瞅着张宣桌上的两张海报,高兴问:“张宣同学,你也喜欢周慧敏啊?” 张宣跟着看了眼海报,笑着说:“喜欢啊,这是我没过门的媳妇。” 听着这不像人说的话。 魏子森呆愣了下,随即对沈凡挤眉弄眼道:“瞧瞧,瞧瞧,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我最多对着磁带外皮亲几口,人家张宣都要领结婚证了呢。” 这话成功把孙俊和沈凡逗笑了。 呸!确定了,这光鲜亮丽的魏子森就是一个活宝。 就在张宣几人聊着天的时候,又进来一个大高个,目测身高185。浓眉大眼,刀刻的五官棱角分明,风骚的发蜡再配一身白衬衫西裤,这是90年代的标准影视偶像。 魏子森对这个大高个已然熟悉,笑哈哈地给张宣介绍说:“这位大帅哥叫李正,来自鲁省,是咱们303最早来的,刚和一个善解人意的学姐吃中饭去了。” 接着魏子森又指着张宣对李正说:“这位纯纯的美男子叫张宣,湘省人,也是周慧敏的未婚夫。” 李正很会来事,嘴时说着漂亮话的同时,还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利群,一人散一根。完了还用火机亲自给几人点上。 五支烟一燃,刚才还空气清新的宿舍立马烟雾缭绕。 张宣喜欢闻烟味,但不太会吸,怎么吸都不上瘾,兴趣不大。 兴趣不大的还有沈凡,吸一口就咳了老半天。但是为了合群,还是慢慢悠悠跟着吸烟。 第五个进来的是一个鸭舌帽,鸭舌帽下面藏着一个贼亮的光头,中等个,一双地摊白板凉拖,一个大裤衩,叫欧明。也是湘省人,郴市的。 同李正一样,又是一个老烟枪。 只是李正抽的是利群。欧明就务实多了,纸卷烟。 接了李正的利群后,欧明从衣兜里抠出一个巴掌大的老旧铁盒子,打开,用白纸卷烟丝,一边卷,一边用塑料普通话说:“你们要不要试试呀,这烟叶是我家自己种的,挺带劲。” 张宣几人互相瞅了眼,都给了面子。 几人聊着天,天文地理、人物风情走马光花似的杂谈了一阵后,当话题落到最后一个舍友时。 最后一个舍友就到了。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推荐票,求打赏! 第132章, 解放鞋,高个,虎背熊腰膀圆,脸蛋平平。一身汗水浸透的的确良,右脸中央有个十厘米长的大疤痕,看着倒也不像是刀片子留下的。 解放鞋进门把东西往最后一床一扔,就大嗓门打着招呼道:“大家好,我叫万军,73年生的,桂林人。” 说完就热切地和大家一一握手,然后讲:“我还要有事,先走了啊,大家回头见。” 话毕,万军向大家挥挥手,就真转身走了,留着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杜克栋四人还在等着呢,张宣把周老婆的画报贴床头,也以有事为由,带着孙俊离开了宿舍。 下了楼,一直没说话的孙俊咧个牙花笑道:“这就是名牌大学吗,我怎么感觉你们宿舍里个个都是人才呀。” 张宣听得笑了,这话还真对,没法反驳。 根据他刚才的观察,303那屋子人,只有沈凡、欧明和万军是根正红苗的无产阶级。穿着寒碜不说,说话也缺乏一种真正底气,在人前不自信。 而魏子森和李正做惯了城里人,看在同学份上表面就算再怎么和气,但那刻在骨子里的骄傲,难免有迹可循。 … 中午,从303宿舍回到教师公寓租房时,杜克栋一家三口和阳永健已经回来了。 杜双伶倒两杯凉茶,给张宣和孙俊一人一杯,就轻声问:“宿舍怎么样?见全舍友了吗?” 张宣接过凉茶一口喝干就说:“6人间宿舍,没卫生间没阳台,至于舍友…” 他停顿一下,眨巴眼说:“见是见到了,但一言难尽诶,按孙俊的话说,个个都是人才。” 接着打趣问她:“你呢,你对宿舍感觉怎么样?舍友漂不漂亮?” 听到这话,杜双伶微微仰头,嫣笑望着他眼睛,许久才附耳俏皮问:“你想干嘛?” 张宣叹口气,低声诉求:“你男人就随便问一问啊,不要这么好斗。” 见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两人,杜双伶也是退后一步说:“我们宿舍比你们好些,有阳台有卫生间,舍友目前看来还是不错的。” 说完,她就接过某人的空杯子走了,倒凉茶去了。 至于舍友的事情,提都没提,只字未提。 … 吃完中饭,张宣一行人陪着阳永健去了南方医科大学。 南校区离医科大学并不远,大约15公里左右,两辆的士左拐右拐也用不了半小时。 花了三个小时,阳永健也是走完了报道流程,此时太阳已然西斜,空气少了几分燥热,变得温柔了起来。 吃晚餐的时候,杜克栋笑问孙俊:“你等会是跟我们回中大,还是就在这边过夜?” 这个问题可把蠢蠢欲动的孙俊难到了。 他下意识瞟向了阳永健。 见阳永健土味笑笑,就道:“你还是跟张宣、双伶他们回中大吧,明天上午杜叔和艾姨就要坐火车回去了,你和他们一起有个伴。不要一个人折腾,还安全些。” 阳永健说完,想了想,又看着孙俊眼睛补充一句:“我听村里那些出过门的人说,外面比较乱,你一个人在在外面跑,第一次人生地不熟的,我还真的很担心。” 听着前半段话,孙俊内心稍稍有些泄气,但听完后半段,他立马笑嘻嘻地说: “成,我听你的,那我跟张宣他们一起回中大,明天就直接坐火车了啊,没来看你了。” “好。”阳永健对他说:“路上注意安全。” 吃完饭,散步的时候,阳永健找着机会问走在后面的张宣:“张宣,你是不是跟少婉还有联系?” 张宣看了她眼,蹙眉:“肖少婉?” 阳永健“嗯”一声。 张宣摇摇头:“没有啊,初二以后就没再说过话,私下也没再联系过。” 说着,他顺嘴问:“你为什么问这话,为什么突然跟我提她?” 阳永健沉吟一阵,许久才说:“这次我在镇上碰到少婉了,她请我吃了碗馄饨,中间聊天的时候有谈到你。” 张宣好奇:“聊到我什么了?” 阳永健想了想说:“她问我:你和双伶是不是在一起了?” 张宣问:“你如实告诉她了没?” “我照实说了。”阳永健这么说着,接着又补充一句:“她听完后,让我给你带句话。” 张宣顺嘴问,“什么话?” 阳永健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张宣挥挥手,不以为然道:“怕甚啊,说。” 阳永健见不得他这个得意的样子,也是开口奚落:“我也不知道你这个流里流气的坏胚子是哪里好了,除了相貌生得好点,干得却尽不是人事,总喜欢人家闺蜜。” 张宣气结:“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了,背着双伶跟我提肖少婉。” 阳永健瞪眼反驳道:“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消息,怎么就胡乱说我对不起双伶了?难道你心虚?那行啊,我把双伶叫来,当着她面说。” 张宣语噎,但他有个优点,这个话题说不过了,就会脸不红心不跳地换个话题。 于是眼珠一转,就指着她的羊角辫揶揄道:“别跟我龇牙咧嘴,去剪了吧啊,十多年一个发型我都看吐了。” 阳永健笑了,左手把辫子挽到胸前说:“我又不是留给你看的,你不爱看别看就是。” 哎哟! 这姑娘怎么就没点自知自明呢? 当即说:“你是想跟我炫耀孙俊爱看吧,行啊,我帮你问问。” 张宣不顾阳永健的白眼,喊:“孙俊!孙俊!” “诶…” 前头的孙俊快乐地应一声,小跑回来笑嘻嘻问:“怎么了?” 连杜双伶都跟来了。 张宣对他说:“阳永健觉得辫子太丑了,想剪掉,征求我们的意见呢。我的意见也是剪掉,不然留着生虱子么。” 孙俊看看辫子,又看看辫子,末了张大嘴说:“永健,你这辫子不用剪吧,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阳永健笑了。 杜双伶跟着笑了 只有张宣再次语塞,无言以对。 真的无言以对,奶奶个熊!这都是什么审美啊?大妈级别的审美啊?奶奶级别的审美啊? 有一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为了眼不见为净,他撇撇嘴,直接推着自家媳妇的肩膀走了,临了临了叹口气道:“哎,这两货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真的是一个伤感的季节。” 杜双伶笑盈盈地侧问:“你觉得辫子那么丑吗?” 张宣反问:“难道不丑吗?” 杜双伶说:“我觉得还好,学校里有蛮多女生扎辫子的啊。” “……” 张宣不想说话了,感觉受了一万点暴击。 见他这副样子,杜双伶欢快地笑了,主动靠过去,伸手挽住他胳膊。 “你妈在呢。”某人没好气道。 “嗯。” “你不怕她说了?” 闻言,杜双伶看着脚尖,笑而不语。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打赏!求推荐票! 第133章,自个用吗?(求订阅啊!) 如果说高考那一年是“蹲监狱”,那么上大学就是“刑满释放”。 只有扛过神圣的军训蜕皮仪式,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刑满释放”。 1993年3月,由上面印发《关于研究新生军政训练问题的会议纪要》中明文规定:从这年秋季开始军训直接进入校园,军训时间由一年改为一月左右。 这个“一月左右”时间,一直延续到后世。 老式军训服很土,也很丑。 张宣摸着硬邦邦的解放鞋,再瞧瞧自己青筋毕露的粉嫩脚丫子。 甚是恓惶。 没得法,他决定偷偷摸摸跑到外面杂货店去买卫生巾。 可伤脑筋的是,卫生巾这个鬼东西他不懂啊? 自己42码的鞋配哪一种尺寸更合适? 面对陈列柜上一排排的卫生巾,心里还真的打鼓… 毕竟买短了隔应,硌脚。 买大了呢?有可能走正步,走着走着就从后面出来了。 那要是操场上突然出现一块卫生巾? 嚯! 在男男女女几十双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突然从自己身上掉出一块卫生巾,去想想那光景吧! 娘希匹的! 光想想就头皮发麻,说不得还要被人取个外号。 卫生哥? 巾哥? 呸!要不得,要不得! 眼巴巴望着各类各样的款式,张宣犹豫了一下下,最后决定随手拿两包尺寸大的走。 尺寸大了,大不了小用剪刀裁剪裁剪。 嗯,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到,老夫真是个小天才! 主意已定,准备伸手去拿。 只是他刚拿到手的时候,旁边突然传出来了一个轻笑声。 张宣蹙眉,侧身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竟然还是个老熟人,小十一。 此刻,人家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他。 张宣下意识问:“你也来买这个的?” 小十一笑着点头,眼睛一闪,就糯糯地慢声开口:“你是买来自个用吗?” “……” 这问题没毛病,老夫买来不就是自己用么? 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呢? 怎么那么有歧义呢? 张宣老脸尬青,望着一幅正儿八经样、且微微带笑的矜持女人,差点吐口老血,他娘的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标致的姑娘,怎么能说出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呢? 见他一脸便秘表情的打望自己,小十一眼睛又一闪,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两包卫生巾,不动声色地问: “你穿多少码的鞋?” 张宣回答说:“42。” 小十一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陈列柜上的卫生巾介绍说: “240mm的等于38码鞋,245mm的等于39码鞋,250mm的等于40码鞋,像这种275mm的约等于45码鞋。” 张宣听懂了,但也无语了。 你个姑娘家家的,卖弄个什么劲啊?干脆直接点说5mm等于一个尺码,42码鞋拿260mm的卫生巾就得了么? 心里各七各八的腹诽,他表面还是诚恳地说:“谢谢。” 道完谢,张宣把手里超大号的卫生巾放回去,重新拿两盒260mm的准备走人。 这时小十一又好奇问:“你分在哪个班?” 张宣回答说:“管理2班。” 随后顺嘴问:“你呢?” 小十一回答道:“我也在2班。” 接着她笑说,“看来咱们还是有缘,那回头见。” 张宣点头:“回头见。” … “几年的实践证明,中央的决策是正确的,军训的效果是好的。目前,我国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高等教育的发展也加快了步伐……” 在新生军训动员大会上,随着校领导的这则发言,军训如约而至。 管理2班拢共47人,男生16个,女生31口。 大伙一到集训地,就开始了各种神展开,男生偷偷摸摸地打量女生,女生也时不时憋一眼男生。 虽然魏子森、万军和李正他们在宿舍很跳脱,很欢乐。 但一到集训地,还是披上了时代的本色,变成了单纯萌萌的好学生,拘谨的各种放不开。 男女之间隐隐约约地,大抵还是有一层保守屏障的。 要搁后世,你看看吧啊。荷尔蒙旺盛的青春少年,一遇到身材成熟的姑娘,总要想方设法撞出点火花。绝逼今天要QQ号,明天要微信号,大后天喊人去唱。 再然后,失败,换目标… 或者吃饭,睡觉,吵架,分手… 随着时代的变化,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想想,想想,还是这年头好哇! 大家多老实,没那么的戾气,至于不守纪律、或跟教官干架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太阳红彤彤的像死神一样挂在空中,47根烤串在底下滋滋冒着热气,出油,出汗。 大伙站军姿,踢正步,立正稍息,前后左右转,蹲下起立。或围坐一圈拉歌。 张宣此刻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痛并快乐着。又经历一次军训,觉着多有趣的同时,就有多辛苦。 再世为人,在大时代浪潮面前,张宣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蚂蚁,自己必须放下心态,放下包袱,彻底融入到这个有棱有角的世界当中,才有存在感,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人生的点在哪儿。 他不可能作为一个个体存在的,一定是作为当中的一个像素存在。 张宣虽然有这种放下一切、重新少年的思想觉悟。 但此刻还是禁不住想,要是有人坚持不住,被罚唱唱歌、跳跳舞多好啊。 他最喜欢看别人被惩罚的样子了,要是喝唱的好,舞跳的好,还不吝啬吆喝个满堂彩。 要是这些都没有,那做做仰卧起坐、围着操场跑步也可以啊! 大不了,有人意志力低下,哭一下也行啊,至少分散了注意力不是? 真的实在是太闷了,太热了,整个人就像被沉在深水中一般,快要窒息了! 可能自己真的是老天爷的亲儿子。 张宣才在心里这么想着,就有一个白白嫩嫩的莫姓女生腿肚子打颤,真的站不稳。 “扑通”一声,倒了。 然后崩溃了。 当女生被扶到一边阴凉下休息时,莫姓女生大哭,咬碎银牙喊:“我要复读!我要回家复读!我要重考啊!呜呜呜…” 教官对男生雷利风行,令行禁止。但对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生却是一筹莫展,一点没办法都没有。 后来还是导员鲁倪来了,才缓解了这个粗糙汉子的尴尬。 鲁倪先是好声好气安慰一阵,但没用。 最后只得下重锤,鲁倪挥挥手说:“行了行了,别哭了!你就算考个状元去了清华北大,也一样要军训,这么大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这是要闹哪样?让大家看笑话吗?” 果然,鲁倪这话还是有杀伤力的,女孩抹泪一阵,又不情不愿回了队列。 教官年岁不大,但看起来很温柔,甚至有些可爱。 有男生问教官:“为什么要左右转?” 教官说:“只有这样才能晒得更均匀。” 有胆子大一点的女生问:“教官,你家座机号码多少?” 教官回:“110。” 女生问:“邮编号码多少?” 教官说:“123456。” 女生抱怨:“教官,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啊?” 教官说:“军事机密。” 白天在训练场上受苦,晚上回宿舍也不得安宁。 每天早上5点半,军训哨声像催命符样的准时响起。 伴随而来的是学生们噼里啪啦的一通收拾,隔着朦朦胧胧的眼屎,手忙脚乱地将被子衣物叠好,叠成豆腐块,用绑带绑紧。 接着脸盆水壶牙缸牙刷丁零咣啷拾掇在一起,鞋带胡乱一系,扛上军旗,便稀里糊涂往集训场地跑去。 真是苦不堪言。 在军训期间,众人的胃口似乎都胀了一圈,吃东西特别老口。 平时干一碗饭的,这时能干一碗半,甚至两碗。 平时能吃两碗的,这时候吃三碗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并不罕见。 中午,食堂。 进了食堂都是大锅饭菜,张宣爱吃肉,全部打的荤菜,再盛一碗免费的汤,坐下就对宿舍众人说: “看到没?那个东北姑娘又来吃饭了,咱老规矩,赌她这次吃多少包子,输了的人自觉喝2搪瓷缸清水。” 半个月下来,大家在这枯燥的生活中,总算找到了乐子。 班上一东北姑娘,个有178,比较粗壮,军训期间食量超级恐怖。 魏子森最喜欢这个娱乐环节了,欢乐地率先开口:“我先来,这次我猜8个包子。” 万军说:“7个。” 李正说:“我也猜7个。” 沈凡偷偷瞄一眼不远处的东北姑娘,想了想,猜:“9个。” “喔…”众人都被这数字吓到了,不敢信! 接着欧明说:“我比较看好老沈的想法,但我不猜9个,我和老魏一样,猜8个。” 说完,欧明随大伙看向张宣,就剩他没猜了。 张宣喝一口汤道:“不用看了,我今天准赢,我猜10个往上。” 听得这个吓人的数字,大家好眼睛都掉了一地。 然后饭也顾不得好好吃了,都偷偷瞄向食堂角落,偷偷看人东北姑娘吃饭。 只见拳头大小的包子,东北姑娘先是一口气吃了5个。 看到这里,猜7个的万军和李正肠子都悔青了。 但这算什么?算什么? 东北姑娘气定悠闲地喝口汤润润喉,没事人样的,又拿起3个吃完了。 猜8个的魏子森脸都在抽! 欧明也是悔不当初,连连说应该跟着沈凡猜9个的。 沈凡这时候也没太大信心,他惆怅地说:“我感觉今天的彭珊珊不对劲啊,平时吃包子的节奏没这么快的。” 当然不对劲啊,因为人家今天没吃早餐啊,别问张宣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彭珊珊和小十一在一个宿舍。 第9个包子,沈凡萎了。 第10个包子,张宣开心笑了。 第11个包子,众人沉默了。 第12个包子,一宿舍人都傻眼了! 干她娘的! 这姑娘还是人吗? 是人吗? 是饭桶啊!孙福成那种级别的饭桶啊! 吃完饭,张宣悠哉悠哉地看着宿舍5人拍成一列,每人喝两搪瓷缸自来水,心情舒畅极了。 大仇得报了啊! 前几天自己可是凄惨了,天天两搪瓷缸自来水,风雨无阻。 呼!终于翻身做了回主人! 张宣伸个懒腰,精气神说不出的爽利。 集训地,小十一走过来悄悄问他:“你今天赢了没?” 张宣说:“赢了,谢谢啊。” 整个军训中,政治教育占据很大一部分内容。大家除了要上中国近代史和思想政治教育课,还要每晚学习《m选》和《d选》,写读书笔记,每天一篇。 张宣把它当成练字的机会,反复抄写《论持久战》,只是钢笔书法始终没有任何改观。 除此之外,他们还互相拉歌,扯着嗓子吼《团结就是力量》,仿佛谁的嗓门大,谁就能更让人欣赏。 张宣由于给自家媳妇送水,迟到过一次,被教官盯上了,被迫唱了首歌。 唱的是张国荣的“沉默是金”,先是把大家唱沉默了,接着女生们集体高潮了,后来变成了大合唱。 魏子森风骚地秀了段迪斯科,跳的时候眼睛时不时瞟一眼隔壁1班的一个女生,一个样貌只是清秀、却气质非常出众的女生。 后来张宣几人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女生名叫柳思茗,也是羊城本地人,还是魏子森的高中同学呢。 宿舍几人把魏子森堵到角落里,逼问:“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魏子森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得大喊:“我说我说,我是为了柳思茗才来中大的啊,不然老子去人大了!” 张宣和李正几人对视一眼,笑着奚落道:“哟,看不出来还是一个情种呢。” 张宣终于知道小十一的真名了,叫苏谨妤。 由于相貌气质出众,频频被两个方阵的牲口们找着机会起哄,教官为了平息众怒,指名道姓让她才艺表演。 小十一大大方方上去,唱了首歌。唱的是裘海正的“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歌声飘响的瞬间,几个方阵集体落针可闻。不知道是动听的歌声感染了大家,还是小十一的美洗涤了众人,这个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了。 每晚7点,大家要到教室准时收看《新闻联播》。 而教官走后, 魏子森和李正总会偷偷调台到香江卫视,听叶玉卿唱歌,听周慧敏唱歌,听黎明唱歌。 军训期间,新生们的笑点很低,很容易笑,有时候不知道什么事情就笑了,张宣也总是一脸懵逼。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云翻涌成夏…无军训,不青春。 军训结束的那晚,大家伙又以“合影”、“送别”、“散伙饭”等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又笑又哭地光荣结业。 张宣一直觉得,大学军训是粗糙的、茫然的、惶惑的、制式的,被动的、苦闷的一年。 但人到中年再次回想,又是好笑的、幼稚的甚至带着欢乐的一月。忘不掉、烂不了、化不去、绕不走,就横亘在那里,横亘在青春里。 ps:求订阅! 求月票!月票快被追上来了啊! 哎哟,终于把过渡阶段写完了,最怕写军训了。 第134章,最爱是日久生情(求订阅!) 随着军训一个月的相处下来,随着没事到校园里闲逛,宿舍几人倒是越发熟悉了。 也是越发投机了。 一串6人,经常一起上课,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瘫在草地上侃牛。 至于请客什么的,魏子森和李正口袋里殷实,总是显得很热情。 张宣也不差钱,大手一挥,有来有回请了几次。 但不管是张宣也好,魏子森和李正也罢,适度请了几次后就收手了。 倒不是他们三个计较了,抠巴了,肉疼钱了,而是他们明白一个道理。 303宿舍都是成年人了。复读两届的万军年纪最大,今年实岁20,虚岁21;其他人年岁差不多大,都满了18实岁。 像沈凡、欧明和万军这种家境贫寒的农村人,家里有能力支撑他们读大学就已经是极限。 谁手里还能阔绰呢? 谁不是勒紧裤腰带苦哈哈地过日子呢? 他们三个的每分钱都是有算计的。 一天早餐吃什么,花销几毛几分?中餐吃什么?晚上又该买点啥填饱肚子,都必须控制在计划支出线以内。绝对不能多花一个子儿。 尤其是万军,老家在桂林的一个山窝窝里,家里非常贫困,下面还有弟弟妹妹4人,实在是没办法提供多余的闲钱供他生活费,供他消遣。 为此每个周末,万军都要跑去附近一个工地打临时工挣钱糊口。 一个月前,也就是开学报到那天,万军放下东西后,之所以走的那么匆忙,就是跑去老乡工地打工挣钱去了。 虽然那天只剩半天时间了,但在万军眼里都是钱,能挣一个是一个。 所以,大家都是20岁左右的人了,未免要面子,吃多了白食心里总会觉得低人一等。 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和尊严,张宣、魏子森和李正三人都挺有眼力见,该收手时就收手。最多在其他地方多多关照关照。 比如魏子森经常带糖和零食来宿舍。 李正抽烟时,偶尔会多散几根。 至于张宣,也是随时性带点水果进宿舍。也没啥特别的,带最多的是甘蔗。 然后六个汉子一字排开,啃甘蔗比赛,输了的扫垃圾。 虽然每次垃圾都是沈凡抢着扫了的,但众人还是乐此不疲,嘻嘻哈哈的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 … “张宣,楼下有人找。” 星期五傍晚,正和几人打扑克的张宣,听到宿舍阿姨传话,立马把牌塞给旁边观战地沈凡,起身就走。 蹭蹭蹭下楼… 见到木棉树下的可人儿,张宣疾走过去问:“课上完了?” “嗯。”杜双伶轻嗯一声,弯弯眉毛望着他,眼里望着望着都是笑,笑里望着望着都是深情。 张宣感受到这股浓稠蜜意,心里非常受用。 瞅一眼她手里的一纸袋樱桃,惊讶问:“怎么买这么贵的水果?” 杜双伶巧笑着说,“因为你爱吃啊。” 听着这舒心的话,张宣甚是开阔,接过纸袋就问:“你和宿舍的人去了趟外面?” “嗯,宿舍没水果了,我就青竹、月慧,一起去了趟外面。” “我好像每次看到的都是你和邹青竹、文慧一起,你们宿舍分派了?” 杜双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告诉他说:“有一些男生为了追求文慧,他们宿舍想跟我们宿舍联谊,我们三个每次都没同意,就慢慢这样了。” “不同意好,让联谊什么的见鬼去吧,真是。”说着,张宣附耳问:“我媳妇这么好看,有没有人骚扰你?” “德性~” 杜双伶片了他一眼,抿笑道:“大家都知道我有男朋友。” 张宣点点头,打趣说:“何况还是生的这么好的男朋友,谁还有勇气?” 杜双伶笑开了,望着他眼睛说:“是!” 夕阳下,两个拉长的影子偶尔碰一下肩,有说有笑,紧赶慢赶来到了教师公寓。 “张宣,带你女朋友过来喝酒啊,今天有好菜。”梧桐树下,正同鲁倪喝着小酒的邓达清见到两人从石阶过来,立马热情招呼。 张宣笑看一眼鲁倪,就慌忙摇手拒绝道:“不了不了,我这电灯泡都快100瓦了,再呆下去就爆炸咯。” 说着,就推着自家媳妇肩膀去了二楼,门一开,两人就乐呵呵地钻了进去。 进门,老男人外套一脱,就开始练拳。 杜双伶把樱桃洗好,就在一边看着他练,寻着间隙时,就偶尔喂他一颗。 咬牙坚持了半个小时,张宣不行了,累脱了,撸一把汗瘫坐在地上就问: “今天星期五,晚上还回宿舍吗?” 杜双伶毫不犹豫说:“我到这陪你。” “好。” 练完拳,洗个澡,两人去大食堂吃完饭后,又回到了租房。 晚上,按照规划,张宣都要看两到三个小时的军事书籍。 接着就是开始为“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写稿子。 现在兜里有钱了,张宣已经看不上那些个零零散散的都市报纸了。 只留下有情怀的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继续… 张宣在写稿子。 杜双伶也不闲着,在一边看书,看考研的书。 她和邹青竹、以及文慧按照老师的训式,从大一开始规划考研的事情。准备三年,争取三年后一次性考上。 晚上十一点过,有点累了的杜双伶放下笔,起身活动下,又去洗了一碟子樱桃过来。 挑一颗又红又大的喂到男人嘴里,就发出泉水叮咚的声音问: “你是希望我将来当大学老师,还是进湘雅医院的财务系统工作?” 这还用问吗? 肯定是当大学老师啊,老师多吃香,寒暑假带薪休假,社会地位也不错。 最主要的是校园相对于大染缸社会来说,要纯粹很多,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所以,张宣想我没想就说:“大学老师吧,那样你有更多时间陪我。” “好。” 最爱是日久生情,无数个平淡日子堆积成幸福。 凌晨过后,两人拥抱亲昵一会儿后,也是各自回房间睡觉。 ps:求订阅! 这几天订阅断崖式降温呢,相比上架第一天足足少了一半,各位给点力啊,不然拿不到全勤呢。 第135章,都是极品(求订阅!)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后,去北门附近吃了个过桥米线。 临近图书馆时,两人分开了。 杜双伶汇合邹青竹和文慧去了图书馆看书。 张宣呢,打算回趟宿舍。 只是分开前,张宣隔着老远望了望邹青竹和文慧,打趣问:“那文慧生的有这么好吗?让你这么害怕我跟她见面?” 闻言,杜双伶只是抿笑着立在原地,直直地盯着他眼睛看,仿佛在说:你有前科。 “哎哟,行了行了,我不见行了吗。” 两人对视了会,老男人受不得这种侮辱人的眼神,干脆挥挥手,利索走人。 奶奶个熊的! 竟然把我当坏人防备了,这日子还过不过的? 心想你有本事就让我四年不见人家啊。 同在管院,杜双伶同志你要是能让我四年不近距离见一次文慧,那老夫也是服你。 大大的给你写一个“服”字。 跪搓衣板给你写一个“服”字。 张宣倒也不会教矫情说自己不好色,只是不情不愿媳妇这样对待自己呀。 娘希匹的! 太不把自己当人了啊,不当人。 … 回到宿舍,张宣随意逮个凳子坐下,用扇子扇了好一阵风,天太过于闷热。 大城市里就是这点不好,不能像农村那样随心所欲洗澡,夏天像个蒸炉似的,过得不太畅快。 要是现在搁乡下村里,张宣说不得就打井水洗澡了。 或者寻一处漂亮媳妇洗衣服的地儿,衣服一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潜水过去,头一伸,对人滋个笑脸。 哎哟,别提多痛快了。 沈凡是黔省瑶族人,此时正趴在桌子上写信。 给老父老母写信时,沈凡文笔流畅,一口气不带停歇地就写完了一封。 给两个妹妹写信时,也是干净利落。 只是轮到他那个还没成亲的媳妇儿时,沈凡就开始抓头挠耳了,信是写了又写,涂了又涂。 一连改了五次,闲着没事的张宣看不过眼了,就热情问: “我说老沈,你行不行啊?吃五谷杂粮这么多年了,没见过配种,也听说过配种吧?你个大佬爷们怎么连一封情书都写不好了?” 说着,张宣眨眨眼,凑头笑问:“要不要帮忙,写情书、追漂亮女孩子咱可是一把好手哦。” 沈凡赶紧把信归拢到抽屉里,一脸不自在地说: “你别笑话我,我那幺妹儿经常呆寨子里的,没见过什么世面,脸皮子薄得很,心眼更是小得很。要是写信猛浪了,会让她误解我在大城市里学坏了,不要她了,非闹不可。” 这时,旁边抽烟丝的欧明搭了句,“不要就不要啊,你个名牌大学生以后有的是好对象选择,怕个卵子啊?” 知道舍友开的是玩笑,沈凡也不当真,只是慌慌张张摇手说: “那不成,我父亲常年累月有病,做不来体力活。她是家里的主心骨,我母亲和两个妹妹都靠幺儿帮衬着,做人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呢?” 张宣好奇问:“你和你幺儿是说媒在一起的,还是自由恋爱?” 沈凡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们是自由恋爱。她初中毕业没考上中专,也没考上高中,为了能让我安心读书考出来,就自愿回我家做体力活去了。” 说到这,沈凡怕室友以后再开这样的玩笑,犹豫过后就多说了句嘴: “你们不知道哎,我高中的生活费,我读大学的学杂费,都是她一锄一锄从深山里采药挖出来的哎,没有她的付出,就没有今日的我,我还想着大学毕业后有份好生计,到时候把她接城里来,实现幺妹儿做城里人的愿意。” 在这年代,人难自渡,神也难自渡。 张宣听得很感动,又挺不是滋味,共情地问:“你们那大山里是不是很苦?” 沈凡深深点头,满是回忆说:“苦哇!苦!你们不知道啊,读书是我们深山娃子唯一能改变命运的出路,我还是山寨里第一个大学生,那天我要离开山寨来羊城读大学时,整个寨子的男女老少都来送我了,送了我足足三里地哎。所以我怎么能做陈世美?” 欧明听完,嬉皮笑脸的表情没了,放下烤烟,站起来对沈凡鞠个躬,情深意切地表示歉意: “那个老沈啊,我嘴欠,我收回刚才的话,在这跟你幺妹儿说声对不起。” 沈凡被他这个鞠躬弄得惊慌失措,赶忙站一边摆手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我没往心里去。” 欧明却坚持说:“错就是错,我应该给你幺妹儿道个歉。” 张宣无语了,就对一板一眼的欧明说:“隔壁宿舍的雷斌不是还欠你钱吗,你忘了,不去收回来吗?” 说到这欧明同志,张宣也是真他娘的服气的。 有一次去杂货店买铅笔,他忘带钱了,就向欧明借了一毛钱,还顺嘴说一回宿舍就还他。 没成想,刚从外面回到宿舍,张宣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时。 欧明就已经催债了:“宣哥,你还欠我一毛钱的,不是说好回宿舍还我的吗?你什么时候还我啊?” 当时听到这话时,张宣惊呆了,心道这是什么神仙啊?这是什么情商啊?你也让老夫松口气啊! 不只是张宣惊呆了,一起回来的宿舍其他四人也跟着懵逼了! 那一次张宣怎么也想不通,一开始感觉不是特别好,以为欧明在针对他。 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欧明了? 但后面他又舒心了,欧明不只针对他,是全部人。是针对全部向他不小心借过钱的人。 干她娘的。 欧明是个极品啊! 宿舍里的人都怕他了, 再也不敢跟欧明借钱。 相处久了,大家都差不多摸头透了欧鸣的性子,外出吃东西喜欢AA制,别个欠他一分钱两分钱都追着讨要。 有一次魏子森不小心借过他的钱,被逼得想发火了,就忍不住问:“欧明同学,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厉害的?” 当时欧明顶个大光头,眼睛甲着,特别有范儿的偏头回答:“不是,你欠我的,我不应该要嘛?我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刚开始大伙儿都觉得欧明是抠门。可是后来发现他主动请客时又非常舍得点菜,非常舍得花钱,哪怕口袋里的钱不多了,但还是连眉毛都不皱一下,大大方方就花了。 于是大伙儿又问他:“你前前后后跟变了个人似的,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区别?” Ps:成绩不是特别好,大家支持下。 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票。 第136章,那惊天动地的名场面(求订阅!) 欧明非常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既然请客就要大方,要是借钱就要及时还我,说好什么时候还,就要什么时候还。这是两码事儿,必须一码归一码。” 经张宣这么一提醒,欧明一拍额头,微笑着说:“对哦,雷斌还欠我五毛钱的,都半个月了,我竟然忘记了,我得去要回来才行。” 说着,欧明把装烟丝的旧铁盒子收好,就往隔壁走。 见状,爱看热闹的张宣也是站起身,拉着沈凡跟了去。 一出宿舍门,欧鸣见张宣一脸看把戏的样子跟着他,就特别郑重地开口:“宣哥,你不要觉得可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张宣赶忙“嗯嗯”几声,憋笑道:“祝你马到成功。” 欧明说:“必须成功。” 张宣问:“要是不成功怎么办?” 欧鸣煞有介事说:“他不还我钱,我就跟他吃晚餐,以后再也不借钱给他了。” 听这幼稚又可爱的话,张宣和沈凡对视一眼,临了临了还是没忍住。 还是破功笑了。 来到隔壁宿舍,张宣发现自己想太多了。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人家雷斌一见到欧明上门要钱了,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喊一声“哎呀妈呀…”,就呼噜呼噜把钱还了。 雷斌把钱给欧明说,“对不住啊,我忘记了。” 欧明说:“没事儿,你下次记得及时还我就成。” “诶。”雷斌一脸便秘地瞅着他,心想没有下次了,没下次了,不敢了。 … “张宣,你的信!” 星期一,第一二节课是大学英语。 张宣和杜双伶吃完早餐,就在管院教学楼一楼大厅分开了。 只是他刚到达教室,屁股还没落地儿,就见当了团支书的小十一拿着一沓信和邮包走了过来。 小十一说:“张宣,给,这两个邮包都是你的。” 张宣接过邮包看了看就问:“班上的信件都是你负责收发吗?” 小十一慢声说:“对。” 张宣问:“收发室一个星期开几次门?” 小十一说,“一般都是星期二,星期四,以及星期天下午。但是如果你有紧急信件,可以叫上我私自去找外语学院的当值老师,我和那老师已经熟悉了。” 张宣懂了,随即说声谢谢。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小十一没走,挨着他坐下开始上课。 只是课到中间,她突兀地写了一张纸条过来:军训过后,我们之间说话好像越来越少了。 张宣看她一眼,拿笔回:你的人缘那么好,却只有一张嘴,哪里顾得过来。 这女人的人缘好,可不是说说的。 早餐经常有殷勤的学长送;下雨天班上有男生就算自己淋着也要借伞给她;打个台球都有一大堆男生围观捧哏。 晚上操场跑个步也是各种男的讨好跟随;上个课,总是有各种新面孔闻风而来假装听课,实则是看她到底和传言符不符。 最离谱的还是新生运动会,跑个女子一万米,管院体育部长竟然挥着旗子率领十七八名男生在一边陪跑、助威,当时那“名”场面简直就是惊天动地,把管院新生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这届管院新生,都知道管院体育部长喜欢小十一喜欢到发疯,喜欢到着魔。 为了获取一个接近小十一的机会,那大三的体育部长不当人啊,竟然和女朋友分了。 可是结果呢,自然是鸡飞蛋打,想请小十一吃顿饭的机会都约不到。 真是窝囊气。 后来听说在这里连续碰壁一个月后,体育部长又和女朋友复合了。 这种奇葩也是罕见。 当然了,他那女朋友更是个稀缺物件。 小十一又传纸条过来:谢谢你帮我圆场。 张宣看完,把纸条收了,没回,认真上课。 见他没回,小十一过一会儿后,又写一张纸条:你在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投稿了? 张宣瞅着纸条,知道没法隐瞒,就干脆回:挣点零钱花花。 小十一写:班上要我帮你保密吗? 张宣回:可以。 小十一写:你的笔名是什么? 张宣瞟她一眼,回:你猜。 这次小十一没再回复了,看了看纸条,收到衣兜里,一丝不苟上课,做笔记。 … 中午,张宣和杜双伶吃完中饭后就开始拆邮包。 还是老样子,知音杂志邮包里面有一本样本杂志和一张汇款单。 汇款单金额是:1342元。 而青年文摘邮包里除了有一本样本杂志和汇款单外,还多了一封编辑信。 编辑信的内容同前几次大同小异。只是有两个地方不同。 一个不同是:青年文摘主动给他涨稿酬了。 涨到了千字二百五。 同知音杂志的稿酬一样了,在业内属于高薪。 汇款单金额是:1316元。 而第二个不同点让张宣和杜双伶愣了愣,青年文摘编辑竟然问:人民文学写“风声”的作者是不是他?两个三月是一个人吗? 杜双伶对着编辑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临了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开始怀疑,还是确定了?” 张宣想了想说:“这编辑应该确定两个三月就是一个人了,不然怎么这么快就主动涨稿酬呢。” 杜双伶微微抬头,欣喜问:“是不是你的“风声”广受读者好评,青年文摘编辑才有如此一问?” 张宣琢磨琢磨,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于是笑说:“我猜测应该是这样,但具体消息还得等人民文学的通知。” 杜双伶估算着说:“距离上次人民文学给你寄样刊快两个月了,这次应该快了吧。” 张宣点点头,“应该快了,上次我给他们的稿子应该快连载完了。” 杜双伶笑意吟吟地说:“不要急,慢慢等,我对你有信心,下次肯定会有好消息。” 张宣也是充满期待的说,“希望是这样啊,要是能出版实体书就更好了,我还欠你妈一套签名书呢,你说她那时候会不会表面非常傲娇,内心却狂热地崇拜我?” “德性~!” …… 中大南门。 午饭过后,小十一独自一人来到一家比较大的报刊亭,对老板慢慢声声说:“最新的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一样来一本。” “好咧。”见到这么标致的姑娘,老板看着都心情大好,转身就从架子上拿了两本。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137章,你认为我最好看 付钱,拿书走人。 小十一没有去人多的地方,慢慢走着,来到了惺亭。 寻一处静谧角落,她坐下就开始比对两本杂志的作者名。 一篇一篇往下翻… 一个一个作者名往下核对… 不出20分钟。 小十一的眼神从杂七杂八的一堆作者名中慢慢找到了方向,最后聚焦在一个名叫“三月”的笔名上。 “三月…” 小十一嘀咕一声,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笑,接着看了起来。 细细地阅读两篇文章… 一字一字,逐句逐段开始阅读文章。 又是15分钟过去,小十一读完了。 在原地发了会怔,随即把两本书放进背包里,又往南门方向走去。 再一次来到了报刊亭。 见到这养眼的姑娘又来了,老板放下手里的知音杂志,热情招呼:“闺女还要买点什么?” 小十的目光在一排排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上扫过,末了就随手拿起一本。 一翻,还真的找到了作者“三月”。 这时小十一抬头问:“老板,我看你也在看知音杂志,你熟悉这个叫“三月”的作者吗?” 老板连连点头:“熟悉,还算熟悉,我比较喜欢看他的文章,他笔下的那种惊悚刺激感让我过目难忘。” 小十一又笑着问:“那这个三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知音上发表文章的?” 老板反问,“你是说三月常驻知音杂志的时间吗?” 小十一愣了下,随即糯糯地说:“对。” 老板偏头想了想,崴着手指算了算,好一会儿才道:“是去年的事情了,大概去年暑假的时候,对,应该就是暑假。我比较喜欢读知音,所以对这个另类风格的文章印象比较深刻。” 小十一点头,随即伸出好看的手指指着青年文摘,问:“那三月在这本杂志上什么时候发表的?” 老板回身看了眼青年文摘,这次回答的很是麻利:“6月份开始的,到目前为止就十来本左右。” 闻言,小十一当即就说:“能不能帮我把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近十期的杂志弄全?” 老板诧异地看着她,“闺女,那可是20本。” “我知道,你能帮我找全吗?” “我试试看,应该可以找到往期的。但这个需要废些时间,闺女你如果真的需要的话,要提前交定金。” “可以。”小十一应一声,掏出两张10元的放柜台上,慢声问:“这些够吗?” 老班连忙笑说:“够。”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明天吧,明天上午你来找我,我今晚回去帮你找全。” “好,那我明天上午10点左右来拿,你看行吗?” “行嘞!” … 太阳照常升起,照常落下。 在有意识的关注下,张宣每天都要看看班级报栏,看看新闻,细细品味这每一天每一秒这个时代的变动,改革开放正在持续发力,全国各阶层在上面的号召下猛然向四个现代化推进。 他在空气里都能闻到勇往直前的味道。 第二天中午,张宣从租房回宿舍时,一进门就听到魏子森、万军和李正在吵吵嚷嚷。 他们三在争论是财会班的文慧好看?还是管理1班的董子喻好看?亦或自己班上的小十一更好看? 三个闲着操蛋的愣货,争论起来手指长手指短的,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眉毛是眉毛,还他娘的各有依据。 就是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服谁。 魏子森说文慧最好看,长相顶好,素雅端庄最有气质,据说还弹得一手好钢琴。 李正是董子喻的力挺者,目前正唆使魏子森联谊柳思茗寝室,好让他借力追求人家。 而万军是小十一的铁杆支持者,他的理由就一句:长相输谁了?气质输谁了? 李正、魏子森和万军三人争论不休。面红耳赤的,就差要干一架了。 张宣搬个凳子,同沈凡和欧明坐一起,一边抽烟丝,一边磕着瓜子,不时给气弱的一方打打气,心情舒畅地看戏。 争了许久,没争出个名头的万军好气,转身问张宣: “老张,我们宿舍里就你对女人最有经验,来,你来评评,文慧、董子喻和小十一谁更好看?” 文慧长啥样,老夫都没近距离见过。 这让我咋评? 虽然不知道怎么评,但一点也难不倒张宣,当即就说:“其实争来争去没啥实际意义,不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么,找着机会我挨个去试试,到时候再告诉你们答案。” “靠!妈蛋!一边去。”李正率先叼了一句,然后想了个办法说: “我们三个这样吵到明天也没结果,还不如让老张几个投票,输了的中午跳一段迪斯科,不许吃中饭。” 有好戏看,张宣赶忙举手:“这主意好,我赞同。” 见状,欧明和沈凡也是赶紧把手举起来,“我们也表示支持。” 李正和魏子森对视一眼,“行,就这么办。” 这时欧明突然插了一句,“其实宣哥媳妇也不错的。” 魏子森当即哼唧哼唧说:“是不错,但管院哪个男生不知道宣哥媳妇儿名花有主了?还去谈论有什么意思?” 李正说:“就是!” 万军说:“就是!” 张宣听得笑呵呵道:“算你们识相。” 匿名投票,文慧1号签,董子喻2号签,小十一3号签。 结果张宣三人投下来,文慧得了1票。 小十一得了2票。 董子喻0票。 李正看到结果,把纸条一丢,跟上去踩一脚,脸都气歪了! 这时沈凡忽地问张宣,“宣哥,你为什么投小十一啊?” 见五人看过来,张宣也是好奇问:“看你这问题问的,那文慧真的有这么好看吗?” 魏子森跳脱地说:“好看,气质特别好,妥妥一文艺范的大家闺秀,难道你没看到过?” 张宣哪能承认被自家媳妇管住了,只得说:“远远看过,没近看。” 万军这时也说,“那你应该去看看,还是不错的,李正这家伙给她写过情书,只是石沉大海没成功。” 张宣惊呆了,望着仪表堂堂的李正,一脸佩服的样子道:“真的假的?你这么不要脸的吗?” 李正支支吾吾笑着不说话。 中餐,303宿舍的人找到乐子了。 张宣几人把饭打回宿舍,摊成一排坐着围观李正跳迪斯科,一下指使人家左扭扭,一下右扭扭,哎哟该挺胸了,哎哟该抖臀了,笑死个人。 这个中午,张宣在宿舍和舍友乐不可支。而小十一同样没闲着。 从报刊亭取回20本杂志,小十一找个没人的安静教室读了差不多2个小时。 读完后,小十一对着桌上的白纸沉思了两分钟左右,最后拿起钢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才气,色。 眼神在“才气”上停留几秒,然后对着“色”发怔,临了脸上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又拿起笔重重临摹了两遍。 瞅着这个“色”字,小十一脸上忽的尽是笑意,接着又用笔连写了三个“色”字。 最后伸个冗长的懒腰,舒口气。 越接触张宣,小十一就越好奇。 她认识的张宣,会下象棋,自己爸爸和杨国庭老爷子都不是一回合之敌。 按爸爸的评价:虽然张宣来自农村,却行事有计较,胸有丘壑。 除了会下棋,还会打羽毛球,自认为羽毛球不错的小十一,可是在张宣手下受尽了憋屈。 人看起来很舒服,现在竟然还藏有一份诗书气。 她望着天花板,心想:这个一开始被杨蔓菁母女瞧不上的家伙,到底还有多少闪光点? 想着,想着… 末了手一抓,把写了字的白纸揉成一团,随手丟垃圾堆里,收拾好书本走人。 …… 打个盹就晚秋了,时间悄悄走到了11月份。 树叶黄了,大雁开始南飞,张宣拾掇一件外套披上,也是心有戚戚地走向了教室。 下午5、6节课是高等数学。 讲课的是一个40多岁的副教授,邋里邋遢不怎么爱修边幅,头发油油的,裤口都是粉笔灰。整个一霜打的茄子,讲话还阴阴拉拉的。 不怎么讨喜。 但又没办法啊,高数这门课重要。 关键是这老梆子还爱点名。 点名就算了,点名还不定时,喜欢搞心里战。 有时候上课一开始就点名,有时候课上的好好的突然点名,有时候下课了,大家望眼欲穿也没见到点名。 强迫症犯了的张宣神烦,有时候没听到人家点名竟然还不舒服,全身痒痒的。 真是没谁了! 小十一进教室就同宿舍的人分开了,在全班的同学的诧异注视下,直直地来到教室倒数第三排,然后用一种非常淡定的眼神盯着沈凡。 直直地盯着沈凡眼睛瞅! 直到沈凡悻悻然让出座位,小十一才勾嘴一笑,自然而然挨着张宣坐了下来。 张宣看到这女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没理由地突了下。 但半节课过去了,见人家在认认真真听课,认认真真做笔记时,也是安心下来。 只是,课到一半,张宣眼皮一跳,跟前突然出现一张纸条。 上面写:三月? 得,就不知道瞒不过她,张宣把纸条一抓,揉成纸团扔抽屉里,来个默认。 小十一灵气的眸子一动,视线随着纸团移动而移动,直到纸团被挡板挡去停在原地。 她静了几秒,最后伸个手,把抽屉里的纸团抓出来,放衣兜里。 接着她又撕下一张纸写:听说你在宿舍里投票,在我和文慧、董子喻之间,你认为我最好看,要我说声谢谢吗? 娘希匹的。 中午才在宿舍发生的事情,这娘们怎么知道? 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张宣回:你怎么知道的? 小十一写: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接着不等他回复,小十一又写一张纸条过来:虽然我从小就知道自己长的好,但能得到你的夸赞,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作为答谢,要不晚餐我请你吃饭吧。 张宣无语,忍不住抨击,写: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瞅着这句话,一直面色平静的小十一也是抿紧嘴皮子,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眼睛一闪,写:你要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眼光,我真的是最好看的那个。不信你往后面瞧瞧,他们都在偷偷瞄我。 张宣服气了!但却更无语了。 干他娘的! 教室最后排总是来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外班男生。目的么,不言而喻,就是来看小十一与传闻符不符? …… 经过上忙下窜,折腾大半个学期的魏子森一进宿舍就挥手高兴说: “联谊这事成了,柳思茗宿舍的人投票同意决定和我们联谊了。” 听着这话,李正最是得劲,一口气吸完大半根利群就迫不及待问:“什么时候搞点活动?” 魏子森说,“我跟柳思茗她们沟通了,她们建议我们两个宿舍今天一起去草地野炊,去煮饺子吃。” 听到这话,万军焉了大半,“就煮个饺子吃啊,瞧把你高兴的,我还以为去小礼堂跳交际舞呢。” “你怎么尽想美事呢,谁第一次跟你见面就搂搂抱抱跳交际舞的?”魏子森叉腰不满,“那你去不去?” “去!去!傻子才不去。”说着,万军已经跳下床,同李正和欧明一起打风骚的摩丝去了。 见张宣和沈凡坐着没动,魏子森又开始嚷嚷:“宣哥、老沈,你们不换衣服吗?你们不打摩丝吗?” 张宣说:“我们两个是有媳妇的人,过去也就是凑凑热闹,没必要大动耽搁。” 沈凡也深以为意:“我们两就是给你们面子凑数的,不能破坏你们施展美男计。” 李正听得笑了,歪个嘴说:“这话要是宣哥说还有威胁力,老沈你应该撒泡尿照照镜子了。” 欧明力挺:“正是。我们宿舍就宣哥和老李算得上美男子,老魏他算半个,老沈你还得积攒功德轮回等下辈子呢。” 一夜秋风,天蓝得像静静的湖,大朵大朵的云似浮在湖面上的小岛。 秋天的太阳总是挂得高高的,让人忍不住抬头望,阳光晒得后背暖暖的,有着酒后的微醺。 草地上,张宣终于近距离观察到303牲口们嘴里经常念叨的联谊寝了。 面容干净的柳思茗确实气质不俗,一看就是个家庭条件不错的,难怪能让魏子森这二货念念不忘。 董子喻是这个宿舍的头牌,张宣这老油子偷偷打量人家的时候,这女生还对他笑了笑。 哎哟,被抓现场了。 除了这两人,其中那个叫罗雪的还蛮好看,那个叫刘琳的身材倍儿棒。 剩下的丁艳红长的其实还好,就是太短了点,目测不超过156,就155的样子怕。 还有个方美娟,长相虽然一般,但苗条的不像话,不看正面还以为是个大美人来着。 十二个人围成一圈,落座时,魏子森目标明确,挨着柳思茗坐下了。 李正踟蹰踟蹰后,最后一咬牙还是发挥了不要脸的精神,凑到了董子喻跟前。 万军似乎瞄上了刘琳。 欧明的口味有些独特,一个175的大老爷们竟然装着斯文主动搭讪矮萝莉丁艳红了。 罗雪主动做到了张宣身边。 剩下的沈凡和方美娟配成了对。 面皮是现成的,肉馅也是买的。众人只要动手包就成。 在魏子森这个欢乐活宝的带动下,李正和欧明也是对身边的女孩使上了浑身解数。 气氛陡然之间更上了一层楼。 ps:求订阅!求月票! ps:今天手术。等手术恢复以后会正常准时更新,体谅下,谢谢。 第138章,莉莉丝的来信(求订阅!) 李正无微不至地关照着董子喻,每包一个饺子都要侧头洋溢个笑脸温柔细语。生怕怠慢了美人儿。 魏子森和柳思茗就不说了,这两货早就交头接耳了。 万军虽然频频讨好逗趣刘琳,却被这个女生用话勾得团团转,无论说什么话,最后都成了杨柳拂清风。 至于欧明,这个笨嘴的男人竟然破天荒地和丁艳红有说有笑,把众人都惊了个惊。 中间,今天对张宣非常热情的罗雪突然小声问,“张宣,你有女朋友了吗?” 张宣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点点头:“有了。” 罗雪问:“就是经常和你一起在学校散步的那个女生吗?” 知道她说的是双伶同志,张宣应承说:“嗯,就是她。” 罗雪又问:“听魏子森跟思茗讲,你们是高中同学?” 张宣回答道:“我们是一个地方的,初中就认识了。” 听完这话,罗雪不再问这个话题了。 没有电磁炉,没有液化气,没有高压窝,也没电饭煲。只见魏子森献宝似的弄了个水晶炉子,慢慢腾腾的期待里,好不容易才煮熟一锅。 虽然大家是第一次动手做,但饺子的味道还不错。爱吃肉的张宣都忍不住多吃了几个。 吃完饺子,众人开始打起了扑克牌,12人分两摊,轮流打,输的下,赢得继续。 没有勾心斗角,热热闹闹的,整个下午的气氛都非常浓洽。大家玩到天快黑了,才各自回宿舍。 … 女生宿舍。 一众人一到宿舍,就改了之前的端庄文雅,开始肆无忌惮地聊了起来。 刘琳率先问罗雪,“怎么样,怎么样?你和张宣有希望没。” 罗雪趴在床上,奄奄一息说:“他有女朋友了,我的初恋啊,我的一见钟情啊,就这么没了!好不甘心!” 柳思茗笑着接话道:“事先不是跟你说了嘛,人家张宣是有朋友的,你这样一头撞上去肯定没戏。” 罗雪翻个身子看着董子喻狠狠地说,“哎!我要是有子喻的样貌和气质,一定要和他女朋友掰扯掰扯,谁输谁赢还没一定呢。” 董子喻听着这话,笑而不语。 这时刘琳问董子喻,“子喻,那李正不错啊,他对你这么殷勤,你有想法没?” 董子喻沉吟一阵,只说了一句,“我现在还没想谈感情,大家先做普通朋友试试吧。” 丁艳红这时问刘琳,“那万军似乎对你挺有意思。” 刘琳说:“算了吧,我看到万军脸上的疤痕就怕。” 接着她笑嘻嘻地反问丁艳红,“你呢,欧明这个大光头蛮亮的啊,我们宿舍需要这种大灯泡。” 丁艳红翘着嘴高兴说:“再看,再看。” 女生宿舍热闹,此时的男生宿舍也不遑多让。 最高兴的莫过于魏子森这个骚包了,他高兴说:“我今天和我家思铭说的话,比过去三年还多。” 欧明抽个烟丝也喜滋滋地表示:“你们看好了啊,我一个星期天内拿下丁艳红。” 万军今天在刘琳身上受了挫折,此时有些郁闷,转头就说:“老欧,你要是一个星期内拿下丁艳红,我到时候喝一斤二锅头。” 欧明梗着脖子问:“当真吗?” 万军用肯定的语气回答:“我从小到达都是一个唾沫星子一个钉。” 欧明笑了,就说:“你等着看好了,我倒是不用你喝一斤,喝个八两就成。” 张宣打趣沈凡:“那方美娟似乎跟你聊的来。” 沈凡慌忙摆手:“宣哥,不要这么说,我这颗心只留给幺妹儿的。” 得,“幺妹儿”三个字一出,全宿舍的人都没好意思再开沈凡玩笑了。 倒是李正跟张宣说,“宣哥,那罗雪似乎对你有意思,我都看出来了。” 张宣翻记白眼:“这话别让我家媳妇听到了。” …… “张宣,你的信!” 星期四上午,还是大学英语。 一落座,小十一就给他递了两封信。 一封是英国来的,莉莉丝写的。 一封是京城来的,这应该是米见的。 小十一把信给他时,有点意外的问:“你有同学在圣安德鲁斯大学留学吗?” “嗯,一个高中同学。”张宣如实说。 瞅一眼旁边认真上课的小十一,张宣首先拆开了米见的信。 信的篇幅不大,700字左右。 内容也明了清晰,就是简简单单介绍了一下北大,以及她的个人生活状况。 信的末尾,米见留了收件地址、邮编,还有一个辅导员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米见的信,张宣看了两遍,看完后就收了起来。 接着目光移向了莉莉丝的信,不知怎么的,老男人一看到挂号信的封面就开始头疼了。 似乎信里藏着一只老虎一样。 心有戚戚地打开。 粗粗扫了扫,有三页信纸。 第一页纸,莉莉丝表示自己已经在圣安德鲁斯大学安定下来。 接着介绍在英国的所见所闻,同时表示,这大半年来她被英国的繁华震惊到了,她一度怀疑自己的祖国能赶上这么发达的西方国家吗? 为了这个问题,她曾有一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几乎都是在惊讶惊讶惊讶中熬过来的。 她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张宣描绘那匪人所思的我见我闻,只期望自己的祖国真的有一日能赶上来。 信的第二页,莉莉丝主要是写一些生活片段,有读书的,有饮食方面的,还有外出旅游的。 中间,莉莉丝说,曾有一个香江留学生喊她“北妹”。气愤的她没有争辩,只是教会了对方什么是搏击。 莉莉丝得意地说:“那傻冒被我打了后,回去喊了四个同伙过来,哎哟,亲爱的你不知道,那场面,我拳打八方脚踢四海,四个孬种在我手下没撑过5分钟。” 张宣看到这时,立马想起了当时“老六”饭馆、她暴虐那两个小年轻的画面,不由得摇摇头,也是无语。 看完前两页,当翻到第三页信纸时,张宣心猛地突了下。 因为第三页信纸只有一段话,但那意思,也…也太那个了点! 莉莉丝写:听陈日升说,你和杜双伶在一起了。亲爱的,我不生气,你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该啃就啃,该下手就下手,尽量多占便宜,多积累点经验,等我回来。 娘希匹的! 看完这段话,张宣回忆起了上辈子那段被莉莉丝纠缠折磨的时光,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 上辈子的经历不能再重复一遍了。 干他娘的,必须果断拒绝,让她早点死心。 铺开一张白纸,张宣琢磨琢磨,开始写: 莉莉丝,你好! 见信快乐! 我看过你的来信了,谢谢你的惦记,也为你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融入新的环境感到高兴。 我理解你的担忧,但请相信自己的祖国。 历史无数次表明,我们伟大的祖国只要结束纷争的战乱,那在下一阶段里必然重返世界第一。 现在国家正在改革开放,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很多地方也是日新月异,你有时间可以来羊城看看。我相信不出30年,世界都要为中国颤抖。 … 但在感情方面,我还是得跟你唠叨几句。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能成为你眼睛里的色彩, 因为岁月会淡化你的颜色。当你的感情路走得不平顺的时候,不要忘记了,你只是走过这条路而已,走过以后一切只能任时光处置。感情这条路,走一步就有一步的景观。上天是不会去眷顾谁,你要有勇气放弃,那才有机会得到更好的。 见前面说的这么决绝,张宣想了想,又加了一段:华丽的跌倒,胜过无意义的徘徊;哪怕败得彻底,就当赶上了命运的另一盛宴。 莉莉丝同志,我相信你。 把信写完,张宣细细地看了一遍,末了自言自语道:莉莉丝啊,你还是不要回来找我麻烦了,我不一定打得过你呢。 ps:求订阅!订阅掉的太厉害啦,给个拿全勤的机会啊。 这章2600字,上一章4400字,凑够7000。 今天就这么多了,本来还想用手机码点的,但没时间了,手术时间快到了。 各位请投下月票,月票太少了啦! 第139章,我为什么要为他哭呢?(求订阅!) 写完信,张宣又细细阅读了一遍,收好。 其实他心里有一种直觉,以莉莉丝的野狼性子,这封信估计就是个形式。 意义不大的形式。 上辈子自己不是没有拒绝过她,更狠心的拒绝方式都有过。 但莉莉丝是一个倔驴啊,一根筋的倔驴啊!还是纠缠了自己好多年。 其实对于莉莉丝,对于莉莉丝这么长情的女人,张宣真的就没动过心吗? 并不是。 他是一个男人,有女人这么喜欢自己,就是个铁疙瘩也融化了。 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道不明。 莉莉丝是一个倔驴,前生的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倔驴呢? 至于这辈子… 要是她还这样… …… 一二节课是大学英语,三四节是高数。 下完课,食堂。 杜双伶把碗里的肉扒给他,就征求意见说:“外面下雨好冷啊,草地上也不太干净,今天是青竹的生日,我想带她俩去租房吃生日蛋糕。” “嗯,去吧。” 张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接着又说:“如果蛋糕大的话,记得给老邓母亲送一块下去,那老太太非常好这口。” “好,我正好有这个想法。” 杜双伶笑意吟吟地应一声,就看着他眼睛说:“你下午也没课,一起来吧,多个人多份热闹。” 张宣很是诧异,抬起头问:“不是说就你们三个吗?你愿意让我见文慧了?” 杜双伶笑眯眯地说:“我想通了,迟见早见,不都得见吗?我相信你。” 望着她那比泉水还清澈的眼睛,望着她那比花儿还好看的笑容,张宣忽的打了个寒颤。 娘希匹的! 这绝对不是真心话,绝对是试探自己的! 不能上当。 识破自家媳妇的阴谋诡计,老男人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宿舍跟老魏他们玩把牌吧,昨晚熬夜看书把脑子看懵了,得放松放松才行。” 闻言,杜双伶又盯着他瞧了一阵,最后得意地笑了笑,又开始给他挑菜。 呸! 笑面虎! 见她果然是做戏,张宣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猜对了啊! 虽然这女人对自己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两辈子都是如此。 但不能说她心里没有计较,相反,精明着呢! 要是耍起手段起来,一般女人还不一定是她对手。 吃完饭,张宣陪双伶同志去外面买了一个生日蛋糕。 又帮着提到教师公寓楼下,直到见着了50米开外的邹竹青和文慧,才识趣地停下脚步。 杜双伶接过蛋糕,嫣笑着问:“我诚心诚意邀请你,你真不陪我们一起吃蛋糕?” 张宣翻记白眼,都懒得再搭茬,挥挥小手,打着伞就走了。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去宿舍。 离开教师公寓后,张宣先是去了趟邮局。 买了挂号信,买了邮票,把信纸塞进去,用胶水糊好开口,瞒着双伶同志寄了出去。 走出邮政的时候,张宣望着遮天雨幕,莫名松了口气,感觉像是了结了一桩心愿。 虽然是自欺欺人的想法,但心情还是开阔了几分。 雨下的更大了,北风挤走了空气中的最后一丝温柔。 下意识裹紧外套,这个深秋太冷了,人都快冻秃噜了,手心哈口气,跺跺脚,张宣直接往寝室奔去。 303宿舍。 欧明在备文案,在备案今晚的表白该说些什么? 见他在草稿纸上写了又写,划了又划,等着好戏的张宣看不过眼了。 于是对欧明说:“准备个鸡儿呀,还不如一束玫瑰花管用。” 欧明回身说:“宣哥,我知道玫瑰花管用,我准备了一支的。” 张宣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道:“一支?就一支玫瑰花?” “对啊,就一支。”欧明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支玫瑰花认真说: “老魏告诉我的,一支玫瑰花代表一心一意,这最能体现我的情深意切。” 这时床上的魏子森把手上的知音杂志一丢,立马大声叫嚷,“老欧,你别诬赖我啊,这锅我不背。” 欧明仰头说:“怎么就叫诬赖你了,你不是说一支玫瑰花代表一心一意嘛?” 魏子森气晕了:“那你为什么不买三支,三支玫瑰花代表我爱你。” 欧明侧头道:“买三支干什么?这玫瑰花又不能吃,又不能保存太久,用完就要扔,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这么浪费。” 听听!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奶奶个熊! 张宣听得差点笑到气炸,就这样的二愣子还想有春天,还想有爱情? 配吗! 老天爷,你觉得他配吗! 不只是张宣听不下去,大家都听不下去了。 万军右手一锤桌面,郁闷道,“老欧,多买几支吧。你这可是代表303的脸面啊,要给联谊寝室留个好印像。” 李正吐个大大的烟圈,跟着接话道,“就是,就是,你要开个好头。不然我们容易被人带上“抠门”的高帽子,抠抠搜搜的以后都没脸见人了,还怎么找对象?” 欧明不以为意,诡笑着说,“看你们这话说的,就这么不看好我的么。我跟你们讲,不要小瞧俺,你们要对我有信心,今晚小丁同志就是我锅里的菜,必定手到擒来。” 张宣压根不信,也劝道,“老欧,我观那丁艳红穿着比较讲究,应该是一个比较爱面的人,一支玫瑰花真的好不?两宿舍这么多人看着呢。” 沈凡在一边猛点头,很认可这个说法。 见众人都不看好自己,这时欧明放下手里的玫瑰花,摸摸光头起身干脆道:“既然你们这样对我没信心,要不我们来开个盘吧,一赔三,我输了三倍赔偿。” 有乐子,魏子森反应最快速,“真的?” 欧明说:“当然!” 魏子森不二话,立即掏出两块钱:“我先来,我押两块。” 欧明微笑着接过钱问:“你是看好我赢?还是输?” 魏子森一脸看衰你的样子说:“今晚是你的大好事,我不能说出来破坏你的彩头,你心里有数就成。” 欧明点点头,高兴咧嘴:“那我知道了,这钱是我的了。” 接着他开始挨个问:“你们呢,你们来不来凑个热闹?” 万军说,“我押1块。” 李正说:“我同老魏一样,2块。” 欧明问张宣:“宣哥,你呢,我看你平时不缺钱,多押点不,10块封顶。” 不知是怎么回事,张宣感觉此时的欧明有点妖路,但还是不信邪说:“我也两块。” 最后轮到沈凡,沈凡押了5毛。 …… 晚餐是两个联谊寝室一起吃的,也没去什么高档地方,就在食堂。 有外人在,大家打菜都是舍得了几分。 就连最节约的沈凡和万军都破天荒地打了一块钱的菜。 就着免费的汤,众人吃的不亦乐乎。 饭后,众人为了打扑克升级,特意找了一间没人的教室。 还是按老规矩坐,魏子森挨着柳思茗,李正坐董子喻跟前。 罗雪还是一样,依然凑到了张宣身边。 只是刘琳似乎有点反常,和方美娟换了位置,跟沈凡坐在了一起。 前半段时间,大家还是认认真真打牌,只是到了中段,欧明突然站起身说要去上个厕所。 303的牲口们立马会意,“喔!”的一阵乐呵,手忙脚乱的赶忙把电灯拉熄。 接着点红蜡烛。 6支红蜡烛依次点燃,溢满的烛光把教室撑得红亮亮的,映在众人脸上,尽是喜气。 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联谊寝室的6个女生全部石化了。 不过更石化的还在后面。 只见欧明突然从内衣服里掏出一支玫瑰花,横着咬在嘴里,接着单膝一跪,双手敞开对着丁艳红满脸陶醉地朗诵起了《海燕》: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的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它叫喊着,──就在这鸟儿勇敢的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欢乐… 在这叫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叫喊声里,乌云听出了愤怒的力量、热情的火焰和胜利的信心。 … … 听着欧明情意绵绵地吟诵海燕,看着欧明一脸痴迷的神情。 不止联谊寝室的6个女生不会了! 303的牲口们也是集体凌乱了! 娘希匹的,海燕竟然能这样玩! 魏子森忍不住向张宣嘀咕:“卧槽!老欧事先没说有这一出啊?” 张宣也是一脸懵逼:“你还别说,老欧平时普通话稀烂,但这海燕咬字还真准。” 沈凡跟着接了句:“他偷偷在草地上练习一个星期了。” 李正看着丁艳红红光满面的样子,此刻也没了信心,凑头道:“老欧不会这样子就成了吧?” 万军一脸便秘地说:“妈的,老欧平时藏拙了啊,竟然这么豁的出去脸皮,这么浪漫!” 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在众人的嘻嘻哈哈中,欧明的海燕背诵完了。 末了只见其把咬在嘴里的玫瑰花捧在手心,缓缓递向丁艳红,款款地说:“小丁,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会用我的余生呵护你。” “在一起!” “在一起!” 303的牲口们适时喊响口号,虽然都是一脸懵圈,但脸上的热情一分为减,高涨到爆! “愿意!” “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男生们围成一圈,齐齐挥手大喊大叫把气氛带起来了。 女生也不遑多让,笑嘻嘻地,推推拉拉的,很快就把丁艳红推到了欧明跟前。 扭扭捏捏!扭捏扭捏,丁艳红扭了扭肥硕屁股,眼角含春的盯着欧明看。 欧明知道机会就在眼前,再次加大声音问:“小丁,做我女朋友吧!” 丁艳红这次没犹豫了,开心地接过玫瑰花,一口答应:“好!” “哟西!” “喔!…” “好!” “好好好!!!” 303的牲口们鬼哭狼嚎地,猛烈拍掌,又集体高潮了! 高潮的同时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在骂娘:他娘的,这也能行?还有没有天理的?输了啊!被打脸了啊! 罗雪察觉到了303的异样,就悄悄问:“你们不好看欧明和小丁吗?” 张宣连忙摆手:“没有,只是我们没想到会这么快。” 罗雪点头:“我和你一样。” 接着她又试探地发出邀请:“你会滑冰吗?等会我们去滑冰吧。” 老男人意外地看了她眼,上次自己不是摆明车马拒绝了么? 这妹子怎么还来? 见她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着自己,张宣想了想说:“对不起啊,我有女朋友了!” 听到这话,罗雪没有意外,附耳说:“我知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过你,我说了就没遗憾了。” 张宣愣了愣,郑重地看着她说:“谢谢!” 罗雪咬紧嘴巴没说话,看着他笑,用最好看的笑容对着他笑,只是笑着笑着眼里都是泪。 临了当泪花控制不住从眼眶里流出来时,罗雪赶忙用衣袖子擦擦,然后以上厕所为由跑出了教室。 见状,挨着的柳思茗同董子喻对视一眼,也是以上厕所为由跟了出去。 另一间教室,柳思茗同董子喻找到罗雪时,罗雪正趴桌子上哭。 柳思茗揪心地观察了一阵,随后拍拍她肩膀说:“罗雪,你没事吧?” 罗雪没搭话。 这时董子喻也出声询问:“刚才张宣是不是对你说了不好听的话?” 闻言,罗雪慌忙抬起头说:“没有,没有,他没有对我说不好听的话。我就是伤心,我就是想哭,可我才暗恋他两个多月啊,我一见钟情才两个多月啊,我为什么要为他哭呢!为什么要为他哭呢!呜呜呜……” 柳思茗同董子喻互相瞅了瞅,没做声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人家张宣是有女朋友的,人家没做错。 … 四天后。 当张宣正在宿舍狠补军事谍战方面的知识时,出去约会的欧明回来了。 今晚欧明出门时,一脸春风得意。 但此刻的欧明,与之前相比,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尽是沮丧和落寞。 离门口最近的沈凡最先察觉不对,就问:“老欧,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约会去看电影吗?是电影没放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欧明哀声叹气地宿舍门关上,就颓废地说:“我失恋了。” “什么?” “欧明你刚才说什么?” 万军和李正听的满脸惊愕,不是才恋爱四天吗?怎么就失恋了? 魏子森也是跳下床,跟着问:“老欧,你跟小丁分手了?” 欧明有气无力地说:“分了,就刚才分的。” 张宣放下书本,忍不住抬头问:“你们下午还好好的,为什么分啊?” 迎着五双好奇的眼睛,欧明气若游丝地低声说:“小丁讲我太抠门了,一点也没有男子汉的大气。” 张宣又问:“你做了什么,她这么说你?” 欧明说:“小丁要去电影院看张国荣和林青霞演的“东成西就”。我觉得电影院门票太贵了,就带她去了外语学院看2毛钱的电影。” 说着,欧明问大家:“你们觉得我这样做有错吗?反正东成西就过段时间就有盗版录像带,到时候2毛钱就可以看了,干嘛要现在去浪费那个钱呢?” 张宣五人互相瞅了一眼,然后做鸟兽散,各找各妈,各回各床,看书的继续看书,写信的继续写信,没人搭理他。 欧明不服气:“不是,你们也觉得我抠门吗?” 听到这话,万军终于没忍住笑了:“报应啊!解气啊!让你前几天嘚瑟!哈哈哈…” ps:求订阅! 昨晚手机被姐姐没收了,没码成字,抱歉。 来月票啊,来打赏啊! 第140章,白兰地原液(求订阅!) “哔哔…,哔哔…” 教师公寓租房,练了半小时拳击的张宣,刚洗完澡洗完头在书房坐下,书桌上的BB机就恰巧在此时响了起来。 张宣放下手里的谍战书籍,顺过BB机一看,竟然是阮得志同志的在call自己。 久旱逢甘霖,等了许长终于等来了消息,老男人疲惫的脸上瞬间充满喜色。 这亲舅为什么呼叫自己? 还用问么,肯定是关于罚没物资的事情啊! 泼天的大好事! 拿着IC卡,穿上外套,换上鞋,张宣带着急切的心情跑出了外边。 寻一处没人的电话亭,把卡插进去,拨号,等待… 等了30多秒,电话通了。 张宣立马热情问:“老舅,吃晚饭了没?” 阮得志笑说:“吃了。你呢,你吃了没?” “我也刚吃。” 打完招呼,张宣就直奔主题:“老舅你找我有什么事不?” 阮得志问,“你最近学业忙不忙?有没有写新的作品?” 张宣回答说:“学业还成,没什么压力。至于新作品,我正在蓄力阶段,还得等一段时间才下笔。” 阮得志听得很满意,问询一番就说起了正事:“最近海关又有一批衣服要处理,后天是周末,你可以过来看看。” 就知道是这事! 张宣心情那个高兴的呀,稳了稳情绪就问:“老舅,都是些什么牌子的?” 阮得志说:“鳄鱼、皮卡尔丹,梦特娇、金利来等男装女装品牌都有。牌子比较杂,量也比较大。” 听到量大。 张宣说话的语气都不由高昂了几分,“这次有多大量?” 听到外甥语气中的快乐因子,阮得志的心情也是跟着好了不少: “有14.7万件,市场单价大多在4元到50元之间。” 张宣紧着问:“市场价值大概多少?” 阮得志低头看一眼本子上的数字,回答道:“大约在261万,你需要准备26.1万块。” “诶,好咧。” 张宣应一声,满心欢喜说:“老舅,那我后天过来。” “可以,那后天早上我来接你。”阮得志点点头,衣服的事情说完,他想了想又道: “张宣,最近我手头有一批蒸馏酒原液需要处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蒸馏酒原液?”张宣诧异,随即好奇地问:“这原液是什么牌子的?” 阮得志把手头的小本子翻一页就告诉他:“白兰地原液。这是86年罚没的一批白兰地橡木桶装原液,大概有12吨。” 听到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XO,张宣压低声音惊呼道,“老舅,真的是大名鼎鼎的白兰地原液?” 阮得志确定一遍,“是白兰地没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要是没兴趣我就匀给别个。” “别!可千万别!”张宣赶忙制止,“这东西我有兴趣,非常有兴趣,给我留着啊老舅。” 阮得志听得笑了,随即乐呵呵道:“行,给你留着,等你过来看了再说。” 闻言,张宣放心了,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问:“这批白兰地原液是86年罚没的,橡木桶存放完整的吧?质量有没有问题?” 阮得志解释说:“质量这块你放心,我们有专人评估的。只要橡木桶保存完整,白兰地原液在橡木桶中陈酿的时间是越长越好,越长越贵。” 见亲舅保证说橡木桶保存完整,张宣悬着的心一下就落地了,接着问了个关键问题: “12吨白兰地原液,我从海关拿货需要多少钱?” 阮得志瞟一眼金额数字:“20万。” 张宣有点不敢置信,“12吨才20万?” 阮得志又瞟一眼本子,温温笑说:“没错。” 呼… 才20万! 听到这个数字,张宣刚才还在迟疑不决的心思一下就有了决断。 没得商量! 必须拿下这批货! 就算自己目前没有销售渠道,这批原液暂时咂在自己手里,也要把这批货吃下。 理由无它,这种大品牌的原浆原液是好东西啊! 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以后只要找到了机会,随随便便转手一卖,赚它个10倍、几十倍不是妥妥的? 而且白兰地原液又不同于其他东西,只要存储得当,基本坏不了。 当然了,张宣之所以要拿下这批酒,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何尝不是为了转型? 目前之所以有大量服装类的罚没物资出现,主要还是计划经济纺织量上不来,服装走私量大,才被海关抓获的多。 但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开放,随着市场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国内产量会慢慢上来了,到时候服装类的罚没物资就自然到头了。 况且退一步说,自己不能总做服装吧? 总要开拓其他市场以求生存吧? 要是自己没那能力,这亲舅舅以后手里有其它好东西也不敢给自己。 所以,不论是看重白兰地原液本身,还是为了长远发展,张宣都决定拿下它。 何况才区区20万,算得了什么? 就算最终咂自己手里了也认,自己手头又不是没钱,必须敢于新的尝试。 同阮秀琴同志继续嘚吧嘚吧一阵,挂断电话后,张宣又马不停蹄地给辉嫂打了过去。 电话一通,辉嫂就迫不及待说:“老弟,我等你这个电话等好久了。” 张宣笑笑:“嫂子现在生意怎么样?” 辉嫂跟着笑说:“一般般,没有你的货源供应,目前只能糊个口。” 一般般? 骗鬼呢? 上辈子没有我的罚没物资,你还不一样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车都有四辆。 两人扯了一阵皮,张宣就把14.7万件衣服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临了问:“嫂子, 这批罚没物资提货需要91.35万,你一次性拿的出吗?” “老弟你等等,我算一下。” 说着,辉嫂拿过计算器和账本,把账本摊开,开始逐笔逐笔的清算收支情况。 大概五分钟后,辉嫂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弟,还在吗?” 张宣连忙应声,“在,我在听着呢,嫂子你说。” 辉嫂用商量的口吻说:“由于手头还有一些款项没收到钱,目前我和你哥最多能拿出53万。 我还可以向信用社和一些朋友手里借个15万左右,其它的需要老弟你帮个忙,可以不?” 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张宣痛快地说:“行,你们早点过来吧,后天早上我们到蛇口海关汇合。” “好,谢了老弟。”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41章,高额回报(求订阅!) 教师公寓,租房。 张宣吃完早餐,接过自家媳妇递过来的热茶,喝一口就嘱咐道: “我不在家,周末你就回宿舍住吧,别一个人呆在这,太冷清了。” “好,我听你的。” 杜双伶弯着眉眼应一声,走过来帮着整了整衣服前襟,随后轻声细语说: “你放心吧。如果我要回来,肯定带着青竹和文慧一起过来,那样有个伴,会安全些。” 说着,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悄悄说:“我发现一楼的王丽老师有些不对劲。每到周五傍晚或周六早上就浓妆艳抹出门了,每次都要星期天下午才回来,她可是个老师啊,怎么能这样?” 张宣眨巴眼,问:“你察觉到了?” 杜双伶跟着眨巴眼,笑意吟吟地说:“我又不是瞎子,一次两次察觉不到,次数多了,青竹和文慧都看出问题来了。” 老男人笑笑,“随人家吧。周边老师都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成色,却也是个可怜人,所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也要学会假装看不到。” “嗯。”杜双伶识趣地不再问,把双肩背包递给他,并说:“到外面注意安全。”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说着,张宣把头凑了过去。 大白天的,杜双伶开始还想躲,但被逼到门角落里时,嫣笑着脸红红地,最后还是微微垫脚由了某人。 五分钟后… 张宣说:“这两天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 “嗯…” 十分钟后… 张宣嘱咐,“看书别太用功了,要脑逸结合,适当休息休息。” “嗯…” 十五分钟后… 张宣说:“那我走了。” “嗯…” 二十分钟后… 杜双伶咬他一口,挣扎出来嗔怪道:“臭德性,你到底走不走的…” …… 在某人的不满下,厚脸皮的老男人也是蹭蹭蹭地下了楼。 一楼的邓达清此时正在换煤球,见两人下楼就热情招呼:“张宣,你这背个包是要去哪?” 张宣探头看了看煤炉子,回答说,“去深城。” 邓达清问:“去你舅舅那?” 张宣说:“对…” 就在张宣和邓达清热火朝天搭讪时,旁边突然“砰!”的传来了一声巨响。 偌大的关门声把两人的聊天打断了。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王丽老师哼着小调,向看着她的张宣、杜双伶和老邓三人微笑点点头,就挎个包包花枝招展地走了。 目送人家一拐一拐离去的姣好背影,邓达清扶扶眼镜叹口气说:“哎,你说好好一姑娘,怎么就变成了夜店女王呢?” 张宣也是好奇,“每到周末就去酒吧鬼混,她家里人也不管管的?” 邓达清说:“怎么不管,一开始管过的,后面也是没了办法,她家人就没再来过了。” 张宣,“……” 杜双伶,“……” 见两人被噎到了,邓达清也是惋惜地说:“当初王丽也是小有名气的一枝花,挺好一姑娘,待人非常和善,要不是她未婚夫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了美利坚,她也不会自暴自弃落成这样。” 杜双伶插话说,“那也不是堕落的理由啊,我看周边邻居都不怎么爱搭理她。” “这倒也是,我老妈子以前有多喜欢她,现在就有多么嫌弃她。,女人还是要自爱些的好,别个才看得起。”邓达清把煤球换好,盖子就转移话题问张宣: “张宣,这次是你舅舅开车来接你吗?” 张宣看了看时间,回答道:“对,都8:37了,车子应该已经到校门口了。” 想到舅舅可能在等自己,张宣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老邓,那我先走了,改天聊。” “等等。” 邓达清拉住他,“有便宜车坐,那我跟你去一趟深城算了。” “去你妹妹那?” “对啊,农村的老表给我捎了些土特产过来,我得送些给我妹妹尝尝鲜。” …… 忽如一夜春风来,改革开放正悄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改变着深城的样貌。 这是一个流着奶和蜜的时代,伟大的决策使沧桑百年的中国满血复活,上层建筑的高效运转,广大人民的奋勇直前,使深城一切都是那么的朝气蓬勃,那么的蒸蒸日上。 面包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卖力讨好,终于从羊城来到了南/山区。 “得志,到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停一下,我就到这下算了。”距离蛇口海关不远的热闹街头,邓达清也是大包小包的下了车。 张宣帮着把东西放到一边,就跟他说:“老邓,明天中午12点,你到这等我们,到时候一起回学校。” 邓达清给两人递了一支烟,也不客气:“行,那明天见。” 张宣挥挥手,“明天见。” … 车子继续前行8分钟左右,到达蛇口海关大门处时,辉嫂和孙福成已经等在那了。 张宣一下车就迎过去寒暄:“嫂子、老爷子,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等久了。” 孙福成默默挤个笑容,算是打了招呼。 倒是辉嫂对着阮得志热情一笑,就摆手道:“别这么说,我们也才来,你们吃早饭了没?” 张宣说,“吃了才动身的,你们吃了没呢?” 辉嫂点头:“吃了。” 见状,张宣率先往海关走,“那成,我们节约时间直接去看货吧。” “诶。”辉嫂高兴应一声,此举正合她意。 登记、签字、办临时手续,熟门熟路一气喝成。 阮得志把几人带到靠西的一个大仓库,让人把门打开就说:“各类衣服都在里面,老样子,你们自己看,我去办公室等你们。” 说完,阮得志走了。 见人家真走了,三人也不含糊,撸起袖子就开干。 一堆一堆的检验… 一码一码的察看… 两个小时左右,张宣感觉差不多了就笑着问,“嫂子,这质量怎么样,还满意不?” 望着成排成排的14.7万件衣服,此刻的辉嫂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心花怒放地表示: “满意,满意,这质量没得挑,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张宣打趣问:“那都要了?” 辉嫂大手一挥,豪迈道:“要,全要!落下一件我今晚都会睡不着觉。” ps:求订阅!求月票! 订阅给点力哟! 第142章,荷尔蒙少年遇到熟妇(求订阅!) 意见达成。 孙福成递了一个满满当当的背包给张宣。 辉嫂指着背包,低声跟张宣说:“里面有68万,老弟你清点一下。” 张宣接过背包,往仓库大门口看了看,见到没人后,也是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开始点数。 一万… 两万… 三万… … … 六十八万。 钱的数目对。 张宣眼睛一棱,抬头看一眼在门口放哨的孙福成,接着开始抽查检验钱的真伪。 如此… 十多分钟后,没发现有问题的张宣把钱收好,把拉链拉紧,起身就对辉嫂说: “嫂子,钱没问题。那我们按以往的分工抓紧时间,你去外面找车拉货,我去交钱办手续。” “诶。”辉嫂等的就是这话,立马招呼孙福成出了海关大门,忙过去了。 张宣也不停着,背个包直接来到了阮得志办公室。 阮得志正在打电话,见外甥进来就跟那边说了几句,挂完电话才问:“都要吗?” 张宣自来熟地倒一杯热茶,喝了大半杯就轻点头“嗯”了一声。 阮得志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把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他就嘱咐说:“你抓紧时间去把衣服的费用缴了,把货出了。下午我带你去看白兰地原液,晚上跟我回家吃饭。” “行,谢了啊老舅。” … 财务处。 当荷尔蒙少年和熟妇再次眼神对撞时,两人都很有默契。 谭露下意识挺挺胸。 张宣也是不谦让,不着痕迹跟着扫了眼,又扫了眼。 当扫到第三眼时,谭露脸色有点微晕,像老朋友般主动笑着招呼道:“来了。” “诶,来了。”张宣滋个灿烂的笑容,把材料递了进去。 眼神再次默契的对视一眼,谭露接过材料开始核对,两分钟后抬头说:“需缴费26.1万。” “好。”说着,张宣把包拉开,把准备好的钱递进去。 收钱、验钞、签字盖章… 弄完这一切,谭露把批条和收费证明递给他时,还问:“你就住在粤省这边吗?” “对,在羊城那边。” 张宣接过放行条和收费证明,再次笑了笑,转身就走。 心道可惜了,自己不是导演,不然这里是拍日语片的最佳场景啊。 制服有了。 男女演员有了。 就差导演啊! 干他娘的! 许久不见,深秋的外套都挡不住人家的骄傲。 确实是有点东西的,有几把刷子的哎… 走出财务办公大楼,张宣望着打摆子的太阳,觉得小荷才露尖尖角很有韵味,真是人间最爱。 老样子,跑到外边买了条红双喜,封了几个小红包,张宣一路熟稔的撒进去。 见到小刘时,就扯个面皮问:“小刘哥,好久不见,还在炒股没?” 小刘接过红包和烟,把红包揣裤兜里,把烟撕开,抽出两根一人一根,用火机帮着点燃就没好气道: “炒,还炒个鸡儿炒,捞比的股市,5万块钱进去,底裤都快没了。” 接着他笑嘿嘿地说:“我现在看准了一个新项目。” 张宣好奇问:“什么项目?” 小刘说:“开进出口贸易公司。” 张宣错愕,重新打量一眼这个蛀虫,低声问:“你有办法弄到进出口经营许可权?” 小刘摇摇头,“那鬼东西难弄,国家一般不会轻易颁发给私人的。” 张宣一听就懂,试探着问:“你找到了挂靠单位?” 小刘挤眉弄眼说:“当然,我大舅哥在一家国企有几分脸面。” 没看出来啊,这蛀虫还是个关系户。 张宣想了想,又问:“你是打算从海关离职自己单干?” 小刘撇撇嘴,一副你怎么这么傻逼的样子说:“嘿嘿…,我又不蠢,这么好的油水单位,我离职干什么咯。进出口公司自然交给我那黄脸婆打理,人家好歹也是个中专生。” 他娘的! 还中专生! 这年头中专生老值钱了。 张宣算是听出来了,这狗东西阴阳怪气的,是在显摆呢。 呸! 我祝你生意做的跟炒股似的,什么毛病,还跟老夫得瑟!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扯着蛋,聊着天。直到辉嫂带着车子进来,才起身忙碌。 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差不多快四个小时,众人才把衣服从海关搬到火车上。 张宣甩了甩发酸的手臂,跟辉嫂说:“嫂子,我还有点事,就不在候车室陪你们了啊,你们慢慢等,路上注意安全。” “行咧,老弟你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我们来的也不一次两次了,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辉嫂这么说着,也是起身送他到门口。 “那老爷子,我走了。”跟辉嫂告完别,张宣临走前还跟孙福成打了招呼。 “成,你慢走。”孙福成还是不善言辞,只是轻微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 再次回到蛇口海关。 早已等待的阮得志端一碗热腾腾的牛肉米粉放他跟前就说:“先吃点热乎东西暖下胃,等会我带你去看白兰地原液。” “好。” 面对老舅,张宣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拿起筷子就开干,低头呼噜呼噜吃了一大半才想着问: “蔓菁妹妹今天在家没?” 阮得志看着他说:“在家,苏进昨晚接小十一的时候,顺便到华师大把你妹妹接回来了。” 听到“小十一”三个字,刚才还想唠嗑的张宣瞬间没了说话欲望。 这是一个比自己还自恋的奇葩啊! 一碗牛肉粉汤汤水水看起来还挺多,但碰到吃货张某人,也就是三分钟的事情。 连点儿汤都没剩。 匆匆囫囵完,张宣跟着阮得志去了东边的一个特种仓库。 这特种仓库之所以不一般,因为里面有专业的配套设置,储存的都是酒类这种需要保持一定温度的罚没物资,或贵重的罚没物资。 一进仓库大门,张宣就懵圈了,望着海量的高价值罚没物资,两只眼睛都感觉有点不够用。 什么玛瑙翡翠玉石啊,红木象牙啊,钻石啊,西班牙火腿啊,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人都快看瞎了。 尤其是那钻石和西班牙火腿,张宣都快走不动路了。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43章,28800瓶XO(求订阅!) 娘希匹的!这得是多少财富? 多少钱? 难怪在海关当差是个香饽饽。 看一眼,就叹息一眼。 可惜这些东西不是自己的。 好他娘的心疼! 眼珠子虽然乱瞟,但张宣却识趣地没多问,而是一路跟着阮得志同志走。 默默跟到了仓库东北角。 “到了。” 走了一阵,阮得志忽的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堆放的橡木桶说。 望着堆成小山般的橡木桶,刚才还叹息的心,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了。 情不自禁绕圈走一遍,张宣仔细数了数,一共72桶。 每个橡木桶上都有标识,显示这批白兰地原液最初是从英国转口到香江的,然后从香江走私进来的时候在海上被罚没的。 86年被罚没,距今已经过去了7年,这东西早就过了关系户的认领期,过了冷却期,被海关清仓处理是必然的。 张宣兴奋地拍拍橡木桶,抬头问阮得志:“老舅,这桶的容积是多大?”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外甥开心的样子,阮得志的心情就没来由的大好,扶了扶眼镜说: “这橡木桶的尺寸是50加仑。” 张宣又问,“这批白兰地的原液是多少度?” 阮得志说告诉他:“75度。” 75度,是上头燃烧嘴巴的高度数烈酒,比俄罗斯的伏特加还猛。不能直接入口,必须勾兑才能售卖。 每桶50加仑… 原液75度… 思绪到这,张宣的心思立马活泛了起来,开始算一笔账。 在市面上,加仑有英式加仑和美式加仑两种。 而这批白兰地原液是英国过来的,理所当然按英式加仑计算。 那英式一加仑白兰地原液等于4546毫升,相当于7.2斤。 张宣根据记忆,市面上一瓶马爹利XO大概是750毫升,度数是40。 一桶是50加仑,原液75度,张宣根据自己的储备知识快速计算,勾兑成40%酒精度成品,750毫升一瓶,一桶大约可以勾兑出400瓶马爹利XO。 72桶,也即12吨白兰地原液,一共可以勾兑出28800瓶马爹利XO酒。 嚯! 28800瓶大品牌马爹利洋酒! 张宣都被自己算出来的数字吓傻了。 稳住!稳住! 老男人耐着激动的心情跟阮得志说:“老舅,你帮我拿个计算器过来呗。” 阮得志似乎猜到了他在干什么,微笑着点头,转身向外边的一个职员招手吩咐:“帮我拿个计算器来。” “好。” 计算器本来是就是仓库的核心必备工具之一,不一会儿就到了张宣手上。 每桶50加仑… 原液是75度… 按比例兑换… 张宣右手食指在计算器上一阵按。 结果还是一样:28800瓶! 呼! 张宣兴奋了,高潮了,但还是压抑着澎湃的心情又算了一遍。 最终结果还是一样:28800瓶! 奶奶个熊! 发了! 老夫这一次是妥妥发了! 心情那个爽呀!要不是碍于脸面,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不能丢了沉稳!他现在真想原地跳一跳。 跳一跳都是钱啊! 呼~ 又深呼吸一口气,张宣围绕橡木桶转了一圈,临了试探着问阮得志: “老舅,你经常迎来送往,知晓现在市面上一瓶马爹利XO大概卖多少钱不?” 阮得志想了想说,“我在苏进家里喝过这洋酒,据说一瓶800块。” 一瓶800,这里可以勾兑28800瓶,那市场价值值多少钱? 计算器一按,很快就有了答案:2304万。 当然,张宣知道账并不是这么算的。 毕竟一瓶成熟的马爹利洋酒最贵重的有三个品质: 一个是品质优良的白兰地原液。 一个是勾兑封装手艺。 最后一个是洋酒品牌。 张宣知道,自己空有白兰地原液,却没有勾兑封装手艺,更没有响亮的品牌和终端销售渠道。 所以这个2304万,目前只是个空中楼阁,落到自己手里能有多少钱,还真不一定。 毕竟酒香还怕巷子深。 东西再好,没有品牌包装,也不会被高端消费者认可。不被认可,就变不了现。 更何况,在国内售卖烟酒,是必须具备烟酒经营许可证才能终端售卖的,否则违法。 如此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张宣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脉络。 不能勾兑售卖,自己没技术没牌子不说,还没经营许可证,更没销售渠道。 这么多原液,零散的,一瓶一瓶的卖,要卖到何年马月去了? 这个方法不可取!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个方法:就是直接原液转手,赚个十倍利润应该不是问题。 第二个方法:找有经营许可证的洋酒代理商合作,收入按销售额比例分成。 自己出原液。合作商出人力、出水晶瓶子、出品牌、出封装勾兑以、及负责最终销售。 只是第二个办法比较麻烦,别的不说,必须注册个公司签协议,总不能以个人名义去做此事吧。 但不管怎么讲,第一种方法也好,第二办法也罢,这批原液入手就是赚。 随随便便挣个200万往上是没困难的。 毕竟现在才93年,在国内,洋酒还是非常稀罕的东西,是非常有面子的东西。 属于罕见的高端货! 而且马爹利XO在羊城知名度很高,电视报纸上经常可以看到其广告。 按道理,是压根不愁卖的。 再说了,没有马爹利XO。白兰地原液还可以勾兑成芝华士、轩尼诗、黑方、红方、人头马、路易十三… 这里哪个牌子不是响当当的国际大品牌? 会愁销路吗? 只要找到地方, 一定好卖! 至于要不要自己全部留着,不卖? 以目前自己的条件。 那太不照实了。 因为窖藏白兰地原液必须保持恒温。具体多少温度,张宣现在也是一脑浆糊,记不得太具体了。 但温度应该低于25度是肯定的。可能15度到20度之间是最佳保存温度的。 而且窖藏的地址也是有讲究的。要么放在地下室,要么放足够阴凉的地方。 所以要是留着72桶原液不卖,那自己得花多少钱、多少精力去弄这事? 想一想都得不偿失! 不过自己留个一两吨,也就是12桶原液窖藏,那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也必须要试一试的! 第144章,是别人变了,还是我变了?(求订阅!) 看着外甥脸上的兴奋表情,阮得志已经心里有数。 当即就对张宣说:“这批白兰地原液需要窖藏,你可以先去找买家,找到买家再来提货。”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张宣刚才还在想去哪里找合适储存的仓库呢? 没想到亲舅如此贴心,打瞌睡就及时送个枕头过来。 他关心地问:“老舅,这样会不会对你的名声造成不好影响?” 见张宣如此知进退,阮得志很满意,温笑着摆手说:“没事,过年之前把它提走就成。” “诶。” 事情搞定,两人原路返回。 只是经过那颗黄钻时,阮得志突然问:“你对珠宝类的东西感兴趣?” 服了! 之前进来时不就多看了几眼么? 没想到就被人家观察到了。 不愧是混体制的人,观察入微,有心机。 张宣眼睛一亮,试探着问:“这东西可以入手?” 阮得志笑了笑,“珠宝类属于稀缺物资,从海关拿货的价格与衣服类不一样,比例要高出很多。” 张宣随手挑出最大的黄钻问:“这个我要是拿货,需要多少钱?” 阮得志叫过这间仓库的管理员,找来手册翻了翻,“你手里的这颗是3.03克拉的黄钻,IF级别的,市场价值在32万左右,你要是提货,得缴纳10万元费用。” 10万么? 那不是接近市场价值三成的拿货价格了? 确实比服装类高出不少。 而且这是一颗裸钻,没有戒托,没有品牌。 在海关罚没物资类别里,实属不便宜了。 但张宣对珠宝类的天生亲赖,非常感兴趣,沉吟许久才问:“这批钻石的手续办妥了吗?” 阮得志摇头,“你要是感兴趣,明年年中吧。” 得,听到这话,张宣识趣地不再多问,只是心里把这批钻石给惦记上了。 又往前走了两步,路过西班牙火腿的摆放位置时,阮得志这次明确地说: “这些东西,海关过年过节时,会当作福利发一些给工作人员。我刚才看你对它们两眼放光,你挑五条拿走吧。它是按公斤算的,20元一公斤。” 还有意外之喜? 这可是比日本和牛肉还贵的东西,后世一斤要1000多美金了吧? 嘴馋的张宣当即不再客气,挑了5条,然后让工作人员过磅,拢共36.5公斤。 需要支付730元。 没得说,小钱而已,打包带走。 下午,张宣再次走进财务处,白兰地原液同西班牙火腿一起,总共缴纳了200730元。 这次由于姚姓女士在,老男人的眼光收敛不少,只是对谭露笑笑就走人。 姚姓女士望着张宣离去的背影,打趣谭露道:“露露,你要是再这样跟他眉来眼去,小心你身体不保。” 谭露笑呵呵地说:“你说什么呢,我比他大这么多。” 姚姓女士瞄了瞄她的心口位置,突地附耳过来,“这么帅的小伙,你又不亏。我要是你,我早就主动了。” 谭露掐她一把,“你要死哦,你不怕你家那位知道啊?” 姚姓女士撇撇嘴:“洗个澡,漱个口,什么味道都没有了。回到家他还不是一样把我当宝。” 谭露笑骂道,“我警告你啊,你这想法很危险。” 姚姓女士不以为意,伸个懒腰道:“我们两谁更危险,你心里没点数吗?要是哪一天小帅哥对你勾勾手指,我怕你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呸!”谭露表示唾弃,双腿夹紧了几分。 …… 把五条火腿放后备箱。 面包车驶出海关大门时,阮得志扫了眼他的背包问:“要去趟中国银行吗?” 张宣说好。 确实得去一趟。辉嫂给自己68万,除了衣服缴纳了26.1万、白兰地原液缴纳20万、火腿730元外,里面还剩218270元。 一笔大钱! 这年头,这笔钱放身上就是嫌弃自己活得久了。 VIP贵宾室,接待张宣的还是方圆。 伸手接过茶喝一杯,张宣就把背包放柜台上,“存钱,存21万。” “好,请稍等。”方圆最喜欢听到他说存钱的声音了。这可是都是业绩啊,年底奖金就靠它了。 眼瞅着存折上的总金额从105万变成126万。 张宣心里似乎又有一道暖流经过,整个人飘飘欲仙的又轻了几分。 心情那个高兴的呀,真他娘的走路都带风。 从银行出来,两人去了一趟菜市场。 阮得志问:“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 还用问么? 老夫最爱吃肉了。 张宣几乎脱口而出道:“我想吃肘子,肉质入口即化、麻辣鲜香的那种。” 阮得志听得想笑,二话不说,就去了卖猪肉的地方。 东买一点,西买一点,两人双手很快就串满了袋子。 … 新式小区,四楼。 张宣换鞋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杨蔓菁和小十一在沙发上磕南瓜子。 苏进和杨国庭两个臭棋篓子在下象棋。 至于秦月明和杨迎曼,这两娘们又在厨房叽叽喳喳。 同小十一相视一眼,老男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娘希匹的! 为什么我每次来舅舅家都能碰到你? 你是NPC吗? 你在我身上安了定位器吗? 脑子这么想着,张宣面带笑容的已经喊了一路。 最后把头伸进厨房热情喊:“舅妈。” “诶,你来了。”杨迎曼破天荒地站了起来,脸上还挂了笑容。 甚至连说话的方式都变了。 以前不一直是淡淡的“嗯”么,今天怎么变成了“诶,你来了”? 不对劲! 张宣乐呵呵地点头,人家忽然的热情劲让他无所适从,那就只能装了。 杨迎曼喊:“蔓菁,给你哥倒茶。” 别这样啊! 今天待遇这么好,不会是最后的晚餐了吧? 张宣心里腹诽着,也是被阮得志安排的明明白白,坐在了沙发上。 见张宣坐在旁边观棋,苏进和杨国庭两个臭棋篓子下意识看了看他。 苏进笑着说:“你来一盘。” 张宣连忙摆手,拒绝道:“今天有点感冒,头有点沉,叔叔你下吧。” 见他客气,明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杨国庭,不由松了口气。 老梆子还是有自知自明的,双方不在一个段位上,下棋下的双方都累。 … ps: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 第145章,小十一的心历路程(求订阅!) 杨蔓菁拿出新的杯子,放茶叶的时候,小十一忽然悄悄摸摸走了过来。 小十一低声说:“我来吧,你去休息。” 杨蔓菁以为听错了,惊愕问:“这是给我表哥倒茶,你来?” 小十一眨下眼:“我来。” 杨蔓菁这次确认没听错了,随即整个人都傻了! 真的傻了! 这还是和自己相处快20年的小十一吗? 什么时候会给人端茶倒水了? 眼前这人真的还是那眼高于顶的小十一? 玩儿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玩儿也不要这么较真啊! 快速瞄一眼沙发上的表哥,杨蔓菁捂嘴低声问:“你在干什么?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表哥了吧?” 小十一笑着反问:“我要是喜欢上你表哥了,你会帮我么?” 杨蔓菁坚决摇头:“不帮。” 小十一语速不快,慢慢声声问:“为什么?” 杨蔓菁一副担忧的样子说:“我觉得你不是真心,我怕你把我表哥玩坏了。” 小十一眉毛挑了挑:“你为什么不担心他把我玩坏了呢?” 杨蔓菁不信:“人家是大山里来的,怎么斗得过你。” 这时水开了,小十一把杯子倒满就跟杨蔓菁说:“别跟过来。” 杨蔓菁,“……” … 其实小十一今天如此积极、如此反常是有原因的。 昨天晚餐时间。 秦月明做好菜后,就去书房喊苏进吃饭。 苏进当时虽然口头应了一声,但人却坐着没动,双手捧着“人民文学”看得正入神。 呢!这么说也不准确。 入神还不能形容当时苏进看“风声”进入高潮的那种状态。 夸张一点,用走火入魔来形容可能更贴切。 喊一遍,苏进没动。 喊第二遍,苏进还没动。 于是秦月明进去喊第三次,苏进口头依旧答应的好,却依旧没动。 眼看菜都开始凉了,秦月明有点来气,当即对餐桌上已经喝了半碗汤的小十一吩咐: “去!把你爸叫出来吃饭。” 小十一压根不想动,但看到亲妈一副“你敢忤逆我,我就发火给你看的样子”,也是无奈地起身去了书房。 “爸,吃饭了,还不去我家母老虎要发飙了。” “嗯。”苏进应一声,见自己最心疼的女儿都来了,也是不情不愿地放下“人民文学”。 起身伸个懒腰,活动活动双腿的苏进还不忘自我感叹一句:“写的真好!” 对于自家父亲爱看书报,对于自家父亲一看书报就经常拖拖拉拉的习惯,小十一早就见怪不怪了。 甚至都免疫了。 这也是她一开始不想进来喊的原因。 小十一对于父亲的感叹,原本不甚在意。 只是当眼神不小心扫过桌上的人民文学时,她愣了下。 三月? 她竟然在人民文学上看到了“三月”这个笔名。 呆愣几秒,小十一快速走近一步,把人民文学端起来辨认。 没错! 自己亲爸看得不舍放下的文章,竟然作者名是“三月”。 署名“三月”? 此三月是知音杂志上的那个三月吗? 小十一带着这种怀疑,也是看了看杂志名,原来叫“人民文学”。 她非常确定,这是一种新刊物,以前家里可没订阅过的。 对着“三月”这个笔名静默几秒,下一刻,小十一抬头问苏进: “爸,你什么时候开始订阅人民文学的?” 苏进伸伸腿说:“这不是我们家订阅的,我是从单位拿回来的。” “哦。”没得到有用信息,小十一有点小失望,随即又问:“这文章写得很好吗?” 说起这个,苏进立马就来劲了:“好,非常好!比看电影还过瘾。这作者简直是个天才,把人物、环境、心里描写得非常有新意,非常有代入感。得志这次推荐的文学作品真是给了我惊喜。” “阮叔叔推荐的?”小十一瞬间抓到了关键信息。 苏进高兴地说:“对,你阮叔前两天推荐给我的,说这部文学作品不错,让我看看。 我当时还没在意。今天我在办公室,发现你曹叔看这个看得忘神了,我才想起来看一看,不看不知道,看了真是回味无穷啊。” 说着,苏进走出了书房门,只是走的时候还情不自禁再次砸吧嘴感叹一遍:“写的真好!” 目送亲爸离开的背影,小十一又对着“三月”这个笔名又发了会呆。 阮叔推荐的? 那这个三月是那三月吗?两个三月是同一个人吗? 是张宣吗? 小十一忽的有种直觉,这两个三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就是张宣。 但是…??? 带着一脑袋问号,小十一也走出了书房门,回到了餐桌上。 低头默默吃饭。 只是吃到一半时,小十一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不动声色地问苏进:“爸,你刚才说那是文学作品?不是吗?” “它是,但不是一般的,一般的也没资格登上人民文学。”见女儿迷糊,心情不错的苏进给她普及了“人民文学”在文学领域的高超地位。 文学? 文学作品? 小十一听完就安静了!彻底安静了!仿佛全身细胞都进入了潜伏状态。 她第一时间觉着自己可能是想差了。张宣那么年轻,20岁都不到,怎么可能写得出文学作品? 只是下一瞬,她的直觉又告诉自己,真有可能是张宣。 理由很简单:张宣一年前就是常驻知音杂志的作者了,这本身就透着不同寻常,已经超出了大部人的认知。 毕竟一年前大家都拼命忙着高考呢,他却还有闲心写作,关键是还成了。 这是疑点之一,证明不能用寻常的眼光看待张宣。 疑点之二,就是阮叔推荐的。 疑点之三,笔名都叫“三月”。 世界上出现一件巧合的事情,她能接受。但接二连三的巧合发生在一件事上。 那本身就已经不是巧合! 带着这种想法,小十一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吃完晚餐的。囫囵吞枣,索然无味。 匆匆洗漱一番,回房间后,她就开始看人民文学上的“风声”。 写得真好!作者真的有才!这是小十一看完开头部分时的感想。 然后她就再次陷入了怀疑当中… 这么凝炼的句子,这样老辣的文笔,这么精彩的故事构造,以及让人眼前一亮的创作手法,真的来自张宣? 来自自己认识的那个张宣? 这个晚上,小十一仰躺着望向天花板,想了很多事,串起了很多细微记忆。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46章,我有说喜欢过你吗?(求订阅!) 想着和张宣认识的一幕幕。 小十一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容貌和气质在同龄人中是多么的出类拔萃,多么的有杀伤力。但张宣第一次见自己时尽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是用一种欣赏的眼光。 想着他下象棋的机智幽默、随心所欲、有条不紊,想着他在餐桌上吃饭时的闲谈自若… 想着他打羽毛球的狠辣,想着班上女生在宿舍里偷偷议论他… 想着他来自乡下,但言谈举止却那么洒脱圆润,没有班上其他农村学生的那份自卑… 想着“三月”这个笔名… 小十一猛然惊醒张宣和别的男生不太一样。 以前就感觉他有点与众不同,但没想到与众不同到这个程度。高三就是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的常驻作者了。 现在更是有可能写出了文学作品! 小十一还在下意识想,张宣这么有才华,但周边人却很少有知道的,自己要为他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 …… “给。” “谢谢。” 张宣虽然有点诧异倒茶的怎么从杨蔓菁变成了小十一,但还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小十一很自然地挨着坐下,糯糯地提醒:“是刚泡的开水,小心烫。” 张宣点头,没搭话。 见他看起了象棋,小十一也不再说话,也是安心看起来了象棋。 这把偷偷观察的杨蔓菁弄傻了,抢着倒茶,就为了说一句“是刚泡的开水,小心烫”? 杨蔓菁觉得好滑稽。可是她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一盘象棋都下完了,两人还是没说话,小十一甚至都没再看一眼张宣,而是专注的看棋。 这让杨蔓菁百思不解,心道:是最高端的玩法,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动心了? 不过让杨蔓菁更无语的是,吃饭时,原本自己和表哥坐一起的,但小十一矜持笑着,却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 杨蔓菁立马会意,起身主动跟小十一说:“我跟你换个位置,今天我得好好跟秦姨喝一杯。” 秦月明听到这话,脸上都乐开花了,很受用,伸手就把杨蔓菁拉到了身边,闺女闺女叫着。 换完位置,饭到中间时,小十一突然小声说:“这东星斑很不错,你可以试着尝尝。” 张宣自然知道东星斑很不错,后世稀罕的东西。 但他没办法破坏自己的人设啊,不爱吃海鲜。 小十一见状,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然后在一桌人的诧异下,伸手帮他夹了一块。 面对众人的眼光,她还淡定从容地说:“在这边读书,怎么不吃海鲜呢,你试试吧,味道真的好。” 杨迎曼下意识瞄一眼秦月明,也是跟着笑说:“张宣,这东星斑可是好东西,是我老头子特意从朋友那里弄来的,你尝尝,应该吃的惯。” 啧! 张宣算是看出来来了,今天这桌人都带着邪气。 杨迎曼邪,小十一更邪。 他怕这样下去,秦月明会更加更加的邪… “嗯。”面对舅妈的热情,浑身不适应的张宣只得这样嗯一声,这可是阮得志同志的心头肉啊,不能怠慢了。 晚餐的菜好,大家的氛围不错,吃的都有点撑。 阮得志找出羽毛球拍,就叫张宣陪他,嚷嚷着要减肥。 张宣小声揶揄:“老舅,你今天吃了四碗饭。” 阮得志温笑着说:“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见张宣还想拿话呛自己,阮得志立马转移了话题:“老家下雪了,小别墅也完工了,今年我打算带你舅妈和你表妹回家过年。” 张宣听得有点懵,望了望前头的杨迎曼,随后问:“舅妈同意了?” 阮得志高兴说:“我们已经商量过了。” 杨迎曼愿意去那山旮瘩过年了? 是因为有了别墅的原因吗? 张宣觉得有点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瞅一眼阮得志同志,再瞅一眼杨迎曼,还是觉着怪…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浪费脑细胞干嘛呢?随他们吧,他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反正太阳照常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影响不到自己。 又是羽毛球。 这次老男人都懒得虐他们了,中规中矩发球,中规中矩接球,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都享受到了打球的乐趣。 就是这样子来回奔波有点累,没有虐人的快感。 当再一次把小十一打服,张宣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手酸腿麻,累得心慌慌的乱,他娘的不行了,打不动了。 “你来吧,我休息会。”张宣把羽毛球拍递给最近的杨蔓菁,手心对准脸上的汗珠子一撸,也是坐在台阶上休息,当起了看客。 张宣不行了,小十一更加不堪,挨着坐下就糯糯地说:“你就不能让着我点么?” 张宣瞟一眼就说:“我希望你用良心讲话。” 小十一眼睛一闪,“可事实是你还是把我干趴了呀。” “……”张宣嘴角抽了抽,他不知道这姑娘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举。 见他语塞,小十一抿笑一下,慢声问:“你想喝什么汽水?我请客。” 张宣回答道:“不用,不是很渴。” 听到这话,小十一眼珠子一转,就说:“那你请我吧,我想喝亚洲汽水。” 张宣又瞟她一眼:“我没带钱。” 小十一侧头看他,“我借你。” 话到这里,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姑娘在玩。 张宣蹙眉,没好气道:“你这是追求异性的手段吗?” 小十一睁大充满灵性的眼睛,无辜地表示:“追求谈不上,我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张宣看着她眼睛,认真说:“我有女朋友。 ” 小十一眼睛又一闪,“你有女朋友了,难道就不交异性朋友了吗?” 张宣说:“对不起,我不交居心叵测的异性朋友。” 小十一抬头问:“什么叫居心叵测的异性朋友?” 张宣从上下到下打量她一眼,“你说呢?” 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小十一非常淡定地反问:“我有说喜欢过你吗?” 张宣,“……” 小十一继续问:“我有表达过爱意吗?” 张宣,“……” 小十一撩下头发,最后用特别庄严的语气问:“那张宣同学,我有引诱过你上床吗?” ps:求订阅!给个三月努力写下去的机会啊! 求月票! 第147章,简直了,脸皮比自己还厚(求订阅!) 小十一撩下头发,最后用特别庄严的语气问:“那张宣同学,我有引诱过你上床吗?” 听听!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听着这气人的三连问,看着这张夕阳下比雕花还精细的脸蛋,张宣气到差点吐血。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比自己脸皮还厚。 简直了! 可人家说的有错吗? 貌似还真没错。 但张宣还是忍不住想伸手撕烂这张嘴的冲动。 娘希匹的,忒他妈气人了。 打又不能动手打,说却不一定说的过,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不跟她计较。 张宣心里恓惶的想着,也是不再搭理她。 见他一脸便秘的样子,小十一也是端正了身子,右手轻轻握拳,面向球场无声无息笑了,虽然笑的很隐秘,笑容也是一闪而逝。 但那得意之情哟,张宣要是看到了,保准把她拧成麻花。 … 睡了一夜。 外面下起了雨,刮起了风。破碎纸屑和残旧报纸在矮空中胡乱飞舞,有的扑在了电线杆上,有的糊在了墙上,更多还是飘向了远方。 今天是11月22号,小雪。 张宣睁开眼睛,望着床头的日历,有些心绪难愁。 日子过的真快啊,自己回来都一年半了。 好像干了很多大事,好像什么也没干。 不过让他最开心的是老张家摆脱了贫穷,自己的银行存款达到了惊人的126万。双伶还像上辈一样,成了自己女人。 还有,就是米见。希望这辈子自己能得到她,她也能得到自己,不要再像前生那样了… “张宣,电话!” 就在张宣胡思乱想之际,门外突然响起了杨迎曼的声音。 杨迎曼的声音? 老男人惊了个呆,最近这是怎么了,这个便宜舅妈态度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快? 变化如此彻底? 其实从客观角度讲,从外人角度讲,过去的杨迎曼虽然有点狗眼看人低,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毕竟这年头的大城市和农村真的是差距太大了。 在城里土生土长的人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农村的一些东西。 但现实是两家很亲,她却伤了老妈的心,张宣爱屋及乌,内心自然对杨迎曼很不爽的。 这种不爽没有道理可讲,不存在情有可原,谁叫自己只有一个妈呢… “张宣,接电话,你妈打来的。”门外再一次响起了声音。 “诶,马上来。” 听到是自己老妈打来的,张宣立即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应一声儿,也是慌忙穿衣下床。 来到客厅时,他有点意外,杨蔓菁已经起来了,小十一竟然也过来了。 下意识看了看墙上的闹钟,干他娘的都不知不觉八点半了。 就说呢,难怪自己在梦中和周慧敏能约会那么久… 懒得多想,抓起白色听筒就吱声:“老妈,吃早饭了没,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啊?” “吃了,在你姐家吃的。” 那头的阮秀琴高兴说:“你姐今早生了。” “啊?” 惊愕一秒,张宣瞬间激动了,一口气连着问:“不是说还要几天吗,怎么提前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老姐身子骨怎么样?” 阮秀琴喜庆地告诉他:“男孩,8斤重的胖大小子,你姐身子骨好着咧。” 太开心了,母子俩细细碎碎聊了一阵… 临了阮秀琴说:“孩子还没起名字的,亲家母那边和你姐夫希望你帮着取个名字。” 张宣木了:“老妈,我起名是不是不太好啊,毕竟欧阳家还有那么多长辈在。” 阮秀琴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得意地说:“怎么不好,这是欧阳家的主意。他们说你是大学生,是文化人,是文曲星下凡,都想从你这里沾点福气。” 张宣无语,沉思一阵才说:“行吧,我回头想一想,到时候给您电话。” 说着,他又道:“老妈,您给我代封一个红包,多少您老看着给。” “好,妈回头就替你送过去。”钱从儿子手里转到女儿手里,财迷阮秀琴还是能接受的。 又啰啰嗦嗦一通,两人才挂了电话。 感觉打得有点久,张宣往小荧屏上一看,嚯,好家伙!打了足足二十多分钟。 阮秀琴同志是真的飘了啊… 电话竟然敢打20分钟! 这么想着,张宣又给欧阳勇打了一个过去,啥也没说,就道了一声喜,说了一堆好话,拍了一通马屁。 那一溜溜的新鲜词语,把欧阳勇乐得呀,差点找不着北,一个劲在那傻笑… 哎哟,还是农村人好忽悠啊,像小十一这种城里女孩,脸皮是真的比城墙还厚了。 见他再次挂完电话,阮得志适时出声,“张宣,赶紧洗漱吃早饭,吃完饭我们早点出发。” “好。”张宣应一声,又感觉哪里不对劲,想了好久才想起来:“不是跟老邓约好12点的么,会不会太早了。” 阮得志解释说:“我今早出去遛弯碰到老邓了,他在小刘那里串门,等会去那接他一起走。” 原来如此,张宣点头,不再说话,一溜烟儿去了洗漱间。 吃完早饭,面包车载着张宣、杨蔓菁、小十一和阮得志以及邓达清出发了。 晃荡晃荡,车子一不小心就到了羊城。 “诶?那不是王丽吗?” 某一刻,一直张望着外面的邓达清忽然指着右前方的一个女人说。 闻言,张宣立马转头看了过去,酒吧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果然是浓妆艳抹的王丽,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似乎在等车。 阮得志见状就主动问:“是熟人吗?去哪的?要不要捎一程?” 邓达清回头看了看面包车的空座,回答道:“她也是中大老师,教人力资源的,如果可以就捎她一程吧。” 阮得志点头,停车。 面前出现一辆车,王丽一开始没整明白,但看到邓达清招手时,也是大大方方上了车。 瞅着王丽的手提袋,邓达清就好奇问:“你又买了什么牌子的酒?人头马?还是路易十三?” 王丽微笑着跟几人打个招呼,坐下就把手提袋敞开给邓达清看,“都有。” 接着她揶揄问道:“你有胆子没,回家敢和我一起喝不?” 邓达清扶了扶眼镜,也跟着笑:“瞧你这话说的,咱两家认识十多年了,喝个酒有啥子敢不敢的,等着,回家就跟你好好撸一杯。” 这时张宣盯着纸袋里的马爹利XO突然问:“王老师,这个马爹利多少钱一瓶?”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48章,没想到这样相见了(求订阅!) 彼此上下楼相处三个月了,王丽是认知张宣的,还知道他是个农村孩子。但能租的起房,家庭条件应该不差。 见他感兴趣,王丽也没拉架子,用非常甜的声音说:“这些酒我没花钱,都是朋友送的。” 听到“是朋友送的”这么意味深长的话,张宣和邓达清情不自禁对视一眼,识趣地不再深问。 王丽似乎猜到了两人的想法,却也没介意,反而笑着向张宣发出邀请: “我看你和老邓经常一起喝酒,等会也一起来吧,人多热闹。” 张宣下意识想拒绝,不想和这样的女人靠的太近。 但他知道不能拒绝,这是关乎到人家脸面的事情。正所谓低头不见抬头见,伸手不打笑脸人。 张宣如此,想来老邓应该也是如此。 思绪恒长远,却在咫尺间。 这么想着,他一副痛快的样子道:“行啊,有免费的酒蹭,那我就不客气了,等会可别嫌弃我喝得多呢。” 王丽笑着答:“放马过来就是,喝酒我还没怕过谁。” 邓达清听得“啧啧”一声,“我就喜欢听你这敞亮的话,等会我剁10斤羊肉回去,今晚弄个火锅,咱三得好好盘顺盘顺,看谁厉害啊。” 张宣和王丽都说行。 车子到中大的时候,才堪堪上午十一点过。 由于还要送杨蔓菁去华师大,阮得志隔着窗户与众人招呼一声,车都没下就走了。 目送面包车消失在视野里,小十一就走近一步问张宣:“你在学校租了房子吗?” “嗯。” 张宣把背包正了正,见她的眼神还放在自己身上,就狠狠地补充一句:“主要是用来约会的,像这种下雨的天,就不用到外面打流不是?” 闻言,小十一把灵动的眸子睁大几分,盯着张宣看,末了慢慢声声问:“你们经常在租房约会吗?” 张宣理所当然说:“这还用问么?” 小十一走近一步,附耳低声问:“是不是还要接吻?” 姑娘家家的,你问的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是不是疯了? 张宣蹙眉道:“你说呢?” 小十一又问:“厉害吗?” 张宣没好气地白一眼,“厉害,你要不要试试?” 小十一连着点头,一副虔诚的样子说:“好,你教我接吻吧,事后我按市场价给你钱。” 张宣,“……” 娘希匹的! 真是服了! 是真比老夫还不要脸了啊! 望着这张还在装无辜的脸,张宣此刻有一个冲动,想滋醒她! 他娘的尽想美事呢! 见他不再搭理自己,小十一心里明了,租房应该是用来创作的。 此时此刻,她对人民文学上的三月就是张宣,更认准了几分。 四人一进南门就分开了。 小十一离开了队伍,直接回了宿舍。 邓达清呢,这老酒鬼惦记着晚上喝酒的事嘿,直接把包丢给了张宣,让带回去。他自己本人则去了菜市场,买羊肉和配料配菜。 只剩张宣和王丽两人有一叨没一叨说着,继续前往教师公寓。 过了石阶,王丽抖了抖手里的袋子,欢快地提醒他:“晚上一起喝酒,别放鸽子啊。” 张宣笑呵呵地说:“放心,当羊肉火锅飘香的时候,我会准时出现的,到时候你们赶都赶不走。” 王丽听得会心一笑,潇洒地挥挥小手,背身打开门,进了屋子。 听得关门声,张宣也不做停留,哼着小调蹭蹭蹭地上了二楼。 来到走廊最左边,收伞,掏出钥匙,插进去。 门开,换鞋,进屋… 只是当张宣换完鞋、直起身子的时候,他愣住了。 以为眼花了,屋子里竟然有人? 而且还不是自家媳妇,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远远见过很多次,听说很多次。 而陌生嘛,那就不用说了,杜双伶同志管的紧,不想让他近距离接触,以致现在双方连招呼都没正式打过一次。 真的有点意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着文慧了。 张宣盯着她看时。 听到门有口动静的文慧也是适时睁开了眼睛,双手抻着沙发,缓缓半坐了起来。 张宣视线扫过她刚才躺过的沙发,又慢慢移到了她身上。 这几个月不论是在教学楼还是宿舍里,他经常能听到“文慧”这个名字。 对方名气之大,说真的还是让张宣有些好奇的。 好奇到底长什么样? 惊艳到能让大美男李正写情书石沉大海,能让心有所属的魏子森还哔哔赖赖,念念不忘。 文慧个一般,大概163或164的样子。 一件米色毛线绒外套,慵慵懒懒地披在她身上,显得很随意,给人第一感觉就是非常舒服,就像大自然的宠儿,没有任何违和感。 抛开顶好的容貌,最吸引张宣注意的还是这双充满奇特魅力的眼睛。黑白透亮,纯粹质朴,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看一眼似乎就只有肯定和赞叹,让人的情绪瞬间莫名宁静。 由里到外,名符其实。 难怪自家媳妇要防着自己… 难怪能让303那群二货高度评价。 “你这是身体不舒服?”张宣见她一脸困倦的样子,如是问。 “感冒发烧了。”文慧勉强挤出一丝笑,知道他是谁时,不想失礼想要站起来。 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张宣赶忙制止,“你安心休息吧,大家也算是老熟人了,不必客套。” 闻言,全身瘫软的文慧舒心一笑,也没逞强,真的又坐了回去。 他看了看茶几上的西药,就问她:“双伶人呢?” 文慧跟着看一眼感冒药,安静地回答说:“双伶和青竹去外面菜市场买菜去了。” 啥? 买菜? 张宣非常诧异, 忍不住跑到厨房瞅了瞅,还真有开过火的迹象。 这妮子可以啊,自己不在家,连饭菜都弄上了。是想吃独食么? 真是稀奇! 在厨房逛一圈,张宣回到客厅又问:“你们中午打算做什么吃?” 文慧说:“重庆烤鱼火锅。” “重庆烤鱼火锅?”张宣以为自己听错了,双伶同志是鸡蛋都打不好的人,哪会这么高端的菜? 文慧看出了他的困惑,解释说:“青竹是重庆人,她会做一些家常菜。” 原来是邹青竹操刀啊,难怪… 越过做菜这个话题,张宣最后问:“她们什么时候去的?” 文慧看了看右手腕,说:“20多分钟了。” 得,这是随时要回来的节凑啊。 那还是赶紧溜吧… 张宣想都没想就提起背包迅速往门口走,一边换鞋,一边侧身嘱咐: “等会双伶回来了,别告诉她我出现过,就当咱们从来没见过一样,知道不?” 文慧听得一愣,偏头古怪地打量他一番,想起过去的种种迹象,似乎一下就明白了以往双伶的那些迷之操作。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算是达成了协议。 第149章,春来发几枝?(求订阅!) 租房里有一尊神,等会还要回来一位大爷。 张宣也是很无奈。 没法呆了,只得下楼重新打开伞,决定先回一趟宿舍。 只是在宿舍楼下,他意外发现了一对碧人,丁艳红和隔壁班的音乐才子段浪,两人柱着伞,有说有笑的。 这么好玩的吗? 想了想,爱看戏的张宣绕道过去,打着招呼:“小丁同志,对暗号,春来发两支?” 丁艳红秒懂,笑着说:“张宣,去你的。什么时候聚一起吃个饭啊,罗雪经常念叨你呢。” 确认一遍眼神,老男人知道自己该走了,“这个事别问我咯,你去问老魏和老李吧。” … 万军被人打伤了。 张宣进303地时候,发现万军左手绑了石膏,藏满了绷带。不过人倒是还蛮精神的,坐在凳子上,正抑扬顿挫的喷口水。 见其他人在陪着万军说话,张宣放下包,走过去就关心问:“老万,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万军毫不避讳说:“在工地上帮包头打架弄的。” 张宣晕头,“你不是只打份临工吗,为什么还掺合包头的事了?” 万军解释道:“那包头是我亲表姐夫,一路都非常照顾我的。打架事发突然,我们桂林老乡有一个算一个都参与了,我在现场没法置身事外。” 得咧,这就说得通了。 出门在外,有时候人情大于法,很多时候也是迫不得已。不然很容易被人孤立。 没去深问打架的后续,张宣反而对原因很好奇:“为了什么打架?讨要工资?还是工程项目?” 万军说:“工程项目,一伙赣佬和我们抢生意,就干上了。” 张宣最后盯着他的左手臂问,“手没大事吧?” 万军说:“没大事,就撕裂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时沈凡插话问:“你以后还要去工地打工吗?” 万军说:“当然去啊,我喜欢建筑这个行业,喜欢和老乡们一起做事情,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家一样。” 万军这事聊了一阵,张宣对欧明眨巴眼说:“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丁艳红了,和隔壁班的段浪并排走着,有说有笑的。” 欧明吸口烟丝说:“我知道,小丁和段浪是迎新晚会的唱歌搭档。” 魏子森欠扁地问:“你为什么不伤心?” 欧明吐个烟圈道:“那天晚上已经伤心过了。” 李正不信,梗着脖子来一刀:“万一小丁跟段浪好上了呢?人家段浪可是弹的一首好吉他,嘴巴也会来事。” 欧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真没关系。我读大学前进庙算了一卦,问的姻缘,那和尚跟我讲,我正在桃花运上,这两年会交9个女朋友。” 万军听笑了:“真的假的,为什么和尚把数字说的这么准,9个都出来了。” 欧明转头微笑看他:“因为我疯狂暗示的啊,那次我大出血了,一毛一毛的加钱,我加了9次。” “卧槽…” “逗比…” “二货…” 大家一下子被弄开心了,瞬间谈性高涨。 聊天中间,魏子森拿过一本知音杂志,翻开跟几人说:“我发现这上面有个叫三月的作者好骚。” 李正探头问:“怎么个骚法?” 魏子森翻到一页说:“你看,这骚作者对女人好有经验,说想和女子上床就亲她耳朵,这是诱惑。想表达心意就亲嘴唇,这是爱意。想要取悦女子,就亲她喉咙,这是快乐…” 说着说着,魏子森一路往下说,最后来一句:“你看女人所有部位都写了,为什么就没有亲屁眼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亲屁眼会是什么感觉?” 李正说:“这我知道,就跟喝xx一样,一股浓浓的酱香味。” …… 张宣守约,晚餐是在王丽家里吃的。 邓达清亲自下厨,除了一大盆羊肉火锅外,还有花生米木耳之类的凉菜。 最后还有一个茶树菇老鸭汤。按邓达清的说法,吃火锅容易上火,必须有一个汤。 王丽是真的好爽,开了一瓶人头马,还开了一瓶张宣好奇的马爹利,末了还买了6瓶劲曲,啤酒两箱。 张宣看到一桌子酒就肝颤,好他娘的想拔腿就跑,真的有些怂了,这娘们真是野性。 王丽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拉着坐下说:“呀,来了就别跑。” 只见她拿起人头马,起身给两人的杯子倒满,接着给自己倒满,端起来说: “来,这杯我敬你们两,你们俩是这三年以来唯一敢进我屋子、还跟我喝酒的人。” 一开头就是这么悲伤又感性的话,张宣和邓达清相看一眼,还有啥说的,拿起酒杯乐呵呵地上啊。 喝他娘的就是! 一杯接一杯,喝完一杯又一杯… 人头马没了。 马爹利也没了。 把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马爹利喝完,张宣就琢磨着对王丽说: “老师,我问你个事。这几年你喝过这么多洋酒,这羊城的马爹利代理商你知道在哪里么?” 王丽诧异地看了看他,一次问这事可以当好奇,两次问这事就意有所指了。 于是微笑着说:“你问对人了,这我还真知道,我有一朋友在那里工作。” 紧着她问:“你打听它,是想大批量买这洋酒吗?” 张宣看着她的眼睛,想了想说:“不是买,而是卖?” “卖?” “卖?” 两人异口同声。不只王丽错愕了,连邓达清都看了过来。 “嗯。”将求人家的时候,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张宣当即把白兰地原液的事情捡能说的说了一通。 末了跟王丽试探着说:“老师你要是有好的渠道,可以分享给我,事后我忘不了你那一份。” 张宣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报了一线希望的。 毕竟这年头的洋酒不便宜,一瓶就是几个月工资。 按王丽的经济能力是喝不起的,除非在夜店有另外的收入… 但人家说这些酒不要钱,那背后的说叨可就大了… 这也是他决定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因。 能成就成,成不了也没关系,不亏什么。 王丽听得惊呆了,眼睛瞟瞟,拿眼睛瞟瞟,心想10吨白兰地原液,这张宣哪是个学生,简直是个财神爷啊!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50章,怎么一个比一个那个呢?(求订阅!) 10吨白兰地原液… 王丽在心里算算,随后说:“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帮你去问问吧,能不能成我也没准,下个周末给你结果。” “好,谢谢老师。来,我敬你一杯。” 张宣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立马顺过一瓶白酒,拧开盖子给王丽满上,给老邓满上。 最后自己也没落下。 酒越喝越多,三人聊天也越来越肆无忌惮,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又是一小杯白酒下肚,邓达清取下眼镜,用右手抻了抻眼皮,就前倾着身子问王丽: “王丽,这几年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却一直没找着机会问。 你那未婚夫虽然不打招呼就离开了,他不是人,但也不至于让你堕落成这样吧?说实话啊,每天看你这样浑浑噩噩的,我都替你揪心死了。” 提起伤心往事,王丽沉默了好久好久,随后沉闷的叹口气,和两人干一杯就说: “我以前是一个心眼不多的人,从小快快乐乐长大,不愁吃不愁穿,没见什么世面,遇到他就以为是整个人生了。 我那时候对他可是真的比对自己还好,比对父母还好,有什么吃的、有什么用的都先紧着他,甚至经常寄钱给他乡下老家,让他风光,让他在亲属邻居面前有面子。 但…” 说着,刚才还无比豁达的王丽突然哽咽:“但你们不知道,他的不辞而别对我打击有多大,不仅骗走了我的全部家当,还导致我肚子里的一对龙凤胎没了…” 听到骗走了全部家当,听到龙凤胎没了,张宣一脸懵逼,都不知到怎么插嘴。 干他娘的,这王丽老师是碰上了顶级凤凰男啊! 这种渣渣别说在这思想比较纯粹的年代了,就是放后世也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存在。 邓达清同张宣一样,也没好到哪里去,无措几秒后才慌忙说: “哎,怎么会碰到这档子事,怎么会碰到这档子烂事呢。以前也没听到你背后还有这码子事哎,看来大家都误会你了,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看着语无伦次的邓达清,王丽抹抹眼泪笑着说: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怎么能和别人随便说。你知不知道,当时你妈见我未婚夫跑了,还想撮合我和你来着,说你那未婚妻也不靠谱,不实在,让我嫁给你算了。” 话到这,王丽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感叹:“你妈是看的真准啊,你未婚妻去年还真跟你掰了。” 邓达清摇摇头,端起酒杯,“哎,算了算了,这都是啥子事哦,让我俩都碰着了,都是苦命人,来,不提这没意思的事了,干杯,今晚不醉不归。” 三人喝着喝着,一瓶劲酒又快见底了。 就在这时,外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老邓!老邓!老邓你在家没?” 张宣最先反应过来,提醒道:“老邓,找你的。” “好像是钱世立。”邓达清点点头,起身对王丽说:“得,今天这是怎么了,来了一个比我们俩还命苦的人了。” 张宣见到钱世立了,通过喝酒一番聊,也明白老邓为什么说此人比他俩还命苦了。 钱世立个不高,大概170,36岁左右,是老邓在清华读书时的学长。 学的是航空专业,本科毕业去了剑桥大学继续深造,博士毕业后去了世界鼎鼎大名的美国通用电气航空集团工作。 一路从小职员做到了市场和销售部的副总监。 走到这,钱世立前半生可谓人生得意,顺风顺水。 但到了34岁时,他开始走起了霉运,先是守在羊城的妻子得了宫颈癌,发现病情时已经晚了。 家里的积蓄花光了,病情却没有好转。 而由于在羊城独守空房多年,她妻子对他有多爱就有多恨。临死前坚决要同钱世立离婚,离完婚后就穿着结婚时的衣服悬梁自尽了。 这给了钱世立难以言喻的打击。 后来他老母亲又中风了,生活不能自理。 因为愧对妻子,而且家里还有中风老母亲要照顾,他选择了离开美国,离开了他最为深爱的民航领域。 于是守在羊城继承了家里的一家老饭馆,专心钻研厨艺。老邓的厨艺就是跟他学的。 按道理,以他的履历和能力,随随便便可以在羊城谋一份好差事。 但他还是选择了继承老饭馆。 原因有两个。 一是老饭馆是他父亲开的,后来他父亲在一次早出采购货源时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这是她母亲苦苦等待父亲归来的地方。 二是这家饭馆以前是他媳妇在经营,他之所以能去英伦读书,都是他媳妇一手一手打拼出来的。 酒过三巡,第一次喝大了邓达清问钱世立,“你那么热爱航空领域,以后真不回去了?” 钱世立小口小口喝完一杯白酒才缓沉地说:“目前还没办法…” 懂了,在座的张宣三人都懂了。钱世立依旧热爱民航事业,依旧没死心,但家里还有中风的老母亲需要照顾,同时也还没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 总之一句话:钱世立还需要时间… 张宣敬他一杯就好奇问:“钱哥,你对民航领域有很深的研究,那你怎么看国内的民航领域?” 钱世立对着张宣点了点头,玩笑似地说:“以前我每年要坐两三百次飞机,每个人都认为空姐是美丽的代名词。但国内的空姐实在丑得让人丧气;我还搞不清楚为什么飞机都是清一色的白颜色,弄得我每次都怀疑自己坐上了救护车。” 张宣跟着笑了,很认可这话,接着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现在国内民航事故频发,动不动就机组人员全部遇难,很多有实力的企业和个人都对这块领域避之不及,你还看好这块领域么?” 钱世立放下酒杯气冲云霄道:“你想干一件事,如果有大多数人赞同,那你往往是农民,因为会有几亿农民与你共鸣。如果有少数人赞同你,那你往往是工人,因为工人为数不少。如果没有人赞同你,你更可能是伟人。 国内民航现在就像一块荒地,只要结合国内实情以航空、旅行社和房地产三核心并举发展,前途大有所为。”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51章,文慧你怎么能这样?(求订阅!) 从窗外看去,冬季的天空分不清地平线,除了灰蒙蒙一片,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丫,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哎… 梧桐树上的麻雀不见了,自己身上倒是生了麻雀。 张宣抻抻有些鼓胀的太阳穴。心道娘希匹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和文慧见过一面,昨晚在梦里却惦记上人家了。 以往的常客谭露不见了,却恓惶地换成了文慧。 你说莫名不莫名… 无力地瞅瞅又被画了地图的内裤。 真他娘的不像话啊! 按理说,文慧又不是那种丰腴类型的女人,更不是妩媚的女人,身子骨某些部位也不是特别突出。 怎么能入梦呢? 就觉着不可理喻。 就觉着荒唐! 不过细细一想,以男人的角度看:文慧虽然是大家闺秀类型的气质女人,但必须得承认天生就有风韵,相貌气质有天赋,好的家庭环境也有加成。 自己只是近距离见过她一次,却清晰记得人家的一言一行,每个细微动作,每一个笑容。 想着人家舒服的脸蛋,我见犹怜的气质,老男人赶紧拍了拍自己。 奶奶个熊! 老夫又不是渣男,想她干甚呢? 再说了,再好看再有气质,还比不得过米见不成? 就没能有比米见更好的了,就算是文慧和周慧敏都不行。 这么一想,心里倒是骤然踏实了不少。 同时又在想,和自己喝酒的那三人不知道有没有醉? 一直认为喝酒还成的自己,昨夜属实当了回弟弟来着,真是丢人啊! 右手弹了下内裤,呸!你也丢人! 今天星期一,有六节课。 张宣也不敢耽搁,急急匆匆下床,洗澡才是正事。 洗完澡洗完头发,就准备漱口,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习惯,总喜欢把口留在后面漱。 只是漱着漱着他就郁闷了。 张宣发现架子上有四个杯子,四个牙刷,还有四块毛巾… 杜双伶你想干什么? 这不行,自己租房子是用来写作的,用来同居的,不欢迎其他人啊。 他今早才制定了初步计划,该怎么超度自家媳妇,让她领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夫妻俩彻底同心同德,同睡同起。 早日达到那传说中的“归一”神境。 这种关键时候可不能让人打扰。 眼珠子转一圈,张宣放弃了洗内裤的想法,把它从桶子里拿出来,直接摆放在卫生间门口。 这样虽然看起来不太雅观,但双伶同志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都老大不小了,你再让我天天口吐白沫,那就别怪我去京城! …… “张宣,你的信!” 紧赶慢赶来到教室,大学英语都还没翻开,小十一就从后门独自走了进来。 沈凡见状,很识趣的让了位置。 小十一也不客气,对沈凡笑一下,就非常自然地挨着张宣坐下了。 张宣瞟了眼这个不要脸的,都懒得就此再说什么了。因为没用。 张宣问,“谁寄来的?” 小十一没回答,而是悄无声无息地把“人民文学”的邮包给了他。 看着张宣接过邮包,小十一的心情是复杂的,既有莫名为他开心,又有莫名惆怅。 这让她情不自禁想起了昨天的一幕。 昨天,收发室。 “小十一,又来拿信了啊。”收发室的陈老师对这个长相出众的小十一非常有印像,只接触过一次就记住她了。 “老师下午好,今天有我们管2班的信吗?”小十一期待地问。 “我记得有一个。”说着,陈老师来到属于管院的划分区域,很快就找到了93级管2班的邮箱格子。 陈老师拿出邮包看了看,就好奇问:“你们班还有人订阅文学类刊物么?” 听到文学类刊物,小十一不怎么的,心猛地一跳,伸手接过就笑眯眯地敷衍说:“应该是爱好文学吧。” 陈老师点头,也是这么认为的,爱好文学在这年头但也不算罕见。 捧着班上唯一的邮包,小十一都不知道怎么走出外语学院的,只感觉那个走廊好漫长,好空洞,她整个人似乎像风一样,飘着出来的。 出了外语学院,小十一盯着手里的邮包好半晌好半晌后,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把它拆开看一看… 不过最后还是理智压制住了欲望,修养战胜了冲动。 …… 见到是人民文学的邮包,张宣心情一下就激动了,这几个月带着某种期待,他实在是等的太久了。 等的从秋天变成了冬天,花儿都快谢了啊! 瞅一眼旁边的小十一,知道写作的事情已经瞒不住她,索性也就不再隐藏,很干脆的拆开了邮包。 同往常一样,邮包里有样刊,也有编辑信。 老样子,先不管样刊,而是迫不及待的展开了编辑信。 这次编辑信的篇幅比以往长了很多,足足有四页信纸。 张宣花十来分钟一字一字阅读了两遍,突然心情澎湃,胸膛里充满了豪情壮志,好想仰头长啸一声宣泄心中的得意。 在一这刻,握着编辑信的他,觉得世界就匍匐在他脚下,他娘的太有成就感了。 非常有成就感! 编辑信有四页,但内容可以分为五段。 第一段:同上次一样,字里行间都是对“风声”的人物刻画、创作手法、环境描写、主题升华和艺术成就的赞叹和感慨。 编辑的语言朴实如华,但把张宣的灵魂都快夸出窍了,说不出的受用。 第二段:编辑告诉他,“风声”一经刊登,就在文学领域受到了广泛关注,读者好评如潮。 以至于这几个月人民文学每个星期都要接到几百个读者电话,上千封读者信。 读者信有催更的,更多是感谢信和赞誉。 第三段:内容非常简单,却差点让张宣激动到想哭。 人民文学为了满足广大读者的强烈需求,经过慎重考虑后,决定暂时停刊其它类的文章,全本连载“风声”,直至完结。 编辑用商量的语气道,希望张宣这次能把后续的十多万字一起邮寄给他们。 ps:求订阅啦! 求月票啦!求打赏啦! 有盟主吗,今天出院心情好,打盟一律加5更。 还有,新书月票榜快保不住了啦,人家上架两天就冲上来了。大家帮帮忙啊! 第152章,两人在呆了18分钟(求订阅!) 第四段:内容就一个,出实体书。 想同张宣商议出实体书的事情。 就是因为看到出实体书,张宣才有之前的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第五段:这一段其实是第三段和第四段的延续,由于要全刊连载“风声”,由于计划要出实体书,人民文学决定实地采访一次张宣,谈谈创作的最初动机和一路走来的各种酸甜苦辣。 人民文学説采访具体时机和地点由张宣决定,但不希望他拒绝。 呸! 这泼天喜事,傻子才拒绝呢! 张宣连着又看了两遍,啧啧一声,再也忍不住了,抓起编辑信和样刊就奔出了教室。 直直奔向了三楼的财会一班。 也不管人家有没有上课,也不管他娘的谁在上课,张宣现在只想见媳妇,只想和媳妇分享这个好消息。 推开一点点前门,老男人探了个脑袋进去,刚好和讲台上的一个老教授视线对上了。 娘希匹的! 怎么是他? 讲台上的人怎么是管院主任? 晦气! 但事已至此,张宣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在财会一班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麻着心思挤个微笑脸,硬是向杜双伶勾了勾手。 杜双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讲台上的主任,最后还是向老师申请:“老师,我想出去一下。” 主任似乎早就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又瞅了眼张宣后,倒也没有为难,向杜双伶点了点头。 呼~ 杜双伶松口气,然后在全班同学同学的注视下,小跑了出来。 一出门,她就希冀地轻声问:“是不是风声有消息了?” “嗯。”张宣轻嗯一声,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去了没人的天台。 小十一站在走廊上,望着张宣跑下三楼,然后又看到他牵着一个女人的手跑到四楼,跑到五楼,跑到天台… 她全程紧抿着嘴,静静注视着… 天台。 张宣把门一关,转身激动地抱起杜双伶同志,转一个圈,又转一个圈,又又转一个圈,又又又… 又又又又又…过后,两货头都快晕了。 末了把女人按到墙壁上,猪脑壳猛然印上去,海啸山崩起来… 十来分钟… 张宣放开脸蛋绯红、呼吸都困难的自家媳妇。 扬了扬手里的编辑信,得意道:“看看!看看!你男人出息了!” 杜双伶虽然还没有看信,但通过心上人的反常举动,早就猜到了几分答案。 当下笑吟吟地快速伸手一捉,把编辑信抢到了手中,低头急促地看了起来… 阅读完第一遍,杜双伶眼里满是光,万丈光芒… 阅读完第二遍,杜双伶眼化宇宙,内里繁星点点,流光溢彩,神秘至极… 麻着心思阅读完第三遍,杜双伶双手颤抖了,眼含热泪的微抬头望着张宣:“是真的吗?” “嗯。” “真的是真的吗?” “嗯。” “真好!” “嗯。” 不敢置信地确认几遍,杜双伶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紧紧抱住… 头抵着胸膛,开心地越抱越紧,用尽全力越抱越紧… 如此好久好久… 杜双伶才有了动作,再次抬头望着张宣,第一次换了称呼:“亲爱的,吻我。” “要上课了。” “臭德行,吻我…” “别闹,才接的吻,嘴皮子还疼。” “你吻不吻?” “吻。” … 寒风中,张宣没过瘾,抱着她哈口气问:“要不要再来一次?” 刚才一番纠缠后,杜双伶也是慢慢清醒过来了,此刻低头抿笑着,脸热热地哪里还敢依? 想起刚才自己的荒唐,是又羞涩,却又高兴。抱住他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一样,一下子被幸福包围了。 至于还想吻? 杜双伶想着主任还在课堂上呢,哪里能愿意,末了垫脚亲他嘴角一下,就转身跑了,眉眼带笑麻麻利利跑了。 带着编辑信和样刊溜了。 哎哟那个害臊劲,看得老男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好!” 又站了会,张宣深呼吸几口气,稳了稳情绪后,也是蹭蹭蹭地下了楼。 回了教室。 见张宣从天台回来,小十一下意识看了看右手腕的电子表,现在是08:32。 他是08:14带着女人上的天台。 18分钟。 他和那女人在天台呆了18分钟… 接着想到了什么,小十一又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张宣的嘴唇… 临了临了,小十一撕下一张白纸开始写,写完看一遍后,右手一抓,揉成一团,塞进衣兜里。 五分钟后… 做完笔记的小十一又撕下一张白纸,开始写,写写划划… 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右手一抓,把纸条揉成团,塞进衣兜里。 … 星期一上午的课是固定的,1、2是英语,3、4是高数。 下完课,小十一就汇合自己的大学闺蜜谷润,一起去了食堂。 路上,谷润悄悄问:“你最近经常去找张宣,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小十一没回话。 谷润见状就又说:“张宣虽然生的蛮好,整个人看起来也舒服,平时花钱看不出来哪里拮据,但他毕竟来自农村,这个你有想过吗?” 小十一讶异地瞄了瞄闺蜜,慢声问:“你了解过他的家庭背景?” 谷润说:“我作为班长,自然是看过他的学籍资料的。张宣来自中部山区的单身家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要是没有太大意外,不是穷就是苦,可能又穷又苦。 当然,我可能也判断错了。但以你的条件,可要想好了。而且追你的那么多,真的没必要。” 小十一没接这话,反而问:“你和李正私下里处得怎么样了?” 谷润摇头说:“李正这人就是个花花肠子,吊着我的同时,还在给1班的董子喻写情书,他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对此,小十一没有太大意外,笑着问:“那你打算怎么玩?” 谷润跟着笑了,“还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 小十一伸个懒腰说:“既然你还没想好,就继续吊着他呗。” 谷润撇了撇嘴,“你还真就把我工具人了啊。” 小十一矜持笑着,又没了声音。 ps:求月票! 求订阅!求打赏! 第153章,真是个奇才(求订阅!) 从教室回到宿舍。 张宣一进门,放下书本就问:“今天我发现那个东北姑娘在小礼堂旁边的树林里躲着哭,有哪个好心人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跟进来的李正得意地说:“这个我知道啊,问我啊。” 张宣好奇:“说说。” 见宿舍几人都看着他,李正邀功似地道:“我这也是第一手秘密,别人是不知道的。 据说东北姑娘彭珊珊同学军训期间胖了32斤,军训结束后的两个月疯狂减肥,体重从164斤成功减到了171斤,能不哭吗?” 张宣坐下问:“这彭姑娘现在一餐几个包子?” 李正两个手掌晃了晃:“7个包子,据说少吃一个包子就饿得慌,我看啊,她那胃在军训期间被撑大了。” 魏子森问李正:“我身为学习委员都不知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正嘿嘿一笑:“鄙人自有办法,莫要问。” 万军看不过眼,喷他:“肯定又是在私下里勾搭班上哪个妹子了,他仗着一张皮,就没干过人事。” 李正吧唧嘴,不理万军,反而问沈凡:“今天那方美娟是不是又来邀请你去图书馆看书了?” 沈凡挠挠头,慌忙摆手:“你不要误会,我也没去。” 欧明问张宣:“宣哥,这小十一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往你身边凑?” 听到这话,303的牲口们齐齐停了手里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堵住门口,盯着张宣看。 猛看! 那五双眼睛,十个眼珠子… 贼他娘的人! 张宣坐着晃荡晃荡脚,一本正经地问:“你们真的想知道?” 魏子森最跳脱,见不得他卖关子,直接崔他,“妈蛋,快说快说,要不然往你床上撒泡尿。” 张宣白他一眼,说:“既然你们如此好学,那我就告诉你们,有个学名叫括约肌与海绵体,你们去了解了解。” 李正愣了几秒,最先反应过来:“卧槽,宣哥你好骚啊!” 其他人还在一脸懵逼… 欧明抽着烟丝,问李正:“老李,括约肌与海绵体到底是什么?” 李正说:“等你2年内谈完9场恋爱就自然知道了。” 这时沈凡搭句嘴:“欧明又看上了一个女生。” 张宣问:“哪的?” 沈凡说:“好像是护理专业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们问欧明。” 魏子森忍不住拍了拍欧明肩膀,“老兄,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的嘛?” 欧明对着魏子森的小白脸吐口烟丝,微笑着说:“有什么真的假的,说了我现在桃花运正旺,这事哪里还能有假呢?吃个饭都能有奇遇。” 这是个人才啊,张宣更加好奇了,问欧明:“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牵过手没?交换过口水没?” 欧明老神在在说:“我会试试,今晚约她去外语学院看电影,到时候就有答案了。” 下午5、6节课是思休。 讲课的是一个教授,女的,没人敢请假,没人敢逃课。因为人家老公是副校长,平时戾得很。 据说她的课,点名两次没到的,期末考试一律不及格,而且还没有补考资格。 瞧瞧这是人干的事么? 规规矩矩看了两节课的谍战书籍,下课铃一响,张宣就问万军:“上次你说的那个理发店叫什么名子啊?我忘记了。” 万军热情问,“老张你要理发?” 张宣点头,“诶,头发有点长了。” “走,我带你去。”说着,万军把书本交给魏子森,就一马当先地带着张宣走了。 两人有一嘴没一嘴聊着,穿过北门,很快就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理发店。 理发店门脸不大,生意也一般,哦,张宣看了看,老板娘也生的一般。 老板娘似乎和万军熟悉,见到他眼睛一亮,主动问:“今天没课了?” 万军说:“上完了,这是我宿舍哥们,你用心点。” “放心。”老板娘拍胸脯做保证,就看向张宣问:“要不要先洗一下?” 张宣摇头,“不用,中午才洗的,你直接剪吧。” 说着,张宣就告诉她该怎么剪怎么剪。 这老板娘虽然一直在和万军唠嗑,但手艺倒是真的不错,十分钟不到就剪完了。 张宣在镜子里左右看看,很是满意,就问:“多少钱?” 老板娘说:“你是军子带来的,给8毛就好。” 张宣点头,没做声,麻麻利利付钱,走人。 临走时,老板娘还在后头嘱咐,“下次再来啊。” 张宣笑着说好。 过了街,进了北门,张宣突然问万军:“是你老乡?” 万军回答道:“她是百色的,我是桂林的,也算半个老乡。” 见万军不愿意多说老板娘的事情,张宣也识趣地不再问,转而开口道:“老万,我还有点事,就不回宿舍了,今天谢谢啊。” 万军对着他神秘一笑:“理解,理解。” 理解理解,你理解个毛线啊! 张宣懒得再搭理,挥挥手就往教师公寓行去。 越过石阶,张宣扯着嗓子喊:“老邓,你在家没?” 没人回应。 又喊:“老邓,你在家没?” 又没回应。 张宣看了看窗口冒烟气的煤炉铝管,确认有人在家,于是加大声音喊: “老邓!在家没?老邓!老邓!…” “在!” 这回第三声刚完,里面终于传出来了一个声音,接着门一开,从门缝里探出了一个油腻腻的头。 似乎都能闻到味道了,张宣忍着问:“老邓你在干什么?你要是再不应声,我都打算强闯了,大白天的烧个煤炉子,还是要多开窗户啊。” 邓达清抬头望了望烟窗,温和地笑着摆手道:“放心啊,死不了。” 接着他又说:“先进屋里来,外面冷。” 都这么熟悉了,张宣也没客气,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满是烟味,烟蒂横七竖八的,杂乱一地,张宣无语了,这30多岁的老光棍没个女人看管就是不像样。 眼睛四处扫了扫,问:“沈教授呢?” 邓达清回答说:“我老妈子去深城了,我妹妹说想跟她住一段时间。” 张宣就着煤炉子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然后盯着满桌子的稿子问:“在写论文?” 邓达清给他倒杯热茶,“对啊,为了赶工,昨晚到现在都还没睡。” 张宣翻了翻论文,随意地问:“你写一篇论文多少钱?” 邓达清乐呵笑了:“你个鬼精鬼精的,发现了?” 张宣翻记白眼:“我早有猜测了好吧,你说你炒股亏钱,还那么爱吃那么爱喝,工资又是死的,没有开源怎么活?” “是这个理。” 邓达清笑着告诉他:“一般情况下,一篇论文大概在800块到2000左右,要是有特别要求,4000往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宣紧着问:“一篇这样的普通论文,你要花多久时间?” 邓达清说:“我最快的记录是半个月,一般也要一个月左右。有的比较讲究,那花费半年时间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类收费就比较高。” 说完论文的事,邓达清问他:“你今天上门时间不对,说吧,找我为啥子事?” 张宣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算了吧,你还要写论文。” “别跟我来这套。”邓达清说:“我论文差不多完了,最多30来分钟就可以了。说吧,你张宣同志有事将求,我老邓也不能装睁眼瞎呀。” 啧!果真是一个好爽的人。 张宣沉吟一阵说:“我想去外面的酒吧西餐厅看看。” 邓达清秒懂:“为了白兰地原液的事?” 张宣说是。 邓达清归拢归拢论文稿子,直接开口:“给我30分钟。” 见他低头不再搭理自己,张宣安静喝完茶,想到内裤的事情后也是起身离开了,上了二楼。 打开门,胡乱套双鞋就往卫生间冲。 嚯! 画地图的内裤不见了,张宣一通找,卫生间没有晾。 接着去阳台,阳台也没有… 不死心,去各个房间的窗户看,还是没有。 站在窗户门口皱眉,哪去了?不会给我丢了吧? 这么一想他就不淡定了,那怎么说也是自己和文慧的第一次啊,承载了无数的美好记忆和幻想的啊… 又把各个垃圾篓找寻个遍,还是没。 最后张宣灵机一动,跑到楼下的大垃圾桶里,找个木棍打开盖子一看。 嚯!果然在这。 不要问为什么他知道,因为自家的垃圾袋和别个家的颜色不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为了以后的幸福着想,张宣想把这个垃圾袋提回去。 但又嫌脏! 眼珠子动了动,动了动,最后还是放弃了。 反正自己青春年少,隔几天就有了。 只是这样有点废短裤… 接下来他又想,算了,自己好歹也是个有钱人,为了幸福,不能在这方面抠抠巴巴的。 晚上,张宣跟邓达清去了最近的两家酒吧和三家西餐厅采风,弄到了一些洋酒的价格,但更进一步的却没有收获。 眼看时间快十点了,邓达清说:“今天先这样吧,我们明天走远一点。周末咱去市中心的繁华地段看看,估计那些地方可能有你想要的。” “行,今天到这吧,我们吃个夜宵就回去。”走走停停两个多小时,张宣也是觉着累了,不想再动了。 由于邓达清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两人没选择喝酒,也没搞繁琐的点菜,而是简简单单吃了碗牛肉面就各自散了。 邓达清回了教师公寓。 张宣回了宿舍。其实他也想去教师公寓的,那里有独立卫生间,有空调,还不用闻臭袜子味,几多舒服。 也是不知道最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这两个星期学生会那群人查寝查得凶,导员鲁倪也时不时搞袭击… 真他娘尽是破坏老夫好事。 以前嘛,周一到周五,总有一个晚上双伶同志会回来陪自己在租房过夜。 可现在倒好,别说她了,自己每晚都得赶巴巴回去… 甚是惶! 303监狱。 张宣走进去时,发现万军头扎一块毛巾,在跳迪斯科。 哦!也不对。 应该说万军在跟魏子森这个骚人学跳迪斯科。 张宣坐下就问沈凡,“老万怎么爱上迪斯科了,以前不是宿舍里最嫌弃的吗?” 沈凡递一块红薯糖给他,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啊,老万这半个月有点亢奋,每次回宿舍就拉着老魏教他跳迪斯科。” 张宣盯着万军的舞步看了一分钟,接着就没兴趣了,他娘的这和大猩猩丫个腿吼来吼去有什么区别? 红薯糖的味道挺老口,就是有点粘牙,嚼吧嚼吧,好不容易送一口进去,张宣又问: “老欧呢,约会还没回来么?” 沈凡回答道:“还……”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凡的话才出口,就见欧明到了门口。 李正率先问:“老欧,战况怎么样?成功了没?” 欧明没理会他,而是直接来到张宣面前问:“宣哥,括约肌与海绵体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宣有点懵,“这和你约会有什么关系?” 欧明极其怨念地说:“怎么没关系。看电影时我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就想着对象是学护理的嘛,就问她括约肌与海绵体的事。” 张宣憋笑问:“你问了,结果呢?” 欧明摸摸大光头说:“那女的烈得很,直接给我了一巴掌,还骂我流氓,电影没看完就走了。” “哈哈哈…” 一旁的李正听完笑疯了,弯腰捂着肚子都笑疼了,指着欧明说:“你个二愣子,真她妈的是个奇才啊!” 原来如此,这个二货… 果然是个奇才! 张宣也破功了,在宿舍里开怀大笑。 这个晚上,欧明拿出一支粉笔,在床头认认真真写了两个数字和两个名字: 1、丁艳红。 2、刘利芬。 …… 次日虽然还是有些冷,可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舒服极了。 第二节课,小十一又把沈凡撵走了。 只是课上到一半时,她给张宣写了一张纸条:昨晚的晚自习去哪了?主任和辅导员来查人,你不在。 张宣扫了眼,回:办了点事。 小十一对着四个字顿了几秒,又写:我经常帮你顶雷,你不谢我? 张宣翻个白眼,这倒是真得感谢人家,于是回:谢谢。 小十一写:干巴巴的两个字,没诚意。 张宣拿笔回:怎样才算有诚意? 小十一静了静,写:括约肌与海绵体怎么样? ps:求订阅! 求月票!求打赏。 来!继续打赏啊!咱加更! 4100字,有诚意吧。 : 第154章,我的,你随便用(求订阅!) 眼瞅着“括约肌与海绵体”七个字,张宣有种搬起石头咂自己脚的感觉。 自己怎么会嘴贱说这话呢? 可问题是自己昨天才在宿舍说的啊,今天就传到女生口里了? 宿舍有狗腿子? 魏子森?还是李正? 想起东北姑娘减肥的事情,张宣猜测李正不对劲,这可能是个混蛋。 思绪回笼,感受到这个不要脸的在凝望着自己,张宣也是打心底佩服的。 拿笔写:有妇之夫,谢绝调戏! 小十一对着纸条上的“有妇之夫”呆了好几秒,随即手一抓,揉成一团塞兜里,认认真真上课,一丝不苟做笔记去了。 此刻这女人的端庄秀美和刚才的轻浮形成鲜明对比,似乎像两个人似的。 星期二上午,只有大学英语两节课。 想到自家媳妇3、4还有课,张宣也是熄了等待的心思。收拾书本往宿舍走。 只是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一伙男生在吃烤串,他娘的竟然有点嘴馋了,也想吃烧烤了。 这个念头一起,身为吃货的他从不委屈自己,说干就干,把书本扔给沈凡后,也是匆匆往北门行去。 来中大几个月了,附近哪里有好吃的几乎门清。 穿过北门,熟门熟路走到一家烧烤摊时,张宣愣住了。 当然,愣住的不只他一个人,还有杜钰。这个跟张宣高中同桌过一年半的女生。 后面要不是魏薇爱玩儿,把米见调到跟自己同桌,两人会同桌到高考毕业。 两人虽然不经常玩,说的话也不算太多,但却非常熟悉彼此。 对视几秒,两人异口同声问: “杜钰,你怎么在这里?” “张宣,你怎么在这里?” 各自说完话后,两人又一愣,接着相视笑了。 张宣好奇问:“你不知道我在中大吗?” 杜钰笑笑说:“我知道啊,不仅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你跟杜双伶携手来了中大。我刚才是好奇你不应该上课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晕,感情还是自己误解了,张宣指着烧烤摊解释说:“上午的课完了,忽然想吃烧烤了,就来这了。你呢?上午没课吗?” 杜钰说:“有的,老师临时有事,就调课了。” 接着她问:“你和杜双伶是在管院吗?” “对,你呢?你在哪个学院?”张宣颔首。 “我学的医,临床医学专业。”杜钰说完就非常热情地问:“老同学,你想吃点什么随便点,我请你。” 算熟人了,张宣也没拘着,轻松说:“一见面就吃你的,那多不好意思啊。” 杜钰笑道:“算了吧,在我印象里,你张宣就不是那种纠结的人。” 张宣痛快道:“行,今天就白吃你的。要是下次有缘吃东西时又碰到了,我还吃你的。” 杜钰嬉笑点头,“这才像你说话的语气,听得倍感亲切。”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点单一边聊。 说着,张宣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我曾听人讲,你和希捷是表姊妹?” “是的啊,希捷在北大呢。”说着,杜钰掏出一个钱包,打开,里面有一张合照嵌在皮包上:“给你看,这是我和希捷的毕业合照。” 时隔半年再次见到希捷,张宣有些恍惚,说起来自己高考还得了人家便宜的,说好请人家吃一顿饭的也没着落了。 拿着照片瞅了会儿,张宣递回去就疑惑问:“以你的成绩,不应该去人大复旦之类的么?怎么来这了?” 杜钰不答,反而问:“以杜双伶的成绩不也一样么?” 张宣秒懂,睁大眼睛问:“你有喜欢的人在中大?” “嗯。” 杜钰不好意思笑笑,说:“他是我们的一个学长,我读高一时他读高二…” “你别说完,让我猜猜。”好奇心大起的张宣摆手制止,然后笑着猜测道:“后来他考上了中大临床医学专业,于是你也跟来了。” “对,就是这样。”可能是他乡遇故知的原因,杜钰似乎非常放得开。 张宣更新奇了,问:“那你们,现在…” 杜钰一脸遗憾地说:“我来迟了,他有对象了。” 张宣,“……” 碰到这事,他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难道说,没关系,天下优秀的男生多的是,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显然不能这么说的,老男人感觉到杜钰仍旧喜欢对方。 那换一种安慰说法,上吧,衣服一脱,把男人抢过来? 这就更离谱了。 见张宣一时语塞,杜钰开朗地说:“不过没关系,我还年轻,我等的起。” 听到这幼稚却又伤感无力的话,张宣好想一巴掌拍晕她,把她塞回她娘肚子里重造。 你娘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啊? 在他看来,凡是有这种念头的女生,结局几乎都是定了的。因为她失去了主动权。 吃完烧烤,张宣直接回了教师公寓租房。 经过一楼时,他闻到酒的味道,听到了男女斗酒声,于是忍不住往房间悄摸瞅一眼。 哦哟!好家伙,大白天的王丽就和老邓干上了。 观桌上的瓶瓶罐罐,起码喝了半小时了。 呸!这就是两酒鬼。 自己还有事要做,张宣也是没打扰人家,只是离开时哑着嗓子闷哼了声,还敲了下门… 然后光丫子跑了… 他娘的,让你们孤男寡女躲着喝酒。 开门,进屋。 张宣先是打开空调,接着洗了个脸。没办法,吃了东西不洗脸刷牙就总觉着油腻腻的不自在。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有的习惯,他自己都烦。 洗完脸,漱完口,张宣走进书房开始看书。 看军事谍战方面的书籍。 说来也是凄惨,为了饿补这方面的不足,不到四个月时间,硬是活生生啃了57本了。 啃还不算完,还细腻地做了笔记。 可他还觉得不够。 不说买来的书还没看完,马上就要接受人民文学的采访呢。 虽然人家许诺时间、地点由他定,但也不能拖得太后不是。 翻页,做笔记,苦思冥想… 又是翻页,联想… 就这样一口气连着读了三个小时书,眼睛也是有点疲了。 搁下笔,张宣揉了揉眼睛,心里还在挣扎,自己正筹备着的新书,要不要借鉴一部分“暗算”的引线? 其实在他看来,每个人的才华和思维都是无极限的。就算自己完完全全把“暗算”抄了,估计也不会阻止麦佳的崛起。 也许还说不定,此刻寂寂无名的麦佳同志因为拜读了自己的大作,从而灵感爆棚,提前找到了创作方向呢? 那自己不仅没害他,反而是帮了他呀。 谷不要脸的这么想着,张宣也是下了狠心,该借鉴的还是要借鉴,该创新的也要创新。 老男人相信,凭借自己前生的海量阅读,一定可以写出媲美“暗算”的作品,甚至影响力更大的名著也说不准。 毕竟自己是后来人,见识、经验和思维都是超越这年头的,只要好好打磨好好写,也许能真的出划时代的精品。 想到划时代的精品,张宣那隐秘的虚荣心就开始作怪了。 他决定了。 从今天起,新作每天写1000字,就算一开始写得不好没关系,慢工出细活嘛,经过几十上百遍的精雕细磨,总会圆融自如的。 说话算话,张宣摊开早有准备的新本子,拿笔开始“沙沙沙”地写。 这一写又是写了两个小时。 停笔的时候,他发现超标了,写了快1200字。 不要急,开头阶段千万不能急,心里吃不了热豆腐。 揉着太阳穴,张宣果断停笔,接着又琢磨了三遍,逐字逐句,逐句逐段… 写作花了两小时,改也花了讲小时,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喊声:“张宣,在家没?” 老邓的声音,看来这酒鬼已经睡一觉起来了。 张宣没应声,而是拿起笔在新本子的扉页上写下“潜伏”二字。 他觉得这个名字不错,那不好意思啊,征用了。 “张宣,我知道你在家,你小子电灯都亮着呢。”外面又传来老邓的声音。 一笔一划把“潜伏”两个字写完,张宣手一伸,把电灯拉熄了。 见到这副光景,门外的邓达清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小子,贼鸡儿逗,出来,该出发去酒吧西餐厅了。” 张宣应声开门,揶揄问:“王丽醒了没?” 邓达清一愣,立刻恍然大悟:“上午是你在恶作剧?” 张宣怎么能承认,打死也不承认哇。 这个晚上,两人跑了三家酒吧,两家西餐店,效果还可以,张宣对洋酒这一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张宣看了看电子表,已经9:37了,就道:“老邓,走吧,该回去了。” 老邓也瞅了瞅时间,不矫情,大手一挥,调头打道回府。 接下来几天,白天上课,晚自习翘课去酒吧西餐厅。 虽然比较累,但还是长了见识。 老邓最喜欢这环节了。因为有酒蹭,各种各样的酒蹭。 偶尔两人还要吃一顿丰盛的西餐。都是张宣抢着买单。 …… 星期五上午,1、2没课,3、4有课。 和自家媳妇在学校食堂吃过早餐,张宣去了教师公寓租房。 双伶同志呢,则去了教学楼,她上午满课。 路过一个电话亭时,张宣顿了顿,骤然想到了要给大姐儿子取名字的事。 说起这事,张宣也是真的犯难。 倒不是不会取,这种名字他一口气能取一堆。 比如欧阳作,***,欧阳盛,欧阳震,欧阳鸿,欧阳吉… 他觉得这些名字都不错,但他不能自圆其说啊。说白了一点就是寓意没法说得高大上。 没法把村里人侃晕,没法让他们觉得牛逼。 既不能引用诗经,也不能引用典故,他娘的配不上自己文化人的身份啊! 到时候村里人一听这名字,呸地一声,啥子鬼嘛,这我也能啊? 真是名声作的,虚荣心害人哎。 还是再想想,还得再想想… 就在张宣思想溜号的时候,走着走着撞到了一坨肉。 第一感觉好温柔,好软,还… 回过神来的老男人眼睛稍稍一打量,嗐!赶紧跑吧。 “张宣。”见他想溜,小十一果断出声。 张宣眼皮跳了跳,打算当作没听到,加快步子。 “张宣!” 可还没走几步,拿过校运会女子100米赛跑第二名的小十一已经赶上来了。 手一张,女人一脸怪笑地拦在了前头。 接着她说了一句:“你要是再跑,我就跟你那位说,你刚才摸了我。” 张宣无语,停下脚步问:“找我有事?” 小十一收回双手,神采奕奕地道:“纠正一下,我们这是偶遇,不是特意找你有事。” 张宣眼皮抽抽,“不是邂逅吗?” 小十一慢慢声声笑说:“如果你对我有意思,那算你单方面邂逅。如果没有,我们就是偶遇。” 张宣翻记白眼:“你怎么比我还不要脸?” 听着这话,小十一走近一步,附耳低声说:“刚才软吗,是不是比你家的舒服?” 张宣气结,哪里还不明白,刚才这个不要脸的是故意挡在前面让自己撞的,不然大白天的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见他一脸便秘的样子,小十一得意地笑了笑。接着春风满面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糯糯地说:“这是你给我的情书。” ??? 老夫什么时候给你写情书了? 张宣接过来一看,发现信的抬头收尾都是打着他的名字,顿时蹙眉:“这字迹和我的南辕北撤啊。” 小十一一幅深以为然地笑着点头:“我知道。以我们的关系,你想用我,直接上手就是,压根用不到写情书这环节。” 张宣,“……” 退一步,就问:“你知道是谁冒充我么?” “知道,但我不想告诉你。”小十一跟进一步,又附耳说:“真的不用客气喔,我对你很大方的。” “多大方?” “随便用。” “真的?” “嗯。” “行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开房。” “好。”说着,小十一主动伸手挽他。 张宣走了,不走不行啊,脸皮没人家厚,嘴没人家贱。 ps:求订阅! 求月票! 喔!昨晚睡过头了,没醒来!抱歉! 先4000字送上 : 第155章,偶遇(求订阅!) 上午上课,摸鱼看军事方面的书籍。 中午抽空给“人民文学”回了一封信。 大抵意思就是同意全刊连载,同意接受采访。 采访的时间张宣定了两个。 一个是元旦前后,地点定在羊城中大。 一个是春节前后,地点是上村。 至于哪个时间更好,他们更能接受哪个地方,就由“人民文学”决定了。 写完信,张宣把信收兜里,连同“风声”后续的十来万稿子,一起到邮局寄了出去。 下午窝在租房。 先是看谍战书籍,按计划看了两个小时。 接着就是写作“潜伏”,又写了三个小时。 这样一咂摸,天色就黑了,时针恍恍惚惚走到了傍晚六点。 对着新稿子琢磨几遍,张宣也是伸个懒腰,扭扭屁股,他娘的,屁股都坐麻了。 就在他在书房左摇摇右摇摇的时候,门口出现了动响。 有人在敲门。 紧着邓达清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宣,到点了,该出发了。” 他也是无语,现在老邓去酒吧比自己还上心,这到底是谁的事啊! 收拾一番,张宣把昨晚弄脏的内裤丢到卫生间门口,用香皂洗洗手,也是走了出去。 门开,门关,已然到了门外。 张宣把伞夹腋窝里,拢着袖子跟在邓达清后头,边走边问:“老邓,今天我们去哪?去市中心吗?” 前面的邓达清说:“你还记得那天王丽等车时的位置没,我们去那。” 张宣问:“你想去看王丽老师?” 邓达清回答道:“是呀,你说王丽一到周末就不着家,我还是蛮好奇她在酒吧做了些什么的?” 张宣想了想说:“这样真的好么,万一我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那不是都尴尬。” 邓达清摆摆手说:“没事,这姑娘都混迹酒吧几年了,那脸皮估计连针都钻不进。” 张宣笑了,觉得这话在理。 两人走的中大南门,运道不错,只花了五分钟就惊喜地拦到了出租车。 这年头的出租车司机和空姐一样,是高薪工种,说话看人都还挺拿捏。 就像车里这个中年男司机,娘希匹的,仗着口才好,带着两人溜圈。 后面张宣忍不了了,直接用粤语说:“师傅,你能上点心吗?这个周记大排档你都绕三次了。” 中年男尴尬了,直接说:“小伙子,你看差了吧,这样的周记大排档在我们羊城没有十家也有七家八家。” 邓达清听到这话直皱眉头,没等张宣发气,就道:“给我停车。” 司机说:“就在前边,马上就到。” 邓达清扶了扶眼镜,“我知道就在前边,这地方我熟,但是你给我停车。” 司机不理他,继续开车。 哪晓得平时斯斯文文的邓达清,忽然瞪眼道:“我要你给我停车,你耳聋了吗?” 司机本想还嘴,但看到后头的张宣已经半直起腰时,犹豫了下,还是把车停了。 开门,下车。 老邓拉着张宣就直接走,看这架势压根没想付钱。 司机见状不对,立马下车追了过来。 邓达清拿眼瞪他,“怎么着,你耽误我时间,还想要钱?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个地块是谁的底盘?” 说着,邓达清从皮包里摸摸,摸出一把刀。 张宣惊呆了! 司机也吓懵了! 见到这拿刀的四眼仔明显要坐霸王车,理亏在先的司机怂了。 目送出租车狼狈离去,张宣问:“老邓,你怎么还有刀?” 邓达清把刀收起,又扶了扶眼镜说:“这年头不太平,尤其是到了大半夜,你是没看到,经常有人拿着砍刀在街面追赶。我被吓过几次,后面太晚了我都不敢出门了的。 再说了,我陪你来酒吧,也得护着你安全才行。” 张宣听得有点感动,随着问:“要是碰到狠人呢,不怕刀的那种。” 邓达清笑笑说:“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跑路啊。” 张宣语噎,好半晌才竖个大拇指道:“老邓,你是个人才。” 邓达清乐呵呵地笑着:“我是什么人才,连只鸡都不敢杀,就装腔作势唬唬人罢了。” 酒吧。 张宣和邓达清磕磕碰碰摸进去的时候,都有点懵圈。 本来还想寻找一下王丽的,但人家压根用不着找,人家在台上唱歌呢。 唱的是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两人找位置坐下,简单要了些酒水。 邓达清看着台上说:“你还别讲,这王丽唱歌还真有几把刷子,蛮好听的。” 张宣也觉着唱的不错,疑惑地问:“你说王丽老师会不会在这酒吧驻唱?” 邓达清看看人家的满脑红色头发,点头表示:“还真有可能啊,连假发都带上了。” 张宣听了一震,用商量的口气说:“老邓,你看咱们要不要送个花篮?” 邓达清说:“应该的,咱们既然来了,也要捧个场才说的过去。” 谷两人商量过后,招手喊服务生。 邓达清大方,送了10个花篮。 张宣也跟着送了10个。 这个晚上,王丽全场一共唱了三首歌,一首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一首崔健的一无所有,还有别个用花篮点的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 唱完后,王丽卸下假发跟妆容,直奔张宣两人这里来,一坐下就问:“你们怎么摸到这里来了。” 邓达清给她第一瓶啤酒,“你不应该意外才是。” 王丽明了,喝一口啤酒就直接对张宣说:“今天我问了一家马爹利的代理商,把你的情况跟要求和对方详细说了说,他们很感兴趣。” 感兴趣就对了,不感兴趣才是有问题。毕竟这年头的白兰地原液是稀罕物件。 张宣问,“对方初步出什么价?” 王丽说:“价格我有帮你问了,要是白兰地原液品质没问题,如果是直接接手原液的话,10吨,他们愿意出250万。” 张宣听了没任何反应,紧着问:“要是跟他们合作呢?” 王丽看着他笑,“这个他们没细讲,说要看到原液品质才能给你报价。” 张宣沉吟一阵,随即跟王丽干一杯,“谢谢你啊王老师,你帮我跟他们说一说,看货没问题,不过我的货在蛇口海关。 如果他们我有意,就跟我约个时间,去那边看吧。” 王丽干一杯,就道:“好,我会帮你转达的。” 事情有了眉目,张宣的心情也是骤然开阔了许多。 又是喝几杯。 王丽起身看着两人,笑道:“我想去跳舞了,你们谁陪我?” 张宣率先说:“这个东西我不会,老邓吧。” “嗨!瞎闹,我也不是很会。”邓达清也一脸难为情,但还是被王丽拉着下了舞池。 但老邓明显是真不会,抱着一起丢脸的想法,把张宣也强拉硬拽了去。 邓达清乐呵呵说:“这样我就不觉得尴尬了。” 张宣撇了撇嘴,也是跟着节奏玩了起来。 期间王丽像水一样,婀娜的身段围着两人转来转去,把张宣和邓达清弄得“火”冒三丈。 邓达清受不了了,直接跟王丽讲:“你逗我这个老光棍,你这是玩火自焚啊。” 王丽抛一记眉眼,“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这场子里有专门做那个生意的。” 张宣听到的直冒白眼,好想说一句:你们都是光棍,还不如你们凑一对算了。 又像水草摇了一阵,张宣和邓达清后来实在是吃不消王丽的火辣了,只得赶紧跑路。 跑路之前两人还特意去了趟厕所,用冷水拍拍脸… 等着消停一阵,邓达清自我嘲笑说:“哎,酒吧这地方不适合我这种老光棍哎。” 张宣没接这话茬,转而说:“时间还早,出去我们找家好的西餐厅吃一顿。” 没想到这次邓达清直摇头,“今天算了吧,吃了几天西餐,有点想念火锅了,晚上我们三回去整个火锅,吃点小酒,要比外面强,还吃的安心,醉了倒床就睡。” 张宣听完表示没意见:“也行,那就听你的,反正你的厨艺蛮合我胃口。” 两人从厕所出来后,就叫上王丽走了。 这次打车还是顺利,一出酒吧门就恰巧碰到有出租车载客过来。 等那两男两女下了车,张宣三人也是坐了上去。 而张宣不知道是,当他从厕所出来时,二楼卡座里有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愣了下神,瞅着他的背影直直看了一阵。 当看到张宣背影离开酒吧时,才反应过来,随后就起身跟一伙医院的同事说: “我去上个厕所。” 面容姣好的女人从二楼下来,疾步走出酒吧,刚好看到出租车离开。 还是没看到正面,女人皱了皱眉。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应该没认错人。 晚上,面容姣好的女人回到家后就给邵市人民医院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说:“我,游慧云。” “游姐,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 “帮我查一个人的学籍去向。”说着,游慧云把张宣高三的资料说了一遍。 “好,我现在就给邵市一中的朋友打个电话问问。” “尽快。” “行。” 几分钟后。 游慧云面前的电话响了,她把烟放烟灰缸里,接起就问:“找到了?” “找到了,游姐?” “去了哪里?” “羊城中山大学,学的管理学专业。”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游姐。” “行了,挂了。” “好咧。” ps:求订阅! 今天两章一共7000字。就求大家月票给力点呀,好害怕掉出新书榜前十。 : 关于海关罚没物资 我最近看到了一些评论,关于海关罚没物资的事情,主角这操作是合法的,是符合那年代国家法律法规的,符合宪法的,而且国家有明文规定某类罚没物资的提货价格比例的,并不存在钻国家空子的行为。 文中多次写明,海关出具发票和放行条的。 只是这类罚没物资,没有关系,一般人拿不到罢了。 主角的事迹,三月也是根据一个老大哥的亲身经历写的,不存在胡乱写的现象。 不信自己去查资料再来辩解。 要是国家明文规定的东西,在某些同志们眼里都是钻国家空子,那你说,这世界还有哪一个东西能是干净的? 海关拍卖是后来改制以后的事情。那个后文会提。 另一个关于主角的事业。 同志们要是认真看了,就知道张宣要走什么路线了。此书,三月从来不写没用的配角。 还有啊,最后重申一遍,不要催促主角的事业怎么发展。 我这书设定就是慢慢来,不是那种大学毕业就首富的文。 要看那种文,起点不多的是么?一年几十亿、几百亿的有的是。 不要再问多女主单女主,我在作者说里说过很多次了。 《重生大时代之1993》关于海关罚没物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56章,米见?文慧?(求订阅!) 中大北门下车。 三人没有歇停,马不停蹄去了趟菜市场。 东拿一点,西买一点,不一会儿手上就串满了各色各样的袋子,有蔬菜,有肉类。 沈教授不在家,海阔天空。老邓主厨,张宣和王丽打帮手。 上下折腾一番,邓达清把第一个菜、五花肉酸菜舀出锅时就问张宣: “张宣,这么冷的天,要不要把你女朋友叫过来一起吃火锅?人多热闹呢。” 此刻的张宣,两眼绿油油的发光,看到酸菜就开胃,看到五花肉就流口水,迫不及待用筷子夹一块放嘴里嚼吧嚼吧,吞下去才摆摆手说: “不用费这个心,我提前跟她说了今晚我有事,她应该还和同学在图书馆看书吧,不会这么早回租房的。” 见他吃的欢实,王丽也是看饿了,忍不住抽一双筷子夹块肉放嘴里,临了好奇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张宣张嘴就来:“初中。” “哟!还挺时尚,这么早就恋爱了。”王丽羡慕地笑了笑,就诚心诚意说: “你女朋友蛮不错的。我观她看你的眼神,比我当初看他的眼神还要甜,这样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王老师你就放心吧啊,我老张同志大本事没有,疼女人可是一把好手。” 张宣嘻皮笑面嘟囔一声,就觉得肉真他娘的好吃啊!瞅着瞅着,忍不住又夹一块五花肉放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听到张宣自己夸自己,正在切大片牛肉的邓达清乐呵一声,插嘴问: “张宣,跟小杜经常一起的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那我见犹怜的气质是真绝了。” 张宣随口问:“跟我媳妇经常一起出入的有两个,你是说那个矮一点的吧?” “对,就是那个。” 邓达清应一声,接着又嫌弃地瞥张宣一眼:“瞧你话说的哦,人家姑娘哪里矮了,在南方一个姑娘家家的有这么高的个子也是难得了,她叫什么?” 张宣嘴里有肉,含糊道:“叫文慧。” “原来叫文慧啊,名次还可以。”邓达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感叹一句: “真是不错的姑娘,我教十多年书了,给我印象这么深刻的女生没几个。” 这时已经吃完第二块肉的王丽抬头玩笑问:“老邓,你不会是惦记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邓达清扶了扶眼镜,侧头盯着她说:“王丽你说句人话行不行,我老邓的人品你都要拿来开玩笑,没天理了。我要是在乎女色,那现在也不会是老光棍了。” 王丽故意偏头,装模作样盯着老邓看一阵:“你虽然说的诚恳,但我还是半信半疑。要不这样,今晚咱睡一床,你要是忍住不碰我,我就信你了。” 邓达清老脸一热,嘟囔一句“你个老流氓”就转身做牛肉火锅去了。 张宣有点意外长相甜美的王丽竟然能说出这话。但一想到人家混迹酒吧这么多年也就释然了,估计这还是开胃菜吧? 好想问一句,他要是没忍住碰了你,那该怎么办? 眼神在两个老光棍之间溜溜,还是忍住了没去打岔,看人暧昧调情哪有吃肉香啊。 还是吃肉吧,哪天要是想看热闹了,就偷偷告诉鲁倪去。 张罗一阵,菜齐活了。 今晚的主菜是满盆的大片牛肉火锅,配菜有萝卜、白菜、油豆腐、粉条、豆芽和蘑菇。 主菜热闹,副菜也不含糊啊,一个酸菜五花肉,一叠花生米,还有最后的凉拌海带丝。 张宣吃一口就玩笑问:“这生活就是腐化,这样吃下去,老邓你的钱袋子够不够?” 邓达清主动跟两人碰一杯就说:“我又没老婆,又没孩子,钱是个啥子东西哦。早上看朝阳,晚上看夕阳,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咱们三今晚敞开了喝。” 豪气地仰着脖子喝一杯,王丽问老邓:“你快35了吧,就真不急?” “这事看缘分啊,急不来的。”邓达清应一声,然后反问:“别光说我了,你呢?什么时候从酒吧退出来?” 王丽似乎有点不想说酒吧的事,含糊说:“我腻了的时候吧。” 这个夜晚,本来想看戏的张宣还是醉了。 还他娘的是第一个醉的。 迷迷糊糊回到二楼租房,张宣钻进卫生间胡乱洗通澡、洗把脸后,就瘫在沙发上发呆,心心念着双伶同志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呢?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好像,非常寂寞,好想看到自家媳妇,好想搂着自家媳妇,啥也不用做… 只是等着等着,老男人低估了酒劲,还没等到杜双伶回来就睡觉了。 临近9点时,杜双伶回来了。 怕她一个人路上不安全,文慧和邹青竹还像往常一样送她回来的。 二楼,楼道口。 杜双伶笑靥如花地对两人说:“不太早了,要不就别回去了,今晚到我家睡吧。” 听到“我家”二字,文慧见青竹有些意动,温婉笑笑就接过话说:“今天不了,以后吧。” 说着文慧就拉了拉青竹,率先走了。 邹青竹见状,也不在犹豫,立马跟了下去。 … 目送闺蜜离去,走廊上的杜双伶沉默几秒,尔后才掏出钥匙进了屋。 见张宣一身酒味斜躺在沙发上,她有些心疼。 想叫醒他,却又还害怕打断他的好梦。 僵持中,杜双伶低头望着这张干净的脸,眼神也是慢慢变得柔和了起来。 这些年,她一直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让自己出现在他身边,始终呆在他身边。 初中如此,高中如此,大学依旧如此… 杜双伶一直感激命运的眷顾,让自己和他相逢,还让他成了自己男朋友,想想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只是可惜的是,初中有肖少婉,高中有米见,而大学… 而大学,她碰到了文慧。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也许是女人的本能。 杜双伶第一次见到文慧时,就仿佛高中见到了米见一般,时光重现,两人都是如此的惊艳。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米见在高中有多受欢迎,文慧就在大学有多受追捧。 从开学到现在,短短三个月,文慧的爱幕者一直不缺,情书不断。 初中的肖少婉,她后来居上,战胜了。 可是高中的米见,杜双伶想想就无措。 谷她知道,即使现在,即使自己和他牵手过,深情吻过,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张宣的心啊,始终有一半在米见那。 杜双伶一直有种直感。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能让他有一天抛弃自己,那一定是米见。 也只能是米见。 甚至她在现实也好,梦里也罢。时常会出现一种错觉,要不是自己及时和张宣确认关系。米见一定会被张宣追到手,成为他的女朋友,甚至妻子。 米见,她目前没办法了,也奈不何了… 因为杜双伶有种感同身受,自己从初中到现在有多喜欢张宣,一日更比一日的钟情张宣。那张宣对米见的感情应该也是如此。 就像别人无法分离自己喜欢他一样,别人也一样无法分离他对米见的喜爱… 正是有深刻体会,才深知米见是她目前没法战胜的… 也正因为如此,也正因为有了米见的教训。 杜双伶见到文慧时,吃一堑长一智,才本能地产生一种护犊子心里,产生防备心里。 她明知让张宣四年下来不近距离接触文慧不明智,更不现实。 但还是做了如此举动。 杜双伶并不是真的让张宣四年不和文慧见面,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不切实际的。 甚至更清楚:自己要是逼迫得过了,张宣和文慧说不得还会产生逆反心理。那文慧就是下一个米见。 高中的米见她奈不何。 那大学的文慧,她要防微杜渐,从源头掐断。 杜双伶通过观察,米见也好,文慧也罢,都是外圆内方的人,都是有着自己矜持的人,都是内里非常倨傲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和闺蜜抢男人的。因为她们没必要,更不屑。 除非有特殊情况! 而什么是特殊情况? 那就是文慧或米见不知不觉间对自己男人动了心,而自己男人同样喜欢上了对方,还锲而不舍地喜欢和追求对方,那样才危险。 为了防患于未然,杜双伶才想到了不让张宣近距离接触文慧这一招。 这有效果吗? 杜双伶知道:有,也没有。 有在哪里? 那就是给两人无形中提个醒,让张宣和文慧彼此产生戒备心里,彼此下意识划一根原则线,不自觉地远离那根红线。 刚才通过在楼道口的试探,杜双伶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为什么说目的达到了? 因为她故意说“我家”的时候,文慧敏感了,主动避让了。 当然了,杜双伶之所以会试探,那是她知道张宣和文慧近距离见过面了。 而且还知道就是上个星期天中午、自己和青竹外出买菜时见的面。 至于为何如此笃定,理由非常简单。因为是自己布的局,所以杜双伶平时会留心周边的一切。 这一切,自然包括租房门口的鞋。尤其是张宣的鞋,每次还都是她亲自规整的。 那天买菜回来,杜双伶发现张宣的棉拖从架子上拿下来了,杂乱无序地摆在了门口垫子上。 杜双伶当时就明白,张宣回来过了,而且走得匆忙。 因为以文慧的性子,不会无聊到翻看自家男人的鞋。 就算文慧万一翻看过了,那应该也是心虚、事后把鞋归位才对。 所以,她非常确定张宣回来过了。 而且还洞悉他回来后为什么又匆匆走了,大概就是自己的平时防备起了作用。怕自己知道他见过了文慧。 同样的,事后文慧没有提起张宣回来一事,那肯定是文慧通过张宣的举动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 文慧主动隐瞒了,那自己的目的算是达成了。 成功的在两人心里划根红线,成功的让两人知道自己不是软绵绵的羊,这就够了。 至于和文慧的关系,她以后会诚心诚意去修补,用时间去修补。 甚至从今往后也不会刻意压着不让张宣和文慧见面了。 因为聪明如她,自然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点到为止就好。 静静注视了一会儿心上人,杜双伶也是莫名。 最后还是不忍叫醒他。随后帮着把鞋脱了,小心翼翼地把男人双腿移沙发上,空调打开,到屋子里拿一床棉被帮着盖上。 一切妥当后,杜双伶才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 但是当看到卫生间门口的短裤时,她一扫刚才对文慧的愧疚,又脸热的笑了。 瞅着脏兮兮的短裤,杜双伶伸根手指头翻了翻,自然知道张宣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在暗示自己嘛… 她倒也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太轻易让张宣得到自己的身体。女人的青春只有一次,女人的珍贵也只有一次,要一点点地向他开放,一点一点归拢他的心,一点一点收获他的爱。 就像亲妈说的,男女之事就像陈年老酒,越会拉扯,就越欲罢不能,也越有回味。 带着这种心思,杜双伶依旧把短裤丢到了垃圾桶里。笑吟吟地想,亲爱的你喜欢这么玩的话,明天我就去给你买两打新短裤回来。 回到淋雨间,杜双伶把门关上。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明媚动人的自己,开始一层一层脱衣服。 每脱一件衣服,她都会有异样的感觉,同时幻想,张宣以后会怎样痴迷自己? 衣服慢慢退完,杜双伶再一次认认真真看镜子里的自己,红着脸左右转了转,望着这美好的曲线,望着这动人的身体,她逐渐又找回了自信。 她相信这样惹人怜爱的身体一定能栓住张宣的心。前提是,米见不下场。 杜双伶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洗得很细腻。洗完后,她还特意给皮肤做了面霜。 以前她有点排斥保养皮肤的,觉得还年轻,没必要。但亲妈一句话打动了她:知道你爸这么有钱也一直不偷吃的原因吗?那是你妈保养的好。 ps:求订阅!求月票! ps:本书不虐,这是前提,给大家做个保证! 但该有的女人正常心里描写还是要有的… 4000字。 : 第157章,我迟早是你的(求订阅!) 迷迷糊糊中,张宣在黑暗中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身处浮萍,周边死寂沉沉,一切都糟心坏了。 让他慌慌的难受。 可是一睁眼,看到身上的被褥,看到茶几上热腾腾的牛肉粉和一杯豆腐脑。 半睡半醒的张宣立刻从恍惚中挣扎开来,脑子里的黑暗被光明驱散了。 原来自己一直有依靠,自己一直被人关注,被人在乎,被人念叨。这一刻张宣感觉生活前所未有的有意义,心里充满了欢喜。 双手抻着沙发,半坐起的张宣发现全身无力,有点无奈,老邓你他妈的不是个人啊,次次把老夫灌醉! 无病呻吟一声,张宣发觉自己呼噜呼噜在响,饿了。看一眼外面昏昏沉沉的天,事不事的先不管那么多了啊。 肚子在闹呢,还是先吃东西吧。 吸溜一口牛肉粉,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又扒拉一口,咕哝一声:“有媳妇就是好。” 牛肉粉是最爱,豆腐脑也是美味… 只是豆腐脑还没开吃,就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有留字:亲爱的,我们好好的,我迟早是你的。 嗯,看到这话,张宣心里麻麻的暖,满满都是感动。 这妮子疼人啊!相处两辈子,她从来没有太多甜言蜜语,但总是在细水长流中把自己给宠坏了。 心里的柔软被击得七零八落,老男人差点落泪。 可是下一秒,张宣眼睛瞪的老大,又郁闷了,你说你写纸条就写纸条吧啊? 为什么要用热腾腾的豆腐脑压着? 这妮子不会是想告诉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吧? 越想越不得力。 越想越不得劲… 胡思乱想之际,张宣眼睛一凝,发现右侧单人沙发上有一堆崭新的短裤。 嚯!好家伙! 看来自己果然没想差,她就是想告诉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娘的,搁这么半天老夫白感动了。 过去数了数短裤,不多不少,两打整,24条。 平均一个星期弄坏一条,一个月四条,这就是半年的量了? 半年的量了!!! 张宣气晕了,这真是要他命了!这妮子是真当白色的不是营养啊,浪费可耻的! 愤愤不平的吃完早餐,张宣好想跑去图书馆一趟,把双伶同志给扛回家,振一振夫纲。 奶奶个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还。 吃完早餐,张宣把被褥放回去,洗漱完后又洗了衣服,打扫下屋子。 都住进来几个月了,都还摸过扫把,想想也是恓惶。 把最后一片纸屑归入垃圾桶,就这样懒洋洋地躺在靠椅上,开始理顺今天要写的剧情。 他对这本“潜伏”寄托很大,所以在文笔上也好,在故事情节上也好,必须顺畅舒心,丝丝入扣。 “张宣!” 就在张宣情绪酝酿渐浓时,外面突然传来了王丽的声音。 要是晚上听到门外有这声音,他还有点怕,那肯定要给裤裆上把琐。 可大白天的,张宣一个激灵,立马跑去开了门。 见到门外的王丽就期待地问,“王老师,马爹利合作商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 王丽点头,问:“今天有时间吗?” “今天要去深城看货?”张宣意外,怎么这么突然呢,事先也不说一下。 不过看了看表,才10:04,也还算早。 王丽晃了晃BB机说:“我也是刚接到消息,就来问问你,征求下你意见,看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巴不得啊! 有时间啊,就算没时间也要揉出来啊。 对于张宣来说,那边越心急,他心里就越有把握,越能卖个好价。 对方这么做倒也不是愚蠢,站在他们的立场来说,白兰地原液在海关,有许多不确定性。 同时通过王丽,对方肯定知道张宣这段日子在满世界找买家。 他们也许猜到了张宣一筹莫展。 但又不敢赌张宣有没有找到其他合作商。 毕竟羊城现如今是国内的潮流先锋阵地,在洋酒市场方面大大领先国内城市,洋酒代理商多如牛毛。 这可不是说说的,就算洋酒盛行的沪市,很多洋酒都是从这边传过去的。 当然,羊城输送给沪市的洋酒,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酒为多。 如此种种,在代理商看来:张宣只要找对路子了,白兰地原液很容易脱手。 毕竟白兰地原液在这年头可是真金白银的稀罕货啊!他们也需要,他们也急。 想通了前因后果的关键节点,心情大好的张宣立即回答道: “可以,你让他们现在就出发吧,咱到深城海关蛇口海关汇合。” 接着张宣又补充一句:“记得提醒他们,要他们带一个专业的封装师傅过去,不然橡木桶打开了,酒得质量容易下降。” 王丽听得认真,临了说好。 … 又要忙了,张宣也不废话,换好衣服就跑去一楼探头问邓达清: “老邓,我要去深城看花花世界了,你去不去长长见识?” 邓达清秒懂,呵笑着问:“你小子,鸡贼的很,我看你是缺保镖吧?” 张宣不可置否,又问:“去不去,到那边我给你点一炕的漂亮媳妇儿。” 邓达清起身,“得了啊,漂亮媳妇就免了,请我吃海鲜吧。” 两人出门的时候,又见到了花枝招展的王丽。 张宣试探着问:“王老师,又要去唱靡靡之音啊?” 王丽笑说:“不是,我跟你去蛇口海关看看,我想亲眼见证一下百万富翁的诞生。” “嗨!见证什么啊,百万富翁你天天在看。”张宣得意地昂个头,三人也是鱼贯出了北门。 打的去汽车站,再坐大巴去深城… 一路上把张宣折腾得够呛。 娘希匹的,车上竟然没有吸烟的,快把他晕死了。 上午10过出发,紧赶慢赶,一行3人也是两点钟就到了蛇口海关。 “袁姐、钱兵,等久了吧。” 一下出租车,王丽还没等张宣和邓达清缓过神,就主动走到了一辆桑塔纳边上打起来了招呼。 “才来不久,丽丽你们是坐大巴来的?”一身职业装的袁澜惊讶问。她以为能卖白兰地原液的人,怎么样也是身家丰厚、不缺钱的、不缺车的。 王丽笑着和她抱了抱,主动介绍了张宣和老邓。 “你好!” “你好!” 简单寒暄,简单握手,张宣也算是对来人有了初步认识。 来的一共有三人。 袁澜是马爹利代理商的老板之一。 钱兵是袁澜的合伙人,也是老板。不过耐人寻味的是,王丽和钱兵一见面就挨着低头说话,有说有笑,关系似乎不浅。 另外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是按张宣的要求,带来的封装手艺人。 张宣同邓达清对视一眼,也是懒得废话,直接带他们去海关报备,办临时手续。 见张宣过来,小头头郭海龙率先热情招呼:“小张,又来了啊。” “诶。”张宣应一声就滋个灿烂的笑脸说:“这些是我的客户,来看货的,要麻烦郭叔了。” “行,让他们过来填资料吧。”郭海龙说是这么说,但对陌生面孔,还是安排人来了一整套检查流程。 ps:求订阅!求月票! 今天头有点胀,实在没状态,看着西纲就是写不出东西,抱歉啦。 第158章,360万(求订阅) 海关特种仓库。 袁澜围着72个橡木桶转了一圈,最后选取了一个橡木桶,让手下的专业封装手艺人把木塞打开,取出一部分白兰地原液进行化验。 一会儿后,40岁的中年男人笑着对着满是期待的袁澜和钱兵点了点头。 见此,袁澜和钱兵也是亲自取一点点原液尝了尝,最后相视一眼,认可了这品质。 张宣和阮得志全程在一边旁观,并不干预。 老男人心里此刻开阔的很,甭管你怎么化验,只要价格没到位,说的天花乱坠都没用,东西你拿不走。 口袋里殷实,又不急着卖,就是这么硬气! 品质没问题,双方就到了谈价的环节。 袁澜看一眼阮得志,就笑问张宣:“张老板,这72通能全卖吗?” 张宣笑着说:“按我们事先说好的,暂时只卖60桶,也即10吨。其它的我留着还有用。” 袁澜点头,识趣地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最后问:“张老板,你是直接转手原液,还是倾向于跟我们分成合作?” 张宣假装看一眼阮得志,亲舅会心一笑不说话。 张宣接受到“信息”后,就转头对袁澜非常硬气地讲:“都可以,关键是看你们的诚意。 白兰地原液你也检验了,品质优良,你们要是诚心买,就报个实在价给我们。细水长流嘛,这单成了,以后咱们说不定还能合作呢。” 说着,张宣的眼神还不忘瞟了瞟西边角落的一大堆橡木桶。 虽然这些橡木桶里装的是什么酒?什么时候海关会处理?自己将来有没有资格接手?张宣对此一概不知,但不妨碍他扯虎皮啊! 袁澜和钱兵略带深意地瞅了瞅阮得志,就走到一边开始商议。此刻两人都认定真正的主事人是阮得志这位实权人物,张宣不过是推出来摆在明面上的白手套罢了。 带着这种认定,两人不管是为了将来的进一步合作,还是看在阮得志面上,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而张宣和阮得志呢,差不多猜到了两人心思,却乐呵地不点破,这样正好,证明两人表演成功了。 几分钟后… 袁澜走过来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300万。 张宣知道这是白兰地原液的直接转手价格,想了想回写:400万。 袁澜不动声色又写了一个数字,接着盯着张宣看。 张宣笑着不做声,也回了个数字。 袁澜盯着白纸上的数字顿了顿,又写。 张宣见了后,也回。 袁澜又写。 这次张宣不带犹豫地回了个“360”,回完后,他手一收,直接插衣兜里了,表示这是最低价,不再跟你啰啰嗦嗦。 见状,袁澜笑着表示接受。 接着,两人开始谈分成价格。即张宣出白兰地原液,袁澜一方出水晶瓶、马爹利品牌、勾兑封装手艺和终端售卖。 理所当然的,根据行规也好,根据付出比例也好,张宣只能销售额的拿小部分,袁澜一方必须拿大头。 这次两人考虑的事情多了很多,扯皮自然久了些。 20分钟后,白纸上最终出现了一个数字:38% 即张宣什么也不做,只出白兰地原液,最终销售额的38%… 老实话,他对这个数字是比较满意的。心里更是明白,人家给的这个百分比确实很有诚意了,而且多半还是看在亲舅的份上、看在将来有可能继续合作的份上给的优惠价。 不然35%或36%是最有可能的成交价。 其实35%是张宣心里的底价,要是低于这个,他压根不会卖! 而袁澜和钱兵呢,虽然初看张宣面嫩,但跟他接触下来后,就不敢轻视了。 何况旁边还有个阮得志这种身份的人在呢,能在体制里掌握实权的人,哪个不是老谋深算的?哪个又好忽悠了? 尊人也是尊己,袁澜见识到张宣的老辣后,开始摆好了心态,报了实打实的价格。 又瞅一眼白纸上的“38%”,张宣热情地伸个手,“成交。” “成交。”袁澜也是笑着伸手握了握。 达成交易,两方又凑一起讨论了一些后续合作的细节… 半小时后,张宣和袁澜等人出了仓库,叫上在外边喝茶等待的邓达清、王丽,一起去了附近有名的海鲜酒楼。 一顿海鲜大餐吃下来,宾主尽欢。 事后,张宣得到了袁澜和钱兵的两张名片。 看了看钱兵的名片,张宣恍然大悟,难怪王丽跟他熟。 原来这钱兵还是她驻唱所在酒吧的老板呢。 目送桑塔纳离去,一直沉默的阮得志终于开始说话了,问他:“你要成立外贸公司签协议的事,忙得过来吗?” 有些话,张宣一听就懂,这舅舅是担心自己没经验呢。 于是打蛇随棍问:“老舅有什么好的建议?” 阮得志看着他说:“要不要我给你联系一个人,让她临时帮一帮你。” 就知道会是这样,这就舅舅还是宠自己啊。 但这是好事,张宣巴不能得,当即说行,随后问:“多大年纪了,男的女的?” 阮得志说:“女的,叫李梅。这是我和苏进的一个大学同学,刚离异带着小儿子从澳洲回来,目前闲置在家疗伤。” 张宣问:“她人在哪里?” 阮得志说:“也在羊城,离你们中大不远,就在天he区。” 中大在海珠区,海珠和天河是挨着的,确实不远。 张宣同意说:“成,那老舅你尽快时间安排我们见一面吧。” 阮得志点头:“可以,我去打个电话问问,看她今天有时间没。” 20分钟后,下车打电话的阮得志回来了,上车就笑说:“她在家,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见人吧。” “好。” … 紧赶慢赶,面包车从深城开到羊城,又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在天河区的一个老式小区,面包车停了。 张宣下车打量一番,就好奇问:“不是说海龟吗,怎么住这么破旧的地方?” 阮得志也跟着打量一圈,解释说:“这是李梅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老父母住这?” “对。” 张宣懂了,离婚疗伤嘛,还是这种有吃有住有亲情的地方好。 两人买了一些烟酒水果,慢慢来到了一筒子楼的三楼。 ps:求订阅!求月票! 看盗版的老同志们,来起点支持下呀,成绩越好,三月越有动力啊,说好看视频养我的呢,我去看了看,都是骗我的啊 : 第159章,风声是你写的吗?(求订阅!) 敲门,门开,张宣见到李梅了。 国字脸,短头发,双目深邃。脸上像刀刻的一样,面容削瘦,颧骨突出,有棱有角。 看到这张国字脸,张宣松了老大一口气,虽然不符合男人的审美,但用着放心啊! 对阮得志同志也放心了。 进屋,客厅有人。 一对老夫妻正陪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玩闹,笑呵呵的气氛还是蛮不错的。 见到来了客人,老夫妻笑着寒暄几句,就带着外孙去了屋子外边,把空间腾了出来。 李梅给两人倒杯茶,就盯着阮得志的大肚子不客气说: “你以前好歹也是风度翩翩的一美男子,怎么落成这个鬼样子了?肚子越来越大了?” 喝茶的张宣听到这话,差点笑喷。 可还真别说,观这老舅以前的老照片,同自己亲妈有几分像,确实妥妥一美男子来着。 见外甥在一边憋笑,阮得志老脸尬红,假咳一声,就悻悻然说:“留点徳,每次见你都这样,我都怕你了。” 闻言,李梅挤出一丝笑意,又打量一番阮得志的大肚子,摇摇头,随即侧身问张宣: “风声是你写的?” 得,这肯定又是老舅的杰作,不用想也知道,这老舅肯定在背后到处推荐亲朋好友看“风声”了吧。 哎,这也是一个爱炫耀的胖子。 张宣笑说是。 李梅接着说:“本来我是不想帮你这样的年轻人做事的。但你舅舅说你是风声的作者后,我改变主意了。” 看看… 你还真是不客气,第一次见面就什么话都说,就差点名道姓说老夫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了。 娘希匹的!给点面子不成么?说好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呢? 真是气得人蛋疼。 不过,反过来想,这样的性格也不错。直来直去,不跟你遛弯子,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双方都不纠结。 张宣痛快地表示欢迎。 李梅摆摆手,又问:“听说“风声”要出版了?” 呸!阮得志同志啊,这是不是你老相好啊,我中午才跟稍微你提了一嘴,还没细说,怎么你转眼就告诉人家了? 张宣用眼神问候了一圈亲舅,谦虚道:“快了,目前还在洽谈阶段。” 闻言,李梅的语气终于软了几分,用商量口气道:“我父亲是一个退伍老兵,蛮喜欢你的。“风声”出版后,你能送一套签名版给他吗?” 张宣同意了,“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国字脸的海归就是不一样,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还亲自下厨,留两人吃了饭。 饭后,李梅跟随张宣来了一趟中大租房,带着好奇在书房走了一圈,末了掏出一个相机一阵猛拍就说: “看了你的书房,现在我真相信你是“风声”的原作者了,厉害!” 张宣笑呵呵地不搭茬,还怀疑老夫,给你脸了是不? 靠着书柜,跟她来了一张合影,末了整理出一些申办外贸公司的必要材料给李梅。 嘱咐说:“那公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李梅接过资料细细核对了一遍,最后抬头看他:“你等我消息。到时候有需要你签名盖章的文件,我会来学校找你。” “好,麻烦你了。” 来我匆匆,去也匆匆。这娘们属风的。 北门送别李梅,张宣转身问阮得志:“她为了什么原因离的婚?” 阮得志摇头:“李梅是一个骄傲的人,她不说,我也不好问。” 张宣眨巴眼:“在理。只是你不问,她怎么会说?主动诉说不就成怨妇了么?哎,你这老同学关心不够。” 阮得志听得笑了,临了拍拍他肩膀道:“她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你要想办法把她留在公司。” 张宣问:“她缺钱吗?” 阮得志用肯定的语气说:“缺,非常缺。你别看她把话说的硬气,其实她现在刚从澳洲回来不久,比较窘迫。” 张宣觉得也是,要不然母子两怎么还会和老父母挤两室一厅呢。 在他看来,只要你缺钱就好办。 阮得志看了看时间,就跟张宣说:“小十一跟你是你一个班吧,带我去看看,等会一起吃个饭。” “行。”张宣点点头,前边带路。 来到管院女生宿舍楼下,张宣让宿管阿姨传话,等来的消息是不在宿舍。 不在宿舍? 张宣和阮得志面面相觑,商量商量,决定等会儿。 5分钟过去了… 当两人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有点闷的时候,那个东北姑娘出现了。 哎哟,这姑娘腰圆腿壮的,是越来越粗了,越来越有型了,好好的一清秀姑娘哎… 张宣招手喊:“彭珊珊,彭珊珊,这边…” 提个热水壶的彭珊珊闻声侧头看了看,走过来热情问:“张宣,你是找小十一吗?” 张宣指了指阮得志同志,“她舅舅来了,小十一人在哪?” 阮得志,“……” 彭珊珊讶异地盯着他:“你不知道吗?” 张宣一脸懵,“什么?” 彭珊珊望一眼阮得志,还是熄了卖关子的心思,“明天晚上是管院迎新晚会啊,小十一作为晚会主持人正在排练呢。” 还有这事吗?张宣还真不知道,他老夫子现在只关心钱,只关心写作。 班上那点事情,自己又不是班干部,放假就自然没那么上心了。 张宣好奇问,“她是竞争选上去的?还是指定的?” 彭珊珊神气地说:“和几个大二学姐pk,竞争上去的。” 厉害了。 张宣又问:“在哪里排练?” 彭珊珊说:“小礼堂。” 接着她又说,“我刚好要去那送开水给班上的人喝,一起走吧。” 张宣和阮得志对视一眼,点头道:“好。” 然后他问,“迎新晚会,我们班出几个节目?” 彭珊珊告诉说:“两个,魏子森跳迪斯科舞,谷润和一些女生朗诵。” 听到朗诵,张宣立马没了问下去的欲望。 花点时间赶到小礼堂时,发现里面吵吵闹闹的,很多人。 意外的是,张宣一眼就发现了自家媳妇,和邹青竹坐在靠右边窗户的位置上,两人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窃窃私语。 阮得志也看到了,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看我大意的,竟然把双伶给忘了。”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60章,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求订阅!) 阮得志面带微笑看了看杜双伶。 接着转头对张宣说:“等会把双伶和她的朋友也一起叫上,舅舅今天请她们好好吃一顿。” 对杜双伶这姑娘,阮得志非常有好感,也是非常满意的。 而且他暑假在上村呆了那么久,自然是看出了自家姐姐对双伶这姑娘的喜爱。 更是知道张宣和杜双伶的关系已经得到了两家的默认。 在阮得志想来,两人的关系只要这样继续保持下去,大学毕业结婚是水到渠成,妥妥的稳了。 所以,看到杜双伶,阮得志自然透着几分亲切,于是连带她的朋友都不会怠慢。 张宣应声说:“好。” 明晚就是迎新晚会,小礼堂此刻正在上演最后的排练。 张宣找到小十一了,一身亮红,此刻正拿着话筒和搭档在前边帮着指挥。 看到这里,他才想起来,小十一还是院学生会文娱部的,难怪有机会和别人pk主持人选。 不说其它的,就这气质、相貌和身材,以及那份不要脸,完全可以hold住全场啊。 见小十一在忙,张宣带着阮得志往右边窗口走去。 可能是心有灵犀,等张宣越过后面四排座位时,低头和邹竹青说话的杜双伶忽然往后看了看,平静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惊喜。 她站起来笑意盈盈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去了深城嘛。” 张宣笑着让一步,把身后的大胖子露出来,“上午去了深城啊,事情办完后舅舅送回来的。” 见到阮得志,杜双伶立马端庄几分,热情喊:“阮叔叔。” “诶。” 阮得志一脸笑,和气应一声就问:“双伶你也有节目吗?” 杜双伶嫣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是因为一个朋友在排练节目,我们在等她。” 几人聊着聊着,阮得志去了趟厕所。 就在这时,前边排练完节目的文慧过来了,只是抬头骤然见到张宣在时,她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 不过她也就犹豫了一下下,然后在张宣三人的注视下大大方方走了过来。 杜双伶眉眼弯弯,拉过文慧和邹青竹对张宣介绍说:“文慧、青竹,我大学最好的朋友。” 然后眼睛亮亮地挽着张宣手臂,略带羞涩对两女道:“这位就不用介绍了吧,张宣。” 张宣装着第一次见文慧两人的样子,极其礼貌地打着招呼: “你好,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们,谢谢你们过去替我照顾双伶。” 邹青竹也是客气地回应一句:“你好。” 文慧只是轻轻笑着点头,没说话。 张宣好奇问文慧:“明晚你是表演什么节目?” 文慧看一眼杜双伶,说:“钢琴。” 杜双伶这时进一步解释道:“文慧钢琴很厉害的呢,明晚弹的是名曲“爱之梦”。” 听到能独立演奏“爱之梦”,张宣也有点小诧异。 要知道钢琴业余十级弹奏李斯特也是懵逼状态。 看来文慧的家庭条件、或者家里教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不过想归想,老男人见到自家媳妇插嘴了,就知道该退出主位了,于是很自觉地坐一边听三女聊天。至多偶尔搭一句。 三女热热乎乎聊了一通,某一刻,杜双伶看到前台的小十一和阮得志凑到一起走了过来,就问张宣: “阮叔叔是来找人的?” 张宣把小十一和老舅的关系理清一遍,就道:“我老舅今天主要是送我回学校,顺便替苏进给苏谨妤送点钱。” 说着,老男人起身热情地对三女发出邀请说:“好了,他们过来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闻言,杜双伶也是有眼见地拉着两女:“走,我们今晚去外面吃饭。” 五人汇合,阮得志原本想着到外面的小饭店随意吃一顿的。但打量一番几女的样貌后,感觉小饭店太寒碜了,临时改主意、开着面包车带着几人去了一家非常名气的粤菜馆。 跟前台要了个包间,一落座,阮得志就把菜单递给了杜双伶,。 和煦笑说:“双伶你们先看看,看看有什么合口味的没。” 见到阮得志率先把菜单递给杜双伶,小十一内心很是诧异。 她是知道这位叔叔性子的。比较重礼节,注辈分,亲疏有别。 这么思量着,小十一隐晦地看了看张宣和杜双伶,直觉告诉她,两人已经不只是简单的男女朋友关系了。不然在这种场合下,阮叔叔不可能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重要的。 小十一心思敏锐,文慧和邹青竹也不遑多让。 两女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对视一眼,默默把张宣和杜双伶的关系升了一级。 杜双伶和文慧、邹青竹低声商量一下,点了两个菜:脆皮烧鹅和糖醋咕噜肉。 轮到小十一了,她的心思不在这,不经意瞟了眼,手指随意一划拉,就要了个八宝冬瓜盅。 菜单递着递着到了张宣手里。 哦哟!想着这舅舅喜欢到处炫耀“自己”,老男人可不客气了,专挑贵的点。 什么潮汕牛肉丸啊,什么柱侯焗乳鸽啊,什么白雪藏龙啊,什么烤乳猪啊,一口气要了四个大菜。 最后眼睛一眨,要了条价值900元的大黄鱼。 听到点单服务员口中说出“900元”几个字时,面容一直带笑的阮得志心里一紧,桌底下的手下意识摸了摸裤口袋。 “老舅,我点完了。你看看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不?”张宣漫不经心把菜单挪到阮得志跟前。 阮得志此时好想说一句“不用了,这么多菜够了”。 但看到五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时,要面子的阮得志同志也是挑了个相对便宜的酿豆腐。 就在阮得志想要收菜单时,张宣适时出声问杜双伶几人,“喝点红酒不?今天的菜好,适合喝点酒。” 杜双伶抿笑着望了眼阮得志,本想说不用的。 但她还没出口,小十一已经接声音了,“好啊,我都好久没和阮叔喝酒了,今天好好喝一杯。” 阮得志笑说:“小十一,改天吧,叔叔今天要开车,改天我跟你好好喝一次。” ps:求订阅!求月票! 不要骂坑舅舅,看下一章(怕骂,自保生存能力贼强) 第161章,我敬你一杯(求订阅!) 阮得志笑说:“小十一,改天吧,叔叔今天要开车,改天我跟你好好喝一次。” 听着这话,小十一也不强求,而是笑着把目光转向了张宣,糯糯地慢声道: “张宣,大家初次见面,喝点酒助助兴吧?” 张宣眼睛一眯,过往经验告诉自己,这姑娘是故意的,是在玩儿。 可喝酒的事情是自己主动提的,他娘的自己真是嘴贱啊,刚才提这一茬子干啥呢? 但事已至此,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得认。 于是张宣看向自家媳妇,用商量的口气问:“一起喝点不?” 杜双伶很满意他的态度,凑头和文慧、青竹简单交流一下,欣然同意了。 点菜完毕,在阮得志和张宣这种社会老流氓的调节下,一桌子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学校话题,气氛还是不错的。 几分钟后… 红酒和饮料上来了。 糖醋咕噜肉、烤乳猪和脆皮烧鹅也上来了。 张宣先是给要开车回深城的阮得志倒了饮料,其她人都倒得红酒。 临了,张宣举杯说:“来,大家相识就是缘分,一起干一杯。” “干杯…” 阮得志也好,几女也好,都没拘着,碰着杯,喝了起来,吃了起来。 张宣低声问杜双伶:“吃得惯粤菜么?” 杜双伶抿笑望他一眼,轻声回答:“嗯,味道挺好的。” 老男人帮着自家媳妇夹了块烤乳猪,又看了看同样吃得还可以的文慧和邹青竹,放心了,用不着另外点菜了。 张宣又给自己倒一杯,给亲舅也倒上饮料,举杯说:“老舅,来,咱来一个,这些日子谢谢你。” 阮得志是个实在性子,此刻虽然喝得是饮料,但也不含糊,仰脖子一口干完。 临了,阮得志又倒一杯饮料,举杯跟桌上人说,“今天来的匆忙,难免有不周到,大家多吃点,多喝点…” 又是一杯… 就这样吃着,喝着,菜也慢慢上全了。 吃三巡… 喝三巡… 望着频频照料杜双伶的张宣,苏谨妤十分平和的外表下,内心也是慢慢有了杂念。 靠的越近,相处的越久,张宣身上的闪光点就越多,随之而来的是她对这个男生的关注就越多。 甚至时不时会莫名想起他,想他在哪里,想他在做什么,想他和谁在一起? 对异性一向眼高于顶、不假颜色的小十一,在得知张宣和别的女生有可能接过吻时,寂静十八年的心湖里像是被突然投了炸弹一般,久久难以平静。这是她不敢置信的,也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这样思着,想着… 开餐以来一直都很安静的小十一,突然举杯对文慧说:“你好,认识一下,我叫小十一。” 文慧有点意外,她知道自己的名字经常被人拿来和小十一比较,但还是温婉笑着应承了一口。 喝完一口,小十一没有停歇,转头就跟杜双伶说: “听张宣讲,你喝酒很厉害,我敬你一杯。” 听到这貌似平常、却因加了“张宣”这个名字而变了味的话,文慧和邹青竹交谈的声音一下没了,目光随即扫向了张宣。 而张宣呢,此刻眼皮直抽抽啊,心里在骂娘,自己什么时候跟小十一说过这话了? 自己媳妇的事情有必要跟外人说么?这女人要搞事? 同样是听到这话,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男人的名字,杜双伶嫣笑着看了看张宣,一下就明白了,这苏谨妤对他感兴趣。 其实在这包间坐下开始,心思细腻的杜双伶就隐约发现小十一的目光经常在她和张宣之间游走,甚至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更多一些。 杜双伶虽然很自信自己的长相气质,但旁边还有个文慧呢,所以没有理由对面的小十一只关注自己啊。 那目的是什么? 不言而喻。 思绪到这的杜双伶是比较郁闷的。同在管院,小十一的名字她听过,而且还听过不止一次两次。 对方即是学生会成员,还是唱歌比赛、英语演讲比赛、口才大赛和朗诵比赛等各类新生比赛的主持人。 杜双伶很清楚小十一像文慧一样,追求者众多。 也有听闻其平日里对那些优质爱慕者是多么的客气、敷衍和不屑。 甚至有许多追求不成的男生背后放言:自己之所以追不上小十一,是因为人家明确表示在大学不处对象。 更不堪的是,还有男生在背后诋毁:小十一不喜欢男生。 可现在… 哪是不喜欢男生? 分明是… 杜双伶暗暗吸一口气,笑盈盈给自己倒一杯酒… 见到自家媳妇脸上这比花儿还灿烂的表情,张宣好无力,笑面虎来了… 桌上众人都看出问题来了,张宣又不傻,他自然也知道小十一在玩火。 但是,甭管她是认真的?还是玩儿… 张宣都不可能让自家媳妇在这种场合落下不自在的。 如此想着,不等双伶同志端起酒杯,老男人就抢过酒杯对小十一说: “双伶酒量有限,今天不能再喝了,我陪你喝吧。” 闻言,文慧和邹青竹对视一眼,继续吃菜。 闻言,杜双伶眉眼弯弯地看了自己男人一眼,也是同旁边的文慧有说有笑去了。 见张宣主动站出来挡酒,小十一灵气的眸子一闪,一点儿也不意外。 “好啊。”小十一应允一声,两人还真就喝上了。 … 饭后。 阮得志把几人送到中大南门时,拍一下张宣肩膀就走了。 张宣不乐意了,低声对阮得志同志怨念道:“老舅,你别埋汰人,饭钱可还是我出的呢。” 阮得志又拍了他肩膀一下,乐呵乐呵就上车走了。 进了南门,众人就分开了。 文慧和邹青竹回了女生宿舍。 小十一又去了小礼堂。 张宣和杜双伶呢,自然是默契地回了租房。 路上,老男人对主动挽着自己手臂的双伶同志说:“媳妇,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杜双伶抿笑瞅他一眼,欢快道:“你喊我什么?” “媳妇。” “你喊我什么?” “媳妇。” “再喊一遍。” 张宣乐了,哈口气低声喊:“媳妇儿。” “嗯。”杜双伶脸一下就红了。 外面脸红真是丢人,好在两人此时已经到了租房门口。 只见她掏出钥匙把门一开,就闪躲了进去。 不躲不行啊,因为她感觉到某人的眼神不对劲了。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62章,上中下三签,你自己选一签(求订阅!) 匆匆换好鞋,张宣一个虎扑逮住要关卧室房门的女人,凶狠狠地道: “不带这样的啊,你这是想卸磨杀驴呢!嗯?卸磨杀驴呢?” 杜双伶被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挣扎一番,没用。 临了临了,她只得转过身,反扑在男人怀里,双手环住他腰身,额头抵着他胸口,一动不动。 娘希匹的… 这经典反抱,上下不得其手啊! 张宣郁闷了,随即推她肩膀一下,问:“你看到我那些内裤了没?” 想起被自己接二连三扔掉的那些短裤,杜双伶欢快蹭了蹭他胸口。 “看到了没?” “看到了。” “有什么感想?” “没有。” 张宣又推了她肩膀一下,抱怨道:“我感觉你变了。” 杜双伶不出声。 又又又推她一下,“你自己觉得变没变?” 杜双伶在怀里趔趄一下,嗔道:“我哪里变了嘛。” 张宣附耳低声说:“还说没变,自从你和你妈闭门谈过后,我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杜双伶听得轻笑出了声。 张宣紧了紧怀里的人,威胁说:“那些内裤你也看到了啊,我现在正处于青春年少期,荷尔蒙量大次多,你要是不让我沾点便宜分散下精力,我怕我到外面受不住诱惑。” 杜双伶这次有动静了,微微仰头凝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得意地笑了笑。 张宣都快气晕了。 不二话,直接把她拉到书房,一张白纸撕成三块,然后拿笔分别写:上、中、下。 末了,笔一丢,把三张纸放她跟前说:“我今天跟你摊牌了,你今天必须履行女朋友的职责,这里有上中下三个签,你自己选一样。” 说完,看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拿起“下”狠狠地往桌上一拍,补充道: “两分钟时间,我只给你两分钟时间。你自己选一个,不然我帮你选了。” 杜双伶瞧着他那变样的眼神,立马主动亲他一下。 张宣看了看表,“没用,还有这一分五十秒。” 杜双伶掂脚,笑吟吟地又亲他两口。 张宣面无表情,不屑道:“还有一分四十秒。” 杜双伶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凑到跟前,眼皮眨巴眨巴,扮楚楚可怜。 张宣神气地翻了下白眼:“你这在浪费时间啊,还有一分二十秒。” 杜双伶换个方式,探头到他脖子里,亲吻一下。亲完后就定定地望着他眼睛。 哼哼…,张宣提醒:“还有一分钟。” 听到这个时间,杜双伶用商量的口气撒娇道:“亲爱的,改天好不好?” 张宣头一低,挤眉弄眼道:“别问我…” 接着说:“还有50秒。” 杜双伶泄气了,眼睛在三张纸之间来回扫了趟,轻轻问:“这个“上”是指我的唇吗?” 张宣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她:“你是当我傻吗,我天天可以用的东西会拿来跟你讨价还价?” 杜双伶咬嘴问,“那这个上指的是哪里?” 张宣不答话,视线停留在了某人心口位置。 杜双伶一滞,又问,“中在哪?” 张宣说:“腰。” 杜双伶不说话了。 见状,老男人偏头戏笑:“你怎么不问问“下”?” “臭德性!” 杜双伶片了他眼,最后还是不死心,“亲爱的,可不可以不选?” 张宣挤挤眉毛,贴身紧紧靠着她,不留一丝缝隙,“你说呢。” 杜双伶一下失了静气,脸红的都快滴水了。 又试着挣扎,但没用啊,等来的是一个“还有30秒”的冷酷声音。 到这,她扭了扭腰,是彻底死心了,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于是磨磨蹭蹭,磨磨蹭蹭选了“中”。 见她做了选择,张宣舒服了,心里那个得意啊。 娘希匹的,让你跟我斗,哼哼… 张宣把她扳过来,吩咐:“闭上眼睛。” “德性。”杜双伶剜了他眼,脸红红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不到三十秒,她又睁开眼睛,急急问:“不是隔着衣服嘛…” 张宣眼神打个转儿。 杜双伶气鼓鼓的… 张宣又吩咐:“闭上眼睛。” “死德性…”杜双伶深吸口气,再一次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 杜双伶气急败坏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张宣没理她。 …… 星期天。 上午,张宣在赶时间看报看书。 中午练了半小时拳,浑身大汗的,还洗了个澡。 中间老邓来喊门,让他去喝酒。张宣探头看了看,见鲁倪和王丽在那斗鸡眼儿喝酒,吓得哟,以身体不适为由,溜了。 下午就不用说了嘛,老时间,继续写“潜伏”。 花一个半小时,一口气写到1200字,张宣果断停笔。 接着开始认认真真琢磨、修改,誊抄… 这样一闪而逝,时间晃荡晃荡到了傍晚5:27。 “张宣!张宣!” 就在张宣把最后一版誊写完时,楼下突兀地传来了一个声音,魏子森的。 竟然是魏子森的? 张宣感觉莫名,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带着这种疑惑,张宣推开房门问:“老魏,找我什么事啊?” 魏子森见他出现在二楼走廊上,二话不说,一口气就跑上来了,“今晚举行迎新晚会,班上每个人必须到,导员要考勤的。” 得,张宣拍拍额头,自己一时忙的,竟然把这事忘了。 随即问:“什么时候开始?” 魏子森说:“大家已经进场了,我是特意来喊你的。” 张宣想到中午还在斗气喝酒的鲁倪,“导员在了?” “在了,在了!”说着,魏子森就要往屋子里钻。 张宣瞪眼,“哎,你干嘛?” 他娘的拉都拉不住,魏子森已经跑进去了。 “卧槽!宣哥你真会享受,有空调,有席梦思,有沙发,有独立卫生间,有厨房……” 魏子森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似地到处看。 末了重重感叹:“妈蛋啊!宣哥你金屋藏娇的地方是真牛逼啊!还有书房…” 瞧这二货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宣一把推开他,赶紧把书房门一锁,没好气道:“说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魏子森探头探脑,“书房里有什么?让我看看啊?”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63章,你们都是球(求订阅!) 想看书房? 呸!没门。 张宣收拾一下,推着魏子森往外走,就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魏子森咧咧嘴,“有两次我媳妇儿看到你和你家那位进了这栋楼,所以我就猜你在这啊。” 张宣意外,却也不意外,又问:“媳妇儿媳妇儿叫的,你和柳思茗处对象了?” 魏子森呼噜嘴:“暂时还没有。” 张宣顿时奚落道:“还没有?那媳妇儿媳妇儿叫什么,真不要脸。” 魏子森脖子一昂,“暂时,暂时懂吗?她迟早是我媳妇儿,我先熟悉下口感不行啊?” 张宣一副看白痴的样子道:“懂,我自然是懂的。明天起我开始给柳思茗送情书。” 听着这话,魏子森差点跳起来了,气急败坏道:“妈蛋!你个混蛋要是敢打她主意,我每天到你床上撒泡尿。” 张宣翻记白眼,都懒得再搭理这二货。 … 小礼堂。 这次晚会的宣传做的充足,横幅标语做的到处都是,还稀稀拉拉的有一些罐头厂的赞助。 灯光、音响、舞台还有点味道,像那么一回事。 张宣跟魏子森后头,过道挤呀挤呀的,终于到了班级所在地。 “张宣,这边。” 人还没到,张宣就发现罗雪在向他招手。 嘿!这姑娘…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宣走过去问:“不是分班级坐吗?” 罗雪笑说:“分啊。但一班和二班是挨着的啊,我们这一排在分界线。” 这逻辑能力强大的,张宣放眼一看,嚯!还真是这么回事。 回头看了看这姑娘一脸的笑,张宣有点郁闷,还是坐下了,心想老夫这脸蛋有这么醉人吗? 一次两次拒绝不算,还要来第三次? 带着这种烦恼,小十一和搭档上台了,迎新晚会开始了。 望着台上口齿清晰、语速恰好的小十一,罗雪忍不住悄悄说: “张宣,你们班的苏谨妤今天真好看。” “嗯。” 这话张宣不否认,小十一本来就生的好,化点妆就更好了。 没看到底下一排排狼子野心的雄性动物在“昂昂”叫么? 罗雪问:“听说苏谨妤喜欢你?” 张宣不动声色问,“谁说的?” 罗雪指了指张宣左边的魏子森:“他说的。” 魏子森身子一缩,连忙道:“我没说,这锅我不背。而且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知道小十一喜欢你啊,还用得着我说嘛,真当大家瞎呀…” 听着这气人的话,要不是碍于场合不对,张宣想把这二愣子揍一顿。 娘希匹的!喜欢我怎么了,不要说出来啊! 第一个节目出来了,张雨生的《大海》,演唱者竟然是邓达清? 老邓? 这老瘫子,除了炒股亏钱、爱做菜喝酒外,原来还会唱歌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是让人意外。 瞧着今天一袭青色长外套、人模狗样的邓达清上台,张宣三观受到了冲击。 这斯文败类把油腻腻的头发收拾一下,系块围巾,气质一下就变了,有点上海滩发哥的那味了,真心可以的啊,难怪鲁倪追着赶着上。 老邓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磁性,但长相儒雅,感情沧桑充沛,依然完整的演绎出了“大海”的气质和内涵, 被未婚妻抛弃了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听起来很有层次感。 张宣下意识瞄了瞄第一排的鲁倪,这位导员举着傻瓜相机,果然在“咔咔咔”… 晚会起始三分钟,听得大家不断起哄叫好,掌声如潮。 真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开场了。 说句老实话,老邓这开场堪比歌星,给了后面很大压力。 即便第二首歌,一个乐队唱了经典歌曲“光辉岁月”,铿铿锵锵,敲敲打打,唱唱跳跳,但还是没能把大家从“大海”的情绪中带出来。 不过这个情况在第三个节目迎来了转机。 一水的漂亮姑娘,一水的制服,那非常保守却又偏偏带点俏皮小性感的舞姿真是绝了,看得一众男同胞们目瞪口呆。 吸溜吸溜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差流出来了。 老男人也不例外,视线一直在左边第二个女生身上,她虽然没有领舞跳的好,但身材棒啊。 就算因为年代的关系,包裹的严严实实,但还是棒。 张宣心想,这要搁他玩,半个月不带重样儿的。 罗雪这时样了样手,探头问:“好看吧?” 张宣不做作:“好看。” 罗雪低声说:“刘琳的身材也超级好。” 张宣白了眼,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会推荐你自己呢。” 罗雪瞅了瞅自己干瘪瘪的身子,掩嘴一笑:“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宿舍都说你是一个球,前有杜双伶守门,后有苏谨妤射门,我可不敢往你身上凑了。” 你他娘的才是球呢,你们宿舍都是球。 小姑娘家家的,会不会说话,这比喻忒是气人。 不过这话也让他松了一口气,罗雪放弃了就好,有自知之明就行,你也不用觉得冤,咱可是米见都想要得到的男人。 周慧敏都日日夜夜守在床头的男人。 就在张宣唱内心戏时,文慧上台了。 文慧是第四个上台的。 她今天换了衣服,平时的米色变成了浅浅红,非常打眼。 人就那么往钢琴前一坐,偌大的小礼堂,前一瞬间还吵吵闹闹地,下一秒却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静了十来秒… 情绪酝酿到位的文慧眼神慢慢变了,手也动了… 只见她右手小幅度动动,分解和弦的流动感和起伏感一下就出来了,把“爱之梦”开头的恬静柔和旋律烘托得特别浪漫。 专业级别的… 仅仅听了一小段,张宣这个有幸现场听过几次钢琴表演的半吊子,也是有了自己的判断。 左边的柳思茗似乎也懂钢琴,当乐曲中段的情绪不断高涨、不断推进时,热烈而激昂的音符把她完全带入了进去。 如果说,“爱之梦”中段是热切的,让人热血沸腾的。 那句尾的律动却渐行渐慢,使整个意境变得空旷而辽阔,让人情意绵绵,充满了爱恋、期盼和回忆… “弹的真好!”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气质姣好的柳思茗真心实意感慨一声,不惜送上最赤诚的鼓掌。 张宣听到这声感叹,就打趣魏子森:“你看,柳思茗都被文慧惊艳了,要不你换目标吧。” 本以为魏子森会跳脱蹦哒几句的,哪晓得这二货望着台上的文慧连连感慨: “配不上,咱配不上,咱不去丢这个人。” 接着魏子森小心翼翼地瞟了瞟柳思茗,就低声问张宣:“现在让你投票,小十一和文慧,你选谁?” 张宣咂摸嘴,“我选我媳妇。” 魏子森不爽地推他一把,就挤眉弄眼道:“那我换个说法,如果让你选小老婆,小十一和文慧,你选谁?” 张宣,“……” 老男人语塞,娘希匹的!这真他妈是个人才啊! 见他不说话,魏子森催促道:“快点,选谁?” 想到和文慧的那浪漫一夜,张宣罕见的没有违背良心,实诚说:“文慧吧。” “有眼光,这文慧和小十一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啊。”魏子森咧咧嘴,立马举起得胜的小拳头。 接着他哔哔赖赖又道:“等会我就告诉小十一,说你选小老婆竟然不选她。” 张宣这次忍不了了,直接在底下就是一脚。 临了问:“你的迪斯科什么时候上场?” 魏子森一脸苦相地拍了拍裤脚,“还早呢,要下半场去了。” 尔后这货突然想到了什么,鬼鬼祟祟说:“你知道老万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迪斯科吗?” 这事张宣也觉着奇怪。 想当初,魏子森个李正在宿舍跳迪斯科时,万军那是各种嫌弃啊,可才多久呢?半年不到的黄金,就从嫌弃变成了追捧。 这转变的太突兀了。 于是好奇问:“什么原因?” 魏子森瞄了瞄前排的万军,压低声音说:“那个理发店老板娘你知道不,就是老万经常推荐我们去理发的那个。” 张宣愣了愣,“知道,我还去剪过一次头发,听说老板娘是百色的,怎么了?这两人有故事?” “有故事没故事,我暂时不下结论,但是…” 魏子森手舞足蹈,夸张地说:“我不是要上台表演迪斯科嘛,前天我去一家歌舞厅找感觉,竟然看到老万和那老板娘在捉对跳迪斯科,两人那表情,那兴奋劲,就跟牛配种一样。” 张宣错愕了,随后问:“真的?” 魏子森猛烈点头:“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不?” 想起那平淡无奇的理发店老板娘,张宣盯着前排的万军后脑勺看了看:“真是不可思议。” 魏子森说:“我一开始也是吓到了,但后来想通了。” 张宣示意:“你说说。” 魏子森讲:“老万脸上的那道疤痕,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是有一次在工地打群架时输了,被人按在地上用钢筋硬生生划破的大口子。 刘琳明确说看到疤痕就非常害怕,不想跟他过多来往,这把老万打击到了。” 闻言,张宣略微偏头再次看了看万军右脸上的疤痕,有十来厘米长,比较深。 伤虽然好了,但疤痕两边的肉瘤是倒卷着愈合的,这凄惨的样子别说刘琳姑娘家家的了,一般男生和他如果不熟悉的话,也会怕。 迎新晚会上半场前7个节目都不错,很有看点。 但从第8个谷润的朗诵节目开始,质量一泻千里。 不忍直视。 看着看着,张宣差点睡着了。 休息休息,下半场开始了。终于等到魏子森上场。 魏子森领舞的迪斯科热情而又奔放,就像他这个人,无拘无束、无欲无求,很纯粹。 他家里条件非常好,父亲是一家大医院的副院长,母亲是一所小学的校长,家里有人脉,有地位,不缺钱。 魏子森平时就是看看足球,踢踢足球,舔舔柳思茗,就算有女生主动舔他,他也只舔柳思茗,没啥大的追求。是宿舍里活的最自在的人。 沈凡为了将来能在城里扎根,为了能让幺妹儿做城里人。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鬼晚,没日没夜在看书。 欧明虽然一个妹子接一个妹子的追,但人家可没歇着,自从上了一次机房后,就找到了兴趣、找到了目标,天天在自学计算机方面的知识,自学编程。一有时间还跑去计算机专业去听课。 李正就不说了,董子喻家里都是从政的,她家里希望她也从政。 所以董子喻跟李正明确讲,目前只做普通朋友。只有李正端上了羊城公务员这碗饭,才会考虑跟他处对象。 要是换个其她女生这么说,提这无理的要求,大美男李正保准用尿黄滋醒人家了。 但这是董子喻啊,是和文慧、小十一经常一起出现的名字啊! 这不,李正听到这话有动力了。成日成日地跟着沈凡、董子喻、方美娟几个在一间安静教室看书。 至于万军,人家目标明确,对建筑行业感兴趣。有时间就跑工地打临工,跟他亲表姐夫学看图、学建筑施工、学怎么样管理工地。 自从被刘琳打击了后,万军就一个目标,发誓要出人头地,要挣钱。 而张宣自己呢,是宿舍最神秘的,没有泼天才能,却也在按部就班地走。 … 不论怎么说,魏子森虽然只舔柳思茗,但迪斯科确实跳的非常有感觉。下面好多女生眼睛都在放光。 几分钟后… 从后台过来的魏子森,用非常得意的语气炫耀说:“宣哥,我跳得好吧?是不是非常好?我看底下好多女生都在发骚,都在向我抛媚眼。” 张宣,“……” 魏子森见他一脸便秘,就又捂着心口哇哩哇哩说:“你看,你看,还有好多女生往我这边瞧呢。” 张宣笑呵呵地推开这张逼脸,就对柳思茗喊话:“柳思茗,管管啊,这小子说好多女生给他抛媚眼。” 柳思茗笑着回答:“其实你们今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张宣,“……” 魏子森抑郁了,脸色铁青。 … ps:求订阅! 求月票啦!一天功夫,新书月票榜连掉两名,大家支持支持,保住前十啊。 先4000字送上。 第164章,是不是腿打颤?(求订阅!) 晚会散场时,杜双伶主动找到张宣,轻声说: “刚下台阶时,青竹被人挤了下,不小心扭到脚了,我今晚跟着回宿舍了啊。” 张宣慌忙问邹青竹,“哪只脚,严不严重?” 邹青竹提起右脚扭了扭,回答说:“还好,就是有点生疼。” 张宣弯腰瞅瞅,哪里只是还好哟,都肿了,连忙建议说:“都这样了,我们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 没想到邹青竹这妹子一点都不矫情,晃晃手道:“没必要,就肿了点,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只要脚脖子能扭动就没大事。” 又劝了几次,见她还是不愿意去医务室,张宣只得侧头对双伶同志说: “那你带青竹和文慧回租房过夜吧,电气柜下面的抽屉里有万花油、有跌打伤,涂点会好的快些。” 杜双伶轻声问他,“那你今晚还回去吗?” 张宣心一抽,政治正确地表示:“不了,今晚我到宿舍住。” 这次邹青竹没再推托,在杜双伶和文慧的陪同下去了教师公寓租房。 见三女走了,边上一直旁观的魏子森突然学杜双伶语气出声: “那你今晚还回租房吗,今晚租房可是有三个美女呢。嗯…,不回了,那你能跟我们一起去吃夜宵了吗?”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张宣瞟一眼,也不顾柳思茗和沈凡在场,直接就是一脚。 四人走出北门,张宣问魏子森,“你们打算带我和老沈这两电灯泡去哪里吃?” 魏子森挥手往前边指指:“前面胖子大排档的海鲜粥不错,我带你和老沈去尝尝。” 说着,四人拐个角就到了胖子大排档。 说是大排档,其实地方并不宽阔,就二十平米的地儿。 放着一些旧桌子,旧椅子,上面一块塑料篷布遮风挡雨。 此时正是九点过,夜宵最兴旺的时间点,大排档嘈杂得很,油锅的呲啦声,锅碗瓢盆的磕磕碰碰,此起彼伏的吃酒吆喝声儿,混成一片。 走过拐角,张宣忽然不想动了。 因为她看到了小十一和谷润两女。 谷润见四人出现,立马挥手示意。 张宣问:“小十一怎么在?” 魏子森理所当然说:“她当然在啊,我邀请了她和谷润啊。” 请客的人说这话没毛病,但张宣还是有点被骗的感觉。 蹙眉道:“你是不是她的托?” 魏子森哼唧哼唧一声:“谁的托都不是,我就想看看热闹。” 这话张宣服气了,忍着忍着又想动手了。 见张宣沉默,柳思茗和沈凡一下笑出了声。 落座,小十一明目张胆地靠过来小声问:“刚才看到我,是不是腿打颤?” 张宣身子往后靠了靠,离她远点儿,就斜眼问:“你知道腿只有在什么时候才打颤吗?” 苏谨妤一愣,不要脸的又靠过来点,好奇问:“什么时候才打颤?” 张宣扫一眼几人,慢慢悠悠说:“你在路边见过野狗盘缠吗?” 苏谨妤一窒,接着眼神一闪,就古怪地看他:“那你是想自己的腿打颤,还是想让我的腿打颤?” 张宣,“……” 娘希匹的,不得劲,被这女人调戏了,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张宣蹙眉:“其她女生也不像你这样,你怎么就口无遮拦?” 小十一装无辜的样子看他:“我是你的知音读者,看了你这么多篇文章,就看到了一个“色”字啊,我还以为喜欢这调调呢。” 张宣,“……” 说的太正确了,老男人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娘的,那时候是为了挣钱,那肯定是怎么能拿到稿费怎么来啊。 不行,老夫现在不缺这点钱了,得把知音停了,不然这样下去有点败人品。 什么情怀不情怀的,跟形象比,哪凉快哪呆着去吧啊。 瞅着他又被自己呛到了,小十一换个话题,附耳低声说: “我今晚表现的怎么样?有魅力吗?” 张宣敷衍说,“挺好。” 小十一眼睛又一闪,“挺好是多好?” 张宣往左移了移,没好气道:“就是魅力很大的意思,好多牲口都愿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是嘛。”小十一望着他的眼里尽是笑意,然后身子端正了回去。 只是坐回去之前,还小声低估了一句:“既然本姑娘这么有魅力,那你选小老婆怎么不选我呢?” 奶奶个熊! 这魏子森是13吗?开金口了吗? 传话这么快的? 没得说,这个晚上张宣找到了宣泄口。 干他娘的,脸皮比不过小十一这娘们,喝酒还喝死你这个舔狗啊! 一小时下来。 魏子森这个欢乐少年不论怎么拒绝,还是没能逃出社会老流氓的制裁。成功醉了,成功倒在了桌子底下。 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负我,带着这种杀尽一切的信念,柳思茗也没放过。也醉了,晕晕乎乎抱着个椅子背,在那里分不清东西南北。 “你们看着他俩点啊,我去趟厕所。”说着,张宣把啤酒瓶放下,溜了,直接回了宿舍。 至于安全问题,他不担心的,沈凡和小十一、谷润三人还在呢。 这个晚上,小十一回到宿舍洗漱完就躺到了床上。 平躺着发呆。 因张宣那句“其她女生也不像你这样,你怎么就口无遮拦”而发呆。 她在想,自己走的路线错了吗? 可是知音杂志通篇读下来,张宣绝对是一个对“女色”非常有研究的人。 而且他这么早就有女朋友了,不给别人一点希望,那不走常规路线能见到明天吗? 这点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走常规路线是肯定见不到明天的。 …… 又是一个星期四。 “张宣,你的信!” 当张宣摊开大学英语课本时,小十一从后门进来了。 递了一个邮包和一封跨国挂号信给他。 张宣接过一看,发现邮包不出所料,果然是“人民文学”寄来的。 邮包里面有一本样刊、一封编辑信,以及附带一张纸。 这次的样刊同以往不一样,全本都是“风声”的连载内容。 张宣简单翻了翻,就没了兴趣。 打开编辑信,前面尽是些老生常谈,过目就可以忘。 而信的中段,人民文学把采访的时间安排在了过年前。 采访地点是上村。 人民文学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表示元旦前后的行程已经满了。只能根据张宣提供的选择定在了年前。 年前就年前吧,在哪采访都一样。 就是有一点麻烦,租房的那些书籍得托运回去才行。 毕竟这100多本书是门面,是自己创作的一部分依据和资料。 不能怠慢了。 编辑信的最后一段提了实体书出版的事。 预计明年4月份发售。第一批计划印刷2万册试试水,探探市场反响情况。 当然了,这只是人民文学编辑主动提前透露的一个情况,让他有个心里准备。 而关于出版实体书的具体事宜,要等双方见面了再详谈。 此次编辑信你内容比较重要,一字一字看得很慢,但10分钟过后,还是看完了。 张宣拿过最后一张附带纸。 附带张上全部都是要采访的问题。 这也是应张宣的要求,人民文学提前把一些问题透露给他,沟通沟通哪些可以随便问? 哪些问题是需要双飞把握好尺寸的? 甚至哪些问题是涉及到了当事人的敏感点,是必须划掉的! 张宣细细看了一遍,感觉还好。 这年头的文学传媒还是很有公信力和信誉的,有道德、有情操、有底线。 是讲究脸面的。 不像后世那些无良媒体,为了博眼球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报道。 不过他知道,事情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到时候人民文学为了“新鲜”,肯定要突击一些纸上没有的问题。 只是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毕竟19岁的青涩皮囊下,住着一个老yb呢。 人民文学的信件看完,张宣把它们全部归入邮包里。 瞄一眼正在认真做笔记的小十一,张宣心有戚戚地拆开了国际挂号信。 真的是恓惶啊! 前世今生都有点怕了莉莉丝这姑娘了。 ps:求订阅!求订阅!求打赏呀! 第165章,见信快乐,非富即贵(求订阅!) 带着忐忑的心情拆开信件,发现莉莉丝的回复非常简短。 信的内容: 亲爱的,见信快乐! 我收到你的信了,也看了。我为你高兴,你能那样坚决的回复我,看来你得逞了,感谢杜双伶为我们提供经验,至少咱两不要经历牙齿打架的痛苦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咱不能乐不思蜀,要得陇望蜀。 等我回来。 信件还是莉莉丝一如既往的风格,人家对于自己和双伶同志在一起,以及发生的那些事,压根就不当回事。 张宣是真的服气的。 他知道莉莉丝没有假装坚强,就是真的坚强,上辈子就证明过了的。 想到这头倔驴,真他娘的头疼啊。 把信件收好,这次他不打算回了。 因为回也没什么卵用,莉莉丝还是莉莉丝,依然会我行我素。 五匹马都拉不回。 …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12月份就过了一半有多。 下雨了,天气愈发的冷。 傍晚,张宣惦记着李梅要过来,下完课就从教室回到了租房。 把伞挂阳台上。 想起自家媳妇上午带着邹青竹和文慧在租房看书。 老男人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到书房巡视一遍。 发现门锁安好,书房依旧。 纸笔还在原来的地方,书本也未移动过。自己上次离开时是什么模样,现在仍然是什么模样。 暗号还在… 挺好! 张宣忽然松了一口气。 再世为人,什么都看透了。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即使同意自家媳妇带两闺蜜回租房开空调看书,但也不能代表自己就没有任何心思。 由于“潜伏”处在未发表的创作阶段,这对张宣来说自然是首要机密。 好在文慧也好,邹青竹也罢,都是非常知道轻重的人。从不好奇问书房为什么一直上锁,也从不靠近张宣的书房和卧室一步。非常自觉,非常守规矩。 不错,真心不错。 通过几个月的观察,张宣也算认可了这两女的人品。 其实把话说回来,凭借自家媳妇的那股子精明劲儿,也不可能出现意外。 “张宣,张宣!” 就在张宣闷闷地放飞思绪的时候,楼下传来了老邓的声音。 张宣起身来到外边,凭栏问:“老邓,怎么了?” 邓达清抬头招手:“来,下来吃火锅,刚弄的狗肉火锅,这寒冬腊月的吃这东西大补。” 想着老邓喝酒如喝水的场面,张宣就惧怕:“又想把我灌醉?” 老邓见他一脸害怕喝酒的样子也是笑了,再次勾手道:“下来,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像啥子,今天不灌你,你爱喝多少喝多少。” 张宣不信,“真的?” 老邓呵呵一笑,把外套紧了紧,“快下来,外面冷死了。” 想到狗肉,想到火锅,嘴馋的张宣直咽口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哇。 他娘的,底下飘出来的香气忒诱人了。 算了算了,还是下去吧,面对美食,老夫从来就不是坚强的人,大不了少喝酒就是。 带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门一关,张宣也是哆哆嗦嗦下了楼。 进到老邓屋子时,张宣才发现自己想多了,鲁倪在呢,注定不会让自己多喝酒的。 张宣坐下就说:“你这屋子烧煤炉子太闷了啊,为什么不开空调?” “冬天开空调没这种感觉。”邓达清递一支烟过来: “今天来一根不?” “行。” 张宣懒得矫情,烟这东西他怎么吸都不上瘾。 同样的,他怎么吸都没觉得有味道,吸什么牌子的烟都是一个样,察觉不出好坏。 简直了! 邓达清帮着把烟点上,就问:“你那白兰地原液出手了没?” 张宣回答说:“快了,在办公司走程序呢。” 听两人云里雾里的对话,鲁倪惊讶地看了看张宣,没搭茬。 拿起筷子夹一块狗肉放嘴里,张宣嚼吧嚼吧,满满都是肉味,好吃。 又夹一块放嘴里,还是老口。 不客气地一连吃了三块,张宣问:“老邓,你今年回苏省老家过年吗?” 邓达清摆手表示:“不回了,单身汉回去有个什么劲哎,七大姑八大姨的,到时候都得问一圈。” 闻言,张宣瞄一眼鲁倪,“不是有现成的嘛。” 鲁倪停下筷子对着张宣瞅了三秒,最后说:“张宣,你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是吧。告诉你,你谈恋爱的事情,上到书记、下到主任都挂名了。” 哟! 摆导员架子了。 要是刚开始还得顾忌你这身皮,现如今都这熟了,谁怕谁啊。 嘴里有肉,含糊说:“挂名就挂名吧,他们日后会以我为荣,早记住也好。” “呵呵…” 鲁倪听得气笑了,“你以为你谁啊?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张宣斜她一眼,不再打这茬,转而问老邓:“隔壁老王呢,有阵子没见了,人跑哪去了?” 邓达清独自喝口酒说:“她家老妈子走了。” “怎么走的?”张宣有些意外,王丽妈妈他见过几次,才50来岁的样子,非常年轻。 邓达清摇头,唏嘘道:“喝敌敌畏走的。” 张宣惊了,夹肉的筷子都停住了,“好死不如赖活,这是为了什么?” 邓达清扫了眼窗外,压低声音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老妈子一直身体不太好。” 就在张宣还想开口时,楼上响起了敲门和喊声。 老男人当即放筷子起身:“我有点事,你们给我留点菜啊。” 目送张宣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鲁倪情不自禁问:“张宣办公司是怎么回事?” 邓达清说:“为了做一笔生意吧。” 鲁倪问,“什么生意?” 邓达清想了想,没说实话:“几十万的大生意。” 几十万? 闻言,鲁倪懵圈了,就那样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望着邓达清:“真的假的,他哪来的本事?” 邓达清没直接回答:“你晓得有这么回事就行了,别到外面说,以后张宣在学校的事,能帮把就帮把。” 鲁倪白了他眼,虽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就真的听话没问了,而是说了一句: “我看他女朋友的衣着都不便宜,家里应该不差吧?” 邓达清回答道:“哪里是不差啊!你是没见过小杜她家里人,那举止非富即贵。” …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66章,每月160万的新闻纸张生意(求订阅!) 二楼。 张宣把李梅引进屋里,关心问:“吃饭了没?” 李梅是个利索性子,把包放茶几上,一边掏文件一边回答:“吃了过来的。” 见对方吃了饭,张宣也就没再多问,而是接过文件细细看了起来。 关系到利益的事情,张宣从不打马虎眼,看了一遍看两遍,看了两遍看三遍… 反复确认,最后觉得没问题了才签名盖章。 完事后,把一摞文件交还给李梅,又找出袁澜的名片,把袁澜联系方式给她: “外贸公司办好后,你联系她,白兰地原液分成合作的事情你负责跟进,遇到有需要我签名的,需要我做决定的,可以直接来找我。” “行。” 李梅抄下袁澜的联系方式,临了说:“你家里要安装一台座机才行,以后公司运转起来得能及时找到你人。” 张宣听到这话笑了,自己都还没开始挽留她呆在公司呢,人家已经自觉留下来了。 看来老舅说得对,这李梅袋子里应该非常窘迫。 不过这样也好,两人斗巴不能,两人都舒服。 李梅又认真核对一遍有无签漏了的地方,临了把文件收入包里就慎重地问张宣: “你这外贸公司,是专门只做海关罚没物资生意的?还是其他生意也做?” 张宣几乎秒懂她是什么意思,把笔放桌上,诚恳表示: “既然开公司了,其他生意肯定也是要做起来,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跟我说,咱这关系就不用拐弯子了。” 见他态度明确,李梅也是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最怕张宣开公司是死守罚没物资这一亩三分地不动,那她就没什么留下来的意义。 李梅想了想说:“我想做进口纸张生意。” 张宣有点愣。 两世为人,老男人自然知道国内一直奇缺铁矿石和木浆这类之物。 但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理由也很简单,除了没时间专业去干,更是没那渠道关系。 要是让自己从无到有去开拓市场,有那功夫,做点什么都不比这差。 张宣好奇问:“纸张也分很多种,你想做哪个领域?” 李梅说:“我想做新闻纸。国内各大报刊的新闻纸需求量巨大,这个市场很有潜力…” 耐心听她吧吧一通,末了张宣摆摆手说:“你讲的这些很有道理,但我不想听这些虚的。 你既然直指新闻纸,那肯定有眉目的,你说来听听。” 见他不好忽悠,李梅也是笑了笑,就讲了她的思路: “我们从俄罗斯进口优质新闻纸,火车运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再集装箱运到沪市。 客户是沪市的新民晚报和川蜀的华西都市报。货到了他们报社仓库,立马给你银行汇票。这年头的报社特别有钱,从不欠钱。” 眼瞅着她嘴皮子一动,就把新民晚报和华西都市报说出来了,张宣感觉有点天方夜谭,就好像在听玄幻故事一样。 沉吟一阵问:“这两家可都是老牌报社,报纸销量多,社会影响力大,供求链应该非常完善才对,你有多大把握挖墙脚?” 眼看张宣不见兔子不撒鹰、做事稳当,李梅就主动透露说: “没离婚前,我在澳洲做的就是新闻纸张这方面的生意,新民晚安和华西都市报都是我的客户之一。我现在回国了,自然不能便宜他。” 得,这个“他”应该就是她前夫了。 张宣听明白了,李梅这是斗气呢,找前夫算账呢。 或者叫报仇雪恨也行。 不过在老男人看来,你斗气不斗气什么的都没关系,他只在乎可行不可行,有没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张宣试探着问:“你有多大把握?” 李梅说:“90%以上,国内其它客户我没太大把握,但这两家报社当初是我手把手跟进的,有硬关系在里面。” 张宣眼睛一亮,紧着问:“两家报社用量大不大?” 李梅回答说:“新民晚报每天卖出32开的报纸120万份。一个月光从我们这里的需求用量差不多5万吨样子。 华西都市报的销量也不遑多让,以前每月从我这里进口大概3万吨纸张。” 张宣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利润多少?” 李梅坦诚说:“薄利多销,一吨新闻纸只能20到30元左右。” 从俄罗斯进口,一吨新闻纸只能挣一到两个工钱,利润确实低得可以。 不过甚在量大啊。 要是每月真有李梅说的这个数量,那按最低价20元一吨算,每月也能挣到160万。 160万! 好大一笔钱! 娘希匹的!张宣瞬间就动心了。 虽然和李梅相处的日子短,不清楚她的背后为人,其中可能存在巨大风险。 但张宣的那颗心哇,此刻还是不争气地duangduang猛跳。 要知道每月160万,一年就是1920万! 除去其他额外开支,除去人情往来什么的,一年1500万总有吧? 打个折,假如李梅挖墙角挖不到这个供货量,500万也好啊! 干他娘的!都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思衬片刻,张宣就决定干了。 就算有冒着被李梅拐骗的风险,也要试一试。大不了就当这批白兰地原液白做了。 但重生这个大时代,进取精神不能丢。 虽然心里有了主意,但张宣可是实实在在兼职做过几十年外贸生意的,很多东西门清。 也必须问清。 于是问:“外贸公司进出口权你有办法弄到吗?还有这个国际货款结算是什么样子的?” 李梅带着微笑自信地讲:“这些东西对别人来说也许难于登天。但我做了这么年,自有路子,不然我也不敢跟你提做纸张生意的事。 进出口权我会找熟人关系挂靠到一家大型国有企业,每个月支付他们一笔费用就行。 如今国家准许的进出口权名额有限,很多外贸公司拿不到名额,都是选择这条路。 而那些国有企业为了创收,也是借着便利大开方便之门,这跟你的海关罚没物资一样,只要有关系,这不难弄到。” 说到这,李梅顿了顿,呼吸一口气继续讲: “至于国际货款结算,你更不用担心,我以前做的信用证,现在还打算做信用证。 我熟门熟路,开信用证只要支付百分之十的定金,货到后一个月再结款,时间周期刚好。到时候我们可以拿着报社支付的钱给俄罗斯方面结清尾款。” 虽然她讲的弯弯绕绕,但做过信用证的张宣一下就懂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打个时间差,只要支付10%的启动资金,就能撬动整批货。 这倒也不是什么风骚的操作手段,做信用证的,都是这么倒腾的。 牛逼之处在于李梅有硬关系能开到优势极大的10%定金。 这没点道行的人,还真干不成。 整条线都理清,没什么问题,没发现什么端倪,张宣缓了缓,最后抬头盯着李梅的眼睛。 最后一问:“其实你只需要大笔启动资金,这事你自己就能做。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李梅沉默了,许久才眯着眼睛开诚布公说:“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半辈子过去了,我为他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我不想让他太好过。” 张宣,“……” 看看,看看这戾气,女人发起恨来,真是可以的! 张宣很满意这理由,临了叹口气说:“行,这生意我同意了,你尽管放手去做。只是眼下你还是要把这单白兰地原液生意跟进好,不然我们可没本钱做新闻纸张生意。” “我知道,你等我消息。”李梅点点头,起身走了。 提着包,雷厉风行地走了。 ps:求订阅!求月票! 很有诚意吧,三月尽量写一些大家没看过的生意。 两章,先4600字送上。 求各位老同志月票给点力。 : 第167章,两次了,太荒唐了啊(求订阅!) 想着新闻纸张的生意,张宣心情开阔,又跑到楼下喝了一杯,饱餐一吨。 回来后,洗了澡洗了衣服,就一直呆在书房里没再动。 经过日复一日的积累,“潜伏”目前已经写了四万三千多字。 看着抽屉里一摞又一摞的各种不同版本的稿件,张宣心里满意极了。 这可不同于“风声”啊。 虽然也有借鉴“暗算”等各类经典谍战的引线和立意。 但好歹也有一半是他自己创新的,那种成就感和抄袭风声时的感觉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又花了两个多小时,写了1200字,字数一到,立即搁笔。 哪怕后面思路顺畅,张宣也没再贪恋。 而是按部就班地琢磨前面章节,进一步理顺前面的各种伏笔,各种明线暗线。 温故而知新。每次回顾前面的内容,张宣每次都会有新的发现,脑海中都会出现新的点子。 有时候神来之笔的那种灵感来了,他还不得不把已经写了的推翻,重新写过。 就是靠着这种孜孜不倦,靠着这种执着,张宣目前的状态非常好。 感觉自己的写作才能得到了升华。“潜伏”无论在创作手法上、还是故事内容上,比起“风声”,张宣自认为技高一筹。 今天是个好日子,琢磨着琢磨着,神来之笔的灵感又来了,张宣趁机又推翻了一条暗线,推倒重新写过。 这样写着写着,又忙到了到半夜… 凌晨三点,当检查完重新写的稿子时,老男人脸上堆满了笑。 这种感觉真好,如此的美妙。 又心花怒放的阅读一遍新写的稿子,张宣伸个懒腰,活动活动手指关节,扭扭屁股,哈欠也是随之而来… 娘希匹的! 紧绷的精神才放松一下,困意就趁机而入了,要不要这么时时刻刻盯着的啊? 把笔帽拧好,稿子放抽屉里,上锁。 一气呵成做完这些,张宣也是回了卧室。 倒床就睡,迷糊中老男人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个女人,我见犹怜的女人,皮肤光泽细腻,身子柔软舒服。 搂着,深深搂着… 望着这张面带舒服笑容的脸,他怔了怔,这女人竟然是文慧? 文慧? 呆了刹那,下一秒老男人猛烈吸允着她那迷人的气质,精气神得到了巨大刺激,受到了巨大挑战! 已经顾不得什么了… … “哔哔…哔哔…” 床头柜上的BB机在响动,张宣懵懵懂懂中睁开了眼睛,入眼处即是白惨惨的天花板。 想着昨夜发生的事,那刻骨铭心的异样体验… 张宣猛地侧过头,发现枕边空无一人。 还好!还好!他娘的还好是个梦。 只是这个梦也太逼真了点,太荒唐了点… 就是觉着奇怪,自己平日里也没经常见到文慧啊? 也没想过她啊? 说句不客气的,自己脑海中闪过罗雪的画面都没想过文慧。 那你怎么入我梦的? 难道梦能反向传染,文慧在想我?我就跟着入梦了? 无耻地这般想着,张宣自己都无语了。 一脚蹬掉被褥,老男人弯腰一看,忒烦,他娘的这是青春期满满的恶意啊! 又要洗短裤就算了,还得洗被子。 杜双伶看你干的好事,不给!不给!非得让我胡思乱想! 好嘛,胡思乱想,胡思乱想,最后还真的胡思乱想了! 哎,谭露,你还是回来吧… 大冬天的,早上又洗了个澡,张宣把被单拆下来往洗衣机里一丢,就拿起BB机察看。 原来是辉嫂在call。 没有停留,张宣找到IC卡,拿起伞就出了门。 来到熟悉的电话亭,张宣发现有人了,没得法,只得换一个地方。 插卡,拨号,等待… 等了一会,电话通了,那边传出来了声音。 辉嫂热情问,“老弟,吃完饭了没?” 张宣回答说:“吃了,嫂子你们吃了没?” “我们也吃了。” 辉嫂应一声就说起了正事:“老弟,我们还欠你23.35万的,现在钱有了,怎么还你?你急着要不?” 张宣心里算了算账,就说:“钱我不急着用,你先存银行吧,等我放寒假了再说。” “诶,好。”辉嫂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聊了几句,张宣挂完电话时才想起今天是12.23,星期五,平安夜。 想了想,把IC卡放兜里,出了校门。 昨晚太累了,掏空了,有点饿。沿着小吃街逛一圈,张宣竟然见到了董子喻、方美娟和柳思茗在吃肠粉。 老男人走过去,逮着小凳子坐下就玩笑问:“呀,这肠粉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有人会我请我吃吗?” 对于某人的没脸没皮,三女相视一笑,就帮着叫了份肠粉。 张宣见状,对老板补充一句:“加肉,加辣椒啊。” 柳思茗问他:“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魏子森他们起来了没?” 张宣如实回答说,“我没在宿舍睡,不知道哎,不过我不白吃你早餐,等会就回去跟老魏说,说你想他了。让他请你吃中餐和晚餐,然后你损失的早餐钱就挣回来了。” 柳思茗,“……” 董子喻,“……” 方美娟,“……” 柳思茗换个话题说:“张宣,有人给罗雪写情书。” 这时肠粉来了,张宣逮着吃一口就道:“好事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要祝福。” 方美娟好奇问,“听说你为了约会,特意租了房?” 张宣抬头看她,“谁跟你讲的啊?” 方美娟指指柳思茗:“她家那位说的。” 张宣立即调头对柳思茗说:“见者有份,你以后和老魏要是想约会了,可以找我拿钥匙。” 得,柳思茗脸一下就热了,彻底不会了。 几口几口吃完早餐,张宣跑去买了一些水果,进北门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分一大兜给柳思茗三人,就说: “平安夜快乐哦,另外请帮我叫下杜双伶。” 这时董子喻看着他背后说:“不用叫了,她们来了。” 闻言,张宣转身,果然看到了形影不离的三人从食堂方向回来。 迎着走过去就问自家媳妇:“刚吃早餐回来吗?” “嗯。”杜双伶笑盈盈地接过苹果。 张宣说:“今天星期五,平安夜,我请你们吃晚餐,到时候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 听着这话,邹青竹和文慧笑着拒绝了,表示不当这电灯泡。 不着痕迹扫文慧一眼,哎,你不去就好,我也就是顺嘴邀请邀请,没真想请你,有点怕你了。 女人就是敏感,见张宣看自己,文慧对他笑了笑,拉着邹青竹先走了,回了宿舍。 见两人走了,张宣附耳低声说:“今晚别回去了。” 杜双伶一下子就懂他意思,拿笑眼瞪他。 张宣涎个笑容,没脸没皮说:“媳妇,你别瞪我,再瞪就出事了。” ps:求订阅!求月票! ps:不许骂渣男,男人都不容易…,多投票 : 第168章,意外(求订阅!) 张宣涎个笑容,没脸没皮说:“媳妇,你别瞪我,再瞪就出事了。” 两个互瞅一阵。 临了杜双伶嫣笑着在他耳边轻轻说:“亲爱的,晚上等我回家。” 张宣之前虽然有些怨念,但从来没抱期待。 此刻闻言,眼睛猛地一亮,“真的?” “嗯。” 杜双伶欢快地应允一声,又附耳说:“你不是喜欢“中”嘛,这次“中”管够?” 听到“中”,张宣眼神一下就暗淡了,用商量的口气说: ““下”没有,那“上”怎么样?” 杜双伶笑吟吟地说:“好,我先问问我妈妈。” 说完,人家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眨眨眼,得意地走了。 张宣,“……” 娘希匹的! 合着这妮子在拿自己寻开心呢。 …… “张宣,你的信!” 高数课,当张宣刚坐下时,教室前面的小十一就笑眯眯过来了,给了张宣一封信。 立在过道安静站着,再次用眼神逼走沈凡时,小十一慢声说:“沈凡,你也有一封家信。” 瞅一眼挨着自己坐下的小十一,张宣已经麻木了,也懒得多说什么了。 因为说什么都没用。 挂号信是“知音”杂志寄给他的,内容非常简洁又急迫,就是催问张宣的稿子。 知音杂志的编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字里行间语气非常好,有的没的好话说了一箩筐,就是希望张宣继续供稿。 对不住了啊! 不打算写了… 张宣叹口气。 为了名声,虽然早已决定不再知音上发表文章。 但面对这封编辑信时,他还是莫名的恓惶,心里空落落的。 沉默几秒,张宣找出一张纸,带着遗憾开始写回复信,把自己不继续供稿的原因做个大概说明。 做事得有始有终,做人也需有始有终。 虽然曾因稿酬问题对“知音”杂志有诸多不满。 但自己生活困苦时,知音杂志那一份不菲的稿酬也是给了很大助力。 埋头一口气写了500字,张宣算是给了自己、给了知音杂志一个交代。 心里甚至在想,日后有机会见到这编辑了,应该请人家吃顿饭。 人啊,都是这样的,当你走出那个困境时,回头再看,少了几分怨气,多了几分感恩。 当然了,苦大深仇的杀人父母夺人妻财的除外。 给知音杂志写了回复信,张宣想了想,又拿出一张信纸,给青年文摘同样写了一封。 既然知音杂志停笔了,那青年文摘也主动停了吧。 哎,不能厚此薄彼,让人家怨恨。 其实他对青年文摘还是很有好感的。 只是人生路都在前进,走着走着总要割舍一些东西,忘掉一些人、忘掉一些事才能走到终点。 写完两封信,不知不觉一节课过去了。 这时左手边的欧明突然悄悄拉了拉张宣的衣袖,低声说:“宣哥,我看老沈不对劲呀。” 听着这话,张宣下意识看一眼被小十一赶到过道另一边的沈凡。却发现沈凡不在了,位置空空如也。 张宣回头问欧明:“他人呢?怎么不对劲了?” 欧明指指教室后门,说:“老沈看完信就耷拉个脑袋出去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像在哭。” 张宣愣了愣,随后起身说:“走,我们去看看。” 欧明跟着起身,说好。 两人出了教室,在四楼找了一圈不见人。 厕所、走廊、空教室寻遍了,都没见着人。 这时候小十一也出来了,盯着张宣眼睛说:“会不会像你一样,喜欢去天台?” 张宣总感觉这女人眼神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诞。 三人沿着楼梯,上了天台,还真找到了沈凡。 此刻的沈凡靠墙曲膝坐着,头埋在双臂弯里痛哭。 虽然哭的声音很小,但几人都感觉到了那份伤心。 来到沈凡跟前,三人面面相觑一阵,最后张宣示意小十一开口问问。 小十一会意,弯腰轻轻拍了拍沈凡左肩,糯糯地问:“沈凡,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见到来人,沈凡的哭声一下就断了。 十来秒后,他抬起泪流满面的脑袋,望了望三人,没说话。 小十一继续开解:“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些。你跟我们说说,也许我们能帮到忙呢。” 沈凡又望了望三人,最后一言不发,把家信给了小十一。 见状,张宣和欧明立马凑过去看。 信的字迹非常潦草,还有很多错别字,看样子不像是读过初中的幺妹儿写的。 信纸写满了三页,行文啰啰嗦嗦一大堆,其实内容非常简单。 大意是:因沈凡母亲咳嗽的厉害,幺妹儿为其采草药时不甚从6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了,左腿小腿肚被石头切割了好大一块,左腿小腿也粉碎性骨折了。 目前幺妹儿从小镇医院转移到了县人民医院,已经动了初步手术。等皮肉愈合后,还要对骨头动第二次手术。 看完信,张宣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这封信的意思,沈凡家里凑不出钱动第二次手术了,幺妹儿有可能落个小腿残疾。 这是打预防针呢,万一出了好歹,让沈凡有个心里准备。 小十一把信还给沈凡,就主动安慰说:“我有差不多800块私房钱,等会取给你。沈凡你先别急,钱不够的话,我们四处给你凑凑,一定给你凑齐。” 这时欧明也说:“老沈,别伤心了。这些年我也偷偷攒了184块6毛,在宿舍柜子里,你不要嫌少啊,等会都拿给你,这次不用你写借条。” 听到“借条”二字,张宣即感慨又无语,当即就蹲下跟沈凡讲: “老沈,钱不是大问题,你打个电话问问家里吧,需要多少钱,剩下的我补给你。” 沈凡抹了把眼泪,看着三人,又抹了把眼泪,但眼泪还是不要命地出来了。 最后沈凡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点头,把信揣兜里,就下楼打电话。 张宣三人也是默契地跟了去。 电话通了,这头那头瞬间哭成一片。 临了沈凡家里告诉他,还差1100来块缺口。 1100来块,对于现在的张宣是小钱。 或许小钱都算不上。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69章,追男人是个力气活(求订阅!) 但对于贵省那深山窝窝里的小瑶寨,1100块却是一笔大钱。非常大的钱。 最后为了以防万一,张宣三人凑了4000块钱给沈凡,送他到火车站。 其实这4000块钱张宣完全可以一个人出的,但他没这么做。 不是他小气,而是看到平时抠抠搜搜的欧明那么积极,破天荒那么舍得,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这样挺好。 上完课,回到宿舍。 欧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粉笔,在墙上又添加了一个数字和名字。 1、丁艳红 2、刘利芬 3、廖美丽 看到这个廖美丽,魏子森忍不住欢乐地问: “卧槽,老欧,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一个了?” 欧明寻个凳子坐下,慢吞吞地用白纸卷了一根纸烟,点燃吸一口,就一本正经地说: “老魏,你也是有心上人的大男人了,别用勾搭这么难听的词啊。感情都是你情我愿的,都是纯洁高尚的,要心存敬畏。” 魏子森被说的头大,“是是是,老欧你讲的都对,那这廖美丽是怎么一回事啊?” 欧明瞧一眼名字,说:“这是我在计算机专业认识的一个女生,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一起讨论编程,有时候还躲起来牵个小手。” 李正要了白纸烟丝,卷一根就问:“都牵手了,为什么还把人家挂墙上?” 欧明叹口气道:“我今天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女生好会甜言蜜语,哄得我不知不觉给她买了好多东西。” 张宣好奇问:“她怎么哄你的?” 欧明微笑说:“还能怎么哄嘛,就是说些咪西咪西的话嘛,每次我都被说的晕乎乎的。” 张宣翻个白眼,“那你买了些什么东西?” 欧明拍拍额头说:“手套啊,围巾啊,衣服啊,还给她买了双回力鞋。哎,宣哥我跟你讲,我从来没这么大方过,我自己都没穿这么好过。” 张宣来兴趣了:“你这是很喜欢她?” 欧明说:“当然很喜欢啊,她人很好的。” 张宣说:“既然这么喜欢,就继续处啊。” 欧明摇头:“我没钱了,我养不起了。” 张宣说:“我借你。” 魏子森也跟着说:“我也借。” 李正也赶忙表态:“你个二愣子赶紧把名字擦掉吧,钱都不是事。” 欧明目光在三人身上徘徊几趟,临了拍拍胸口: “我又不傻,我才不上你们的当。你们三个借钱给我,都没安好心,就是想向我催债。” 小心思被看穿了,张宣顿时没了说下去的欲望,就问魏子森和李正: “我要去剪头发,你们去不去?” 魏子森举手,“宣哥,我跟你去。” 李正照了照镜子,也说去。 见三人出门,欧明也跟上了。 李正回头问:“你一个光头,跟来干什么?” 欧明说:“我去看看那个老板娘,我还见过呢。” 下楼梯,出北门,四人赶到理发店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万军竟然在。 魏子森进店就二货式地喊:“老万,在说什么呢,有说有笑的,说出来分享分享啊。” 万军接过李正的利群,就说:“我们刚才在聊一个假洋鬼子是怎么蠢死的。” 有热闹听,张宣最喜欢了,立马接话:“怎么蠢死的?” 万军说:“这个假洋鬼子住我们工地附近,有一天跟房东起了嘴皮子,骂着骂着骂不过,就气急败坏来了一句“你婆娘事后每次跟我说你没有三分钟”。 就因为这一句话,这假洋鬼子一家被房东灭了。” 李正窝嘴,惊讶问:“这是死了?” 万军猛地吸口烟,“死了,就昨天的事。” 张宣坐好,跟老板娘说:“和上次一样剪就行,只是上面、两边头发再短点。” 老板娘对着镜子比划比划,建议说:“这个天比较冷,留长一点好。” 张宣说:“没事,快要放假了,短点吧。” 这时万军用手捅了捅欧明,小声嘀咕:“你小子一个劲盯着老板娘看什么?” 欧明把万军拉到外边,认真说:“老万,我刚才给老板娘全方面打了分,68分不能再多了,你这样不值得啊。” 万军脸都青了,“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欧明摇摇头,拍拍万军肩膀,直接回学校了。 … 星期五下午5、6节课是思修。 张宣一直在摸鱼看谍战方面的书籍。 中间,小十一传了张纸条过来:这期的知音杂志怎么没有你的文章? 张宣回:不打算写了。 小十一写:写得挺好的,为什么突然不写了? 张宣看她一眼,回了三个字:你说呢? 小十一对着纸条怔了十来秒,最后揉成一团,放衣兜里,继续认真听课。 课后,小十一和谷润去了北门小吃街。 看着好友一个劲地吃吃吃,一路吃过去,见什么买什么,见什么吃什么,把谷润看的一脸懵圈。 等到小十一又吃了一串鱼丸,谷润忍不住问:“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小十一又要了鸡腿,吃一口就回答说:“没有。” 谷润压根不信,提醒道:“你这样吃,不怕胖么?” 小十一细嚼慢咽一阵,临了慢慢声声说:“不会,追男人是一个体力活,消耗大。” 谷润笑出了声,探头问:“张宣油盐不进?” 小十一又咬了一口鸡腿,自恋地说:“那是他还不知道我的好,等他以后吃我一口,就放不下了的。” 谷润语噎了,却也差点笑到肚子抽筋。 …… 剪完头发,张宣去了趟菜市场,中午自家媳妇告诉他说:要他提前买些菜回去,晚上带青竹和文慧回租房吃饭。 还没见过邹青竹的厨艺,说实话,身为吃货的他是真心比较好奇的,双伶同志说好吃好吃,到底好吃到什么样? 值得期待啊! 按照清单,主菜是羊肉火锅。老男人先后买了6斤羊肉和火锅配料。 接着买了配菜:香菜、腐竹、豆腐、冬笋、木耳和粉丝。 双伶同志说想吃干锅鸭了,于是又买了只鸭。 今晚张宣也打算露一手,做一个家乡菜:白辣椒牛肉魔芋。 买了牛肉魔芋,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烟酒店,买了一瓶200多红酒。 也不知道这红酒是真是假,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凑合喝吧。 等过段日子,必须淘一批好酒存着才行。 ps:求订阅!求月票! 大家订阅下哦! 第170章,平安夜(求订阅!) 天寒了,西伯利亚寒流的尾巴这几天疯狂地在肆虐羊城,空气里的最后一丝温暖也成了浮萍。 真他娘的冷的啊! 张宣两手串满袋子,路过一楼时,刚好碰到了开门出来的王丽。 主动笑着招呼:“王老师,出门啊。” 王丽的目光在他手上扫一趟,点点头,甜甜一笑,走了。 听到张宣的声音,邓达清也探头出来了,对着王丽的背影张望一番。 不由叹气道:“她昨晚才从家里奔丧回来,是真的一天都不消停啊。” 张宣跟着又看了眼姣好的背影,想了想说:“老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今天的王老师和以往不一样。” 邓达清好奇,“哪里不一样?” 张宣说:“以前她出门都是浓妆艳抹的,但今天没化妆。” 邓达清眼睛大睁,一连嘀咕了好几句:“你确定吗?不是在说笑?这也不太可能啊?难道太阳今天打西边出来了?” 张宣用肯定的语气说:“我迎面碰到她,自然看得清清白白,那还能有假不成?” 邓达清愣了片刻,随即进了屋。 见状,张宣抖抖袋子大声喊:“老邓,今晚平安夜,一起吃饭吧,羊肉火锅诶。” 一分钟不到,老邓披一件外套、拿一个包出来了,把门关上就说: “平安夜你在家好好陪你女朋友过吧,我去酒吧看看。” 张宣有点意外:“你去酒吧干什么?王老师又不是一次两次去了,你还不放心她?” 邓达清看着石阶说:“不知道,感觉说不清楚。这姑娘也和我认识快20年了,我跟去看看。” 说着,老邓拍拍他肩膀就打把伞走了。 张宣望着这个重情重义的老光棍撑把伞消失在视野里,也有心跟着去看看。 可今晚有约,实在走不开。 随后他又想,算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吧?挺正常一事,自己都被老邓搞得神经兮兮了。 提着东西上二楼,进屋后,张宣开始打扫厨房。 不到5分钟,杜双伶带着邹青竹和文慧回来了。 张宣迎出来问:“你们这是下课就过来了?” “嗯。”杜双伶笑盈盈应一声,放下书本,也是跟着他进了厨房。 文慧和邹青竹互看一眼,一起进了厨房。 见邹青竹挽起衣袖子一副要大干的模样,张宣立马把位置让出来,打趣说: “邹大师,今晚我能不能吃撑,就看你了。” 邹青竹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瞟了瞟他肚子,点点头没接话,麻利干活去了。 有人主厨,张宣三人自觉打起了下手。 张宣和杜双伶负责择菜洗菜,文慧负责切菜。 瞧着菜刀在文慧手里有节奏的起起落落。 张宣惊讶问:“文慧,不要告诉我,你这一身富贵气质也会煮饭做菜啊?” 文慧抬头对他温婉一笑,算是默认了。 杜双伶嫣笑着解释说:“文慧做的一手淮扬菜。她祖奶奶曾立了规矩,文家的女人必须会洗衣做饭,会持家。” 张宣觉得这规矩好有意思,“真的假的啊?要是嫁进去的新媳妇没沾过阳春水,那还不得从头学起?” 文慧听得会心一笑,告诉他:“我妈就是从20岁开始学厨艺的,学了5年才得到我奶奶的认可。” 闻言,张宣立即对杜双伶挤眉弄眼道:“听听,听听,人家妈妈20岁才开始学厨艺,双伶同志你也可以的。不然以后咱们的儿子女儿完整的煎鸡蛋都吃不到一个,说到外面也不好听。” 老男人话音刚落,邹青竹和文慧已然笑出了声。 杜双伶抿笑着不接话,脸色变得红晕晕的。 聊着天,扯着淡,羊肉火锅好了,干锅鸭也好了,邹青竹还做了个葱花蛋汤解腻。 轮到张宣做牛肉魔芋时,特意问文慧:“吃辣椒厉不厉害?” 文慧看了看飘红油的羊肉火锅,瞅了瞅满辣椒的干锅鸭,最后软笑着说:“少放点辣椒。” “行。” 张宣其实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毕竟川菜、湘菜重油重辣,和淮扬菜算是两个极致了,也不知道文慧这姑娘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牛肉魔芋不同于前面的菜,容易做,不到20分钟,四人已经围着桌子坐好了。 张宣把醒好的红酒依次给杜双伶、文慧和邹青竹倒上,接着把自己的酒杯倒半杯。 最后举起杯子示意:“来,咱干一杯,平安夜快乐。” “平安夜快乐。”都是熟人了,三女也没拘着,快快乐乐地端起杯子碰在家在了一起。 久闻邹青竹的厨艺怎么样怎么样,张宣特意加了块鸭肉试了试。 嚼吧嚼吧,老男人眼睛都亮了,入味,好吃。 以为自己出现错觉,张宣又夹一块放嘴里,还是好吃。 他娘的,这手艺比老邓还厉害了。 张宣拿起杯子跟邹青竹单碰一个就说:“这菜对我口味,真好吃,都可以开餐馆了。” “那你多吃点。”得了夸赞,邹青竹那比较冷淡的脸上也是挤满了笑。 张宣连连说是,接着玩笑道:“有这么好的手艺傍身,不能浪费了啊,以后一定要多来家里做客啊,要多多指导杜双伶同志做菜…” “好。”邹青竹这姑娘脸皮子薄,被老男人嘚吧嘚吧一通夸,脸热得不行。 菜好,气氛也浓,这顿饭吃的热闹。 张宣喜欢羊肉火锅,爱火锅里地冬笋片。 杜双伶对干锅鸭情有独钟。 邹青竹好像都不嫌弃,都爱吃,这一筷子,那一筷子,吃的不亦乐乎。 倒是文慧,筷子只盯着牛肉魔芋了,一碗菜被她吃了一小半。 一顿饭的功夫,张宣是彻底和邹青竹这姑娘混熟了。人家那比较冷淡的脸,熟悉后,也像开水一样在冒泡。 咕咚咕咚,也是快乐一重庆姑娘。 而张宣和文慧呢,因为之前有杜双伶那一出不让两人近距离见面的事情发生,两人在餐桌上很少搭话,就算有也是非常客气的。 偶尔不小心视线碰到一起了,筷子伸到一块了,那也是默契地挪开,稍后许久都避着对方。 ps:求订阅!求月票! 哪天不是6000+字啊,别到评论造谣啊,第三更也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今天罗列大一大二的细纲去了,所以慢了点。 还有事业啊,后来才发力,别催。 (算了字数,ps不收钱) 第171章,高材生与天才(求订阅!) 晚饭后。 张宣本想带着双伶同志单独去电影院看电影的,奈何雨越下越大,还伴随有闪电和雷声,硬是吓得不敢出门走太远。 最后在杜双伶的建议下,四人去了外语学院,花2毛钱看了一场盗版电影。 电影是“东成西就”。 意外的是,在走廊上竟然碰到了丁艳红。和一个男生在一起。 张宣小声问:“新交的?” 丁艳红扬扬下巴,一脸便秘道:“去去去,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张宣,这是我哥,来学校看我。” 误会了?张宣不好意思的笑笑,临了进了大教室。 这时,邹青竹突然说了句:“刚才那个男生有点面熟,好像是化学专业的。” 张宣错愕,回头问:“你见过?” 邹青竹轻点头:“有印象,我有一个老乡也是学的化学,上次去找她时,这人想让我老乡当他照相的模特,被我老乡拒绝了。” 张宣秒懂,什么模特啊,变相找女朋友的借口罢了。 他娘的,这年头虽然不能无拘无束,但在男女事情上,甭管什么年代,都有会玩的啊。 呸!小丁,丁艳红,你个女海王! “东成西就”这部电影,张宣看过好多次,但每次都能乐到。 最喜欢梁朝伟被张学友打成香肠嘴的那一段。 事实证明,不只自己爱看,旁边三女也看的非常认真。整个教室时不时传来哄笑声。 “哔哔…哔哔…” 电影才看到四分之一,张宣兜里的BB机就一直在响。 他郁闷了。 娘希匹的,第一次在校内带着这玩意儿出门,它就响了? 早晓得这么扫兴,就不带它了。 郁闷归郁闷,在三女直直地注视下,老男人还是掏出BB机查看一番。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张宣脸就变了色。 见状,旁边挨着的杜双伶关心问:“谁的?” 张宣把BB机递给她,“老邓的。” 杜双伶瞅一眼就更疑惑了:“这么晚了,他找你什么事?” 张宣为了不让她担心,没把王丽去酒吧的事情讲出来,表示说: “我也不知道,我打电话问问看。要是有事,等会我就不回来了,你们三看完电影自己回租房吧。” “嗯,你注意安全。” 杜双伶有点不放心他,跟着送到教室外后,再次附耳嘱咐:“亲爱的,注意安全。” 张宣没说话,只是伸手帮她边了边耳际的细束发,走了。 撑伞寻一处电话亭,插卡等待… “喂,张宣吗?我是老邓。” 某一刻,就在张宣思想溜号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声音。 张宣立即问:“老邓,这个点找我什么事啊?” 老邓说:“你身上有钱没?” 张宣有些困惑,但还是如实回答:“有,你要多少?” 老邓紧着问:“家里3000现金有没有?” 张宣回答道:“有。” 老邓急忙说:“你快带着钱来一趟附属第一医院。” 张宣懵了,追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在医院?” 老邓催促:“王丽在抢救,事情三句两句讲不清,你先过来哎。” 听到王丽在抢救,张宣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当即确认一遍:“你说的医院,是指羊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吗?” 老邓拍拍额头:“哦…,你是外来的不熟悉。对,就是这医院,你打的过来吧。” 说到这,老邓嘱咐一句:“大晚上的,带点防身武器。” 张宣明了:“行,挂了啊,马上过来。” “挂吧,你自己要留心周边,注意安全。” 挂完电话,张宣取出IC卡就急急回了租房。 真是糟心的,自己当初担心的事果然应验了。 哎,王丽竟然在急救… 思绪有点乱,张宣跑回租房时,因为雨太大的关系,发现衣服都有点湿了。 匆匆换一件外套,带上钱,又撑着伞跑去了北门。 奶奶个熊! 等待是最煎熬的… 第一辆的士人满了,没停。 第二辆司机看都没看他一眼,像风一样就直接过了。 第三辆倒是停了,却被一对老大爷老太太抢了。 想到要送救命钱,张宣还特意试着理论一番。 但人家老太太指着老大爷说:“我老伴身体不太舒服,得赶回家。” 身体不适,为什么不是去医院,而是赶回家呢? 为什么没有子女陪伴呢? 为什么老大爷还一边精神地看我,一边吃糖呢? 张宣虽然有诸多不满和疑惑,但面对这么大年岁的老人,硬是不敢多问了。 怕了,怕了哎。 继续等了5分钟,第四辆的士来了。 这时一对年轻夫妻又来抢了,张宣有点恼火,真当自己好欺负不成,不再客气,一手一个把两人拽个趔趄。 见男的不服要动手,张宣反身就是一脚。 男子被蹬得人仰马翻,爬起来时捂着肚子,硬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女的本想问候张宣祖宗十八代的,但被凶狠地瞪一眼,可能觉得自己身子骨吃不消,过去扶着自己丈夫闭嘴了。 见两货老实了,张宣也不耽搁时间。 坐进车,喊:“师傅,快开车,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 中大离附属医院不远,付完钱,一下车张宣就狂奔进了医院。 邓达清早就在医院大门口等着了,见面就焦急说:“哎,张宣,你再不来,我都得担心你了。” “我就不用你担心了啊,不是我吹,几个等闲之人都近不了我身。只是这大雨的,不好打的,浪费了一些时间。” 说着,张宣掏出一沓钱给邓达清:“这是我的全部家当,3800,够不够?” 邓达清一把接过钱就说:“够了!加上我的钱,足够了。” 紧赶慢赶交完钱,邓达清猛地松了一口气,在走廊上找个位置坐下,解释道: “大晚上的不安全,我本来没想叫你的。但我那哥们目前在香江陪对象,想想身边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现钱的,也就你了。” 张宣皱眉问:“老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王老师傍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进医院了呢?” “说来惭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邓达清长吁短叹一声就道:“我本来在酒吧安心喝酒听歌。突然二楼传来了惊慌地尖叫声,我跟随人流凑过去看热闹时,却发现王丽倒在地上,腹部插一把水果刀,血流一地。 那个钱兵,那个钱兵,你还记得上次那个买你白兰地原液的钱兵吧?” 张宣点头:“记得,马爹利代理商那个是吧。他行的凶?” 老邓说:“可不就是他么,我赶过去时,钱兵正站在王丽边上,满身都是血。” 张宣紧着问:“那后面呢,钱兵抓到了没?” 老邓解气道:“我看那个样子,钱兵当时估计也吓傻了。 但醒过来就想跑,只是没跑成,被一个热心的退役军人当场放倒了。后面来了警察,把钱兵铐走了。” 接着他又安慰张宣说:“你也别担心,我已经通知了王丽哥哥一家子人,他哥嫂正在赶来的路上。” 张宣好奇问:“他哥嫂在哪,是做什么的?” 邓达清说:“在越秀区。都是老师,王丽一家子都是老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都没提及王丽和钱兵的私事。 因为只要不是眼瞎,都看得出来这两人之前一直在搞暧昧。 至于怎么忽然闹翻了,那还得问当事人。 等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门开了。 邓达清赶忙凑过去问:“医生,怎么样?” 中年医生说:“暂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后续有待观察。” 听到这官方的客套话,张宣两人都放心了。根据经验,只要现在救过来了,后面基本不会再出事。 这时邓达清看看手表,回头对张宣说:“还差9分钟10点,要不你先回去吧。” 张宣问,“你呢?” 老邓说,“我还得等王丽哥哥嫂子来才行,这边得有人守着。” 张宣瞧瞧外面的天色,笑说:“都这点了,也不急在一时,给我根烟,我还是等你吧。” 老邓听完也跟着笑了,两人找个地方又吞云吐雾起来。 漫无边际的聊着天,说过去,谈未来,说着说着还扯到了理想。 老邓深抽一口烟,仰头望着天花板,充满希冀地感叹道: “我学经济这么多年,最大的希望就是开一家投资公司,像高盛那种性质的投资公司。” 张宣忍不住翻记白眼,老邓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是真他娘的敢想啊,还高盛这样的投资公司。 放眼世界,又有几家这样的大投行? 张宣想了想,悠悠地开口道,“你要是真想往这方面发展,那也得再等等了。 现在时机还未到呢,等国内政策稳定一些。股市也好,实业投资也好,互联网也罢,应该有盼头。” 老邓意外地看了看他,扶了扶眼镜说:“哦哟!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还有这般见识,难得啊,我还以为你就会挣钱呢。” 张宣拿话揶他,“怎么着?你看不起挣钱的?” 老邓笑着吐个烟圈,“那倒不是。我还是希望你多挣点钱,以咱俩的关系,到时候我开投资公司,还想着你投资参一股的哎。” 张宣有点怔:“老邓,你不会真想离职开公司吧?” 老邓收起笑容,认真说:“当了十多年老师,发现这没啥子意思,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就应该去做自己擅长的。” 话到这,老邓顿了顿,眼里带着无限遗憾说:“说真的,要不是我老头突然离世,我放心不下我老妈子,当年我就留在高盛了,留在美国了。” 张宣听得一愣,细细打量一番他,好半晌才出声问:“你去过美国?留学生?还在高盛干过?” 老邓下巴翘翘,笑着讽刺道:“我堂堂一16岁就考上清华大学生的高材生,去美国留学很难吗?” 张宣两眼放光地看着他,“美国哪个大学毕业的?” 老邓得意地说:“普林斯顿,这么拗口的名字估计你听都没听过吧?” 娘希匹的! 普林斯顿么,老夫梦中还在那里上过学,最是清楚了,怎么没听过了? 见不得他得意的样子,张宣打击说:“既然是普林斯顿毕业的,还在高盛工作过,那在股市里怎么还能亏6万多?” 说起这事,老邓脸就垮了,摆摆手郁闷道:“快别提了,那是你不懂。国内股市才几年,哪有什么真正的市场行为呢,都是政策决定方向。狗屁的,我花6万块钱交学费算是彻底摸透了。” 张宣觉着这话在理。 这两年的股市,别说普林斯顿毕业的了,就是上帝来了也得跟着唱征服。 又聊了一通… 临了临了,张宣用手肘了肘老邓,半真半假说:“老邓,要不我们合作吧,你有能力我有钱,刚好优势互补,到时候咱一起开公司。” 邓达清侧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许久滋个牙问:“你有多少钱?” 张宣不爽了,呛他道:“我有多少钱你还不清楚?你身边找得到比我更有钱的吗?” 闻言,老邓不屑地看他一眼,用特有的磁性嗓音道: “嘿!天高地厚了不是?小瞧人了不是?我在美国有那么多同学朋友呢,哪个不比你有钱?” 张宣气得蛋疼,吹牛皮道:“现在也许比我有钱,但过个一两年再看看吧,我会成为你老邓朋友圈里最有钱的人,会成为你仰视的存在。” 邓达清听得哈哈大笑,末了吸口烟说:“我也不用你成为我朋友圈里最有钱的人,4000万,两年内有4000万身价,我老邓这辈子就跟你干。 不然说出去都丢人现眼,我堂堂一高材生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做事,那以后还怎么见老同学?” 张宣拿眼斜他,“真的?不开玩笑?” 老邓哼唧哼唧一声道:“不要怀疑我人品,我老邓生平最痛恨别人怀疑我人品了。虽然知道你在激我,但我还真就受激了。” 张宣笑了,跟着问:“要是我提前挣到4000万呢?” 老邓白他一眼:“在国内这种地方,你能提前弄到4000万,那我承认你是个天才。高材生跟着天才做事,好像也不丢人。” “好,老邓你给我等着。” “我拭目以待。” ps:求订阅!求月票! 先4000字送上 第172章,差点k上了(求订阅!)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11点。 一眨眼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张宣两人担忧王丽哥嫂的时候,王丽哥嫂来了。 两人看起来跟邓达清年岁一般大,都比较瘦,衣服快湿透了,显然一路上没少受暴雨摧残。 见到张宣和邓达清,两人就哽咽地说: “谢谢你老邓!” “谢谢…谢谢你!” “出租车路上抛锚了,让你们久等了。” “他叫张宣。”老邓拉过张宣介绍一番,就痛快地说: “王刚,我们认识这多年了,别整这些虚的了,去看看王丽吧,她应该快醒了。” 王刚听得点点头,进病房前又对张宣说:“谢谢你。” 张宣客气道:“应该的,我和王老师是朋友呢。” 王刚再次点头,就带着他媳妇进了病房。 王丽脸色苍白,还在昏睡,还没醒。 张宣发现:王刚看床上的王丽,那眼神怪怪的。 怎么说呢,有多少疼爱就有多少恨意,还掺杂一份沉甸甸的悲伤。 而王丽嫂子就纯粹多了,眼神柔和,无声无息在一边流眼泪,一看就是个良善之人。 陪了一小阵… 某一刻,邓达清对张宣说:“应该没事了,我们先撤吧,明天再过来探望。” “行,听你的。” 时间确实不早了,张宣也没撑着,同王刚夫妻招呼一声,也是跟着邓达清出了医院。 夜已深,雨太大,路上没多少人。好在没刮风,不然伞都打不成,非冻死不可。 5分钟过去了,出租车还是没着落。 张宣忍不住问:“王刚和王老师平日里关系咋样?” 邓达清砸吧嘴,“能咋样呢,就那样吧?王刚对他这个妹妹是恨铁不成刚。 以前那么好一姑娘,落到这个地步。换成是我,估计也得扇她一大耳巴子了。” 张宣没接这茬,转而说:“也许这件事后,王老师会幡然醒悟,彻底告别过去也说不定。” “希望吧,希望她有这觉悟哎,都30岁的人了,也该醒醒了。”老邓说着,突然手一招,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跟前。 两人都凉透了,见着车,不二话,麻麻利利钻了进去。 “师傅,去中大。” “好嘞!” 有车就是舒服,但张宣还是浑身发抖,还是觉着冷。 见他瑟瑟发抖的样子,邓达清就说:“要不回去洗个澡后再喝点酒,暖暖身子?” “饶了我吧,再这样喝我这身体遭不住了。”张宣咬牙切齿,拒绝得非常坚决。 不坚决没办法啊,身体要是被酒掏空了,色怎么办? 双伶同志呢。 米见呢… 还有,还有我那心心念的周慧敏呢… 都说酒色酒色,酒色都亏空身子骨。 但如果二者选其一,那还是色吧。再活一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诶… 回到中大,已经12点过了。 宿舍已经进不去了。 进得去也不想去,今天的“潜伏”还没写稿子的,要自律,一天都不能托。 这么想着,张宣跟着老邓回了教师公寓。 开门,进屋,室内一片漆黑。 张宣先洗了澡,换了衣服,中间想到什么,回自己卧室一看,双伶同志果然在自己床上。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啊! 张宣弯腰亲了一口,拉了拉被褥盖严实点,把门合上,去了书房。 门关上的刹那,杜双伶眼睛一睁,抿笑了一下,翻个身子,眼睛又一闭,继续睡。 端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看着窗外的雨,情绪酝酿了二十来分钟后,开始执笔写作… 钢笔在白纸上“沙沙沙”地… 格外好听,张宣喜欢这种感觉。 目前好像只有看到双伶同志,看到米见,看到纸张上的笔墨字,才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才觉得人生是有意义的。 不是一场梦,不是一场空欢喜,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存在。 今夜心绪宁静,1200字用时还没超过80分钟。 放下笔,缓了缓,开始修改检查…… 凌晨三点过,一丝不苟的张宣忙完了,当他起身准备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身子骨时,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很轻… 但夜深人静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张宣还是察觉到了。 脚步到书房门口沉寂了两秒的样子,又离开了。 谁? 双伶?文慧?还是邹青竹? 或者是小偷? 应该不是双伶同志,不然她会推门进来的。 这样想着。 张宣凝神静气,慢慢起身,从门角落里顺过一根备用的钢管,悄悄开门… 溜了出去… 客厅灯是熄的,厨房灯是亮的。 还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出来。 张宣快速靠过去,倚着厨房门棱往里探头一看,骤地吓了一跳。 因为他猛然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刚好转过身的眼睛,两个脑袋距离不到5厘米,差点亲上了。 张宣吓了一跳,里面的文慧更是惊吓到了。 “啪”地一声… 切好的火龙果掉在了地上,稀巴碎。 两人都没去管地上的火龙果,都懵圈了,一时间就那样对视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场面安静极了。 这双干净的黑白真有味道,整个人看起来也极其舒服,张宣这么感慨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两次荒唐的梦… 以及梦里自己竭尽所能的缠绵… 不能再想了! 思绪一瞬间,张宣猛地打个机灵,眼神不着痕迹的从她身上挪开,看着地上的火龙果问 “你这是晚餐没吃饱,饿了?” 距离太近了,文慧把他刚才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却没做声。 她醒悟过来后,先是往后退一步,又退一步,随即盯着他背后的钢管一动不动。 见她这个样子,张宣大大方方把钢管拿出来,歉意地笑笑就意有所指地说: “没吓到你吧,刚才听到偷偷摸摸的声音,以为家里进贼了。” 文慧知道他在说什么,爽利一笑就避开这个话题,解释说:“我晚上经常会饿醒,要吃点东西才能睡得着。” 说着,她蹲下身子开始收拾烂泥一般的水龙果。 张宣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心里嘀咕嘀咕,也是回了书房。 见他离开了,文慧也是停了手里的动作,回想起他刚才的眼神,眼睫毛轻轻地皱了皱,凝望着地上的火龙果发怔。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73章,文慧的愁(求订阅!) 张宣回到书房后,坐在椅子上静气了良久才开始整理书桌上的东西。 笔帽拧好,墨水瓶盖严实,稿子归拢到抽屉,下锁。 做完一切,打开书房门出来时,发现厨房灯还是亮着的。 本能地要过去看看,但想到之前的光景,张宣走一半又停住了。 算了,鸡都开叫了,没什么好看的,早睡觉吧,带着这种想法,张宣回了卧室。 杜双伶侧着身子,睡得很香,偌大的席梦思近乎占了三分之二。 张宣掀开边角被褥,慢慢躺进去,接着缓缓靠近杜双伶,头抵着头,感受一番自家媳妇的气息后,也是熄灯睡觉。 对杜双伶,他还是很尊重的,在乎她这个人甚过了她的身体。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前生对她身体每个部位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但今生对她的身体依然非常迷恋。 他自己都觉着好奇,几十年了竟然没有腻,反而孜孜不倦,欲罢不能。 这是一种莫名的幸福。 只是在男女情爱方面,张宣有着自己的小格调,可以舍脸求,却从不用强,也不趁人之危。 大不了拖嘛,把老夫的驴脾气弄出来了,到时候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胡思乱想着,时间过了四点,张宣也沉沉睡着了。 今生第一次和杜双伶同床共枕,这一夜张宣睡的很香。 一夜过去。 次日,杜双伶按照生物钟准时睁开眼睛,望着被自己挤的只能窝在床边边的张宣,望着小心翼翼怕压到自己的张宣。 她抿笑着轻轻拍拍额头,既有歉意,更是满足。 杜双伶没有立即起床,安安静静注视了会张宣后,遂把眼睛闭上,缩到他怀里,慢慢地又睡着了。 不知怎么的,她此刻非常舒心,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这男人使坏占便宜。 九点过… 邹青竹把昨天剩下的羊肉洗净切碎,配些料,放锅里翻炒一番,做成了羊肉哨子。 望着锅里的水又开了,邹青竹想了想,再一次把手里的面条搁灶台上。 她走到卧室,对正在看书的文慧说:“今天怎么回事呀,双伶竟然还没起来?” 闻言,文慧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到了窗外,感受一番外面的逛风暴雨后,熄了直接走人的心思,随即温婉地说: “我们直接准备早中饭吧。” 邹青竹迷糊,“早餐不吃了?” 文慧抬头问:“你饿不饿?” 邹青竹说:“我还好,不怎么饿,你呢?” 文慧放下书本起身说:“我半夜吃了些水果,现在也不是很饿,那去准备中午的菜吧。” 邹青竹没弄懂,“不要这么麻烦啊,我去隔壁把双伶叫醒。” 文慧会心一笑,告诉她说:“张宣在隔壁,你最好别去。” 邹青竹惊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文慧说:“我也不知道,但门口有他昨天穿的鞋。” 想到隔壁卧室住着一对人,想到自己好几次要去把双伶叫醒的冲动,邹青竹脸红了,不再说话,默默跟着文慧去了厨房。 上午十点,张宣终于醒了。 眼睛睁了睁,望着近在咫尺的怀里人,张宣低头亲一口就问:“什么时候了?” 杜双伶看了看手表,轻轻说:“10:12。” 张宣顺嘴问:“那你怎么还没起?” 杜双伶没答话,嗔怪地看了他眼。 张宣愣了下,才发现这问题问的真蠢。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人家怀抱得紧紧的,还怎么起床呢? 除非把自己惊醒,但双伶同志显然没有这么做。 凑头又亲一口,张宣也是收敛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跟她说: “不早了,都晌午了,我们赶紧起床吧,别让她们看笑话。” “嗯。” 麻麻利利穿衣服,两人出来时发现文慧正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声音开的很小,播放的是金超群版的“包青天”。其实这也是重播,昨晚已经放过了的。 杜双伶脸热热地,笑着招呼:“文慧,青竹呢?” 文慧不着痕迹扫了两人一眼,在触碰到张宣的眼神后,目光也是迅速撤回到电视上。 回答说:“在厨房煲汤。” 见两人进了洗漱间,文慧看电视里看着看着走神了。 某一刻,她忽然把电视一关,把电视屏幕当镜子,就那样靠着沙发,开始观察起来了进进出出的张宣和杜双伶。 尤其是留意张宣居多,想起昨晚他那眼神,文慧就有些慌,有些愁,更有些不确定,怕自己想多了。 张宣压根不知自己在直播,因为他没怎么关注文慧,没怎么看文慧,实在是那两场梦太荒唐了,有点怕了这姑娘。 …… 起得晚,四人早饭、中饭一起吃了。 “咚咚咚…” 吃到一半,屋外突兀地响起了敲门声。 张宣同三女对视一眼,放下碗筷去开门。 门开,发现是李梅冒雨赶来了。 张宣侧身让她进来,关心问:“这么的大雨你怎么来了,衣服没打湿吧?” 李梅脱下雨衣,四处看了看,还好。雨衣够大,包裹严实,淋湿的不多。 见状,张宣又问:“吃过饭了的没?要不凑合吃点?” 李梅看了看餐桌上齐齐注视着自己的三女,向她们笑着点点头就对张宣说:“你别操心,吃了的。” 张宣不再做声,率先去了书房。 李梅又看一眼三女,也跟着去了书房。 关上门,张宣主动问:“你是因为钱兵的事情来的?” 李梅点头又摇头,从包里取出一叠文件放桌上,就干净利落地说: “钱兵的事,我有听说。但不影响我们的生意,甚至对我们今后的合作更有利。” 张宣愕然,紧着问:“这是怎么个说法?” 李梅解释道:“袁澜和钱兵以前是欧洲留学时认识的,因为共同的爱好兴趣,两人成了朋友,回国后一起合作代理了马爹利。 但在经营过程中,两人产生了理念冲突,再加上钱兵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社会人接触后,开始沉迷酒色。对此袁澜非常反感,早就想踢掉钱兵单独干了。 所以这次钱兵犯事,对袁澜来说是契机,对我们也是一样。” ps:求订阅!求月票! 今天上午去了趟医院。 : 第174章,不能再绿了,上不上(求订阅!) 说着,李梅把文件递给张宣。 张宣接过一看,顿时乐呵了:“这袁澜很有魄力啊,这么快付定金了。” 李梅颔首,对他说:“这是一个做大事的女人,有决断,图谋不小?” 张宣没懂,好奇问:“说来听听。” 李梅说:“我也是调查才得知,袁澜最近和体制里的人走的近,似乎有意进军房地产。” 房地产么,眼光还挺准,这可是未来的朝阳产业。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自己都做过梦,想买几块地皮储备来着。 张宣细细看了一遍文件,签完字后就对李梅说:“明天是星期天,你告诉袁澜,我们明天去海关提货。让她早点卖完,我们早些分钱。” “行。” 李梅应一声,检查一遍文件有无签漏后,就说起了新闻纸张的事:“我已经跟新民晚报和华西都市报联系过了,它们同意和我们合作。” “数量多大?” “与之前说的一样,总计8万吨。” 张宣慎重地看着她,确实一遍问:“这事你有多大把握?” 李梅眼睛盯着他,坚定地说:“你相信我,就是百分百。” 果然是颧骨突出的方字脸女人,他娘的就是自信。 可老夫也不是小白啊,外贸本就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哪有百分百的? 张宣沉吟一阵,最后还是同意说:“可以,这事你尽管放手去做,我全力支持你。” 听着这话,李梅松了一口气,起身说:“你放心吧,新闻纸张这个行业,我做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过差错,这次准保办的漂漂亮亮。” “行,我等你好消息。”都到这份上了,张宣也只得信她了。 … 中饭后,雨慢慢变小了。 杜双伶三人去了图书馆看书。 张宣留在租房,先是练习了半个小时拳击。 下午还是老样子,先看书,后写作。 日子过的简单又充实。 “张宣,该出发了!” 下午四点过,正当张宣写完“潜伏”1200字、开始按摩太阳穴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老邓的声音。 “好,来了啊!” 应一声,张宣把东西归置归置,门一锁,也是下了楼。 张宣盯着老邓手里的保温瓶,好奇问:“这里面是什么?” 老邓说:“我给王丽炖了只鸡。” 张宣揭开看了看,打趣说:“那导员经常对我蹬鼻子上脸,要不你和王丽老师凑一对算了,把她气死。” 老邓摇摇头,扶了扶眼镜道:“你这小子,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呵,鲁倪不就是在酒桌上欺负过你几次么,你也没必要把我老邓的幸福搭上。” 张宣侧头,“你是在说王丽老师不好?” 老邓瞥他一眼,叹口气实诚道:“这姑娘我怕驾驭不住,我头发已经够油够卷了,不能再绿了。” “哈…” 张宣听得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他笑得这么快活,老邓也跟着笑了笑,临了问:“张宣,我听小杜说,你好像会拉二胡?” 听到拉二胡,张宣有点恍惚,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自己那父亲在世时,特别爱这个,没事跟屁股后面学了点。 其实也不只是父亲爱好这个,好像那个年代的人都会点二胡、笛子、箫或唢呐什么的。 只是父亲走了后,张宣就再也没碰过二胡。 学了七八年的手艺啊,就这么耽搁了,就这么放弃了。 想想都恓惶。 于是说:“好多年没碰了,手生的很。怎么了,你问这干什么?” 老邓说:“不是马上元旦了吗,我得上个节目,我会拉二胡,想邀请你一起表演。” 张宣不懂,疑惑问:“迎新晚会你不是上了吗,元旦怎么还上?平时我也没看出来啊,你老邓这么没品,还爱好出这风头?” 老邓摆摆手,解释道:“嗨!哪是我爱出这风头,我跟书记喝酒喝输了,他要我上,我不得不上。” 张宣晕了,乐呵呵地给他支个招:“哦哟!多大点事,这种事我最有经验了,赖皮就是,你不上还能怎么着你不成?” 老邓否决了:“那不行,我老邓生平从不赖皮,一口唾沫一个钉子。” 张宣,“……” 见他不说话,老邓再次邀请:“一起来,我一个人没啥子意思。” 张宣比划比划,奚落道,“我生的这般好,年纪轻轻就有女朋友,就不出这风头招惹姑娘了。倒是你,这年岁了还是老光棍,确实该上。” 被人逮着戳心窝子,老邓脸都青了,那个气啊! 末了恨得牙痒痒地指着张宣说:“你小子不是想我为你打工么,你要是连这点胆气都没有,我还怎么敢和你闯荡危机四伏的金融投资行当?” 张宣翻记白眼,没好气道:“你就瞎忽悠吧啊!金融和二胡,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老邓抖了抖手里的保温瓶:“怎么没关系?将来咱俩要吃金融这碗饭,你就必须有跟我同生共死的觉悟,上不上?” 张宣,“……” 他娘的,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老邓又笑问:“上不上?” 张宣咬牙回:“上!” … 买了两束康乃磬,两人紧赶慢赶来到医院时,王刚在走廊上排队打开水。 而王丽呢,正望着天花板发呆。 见到张宣和邓达清捧着花进来,王丽凄惨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 招呼道:“你们来啦,谢谢。” 张宣把花放床头,关心问:“老师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王丽拿过花闻了闻,甜甜一笑说:“放心吧,小张宣同志,我死不了。” 呸!别总是小不小的,老夫可不小。 老邓给张宣倒了杯茶,自己也喝一杯,就问王丽:“昨天在酒吧到底发生了啥子事?还动刀了?” 王丽伸手拨弄了一会儿花心,沉默许久才说: “你知道我老妈子为什么喝农药吗?她是希望用死唤醒我,我也是看了遗书才知道…” 说着,刚才还好好的王丽突然泪崩,眼泪像雨水一般,瞬间淌满了面庞。 她擦了把泪,继续哽咽道:“本来昨天我是去和钱兵做个了断的,同过去告别,没想到钱兵不放手,争吵之下动了刀…” ps:求订阅!求月票! : 第175章,半挂的,期待(求订阅!) 张宣和老邓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么狗血。 木木叨叨一阵,王丽突然抬头对邓达清说:“老邓,你帮我个忙。” 老邓问,“什么忙?” 王丽说:“帮我请个律师。” 老邓想了想问:“你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律师?” 王丽闭上眼睛说:“厉害一点的,我要钱兵在里面呆一辈子,要是能死刑最好。” 张宣和老邓再次对视一眼,脊背生寒。 真是没想到啊! 这平时笑的比糖还甜的女同志,不出手就罢了,出手就想着一击致命。 不过随后两人又缓过来了,对方都动上刀了,要她命了,还有什么情谊可讲? 还有什么理由宽恕对方? … 一起吃了个病人套餐,在医院陪了一阵… 出来时,邓达清对张宣感慨说:“这是一个凶残的姑娘,不过挺好。” 张宣听得笑了笑,没接茬。 … 接下来的日子,张宣是彻彻底底成了受虐狂。 白天要上课。 而一有时间呢,就被老邓盯上了,被强拉着练二胡。 而且人家二胡都给他准备好了,不用他操丁点心。 白天忙,晚上也不能停,继续写作。 经过他的勤奋努力,“潜伏”不知不觉已经突破了7万字大关。 不过张宣没想着现在就发表,按他的计划,必须等到完本搁置三个月以上再考虑这事。 之所以要搁置三个月以上,是因为老男人怕完本后又有了新的想法。 到时候要是已经发表了,没法修改了,没法精益求精了,不追悔莫及么? 没办法,谁叫“潜伏”承载了他的太多希望,太多野心呢? 按张宣的预想,这本“潜伏”谍战,一定要超过“暗算”才算成功。 不论是社会影响力,还是市场受欢迎程度,或是文学性,亦或是最终的成就。 潜伏都必须全方面超越“暗算”,才达到他的预期。 不然辛苦辛苦通宵达旦,辛辛苦苦借鉴前生各大优秀谍战的精华,为的是什么? 当然为的是一鸣惊人! 为的是功成名就! 为的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不能让自己白活一次! 心里这么想着、这么期待着,张宣就感觉像打了鸡血一样,没有天明,没有日落… 奶奶个熊的! 只是长时间这么下来,收获虽然喜人,但也真他娘的累哇。 人都快萎了。 … 大学英语课。 课到中间,小十一递一张纸条给他。 上面写:学生会查寝,记录你一周没回宿舍睡了,都是我帮你摆平的。 这还真的多亏人家,张宣诚恳回:谢谢。 小十一写:光谢谢有什么用,我损失好大。通过这件事,大家都误以为我喜欢你,我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张宣无语,不回。 见状,小十一又写:为什么不回宿舍睡? 张宣回:忙。 小十一写:忙约会? 张宣瞥了她眼,回:差不多。 小十一静了几秒,写:年纪轻轻的要懂节制,现在你憔悴的不成样了。 望着纸条,张宣感到淡淡的忧伤,特么的,竟然自己把自己挖坑埋了。 见他郁闷,小十一眼睛一闪,又递一张纸条过来。 写:要是那人长期让你不堪重负,可以考虑换一个女朋友。 张宣气得蛋疼,咬牙切齿回:你是性冷淡? 小十一咬着下嘴唇,对着纸条呆了几秒,手一抓,纸条揉成团,放衣兜里。 接着她像个没事人样的,继续认真上课,认真做笔记。 … 元旦当天,沈凡从贵省回来了,一脸的沧桑。 张宣关心问:“你幺妹儿怎么样?” 提到幺妹儿,沈凡脸上开阔了几分:“已经没事了。昨天动的二次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不会留下后遗症。” 讲着,沈凡对张宣和欧明感谢说:“幺妹儿让我谢谢你们,还有小十一,她说以后来城里了,请你们吃瑶家特色菜。” 有吃的,张宣当然不会拒绝。 其实对于瑶族特色菜,张宣并不陌生,小沙江镇就有许多瑶族,每年都有瑶族庙会,他特意去吃过几次,感觉还可以。 晚上,管院举行了隆重的元旦晚会。 作为一个大透明,张宣在管院知名度最高的身份是杜双伶男朋友。 其次呢,就是被大家传的邪乎、调侃的最多的:那个让苏谨妤一见钟情的男人。 小十一对自己是不是一见钟情,张宣不知道。他只知道今晚被老邓坑的不行。 先是晚会开幕时,跟邓达清来了个二胡表演,表演的是二胡名曲《空山鸟语》。 好在自己基本功还可以,这个星期练习的够拼,在老邓的强力带动下,不说有多好吧,至少也没露马脚。 可是临阵中场休息时,他娘的什么鬼? 竟然被管院主任联手小十一坑了一把。 管院这一届的新生都知道张宣在谈恋爱,这摆在名面上是稀有的,在这年头是罕见的。 管院主任对他印象非常深刻,为这事还好几次敲打鲁倪说:“张宣是你的兵,你要做好他的思想工作,别还没毕业就老婆孩子都有了。” 小十一知道他喜欢周慧敏,在宿舍里经常唱“痴心换情深”,于是把歌都定好了。 不得已,张宣又上去唱了一首周老婆的“痴心换情深”。 这次倒是不赖,赢得了满堂彩。 后台,张宣下来就质问小十一:“主任跟你什么关系?你干爹?你二爸?还是你未来的爸爸?那么帮你整我?” 小十一笑得很开心,临了慢慢声声说:“他是我爸的大学同学。” 张宣蹙眉:“就这?我看他对你宠溺的过分了。” 小十一看了看四周,附耳小声说:“他喜欢我妈妈,是我爸大学的情敌。” 张宣,“……” 见他被雷到了,小十一笑着转半圈,临了期待地问,“我这身主持装好看吗?” 张宣砸吧嘴说:“没我媳妇好看。” 自动忽略“杜双伶”这三个字,小十一瞅了眼后台准备上台表演的文慧,不要脸地问:“跟她比呢?” 张宣被她的厚颜无耻打败了,无情地说:“文慧好看。” 小十一听了也不气恼,只是矜持地交叠双手,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他。 小声嘀咕:“我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要身高有身高,身材匀称堪比黄金比例,还是大长腿,你抛开我这168的不要,却喜欢那种半挂在身上的?” 张宣嘴角抽抽,不再搭理这不要脸的,赶紧走人吧。文慧在那边看着呢,搞不好传到双伶同志耳里,又要给自己上课了。 … 元旦一过,中大的学习氛围一下变得紧凑了。 最典型的就是杜双伶同志,以前每隔两天就要和他到校园里散散步的。 但现在不了。 临近期末考试了,都忙疯了。 要么一大早去挤图书馆。要是图书馆没抢到位置,三个女人就开着空调在租房客厅复习。 哪还有时间搭理张宣呢? … 中午,见张宣又在角落里练拳,邹青竹趁接水的歇息功夫,就问他: “你不努力复习的吗?我在图书馆经常能看到你们宿舍的人呢。” 张宣深吸一口气说:“我一不入D,二不评优,三不保研、不留校,分数太多了对我没用,60分及格万岁。” 心里还嘀咕一句:大一这学期的科目不多,课本也不难,翻来覆去都是现成的,哪值得浪费这么多时间呢? 邹青竹看一眼张宣,又看一眼从不相劝的杜双伶,是真糊涂了。 末了,见文慧也从不提张宣的事,从不提“张宣”这个名字,她想了想,也就懒得过问了。 ps:求订阅!月票! 哎,一天6000+,身体吃不消 : 第176章,丰神俊秀的二姐(求订阅!) 元旦过后就是新的一年,1994年。 日子过的可真快。 不知不觉回来快两年了,张宣凭窗望着明亮亮的天际,这么想着,心里却空落落的。 双伶又去图书馆了,见不着人。 米见远在京城,更是见不着人。 他娘的,老夫突然得了矫情病。这时这刻,竟然好想有个人来陪自己,最好是她们两个一起来陪自己。 就像巴菲特跟他两个老婆一样和谐相处,那该多好啊! 哎,思绪到这,他莫名又想到了那个二姐。 那个比猴还精、比狐还狡猾的二姐,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鬼混? 传言说张兰去了沪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张宣对此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 反正上辈子时隔十来年接到她电话时,人家是在韩国玩。 还有这个二姐怎么说呢? 她的话,十句差不多有九句是假的,有可能十句都是假的。 前生被张兰忽悠怕了,她的话不尽信、不能信、不敢信… 张宣想想都有点哭笑不得,为什么同是一母所生,大姐和二姐却是两个极致? 一个本分到让人牙疼,三天都打不出一个屁。 另一个却是天生伶牙利齿,微微笑着把你骗了、你还会帮她数钱的存在。 基于这点,张宣是不担心这个二姐安全的。 就算长得不比大姐差多少,却也不担心安全的。 骗子碰到她不被反骗就是烧高香了,还去打她主意就是找不自在。 记得前生有个朝鲜族的痴情男人,真名记不得了,因为大家平时都喊他皮蛋。 张宣也就见过他两次,不是特别熟悉。 皮蛋是个小眼睛男人,北大毕业,在沪市有家20来人的设计公司。算是一个高收入成功人士。 但就是这么一个成功人士,却是二姐的舔狗,42岁了还没结婚。后来他家里的几个姐姐看不下去了,硬是把他弄去了日本安家。 记得皮蛋要去日本的前夜,那时快要过年了,还特意打电话找到自己,问二姐的最新电话号码。 当时张宣在上村老家,是吃晚饭时间,二姐就在旁边,接起电话就笑眯眯玩笑说: “皮蛋,你看我都是两个孩子她妈了,你也早点找个姑娘成个家吧啊,别再惦记我了。 再说了,我就算离婚了,也不一定会考虑你的,你就安心跟你姐去日本吧。听说日本姑娘不错呢,结婚前多找几个试试啊,把这些年的单身日子给补回来…” 那一幕,张宣印象非常深刻,电话这头的二姐笑容满面,侃侃而谈。 而电话那头呢,一直是哽咽哭声,压抑地哭声,皮蛋悲伤的话都说不出几句。 真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可怜人。 这个皮蛋现在在哪呢? 张宣算算时间线,今年是94年,应该还在北大读研吧? 还没出校门,哎,还没和二姐产生交集,找到他也找不到二姐。 有点沮丧! 郁闷啊…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他也怕见到这个二姐,感觉“口蜜腹剑”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个词。 算了,不想张兰了,想她干甚呢,人家肯定过的好,就算大家都穷得吃不起饭了,她肯定也有饭吃。 说不定还藏着粮食过冬呢。 把桌上的稿子收拾一下,张宣准备去图书馆看看,看看双伶同志。 话说这个学期都要结束了,竟然还没去过图书馆,也忒不像话了点。 换好鞋,把门锁上,张宣蹭蹭蹭地下到一楼。 “老邓,上午好。” 抬眼就看到这货在梧桐树下给二胡调弦,张宣也是高兴地打着招呼。 “张宣,过来,跟你说个事。”见到是张宣,邓达清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向他招了招手。 “怎么了,有什么事?”张宣改变方向,一脸好奇地走了过去。 老邓抬头问:“我记得你以前提过一嘴,想在这边买套房子。现在有机会了,你还要不要买?” 张宣眼睛一亮,逮个石墩坐下问:“什么样的房子,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嗨,还能哪,就你头上,三楼。”说着,老邓伸手一指,指着三楼最左边的门房。 张宣愕然,“这么巧的?还真就在我住的屋子头顶上?” 老邓歪歪嘴,“这哪里巧了,这家人早就唠叨要卖房了。只是以前一直是嘴上说说,没行动,但如今却是真的要卖。” 张宣紧着问,“住的好好的,为什么卖房子?” 老邓解释说:“还能有啥子哦,这对老教授的子女都在美国安家落户。现如今退休了,自然想去美国跟子女团聚、颐养天年呗。” 张宣问:“他们这是一去不返复了?” 老邓听得笑了,指指他:“看你这话说的,人家好好的过发达日子,怎么能叫一去不返呢,要说吉利话啊。” 说着,老邓拍拍屁股起身道:“你有没有想法?有想法的话我带你上去瞧瞧。” 有这好事,张宣立马打消了去图书馆的念头,也是跟着起身:“走,那就去瞧瞧。” 沿着楼梯左拐右拐,两人来到三楼,伸手敲门。 咚咚咚… 几声过后,开门的是一个精气神都非常不错的老太太。 老邓率先招呼:“安教授早上好,吃早饭了没,我带张宣来看看房子。” 楼上楼下的邻居,相处几个月了,大家都不陌生。 张宣进门也跟着喊:“安教授早上好。” 安教授和蔼地笑笑,她是知道张宣经济实力的,热情地倒一杯茶就说: “我这屋子和你楼下住的是一样的格局,你四处瞅瞅,要是瞅中了我们再谈。” 说着,安教授回到餐桌上和老伴吃早饭去了。 都是经常见面的熟人了,张宣和老邓也不觉着尴尬,开始四处察看。 格局一样,外面的景色也一样,都住几个月了,其实真没什么可看的。 张宣每个房间走了走,发现墙壁、地板、天花板、家具都干干净净,他很满意。 溜一圈,回到客厅就问:“安教授,您这房子怎么卖?” 安教授扯了扯褶皱眼皮问:“看好了。” 张宣点头:“诶,看好了,您报个价。” ps:求月票!求订阅! 第177章,吾心安处即吾家(求订阅!) 安教授伸出四个指头,开诚布公说:“小张,我们都是邻居,就不浪费时间讨价还价了,我给你最优惠的价格,380一平,不讲价。你能接受就买去。” 闻言,张宣和老邓对视一眼,都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 这要价真心不高。 张宣又问:“安教室,这房子多大面积?” 安教授回答说:“120平。” 380一平,120平,总计4.56万。 啧!这么大的房,连5万都不到,是真的便宜啊。 虽然知道这个价在这年头是实在价,4.56万也算一笔大钱,但张宣还是有种捡了漏子的感觉。 毕竟这是羊城,毕竟这是中大。 其它的先不说,以这地段的升值潜力,买下来闲置在那都是大賺。 更何况自己在中大求学,在创业,在写作,这些都需要一个安静的独立空间。 而且在国人的思维文化里,讲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不论男女,不论老幼,房子观念都很重。普遍认为房子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资产,没有之一。 在一个地方,只有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真正意义上能自由支配的房子,心才会有寄托,人才会有安全感,才会脚踏实地地扎根下来。 吾心安处是吾家,这真不是说说的,所以租房和买房是不一样的概念。 张宣没有犹豫,当即拍板道:“安教授,这房子我要了。” 听到这话,安教授没有任何意外,因为从开门见到张宣那一刻起,她就直觉今天能成。 她多多少少知道张宣的经济实力,并不担心钱的问题,笑着应声: “成,这两天我们就可以办理过户手续。不过小张啊…” 说到这,安教授顿了顿,才继续:“小张啊,这房子近期可以过户给你,但我和老伴还得住一段时间。 也不久住,差不多20天左右的样子吧,那时候我的儿子女儿才有空回来接我们。 不过我也不白住你的,这些家具啊,电器啊,都留给你了。你看怎么样?” 没得讲,这事于情于理都得同意。 张宣表态说:“没问题,我没那么急的,您安心住就是。到时候我不在这边的话,房子要老邓接收下,钥匙也放他手里。” 安教授看一眼邓达清,见老邓点头,她也微笑着点点头,同意了。 …… 忙了几天,银行存款少了4.56万,却换来了一本房产证。 张宣心里那个高兴的哇,比喝了酒还醉。 毫不夸张地说,再世为人,拥有人生的第一套房子,比当初银行存款突破100万还有成就感和踏实感。 可能这是自己的人生格局不够。 但作为一个升斗小民,确实很满足了。 没有比拥有一套房子更有安全感的了。是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 时间悄悄来到1月7号。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6天,离放假还有9天。 天将将亮,张宣就起了个大早。匆匆洗漱一番,就打算去一趟南方医科大学,找阳永健。 出门前,杜双伶抱着他亲昵一口就期待地再次小撒娇:“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张宣低头回亲一下,就眨巴眼说:“别闹,临近年关了,外面越来越乱,越来越不太平。 前几天我和老邓还在街面上看到拿砍刀的两伙人你追我赶,后面还跟着一串警察,你就别添乱了好不,我一个人去安全些。 而且你又不像我,目标是保研留校的,这考试成绩很重要,你还是留家多多复习吧。” 见再次请求失败,杜双伶也是死心了,于是轻轻嘱咐:“那你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见到永健,替我问声好。” “嗯,你放心吧。”张宣如此说着,摸了摸她的脸蛋,走了。 … 南方医科大学。 “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见到阳永健,看着这个瘦骨嶙峋的竹竿子,张宣震惊之余,也是心疼的不行。 在羊城呆了半年,阳永健还是不会打扮,还是那么土。 对着张宣咧一个高山土味笑容就感叹道:“张宣,我好像不太适合当医生。”张宣心一抖,就急切问缘由:“为什么?” 阳永健解释说:“这半年我通过了解,发现学医周期太长了,本硕博8年读下来,会比你们将来晚进入社会很多年。 而且毕业后的起步工资也很低。 家庭条件好的还可以接受。但像我这种家庭条件,你是知道的哎,周期是真的太长了些。我当时选择有点鲁莽了。” 张宣听得直皱眉,难道上辈子阳永健学医半途而废,是这个原因么? 沉吟一阵,张宣就问:“那你喜欢学医吗?” 阳永健望着他,用一言难尽的语气说:“怎么讲呢,我有些惧怕解剖学,尤其是到实验室动手解剖尸体,进去一次我就吐一次。 每次都要两三天才能缓过来,这也是我现在变得这么瘦的原因,一直不怎么吃的下饭。” 得,这就没办法了。 张宣本来心想,要是因为经济问题,自己会想尽办法帮她解决,要是她自己本能地排斥尸体。 那还学什么医啊,老天来了也束手无策啊! 张宣直直地看着她,认真地问:“那你有什么想法?” 阳永健右手卷了卷辫子,低头看着鞋尖说:“我再坚持坚持吧,其实抛开对尸体的恐惧,我还是蛮喜欢学医的。我希望自己能克服它,不想半途而废。” 听着这话,张宣没做声,现在也有点摸不准她前生是因为恐惧尸体而弃的医,还是因为经济条件导致的。 那时候自己在南京读大学,离她有点远,通信不畅。 得知情况时,阳永健已经换到英语专业了。 后来问她原因,阳永健也总是顾左右而言它,支支吾吾不肯说。 要是问多了,她总是一句“哎,你别问了,我自己都觉得丢脸”就打发了。 其实作为朋友,他也不想多劝。因为觉着没必要去支配她的意志,默默支持就好。 看来自己得想个法子解决她的经济困扰才行。 直接给钱是不行的,她那该死的自尊心是不会接受的。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78章,张宣和阳永健论道混蛋是怎么形成的(求订阅) 什么法子好呢? 张宣揉揉太阳穴,一时也落头。 不过慢慢来吧,不急,过完年再说,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要是帮她经济问题解决了,她最后还是选择放弃,那就是宿命! 老夫不会跟宿命去斗,没意义。 这么想着,张宣就跳过学医的话茬,说起了今天的正事:“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我好一起买火车票。” 阳永健说:“19号。” 张宣听得头都晕了,还要这么久。这年头火车票只提前售卖3天,那得到16号再买了。 问题是,临近过年了,16号还买不买的到啊? 他娘的这也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 见他一脸便秘的表情,阳永健就问:“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张宣说:“我16号上午考完,双伶那天下午考完。” 阳永健拍拍额头,无奈地笑笑说:“看来我拖后腿了。” 张宣整理好情绪,一副没事人样子的说,“没大事,到时候再看吧,我回头问我舅舅,看他那边有什么捷径么。” “好。”阳永健没矫情,他就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两人沿着校园走了一阵,聊了一番。 临了张宣试打趣问:“一学期过去了,阳永健同学,你有收到情书没?” 阳永健停步笑了,“都读大学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流里流气?” 张宣不以为然,乐呵呵地说:“看来是没有了,我就说你这羊角辫不行,留着干甚呢,养虱子啊?剪了吧。” 阳永健瞪了他眼,换话题说:“都中午了,我请你到食堂吃个饭吧。只是菜不好,你这大作家不要嫌弃。” 张宣满意地点头:“唉哟,你这称呼不错,我爱听,来,再叫声听听。” 闻言,阳永健都懒得看他了,直接去了食堂。 知道张宣爱吃肉,阳永健这次是下老本了,给他打了两荤一素。 张宣压根不知道客气为何物,接过大吃一口就夸赞说: “你们学校这菜的口味还是不错的,你明年争取把心态调整过来,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胖成孙俊高攀不起的存在。” 阳永健气笑了,“你这狗嘴是真的吐不出象牙了是吧?” 张宣抬头说:“呢,你吐个我看看,看你嘴里能吐出象牙么?” 面对这街痞子,阳永健无语了,却也倍感亲切。 说到孙俊,阳永健突然说:“他要过来。” “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一句,张宣没听懂。 阳永健停筷子说:“孙俊14号放假,他想过来接我。” 张宣无语,缓了好一阵才佩服地说:“太他娘的有毅力了。” 阳永健又瞪他一眼,“好好说话。” “好的。”张宣笑着应一声,就改口:“这才是做大事的男人。” 阳永健安静看他吃了几口饭就烦心地说: “张宣,你说我是不是忘恩负义。我现在听到“孙俊”这个名字就有压力,想到他要过来就压力更大了。” 张宣抬头瞅她一眼,继续吃饭,一边吃一边问:“腻了孙俊?” “不是。” 阳永健摇头,沉默半晌后才说一句:“要是他有个168就好了。” 张宣懂了,“你是怕跟了他,以后的子女长不高是吧?” 面对这么直白的话,阳永健罕见地没有斗嘴,剖心道:“我是有这方面的担心。” 闻言,张宣没有意外,又问:“那你对孙俊是什么样的感觉?” 阳永健思考一阵说:“实话吧,也没有太大感觉,我的意思是说,没有男女方面动心的感觉。 但我也不排斥他,要是他有个168,我会选择跟了他。他这个人还是非常不错的,顾家,疼我。” 张宣噎到了,喝口免费的汤就呛她:“你这说了等于没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阳永健瞪大眼,“你没听明白?” 张宣回答道:“我听明白了,可孙俊没有168啊。你这假如啊,要是啊,不成立啊,说了一大推不都是废话吗?” 阳永健,“……” 两人僵住了。 临了临了,张宣继续吃饭,阳永健继续看着他吃饭。 几分钟后,阳永健忽的问:“如果换作你,你会怎么抉择?” “问我啊?” “嗯。” 张宣又喝口汤说:“我连米见都没放弃,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阳永健忍不住了,筷子撮撮碗底骂道:“混蛋!” 张宣掀开眼皮子瞥她一眼,当没听到似的,埋头继续吃。 阳永健呼口气,想起什么,问:“米见知道你的想法吗?” 张宣又又喝口汤,慢慢悠悠说:“她给我写了封信,里面有联系地址啊,邮编啊,辅导员电话号码啊。” 阳永健又用筷子撮撮碗底,“米见不是这种人,肯定是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吧?” 张宣不爽了,“阳永健同志,你这话过分了啊!我很差?” 阳永健语塞,缓了缓道:“皮囊倒不差,也算才华横溢,可有什么用,你还是个混蛋。 最初跟肖少婉在一起,现在和双伶在一起,你是不是以后要跟米见在一起? 那米见之后呢?你还能找到比米见更好看更有气质的闺蜜吗?” 张宣,“……” 见他不搭话,阳永健也是叹口气说:“你喜欢米见其实我也能理解。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比米见更有味道的女生了。都说羊城是大地方,我来了这么久,学校也好,街上也好,都没见过比她更好的了。可是…” 说到这,阳永健又又又撮撮碗底:“你个混蛋喜欢就喜欢啊,别跟我说啊。弄得我里外不是人,帮谁都不好,不帮谁我又看不惯你糟蹋她们。 少婉是我好朋友,双伶也是,米见还是,你这样下去,我同情心泛滥也泛滥不过来啊。” “……” 他娘的说的真对,张宣无言以对。 见自己的汤喝完了,张宣伸手把她那碗没喝过的汤拿过来,嗦一口就道: “亏你还是个聪明人,你认识她们多久了?认识我多久了? 小学计算题会不会算? 帮她们干什么?帮我就对了,我才是陪你一起长大,一起变老的人。要抓重点,其它什么都是浮云,知道吗?”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79章,图书馆奇遇记(求订阅!) 告别阳永健回到中大时,才下午1:02。 时间尚早。 张宣在租房慢慢悠悠逛一圈,想了想,也是拿着高数和算数本子下了楼。 今天心血来潮,怎么着也得去图书馆看看。 实在是好奇为什么杜双伶、文慧和邹青竹放着空调不享受,放着软沙发不用,硬要往图书馆钻? 他很多年没去过图书馆自修室这种场合了,都快忘了那种浓厚的学习氛围是什么味道。 南校区的图书馆是中大的图书总换。 张宣紧赶慢赶、到达大门口的时候,竟然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小十一和她宿舍的谷润、彭珊珊。 他从南边来,三女从北边来,大门口撞上了。 八目相对,张宣非常郁闷,干他娘的,老天在玩自己吧? 我可是第一次来图书馆啊! 要不要这样玩儿? 真是背时。 见到张宣,小十一就对谷润和彭珊珊说:“你们先去自修室找座位,我等会来你们。” 谷润挥挥小手,对着张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和彭珊珊走了。 等到两人离开后,小十一笑眯眯走过来说:“张宣,你是来图书馆找我的吗?” 见面就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张宣也是服气的! 张宣嘴角抽抽,眼睛瞟了瞟她,也是直直地往里走,理都懒得理。 瞧他这副便秘却又无视自己的样子,小十一也不甚在意,欢快地亦步亦趋跟着。 两人上台阶的时候,迎面走下来一伙男生。 交叉过去后,有个男生回头看一眼小十一,小声跟同伴嘀咕:“好漂亮,这女的是你们管院那个主持人吧。” 其中另一个男的悄悄咪咪接腔:“她叫苏谨妤,是我们管院新生中最好看的女生。” 张宣听得无语了,瞧这几个二货猥琐的,还自以为说话很小。 过个弯,再过个弯,拐个角,自修室门口到了。 张宣适时停住脚步,侧头对她说:“打住吧,双伶在里面,我不想让她看到。” 说完,张宣走了,头也不回地进了自修室。 小十一立在原地,面色平静地望着他背影,直至消失… … 自修室人山人海,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读书氛围。 眼瞅着一排排人头,眼瞅着各式各样堆积如山的书籍。 张宣脑海中顿时生出了一股“不再浪费时光,不再辜负人生”的豪情。 坐在这里,感觉偷懒都是一种犯罪。 难怪三女有事没事喜欢往图书馆钻,这确实不是冷冷清清地租房能比的。 四处张望一番,张宣根据双伶同志平时的描述,从左侧第一排开始找起。 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她。 杜双伶和邹青竹坐一起,却没发现文慧。 可能是没位置了的原因吧,文慧不在。 此刻两人周边全是女生,一大片都是女生,他身为男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过去。 怔了几秒,张宣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双伶左肩。 杜双伶回头见到他时,满是不敢置信,笑意吟吟地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张宣眨巴眼,嘴皮子动动,无声无息说:“想你了,来看看你。” 虽然没有声音,但杜双伶还是读懂了他的唇语,脸热热地扫一眼周围,生出一股幸福。 起身悄悄问:“要我跟你回租房吗?” 张宣伸手把她按回座位上,“既然来了图书馆,我也看会书吧。你继续,我去找找座位。” “好。” 杜双伶轻轻应一声就说:“小自修室应该没位置了,你去隔壁的大自修室找找看吧。文慧这边的座位被人占了后,也是去了那边。” 闻言,张宣的目光在附近几排溜了一圈,还真没寻到空座位。 而且愕然发现这个小自修室竟然绝大部分是女生。 娘希匹的,老夫这是误入女儿国了? 临了临了,只得说:“那我走了,去隔壁看看。” 杜双伶嫣笑着“嗯”一声,目送他离去后,又继续看书。 穿过小自修室,张宣发现大自修室确实大。 但奶奶个熊的,人也一样的多啊。 左边开始找。 第一排没位置。 第二排倒是有几个,一问,旁边的人立马说:这座位有人的。 第三排如此,第四排如此,找个空座位说是有人的,找个空座位都是说有人的。 弄到最后,张宣有点火大了。 心想这图书馆又不是你家开的,座位又没标你名字。老夫今天还就不信邪了,坐了会死? 你还能把我撵走不成? 当又又又又被一个女生拒绝说有人时,张宣懒得理会了,书一放就想坐。 就在他把凳子挪出来点、准备坐时,后面来了一个女生。 女生对他笑说:“学弟,不好意思啊,这位置是我的。” 张宣没说话,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对方看。 盯着对方的脸蛋看,盯着对方皮薄馅大的地方看… 女生被看的头皮发麻,脸都看红了,肚子都看怀孕了,腿都在打颤。 末了,人家只好勉笑着解释道:“那个,我刚才去了趟厕所。” 得,不是和自己抢位置的? 还真的有人啊? 张宣默默叹口气,感觉自己和自修室无缘。他娘的,咱还是回租房吧。 不到这里受窝囊气了。 这么想着,张宣拿起书本就走。 只是走之前路过女生身边时,还不忘小声皮了一句:“学姐,你刚才错过了一个找男朋友的绝佳机会呢。” 女生听到这话,顿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他,是彻底不会了,彻底凌乱了,彻底傻眼了,脸彻彻底底红了。 哎哟!这姑娘脸皮子薄的,好玩。 往出口走了一半,张宣忽的发现右边一只手在召唤自己。 定睛一看,竟然是丁艳红在向自己招手。 再往其旁边一瞧,嚯!确实有个空座位。 不二话,张宣走过去就坐下。 然后笑着打招呼说:“小丁,昨天我在食堂看到你哥了。” 丁艳红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脸都青了,那个窘迫的哇,立时伸手推了推他: “张宣你走吧,这位置有人了。” 张宣一动不动,压根不吃这套。 见他打开书本,丁艳红就问:“你真看到了?” 张宣对她滋个灿烂笑脸,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说:“我诈胡你的。” 丁艳红嘟个嘴,脸都歪了。 张宣好奇问:“你和他成了没?” 丁艳红摇头:“没成,那个人比欧明还抠。” 张宣不信:“真的假的?这世界上还有比欧明更抠的人?” 丁艳红睁大眼睛,特别气愤地说:“可不是,看个电影的2毛钱门票还要我出,他没钱就别约我看电影啊,脸皮是真厚!” 张宣乐了,揶揄道:“那是你傻了,要是我当场就甩脸子走了。” 丁艳红怨念说:“我当时不就这么想的嘛。可一转头发现你们几个来了,我当时为了面子,硬是花了4毛钱看了场电影。” 听着这话,张宣好想笑,感情当时还是自己逼迫了人家一把。 张宣叹气道:“小丁,这么抠的人都能被你遇到,也是缘分啊,要珍惜。搞不好你后面遇到的,一个比一个抠。” 丁艳红瘪瘪嘴,不想继续这痛苦的话题,答非所问说: “昨晚罗雪跟人力班的一个男生滑旱冰去了。” 张宣瞥他一眼,回答道:“欧明床头快有第四个名字了。” 丁艳红语噎,憋气,憋气,憋了好久的气想要回嘴时,猛然发现周边的人在悄悄摸摸打量她。 显然刚才打扰到了人家。 丁艳红立马泄气了,识趣的不再说话,低头看书。 张宣没有在意郁闷的丁艳红,而是朝着桌对面礼貌地笑了笑。 真是巧,没想到文慧竟然在这里。而且还跟自己面对面。 刚才人家再埋首做题,第一时间没注意到。 看他打招呼,文慧也是温婉地笑了笑,头一低,继续做题去了。 见周边人都在认真看书做题,张宣也是归拢心思,开始复习高数。 其实高数没什么好复习的,那个阴阴拉拉的副教授虽然讲课不怎么讨人欢心。 但在学期最后一节课上却给了大家惊喜,那就是考试划重点。 人家副教授说了,只要把他指定的那些题目学会,考试85分是有的。 至于85往上,那就得看努力和天赋了。 张宣要求不高,85分足够了。所以这些题被翻来覆去做了几遍后,也是了然于胸。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不能偷懒,要认认真真复习,学生就应该有个学生的样子。 就在张宣忙着温习课本例题时,小十一找来了。 只见她笑眯眯地跟右手边这个男生嘀咕几句后,神奇的事发生了。 右手边的眼镜男竟然走了,把一票难求的宝贵座位让给了小十一。 张宣瞄一眼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心头好无力。有些意外,却又没太大意外。 或者说,就算小十一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他都不会意外。 早他娘的麻木了。 一开始两人相安无事,各做各的题。 只是十来分钟后… 张宣跟前突兀地多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你刚才为什么一副嫌弃我的样子? 张宣无语,把纸条收了,不回。 小十一不介意,又撕下一张纸条。 写:之前在台阶上你听到没,人家说我是管院这届最好看的女生,你就不动心? 张宣左眼皮跳跳,好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要脸的。 回: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文慧就在对面,你可以比照比照。 似乎心生感应,当两人提到文慧时,后者也抬起了头。 只见她的视线缓缓在张宣和小十一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纸条上。 文慧何等聪明,看到纸条就想到了管院的传言,马上判断出传言是真的,苏谨妤喜欢张宣。 不过三人认识,还在一张桌上吃过饭,文慧虽然没有开口打招呼,最后却还是向小十一轻点了下头。接着看书去了。 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名头盖过自己的文慧,想起张宣有意无意、屡次三番用文慧打击自己,小十一眼睛一闪。 在纸上写:文慧怎么在这里? 他也纳闷这事,太巧了。由于梦里的荒唐太过逼真,自己一直在避着对方,却似乎避不开。 真是透着古里古怪。 张宣遂回:不知道。 小十一又抬头观察一阵文慧,静了静,写:你是不是对她动心了? 写完后,小十一对着纸条怔了几秒,手一抓,揉成团放兜里。 接着另撕下一张纸条,写:张宣,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得离她远点。 又是怔了几秒,手一抓,把纸条揉成团,放兜里。 再撕一张纸条,写:今天是我19岁生日,陪我吃顿晚饭吧。 这次小十一没发怔了,还是手一抓,干净利落地把纸条揉成团,放兜里。 斜对面的文慧察觉到了苏谨妤的一连串细微动作,若有所思地瞟一眼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张宣,继续看书。 这时,小十一打开高数,也是开始看书做题。 只是做着做着,本子上出现了一个猴子素描图,细细一看,那张猴脸还和张宣有几分像。 醒悟过来后,她瞄一眼张宣,手一抓,小人物素描图又进了兜里。 洁白的牙齿小咬着下嘴唇,憋着笑继续复习,做题… …… 1月11号。 离考试还有3天,离放假还有6天。 一大清早,阮得志就开着面包车从深城赶过来了。 是来帮张宣搬书的。 这些书要寄回上村应付年前的“人民文学”采访。 叫上闲着打摆子的老邓,张宣三人来来回回,先后搬了五次,才把100多本军事谍战类书籍搬完。 后车门盖上,张宣就问阮得志:“老舅,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放假?” 阮得志说:“要农历29去了,只放假三天。” 接着他又说:“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会多请几天假的。” 张宣点头,这话他信。 临近过年,要搁海关其他人想请几天假有点麻烦。但有杨国庭那爷子在,别说几天假了,更大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张宣又问:“老舅,你有办法弄到火车票没?” 阮得志和煦笑笑,问:“要几号的?要几张?” 张宣把阳永健的事情简单说一遍,“19号的,四张吧,要是能弄到卧铺票就好了。” 阮得志说好。 上午把阮得志同志打发走了,还没来得及休息,中午李梅来了。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80章,盈泰外贸公司(求订阅!) 见李梅一脸喜色,张宣就笑问:“遇到什么好事了?快说出来听听,让我跟着高兴高兴。” 李梅大方一笑,就从包里掏出一纸财务报表给他。 解释说:“公司今天收到了袁澜的第一批汇款,270万。” 270万? 这么多? 听到这个数字,张宣有点诧异,接过财务报表细细看一遍就感叹道: “啧!这才多久,就已经售卖了8700瓶马爹利。这袁澜还真是个厉害角色,我们之前还是低估了她。” 李梅认可这话:“10吨白兰地原液,预计能勾兑28800瓶马爹利XO。她这一出手就直接卖了三分之一,要是勾兑产能跟得上,可能还会卖的更多。 她做生意确实有几把刷子,这销售渠道的构建着实有一手。” 张宣有些好奇:“你跟了这么久,知道这一批酒都卖往哪里了吗?” 李梅点头说:“据我所知,这批酒大部分是通往江浙沪那边去了。只有很少一部分留在了羊城本地。” 张宣沉思一阵,就高兴说:“做的不错。 不过后续还是不能放松,要适当盯紧点,袁澜做什么、怎么操作我们不管,但必须保证咱们的利益不能受到损害。” 李梅应承:“好,这我心里有数的。” 说着,李梅又掏出一份有关新闻纸的合同与报价单: “你看看,要是可以,那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招兵买马把生意做起来了。” 张宣先是看合同,接着是看报价单。 只是看着看着,脸上的笑意没了。 拿过计算机一阵按,随后把合同与报价单放茶几上,张宣一脸严肃地说: “自古以来,外贸单子的利润就没有低于5%的,低于5%的没人会做。而你这才4.1%,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李梅非常惊讶他的专业能力,惊讶之余,以为他这段时间在饿补外贸知识。 不过她不慌。 李梅淡定地说:“我们盈泰贸易现在一无所有,必须用低价抢占市场,等把竞争对手赶走后,当时候我至少有10种办法把价格提上去。” 张宣面无表情接话,“比如,利用国内通货膨胀的借口是吧?” 李梅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张宣知道是这么个理,但这女人太自信了,必须敲打敲打。 于是想了想,说:“先不讲新闻纸的质量问题,这个你做了这么多年,我信你。 但是你应该明白,也必须明白。要是货物在海上出了问题,或者遇到暴风雨、政策等不可抗力因素而耽搁了,我就算倾家荡产也支付不起。 你清楚得知道我们要承担的风险有多大,4.1%的利润不值得我做决定,不值得我冒这个险。你说呢?” 李梅服了,再也不敢把眼前这个作家当小白了。 这么想着… 李梅站起来,拍着瘪瘪的胸口信誓旦旦说:“我会亲自前往俄罗斯,一路押送货物到沪市。” 嘿!这她娘的是在演戏呢?表决心呢。 誓与货物共存亡? 见李梅这么表态,张宣也是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不可能真把她赶去押货吧。 当即发话道:“一路押送倒没必要。但我希望你还是去一趟俄罗斯,把好质量这一关,时时刻刻紧绷着弦,给我盯紧点,这一单我们输不起。” 闻言,李梅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信誓旦旦说一路押送,但毕竟是表达忠诚的一种方式。真去实践是不现实的,路上辛苦不说,还浪费时间和花销。 所以,她还真怕张宣嘴巴一张,把这一军将死了。 倒时候可就欲哭无泪了。 … 两人又细细聊了一阵,李梅走了。 亲自送到楼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张宣也是唏嘘地叹口气: 这问是一个可怜人啊! 一个心中充斥着仇恨的可怜女人。 他明白得很,新闻纸张利润之所以低,还是和李梅操之过急、迫不及待想要报复前夫的原因有关。 张宣不知道李梅和前夫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很明确: 这带着仇恨种子的女人很疯狂,宁愿放弃利益最大化,也要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火速报复前夫。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张宣才选择相信她。 他瞄准了,李梅前夫没退出国内市场之前,李梅就是那柄最锋利、最具开拓进取的刀。 两人心知肚明,两人各取所需。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默契。 刚才在屋子里,看似说的是海运风险,其实在博弈彼此的真诚和信任。 至于海运风险问题,那只要做外贸,就不可避免的。客观存在的东西只能听天由命,不值得大肆说叨。 接下来几天,张宣跟着李梅东跑西跑,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忙是忙了点,累是累了点,但收获真不小。 租赁了办公室,买了办公用品,安装了电话。 同时,在办公室隔壁还租了一间大的平顶房做临时仓库。 外贸公司嘛,仓库是重中之重,是必不可少的配件。 硬件简单搞定,软件也没落下。 通过朋友推荐也好,中介介绍也好,或者招聘也罢,最后公司新增了三个成员,两女一男。 两女的配置是: 一个文秘兼跟单员。 一个外贸员兼报关员。 而那个男的呢,质检、苦力、安保和司机一身挑了,全能型人才。 至于财务,平日里由张宣和李梅做账管理。而要和税务局交接时,就花笔钱临时外包。 没办法,公司才起步,事不多,招聘太多人手就是养闲人,浪费。 1月13下午,晴空万里。 当张宣掀开红布、露出“盈泰外贸有限公司”的金色牌匾时,五个人洋溢着笑容齐齐鼓掌。 没有花篮,没有鞭炮,没有记者媒体,甚至没有任何旁观者,盈泰外贸公司就这样正式成立了。 正式运营了! 当晚,作为老板的张宣,大手一挥,豪迈地请全体成员吃了顿火锅。 用餐期间,张宣没有说太多豪言壮语,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只是低调务实地讲了一句:3年内,要把盈泰外贸公司的年交易额做到2亿。 这牛皮吹得,国字脸李梅当场就唆使众人把他灌醉了。 喝多了归喝多了… 但酒醉心里明,回到教师公寓租房楼下时,张宣摆摆手对帮扶自己的李梅说: “就到这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公司成立了,以后就靠你了。” 李梅松开手,认真说:“放心吧,有我。” “好!” ps:求订阅!求月票! 今天特别不舒服,睡了一觉,醒来时快7点了。 晚是晚了点,但好歹6000字是有了。 抱歉。 另外,大家不要说水,毕竟生活文加创业文,也不要催我节奏问题,更不要建议我单女主了。三月可是老顽固了。 谢谢大家厚爱,愿你们好好的! 第181章,贵就代表诚意(求订阅!) 考试分三天,前边坐的是沈凡。 出宿舍时,张宣就笑说:“老沈,适当照顾滴,你可明白?” 沈凡也跟着笑了,“明白明白。” 两人商量商量,要是遇到困难了,以张宣踢凳子为暗号。 其实以张宣对考分无欲无求的性子来说,及格万岁,考试作弊得高分完全没必要。 只是他向来比较谨慎,担心有老师耍诈坑人,怕说好的划重点,到时候试卷上却一分冒得。 这种情况出现过吗,张宣前生遇到过一次。 那时班上老凄惨了,抱着60分万事大吉的人进考场就直接懵圈了。 那一场考试下来,班上挂了5个。 重点大学啊,一次挂5个,哼哼,那个要退休的老教授真他娘的任性! … 教学楼。 有些意外的是,监考自己的两老师中,竟然有老邓。 瞅着这个油腻老光棍,张宣心里一下就稳了。 “老邓,早上好。” 老邓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好好考啊,不会就摸耳朵。” 张宣无语,翻白眼道:“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差生?” 老邓摇头,“嗨!你小子又瞎想了不是。我老邓作为过来人告诉你,能考高分就高分。 也许你现在不想评优不想保研。但大学还有三年多,保不准哪天就改变想法了呢?” 这话没毛病,老邓初衷也是为自己好。 可老夫是两世为人啊,目标明确,不存在意志不坚定。 再说了,要是“潜伏”能达到预期,能一鸣惊人。 到时候别说保研之类的啥啥啥了。估计双伶给自己生个足球队,学校都得主动睁只眼,闭只眼。 那些领导说不得还会进行自我安慰,这是文人风流,这是体验生**验感情… 心里意得志满一番。 张宣说:“谢了啊,老邓,等我考完跟你好好喝一杯。” 听到喝酒,老邓立马高兴了,拍拍他肩膀道: “行,这话我爱听。后天我整个大的羊肉火锅,你把小杜叫上,我把鲁倪喊过来,咱到时候不醉不归。” “可以。” … 考试不难,但也不易。 张宣一路考下来,觉着每科80多分还是有的。 至于90分,甚至更多… 嘿!除了大学英语,其它的科目就别做梦了。 考试完,老邓遗憾道:“你小子竟然不摸耳朵。” 张宣,“……” 交完试卷,小十一不顾班上众人的诧异眼光,追上他就慢慢声声问: “张宣,你要去深城吗?正好我也要去去深城,一起吧。” 呸,忒不要脸了! 大庭广众之下这样邀请有妇之夫真的好吗? 张宣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意思,于是看着她眼睛叹口气说: “我说大小姐,你成天逮着我这只羊薅羊毛有意思?” 小十一眼睛一闪,附耳欢快地说:“其实你错了,我又不是狼,我也是羊,母羊。” 张宣气笑了:“你这是春天提前了吗?” 小十一眼睛又一闪:“什么?春天?你是嫌弃我冬天衣服穿多了吗,要不我找个安静教室脱几件给你看?” 真他娘的,这是什么脑回路? 服了! 张宣往右移了移,离她远点儿,没好气道:“我看也别教室了,咱们直接去酒店开房!” 小十一不着痕迹靠近一步,眼睛都快滴出水了,一副羞涩的样子道:“这样真的好嘛,我这几天不太方便,要不你望梅止渴?” 张宣气结,推她一把,“望什么梅!等你方便了再说吧。” 张宣郁闷走了。 小十一不再追,凝望着他下楼梯的背影,双手交织在腹部,矜持着矜持着,也是慢慢抿嘴笑了。 考试完了,要回家了,趁着这个大好晴天,两个联谊在最初的草地上聚了聚。 还是酒精炉子,不过这次说两个。 还是有猪肉馅饺子。 不过多了一条7斤重的大草鱼,准备做水煮鱼。 大家愉快地忙活着,聊着天,说着笑… 有始有终。 分手之后沉寂许久的欧明和丁艳红,今天又搭上话了。 丁艳红问:“欧明,你能不能把我的名字从你床头擦掉?” 欧明深吸一口自制白纸烟丝,微笑着说:“小丁,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跟你讲哦,你这想法很危险,要不得。毕竟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咱们也是一起看过电影的啊。” 丁艳红头晕了,“去你的欧明,跟我看过电影的男生多了去了,谁还跟你百日恩呐? 你就说擦不擦吧,我都快成人家的笑料了。” 欧明还是摇头,“咱们爱过的呀,不能擦。我在你这里收获了第一份爱情,你是我老了的回忆。 小丁同志,你的胸应该像大海一样宽阔,包容下我这破烂的小舢板。” 丁艳红气的哟,直接在他背上捶了一拳:“去去去!你的胸才像大海一样宽阔,你全家的胸都像大海一样宽阔。” 欧明反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一脸忏悔地说:“小丁,你别较真。那我改一下,咱俩的胸一起开阔。” “哈哈哈…” 听到这俩活宝的对话,大家都乐疯了。 魏子森还是缠着柳思茗不放,今天壮着胆子喂了一个饺子给柳思茗吃。 柳思茗踟蹰几秒后,竟然吃了,把这骚人高兴地,直接跳起来了。 李正依然围绕董子喻跑前跑后,关系亲近了几分,但距离男女朋友似乎还遥遥无期。 大家都知道方美娟对沈凡有好感,可奈何沈凡心有明月、不下沟渠。 方美娟只好收敛这份感情,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彼此取暖。 罗雪悄悄对张宣说:“有人约我吃饭,约我滑旱冰。” 见这姑娘说完就紧紧盯着自己,张宣拿起饮料高兴地表示:“来,咱俩喝一杯,我祝福你。” 罗雪静静地凝视他三秒,一口气喝完饮料后,眼皮子一垂,黯然走了。 跟刘琳换了位置。 刘琳凑过来打趣说:“罗雪送上门你不要,那换我这一款怎么样?” 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一番。 张宣也是砸吧嘴,这前凸后翘的,是真他娘的诱人啊。 玩笑说:“下辈子吧啊,下辈子你要早点找到我。这辈子我手已经不空了,脚也不空了。” 刘琳掩嘴一笑,“呸!张宣你也是个老流氓。” 张宣得意地晃晃脑袋,不接茬,两人喝一杯。 大家吃饺子,吃水煮鱼,喝鱼汤,太阳慢慢落山了。 一起干完最后一杯,张宣建议道:“来,一起来唱首歌,“再回首”大家都会唱吧,唱完就散了,明年开学再聚。” 两个宿舍的人在一起玩了这么多次,早已没了什么顾忌。 12个人围成一圈,彼此望望,开始唱: 再回首 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 荆棘密布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 曾经与你共有的梦 今后要向谁诉说 再回首 … … 吃得扒满扒满回到租房,杜双伶在等他吃饭。 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等的还有文慧和邹青竹。 张宣一进门,看着满桌子菜就拍拍额头说: “哎哟!看我把你们害的,宿舍聚餐忘记提前跟你说了。我已经和魏子森他们吃过了的,你们也赶紧吃吧,菜都快凉了呢。” 杜双伶笑吟吟地迎过来,摸摸他肚子,但还是把他拉到了餐桌上。 盛一碗汤给他就轻声说:“你喝点老火汤吧,青竹的手艺非常好,很好喝的。” 见三女都望着自己,张宣也没再矫情,接过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emm…,不错还没法形容。跟刚才的鱼汤比,简直美味到天仙。 张宣又喝一口汤,问邹青竹:“你什么时候的车?” 邹青竹说:“明天上午11点的火车。” 张宣问:“有伴吗?” 邹青竹回答说:“有两个一起到璧山的老乡。” 张宣想了想,紧着问:“你好像就是璧山区的吧?” 邹青竹清淡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说对。 问完青竹,见张宣望向自己,文慧爽利一笑说:“我后天中午的飞机。” 张宣同样问:“有伴吗?” 文慧说:“会有一位叔叔送我到机场。” 张宣点点头,不再往下问了。 喝完一碗汤,张宣跟几人聊几句就练拳去了。 老样子,练完拳就洗澡,接着看书写作。 就这样忙活着忙活着,张宣一直到下半夜才睡。 … 第二天。 一大早,张宣拉着老邓先是送邹青竹上火车,接着又拉他去了海鲜干货市场。 什么鲍鱼啊,海参啊,鱿鱼啊,墨鱼啊,海蛎啊,生蚝啊… 买了一大堆。 张宣背包塞满了,双手串满了。 杜双伶、文慧和老邓也一样,满载满载,就没一个空的。 老邓累的汗都出来了,就不解问:“我说张宣,你小子是要把海鲜市场搬空啊还是怎么着?买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张宣回答道:“吃不完送人啊,我亲戚多。” 老邓似乎看透了他,“送人可能不假,但我觉得你更像是显摆吧?” 张宣对三人眨巴眼,不要脸地表示: “看破不说破好不好,给点面子行不行?一年到头,我也就装这么一回。 再说我还有个难搞的岳母娘呢,一般东西入不了她的法眼,人家就爱这个调调。” 杜双伶抿笑着,眼睛亮亮地望着他。 文慧会心一笑,眼睛看向了别处。 老邓嘴角抽抽,心想自己要是生有这么一张甜蜜蜜的嘴,有这么一张厚脸皮,何至于未婚夫跑了。 晚上,老邓请客,说好的羊肉火锅,就羊肉火锅。 张宣带着杜双伶、文慧赴约。 老邓喊上鲁倪迎战。 就着煤炉子的热气,你来我往,五人喝得不亦乐乎。 “张宣!张宣!你在家吗?” 饭到中间,外面有人喊,听声音还有些陌生。 张宣把酒杯放下就走了出去,一看,他都惊到了,竟然是袁澜。 露个笑握握手,问:“稀客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袁澜微微一笑,就解释道:“听李梅讲,你要回去了,我今天刚好有空,就来送送你。” 接着她又说:“要过年了,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就给你带了两箱洋酒过来,希望你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了。 眼瞅着地上的两箱酒。一箱是马爹利XO,一箱是人头马XO,张宣嘴都咧开了。 好酒啊,问题是名气大,名气大就有面。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还贵。 贵就代表诚意,当然开心。 两人之间做着这么大的生意,张宣象征性地谦让几句就收了。 临了发出邀请:“吃了没,天寒地冷的,一起凑合吃点火锅暖暖身?” 本来是客套一下,没想到袁澜盯着他的面庞笑了笑就说好。 奶奶个熊! 你这娘们不厚道啊,明明听出了我是虚心假意,竟然还顺杆子答应了。 郁闷~ 老邓是个好客的,还和袁澜有过一面之缘,当即添了一只碗,一双筷子。 新增一个人,刚开始气氛还有点降温。 但随着几杯酒下肚,随着袁澜的长袖善舞,不出十分钟,气氛比之前更好了。 晚上九点过,张宣送袁澜到南门。 离桑塔纳还有三米远的时候,袁澜停下脚步说: “钱兵的那家酒吧我接收了。目前正在重新装修,打算改造成一家清吧,明年元宵开业,到时候一起来喝一杯。” 张宣虽然不知道她这么一大忙人,怎么有时间跟自己在这扯淡。 但还是痛快地答应了,说:“好。” 袁澜开着桑塔纳走了。 张宣也返身走了。 只是桑塔纳开出十多米后,就又靠边停了下来。 袁澜通过后视镜望着逐渐远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脑子里在思索一画面:酒吧二楼卡座,游慧云见到一楼张宣的背影时,整个人都顿了顿,接着就以上厕所为由,追了出去… 游慧云医院那些同事没发现这一幕。 而作为在商场左右逢源的袁澜,却把这一丝一毫都看在眼里。 她不清楚两人的关系。 但当时游慧云脸上的错愕,似乎表明了很多东西。 … 张宣不知道桑塔纳又停下来了,也不知道袁澜这个人精在浮想联翩。 再次回到租房时,喝了半杯的洋酒的杜双伶没挺过酒的后劲,已经睡了,晕晕乎乎睡在了沙发上。 而文慧就坐在旁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一边看包青天。 张宣帮着把杜双伶的鞋脱掉,就问文慧:“你不早点休息吗?” 文慧本想说“我喝多了就睡不着”。 但接触到张宣的眼神那一瞬间,静了静,尔后把装水果的碗放茶几上,温婉地说:“那我去休息了,晚安。” 张宣打量她一番,点点头:“晚安。” ps:求订阅!求月票! ps:今天起,打赏双倍月票,大家有能力就帮三月一把啊,希望帮保持住新书月票榜前十啊。 不要刻意猜忌游慧云,三月会把握好尺寸的。 4000字送上。 第182章,我喜欢你的味道(求订阅!) 白天忙着买东西喝酒。 晚上习惯性看书,写作… 凌晨三点左右,打算睡觉的张宣又听到了外面客厅有动静。 张宣眼珠子一转,猜测是文慧被饿醒了,起来找东西吃了。 不想这个还好,一想这个到东西,张宣发现昨晚光顾着和老邓喝酒水了,没吃多少饭,现在竟然他娘的也饿了。 就离谱! 怎么能说饿就饿呢? 把笔放好,把稿子归拢到抽屉,张宣也是出了房门。 往厨房一看,文慧正在泡牛奶,热面包。 张宣腹诽,改性子了么,今晚竟然不吃水果了? 见他突然出现,文慧先是一愣,接着不着痕迹移开一步就从容地问:“你也饿了吗?” 张宣点头,视线扫过牛奶,扫过面包,接着扫人… 感受到他的目光,文慧依旧,只是整个人显得特别宁静,纯净的黑白盯着正在加热的面包一动不动。 15瓦的昏黄灯光下,静静地像一幅美人画。 张宣拿了3个鸡蛋,问:“你要吃煎鸡蛋吗?” 文慧迎着他的目光,没拒绝,说:“好。” 厨房又安静了。 张宣正在安心煎鸡蛋。 文慧手捧着牛奶立在原地,看他煎鸡蛋。 喝了一口牛奶后,她想了想,又拿过一个干净的玻璃杯,给张宣也热了一杯牛奶。 接着还给他加热了两个面包。 见状,张宣笑着说:“谢谢。” 文慧跟着爽利一笑,没接话。 牛奶好了,面包好了,煎鸡蛋也好了。 两人默契地坐在餐桌两侧,各吃各的不说话。 要是视线偶尔碰到一起了,眼,下一秒又各自移开,埋头继续吃。 张宣是男人,又是个老油条,没什么讲究,吃的快,吃完就睡觉去了。 文慧安静地看着他离去,看着他进卧室关门,又安静地看了会他吃过的牛奶杯,也是慢慢吃完东西进了房间。 … 次日。 迷迷糊糊做着美梦的张宣醒了,是被人叫醒的。 打个哈欠,半睁开眼就下意识问:“几点了?” 杜双伶晃了晃右手腕,嫣笑着说:“9点11了,起来吃早饭吧,等会文慧要去机场呢,赶时间。” “哦,好。” 张宣暗道自己糊涂,要不是时间紧迫,双伶同志怎么可能舍得叫醒自己? 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穿衣起床洗漱,一气呵成。 由于文慧中午要坐飞机,早餐中餐一起吃了,吃的米饭。 大厨邹青竹走了,文慧接过了班。 桌上有四个菜。 有松鼠鳜鱼,有梁溪脆鳝,还有蒸蛋。 最后一个是大白菜。 瞅着松鼠鳜鱼和梁溪脆鳝,张宣眼睛都直了,不说好不好吃吧,光这卖相就把他这个吃货给征服了。 啧啧! 这刀工,这成型,这颜色,这勾芡… 绝了! 是真他娘的绝了。 张宣抬头,一脸稀罕地问:“这真是你做的?不是淮扬菜馆买来的?” 文慧从容一笑,说:“第一次做给你们吃,我选了最拿手的两个菜。” 张宣点点头,心想这是什么样的家风啊。 长得好就算了,言行举止还看起来自然舒服,舒服就算了,还特有气质,会弹钢琴。 关键是会做菜… 嗯哼,张宣是个升斗小民,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家庭会把做菜、持家纳入血脉传承里… 不过想不通没关系,不妨碍他吃。 张宣就是一个吃货,是个疼人的吃货,夹一筷子松鼠鳜鱼给杜双伶,就说:“来,双伶同志,这么好的东西你先试试。” 杜双伶笑盈盈地剜了他眼,也是伸筷子,给文慧夹了一筷子:“文慧,辛苦了。” 文慧望着两人有些哭笑不得,没有客气,也是吃了起来。 松鼠鳜鱼味道很棒,很正宗,张宣这个刁钻的胃算是彻底实诚了。 妥帖了。 吃完松鼠鳜鱼,又吃梁溪脆鳝,味道还是鲜美。 左手油,右手油,嘴巴上都是油,吃得心满意足的张宣突然鬼使神差来一句: “文慧,你手艺这么好,以后要多来家里做客啊,我喜欢你的味道。” 说完,张宣感觉空气一滞。 他猛然醒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暗道自己糊涂啊,这话以前对邹青竹说,没一点问题。 可是对文慧说,他娘的,问题大了去了。 这里有个笑面虎呢。 果然,听着这话,杜双伶嫣笑着的眉眼,又弯了几分,笑容陡然灿烂了几分。 文慧倒是平静自如,大大方方看两人一眼,装着不知道似的,爽利笑笑没接话。 10点过。 张宣和杜双伶掐着时间送文慧到校门口,那里有一辆面包车在等她了。 面包车里有一对中年男女,文慧管他们叫“姨”、“姨夫”。 目送车子离去,杜双伶转身笑盈盈地看着他说: “亲爱的,你喜欢的味道走了,晚上我们吃什么?” 得,报应就来了。 张宣果断投降,“口误,口误,刚才纯属口误。” 杜双伶学着他的样子眨巴眼,然后说:“你这么好吃,要不我跟她们学做菜吧。” 张宣举双手赞同,“可以有,这个真的可以有。” 杜双伶微抬头,犯难地问:“那我跟谁学?” 张宣想也不想就道:“跟邹青竹学吧,川菜的做法和湘菜差不多,更适合我俩的口味。” 杜双伶有些犹豫,最后用商量的口气道:“可川菜重油重辣不养生,色香味跟淮扬菜差远了,为了身体健康着想,我还是跟文慧学淮扬菜吧?” 张宣心一突,心道,又来了。 不啰嗦,直接推着她的肩膀往租房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特担当的样子说:“算了算了,你学做什么菜啊,你还是学你妈相夫教子吧,学学驭夫之术吧。 做菜是男人的事。寒假回去我要跟杜叔叔好好学学,把你喜欢的干锅鸭啊、红烧鱼啊、铁板牛肉之类的学一遍,杜叔会的我都要学一遍。” 杜双伶听得嫣笑连连,知道他在一本正经地说胡话,但还是喜欢听,还是满意。 临了临了,轻轻白他一眼,不再追究。 因为聪明如她,知道点到为止,过犹不及。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83章,回家(求订阅!) 1月19日,腊八节。 马上大寒,立春已不再遥远,新年愈发近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黑云压城,刺骨的北风越来越大了,天气越来越冷。 06:31。 吃完早饭的张宣最后确认一遍:“东西都带齐了没?” 杜双伶看一眼行李箱,轻轻点头,发出泉水叮咚的悦耳声: “都带了。” “那我们走起。” “好。” 换鞋,锁门,两人下楼。 在楼下遇到了邓达清,此刻这老光棍正在哆嗦哆嗦地起早换煤球。 见到两人下来,老邓扶了扶眼镜,率先招呼:“你们这是要回去了?这么早的啊?” 张宣回答道:“不早了呢,我舅都已经来了。” 接着他又嘱咐:“老邓,三楼的房子,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忙接收下。” 老邓痛快地说:“这又不是啥子大事,不用你嘱咐,我也会帮你把好关的。” 张宣点头,“那行,我们走了啊,提前祝你和沈教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你俩路上注意安全。” “诶…” 张宣挥挥小手,背着大包小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带着杜双伶同志出了学校。 … 南门。 阮得志已经等在那了,见两人来,也是烟拧熄,下车帮着把行李放后备箱。 上车,关门。 阮得志把四张火车票递给张宣后,发动车子走了起来。 张宣扫了眼四张卧铺票,把票放杜双伶手里。 然后说:“老舅,先绕道去一趟南方医科大学吧,我同学阳永健在那等我们。” 阮得志温和地说好。 中大南校区离南方医科大学不远,大概15公里左右。 面包车靠近南方医科大学时,隔着老远就看到了阳永健。 旁边还跟着一个孙俊。 张宣扬手喊:“阳永健、孙俊,这边。” 等到两人过来,杜双伶开心地同阳永健拥抱一下,就转身问孙俊: “呀,孙俊,这么远你还真来了啊,我真是佩服你。” 孙俊看一眼阳永健,右手挠挠脑袋,嘻嘻笑着,不好意思接话。 张宣问他,“你什么时候的?” 孙俊咧个嘴,滋个洁白的大板牙笑说:“我昨晚来的。” 张宣眨巴眼问:“阳永健昨晚招待你在哪睡的?” 听着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孙俊嘿嘿笑着又不做声了。 倒是阳永健吹胡子瞪眼睛说:“张宣你这混蛋,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啊,闭上你的乌鸦嘴。” 接着又对杜双伶说:“双伶,你是要拖出点用身管管他了。你现在就这么放纵他,以后结婚了怎么办?” 奶奶个熊! 半年不到,阳永健这娘们心坏了,一见面就上眼药。 张宣不爽道:“双伶,你别搭理她,她这是单身老姑娘综合征病发,羡慕咱俩甜蜜蜜呢,你可得离她远点儿。” 杜双伶抿笑着片他一眼,就拉着斗鸡眼的阳永健上车了。 见状,张宣夸张对孙俊说:“我就服气阳永健,那么土那么好斗,心眼还小,你怎么受得了的。” 闻言,孙俊还没来得及说话,车上立马彪出一个土味声音: “孙俊,你离他远点,别被他带坏了,上车。” “嘿嘿,永健,我听你的…” 孙俊哂笑一声,乖顺地像绵羊一样上了车。 呸,舔狗! 祝你永远是个铅笔杆子,拿个铁皮铲子,头上插个鸡毛掸子,没事包个狗皮毯子。 … 久违地吵吵闹闹,气氛甚好,四人叽叽喳喳聊着,一下就到了火车站。 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条件反射,每次到达火车站,张宣都会下意识想起“人山人海”这个词。 一眼望不到边的麻布袋,天南地北的人操持着各种口音,匆匆而过,他们为了各自的家庭,为了各自的命运,长年累月漂泊在外。 只有每年这个时候,他们才像候鸟一样回迁。回家看看老人,看看孩子,看看年轻时貌美如花、如今早已是黄脸婆的媳妇。 正所谓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甭管在外边过的多么心酸,受了多少白眼,但此刻都堂堂正正,眼里尽是喜悦,充满期盼。 在这比角马群还拥挤的羊城火车站,咫尺之间呼吸都困难。 张宣右手护住杜双伶,左手拖动着行李箱,随着汹涌的人群步步地移。 阳永健这朵鲜花已经不是当年,瘦弱的身子骨在人群推搡中很是吃力,好在还有孙俊这坨牛粪在,勉强护住了周全。 紧赶慢赶,在人推人、人挤人中,四人终于上了火车,找到了卧铺间。 郁闷的是,四张卧铺票只有一个下铺。 其它三张:有两张中铺,一间上铺。 见张宣犯难,孙俊主动说:“张宣你个高,你下铺吧;我最矮,我睡上铺。中间的床位归双伶和永健。” 张宣眼睛一亮,哎呦,孙俊你是个善解人意的,是个知情趣的,竟然把老夫的心里话说的一字不落。 好嘛,把难题解决了,各就各位,睡觉休息。 一声汽笛响,火车况且况且… 张宣望着对面同是下铺的少妇,总感觉有些面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样,但就是记不得她是谁了。 再世为人,这种情况他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 这丰腴少妇也感受到了帅哥的目光,但一点也不介意,自自然然躺下,然后也是闲得无聊地瞅他。 四目相对,你瞅我,我瞅你。 瞅着瞅着… 张宣心里在骂娘,这年头的风气已经烂成这样了吗,见到好看的男人就敢下勾吗? 再瞅一阵,张宣血液沸腾了,娘希匹的,我败了还不行吗? 遂背过身子,不再看人家。 只是郁闷着郁闷着,张宣脑瓜子猛然一亮,终于记起来她是谁了。 她是小镇上那兽医的女儿。 这女人在有着“小香江”称号的樟木头开理发店。 前生自己兼职做外贸时,送一个挪威客户去过她这里两次,理发手艺挺好。 只是现在不知道怎么跑到羊城来坐火车了。 … 火车离开羊城,经过韶关,到了郴市时,外面的光景变得不一样了。 没了城市烟火,只有丘陵远山、黄土地低矮人家。 ps:求订阅!求月票! 最后几天啊,大家多多投投月票,帮三月一把,拜托了! .x. 第184章,天下无人不识君(求订阅!) 寒冷的朔风在咆哮,松树、杉树、落叶乔木孤零零地立在大雪里,白茫茫一片。 车间有点冷,张宣站起来给双伶同志紧了紧被单,又瞄一眼睡着了的阳永健和孙俊,也是慢慢坐了回去。 值价的东西太多,他不敢睡。 要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偷把装着“潜伏”的背包顺走了,那还不得哭死去。 无聊… 眼睛晃着晃着,又晃到了对面少妇身上。 小少妇瞄一眼斜上面睡熟了的杜双伶,就开口跟张宣打招呼道:“你们也是邵市人吧?” 张宣说是,然后好想问一句:你们的理发生意怎么样? 见到是老乡,小少妇来了兴趣,进一步问:“你们是哪个县的?” 张宣懒得费口舌,干脆利落地回:“回县,前镇的。” 小少妇用手抻着下巴,带笑问:“哎哟好巧哦,我也是前镇的,你是前镇哪里的?镇上的,还是下面村子里的?” 嘿!这娘们啰哩啰嗦,还打蛇随棍上了。 没看到我不想搭理你,在敷衍你吗? 奶奶个熊! 等着,看老夫怎么治理你。 张宣也一副高兴的样子说,“石门站你知道不?” 女人说:“知道。” 张宣又道:“石门站旁边有个刘兽医,你听说过吗?” 小少妇顿了顿,高兴点头,“刘兽医我熟悉。” 心想刘兽医就是她爸,怎么能不熟悉呢? 这时张宣直直地盯着她眼睛,意味深长地说:“我就是刘兽医的儿子啊,你认识不?” 张宣本想还咧一句:在橡木头谋生。 但临了临了,住口了。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呸,日后也不见! 果然,小少妇听到这话,傻愣地看了他几秒,接着翻个身子,被子一拉,蒙头纳耳自我麻痹去了。 瞧着装死挺尸的小少妇,张宣心里有点内疚,觉得自己忒不是人了。 怎么能这么打击人呢? 接着又有意小得意,让你看我,让你嘚吧嘚吧… 火车乌拉乌拉,一路经过郴市、衡市、株市、娄市。 最后在清晨到达了邵市。 阳云两口子早已在车站等了。 一见面,两口子就像雪地里追逐地毛毛鸭,屁股扭扭,迈着螺旋腿就热情奔过来了。 帮着提行李,然后问:“老弟,你们饿了吧?走,家里备了热菜热饭,先去填点肚子再说。” 张宣都快饿晕了,哪里还会矫情? 把杜双伶三个简单介绍一番,就跟着辉嫂回了筒子楼。 进屋,换鞋… 张宣发现屋子还是这屋子,还是那两室两厅。 可才晃荡半年功夫,室内已经物是人非,换了人间。 旧家具都不见了,通通都是时髦的好东西。 张宣逮着款式新颖的布艺沙发坐了坐,问:“嫂子,这沙发不错啊,你们哪里买的?” 辉嫂给几人倒杯热腾腾的茶就说:“这是托人从长市带回来的。” 接着她人精地问:“老弟,你对它感兴趣?” 张宣点头,笑笑说:“不是新建了房子嘛,需要一些时兴的家具填充,哥嫂你们有门路,替我买两套回来呗。” 阳云这时搭话问:“你要什么价位的?” 张宣又细细查看一番沙发、家具,随后说: “照你们这个标准整吧,质量款式要是有更好的也可以,你们帮我把把关,钱不是问题。” 接着他想到什么,又嘱咐说:“你们稍微上上心,时间越快越好,年前我有用。” 阳云两口子知道他不差钱,相视一眼,也没就钱的问题多提,笑着把这事应承了。 阳永健和孙俊看他一副大款样,也没做声,更没惊讶。 虽然不知道实情,不知道张宣兜里到底有多少钱? 但两人早就习惯了。 或者讲,早他娘的麻木了。 这么说吧,现如今在前镇一亩三分地,天下无人不识君可能有点过。 但张宣大作家之名,伴随着别墅的羡慕嫉妒恨,早已家喻户晓。 妥妥的,张宣已经是那些家长口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吃过饭,小有洁癖的张宣还洗了个澡。 只是从浴室出来后,他人都不好了。 因为接到了一个电话,杜克栋打来的电话。 杜克栋电话里说:雪太大,把路封了,小轿车不敢走,让他们搭乘带铁链的中巴车回去。 真他娘的郁闷啊,又要坐中巴,又要晕车了。 来到窗前看了看,往邵市师专方向望了望。 暗道:不知道米见放假了没?她有没有偷偷想我?有没有等着我去吃饭呢? 米见,你可还欠我一顿饭的。 提到饭… 张宣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欠魏薇一顿饭。 拖好久了。 不行,得找个晴天把这顿饭还了,顺便和魏薇打打羽毛球… 买了晕车药。 还去了一趟建设银行,张宣新办了一本建设银行存折。 辉嫂划拨的23.35万,张宣存了20万。 剩下的3.35万现金,他打算给阮秀琴同志3万。 自己留3500块备用。 … 上午9点过。 阳云利用自身人脉联系到了一辆中巴车,留了4个最好的前排位置来火车站接他们。 大包小包上车。 走之前,张宣特意留了一个做着黑色标记的麻布袋给阳云两口子。 挥手说:“这是我从羊城带回来的一些干海鲜,里面有我手写的烹饪说明书,照着说明书做就可以了,很简单,不难的,走了啊!” 说完,张宣不等两人回复就上了车,门一关,吩咐司机走人。 阳云、辉嫂和孙福成,带着千千,在大雪中挥挥手,直到中巴车拐弯消失了才回身上楼。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孙福成感叹了一句:“你们两口子能有张宣这样的弟弟,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一年就走完了人家一辈子的路。” 阳云和辉嫂开怀笑着,非常认可这话。 千千迫不及待地打开麻袋,抓几个海参就说: “妈,这黑不溜秋的是什么?” 阳云和辉嫂两眼抓瞎,也不认识。 倒是孙福成见识多广,接过说:“这是海参,你们口中常说的海参燕窝的海参。” 闻言,千千差点蹦了起来,举手欢乐地说:“外公,今天中午我要吃海参。” 孙福成含笑点头,摸摸外甥女脑袋就道:“好,我来做。” ps:求订阅!求月票! .x. 第185章,杜家人对张宣的变化(求订阅!) 同预料的一样,张宣晕车了。 当车子离开邵市,走320国道,到达三阁司附近时。 肚子一路翻江倒海的张宣,在这一刻再也撑不住了。 之前紧紧闭着的嘴,猛地往准备好的塑料袋里一伸… 一阵呕… 顿时吐的稀里哗啦,胃在痉挛,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见状,杜双伶侧弯着身子靠近几分,左手帮他提着塑料袋一端,右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两分钟内,断断续续吐了三次,直到口里吐清水才算结束。 奶奶个熊! 这晕车药是假的么?吐死老夫了。 那么好的早餐白吃了。 杜双伶把黑色塑料袋扎进,放垃圾桶里,见一位大妈捂着鼻子嫌弃时,还轻声跟人道歉: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那位大妈眼瞅着样貌气质顶好的闺女这么有礼貌,立时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顺便问一句: “你们是学生吧?” 后排的孙俊这时笑嘻嘻地插一嘴说:“他们可是名牌大学生哩。” 听到是名牌大学生,车内其他人都看西洋景一样地看了过来。 那位大妈也是认真地瞧了瞧几人,顿了顿,放下捂嘴的手,说: “原来你们是大学生啊,难怪细皮嫩肉的,难怪说话温文尔雅的,我跟你们讲哦,如果晕车…” 听到这位突然热情起来的大妈,嘚吧嘚吧介绍防止晕车的种种办法时。 张宣心生感慨,甚是恓惶。 这年头的大学生就是值价啊! 仅仅亮一个身份就改变了一个农村大妈的态度。 吐完后,张宣接过杜双伶早已准备的水漱口,接着又吃了一个半桔子才缓过来。 看他面色有些苍白,杜双伶调了调肩膀,软和地说: “靠我肩膀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就到镇上了。” “嗯。” 张宣确实烦闷了,确实累了,有气无力地把头搁她肩膀上,真的慢慢睡了过去… 静静地瞧着他的眼睫毛,静静地瞧着他的五官,不宽阔的肩膀上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一样,杜双伶此刻被一种幸福包围着,在寒冷的冬天里暖洋洋的舒心。 一路经过县城、荷香桥、六都寨、七江… 越往北,海拔越高,路越弯,地势越陡。 中巴车一路磕磕碰碰从平缓丘陵驶进了雪峰山脉笼罩的山区。 雪愈发大了,车子愈发的慢。 不过这并不影响昨晚一夜没合眼、刚才又吐了的张宣沉睡。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当他再次醒来时,车外除了高山还是高山,绵绵无期,一眼望不到头。白惨惨的一片。 张宣下意识问:“几点了?” 杜双伶抬起右手腕看了看,回答道:“还差3分钟5点。” 都快下午5点了吗,开得真是慢啊。 不过倒是睡瓷实了。 张宣把头抬起来,揉揉她肩膀,“让我睡了这么久,是不是都酸了。” 杜双伶抿笑着和对视他一眼,头一偏,也不顾车内的世俗眼光,枕在了他肩膀上,闭上眼睛,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享受温柔。 在一个上坡路段,车子突然熄火了,怎么也打不着,气得司机拍方向盘,直骂娘。 后来没办法了,司机向大家求助。 没得说的,包括售票员在内,有一个算一个,20几人全部冒着大雪下车推车。 “来啊!一二三,加油!一二三加油!一二三……” 慢慢推,慢慢推,车子过了山头,下坡滑行时又打燃了。 众人一阵欢呼,抖抖身上的雪花片子,哆嗦哆嗦,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外面是真他娘的冷啊,实在是太冷了。 山风呼啸,吹得人鼻子耳朵都僵了,都红了。 好生疼! … 20来钟后,车子到达了孙家垅。 孙俊起身问阳永健:“永健,天马上就黑,永兴村肯定上不去了。你今晚到我家将就一晚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阳永健听了没做声,想了想抬头问张宣: “张宣,你今晚还要回上村吗?” 张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说:“不回去了,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了,我还回去做甚啊,我到双伶家蹭吃蹭喝去。 要不你也一起吧,一起组队。” 阳永健犹豫一阵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最后还是对孙俊说: “孙俊,这一路谢谢你,你赶紧下车,我就不下去了。” 杜双伶非常惊讶,“永健,你不会真的还要回家吧?” 阳永健坚定地说:“嗯,要回去,我爸爸应该在石门站等我。” 得,自己这么忽悠她,她都不下车,张宣也是无话可说。 阳永健不下车。 孙俊挠挠头,尬笑着又坐了回去。 司机见状就大声问:“那你们还下不下车的?” 张宣笑说:“开车开车,女的不下,男的是不会下的。” “哈哈哈…” 冷冷的车内,众人一下子笑出了声。 车子到达小镇的时候,都已经是五点四十多了。 车一停,张宣急匆匆跑出车外,扶着一棵树干呕。 这次倒没吐出来,就是觉着胃里搅来搅去的难受。 天寒地冻,张宣足足吹了三分钟的冷风才缓过神。 见状,早已迎过来的艾青就杜双伶说,“外边冷,你扶他到屋子里烤烤火。” 张宣对艾青笑笑没动,反而看向了因为赶时间已然离去的阳永健三人。 是的,是三人。 除了阳永健和孙俊外,阳永健父亲也来了。 张宣叹口气,阳永健和孙俊这两混蛋为了成全双伶,是真把自己卖了个彻底啊。 话说我需要你们成全么… 也不说帮帮自己,自己可是有5个袋子,外加一个行李呢。 张宣此刻好想说:我也回去,我也要赶时间。 可是打眼一瞧,得,杜克栋两口子,杜静伶两口子,四人一人一个袋子,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屋里去了。 杜双伶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抿笑道:“走吧,我爸说已经做好菜等我们了,先去吃东西。” 想起阳永健刚才严词拒绝留下来吃饭的样子,张宣都觉得不好意思。 哎,人与人之间的骨气,怎么相差那么大呢? 走进卖化肥的商铺,杜克栋把门一关就对张宣说: “这个天没什么生意,还不如关起门来吃火锅。” 张宣觉着是这么个理,天都要黑了,你不关门还能做什么啊? 杜静伶似乎知道张宣有小洁癖,特意给他准备了新毛巾、新牙刷和新棉布鞋。 笑着说:“水是热的,你先去洗漱一番。还有一个菜没好,等你洗完澡差不多就可以了。” 张宣接过洗漱用品,说:“谢谢静伶姐。” 杜静伶瞄一眼旁边的妹妹,打趣道:“谢什么,都是一家人。” 张宣也是跟着瞄一眼瞬间红了脸的杜双伶,进了浴室。 心道古里古怪的。 眨眼才半年功夫,杜静伶对自己的态度变化问忒太大了点。 以前虽然对自己也不错,但那更多是礼节上的客套,哪有这么热情过? 大小姐一般的性子啊,怎么可能轻易给人准备牙刷的,准备棉拖的? 真是透着稀奇。 要说自己的名气,半年前就已经在小镇如日中天了,犯不着如今才有变化吧? 还有… 好像也不止杜静伶一个是如此变化… 似乎杜家人的整个态度都不一样了。 张宣想了想,得出结论:还是大学同居的缘故,睡服了双伶,睡服了杜家人。 让杜家人水到渠成地改变了态度。 可说到睡,张宣也是老郁闷了。 他娘的艾青同志,你那驭夫之术有点强啊! … 洗完澡出来,张宣发现杜家五口人已经围成一桌在等他了。 桌下有只猫。 猫旁边有个烧的红通通的炭火盆,霹雳啪啦的炭火星子四溅,整间屋子都暖乎乎的。 张宣看了看杜静伶怀里的婴儿,也是在几人的招呼中坐了过去。 吃货对肉食天然敏感,打一眼火锅里大块大块的肉就问: “叔,这是什么肉,我看着怎么好像没见过的样子。” “这个啊,这个是骆驼肉,准确来说是驼峰肉。非常难搞到手,还是国瑞爷爷拖关系从XJ弄回来的。” 说着,杜克栋热情地夹了两大块肉放他碗里:“来,你尝尝,看吃的惯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的老男人压根不知道客气何物,头一低,筷子一缩,骆驼肉就到口里了。 有模有样地细嚼慢咽一小会儿。 品味品味。 末了忍不住伸个大拇指,实诚赞叹说:“好吃,是我爱吃的东西。” 简简单单一句话,杜家人都笑开了,也是气氛融洽地一起吃了起来。 杜克栋今天兴致不错,频频找张宣和伍国瑞喝酒。 又喝了小杯,张宣问:“叔,你喝得惯马爹利XO洋酒么?” 想到张宣话不说三分满的性子,杜克栋眼睛一亮,就试探问: “你有这种好东西?” 张宣第一时间没接话,而是侧头看向了双伶同志。 笑意吟吟的杜双伶立马会意,起身就打开了那箱马爹利XO,取出一瓶递给杜克栋。 提醒说:“爸,这酒有40多度呢,你一次性少喝点。” “没事,没事。” 杜克栋摆摆手,高兴地接过水晶瓶子,爱不释手地观摩一番,最后情不自禁打开,给他自己倒上了。 撮一口,“好酒啊,不愧是大牌子酒,味道就是不一样。” 接着偏头好奇问:“你哪里来的好东西?” 闻言,张宣在桌子底下伸脚摩擦摩擦杜双伶的腿肚子。 杜双伶脸热热地,不着痕迹哩一个眼神就转头对杜克栋和艾青说: “爸、妈,知道你们爱喝酒,这一箱酒是张宣特意给你们买的。” 杜静伶插话问:“这东西应该很贵吧。” 杜双伶回答说:“800一瓶。” 听到800一瓶,杜家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提这个话茬。 … 喝着洋酒,吃着骆驼肉火锅,吃着大盆辣子炒鸡,张宣感觉今天吃好了,吃爽了。 把路上吐干净的吃回来了,多有多份地吃回来了。 饭到中间,艾青忽然起身给张宣和伍国瑞一人夹了一个鸡腿。 解释说:“这是一只喂了5年的老母鸡,平时难得的,你们多补补身子。” 艾青这个突兀的举动,张宣吓了一跳,有点受宠若惊。 真的是受宠若惊。 要知道艾青是什么性子的人? 这可是傲娇到连镇长公公都要礼让她三分的女人,平时见她给谁夹过菜了? 给哪个外人夹过菜了? 而且不夹还好,一夹就是张宣和伍国瑞一人一个。 伍国瑞是谁? 爷爷是部队退下来的,父母都是中南大学的教授,自身也很优秀,年纪轻轻的就是湘雅医院的主治医生了。 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关键他还是杜静伶的丈夫。 而张宣呢? 已知是作家。 然后家庭背景,没了。 不过不吹不擂,他也是很有优势的。那就是从六年前开始,让12岁多的杜双伶见到他就欲罢不能… 正是这个欲罢不能,前生杜家人拿杜双伶一点办法儿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她跟了张宣。 张宣惊了,杜克栋也是停了停筷子,不过下一秒又会心笑了,自饮自酌一小口,老开怀了。 杜静伶和伍国瑞静静相视一眼,有些意外,却又不意外。 艾青这番举动,桌上最开心的莫过于杜双伶。 姐夫一个,张宣一个,这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嘛? 亲妈一碗水端平,最公平不过了。 张宣内心惊讶归惊讶,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更不想去过多揣摩什么。 因为杜双伶是老夫的,你们给不给鸡腿都一样,她都会跟着老夫的。 不过鸡腿嫩嫩的,滑滑的,真是好吃啊。 尤其是在艾青同志的眼皮底下,似乎更好吃了。 手一撕,一块肉到嘴里了。 再一撕,又一块肉到嘴里了… 不过鸡腿张宣没一个人吃完,留了一半给对双伶同志。 瞧一眼小女儿碗里的半个鸡腿,艾青喝口汤就问张宣: “人民文学的采访什么时候到?” 张宣怔了下,他娘的白激动了,感情原因在这里。今天杜家人的变化源自这里。 呸!艾青同志,你真是个势利眼。 望一眼杜双伶这个罪魁祸首,张宣也是喝口汤,清清口食。 缓了缓说:“我和人民文学约在21号。” 杜克栋一愣,算算日子,昨天19号,今天20号。 急急地关心问:“21号,21号那不是明天?这么紧的时间你赶得过来?” 张宣轻轻点头,“就是明天。” 接着和杜家人对视一眼,最后看向杜克栋说:“叔,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ps:求订阅!求月票! 昨天下好大雪,20厘米啊,所以激动地…,后面就没了。 : .x. 第136章,第三次了,荒唐(求订阅!) 吃完饭,张宣打算回去。 杜家人本来想留他住一晚的。 可是一想到明天“人民文学”会来采访,担心张宣家里准备不足,就歇了这个心思。 由于天太晚,干货海鲜和洋酒类等杂物,张宣都不带,通通留在了杜家。 想着等天变晴,路况变好时,再来拿也不迟。 背上装着钱和“潜伏”的包,张宣和一众人寒暄几句就出了门。 就在这时,艾青说“等下”,然后跑到房间拿了一条围巾和一双毛线手套出来。 递给他说:“这是给你叔过年准备的,还是新的,大晚上你用上吧,不会那么冷。” 哎哟,今天艾青同志是真的大变样了。 变得都不认识了。 变得善良了! 张宣笑呵呵地看了看杜克栋,也懒得矫情,外面风那么大,雪那么厚,不要白不要。 才不傻乎乎地在这鬼天气里遭罪呢。 “谢谢艾姨。” 艾青点点头,微笑着没做声。 张宣走了。 一起跟他出发的还有杜克栋和杜双伶。 杜克栋好理解,因为山路边有好几个坟场,天黑黑的,张宣怕鬼。 至于杜双伶,那就更好理解了。瞧她这个巴巴地上心劲哟,连艾青都只是瞟一眼,心不在了,懒得劝了。 石门站到上村,10里路,又是雪路,不好走。 大晚上的路上没什么人。 三人弓腰缩背,双手紧拢,踩着没过脚踝的鹅毛雪,咯吱咯吱往大山深处赶去。 张宣几人虽然用说话分散注意力,虽然裹着厚厚的衣服,但还是无法抵御钻心子冷的寒气。 天地间一片苍茫,一片死寂,只有密密麻麻飞舞的雪花,打在林间,落在人身上。 大约用了80来分钟,紧赶慢赶,三人终于到了十字路口。 张宣还没来得及进门,忽的一闪,里面钻出一条黄色狗子,摇头摆尾,呼哧呼哧吐着舌头,一个劲围着他转圈圈。 经历丰富的黄狗在外边卖力讨好。 里面那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灰狗却在咆哮。 “砰!” 一声巨响。 闻声出来的张萍抓起一根扁担就咂了过去,正屋里的灰狗顿时噤声了。 但还是目露凶光地盯着三个外来客。 灰狗看张宣。 张宣也咽着口水看灰狗。他娘的,你凶,你再凶,过段日子把你摆桌上。 呸,什么玩意儿。 做条狗不干狗事,住着老夫的别墅还凶老夫,是想尝尝辣椒花椒姜葱蒜的味道了是吧? “弟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晚住你老婆……” 张萍看到张宣,很是惊讶,很是开心。 只是稍后见到杜克栋父女从后边跟进来时,人一下就结巴了。 张宣第一时间没做声,围着这姐儿明显发福了的身子转一圈。 临了盯着大肚子,惊讶问:“老姐,你这是又有身孕了?” 张萍摸摸肚子憨憨地说:“是啊,没控制住,一不小心就又有了啊。” 听听! 听听这是什么话啊! 在外人面前这么说,像什么话啊? 什么叫没控制住?什么叫一不小心就又有了? 欧阳勇你个混球,不做那事会有? 张宣嘴角直抽抽,面对这笨笨的大姐,发现就不该问“人类繁衍”这么高深的问题。 让人看笑话哎。 四处张望一番,又问:“姐,老妈呢?” 张萍说:“在隔壁田娥老师家里帮忙去了,明天他们家儿子收亲。” 也在明天么? 虽然和自己采访撞车了。但张宣只是点点头,不再多问。 这田娥老师不但是挨着的邻居,还是自己学前班的老师,更是和亲妈平日里聊家长里短的三人组之一。挺好一人,帮忙理所应当的。 张萍面对杜克栋有点放不开,倒杯热水后就一脸拘束的坐在一边,像个服务员似的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杜克栋是个懂世故的,发现这个情况后,喝一口茶就去了对门小卖部,看人玩牌去了。 果然,杜克栋一走,张萍立马活跃了,拉着杜双伶问东问西。 杂七杂八地问的没一点条理,问的没一点深浅。 逼逼叨叨的,没完没了… 听得张宣直翻白眼,可又不能说啥,毕竟是自己可亲可爱的大姐。 当然了,更不敢说啥! 要不然凭借人家那简短轻快的智商,一个理解不好就眼泪直流,哭给你看。 一句话,本事没有,气性还大。 但没办法,她是姐,得顺着! 好在双伶同志不错,笑盈盈地,一直很有耐心地陪聊着。 等了十来分钟左右,见时间差不多了,张宣就对大姐说: “姐,帮忙铺一下床,今晚杜叔在家里歇。” 闻言,手脚勤快的张萍迅速起身,说好。 然后又问:“双伶呢,双伶今晚要铺个床吗,还是跟你睡?” 张宣,“……” 杜双伶,“……” 两人无奈地相视一笑,服了! 是真服气了! 我滴亲大姐额,求您了,说话不要这么直接好不好? 铺好床,大姐带着杜双伶去隔壁田娥老师家里串门去了。 直白地说,就是显摆去了。 毕竟附近十里八乡的,在家世、相貌、气质和学历上,挑不出比这更好的了。 而张宣呢,去了书房。 阮秀琴同志还是很能干的,很用心的,书房里不仅有全新的杉木书柜。 还把自己200来本书籍,分门别类的、打理地井井有条。 张宣转悠一圈,清查一下书籍对数后,也是开始整理带回来的“潜伏”。 花了几分钟把稿子归置完毕。 老男人铺开本子,备好墨水,握着钢笔静思一会儿,也是开始动笔写。 文思泉涌,逻辑清晰,这次1200字只花了一个半小时。 接着就是检查,琢磨… 中间阮秀琴同志欣喜地回来了一趟,看到满崽在努力耕耘时,还特意煎了个糍粑,做了甜酒鸡蛋花。 晚上11点过。 洗漱完的杜双伶进来了,轻轻问:“写完了吗?” “嗯。”张宣的思绪还沉浸在里。 “我今晚睡哪?”等了一阵,见他还对着稿子发呆,杜双伶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宣听得一愣,“不是说好了跟我妈睡吗?她还没回来?” 杜双伶说:“没,姨是厨房里的主要帮厨,不好意思走开。” 张宣无语,这还真像自己亲妈的风格,家里来了客人都怕耽误人家的喜事。 张宣又问,“你爸呢,睡了没?” 杜双伶轻轻摇头:“也没,在打牌呢,被人一群人拖住了。” 听着这话,张宣带着杜双伶去了趟对门的小卖部。 发觉自己这岳父还真是被拖住了。 好在牌技不赖,老天也赏脸,不大一会儿功夫就赢了20多块。 看了一阵,张宣就懒得看了,没意思。 因为今天的牌运明显在杜克栋这边,怎么打怎么赢,其他人怨声载道的一直在吵吵嚷嚷。 趟过马路,回到家。 房门一关,张宣转身把她抱在怀里,二姑不说,先过了把嘴瘾。 5分钟… 好一会儿功夫才期待地问:“要不你今晚跟我睡?” “不要。” 杜双伶嗔怪一眼,就把猪头推开。接着去了南边的阮秀琴同志的卧室。 … 想着明天人民文学要来采访,张宣今晚不打算熬夜,决定早点休息。 只是躺在床上吧,左翻身右翻身,总是不得劲。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似的。 迷糊着,迷糊着,张宣盯着床头的空白处,眼睛骤然一亮。 我就说睡不着呢,原来是少了周老婆。 看来人家被冷落久了,在怪自己。哎哟,不应该啊不应该。 没得说了,打开衣柜,找出藏在里面的画报,用塑料胶子一贴,美好的一夜又开始了。 确实是美好的一夜又开始了,但梦中人却不是小犹太。 文慧,文慧,又是文慧,还是文慧! 地点在厨房。 想起昨晚梦中的清晰画面,老男人都有点愧对祖宗了,忒混蛋。 咱老张家祖宗十八代都是踏踏实实的农民啊。 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就这么会玩儿? 掀开被子怨念地瞅一眼,又怨念地瞅一眼周慧敏。 哎! 小犹太,我现在对你很失望。 你就在我身边啊,文慧都远在H州呢。 你竟然斗不过她,近水楼台的机会都抓不住,我白疼你了。 哎… 又叹一口气,文慧,这是咱们第三回了。 希望你不要去医院。 罪过,罪过! 洗个澡,换身衣服。 张宣听到外面有狗叫,一群狗叫,杂乱无章地叫。 听得人心慌慌地乱。 拿块新毛巾,一边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往外走,心想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今天可是大喜地日子,邻居收亲,自己要接受采访。 可不能出差错了。 这么思绪着,张宣也是来到了门外。 只是打眼一瞧。 嚯!整个人都惊呆了。 半年不见,自家的黄狗出息了啊,厉害了! 后宫大乱斗里,不仅凭借一己之力干翻两只公狗。 还有一只母狗乖乖呆在它身边,一副娇羞的样子似乎在期待什么… 奶奶个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哟。 黄狗,你它娘的比老夫还会玩。 不愧是村里第一条住别墅的狗,有范。 没有辱没老张家的门风。 黄狗看到他,立马放弃母狗跑过来了,欢天喜地跑过来了。 见状,张宣慌忙蹬鼻子竖眼睛:“滚开!别找我,找你的母狗去。” … 吃完早饭,张宣跟着杜双伶父女俩又回到了镇上。 先是去申请了座机,家里没个座机不行。 由于有杜克栋这个镇上的大名人在,申请电话基本不费事。 就一句话的功夫,人家还承诺两天之内搞定。 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的座机有些费钱了,要好几千块呢。 也就张宣现在富有。 要是搁一般人家里,还不用来娶个媳妇?或者干一件大事? … 上午10点左右。 左等右等的张宣,终于等来了“人民文学”的采访团队。 一行共三人。 一个采访记者,女的,叫陶歌。 另外还有一个摄影,一个助理兼司机。 张宣瞄一眼这个高个大块头助理,气势逼人,感觉更像是个安保。 ps:求订阅!求月票! 月票下滑的快啊,各位帮个忙… 3400字 .x. 第187章,有福之人不用忙(求订阅!) 陶歌大概30来岁,面容姣好,身材高挑,黑色长款羽绒服把一股小知识分子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你好,是三月吗?” 见到张宣直直地从一家化肥门店走过来,陶歌反应最快,率先热情地伸出手,露出职业的微笑。 “你好,我是三月,您可是陶女士?” 张宣也是跟着伸出手,从容不迫地握握,笑着问。 “陶歌。” “张宣。” 简单介绍完,两人相视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开了几分。 张宣稍微有点惊讶于对方的书香气质,更惊讶于对方的胆魄。 要知道这年头的可不是后世啊。 拦路抢劫外地人,甚至更过分的举动也时有发生,不罕见。 气质样貌不错的女子跑外勤还是有几分危险的。 不过当他看到旁边的助理时,好像又明悟了几分。 张宣惊讶于陶歌的胆气。 陶歌却诧异他的年轻。 不过她也只是略微错愕了下,马上就从恍惚中醒悟过来。 记得临出发前,人民文学内部是有讨论过“三月”会是个什么的人、会是个什么形象的? 从过往的几次邮编地址变动来看,大家对三月的身份早已有了模糊猜测。 其中就有教师和学生两种形象。 出发前,陶歌团队都认为三月是老师、甚至教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风声”文笔凝炼,逻辑思维严谨,各种人物的性格鲜明,人物的心里活动更是亮点。创作手法也是敢于破旧,让人耳目一新。 而且最后一次的通信地址是中大。 中大是什么地方?是大学,是名校。 似乎这一切都在佐证“三月”是个老师。 不过她们都是干文学传媒的,接触过各种人,见过各样的事,应变能力和接受能力都超强。 以至于“三月”是不是学生?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什么叫天才,就是敢于打破传统,打破大家固有思维的人。 人民文学早就把“三月”定位于天马行空的天才文学创作者,似乎年轻一点也不过分。 四人寒暄一番,张宣就问:“陶女士,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陶歌望着这张年轻面孔,坦诚笑道:“大雪天为了赶时间,来得比较匆忙。” 懂了,什么来得匆忙啊,就是饿了。 张宣随即发出邀请说:“小镇离我家还有十里山路,大雪天车子进不去,等会得走一个多小时,消耗体力。不如先去我镇上的叔叔家里吃顿便饭再赶路?” “好。” 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再加上陶歌一行人早就饿坏了,自然欢喜应允。 饭是在杜家吃的。 面对人民文学一行人,老杜一家都比较隆重。 杜克栋亲自下厨,做了8个好菜。 艾青和杜静伶也是破天荒地放下了傲娇性子,热情地帮着招呼。 伍国瑞就不谈了,终于把良好的家学体现了出来。接人待物上,初次见面城里人和城里人更容易找到共鸣。 由于有要紧事,这顿饭吃得热闹却又简短。 饭后,众人来了一张集体照,陶歌一行三人把桑塔纳停在杜家后院,就跟着张宣出发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四人,望着张宣和陶歌不拘束地交谈样子,杜克栋开心地拍了拍小女儿肩膀,然后哼着小调走了。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艾青也是不遑多让,笑着拉过杜双伶的手,说:“走,陪妈去里屋说说话。” 杜双伶脸红红地抿嘴笑,“嗯”了一声。 见父母妹妹走了,杜静伶默契地同伍国瑞对视一眼。 然后晕晕乎乎感慨道:“真是不可思议,不敢想象,不敢置信!这张宣年纪轻轻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伍国瑞听得笑出了声,“那你还是说错了,什么年纪轻轻的啊,平凡人到老也走不出这一步。” 接着他也感叹道:“还是双伶厉害,年幼就识得金镶玉,这就是眼光。” 想起这个妹妹的情感经历,杜静伶也是忍不住一笑。 暗道自己还好没有插手这段早恋,不然指不定便宜了谁。 随即又觉得,以双伶的性子,亲妈都管不了,自己大概也是做无用功。 稍后杜静伶又想到了肖少婉。 根据自己妹妹的笔记,肖少婉和张宣曾互有好感,这种好感持续了快2年,可最后却无疾而终。 正是因为肖少婉的主动退出,才成全了妹妹。 她唏嘘:这就是命,有福之人不用忙。 无疑,妹妹就是那个有福之人。 …… 从石门站到上村,10里路,这次四人硬是走了差不多快2个小时。 没办法,这山里的马路又陡又弯,还开始打滑了。 而陶歌却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大雪天的,一个城里人初次跑到雪峰山脉的高山地界,那自然是各种不习惯,自然吃尽了苦头。 一跤,一跤,又一跤。 眼见不长的上坡路段,陶歌短时间内连续摔三跤,张宣都替她屁股生疼。 临了好意问:“要不先休息会吧?” 陶歌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继续赶路吧,不要浪费时间,不然到你家天都黑了。” 张宣抬头看了看天,心说还好,才中午,耗的起! 不过人家要坚持,张宣也无所谓。 他是个农村人,是个山里人,从小命就贱,这种下雪打滑的山路,早就习以为常了。 上坡难,下坡似乎也难。 这不,刚拐过坡头不久,下坡时陶歌又摔跤了。 而且这次摔跤不是原地摔跤,而是往下滑行了好长一段路。 “小心!” 看到陶女士一个趔趄就飞了出去,张宣心一突,赶忙追了过去。 还好!还好!追出五米后,张宣及时拉住了她。 在边边及时拉住了她,要不然就掉到马路下面的竹山里去了。 “小心,脚别乱蹬!”见悬在半空的她本能地发挥求生意志,张宣赶忙制止,好害怕她把自己一起带下去了。 后面的两人见状,似乎也想过来搭把手。 只是… “哎哟!” 一声叫喊声猛然响起,摄影大哥一个长长的滑行,以火箭般的速度,掉到下面的竹山里去了。 糟了! 张宣麻着心思急急忙忙探头一看,立马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天爷不收命,摄影大哥没有摔在尖尖的竹桩上。 吓死老夫了! 真他娘的吓死老夫了! 要是再往左边摔20厘米,脑袋摔在两根砍伐过的斜面竹桩上,摄影大哥今天非得交代在这里不可。 张宣被惊出一声冷汗,陶歌和那个助理也意识到了摄影师刚才和死神擦肩而过。 都惊吓到失了声! 瞅一眼边边上的陶歌,张宣此刻已经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心一横,右手环住她的身子,一口气把她拉了上来。 然后把她往地上一丢,就赶忙从下面的小路进了竹山。 “你没事吧?” 急急忙忙赶过去把摄影大哥扶起,张宣关心问。 “没、没事…” 看着近在咫尺的尖尖竹桩,摄影大哥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爬起来感受一番自己地身体状况后,也是开始检查起了怀里的摄影设备。 真是敬业! 佩服! 从3米高的地方摔下去,人家竟然还下意识抱紧了摄像机。 张宣有点不放心,眼神从头到脚又扫了一遍人家,生怕有伤口了,生怕出了事故。 … 下了山坡,这次陶歌学乖了,主动要求休息一会。 张宣也是怕了她。 于是特意跑去附近的农家弄了一些干稻草过来,编织成绳子,绑在几人的鞋子上。 尔后又给他们一人找一根棍子,做拐杖。 有了刚才的深刻教训,后面的路几人都是走的小心翼翼。 张宣帮扶着陶歌。 而助理也没歇着,除了有一个大背包要负重外,还得分出一些精力照顾着点摄影器材。 两个小时候后,四人终于到了十字路口。 坐着歇口气,刚才还要死不活的陶歌见到山里的各种稀奇后,马上满血复活,端着照相机到处拍拍拍。 田娥老师家里今天收亲,此刻赶来喝喜酒的一两百人都像篱笆桩一样,高高矮矮、错落有致地站在马路边,一边吸烟嗑瓜子,一边扯淡。 他们目光统一,方向统一,看西洋景似的看着这个摆弄相机的城里女人。 “葛个城里人弄是不一样哦,嗯个衣服看起来就蛮贵,头发哈是黄个,卷卷个好看呔。” “那还要嗯港么,听几节港,人家是首都过来个咔,是个有文化的大记者…” “嗯怎么晓得个…” “那张萍港个,昨晚在田娥老师家里港得,好多嗯都听到了…” “呸,就是炫耀,嗯个张萍就是炫耀,呔,让她装到哩。” “炫耀是炫耀,但人家有嗯个本钱呔,嗯莫要羡慕,弄哩家里几个都不是读书个料,羡慕嗯来。” “如今他们张家真是了嗯得哦,一年就翻身,出了个要上天的人物。” “姓梁个扒灰佬,嗯就积点德吧,要过年了,要港点吉利话。” “就是就是,嗯个扒灰佬,嗯要是能干,就把葛个城里女人弄上床,甭天天守着嗯儿媳妇。” “哈哈哈…” 一群污人,话题歪着歪着就歪到了梁姓扒灰佬身上去了。 村里人稀奇陶歌,陶歌也稀奇他们。 互相稀奇一阵后,张宣就带着她到村里四处转了转。 去了一些退伍老兵家里,去了黄富贵家里。 当得知张宣的谍战素材有很多源自黄富贵时,陶歌立时对这个老人来了浓厚兴趣。 黄富贵健谈,老迈牙口一咧一咧,帮着张宣说了不少好话。 黄富贵的大儿子是隔壁县的大人物,此刻也刚好在家,又是一通吹捧。 娘希匹的! 这职业撒谎人吹起牛皮来都不要打草稿的。 那眼睛一睁一闭,嘴巴一张一开,把张宣说的从小就是个神童似的… 听了几分钟,张宣都有点飘飘然了,真他娘的!正经人扯起淡来,估计他自己都信。 到处转,到处转,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晚餐是阮秀琴做的,为了招待好陶歌一行人,这次也是下了血本。 杀了鹅,买了鱼,称了牛肉,上了野味。 再加上各种特色菜,一桌12个大碗挤满挤满,把陶歌眼都看花了。 落座后,张宣问她:“要不要来点烧酒?” 陶歌想了想,笑着说:“那来点儿,但估计喝不了太多。” 张宣点头,起身给几人倒满酒后,也给阮秀琴和自己倒一杯。 末了举杯,说了句这年头最时兴的话:“来,有缘千里来相会,为我们相识干一杯。” “干杯。”桌上众人知情知趣,举杯碰到一起。 陶歌似乎对鹅肉和牛肉没兴趣,倒是爱吃猪血丸子和野味,逮着这两个菜频频出手。 摄影大哥和助理就不忌讳了,每个菜都吃,大吃特吃,连连夸赞阮秀琴手艺好。 瞧着碗里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阮秀琴也是温温笑着,心情别提多高兴了。 吃完饭,简单洗漱一番,众人一改之前的随意,进了书房。 开始干正事。 推门进去,陶歌看到满墙的军事谍战书籍时,被惊讶到了! 她下意识问:“这些都是你的书?” 张宣回答道:“对,是我的。” 陶歌又问:“我能看看吗?” 张宣笑着说:“都是一些普通的书籍,请随意。” 陶歌身为记者,此行就是为了了解张宣而来。碰到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做作,也不会太客气。 陶歌立在书架跟前定了定神,眼睛对着满墙的书籍细细扫了一遍,随后手一伸,掏出感兴趣的书翻了起来。 陶歌在翻书。摄影大哥和助理也不停着,两人对书房进行了简易布置。 张宣随他们折腾,坐在一边悠哉悠哉的喝茶。 半个钟头后,陶歌转身问张宣:“我观每本书里都做了笔记,写了感悟,这些书你都看过了?” 买这么多书,就是为了这刻,张宣自然不会谦虚,平和地说: “大部分看过了,有些书我甚至看了两到三遍。” 陶歌顿了顿,问:“这里一共有多少书籍?” 张宣如数家珍:“一共187本。” 陶歌好奇:“读这么多书,你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 张宣装着回忆一番,许久才看着她说:“确实花了不少时间,我强迫自己一个月必须读6本以上。” ps:求订阅!求月票! .x. 第188章,人民文学的采访(求订阅!) 陶歌点头,没有怀疑。 她刚才认真抽读了16本书,每本书都挑有笔记的页码细细读了一段,发现那些读书感悟并不是随便写写的。 而是每一条读后感都有很深的文字功底,每一条都有很深的立意。 又瞟一眼书墙,陶歌忽的有点佩服这年轻人了。 来之前都觉得他可能是那种极有天赋的天才。 可实际触摸后,才发觉了不起的天赋背后,是刻苦与扎实。 张宣给她倒一杯茶。 陶歌接过茶杯小口抿了抿,放下杯子,抬起右手腕看了看表,就问张宣: “你准备好了吗?” 张宣笑着点头,没接话,一脸的轻松写意。 见状,陶歌也是坐在了对面椅子上,接过助理的文件稿页翻了翻,就微笑着对张宣讲: “这次采访,我希望是一次和朋友约好的时间漫游。 今天我们要聊聊你的创作,聊聊比一本更漫长的创作周期中,你的创作心态与生活的变化。 你书里写到了苦难,写了这片土地曾经所经历的。但我还是更感兴趣,你是怎么“狠心”让笔下人物面对的那些苦难?” 张宣笑了笑,随即收敛表情,肃穆地说: “我曾经的生活就是苦难。我是在苦难中摸爬打滚过来地,我并不觉得苦难是有什么不可以面对的,相反,只有经历了苦难,才会品味出人世间的甘甜。 风声这本,我主要是想写人与苦难的斗争,缅怀大变革时期那些先烈在苦难中做出的斗争。 当有一天一群人不害怕苦难,一个国家不害怕苦难时,甚至是对苦难能够亲近起来的时候,这群人、这个国家是非常强大的。” 陶歌听得笑了,给了一赞叹的表情后,就正式开启了今天的采访。 陶歌说:“我们先从“风声”的外围开始聊吧?” 张宣点头:“好,“风声”确实也有很多有意思的可以聊。” 陶歌问:“我了解到,你之前有用“三月”这个笔名在知音和青年文摘上发表过文章,这个时间持续了一年。 而后你突然给人民文学投了“风声”,前后的笔力结构和文风差别很大,这两者之间存在有隐秘的联系吗?” 奶奶个熊! 就知道这些烂事瞒不了人,就知道会被翻出来… 内心郁闷至极,张宣表面却非常镇定地回答道: “今天下午你也了解到,我以前的生活并不如意,几万块的外债甚至让我家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那时为了生计,为了稿费改变吃红薯饭的困境,才尝试着给知音和青年文摘投稿,只是没想到我一投一个准,一投一个准。” 说到这,张宣情不自禁笑了笑,继续道: “你还别说,就是因为屡投屡中,我才发现自己有写作天赋的。 后来日子慢慢好起来了,我发现只给知音和青年文摘供稿没什么难度,甚至觉得有些浪费时间。 于是我萌生了一个念头,萌生了为什么不写一点高深的东西出来呢? 然后蹒跚地上路了。 每天开始狠补军事谍战方面的书,开始写风声,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 陶歌笑说:“事实是你写出来了,确证你是这块料。” 张宣点头说:“我也认为我是有写东西的天赋的。 这种天赋主要体现在摸得到方向、忍得住煎熬,可以用一个晚上想一句话、想一段情节、想一个故事。 我精益求精,甚至到了着魔地程度,有时候为了一句话一个想法,我甚至会推倒重来,从头开始,以至于我耗费了大量时间,堆积了很多版本的废稿。” 陶歌问:“你一共改了几版,那些废稿还在吗?” 张宣说:“废稿也是稿啊,这也是我的心血,自然在。” 陶歌问,“我可以看看吗?” 张宣说:“当然可以。我是知道你们这类人的,不给你看,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两人默契一笑。 张宣打开抽屉,把位置让出来。 陶歌看着满满三抽屉的稿子,看着整摞整摞的手写稿子,头都晕了,内心非常震惊! 她数了数。 一版。 两版。 三版。 … … 十三版。 一共十三个修改版本。 陶歌上手拿起其中的一部分翻阅,看着一丝不苟的漂亮钢笔字,看着前后不同版本不同内容的改动,她心里越来越吃惊。 某一刻,只见她手一招,让摄影大哥给抽屉拍特写。 陶歌感叹道:“这才是最宝贵的财富,能看到这一幕,我们不虚此行。” 接着她转头问张宣:“你写风声花了很多时间,花了很多心血吧。” 张宣安静几秒,沉声说:“是啊,花了很多精力,为了写风声,过去一年我每天只睡两个小时,每天都坚持到鸡打鸣,每天都能看到凌晨四点的上村是什么景象。” 闻言,陶歌观摩着这张年轻到过分的脸,观摩着这双被深邃和沧桑填满的眼睛,心猛地一颤,满是钦佩。 拍完特写,各自回到位置上。 陶歌问:“当时你为什么想到写风声,为什么写谍战题材,你最初的灵感来源于哪里?” 对这些问题,他早有准备。 张宣起身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说: “当时我正在看王央乐先生翻译的博尔赫斯的一个短篇集,里面有一篇《交叉小径的花园》,现在都把它译成《小径分岔的花园》。 这是一本间谍,讲的是欧战时期一个德国间谍,在被英国间谍追杀的情况下如何把一个情报传给上司的故事。 当时我看完后久久不能平静,内心被触动到了。想到自己国家曾经经历过的苦难,想到村里那些退伍老人讲过的故事,我好像抓住了什么,我就下决定写了。” 陶歌说:“我研究过你的,常让我勾连起你和博尔赫斯的关系,没想到你的背后还真荡着博尔赫斯的“幽灵”。 这或许可以找到你与众不同的密钥。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就这个问题聊聊。” 张宣摊摊手:“其实这没什么,现在就可以聊。你读过“圣经”吗?” 陶歌回答:“我曾在牛津大学留学时,借朋友的读过。” 张宣说:“我虽然不是基督徒,但偶然看过一次“圣经”,对里面的故事是了解的。 圣经的四部福音书:马太福音、马可福音、路加福音和约翰福音。记述的是一个人,即耶稣的生平故事。 四部福音书各自为营,有同有异,既冲突又补漏,给了我创作“风声”的灵感。 “风声是“一事三说。我D说,GD说,作者说。所以,要论一事多说的源头,不在“罗生门”,在圣经。我也是因为有了启发,才创作出纲目式的结构写法。” 陶歌问:“这些盘根错节的写作秘道,你不说没人能看清楚。这也提醒包括我在内的所谓专业读者,对一个作家的个人写作史,或者说写作逻辑的复原和再现,不能单单依赖作品发表的时间和刊物等这些表面信息。 作家的写作,从获得灵感到最后瓜熟蒂落是个相当漫长的生长过程。 同时我发现,“风声”的写作过程其实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述同一个故事。你好像很享受这种快乐?” 张宣回答道:“我喜欢对一个故事颠三倒四地写。好都是改出来的,我迷信这个。“风声”也是这样反复琢磨出来的,只是这个过程一点都不快乐,而是充满挑战。” 陶歌问:“你擅长拿捏读者的心窍,设置世界的明与暗,然后摇身一变作为一个自由出没于明暗世界的亲历者出场,把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摸索说了出来,获得了对黑暗包裹的一切命名的权力,而且是世界之“暗”最可靠的“传”人。对于我们生活的世界,难道那些被照亮的部分,真的就那样可靠吗?” 张宣说:“我并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害怕黑暗、残暴的人性,又渴求去揭露。” 陶歌问:“风声”里我看到一种非常稳定的结构:面对同一段往事,不同的当事人有不同的“回忆”,读者先要听潘老回忆的“东风”,再听顾小梦回忆的“西风”,最后还要跨越时间去感受“我”所叙述的“静风”。 这是一种很后现代的多元主义风格,背后的逻辑是承认真相是无限的,而能够被记录下来的历史记忆只是一种“小真相”。 换句话说,它把记忆认定为一种社会活动,通过每个个体的差异之中的记忆来修正那些记忆的“标准像”。 你之前提到了“四福音书”对风声的“照亮”。事实上,我们如今很难说后现代主义和“圣经”式的叙事究竟是谁先发现了谁,它们好像是同时向我们扑过来的。 在先锋叙事逐渐退场的今日,我们似乎更倾向于把解构带来的那种后现代主义本身视为一种相对主义,认为后现代的背后还有一个真相。 说了这么多,我想知道的是,“东风”“西风”和“静风”三重叙述,你觉得这样一种对峙的叙事结构,究竟把历史的真实或文学的真实带到了怎样的境地?” 张宣回答:“你应该知道,真实的生活里,其实充塞着太多的不真实和荒诞。 甚至比还荒诞。 而有虚构的特权,却被剥夺了不真实的最小权力。“风声”中笨重的窃听设备绝不能被针孔探头替代,院子里的竹林不能换成椰子树林,否则就虚假了。 中任何一个失真的物件、反常的细节都可能是致命的,因为赋予它虚构的特权就是要高保真,杜绝虚假。所以,海明威说,他不允许任何不真实进入到他的里。” 陶歌认可这观点,话题一转就问: “再说说“风声”的发表吧,好像争了一个第一。你要知道,人民文学以前不发长篇的,你当时怎么会把它投给一个不发表长篇的杂志?” 张宣晕乎了,自己怎么没注意这个呢? 但没关系,忽悠咱也是有天赋的,谁不会呢? 于是一脸无奈地样子笑着回答:“你知道我的家庭背景,知道我也是个学生,在文学这条路上没太大认知和人脉,我就听过人民文学,我也坚信自己作品的质量。” 说到这,张宣停了停,自我揭露说:“其实你不知道,我当时把稿子寄给你们人民文学后,一直在等消息。 左等啊右等啊,20多天就过去了,我那时候也挺心急的,以为稿子石沉大海了呢。 哪晓得你们人民文学还有不发表长篇的事情啊。 说真的,要是知道了这点,我说不定还真就不敢投了。现在想想,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听他这么调侃自己,陶歌笑出了声。 就连摄影大哥和助理都跟着咧开了嘴。 陶歌笑道:“还好你投了人民文学,不然我们就错过了这么优秀的作品。” 张宣说:“谢谢。” 陶歌问:““风声”马上就连载完,明年4月份就要实体出版了,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有什么期待吗?” 张宣端正身子说:“我希望“风声”能成为畅销书,比今年的热门“白鹿原”和“废都”还畅销的书。” 陶歌睁大眼睛,紧着问:“你是说,“风声”比“白鹿原”和“废都”写的还好吗?” 嘿! 这娘们仁慈了一晚上,终于设套了。 这是要引战? 不过张宣两世为人,无所畏惧,不怕开战,不怕和成名的作家隔空对骂。 按营销学的角度讲:要想书有知名度,要想迅速打开市场,这一步还真少不了。 酒香还怕巷子深呢。 自己现在跟老陈和老贾比起来,就是一无名小卒。 骂就骂,怕什么? 骂得越厉害,老夫的名气就越大,书就卖得越好。 至于招黑? 无所谓的,就算自己现在不跟他们骂战,等日后名气起来了,在一个圈子里,新人还是要被老人打压的。 这是一个定律,谁也逃不脱的定律。 都是迟早的事,那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 再说了,骂一骂,也算是为下一部“潜伏”铺路了。 面对陶歌的期待,面对陶歌的咄咄逼人的眼神,张宣沉吟一阵,就道: “白鹿原和废都我看过,写得非常好,是非常优秀的作品。” 说着,老男人话锋一转。 ps:求订阅!求月票! ps:现在均订是2900+,看盗版的朋友来捧个场啊,帮三月冲击下精品。 : .x. 第189章,实体书出版(求订阅!) ““白鹿原”和“废都”我看过,写得非常好,是非常优秀的作品。” 说着,老男人话锋一转。 “但是我的“风声”也不差。至少我个人认为,不比“白鹿原”和“废都”差。 甚至因为故事的可读性和历史的承载性,我觉得“风声”会比“白鹿原”和“废都”更受市场亲赖。” 听着这嚣张的话,陶歌眼睛亮了几分,隐晦示意摄影师抓捕微表情后,接着又将一军: “你说了这么多,我就听出了一个意思,“风声”就是比“白鹿原”和“废都”写的好。” 他娘的,这娘们心眼儿坏了。 一个劲把自己往老陈和老贾的对面拉。 不过拉就拉吧!正合老夫心意。 就算这本“风声”压不住“白鹿原”和“废都”,自己还有下一本“潜伏”呢。 对于“潜伏”,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说到潜伏,张宣就想起了茅盾文学奖。 心想要是反响好,说不得可以和白鹿原等一较高下呢。 想到茅盾文学奖,张宣整个人一颤,火热的心一下就出来了。 文学之路已然走到这一步,你要是说他心里没一点虚荣心,没一点野望,说出来是个人都不信。 至于争不争得过,先且不说,但这个不服输的劲一定得有。 只是背后的文坛人脉问题,这是目前他犯愁的地方,可这个又急不来,得一步一步走。 拉到对立面,张宣甚至都想到了被老陈和老家贾等人喷得狗血淋头的场面。 但他不怕。 张宣脸皮厚,再世为人豁达得很,自己就是要争一争,争不争得过另说。 他甚至腹黑地想:你们要是本人跟我过招对骂就算了。老夫讲武徳,也至多跟你们骂骂了事。 要是敢拉帮结派骂自己,打压自己,而自己要是势单力薄干不过了。到时候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把你们后面的好作品全借鉴了。 后路想好了,张宣眼皮一垂,回答道: ““风声”有没有比“白鹿原”和“废都”写得好,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我相信市场会做出选择。” 陶歌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似乎很自信。” 张宣面色平静地说:“身为一个作家,要是对自己笔下的作品产生怀疑,那可以弃笔了。” 陶歌认可这话,随后翻了一页文稿说: “你知道吗,“白鹿原”当之无愧是1993年的畅销书。不少报刊评论都用“火爆京城”一词来形容“白鹿原”的畅销。 根据沪市南京东路新华书店的销售数据,1993年这本书在这家书店的销量为13500册。 听到这个数字,你还有信心吗?” “白鹿原”怎么个火爆程度,张宣心里有数,那可是一年版税高达455万,上了作家富豪榜的主。 只见张宣从容地回答道:“当然有。还是那句话,作品已经写好了,质量摆在那,我相信市场。” 陶歌问:“你刚才两次提到市场,文学作品用市场说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名利看得很重?” 嘿!这娘们不愧是牛津大学毕业的,不愧是一身书香气质。 反应很敏锐,问话很犀利。 但,又怎么样? 只见张宣不慌不忙表示:“名利对每一个人而言都是一把双刃剑,尤其是作家。 作家没成名前都在等待名利,我也不例外。 相比起一些作家看重专业人士的意见,我希望自己有更广阔的读者。 对于我来说,必须要赢得年轻人的喜欢。你要相信年轻人,年轻人来了,未来就来了。我不愿放弃市场,也不敢放弃。 写作那么辛苦,如果只在小范围内流传,就不值得我费心费力去做了。我要让更多的读者走进我的文字里,为此我愿意流出更多的心血。 当然我这话肯定会有人指责,肯定有人会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们口碑和销量都有了,却一定会表现得很委屈地说:他们不在乎名利,他们恐惧名利。” 陶歌满意地笑了,对这嚣张、却又能自圆其说的见解很是肯定,内心忍不住赞叹,能写出这么优秀作品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善茬。 陶歌理了理情绪,接着提问:“你知道吗,风声虽然还没有连载完,更没有实体出版,却已经有好几个大导演找到了人民文学,打听你的信息。 那问题来了,假如文学作品要借影视的助力走近年轻读者,会不会令人不齿?” 张宣听得愣了愣,随即心里笑开了花,竟然就有导演看中了吗? 真他娘的有眼光啊! 问题是那大导演是谁? 是张艺谋? 还是姜闻? 或者都有… 不过管他谁呢?只要真的有心,就算再折腾再折腾,肯定也会想办法找到自己的。 老夫现在又不缺那几个钱,急什么呢。 等着,等着鱼上勾。 意想不到的好消息让张宣开心了一下,随即认真说: “会不会令人不齿?首先我是没有的。其次即使有,你也得咽下去,因为时代在发展,我们不能跟时代对抗。 生活就是要你学会接受,包括接受‘不齿’,这是生活的一部分。如果生活全是花好月圆,我们就不需要“风声”了。 一句话:历史与人性是两条长河,真正的英雄能同时趟过。我想做这个英雄。” 陶歌静静听着,良久,她鼓掌说,“掩卷沉思,心绪纷纭,我好羡慕你。” 张宣笑了笑,玩笑问:“你还是爱看“风声”的,对吧?” 陶歌笑着点头,接着说:“最后一问,我们前面谈到博尔赫斯,让人不免想到中国当代先锋文学鼎盛时代,你也是从那儿出发的。 但我留意了下,从今天的中国格局看,你是少有的能够将先锋传统转移和安放在当下,并在当下激发出新的创作活力的作家。 先锋家普遍征用的“元叙事”、“第一人称叙述策略”、“非道德化视角”、“解构历史”、以及“语言策略”等技艺,这些在你中被运用得娴熟老到。 从整个写作观来看,你不再按照传统和先锋、雅和俗、宏大和个人等等来建立自己写作的精神谱系和边界,而是自由地调动诸种写作资源。 而且,先锋注重的只是的结构变化和叙事策略,从的世界观看,隐隐约约感到你在向卡夫卡式体制对人压抑的现代命题靠近。” 张宣想了想说:“先锋文学慢慢少了,将来可能连气味都闻不到。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先锋文学的现场是建立在精英的舞台上,而今天精英的台面已经在逐渐坍塌。 未来是互联网的世界,互联网让众声喧哗,把精英赶下台,成散兵游勇,随时可能遭大众群殴。精英如虎落平川,失势了,失声了,无力发行“新钞票”,也不想发行了。所有歌声——文字也是歌声——都有表演的诉求,当精英的歌唱无人聆听,甚至只能被刻薄,闭上嘴也许是唯一选择。 风声中,我里的人物都被困限在高墙里,人性被重压、异化。但也许读者津津乐道的是谍战,是故事:这不是精英的声音,是大众的喧哗。这是令很多人沮丧的事情,但这是现实,恐怕也是未来。” 陶歌怔了怔,被他的言论惊到了,许久才说:“言重了。说实话,我觉得研究你的人并不少,风声连载半年多来,我注意到至少有二十多篇评论,几乎各大文学评论刊物都作了专题研究。 也许你会觉得这些声音微弱,传不远,但可以传下去。传下去才是真正的远,那些喧嚷不过是泡沫,经不起时间的风吹。” 张宣不以为意地说:“你这是典型的精英思想。” 陶歌也有点后知后觉,随即自嘲似地笑问:“是不是有点堂·吉诃德?” 张宣笑着摆摆手,递个台阶过去:“堂·吉诃德战的是风车,你今天战的是“风声”。” 话到此,按照事先的约定,按照事先的章程,采访完毕。 就算陶歌还有很多想问的,很多想说的,也只能留在下次。 陶歌等到摄影机关闭,就起身问:“你似乎很看重互联网?” 张宣给她重新倒了杯茶,“不是我看重互联网,而是整个世界都在看重互联网。 去年12月份,全世界媒体都在报道美利坚的“信息公高速公路计划”,你有看过相关新闻吗。”” 陶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端起茶水小口小口品着,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摄影大哥收拾东西走了。 助理也很有眼力见,跟着走了,出去后还把门悄悄带上。 陶歌不徐不疾地喝了半杯茶,感觉口中不那么干燥了,才抬起右手腕看看时间。 时间显示,9:27。 接着她把杯子放下,从随身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张宣说: “根据我们之前的信件往来约定,出版社制定了有关“风声”实体书的出版合同,你过目一遍。” 张宣诧异问:“我们?” 陶歌解释道:“最初跟你接触的是李主编,他后来由于身体原因提前退休了,我接的手。” 张宣呆了,一直以为面前这女人只是个外勤记者,没想到是和自己通信往来的编辑。 这么年轻的编辑… 就离谱! 不过想想刚才采访中,对方表露出来的真才实学,想想对方是牛津大学毕业的,好像也没什么意外。 不过人民文学毕竟是人民文学,这样的单位不是简简单单的有才华、有能力就可以出人头地的。 年轻人想要上位,必须有背景才行。 而且还不能是一般的背景。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位陶女士啊! 这么思绪着,张宣再看对方时,眼睛开始放光,自己在文坛不是缺人脉么? 这好像就是。 虽然不知道对方深浅,但现在自己一穷二白的,在文坛就是一睁眼瞎,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送上门来的贵人,自己不应该错过。 四目相对,陶歌瞧着他的眼神变化,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知性一笑,又打开随身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给张宣:“这是我的名片。” 张宣悟了,懂了,明白了。 人家主动给名片,就是告诉自己:这是有事可以联系她。 接过名片一看,上面除了姓名和座机联系号码外,竟然还有BB机联系方式。 好东西啊,没得说,张宣双手接过,拉开抽屉,把名片郑重地放进去。 迎着对方的目光,张宣随即撕下一张便签,把自己的BB机号码写上,不要脸地递过去就笑说: “不好意思,我的正式名片还在制作当中,做好后到时候邮寄一张给你,你先用这个吧。” 陶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胡说八道,但还是伸手接了,放入了包里。 张宣好奇问:“你是什么时候接手的?” 陶歌告诉他:“去年8月份。” 张宣头晕了,“意思是从头到尾都是你跟我再联系?” 陶歌轻轻点头:“你投的稿子是李主编接收的,也是因为他的力荐,人民文学才尝试着连载。那时候我是他的副手,你的信件是我回复的。” 这话老男人信了,毕竟所有的信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笔迹,这没法作假。 张宣信是信了,但还是迷惑地看着对方,贵为人民文学的编辑怎么来这山旮瘩,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一无名小辈啊。 陶歌何其聪明,立马明白了他的疑惑,喝一小口茶就坦诚说道: “这是人民文学第一次连载长篇,同时还有出版合同要跟你对接,最后就是我对“三月”也充满好奇。” 这话没毛病,外勤记者可以采访,可以对“三月”好奇,但没法签合同。 到这,张宣不再问了,而是翻开合同认真查看了起来。 事关重大,必须一字一句琢磨,不敢打马虎眼。 怕有差池,老男人一连看了三遍。尤其是版税分成部分,他还多看了遍。 几遍检查下来,没发现有错,同之前信件中说的一致。 确认过后,张宣没有迟疑,拿起钢笔,拧开盖子就开始签名,按手印。 见他没有异议,陶歌也是在相关地方开始签名,按手印。 这女人果然能全权代表人民文学跟自己签合同,看来地位不低,自己得跟这条大腿打好关系才行。 ps:求订阅!求月票! 4100字 第190章,你不是新郎吗?(求订阅!) 签完合同。 张宣和陶歌在书房就着一杯清茶又聊了许久,气氛越来越好,聊着聊着,之前的客气称谓慢慢不见了。 两人的坐姿越来越随意,聊的话题也越来越随意,大有一见如故、相缝恨晚的感觉。 当然了,让陶歌生出这种感受,也是有老男人刻意营造氛围的效果。 没办法,文坛这条路,进去容易。 但要想攀得高,要想走的长远,就必须要有人脉,就必须要有贵人扶持才行。 不然别说获得茅盾文学奖了,你两手空空的,想要获得一个候选名额都难。 而获得候选名额还只是开始,后面的几轮评选,没有贵人扶助更是难上加难。 张宣也不知道陶歌到底有多少分量。但没关系,只要是有点分量他都要抓住。 不说屈尊讨好,不说逢迎拍马屁,这些他做不到,也不屑做。 但用心交流,热情招待,让人宾至如归,两世为人的老油子这份本事还有的。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11:28,再往后就是凌晨了。 要散场时,陶歌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白雪皑皑,问张宣: “这路面要多久才能化得开?” 张宣知道她被昨天竹山那一幕弄出了心里阴影,不敢走结冰路了。 于是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的夜空,良久才说: “观这天象,我掐指一算,明天应该是晴天,要是出太阳的话,后天差不多就可以正常行驶了。” 陶歌也跟着望了望天,打趣道:“你还会看气象?” 张宣告诉她:“我们这是山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每年的收成都要看老天爷赏脸,生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懂一点天象。” 陶歌点头,随即侧头看着他:“我曾听一朋友说,南方的农村人,不论男女都会做饭,是真的吗?” 有些话一听就懂,张宣透过现象看本质,直接问:“说说,你想吃什么?看我会不会?” 陶歌端庄一笑,讲:“听说你们湘南的剁椒鱼头味道极好,我明天想吃这个。” 哎哟!瞧这话说的,真的就不客气了。 看来这30来岁的女人啊,放下架子后到底还是一姑娘来着。 不论喝了多少墨水,情商有多高,还是难敌老油条会说话的嘴。 当然了,张宣明白,人家愿意放下架子跟自己做朋友,其实还是靠“风声”加成。不然自己什么都不是。 张宣有点犯难:“剁椒鱼头还真是我的拿手菜,只是家里还缺个鱼头,明天得去弄个鱼头才行。” “为不为难?” “放心好了,这身份,在村里弄个鱼头还是容易的。” 陶歌撩一下头发就道:“看来明天我有美味吃了。” … 这个夜晚,黄狗自觉来到了床头,然后把头搁床沿,眯眯眼一动不动。 老男人瞅了眼这个长记性的,不由笑了,很是给面子的揪了揪狗头,随后倒床就睡,慢慢进入了梦乡。 … 次日。 张宣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就问准备青菜的阮秀琴同志: “老妈,大姐怎么不过来玩?家里这么多好菜,让她们两口子来一起吃啊。” 阮秀琴看一眼客厅,见无人,就叹口气小声说:“我倒是喊了,可你姐死活不愿意过来,她怕自己不会说话,怕给你丢脸。” 听不得这话,张宣心里突突地有些难受。 沉默几秒就说:“我等会去喊她吧。” 阮秀琴又瞄一眼客厅,温温地说:“满崽,算了,不要为难她了,这也是你姐的心意哎,而且她过来也放不开。我菜多做一份,等会给她送过去。” 张宣不做声了,眼泪直直地在眼眶里打转。 他娘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再世为人,这眼泪啊,有时候总绷不住。 不去想了,也不去难为一片好心的大姐了。 张宣换个套靴,直接出了门。 他打算去弄鱼头,而附近哪里有鱼头,那当然是河对面的亲堂叔家了。 在十字路口碰到了胖小孩,此刻人家正在大门口望天发呆。 张宣眼睛瞟瞟,眼睛瞟瞟,就没忍住问:“你是不是又胖了一圈?” 见他打招呼,胖小孩突兀地咧个嘴,嘿嘿嘿笑道:“能吃是福,你不要羡慕。” 张宣乐了,“我昨天从镇上回来,路过李家门口时,看到了李香,她似乎苗条了,她不让你减肥啊?” 听到李香这个名字,胖小孩一下就没了笑容,沮丧道:“她退学了,她妈给她定亲了,她要嫁人了。” 张宣惊讶,“新郎不是你?” 胖小孩眼一瞪:“张宣你个狗东西,别以为你是个大作家我就不敢骂你了,狗东西!” 张宣嘴角抽抽,要不是这是十字路口,要不是周边人多。他娘的,恨不得直接一指头摁死他。 他有点郁闷,自己记忆不可能出错的啊。 前生李香和胖小孩不是学二姐,私奔了吗?不是白头偕老吗? 怎么这辈子,李香要嫁其他人了? 这看起来是和他无关紧要的一件事,但张宣就是莫名地心慌。 哪里不对吗?哪个地方改动了?造成了蝴蝶效应? 就在张宣低头沉思时,胖小孩从后面追了上来,偷偷摸摸说:“张宣,我要出门搞副业了。” 张宣看了他眼:“你也不打算读书了?” 胖小孩摇头,“我不是读书的料,不读了。” 张宣直接拆穿他的小心思:“你是看李香不读了,你也不读了吧?” 胖小孩没回答这个问题,眼睛贼溜贼溜地看一眼四周就说:“张宣,我以前是不是经常帮你干活。” 张宣“嗯”一声。 胖小孩接着说:“我现在有难,看在以前经常帮你干活的份上,你会帮我不?” 张宣停下脚步问:“怎么帮?” 胖小孩说:“我知道你有钱,借点钱我,以后还你。” 张宣笑了,冷不丁问:“你要带着李香私奔?” 胖小孩吓了一跳,下意识问:“谁告诉你的?我们俩没告诉别人啊。” 说着,他自知失言了,赶紧捂嘴,眼珠子乱瞪,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没有这回事,张宣,没有这回事。” 张宣没搭理这茬,而是说:“你不是偷了你妈的钱吗?” 胖小孩大惊:“你又知道了?” 张宣神棍似地一笑,“我猜的,你们要私奔,就只能偷你妈的钱啊。” 胖小孩泄气了,哼唧哼唧说:“难怪我读书不行,果真脑子不如你聪明。” 然后他紧着说:“我怕钱不够,你能借我点吗?” 张宣问,“你身上有多少?” 胖小孩又看了看四周,小声说:“我521块,李香偷了她爸卖猪卖牛的钱,有我973块。” 张宣说:“这么多,够了啊。” 胖小孩点头,又摇头,“我们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够不够,老害怕了。” “你们去哪?” “去羊城,听说那边有好多电子厂要工。” 张宣看了会他,还是不打算给钱,因为他怕这两家事后找他麻烦。 涉及到三个家庭,要是真来麻烦,搞不好就不死不休,除非把两人找回来。 想了想就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胖小孩再度压低声音说:“今晚。” 张宣点头,告诉他:“我身上没现钱,我的钱都给我妈了。要不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到那边你要是困难了,就打这个电话,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你。” 胖小孩不敢置信:“真的假的。” 张宣说,“我俩从小就关系好,我还是大作家,我那边有很多朋友。” 胖小孩说:“好,我信你,电话号码多少?” 张宣把李梅家的座机告诉了他。为了保险,又把自己和老邓的BB机号码告诉了他。 最后嘱咐:“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张宣谢谢你。” “你就不怕我告状,告诉你妈吗?” “嘿嘿嘿,你敢!你要是告,我就把你家别墅砸了。” “……”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91章,不差钱(求订阅!) 这个冬天格外冷,路上冷冷清清的,偶尔只有一两个村民匆匆行过,村子里的人都缩在家里,没有暖气,没有空调,大家都是自己上山砍柴取暖。 堤坝不好走,结冰打滑,一不小心都差点掉到河里去了。 拢紧衣袖子,张宣冒着白气,哆哆嗦嗦赶到河对面时,发现堂叔正在弄渔网。 得,话题都有现成的了。 张宣走过去问:“叔,你这是要捞鱼?” “诶。” 见到大作家过来,这堂叔干瘪的脸上像气球一般,瞬间堆满了笑容,往里屋嚎一嗓子: “张宣来了,搬个凳子出来。” 张宣,“……” 堂叔家他来过好多次了,以往可从来没这般待遇,别说搬凳子让自己坐了,人家说话都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 还是亲妈说的对啊,自己现在像那些村干部、镇干部一样,已经成了堂叔眼里的厉害人物,达到了让堂叔巴结贿赂的标准。 凳子搬出来了,他儿媳妇亲自动的手。 人家心细,大冬天的怕张宣屁股坐着冷,还特意放了个海绵垫子在上面。 哎哟,这体贴的,这善解人意的。都不好意思了,那就赶紧坐吧。 张宣说:“谢谢。” 人儿媳妇不说话,笑着点点头,那眼神儿,收不住的在他身上乱晃。 这时堂叔主动问,“张宣,你吃鱼么?” 就为这事而来,您说呢? 张宣不要脸地说:“吃,我最爱吃鱼了,尤其是您老喂养的胖头鱼,我在外边都经常念叨呢。” 堂叔乐呵呵一笑,就说:“那行,等会我给捞两条。” 张宣说好。 这堂叔虽然势利眼,但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前后不到20分钟,就有三条胖头鱼上岸了。 个头还大,大的起码十来斤。 张宣掏出一把零票,问:“叔,这多少钱一斤?” 堂叔眼睛盯着钱,嘴巴一歪,不爽道:“都是一家人,要捞子钱?谈钱伤感情,拿去拿去。” 嚯!去年分鱼时,两斤八两的草鱼,你都不是这态度的,还亲自开口讨要钱的。 而如今… 张宣看着人家强塞给自己的网兜,看着网兜里的两条大鱼,算了,不矫情了,拿起走吧。 走了几步,张宣突然回头,“叔,我不差钱,还是把钱给您吧。” 堂叔一副阔气样子的摆摆手,说不用。 再走几步,张宣又回头说:“叔,我拿着鱼走了啊。” 堂叔心里好痛,但还是一脸笑意:“走吧走吧,赶紧拿回去给你家客人做早饭吧。” “诶。” 张宣开心笑了,不气他了,真走了。 回到家,张宣对阮秀琴同志说:“老妈,这鱼没给钱的。” 母子连心,阮秀琴秒懂满崽的心思,温笑说:“好,妈知道了,等会我去付钱。” 破鱼去腮,鱼头剁下来,葱姜腌制… 张宣一边剁辣椒,一边问旁边充满好奇的陶歌,“没见过农村人做饭吧?” 陶歌笑说:“没有。” 接着她看了看灶膛,毛遂自荐道:“等会我来帮你烧火,烧柴火我曾在电视里看过,觉着好有意思。” 闻言,张宣赶忙挥手制止,“可别,柴灰多,不要把你这贵衣服糟蹋了。” 陶歌没听他的,已然坐到了树墩上。往从灶膛里塞一把松树叶,摸根洋火划过去,噗地一声燃了,豆大的亮光恍惚间就充满了整个铁锅底。 一瞬间,半间灶屋被照得红亮亮的。 把料撒好,接着锅里放一瓢水,滚开后,把鱼蒸上去。十分钟左右出锅,撒上葱花,淋上热油,美味既成。 中间陶歌烧火,烧着烧着锅凉了,火熄了。 张宣绕过灶膛弯腰一看,好嘛,满灶都挤满了柴火。 都成黑心火了,还怎么燃。 张宣瞅瞅灶眼,瞅瞅陶歌,再瞅瞅灶眼,再瞅瞅陶歌,直到这女人不好意思了,才揶揄说: “你也是喝过洋墨水的啊,灶里塞得这么瓷实,哪还有氧气?” 陶歌见他拿着铁钳子,一扒拉退出好多柴火,也是碎碎念说: “还不是你一个劲催我火大点,火大点,你催一句,我就加一块柴,加着加着,结果就这样了。” 听着这话,张宣居高临下盯着她直视了三秒,奚落道:“我看你采访时嘴皮子蛮利索的,哪晓得你动起手来这么,这么…” 坐着的陶歌仰头看他,“你是想说我差劲?” 闻言,张宣一边弯腰扒火,一边嘀咕:“哎哟,哪敢!我现在走文坛,有求于你,不敢说这话。” 陶歌望着他的后脑勺,知性一笑,不说话了。 蒸完鱼,又炒了腊肉,做了血鸭,来个青菜,最后上一个冬笋羊肉火锅,早饭就算好了。 菜做好了,陶歌也不成样了。头上满是柴灰,衣袖子黑漆漆的,脸上还像特种兵似的涂了黑釉。 关键是一个充满书香气质的女人,还像猫一样长了胡子。 嚯,这模样… 张宣一直在憋笑。 阮秀琴假装没看见,低头悄悄笑了。 摄影大哥和助理想忍,最后没忍住,哈哈大笑。 陶歌往镜子前一照,她自己都笑傻了,临了拉过张宣并排站好,对摄影师说: “老陈,这个画面值得铭记,给我俩拍张照。” 摄影大哥应一声,跑到房里拿出照相机,给两人来了个五连拍。 吃饭。 张宣问,“鱼头味道怎么样?” “好吃。”陶歌嘴巴紧实得很,嘟着嘴一直在吃东西,没空搭理他。 吃完早饭,张宣带着三人去了河对门的茶叶山。 目的是给张宣拍照,拍背影照。 由于老男人不想在公众面前露脸太早,陶歌提议给他来一张黑色背影照当“风声”的封面。 小小虚荣心作怪,这个提议张宣接受了。 上村位于盆地中,四面都是高山。上面有雪,山顶常年云雾缭绕,在相机里这种景色犹如一片仙境。 花了20来分钟找角度,陶歌终于拍到一张满意的了。 她兴奋地喊:“这个角度好,云雾、高山、远方,把你衬托的像个谪仙人。” 上午拍照。 中午张宣带着几人到村里村外逛了一圈,观民俗,看乡风。 不过几人只敢走大路,走平路,像什么田间小路啊,河边啊,山边啊,那就算了。 陶歌问,“魏源故居是在你们隔壁镇吧?” 张宣点头,“你想去看看?” 陶歌毫不犹豫地说:“听闻已久了,既然来了,就不能错过。” 张宣说:“行,等明天吧,明天路上应该可以走人了,到时候带你们去看看。” 下午,安装电话的师傅来了。 由于对门小卖部安过电话,有现成的线路,不到两小时就安好了。 得知张宣家安了电话,胖小孩第一个跑了来,把号码写在了本子上。 张宣悄悄摸摸问,“你这是铁了心了?” 胖小孩不说话,只是咧嘴嘿嘿嘿,末了要走时,才问一句:“张宣,你读书多,初中毕业的女孩子下崽会不会影响身体。” 张宣听得想笑,然后还是禁不住笑了,说:“你既然这么在乎李香,就等个几年吧,等她身子骨长开点。” 胖小孩争辩说:“不是李香,是其她女孩。” 张宣翻记白眼,“我知道,那你等其她女孩长开点,再让其她女孩怀孕吧。” 胖小孩想了想问:“要是其她女孩已经怀孕了呢?” 张宣惊了个呆:“你让其她女孩怀孕了?” 胖小孩脸都红了,顿足骂道:“张宣你个狗东西,我怎么可能让其她女孩怀孕呢,我怎么可能背叛李香呢。” 张宣懒得跟他绕弯了,“李香都怀孕了,这个天你还带她私奔,这样安全吗?” 胖小孩恼火,“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可她妈妈不让我们来往。” 张宣沉默了,好久才说,“那祝你一路顺风,到了羊城,我安排人接你,给你找个临时住处吧。” 胖小孩激动地抓着他胳膊说,“谢谢你张宣,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张宣挥挥手,“别下辈子了。你这么年轻,就这辈子吧,这辈子我缺牛又缺马。” “嗯嗯……”胖小孩走了,带着高兴的泪水走的。 见人走了,躲门后偷听的陶歌笑着走出来,围着他转一圈,打量一番,揶揄说:“还是个菩萨。” “你以为我愿意哦,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既然碰到了,总得帮一下良心才过得去。” 娘希匹的,安好电话,第一通电话竟然是为了胖小孩的事。 张宣叹口气,抓起电话给李梅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李梅母亲,“喂,哪位?” 张宣说:“阿姨你好,我是张宣,我找李梅。” 女儿跟她说过张宣。 李梅母亲自然知道他是谁,就说:“李梅不在羊城,她去俄罗斯办事去了。你有什么要紧事找她吗,我把那边的电话号码告诉你吧。” 自己这电话打不了国际长途,但张宣还是把李梅在俄罗斯的联系方式记录了下来。 李梅不在国内,帮不到忙,张宣本能地拨通了盈泰外贸公司的电话。 但随即一想,公司那三人都不是本地人,对羊城也说不上多熟悉,于是把电话摁掉,转而打给了袁澜。 电话一通,张宣把这边的事情简单介绍一遍。 就问:“你抽的出时间么?” 袁澜笑笑:“你先跟我讲事,再问我有没有时间,我哪里还好意思拒绝。” 小心思被戳破了,但张宣也没觉得什么,许诺说:“这破事你随便弄一下吧,也不要太给面,过年回来我请你吃饭。” 袁澜爽快道:“这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我可要挑贵的点。” 张宣笑呵呵道:“可以。” 袁澜随即说:“第二批马爹利XO快买卖完了,年前把账转给你。” 张宣热乎问:“第二批我可以进账多少钱?” 袁澜告诉他:“312万。” 张宣心加速跳了一下,感谢说:“辛苦你了。” 袁澜笑道:“我还以为你又要请我吃顿到呢。” 张宣无语,但还是说:“我们都在羊城,想吃饭来找我就成,随时奉陪。”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挂了,手头还有点事。” “行,你忙你的。” … 第二天清晨,天才刚刚亮,张宣就被哭声,打架声惊醒了。 匆匆披个衣服往外一瞧,十字路口已经挤满了人。 张宣无声无息走过去瞄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李香和胖小孩逃跑的事被发现了。 李家找不到李香,就喊上几个兄弟,抄着锄头扁担来胖小孩家要说法了。 可胖小孩的妈妈也不是善茬啊,手持一根柴火棍反咬一口,说是李香把自家孩子拐跑了。 李家反驳说:“放你娘的狗屁,自古以来就是男的拐带女的跑,哪有女的骗男的?” 胖小孩妈妈叉腰说:“怎么就没有了,张家二女儿不就把男的拐走了。” 张宣听得无语,老张家遭了无妄之灾。 两家人骂着骂着,打起来了。 李家人多,可胖小孩这边的叔叔伯伯也不少。 现场乱成了一锅粥,旁边人拉都拉不住。 再后来,跟李香订亲的王家得知消息后,也是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这下好了,两家打一家,更理不清了。 小卖部老板见事不对,赶在张宣前头报了警。 早上闹到中午,这场闹剧终于平息了,4个进了医院,人民同志带走了13个。 张宣歉意地对陶歌说:“让你见笑了。” 陶歌摇摇头,“这只是小场面,更混乱的场景,我在京城街头都见过。” 张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两人相视一眼,默契不再提这茬。 吃过中饭,地面消融地差不多了,因大雪滞留许久的陶歌三人准备回京。 回去之前,张宣叫上双伶同志,还带着陶歌去了一趟隔壁镇,参观了魏源故居。 说起来,魏源故居也就是名气大。其实平常的很,篱笆桩,老虎灶,灰墙黑瓦,茅舍三两间。 游览一番,走之前陶歌对他和杜双伶说,“来,张宣、双伶,我们三合个影。” 张宣为了紧紧抱住这根大腿,也是拉着杜双伶乐呵呵地走了过去。 张宣站中间,右边双伶,左边陶歌,背靠魏源故居,来了个三连拍。 拍完照,陶歌笑说:“过个几年,这些照片就很值钱了。” 张宣开心表示,“这话我爱听。”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92章,肖少婉 陶歌走了。 目送车子在消失在拐弯处,张宣就问身边的双伶:“听你爸说,你要去长市?” 杜双伶凝望着他,发出泉水叮咚地声音: “嗯,等会出发,在那边呆5天,到时候我姐姐就可以提前放假了。” 张宣诧异,“你姐姐一家今年回来过年吗?” 杜双轻轻点头:“我爷爷今年70大寿,他们会回来的,顺便就过完年再走了。” 张宣停下脚步,思索片刻问:“你爷爷是哪一天的过生日的,是农历12月26么?” 杜双伶回答说:“就是这天。” 张宣伸手帮她边了边头发,装傻问:“双伶同志,你觉得那天我要来吗?” 杜双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抿笑着不说话。 张宣继续迷糊,“那我以什么身份啊?你男朋友的身份,你同学的身份,还是你未婚夫的身份?” 闻言,杜双伶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害羞的拧巴拧巴,某一刻突然豁出去了似的。 她附耳低声说:“都是。” 张宣惊了,随即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问:“两天不见,你脸皮怎么变厚了?” “德性~” 杜双伶笑盈盈片他一眼,走了,回了屋。 喝杯茶,聊了十多分钟,杜双伶也走了,去了长市。 伍国瑞开车,载着艾青母女三人走了。留杜克栋一个人在家忙生意。 见车子不见了踪影,杜克栋就对张宣说:“你今天就别回去了,晚上陪我喝一杯。” 孤单的岳父召唤,张宣自然同意,瞄一眼店里的几个顾客,就说: “好。我先去一趟华哥那边,叔你先忙,晚上我过来。” 杜克栋笑着点头,拍拍他肩膀就进店忙生意去了。 阳华是“云华富贵”的老二,下岗后,在小镇上开了一家电器店,卖电视卖冰箱卖空调卖风扇,什么都卖,卖得很杂。 当然,阳华本身会电器修理,待人又谦和,所以生意非常好。 想着阳华离自家最***日里也是帮助亲妈最多的表哥。 张宣这次上门也不含糊。买了些饼干水果,买了一些补药,又拿了两瓶人头马XO。 电器店离杜家的化肥门店不远,大概150米左右,拐个街角就到了。 张宣进去的时候,阳华正被几个顾客围着,就一台14英寸黑白电视机进行讨价还价。 张宣笑着喊:“华哥。” “诶,你来了。” 见到是他,阳华跟那几人说“你们再看看,我马上来”,就欢喜地迎过来了。 把东西放下,张宣看了看,就问:“嫂子呢?” 阳华给倒杯热茶,就说:“今天镇中的校长40岁大寿,你嫂子喝喜酒去了。” 张宣非常讶异,“40岁也做寿酒的?” 阳华撇撇嘴,“可不是,不然我怎么说是大寿呢,人家是非常有想法的。” 张宣听笑了,接过茶喝一口,看到几个顾客在张望这边,就催他: “你先去忙吧,别让人家等久了,咱们兄弟什么时候都可以聊。” 阳华回头看一眼,笑笑忙去了。 听了会几人扯皮,张宣兴致怏怏。 这年头的人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主,一块钱几块钱都能争个你死我活,听得他头都快晕了。 就着煤炉子坐下,张宣又喝一口热气腾腾的茶,眼睛开始百无聊赖地乱晃。 只是晃着晃着… 眼睛忽然一滞! 望着门口进来的四人,眼睛一滞! 确切地说,是望着最左边的这个高挑女生一滞。 干他娘的! 要不要这么背时! 老夫才来店里多久啊,竟然碰到了她! 由于心虚,一直在避着这女人,避了好多年了,今天竟然碰上了! 张宣郁闷的时候,张宣眼睛一滞的时候,门口的肖少婉也是眼睛一滞。 四目隔空对视,这一刹那,时间仿佛过了千年。 肖少婉眼睛眯了眯,随即松开挽着母亲的手,对她母亲和姐姐、姐姐的未婚夫说: “你们去看洗衣机吧,我碰到一个老同学,过去打个招呼。” 肖少婉母亲三人也是看到了张宣,礼貌笑笑,就直奔洗衣机角落里去了。 肖少婉个子和阳永健差不多,在165左右,但由于腿又长又直,看起来比阳永健打眼多了。 她穿着浅色斑点针织衫,外套一件大红色的风衣,藏青色的裤子,黑色短靴。 脸蛋精致,扎个丸子头,眼睛像小鹿一样轴着轴着就过来了。 停在一米开外,肖少婉一脸笑意,问:“我可以坐吗?” 张宣,“……” 何必问,你来都来了。以老夫对你的了解,我不让你坐,你也会坐的。 喝口茶,说:“坐吧。” 小鹿眼睛扫视他的茶杯一眼,肖少婉依言坐下,右手食指点了点桌面,见没灰尘后,就干脆把双手抄放在桌上,身子匍着前倾,压低声音问他: “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张宣?大作家?前男友?初恋?还是双伶的男朋友?” 张宣,“……” 老男人头疼,女人论难搞的程度,这个绝对不比莉莉丝差。 见他不说话,肖少婉眼睛眯成了月牙:“我跟你处了2年,对你还是了解的,碰到的女孩子越好看,你的贼胆就越大。今天的胆子怎么变小了。” 到这,她甩甩丸子头,进一步压低声音:“还是说,你现在跟杜双伶在一起就改性了?只吃碗里的,不看锅里的了? 或者,找到了比我更好看的锅了?” 张宣,“……” 肖少婉说:“别装死,说话。” 张宣又喝一口茶,平静地说:“几年不见,你的性子还是这么烈。” 肖少婉也不生气,而是端正身子说:“还记得当初我们俩为什么吵架吗?” 张宣缓缓转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何必再提。水不逆流,不覆收,往前看吧。” 闻言,肖少婉沉默了。 十来秒后她起身问了一句:“你说我给狗喂骨头,它就只吃骨头了,不吃其它东西了吗?” 张宣,“……” 他娘的,这女人在骂人。 肖少婉是个气性女人,见他又闭口了,也不缠他,走了。 只是走之前眯笑丢了一句:“我和双伶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把她当亲姐姐,妹妹在此祝福姐姐和姐夫。”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93章,与上次是同一个人吗?(求订阅!) 肖少婉离开煤炉桌后,就和她亲妈汇合在了一起,四人挑挑选选,最后买了一台洗衣机。 离开时,走到门外的肖少婉突然停住脚步,顿了顿,稍后回头看向张宣。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都没说话。 几秒后,肖少婉走了,一个晃儿,就追上了前面的亲妈亲姐,消失在了街角。 老男人依旧,继续安静喝着茶,波澜不惊,没有患得患失,没有悲喜。 晚餐是在化肥门店吃的。 杜克栋下的厨,一个葱爆猪肝,一个五花肉,最后还有猪耳朵,都是猪身上的,两人小口小口喝着。 酒喝了不少,却没有醉,一直聊到大半夜。 … 第二天。 张宣回到十字路口时,张萍已经回来了。 这大姐正在拿竹片抽打灰狗,把狗子打的嗷嗷叫。 而黄狗匍匐在一边,拉长身子打盹看戏。见到张宣回来,倒是一改懒散之态,立马迎了过来。 张宣问张萍,“大姐,这狗犯事了?” 张萍这时才注意到他回来了,抬头道:“弟啊,你从岳父家回来了啊?” 张宣嘴角抽抽,好想纠正她的用词,但想想算了。 重复问:“这灰狗怎么回事,你干嘛这么用力打它?” 张萍又用竹片狠狠抽打一下灰狗:“弟啊,你不知道,这死狗已经咬死田娥老师两只鸡,胖小孩家一只鸭,还叼走了小卖部的一块肉。” 张宣听傻了,错愕问:“赔了没?” 张萍说,“赔了,妈上门赔的。” 张宣点头,就建议道:“那你把它用链子栓起来啊。” 张萍说:“拴着它就大叫,没日没夜的叫,叫的烦躁死了。” 张宣无语,随后说:“这狗不是欧阳勇送来的么,要他牵回去吧,它要是到这里大喊大叫,会影响我写作。” 听到会影响受人尊敬的弟弟写作,会影响弟弟的大事,那还得了! 张萍二话不说,就牵着狗走了。 张宣背后喊:“大姐,晚上来吃饭,我炖鹅给你吃。” 门外的张萍回答说好。 最近因招待陶歌一行人,导致“潜伏”耽搁了几天,张宣那个不得劲啊,倒杯热茶,一门心思钻进了书房。 上午看书,中午写作,下午修改,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大半。 下午四时许,张宣满意地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他忽然记起了炖鹅的事。 这事可不能打马虎眼,前几天大姐那副躲着不来的样子让他有些难受,总想着炖一只大姐最喜欢吃的鹅弥补弥补。 探头叫回在十字路口聊天的亲妈。 阮秀琴杀鹅,张宣捉鹅腿。 然后烧锅开水,母子俩拔毛。后面张萍来了,三个人七手八脚的,分工合作,晚餐很快上桌。 张宣问:“姐,欧阳勇呢?” 张萍说:“他啊,他下午就和他老头子打猎去了。有朋友打电话过来,说在摇光坳发现了一群野猪,足足有8条,然后他们结伙去了。” 这事倒也不稀奇,这年头的大山深处,野猪不知藏了多少。 每年开春到秋收这段期间,阳春庄稼不知道要被祸害了多少? 张萍二次怀孕后,吃东西非常老口,张宣半碗饭还没吃完,她已经干掉两碗了。 吃饭如此,吃菜就更别说了。 老男人慢慢吞吞才吃了五块鹅肉,这大姐嘴巴子一拎一拎的,身前的碎鹅骨头都快堆成了小山。 哎哟,这大姐不会是得了孙福成的传承了吧? 张宣伸筷子给她夹块顶好的肉,笑说:“慢点吃,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张萍满嘴是肉,含糊道:“这菜好吃啊,我喜欢吃。” 说完,又大口吃。 张宣服了,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 饭后。 张宣偷偷问阮秀琴:“老妈,大姐在欧阳家也是这吃相吗?” 阮秀琴回答说:“差不多,她现在荤腥不忌,吃什么都老口,每餐都要吃四碗饭。” 张宣又问:“那欧阳家的人没说什么吧,没嫌弃姐吧?” 阮秀琴看了他眼,温温笑着:“那倒没有,你姐养成这吃相,还是欧阳勇惯出来的。” 听到这话,张宣放心了。 自己姐姐在自个家随便霍霍,张宣都不会觉着有什么,就担心她到外边被人看不起。 欧阳勇你个混蛋,还算你有良心,玉米地的事情就不和你计较了。 晚上。 辉嫂打电话来了,说两套家具到了邵市,问上村的冰雪路化了没,可以通车了没? 辉嫂还问:“老弟,这些家具我看了,还不错。你要不要过来看看,要是不满意的话,就可以直接退回去。” 这不是小事,两套家具价格不低。 张宣沉吟一阵,答应了:“嫂子,我明天过来。” “好,那挂了啊,嫂子吃饭去。” “行,挂吧。” 就在张宣琢磨家具的时候,袁澜又打电话来了。 说接到了胖小孩两人,只是情况不太好,李香一路奔波,有流产的迹象,目前在医院。 袁澜说:“我给他们租了一间房,离我工作的地方不远。” 张宣开口道:“谢谢。” 袁澜笑道,“咱们之间谢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那李香没事吧?” “没大事,只是可能会流产。” “嗯,我知道了,人没事就好。那先这样,我手头忙,下次再聊。” “等下,我有件事跟你说。” 张宣愣了愣,说:“你讲。” 袁澜道:“这陈松是有个有情有义的人,那李香进医院时,哭的那叫一个心碎,我都被感动了,所以我打算留着他们两个在身边做事。你不会介意吧?” 陈松就是胖小孩。 也是无语,他还打算让胖小孩给自己看仓库的,算是安插在贸易公司的一个心腹,没想到就这么被人截胡了。 不会是这两人的爱情故事勾起了袁澜的伤心往事吧,? 不然一个这么有钱有学历的女海龟,怎么会看上没什么文化的乡下小子? 想是这么想,但张宣还是笑说: “他们俩能被你看上,是他们的造化,我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那就好。” 袁澜这么说一句,就问:“听陈松讲,你还是一个大作家,在人民文学发表了。 我翻了翻近期的人民文学,发现有一个笔名叫“三月”的大作家声名鹊起,很受欢迎,你是“三月”吗?” 郁闷! 陈松你个滚犊子的,嘴巴没个把门,这么快就把老夫给卖了。 真是气的人蛋疼! 随即又想,胖小孩就是一张没见过世面的白纸,在袁澜这样的老油条面前,估计邢都不用上,就全招了。 张宣缓了缓,嘱咐说:“这事保密。” 袁澜笑道:“好,我会替你保密的,我也会让陈松两口子保密的。 只是过年回来,必须得跟你好好喝一杯,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大作家,下次见面,要要好好瞧瞧才行。” 张宣笑呵呵地表示,“可以,下次让你好好瞧瞧。” 挂完电话,他看看时间。 还早,才7:21。 这么想着,张宣琢磨一阵后,给米见家去了电话。 电话响三声就接了,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老男人判断应该是米见爸爸。 “喂,哪位?” 张宣学着肖继红说话的声音道:“叔叔晚上好,我是肖继红,找下米见。” 米沛听到是肖继红,听到晚上打电话找自己女儿,怔了下就说: “好,你等下。” 说着,米沛把听筒搁桌上,快速走到厨房,对正在洗碗的刘怡说: “有个男生找见宝,会不会是上次你让我留意的那个人?” 刘怡一顿,回身问:“他叫什么?” 米沛说:“肖继红。” 刘怡听了立即把手中的碗放下,匆匆洗下手就说:“你跟他说女儿在洗澡,你开个外音让我听听声音。” 张宣只听那边“叮”的一声,米沛的话就传过来了: “米见在浴室,估计还要几分钟,要不你等会儿再打过来。” 张宣说好,道声谢,挂了。 看着电话,他莫名觉得有点怪,为什么突然“叮的一声”? 似乎是按键声。 想着,张宣把听筒提起来,试了试按键,确实是按键声音,自己没听错。 眼神儿在整个按键上溜一圈,最后停在了“免提”这个按钮上。 通话中最常见的就是开免提,应该没错了… 为什么开免提?旁边还有人? 如果旁边真的有人,那不可能是米见,就只是刘怡了。 刘怡让开的?刘怡在边上? 想起自己上次电话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宣浑身一震,这八成就是刘怡了,人家有这动机啊。 老男人拍拍胸口,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留了个心眼,没有继续打着陈日升的晃子。说话的语气也特意变了变。 … 电话那一边,邵市。 米沛放回听筒就问:“是上次那个声音吗?” 刘怡没做声,低头沉思了许久才说:“乍一听不是,但我还是觉得很熟悉,我也把握不准是不是同一个人。” 米沛劝慰,“把握不准就不要多想了,女儿生的像你,有男生年少慕艾是很正常的事。” 刘怡觉得这话在理,也是自嘲地说: “我这妈当的可能是太过敏感了。想想女儿也确实到了年纪,以见宝的矜持性子,就算有异性朋友也不会干出格的事。” 米沛赞同,“那是当然,见宝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从话做事就有分寸,没让我操过心,我是充分信任她的。” 刘怡点头,“也是,只要不像那张宣和杜双伶就行,有异性朋友我不反对。” 米沛听得笑了:“你是指张宣和杜双伶在紫薇公园的那一幕吧,那你放心,见宝绝对干不出这事。” “其实那杜双伶来过我们家好多次,我看得出来是个不错的姑娘,可碰到张宣就……”刘怡唏嘘地摇摇头,回了厨房。 只是她走出几步后,又转身低声嘱咐米沛:“上次过后,电话我开通了来电显示功能,你平时还是要多留意那个人。” 瞧妻子这个样子,米沛也是语塞,得,刚才一通话就是个形式,白说了。 几分钟后,米沛对从浴室出来的米见说: “见宝,5分钟之前有个叫肖继红的同学找你,你在洗澡,我让他等会再打过来。” 肖继红? 米见有些奇怪,但还是说:“好。” 十分钟后… 张宣再次打电话,这次是米见接的。 电话一通,他就说:“之前是我。” 米见笑着捋了一把细束发到耳后,说:“我猜到了。” 张宣问:“你怎么猜到的?” 米见回答说:“感觉吧。” 张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见回答:“前天下午。” 张宣说:“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米见没做声。 安静几秒,张宣又说:“明天我来邵市办点事,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米见说:“好。” 接着她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张宣想了想说:“没准,这个天得看车子开得快不快了。要是正常的话,可以赶到中饭。” “嗯。” 米见应一声,也是细心嘱咐:“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现在年关,车站都比较混乱。” “知道,那挂了啊,明天见。” “好,明天见。” …… 次日。 为了坐上唯一一班直达邵市的大巴,张宣也是起了个大早。 早餐吃的是面条,还加了一个荷包蛋。 匆匆糊弄完,张宣就坐上欧阳勇的摩托车出发了。 路上,欧阳勇迎着刺骨的寒风大声问:“听那些从外面回来的人说,最近扒手、抢劫的都出来活动了,要不要我陪你去邵市?” 张宣反问:“现在是你生意最好的时候,你舍得?” 欧阳勇打着哈哈道:“和你的安全比,这几个钱算什么啊,要不要我陪你?” 要你陪个鬼哦! 老夫此行有私事。 张宣摸了摸背包里的钢管,拒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安心挣钱吧,我自己有分寸的。” 6:30上的大巴。 张宣一上车就问,“师傅,到邵市要几个钟头?” 司机看了看他,问:“你到哪下的?” 张宣回答道:“邵水桥。” 司机说:“快的话11:10左右,最迟不会超过11:30。” 张宣点头,心里有数了。 ps:求订阅!求月票! 这月最后一天了,老同志们把月票都咂了吧!留着不能下崽啊! 第194章,你好像在怕?(求订阅!) 上车就闻到一股味道,张宣感觉胃在打爆,肠子在抽搐。 没办法,他只得又下车跑到车站商店买了几个桔子,又买了一些气味好闻的纸包糖。 匆匆吃个桔子,用橘子皮对准人中挤点汁水。 尔后嘴里含颗糖。 心里在想,要是自己有个车开就好了。 虽然坐车晕,但开车不晕。他也想不通这是什么原理,可事实就是如此! 大巴车的柴油味道越来越重,有点快呆不下去了。 没得法,张宣起身张望一番,见左边有个老头吸烟,他立马跑过去跟老头旁边的女生交涉,说换个换位置。 女生正好捂嘴嫌弃烟味,见凭空出现这种好事,那自然是乐意至极。 有烟味,这一觉舒服了。 这老头似乎是个霸得蛮的老痞子,司机要他别吸烟了,他当做听不到。嘴巴抿着烟头,烟火星子一闪一闪极有节奏 被挑衅了,被无视了,司机一下就恼火了,顿时破口大骂,口吐芬芳,说话极不好听。 司机厉害,但老头子也不是吃素的。 老头子声音中气不足,声儿比司机还大,还指手画脚、耀武扬威,大有不服气就比划比划、打一架的意思。 旁边有一位大妈好像认出了这老头子是谁,低声跟女售票员嘀咕一句。 女售票一听,直接傻眼了,赶忙说“算了,算了”,劝司机息事宁人。 司机一开始不听,骂的更起劲了。 但女售票员耳语一番后,司机一下服气了,脸红脖子粗的听着老头继续骂,不敢再做声。 张宣诧异地看了看身边老头,烟吸的是本地最便宜的烟“野茶山”,才2毛钱一包。 衣服也很普通,但这脾气… 真是一言难尽! 可张宣是既得利益者,不说话,闻着烟味儿眼睛一闭,嘴里含着糖,开始养精蓄悦。 这一趟舒服,平安抵达邵市。 某一刻,售票员喊:“前面就是邵水桥,有要下车的吗?” 张宣立马睁开眼睛,举手说:“有下。” 停车,下车。 张宣看看时间,才11:13分,那司机说的还蛮准。 四处张望一番,想找个街边电话亭给米见打电话,却发现都被人占了。 有的电话亭甚至还排起了队。 他娘的,要过年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打个电话都还要排队。 这么腹诽着,张宣一边往师专方向走,一边沿街找空闲电话亭。 这个不空。 那个不空。 那个还不空… 一路下来,发现都有人,就连旁边店子里的座机都有人打。 要过年了,就是不一样啊,人也忒多了点。 郁闷,只得耐着性子继续找。 古话说:有志者事竟成。 这话以往他不怎么信,现在信了。 拐过一个大大的弯,快要接近邵市一中时,张宣骤然发现前方有空位。 没得说,赶紧跑过去吧。 “张宣!” 就在张宣计划横穿马路、跑去对面的打电话时候,忽然有一个好听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他顿了顿,以为听错了,可那声音又来了。 “张宣,这边!” 这次没错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儿,张宣打死都不会听错。整个人一静,停下脚步转身往右边看了过去。 果然是米见,此刻她正在一中校门口。 还是印象里的一身纯棉素白,黑黑的头发就那样随意散着。在冬日暖阳下,如丝绸一样顺滑,如柳丝一样柔软。 让张宣暗暗心惊的是,好像每隔一段时间见到这女人,对方就更好看了几分一样,那如兰般的气质显得更加恬淡,纯净。 虽然米见安静站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不显山,不露水,也不锋芒,却谁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她的美就像春风吹碎了似的,能无声无息揉进人的心坎尖、骨子里,平和又自然。 不愧是自己两辈子都惦记的人儿,不愧是自己两辈子都忘不了的人。 隔空相对,张宣定定地望了望,些许才走过去问: “你怎么在这?” 米见安静看着他走过来,没说话。 走近几步,张宣又问:“你特意在等我?” 听着这话,米见用带笑意的眼睛看了他三秒,递给他一瓶果汁, 说:“你现在还有心情跟我贫嘴,看来今天没有晕车。” 张宣接过果汁,拧开盖子喝一口就说:“本来该晕的,但运气好,碰到了一个蛮不讲理的吸烟老头。” 喝一口,又喝一口,果汁的新鲜味道下去,把身上最后一点柴油味驱散得干干净净。 整个人又活过来了。 张宣把盖子拧紧,继续打趣说:“这可能是我平时做的善事太多了吧,老天有好生之德,不想让我一身狼狈见你。” 米见好看的笑了,问他:“饿了吧?” 张宣点头,坦诚道:“一大早就吃了点面,确实很饿了。” “嗯。” 米见轻“嗯”一声,随即发出邀请:“走吧,去我家吃饭,我妈已经做好饭在等了。” “什么?去你家吃?”猛地听到这话,张宣惊呆了,不会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后两个电话,自己已经无形中和刘怡对上了啊,他现在可是心虚的很。 米见淡淡地笑道:“对啊。” “我没听错,去你家吃?” “没有。” 确认一次还是这话,张宣不淡定了,手指情不自禁在两人之间比划比划, “不是。米见你不厚道啊,不是说好我饿着肚子来,你请我吃顿好的么?怎么就成去你家了?” 米见莞尔一笑,“去我家吃也是请你吃啊。” 张宣忍不住翻记白眼,“说真话。” 米见看着他说:“出门之前,我妈突然跟我说要把我同学带家里去吃,我答应了。” 张宣无语:“你妈知道你出来见同学?” 米见如实说:“我没瞒她。” 张宣紧着问:“她知道你是来见我吗?” 米见回答:“暂时不知道。” 也只是暂时不知道而已哎,只要联想到昨晚的电话,刘怡再笨也能猜出答案啊! 顿了顿,张宣恓惶地问:“你妈知道我和双伶在恋爱吗?” 米见抿嘴不语。 张宣催她,“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就真的猜不出你妈的目的何在吗?告诉我实话。” 米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好像在怕?” ps:求订阅!求月票! 月票对三月很重要,这书没推荐位,就靠月票曝光了! 新年第一天,求各位老同志们帮个忙,讨个彩头。 祝各位老同志,在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身体健康,万事大吉! 第195章,一个随心,一个刻意(求订阅!) 都这时候了,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这女人还有心情怄火自己。 张宣也是无语,没好气道: “我千里迢迢、不远万里跑到邵市来,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了什么吗?你真的认为我会怕吗?” 闻言,米见安静了。 她收敛所有表情,面色平静地望着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眼睛看。 四目相视,此刻米见的气场非常强大,好看的眸子黑黢黢地似旋转地黑洞,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碾碎成尘埃一样。 这一刻,张宣生出一种错觉。感觉自己被她看透了,被看破表象直指本心,被看的头皮发麻。 这就是米见,上辈子熟悉的米见。 平时她矜持低调,无欲无求。但认真起来,比身边所有女子都厉害,比身边所有女人都更能给他带来压迫感。 这一幕,前生他体会过好几次,没想今生这么早就撞见了。 不过,面对这双能吃人的眼睛,面对气场骤然空前强大的米见,面对这双好似纯净、却又千变万化的复杂瞳孔,张宣感受到了压力,比亲妈生气时盯着自己还有压力。上辈子他受不住会回避。 但,这辈子不会。 两人相距不到一米,一眨不眨,四目相视,一个随心,一个刻意,谁也不退让。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死寂一般的对视三分钟后,见他不动如松、没脸没皮。米见倒是有动静了,终于有动静了。 只见她不动声色地挪开眼神,看向江面说:“我妈知道。” 得,听到这话,张宣心里最后那一丝侥幸心理也没了。 要是刘怡不知道还好,自己还能一个人光明正大去,光棍地去。 可现在,一个人送上门去,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好像和找死没区别。 不行,得拉一个人鱼目混珠。 张宣想了想,看向一中问:“陈日升他们一家还在学校吗?” 闻言,米见一下就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了,告诉他:“应该还在。” 还在就好,有替死鬼了。 张宣心里这般想着,就说:“我们叫上陈日升一起吧。” 米见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真的一点都没变。” 张宣眨巴眼,“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这么好的求生手段,我为什要改变?” 米见望着他眼睛,浅笑不语。 张宣脸皮厚实的很,玩笑似地说:“好吧,你不能怪我,主要是我对你妈还不太了解,我一个人去怕她直接拿扫把赶我。” 米见装着没听懂他的意思,转身开口道:“走吧,我们去喊陈日升。” 跟在后头走了几步,张宣试探性地问:“多个人去,你们家的饭够不够,菜够不够?” 米见说:“够。” 张宣不信,“真的?我今天可是有点饿了,很能吃的。而陈日升也是饭桶,真的够?” 米见回望他一眼,“也够。” 张宣沉吟几秒,突兀问:“你是不是跟你妈说,今天会有两个同学去你家?” “是。” “你事先猜到我要喊陈日升的?” “是。” “你要是猜错了,我没喊陈日升呢?” “那你还是我认识的张宣吗。” 张宣砸吧嘴,“我服气了。” 米见看好地笑了,没接话,直接进了一中校门。 毕业半年,再次回到一中,张宣整个人忽的有种错综复杂的异样感觉。 有开心,有怀念,回想过去那无忧无虑的时光,甚至还有点悲伤。 在操场上走着走着,目光缓缓扫视一圈就问:“你放寒假回来,来过这里没?” 米见跟着打量一番校园,说:“没有,这两天太冷,一直在家烤火。” 张宣看着自己曾经读书的教学楼,看着魏薇的办公室,许久出声:“你说老班还在不在学校?” 米见告诉他:“应该在,莉莉丝昨天去学校看了她。” 说着,她停下脚步,询问张宣:“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看看老班?” “现在就算了吧,我们两手空空地去不好,回头再说。” 略过这茬,张宣紧着问:“莉莉丝回国了?” 米见仰望着教学楼,轻轻点头:“回了,比我早一天回的,昨天下午还来了我家。对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对他说:“莉莉丝昨天还邀请我和陈日升去你们镇上玩。”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老男人心里也是一抖。 这!他娘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要不要这样的! 张宣蹙眉:“你们答应了?” 米见看着他说:“陈日升答应了,我也就跟着答应了。” 张宣问:“你们计划什么时候去?” 米见回答:“莉莉丝联系了双伶,等她从长市回来。” 张宣差点吐口老血,郁闷道,“双伶不会这么傻吧,明知道莉莉丝狼子野心,还招她去镇上?” 米见会心一笑,带头继续往陈日升家里行去。 一楼,拐角。 二楼,拐角。 三楼,两人一前一后,安安静静来到三楼最右端。 敲门,门开。 开门的是陈雷,迎面到张宣还有些错愕,错愕几秒后就热情拉他进去,放下老师的架子笑道: “你这真是稀客啊,高中三年你都从不来我家,今天倒是意外地把你盼来了。” 提起往事,张宣也是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师别怪,过去不太懂事。” 陈雷拍拍他胳膊说:“说的什么,老师怎么会怪你呢,今天既然来了,等会得陪我好好喝一杯才行。” 这时陈日升闻声从里屋出来了,斜着眼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他老子说: “老头子,你就有点眼力见吧啊,张宣是来找我的,不是来陪你喝酒的。” 讲着,陈日升看看张宣和米见,就拉着两人进房间说: “张宣,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张宣看一眼米见,像往常一样熟稔地奚落道:“我主要是找米见的,顺带看看你在没有莉莉丝的日子里,过得好不好。” “卧槽!狗日的张宣,你不要一来就打击人,小心今天中午不给你饭吃。” 接着陈日升瞧瞧米见,瞧瞧张宣,一脸不解:“你找米见干什么?” 张宣逮着房间四处张望一番,随意说:“找她有点事。”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96章,这声音有没有种熟悉感?(求订阅!) 大家相处这么久,陈日升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再次不可思议地瞧瞧米见。 他一把拉着张宣到外面小声质问:“日你大爷的,你不会是打米见主意吧?” 张宣背靠墙,答非所问:“你觉得莉莉丝好,还是米见好?” 陈日升摸摸头,围着张宣转半圈,又转半圈,好为难地说: “客观来讲,是个人都知道米见好,米见比一中所有女生都好。 可在老子心里,米见是菩萨,我看看就行,从不敢妄想。还是莉莉丝得我心。” 张宣假装叹口气,一副欠扁的样子说:“莉莉丝好是好,可她的心在我这啊。” 听不得这话,就听不得这话! 陈日升立马眼睛瞪圆,气得在过道里来来回回疾走,还不时伸手指指点点张宣。 那个恨呀! 临了临了,陈日升咬牙切齿地对张宣放狠话:“张宣你个混蛋!要不是你是我的好兄弟,今天我非拿把菜刀剐了你不可。” 张宣白了眼,认真问:“莉莉丝去我们镇上,你为什么要答应?” 一提这事,陈日升瞬间泄气了,也是并排靠着墙壁说:“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愿意把她送你面前?关键是老子打不过她啊!” 张宣侧头,“又被欺负了?” 陈日升撸起袖子,把胳膊伸过来,“不信你看,手臂还是青的,青了两个地方。证据还在,昨天打的,别说我撒谎。” 还真青了,淤青的两个地方内里还有点黑。 一看就被揍得不轻。 得了,这也是可怜的娃。 张宣无语,看得好想笑,忍着忍着,最后还是没忍住,还是笑了。 末了,张宣打趣道:“要不你放弃吧,这样找虐,我都快看不过眼了。” 陈日升不服输地举个手,信誓旦旦道:“黄天在上,后土为证,我陈日升七尺男儿,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轻易放弃。” 然后他眼皮一耷,嘀咕说:“除非莉莉丝跟你睡了,不然我是不会放弃的。” 听着这脑残的话,张宣头都快炸了,恨不能一巴掌呼死这玩意儿。 不浪费时间,赶紧跳过这话题,张宣把去米见家的事情说一遍就道: “要你老头子别做饭了,我们去米见家吃吧。” 陈日升眼睛圆溜溜瞪着,很是吃惊:“合着我猜对了,你还真打米见主意啊?” 张宣没理会这二楞子,探头进房间,招呼米见就走。 陈日升杵在过道,眼睁睁望着前面的两人去了客厅。他左手攥拳,右手攥拳,两个拳头一撞,气愤道: “同样是命,凭什么你吃了鱼,还想吃熊掌啊!我就被活该被揍?” … 辞别陈雷老师,离开一中,三人有说有笑的,也是紧赶慢赶来到邵市师专。 一进米见家门,张宣就看到了满屋子的木雕艺术品。 一个中年男人此刻正拿着砂布,精心打磨一件“百鸟朝凤”屏风。 这是典型的镂空雕技艺,张宣也看不出好坏,只觉得栩栩如生。 抛去看不懂的木雕艺术不谈,张宣瞅着这块屏风的木料就眼睛放光。 这,这是货真价实的花梨啊! 老值钱了! 而敢用这种名贵木料做艺术品,那人家的手艺应也是极好的,不然哪来的自信? 见女儿带同学回家,米沛也是停止了打磨,抬头看看女儿和陈日升,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张宣身上。 这男同学他认识,甚至因为紫薇公园的接吻一幕,米沛可以说是对张宣记忆深刻。 这年头,男女恋爱常见,野外亲昵的偶尔也能碰到。 但还是高中生,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公园亲吻的,他米沛不常见。说一句稀奇都不为过。 不过稀奇归稀奇,米沛还是知道张宣和女儿在高中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露个笑脸,一点儿也没怠慢。 毕竟张宣和杜双伶那姑娘是自由恋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他米沛管不着,又不是祸害自己闺女,没必要操那心。 米沛热情喊:“陈日升、张宣,你们来了。来,坐,菜马上好,等会一起吃中饭。” 张宣礼貌笑笑,接过米见递过来的热茶,极为自然地逮着一个沙发坐下,慢慢喝了起来。 听到客厅里有说话声音,这时在厨房做菜的刘怡也出来打招呼了。 她见到陈日升没什么意外,毕竟两家距离不是特别远,这孩子偶尔也会过来串个门。 但是当她看到张宣时,刘怡瞳孔猛地一缩。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紫薇公园那一幕印象太深刻了,张宣给她的感觉就是有点“小坏”。 这种“小坏”,她并不排斥,毕竟换一种说法就是浪漫,女人天生对浪漫充满好感。 可是以前不排斥,并不代表她此刻心里不长刺啊。 尤其是脑子里不自主地闪过那两个电话,那刺就在心里突突突地疯长。 刘怡笑着走过去,同陈日升打过招呼后,就不着痕迹地问张宣: “张宣来了,我记得你和双伶那闺女是在中大读书吧?你们什么时候放寒假的?” “阿姨,中午好。” 张宣起身应一声,回答说:“是在中大读书,19号放的寒假。” 刘怡笑着颔首,把茶几上的糖果盘移到他跟前,就说: “听见宝讲,你是大早上从家里赶过来的,坐了一上午车,应该饿了吧。 现在还剩最后一个菜在锅里炖,还要等个几分钟,你饿了的话,吃点零食老老口,等会就开饭。” 张宣应声,“诶,好,谢谢阿姨。” 接着,几人就热络地聊了起来… 这样持续了两分钟,刘怡才说:“陈日升、张宣,你们先聊,我锅里还有菜,就先不陪你们了。” 张宣说好,“阿姨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刘怡微微一笑,走了,进了厨房。 只是她走之前,瞅了米沛一眼。 米沛会意,也是找个借口跟了去。 把厨房门关上,米沛就好奇问:“怎么了,有什么事,还特意把我招进来?” 刘怡掀开锅盖看了看,用筷子撮肘子,连撮几下,感觉还不够软烂,遂又把盖子合上。 沉思良久才说:“你有没有发现,张宣的声音有种熟悉感?” 米沛秒懂妻子的意思,“你是说他是昨晚的那个人,那个冒充陈日升和肖继红的人?” ps:求订阅!求月票! 各位元旦快了! 来打赏吧?…? 第197章,六颗纸包糖(求订阅!) 刘怡想了想,说:“直觉告诉我,八成就是他,我一听到张宣的声音就有那种熟悉感。” 听妻子这么分析,米沛也感觉到了事态不对劲: “你是说张宣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在纠缠见宝?那…” 米沛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说不下去了。 夫妻俩默契地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厨房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只有炖猪蹄的开水冒泡声,以及热气从锅盖小孔钻出来的吱吱声。 沉默许久,米沛率先打破僵局,非常肯定地表示: “见宝过完年也19了,长大成人了。有些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做主,我这个做父亲的相信她。” 听丈夫这么说,刘怡也是点点头。因为这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两人不好贸然插手。 毕竟说不定就是一场普通的男女追求关系,或者就是一场误会,那样随便干涉不成体统,有失身份。 说到底,夫妻俩就算判定张宣在追求女儿,却还是充分相信米见会处理好此事。 他们如此信任女儿,如此尊重女儿。不是因为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将近20年的相处,一家三口都非常了解彼此的性子和脾气。 所以,尽管米沛和刘怡有些担心,但还是相信米见能处理好。 在夫妻俩看来,女儿拒绝张宣,这也不算什么难事。 毕竟紫薇公园遇见张宣和杜双伶亲昵的那一幕,足够女儿坚决地做出选择了。 中餐很丰盛,五菜一汤。 刘怡虽然是高校老师,虽然端庄秀美,但厨艺尚可,菜的味道比一般农家妇女的强的不是一丁点。 米沛是搞木雕艺术的,性格沉稳,老练,不是很健谈,但每每说一句话就把桌上气氛调动了起来。 刘怡和米沛一直在暗暗观察张宣,话题也是有意无意往大学生活和杜双伶身上引。 张宣嘴上虽然聊的热切。但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这对夫妻十有八九识破了自己的伪装。 但既然来都来了,他也不怕,你们怎么问,我就挑合适的说。 饭后,张宣观摩了一会米沛的雕刻技艺,当看到对方左右手都能熟练地运用刻刀时,他惊呆了。 惊为天人! 好奇问:“叔,你这左手是怎么练出来的?” 米沛解释道:“以前右手骨折,养了半年。养病期间心痒难耐,就试着用左手雕刻,慢慢就会了。” 又看了一阵,某一时候,张宣明知故问米见:“你会雕刻吗?” 米见说:“以前寒暑假无聊的时候跟我爸学过,但技艺不精。” 张宣怂恿道:“平时没事多练练,呐,就练习雕刻我的样子,到时候雕好了,送个木雕给我做纪念。” 闻言,米见淡淡地笑笑,没做声。 倒是低头雕刻的米沛是抬头看了眼张宣。 … 下午两点。 三人走出了米见家,走出了师专。 张宣仰头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就对陈日升说:“这天气不错,适合运动。你中饭吃那么多,不去打打篮球消消食吗?” 陈日升一下就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赤果果地赶他走。 顿时指着张宣骂:“张宣,日你大爷,你这是过河拆桥。” 张宣不要脸地说:“河都过了,还留着桥干嘛,你说是不是?” “我…!”陈日升语噎,被他的直接打败了。 陈日升转头看米见,本想说叨一句,但临了临了什么也没说,气得“哼哼”一声,就跑了。 目送陈日升走远,张宣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地自行车,突然问米见:“你会骑自行车吗?” 米见说:“会。” 然后看着他眼睛问:“你想骑自行车?” 张宣点头:“过去几年,我一直有个心愿,想沿着资江河边骑一圈,却一直没成行,今天你陪我吧。” 米见同意了。 米见家里有一辆自行车,她直接骑现成的。 而张宣呢,虽然没车,但架不住有钱啊,土豪的临时买了一辆。 就这样,两人并排骑着,速度不快不慢,聊着天,沿江而下。 张宣问,“今年过年你们回老家吗?” 米见回答道:“不回。我爷爷奶奶去我小姑家过年了,今年不用回去。” 她问:“你二姐呢,你二姐有消息了吗?” 张宣摇头,“没,人家指不定在哪潇洒呢。”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各种琐事,两人迅速离开了城区。 突兀地… 前方下坡路段突然从死角钻出了一个几岁大的熊孩子、追着一枚滚溜的硬币跑。 好死不死的,硬币直直地往张宣车下钻,而熊孩子低着头焦急地跟着硬币往车下钻。 “我你妈!…” 望着从斜里忽然杀出的小孩,张宣吓了一跳,危险时刻,直接强行提起龙头打个急转弯,来个急刹车。 不出意外,啪地一声,张宣翻倒在地。 熊孩子屁事没有,追着五毛钱的硬币从身边溜了过去。 米见赶忙停车,过来扶他,关心问:“你没事吧?” 张宣感觉左手臂有些生疼。 反过来一看,擦破了一块皮,伤口倒是不深,就是面积有些大,血流一片,上面还镶嵌有许许多多的碎沙粒。 “没事,皮外伤。”张宣心有余悸地瞟一眼捡着硬币消失在右边小道的熊孩子,也是站了起来。 米见查看一番,就说:“得尽快找个医生消毒包扎才行。” “嗯。”张宣非常郁闷,今生第一次骑自行车,第一次和米见骑自行车就碰到这事,也是没谁了。 两人问路,根据好心人指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赤脚医生家。 上门一问,不巧,医生不在家,出诊了。 家里就一个孕妇,还有一个3岁大的孩子。 孕妇看了看伤口,实诚说:“我家子给一个卧床老人打针去了,路比较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个伤口清洗我也不会啊,没弄过。” 还没等张宣发话,米见就对孕妇讲:“买一瓶万花油,买一些棉签和纱布,我们自己来吧。” 孕妇看了她眼,马上从柜子里拿货。 买了东西,两人寻一处干净的草地坐下,张宣反着手,米见把他的衣袖子捋上去,开始低头认真清理起细沙粒。 “我这力度,你疼不疼?”米见问。 “还好,你尽管放手弄吧。”张宣眼瞅着沙子一粒一粒被清理掉,虽然有些疼,但也忍得住。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注意力也慢慢从伤口处转移到了一丝不苟的米见身上。 女人青丝散拢,眉目如画,气质出尘。棉质衣服软软地塌在玲珑饱满上。 纯净,却又异样地魅惑至极。 感受到张宣在静悄悄地打量自己,米见抬头同他对视一眼,好看地笑了笑,又低头忙去了。 又清理掉一颗细碎沙子,米见问:“知音杂志和青年文摘怎么看不到你的文章了,你是没写了吗?” “嗯,没写了,停稿了。” “写的挺好的,为什么不写了?” “为了名声?” 米见抬头看他,“名声?” “对。”张宣应一声,就详细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米见一直安静听着,直到他说完了才遗憾开口:“这么大的喜事,你竟然不跟我们分享。” 张宣自动忽略“们”,如实道:“一是想当面跟你讲,二是之前实体书出版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我在等消息。” 米见问,“实体书在市面上什么时候能买到?” 张宣说:“4月份,根据计划实体书4月1号上市。” “第一批印刷多少册?” “2万册。” “那时候京城有卖的吧?” “第一批主要集中在京城、沪市等几个大城市。” 米见笑说:“到时候我去买一本,你这大作家记得给我签名。” 张宣认真说:“你就别买了。过段日子人民文学会提前给我几套样刊的,到时候我邮寄一本签名版给你。” 米见也没客气:“好,就当做今天的劳务费了。” 张宣翻翻白眼:“别,可别。给你送书我希望纯粹一点,就不要掺杂人情往来了。” 沉吟几秒,张宣右手伸进衣服兜里,一阵摸摸扣扣,找出今天坐车剩下的六颗纸包糖。 递过去:“呐,这是你今天的报酬,6颗糖数量少了少了点,但也别嫌弃,这是我全部家底了。” 米见眼带淡淡地笑意看了看他,想了想,伸手接了,放衣兜里。 然后继续做事。 细微的沙子比较多,米见花了许久才清理完,接着用万花油来回消一遍毒,缠上纱布。 张宣满意地看了眼伤口,把衣袖拉下来就诚挚地说:“谢谢。” 米见笑说:“不用谢,我收了报酬的。” 张宣跟着笑了。 看看时间,已然过了四点。 他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打道回府吧,到那边一起吃个晚餐。” 米见担忧问:“你的手好使力吧?” 张宣眼皮一掀,“不好使力,要不你载我。” 米见笑而不语,当作没听到,率先骑单车走了。 来时出了意外,回去倒是一路顺风顺水。 老六饭店,把单车停在门口,两人也是进了店里。 饭店老板是个小老头,俗称老六,他因为“莉莉丝暴打两年轻”一事而记得张宣。 跑过来问:“你们这是放寒假了呀,想吃点什么?” 张宣礼貌笑笑,让米见点。 米见接过菜单翻了翻,要了个干锅鸭。 张宣怨念说:“我发现你和双伶一样,每次都只会点这个菜。” 米见微笑道:“可能是习惯了,要不我换个?” 张宣摆手:“犯不着,这菜虽然吃多了,可确实好吃,总吃不腻。” 他点了个红烧鱼和菜心,随后问:“喝点酒吗?” 米见拒绝了,“你身上有伤口,就别喝酒了,以后有机会我再陪你喝吧。” “行。” 现在是寒假,老六饭店的生意比往常寡淡了很多,吃饭的没几个。 所以菜上的比较快。 两人彼此很熟悉了,都不拘谨,比较放的开。 夹自己喜欢吃的菜,边吃边聊,聊两人在生活中的琐屑,聊两人各自在大学里发生的事。 事无巨细,两人什么都聊,不避讳。 聊着聊着,当谈到高一刚开学不久时,张宣一脸唏嘘地说: “我那时候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看到你就脸红,你看我一眼,脸就更红了。为此没少被双伶和阳永健取笑。” 米见回忆起三年前秋天的那一幕,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菜好,谈性浓,两人吃的很是开阔。 吃完饭,见米见要起身结账,张宣伸手一拦,抢着付了钱。 米见拿他没办法,只得说:“那我下次再请你吧。” “嗯,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张宣眨巴眼,出门上了自行车。 米见笑笑,也是跟着上了自行车。 一中到师专不远,骑车几分钟就到。 师专门口,米见停车回身问:“张宣,你以后是打算走作家这条路吗?” 张宣半真半假说:“米见同志,问错了啊,风声出版后,我就已经是大作家了。” 接着不等她回话,就调转龙头道:“太阳要落山了,不太早了,我走了啊。” “好。”米见嘱咐说:“火车站最近比较乱,你要主意安全。” “晓得,记得给我雕个木雕。”张宣背身挥挥手,踩着自行车走了。 米见立在师专门口,目送他沿着资江一路往下,目送他消失在视野里。 尔后抬头看了看夕阳,想起什么,左手伸进衣兜里,抓出六个纸包糖。 瞧着摊在手心的六个纸包糖,瞧着不同颜色彩纸的六个纸包糖… 米见静了静。 某一刻,右手探出,拎起紫色的纸包糖,剥开,慢慢放进了嘴里。 回到家,刘怡不动声色问:“张宣走了?” 米见看一眼亲妈,回答道:“他已经坐车回家了。” 刘怡半信半疑:“这个点,怎么还有班车?” 米见直直地往自己房间走,一边走一边说:“他表哥给张宣联系了一辆顺风货车。” 刘怡和米沛对视一眼,不再做声。 进卧室,关门。 米见把五颗纸包糖放抽屉里,眼神晃了晃,伸手拿过一本书,打开,里面夹着一张高中毕业照。 照片上有三个人:张宣,杜双伶,还有她自己。 目光在照片上停留几秒,米见又把它放回书本里,夹好,合拢书本,把书本归置到抽屉中原来的地方。 关好抽屉,从书桌上顺过另一本书,看了起来。 ps:求订阅!求月票! 不管怎么样,三月都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写完这本书。 (4) 第198章,竹笋发枝发芽,成了俏姑娘(求订阅!) 紧赶慢赶,张宣骑自行车赶到火车站时,天色已经暗淡了。 阳云见到他就关心问:“老弟,不是说早上就坐车的吗,你怎么才来?” “中午和几个同学聚了聚。”张宣简单应付一句,就问: “哥,家具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行,跟我来。”谈到正事,阳云也不打马虎眼,领着他去了火车站一个比较空闲的仓库。 家具是实木做的,床、衣柜、沙发等,两套齐齐整整,张宣逛一圈,感觉还行。 虽然没法跟后世的款式比,但在这年头也算得上时尚。 他尤其喜爱这布艺沙发,特意试坐一番,对阳云说:“哥,就它们了,你让司机明天给我送回去。” 阳云开心问:“真的满意了?” 张宣捡好的说:“满意!哥嫂做事就是靠谱,我特别满意。” 看完家具,吃完饭,累一天的张宣也是早早睡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他匆匆吃碗牛肉粉就跟着运送家具的大货车回了十字路口。 家具比较多,但好在村里围观的毛毛亲戚更多,几包烟下去,都热心地抢着帮忙。 有个外乡人围着几大货车的家具走一圈,见到张宣时,忍不住探头问:“你就是张宣吧?” 张宣一愣,认得这人,这是小卖部老板的表弟,在怀化会同入赘,每隔几年就会来上村探亲一次。 “对,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张宣如是问。 外乡人笑着摇摇手,“没事,没事,就是好奇,我听他们唠嗑时经常谈到你,你们村出了你这么个厉害的人物。我们刚才还去了你祖坟看了看,风水确实好啊,是一块宝地。” 张宣听得嘴角直抽抽,好他妈的想骂娘。 老张家的祖坟风水哪里好了? 哪里好了? 自己那老爹出意外死得那么早,自己那没见过面的大哥两岁就没了。 大姐不聪明。 二姐倒是聪明,可就是太聪明了。 而上辈子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老师,到老也堪堪评个教授。要是不算兼职做外贸的钱,工资还抵不过一个勤奋加班的农民工。 就这风水还好?哎,张宣重生过来还曾有过大逆不道的想法,迁祖坟。 不过也只是想想,懒得麻烦。 … 见着两套沙发,张萍欢天喜地,伸手这摸摸,那摸摸,这看看,那看看。 那坐在沙发上摇晃屁股的模样,哎哟,活脱脱一小孩,过不得眼。 真是没谁了。 与大姐的没心没肺比,阮秀琴的心情就复杂多了。 想着又是花了一大笔钱,阮秀琴心疼的,逮着张宣就数落一番。 好在张宣早有准备,眼皮一掀一跳直接从书房掏出三万块,把钱往阮秀琴同志手里一塞。 就乐呵呵打趣道:“我说老妈,您这顽固思想要什么时候才能转得过来啊? 现在别墅建了,儿子又成了心心念的大作家。 房子那么大、那么好,儿媳妇又那么有面,不买两套高档家具怎么配得上咱们老张家如今的身份? 难道顶好的别墅外壳,里面却匹配烂脚的桌椅两三件?那不就成了红漆马桶嘛。 再说了,关于钱的事情,我看您啊,就是瞎操心。 咱先不算其它的收入,等实体书一出版,保准钞票让您老数到手软。” 阮秀琴剜了他眼,虽然嘴上怪气张宣乱花钱,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倒是没有比满崽更有出息的孩子了。 把钱收好,阮秀琴拍拍他后背,责怪道:“哪有这么夸自己的,传到外边丢人。” 张宣梗脖子问:“难道我哩亲妈要把宝贝儿子卖了?” 见他耍宝,阮秀琴温笑着,又伸手拍了他一下。 张宣挤眉弄眼,小得意地炫耀:“哎哟我的亲妈,这哪是夸,实话,这是实话懂不?” 阮秀琴看一眼大门口,就压低声音问:“满崽,你跟妈透个底,那书会不会卖的好?” 说起正事,张宣也是收了玩笑,琢磨一阵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没经验,我也摸不准,得到时候才能知晓了。 不过根据在人民文学连载期间的反响,应该会卖的不错。” 话到这,张宣就宽慰说:“老妈您就放心吧。说句实在话,陶歌他们是专业的,她们对市场这块都比我有信心,我想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阮秀琴听到这话心里有底了,话题一转又问:“满崽,什么时候把双伶带回来,妈做顿好菜给她吃。” 张宣如实相告,“双伶目前在长市她姐姐那,等她回来再说吧。” 阮秀琴有点遗憾,但还是嘱咐:“年前记得带回来给妈看看,妈好久没看到这闺女了,有点想她了。” 张宣伸个懒腰笑道:“别闺女闺女的,是儿媳妇。儿媳妇和闺女不一样。” 阮秀琴听笑了,起身问:“满崽,晚餐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提到吃的,吃货张宣就有说法了:“欧阳勇不是送来了野猪肉吗,做这个,您宝贝儿子爱吃这个。” 阮秀琴瞪他一眼,“别欧阳勇的称呼,他好歹也是你姐夫。” 张宣无语,是姐夫没错。 可我两世为人,心里年纪都大他好几圈了,管个小年轻叫姐夫真的是有点别扭啊。 不过老妈提醒的也对。 喊名字是不太好,那以后就喊“他”,“张萍男人”或“大姐男人”,亦或“玉米地那男个”? 这样心情愉快地想着,张宣也是进了书房。 关好门。 “潜伏”这几天又耽搁了,得补回来。 张宣摊开本子,闭着眼睛在座位上凝神静气了20多分钟。 某一刻,感觉情绪酝酿到位了时候,也是骤然睁开眼睛,拿起钢笔,开始在白纸上簌簌地写。 这一写,张宣直接从下午四点开始,到半夜十一点多才结束。 中间就上了一次小厕,晚餐都是阮秀琴送进来的。 就连傍晚大姐大喊大叫进屋时,都被阮秀琴及时制止了,“别嚷嚷,小声点,你弟在写作。” 张萍闻言,下意识用右手捂住嘴,接着怕怀里的婴儿哭,大门都没敢进,愣是原地打道回府了。 放下笔,张宣活动活动筋骨,感觉在房间呆久了,闷的慌。 闷的慌怎么办,老样子和墙上的周慧敏来个十秒钟的甜蜜对视。 相亲相爱一番,他也是出了房门,习惯性看了看亲妈的房间,灯是熄的。 拉开二楼客厅大门,张宣出现在了阳台上。 外边寒冷凛凛,空气清新,就是有点黑。 偌大的一个村子,死寂死寂的。住着3000来人家,竟然没有一个电灯还亮着。 瘆得慌! 莫名想到了后世网红村,封门村。 打个激灵,张宣再次望一眼黑黑的村子,也是赶紧进了屋。 哎,这是造孽啊!才十一点啊,就都躲被窝玩俄罗斯方块了。 …… 第二天。 起个大早的张宣,闲着无聊也是搬个凳子、听了会亲妈跟田娥老师、以及小卖部老板娘唠嗑。 这是日常唠嗑三人组,几十年下来三个脑袋好的就跟一个脑袋似的,什么都聊。 比如,阳生成暑假打哥嫂一架成名,一分不花娶了个三婚。 不过这个三婚并不省心,好像是血型同正常人不一样,怀孕容易流产,这也是前面两次被夫家赶出家门的原因。 这三婚女嫁给阳生成后,已经流过一次产了。现在又怀了身孕,天天躺床上不敢动。 再比如,村里有两个淘金客纠集一帮人在西部淘金挣了大钱,目前开小车,也在家修别墅。 后来听着听着,三个老妇人开始说起来了村里有几个媳妇不守妇道的事情。 啧,这瓜好听啊,张宣这老匹夫最喜欢听了。 可是听着听着不对味了,小卖部老板娘讲起了荤段子。 呸!我老妈在,你讲什么段子呢。 等我妈不在,你再讲啊。 老妈在,听得尴尬。没得法,吹个口哨,带着黄狗在村子里开始打溜。 村子里变化倒是不大,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外出挣了钱后,大家精气神明显不一样了。 前几年打牌都是赢一局几分钱,至多几毛。现在胆肥的年轻人都敢几块几十块的打。 这不,一大早就有鸡飞狗跳的事情发生。 邹家出了一个败类,玩诈金花,一晚上不但输光了一年挣的辛苦钱,还把外面带回来的媳妇气跑了。 眼瞅着气急败坏的邹母拿把菜刀在后面追,邹家败类在前面慌神地跑。这母子俩在田埂上互飙脏话,把张宣都看傻了。 又遇到了胡萝卜。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这跟竹笋开始抽枝发芽了,长开了,青春活泼,有模有样,又是一个俏姑娘。 这姑娘不小心迎面撞到张宣,一愣神,心乱地就想躲屋子里去。 嗯,太好玩了。 张宣眼疾手快,立马热情喊:“跑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来,过来,一起坐着聊聊。” 胡萝卜妈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见状给张宣搬了个凳子,然后数落说: “我说张宣,你不要每次见面都欺负我家胡萝卜,你要是有心,就把她娶回家。” 张宣乐呵呵地还没接话,被亲妈出卖的胡萝卜已经气晕了。 胡萝卜脸红红地顿足,语无伦次地辩嘴:“妈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要嫁他了,我还是个学生。” 听听,听听这慌慌张张地话,硬是把几人听笑了。 胡萝卜也是破罐子破摔,被众人取笑后,小性子一来,不跑了,挨着张宣坐下就问: “张宣,大学是个什么样子,里面真的有大家说的那么神奇吗?” 见她问的认真,张宣想了想说:“在我国,你必须得上大学,因为大家告诉你必须得这么做。 然而当你真正去上了大学,你会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有,成败由人,看自己造化。 但总得来说,大学是一个改造命运的地方。你要努力学习,进去看一看,看一看就不一样了。” 胡萝卜又问:“那你现在是有,还是没有?” 张宣笑说:“你一见到我就想逃避,你觉得我在大学是有,还是没有?” 胡萝卜气鼓鼓地,第一次鼓起勇气想反驳:“张宣,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打断了,被后面院子里的一卦鞭炮声打断了。 接着,有人在后面院子里大喊:梁百西死了!梁百西死了!大家快来帮忙啊!… 一听到梁百西这名字,好多人汹涌而至地往后面院子里奔了去。 张宣也不例外,只是到了现场后,和大家一样沉默了,心有戚戚。 梁百西老人是村里的老光棍,早年间也是扛过枪的兵,还是五保户。 他今天给自己烧了一沓纸钱,点了三根香,鞭炮引线缠着线香,然后喝下一瓶农药离开了人世。 这个90岁老人因打仗伤了身子,一生没娶,无儿无女,家里也没有啥亲人。年龄大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村里好多次催他,让他去医院检查检查,他硬是不去,老人他说一生自由惯了,不愿意亏欠别人。 没办法,村里邻居只得时不时去给他送点吃的。 最近老人感觉身体每况愈下,又怕自己躺在床上会麻烦别人照顾,再说也没有啥亲人,万一哪天病倒了也是遭罪,不如趁早做个了断,于是选择服药自杀了。 床头有一把钱和一些零散硬币,用石头压着,零零散散加起来有678块2毛。这是老人留下来的工钱,生产队送他出山的工钱。 还有一张遗书,歪歪曲曲写着几个字:不要做法事,谢谢。 棺材是现成的,又不要做法事,生产队自发组成一支劳动力,中午入殓,下午就出殡了。 附近两个生产队的大人都来送行了,还有好多人掉眼泪。 原因无它,这梁百西老人生前是个善人,与世无争,基本没和人红过脸。 ……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199章,买车(求订阅!)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就到了农历1993年,12月23。 快过年了,天气也愈发的冷。 吃过早饭,张宣就去找欧阳勇。 进了欧阳家大门,大姐正在哄孩子,哄他吃饭。 欧阳祝和欧阳勇在一边用石灰去狗毛。 眼瞅着满地灰色狗毛,张宣就好奇问:“这狗毛的颜色我怎么看着眼熟?” 张萍说:“弟,你来啊,这狗就是我牵回来的那只啊。” 张宣有点惊讶:“不是说要养大一些的么,怎么打杀了?” 欧阳勇解释说:“这灰狗去别人家里偷肉,被人打死了。” 张宣无语。不过想想也是,灰狗有这样的结局好像真的不太意外。 逗弄了一会儿小孩,就问:“这孩子取名了没?” 欧阳勇说:“不是你取的吗,叫欧阳吉。” 欧阳吉? 自己什么时候取的? 张宣回忆了好一番,才想起电话里曾跟亲妈一口气说过好多名字,但那些名字自己可是不满意的啊! 怎么就定了呢? 难道是等不及了,就从自己说的那堆名字里挑了一个? 想一想,还真有这可能。 不过管他,欧阳吉就欧阳吉吧,多念几遍,听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差劲。 等孩子吃完饭,那边的狗毛也整的差不多了,张宣就跟欧阳勇说了今天来的目的,买摩托车。 欧阳勇诧异问:“买摩托车?你会骑吗,你会骑摩托吗?” 张宣谎话张嘴就来:“会,在羊城读书时跟一个老师学的。” 欧阳勇不信,直接把自己的摩托车钥匙扔给他:“你骑给我看看。” 张宣不二话,接过钥匙插进去,一个跨坐,油门一加,摩托车直接在院子里转起了圈圈。 那技术比起欧阳勇来,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 欧阳勇一脸懵逼,看得嘴巴大张,惊为天人。 末了忍不住问:“你这是学了多久?” 张宣小一脸得意地说:“半个月,怎么样?还入得了你的法眼吧?” 欧阳勇更懵逼了,“半个月能学成这样?你没说假话?” 张宣翻翻白眼,“你想想,我是什么身份?大学生有必要跟你说假话?” 欧阳勇顺嘴说:“大学生就天生会骑摩托车么,你吹牛皮吧?” 张宣偏头瞅他,悠哉悠哉地拿话刺他:“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去年年关,你想追我姐、向我求招时,曾说过的一句奉承至极的马屁话,不知道你还记得不,你说:大学生无所不能。” 闻言,欧阳祝老两口笑出了声。 欧阳勇脸一抽一抽的,瞬间闭嘴。 吃完中饭,两人骑车去了隔壁大镇。 没办法,自己小镇还没摩托车售卖店,只得去隔壁镇买。 想到摩托车门店… 张宣就试着说:“对了,镇上没卖摩托车的,你可以到镇上开个摩托车店。” 欧阳勇摇头:“我没那本钱。” 张宣说:“要多少钱,我可以借你。” 欧阳勇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吧,我不喜欢开店做生意,而且镇上也没几个人有闲钱买摩托车。” 张宣劝慰:“你总得找门更好的事做啊,不能一直开摩托车出租吧,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不说,还容易变老。” 欧阳勇不以为意,迎风大声说:“我喜欢啊,挣钱还多。” 张宣无情抨击道:“你那才几个钱,就喊挣钱还多了。” 欧阳勇还嘴:“我又不是大学生,一天能有几十上百就已经很知足了。” 张宣无言以对,这就是胸无大志的一男人,在精神上都无法改造他。 算了,不劝了,浪费口水,由着他吧。 这年头摩托车出租确实挣钱,一天可以抵别个做工好多天。 而且两世为人,张宣也看开了,人活着喜好最重要。 就像自己对米见一样,不愿放手。 同理,欧阳勇喜欢摩托车出租,似乎也能理解。 反正这辈子有自己在,有自己兜底,大姐的生活再差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花了30分钟才赶到隔壁镇。 两人不绕弯,直奔铃木摩托车售卖店。 店主姓孙,是个30岁多的平头,似乎和欧阳勇还是老熟人,一见面就是香烟伺候,哥俩称呼。 孙老板散一支烟给张宣:“来,小兄弟,吸根?” 张宣笑着摆手拒绝,“不吸烟的,留财。” 开玩笑,这里又不是学校,他敢吸烟,阮秀琴同志得知了,可以预见,肯定要唠叨好久。 见张宣进店,一副熟稔的样子开始察看摩托车,孙老板就忍不住偷偷问欧阳勇: “这谁啊?我看你对他蛮怂的。” 欧阳勇低声告诉他:“我小舅子。” 孙老板眼睛一瞪,恍然大悟:“那个大作家?那个京城来人采访的大作家” “你们这边也有听说?” “何止听说,隔三差五就能听到,耳朵都快听出茧了。” 欧阳勇挤眉弄眼,“牛皮不,我这恭维的不过分吧。” 孙老板带着稀奇的眼神细细打量一番张宣,跟个看西洋景似地连连点头: “不过分,不过分,要是换成我,姿态还得放低一点。这可是大粗腿啊,抱紧了,衣食无忧。” 欧阳勇自豪地笑了,随后说:“等会给个公道价。” 孙老板拍拍胸口保证:“咱哥俩没得说,这趟我只要包烟钱。”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慢慢从张宣身上歪到打野猪去了。 张宣也没管他们。 用时半天功夫,一块车牌,一塌购车凭证,一辆崭新的铃木摩托车到手了。 足足花了8400元。 好贵! 按照现在的物价,这8400相当于后世15万都不止了。 不过张宣也懒得计较太多,自己不缺那几个钱。 而且最让他开心地是,在摩托车轰鸣声里,他想起了许多上辈子的往事,满是甜蜜的回忆。 傍晚虽然还有些阴冷,可红艳艳的夕阳照射下,心情好极了。 一路骑回上村,路上遇到熟人,张宣每每都会打招呼。 村里人见到摩托车开过来,都会慌慌张张让路,然后齐齐回头,品头论足,羡慕一番。 ps:求订阅!求月票! 昨天有事,忙得没时间写,抱歉。 第200章,杨迎曼: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求订阅!) 老习俗:23祭灶,24扫房子。 23晚上。 由于是新房子第一年,阮秀琴对祭灶那是相当相当上心。 方盘里不仅有鸡、鱼、肉三生,还特意用糯米做了斋粑。 斋粑土鸡蛋大小,圆的,上面有木刻图案。 燃三根香,烧一沓厚厚的纸钱,再放一挂鞭炮。 只见鞭炮声一响,阮秀琴就毕恭毕敬跪在地上开始占卦说好话。 什么风调雨顺啊,什么人财两旺啊,什么身体健康啊,什么事事发达啊… 啰啰嗦嗦一大堆,穷极脑子,把能想起来的好话都说了一遍。 张宣也没有觉着不耐,甚至在一边听着稀奇。 只是听着听着,他就觉得古怪。 发现亲妈嘴里出现最频繁的名字就是自己,起码占了祈求篇幅的60%。 其次是二姐,大约占了20% 至于大姐,估计10%都不到。 剩下的就是为阮得志祈祷了。 而阮秀琴同志她自己的名字呢,张宣没听过一次。 甚至听到了杜双伶的名字都没听到“阮秀琴”三个字。 看着一脸认真的亲妈,张宣突然没来由的心酸,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 可临了临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哎,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抱怨,该不该纠正她应该一碗水端平。可是阮秀琴同志从小就有点偏宠自己的,也是见怪不见怪了。 祭完灶,阮秀琴递过6个斋粑给张宣,嘱咐他说:“你现在就把它们吃了,灶王爷会保佑你人也发、财也发,爱情美满,事事顺利。” 财也发,他爱听。 爱情美满,事事顺利,也爱听。 至于人也发,张宣差点想翻白眼。说出来都丢脸,老夫至今还是处男一枚,怎么发人啊? 在亲妈这封建老顽固的注视下,张宣硬是苦逼地吃完了6个斋粑。 斋粑味道一般,喝口水下去,还把肚子撑了。 怨念地看阮秀琴同志一眼,也是回了书房。 老样子,准备写作。 只是情绪酝酿完毕,才拿笔,才铺开本子,他娘的电话又响了,叮铃叮铃地在夜间格外刺耳。 莫可奈何,一接,杜双伶打来的。 她清脆地问:“这几天有想我没?” 本来非常烦躁的张宣,听到这泉水叮咚声儿,心情一下就好了,高兴说: “想。不止我想你了,我妈也想你。” 闻言,杜双伶笑盈盈地说,“阿姨也想我了啊。那我给你个机会,明天来接我,我知道你买了摩托车的。” “好。” 张宣应一声,也是紧着问:“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双伶告诉他:“我刚到家,晚饭都还没吃,就给你打电话来了。” 随后她不等张宣接话就又说:“对了,米见和莉莉丝也在我家,跟我一起顺车过来的,你要不要跟她们俩打个招呼?” 听到莉莉丝来了,张宣嘴都气歪了,心情一下又不美了。 好想骂一句:你傻子啊,接莉莉丝来干什么?来祸害我啊? 可是细细一想,又觉着不对,这笑面虎就不是那么好易与的人。 吸口气,平复平复心情,张宣开口道:“跟她们打招呼就算了,明天见面再说吧。” 想起什么,又紧着问:“不是说陈日升也要来的么?他人呢?” 杜双伶说:“陈日升被陈雷老师按回老家了,不在邵市,就没跟着一起来。” 张宣听得好遗憾,这么好的挡箭牌竟然没来。 哎,陈日升你这个二货,也忒不争气了点,要是莉莉丝强吻我怎么办? 我反不反抗? 到时候是该告诉你呢,还是不该告诉你呢? 好纠结… 说句实在话,再世为人,他只对自家媳妇和米见有想法。 其她女人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哦,硬要加一个的话,小犹太其实不错的,但那也只是胡思乱想,没真的期盼有一天会落到实际去。 所以,他是真心有点怕莉莉丝。当然,与其说是怕莉莉丝,还不如说更怕莉莉丝父亲。 人家怎么说也是邵市的大人物。 和双伶同志打完电话,张宣镇定十来分钟后,又开始写作。 只是300字都还没到,电话又响了。 真是气人! 再次接听,是阮得志。 张宣热情问:“老舅,吃晚饭了没。” 阮得志笑着说:“吃了,你们吃了没?” 张宣说:“我们也吃了,老舅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阮得志回答道:“打电话就是跟你说这事,我们是农历25日早上的火车,票是到新化的。” 早上的火车,那不得大半夜才到? 张宣有点脑壳疼,这年头大半夜的新化火车站不是一般的乱。 抢包是常事,抢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看来得叫几个人去接了。 这么思绪着,张宣又直白地问:“舅妈和蔓菁妹妹是一起过来吗?” “一起回来,她们娘俩行李都收拾好了。” 这些年第一次能带上妻子女儿回家,阮得志显得很是开心,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快乐因子。 张宣乐呵呵说:“行,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好。”阮得志没拒绝,要是他自己一个人倒不怕,但不敢拿妻子女儿开玩笑。 正事说完,阮得志扫了眼旁边的杨迎曼母女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 “张宣,你那“风声”实体书出版的事情敲定了没?” 听到这话,张宣猛地一拍额头,带着歉意笑说:“哎哟老舅,这阵子我东奔西跑地,竟然把这事忘了,我的错,我的错,忘了告诉你了。 实体书已经敲定了合同,4月1号正式上市……” 就着“风声”出版的事情,两人聊了好一阵。 你来我往,聊了起码有20分钟。 临了临了,要挂电话前,阮得志本想同阮秀琴也说几句的。 但张宣对他说:“老舅,我妈她老人家在我大姐那,你们明天再聊吧。” “好,我明天早上打过来。” “行,那我挂了啊,我正在写作。” 听到张宣又在写作,阮得志心痒痒地又想追问一番,但还没等他开口,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显然张宣已经挂了。 阮得志看了眼电话,无奈笑笑,只得把听筒放回去。 … 深城。 见阮得志挂了电话,满腹疑问的杨蔓菁立马就问: “爸爸,你刚才在和表哥说什么啊,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转过身,阮得志推推金丝眼镜,就耐心地把张宣写作“风声”,以及在人民文学出版的事情说了一通。 事无巨细,阮得志很是自豪地对妻女说了一通。 讲完,他也不管石化当场的妻子女儿是何表情,满脸带笑的说一句: “张宣的书要出版了,值得庆祝,我去炒几个小菜,今晚好好喝一杯。” 说着,阮得哼着小调志走了,去了厨房。 关于张宣写作的事情,杨迎曼以前隐晦地知道一点,这也是她对张宣彻底改变态度的缘由。 但是杨迎曼以前知晓一点归知晓一点。但从来没想到那个看起来经常面露害羞的外甥,竟然还藏有这份惊天本事!竟然成大作家了!竟然写出了很火的文学作品! 最关键的是,文学作品还要实体出版了! 这就离谱!这就让她看不懂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那可还是个19岁的孩子啊! 一个秦月明经常在背后拿来打趣她的大孩子啊! 杨迎曼此时一脸惊愕,脑子一团浆糊。而杨蔓菁就更加了,更加懵逼,更加浆糊。 杨蔓菁脑子一转,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ps:求订阅!求月票! 第201章,以势压人(求订阅!) 杨蔓菁一下明白了。 明白了为什么那一向对异性不假颜色、眼高于顶的小十一会喜欢自己表哥了。 而且还不是玩票性质的喜欢,是真的上了心。 她判断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小十一时不时问询自己关于表哥的情况,大有一副让她当间谍的想法。 同样,杨蔓菁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亲妈突然会对表哥改变态度。 这般想着… 杨蔓菁侧身问杨迎曼:“妈妈,你这次之所以答应爸爸回湘省过年,是因为表哥是大作家的原因吗?” 杨迎曼看她一眼,保持沉默。 杨蔓菁不死心,继续诛心问:“还有别墅的原因?” 杨迎曼弯着手指敲了敲她的头,还是保持沉默。 …… 春节是鲜红的,但腊月是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宣总觉着这年头要比后世冷。 新世纪十年不遇一次的大雪,在这年头经常有,不稀奇。 不过今天的天气还算好,虽然有风,但也有阳光。 一大早,额,也不是太早了,屁股已经晒太阳了。 张宣还在被窝里蜷缩着的时候,外面大喊大叫地早已闹翻了天。 今天有邻居关塘捞鱼,好多人兴奋地提着铝桶去捡田螺、捡蚌、捡小鱼仔虾米。 要是搁以前,张宣他也绝对是其中一员,而且是冲在最前头的一员。 可是现在嘛,哎,是别人眼里的大作家啊,还是要保持点身份的。 大冷天的,去计较田螺这种低价值东西就不划算了… 说白了就是懒,心态老了,不想去挨冻了。 外面呼天呛地,吵吵闹闹的让人睡不着觉。 也是无奈,那就起来吧。 穿衣穿鞋,张宣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阮秀琴同志也着一双黑色套鞋、提个桶子要出门了。 张宣问:“老妈,这是要去捡田螺?” 阮秀琴伸手蛰摸了下头箍,软和说:“满崽,你不是喜欢吃炒田螺肉吗,妈去捡些回来做早饭菜。” 张宣看看时间,7:51。 不太早了。 就说:“您老别去捡了,准备早饭吧,我去接双伶上来。” 阮秀琴神情一震,“双伶从长市回来了?” “嗯,回来了,昨晚回来的。” 张宣应一声,就出了门,只是走几步又顿了顿,补充道: “老妈,多做几个人的饭菜,还有几个同学。” 阮秀琴紧着问:“你同学?几个?” 张宣回答说:“2个高中同学。” 张宣走了,开着摩托车走了。 只是走到一半,他才记起今早舅舅要打电话过来的,自己竟然忘记提醒老妈了。 不过随后又想,老妈就在家,不出门,应该不会错过电话吧? 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好久没享受这种感觉了,心情极其舒畅。 半路上遇到了胡萝卜母女,在人家回头看时,他很有觉悟地靠边停车。 热情招呼:“五婶、胡萝卜,上车。” 五婶假模假样问:“要多少钱?” 张宣玩笑说:“不要钱,将来把胡萝卜抵给我。” 五婶笑了,上了车。 胡萝卜气得,也上了车。 发动车子,张宣问:“五婶,你这是去赶连场,还是去走亲戚啊?” 五婶回答说:“都有,我那老妈子昨晚摔了一跤,今天去看看。” 张宣顺嘴问:“严不严重?” 五婶回答说:“还好,没甚子大事。但你也晓得的,她老人家嘴碎、心眼小,我现在不去主动看看她,她过年就会主动上门看看我的。” 听着五婶无可奈何的口气,张宣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摊上比癞皮狗还赖皮的亲妈,那真是让人惆怅。 车子一拐,转向去了水库,打算先送人,再去镇上。 从水库绕道,张宣多花了五分钟,赶到化肥门店时,杜家人都不在,只留有一个卖东西的阿姨。 张宣探头问:“我叔今天不在啊?” 里面回:“在老家,他老头子明天70大寿,置办酒席去了。” 张宣点点头,到里屋把一箱马爹利XO搬到车上。 虽然之前借双伶的口说:这酒已经送给杜家了。 但没过自己手,杜家人很是自觉地没碰。 把这厢洋酒绑上,想了想,他又回到里屋把另一箱人头马XO打开,一阵磕磕碰碰,又拿了半箱出来。 杜克栋也好,艾青也好,都是光鲜亮丽的场面人,特别爱面子,明天这么大的酒席,自己就再忍痛割让半箱吧。 哎,自己这女婿当的真大方,真体贴。 好窝囊。 5分钟后… 张宣赶到了杜家,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鹤立鸡群的小别墅流光四溢,彩带飘飘。 红艳艳的喜庆横幅拉满了大半个马路。 灯笼也不遑多让,屋檐廊柱挂的到处都是。 门口有一对两人高的石狮子,口含寿联,威风凛凛,真是气派。 真是看不出来啊,这平时一脸和气的杜叔,比自己会玩多了。 院子里挤满挤满的都是人,杂七杂八地似乎又杀猪,还杀牛。 摩托车进不去,只得停门口。 见到张宣在门口摘下头套,里面立马有好事者大喊: “杜克栋!杜克栋!你女婿来了,大作家女婿来了!大作家女婿来了!” 哎哟!别喊了,别喊了,大家都看过来了… 见一瞬间几十双眼睛齐齐看向自己,张宣也是赶紧摆出灿烂的笑,一路亲切一路招呼,脸都笑僵了,嘴都发麻了。 老屠夫递支2分钱的野茶山给张宣,“大作家,别嫌弃啊,我只有这样的烟,来一根。” 您都快60岁的人了,还来祸害我,张宣很自然地接过,烟对烟,凑头烧燃。 临了看着地上的猪,问:“这么大的猪少见,几百斤活气?” 老屠夫踢一脚肥猪,自豪地说:“这猪啊,我婆子喂的,490多斤活气,还差几斤500了。” 张宣好奇,“喂了几年?” 老屠夫说:“15个月。” 厉害,这屠夫婆子是喂猪能手啊。 这时杜双伶出来了,杜克栋出来了,艾青出来了,老镇长出来了,杜静伶夫妻也出来了… 一起出来的还有米见和莉莉丝。 好家伙! 这架势,这浓重的,张宣都想回头看看自己后面是不是跟了个中央干部。 杜克栋笑着接过洋酒,“来了。” “诶。” 张宣应一声,赶忙给老镇长送上祝福:“爷爷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镇长很精神,听到这话皱纹都撑开了,右手拉过张宣,左手拉过杜双伶,把两人并排一起,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几趟。 乐得连连点头:“登对!登对!” 旁边有人起哄:“老镇长,明天是大喜的日子,让他俩就地拜堂成亲算了,来个喜上加喜。” 老镇长呵呵笑道:“不急,不急,等他们读完书。” … 听着旁人打趣,杜双伶虽然一脸羞意,眼睛却亮亮地盯着张宣。 张宣眨巴眼,仿佛再说:要不就拜堂算了。 杜双伶笑吟吟地片他一眼,看向了别处。 老男人此刻虽然心喜,却也晕了。 为什么晕了,米见在呢。 张宣没想到老镇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整这一出,他倒不是不愿意,相反还是蛮乐意被认可的。 毕竟这话一出,以后自己堂而皇之的也算杜家半个女婿了。 不着痕迹地和米见对视一眼,张宣高兴又无力的随着杜家人进了屋里。 喝杯茶,张宣就跟杜克栋道明了来意。 同时表示:“吃完中饭就送双伶下来。” 艾青插话说:“让瑞国开车送她们三个上去吧,你一辆摩托车搭这么多人我不太放心。” 杜克栋看了杜双伶、米见和莉莉丝三女一眼,起身说:“那山路我熟悉些,还是我送吧,让瑞国多休息一会。” 这话在理,大家都没意见。 临走前,杜双伶找着机会嫣笑着对老镇长说:“爷爷,谢谢你。” 老镇长人老成精,扫一眼外头的米见和莉莉丝,也是宠溺地拍拍小孙女肩膀,乐呵呵地没做声。 他年轻时也风流过,有些东西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刚才出门的时候,老镇长意外地从莉莉丝望向张宣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东西,一种和小孙女眼里相同的东西,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老镇长本来还想观察观察米见神情的。 但这比花儿还好看的闺女,似乎察觉到了,反过来还对他微微一笑。 张宣虽然不知道老镇长的心思,但也明白了杜双伶同志的用意。 人家这是不显山不露水,借助杜家人和周边人向米见、莉莉丝施压呢。 可以预料,等会见到了阮秀琴同志,这种显势会达到顶峰。 毕竟没有什么比得到婆婆的认可和欢心更江山稳固了。 张宣很肯定,双伶就是故意的。你莉莉丝敢来,她就敢接招,甚至都不用亲自出手,就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老男人看一眼自家的笑面虎,也不得不暗暗赞叹一声高明。 他娘的,这借势压人的手段,简直无师自通,已经玩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而且事后还不得罪人。 毕竟杜双伶没亲自下场,她还是莉莉丝和米见的好朋友,好闺蜜。 啧,这才多大啊,手段就凌厉的… 想想都让人恓惶! 感受到似曾相识的一幕,张宣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上辈子的光景。 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有个遗憾和秘密,前生自己和米见何尝不是没有在一起的机会呢? 但何尝又不是双伶用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大势把自己和米见的心思都禁锢了? ps:求订阅!求月票! (还有) 第202章,反思,给不给他?(求订阅!) 同杜家人挨个聊一圈,张宣也终于空歇了。 张宣笑着对米见说:“米见,好久不见。” 米见带着淡淡地笑意同他对视一眼,也是跟着说:“好久不见。” 同米见打完招呼,张宣转头打量一番莉莉丝就道: “莉莉丝同志,别来无恙。” 莉莉丝勾嘴一笑,欢快道:“才半年不见,没想到你和双伶就走到一起了,恭喜恭喜。” 呸!滚犊子的莉莉丝,你这过了啊。 你讽刺谁呢? 看一眼让人头疼的莉莉丝,张宣识趣地不跟她多说了。 和杜家人唠嗑几句,张宣又是发动了摩托车。 摩托车前面开路,桑塔纳跟在后头。 看着车子过了一山又一山,望着每座山头都是云雾,莉莉丝惊呆了,问杜双伶: “张宣住在这种山坳坳里?” 杜双伶也跟着看了看外面,说:“里面的山更高。” 米见对着车外的青山黛水怔了会神,也忍不住问:“永健家在哪座山?” 杜双伶伸手指指前面,“过了前面这座山就可以看到了。不过虽然看得到,但走路要两个多小时。” 米见问,“永健是住在山上吗?” 杜双伶回答道:“住在山腰。但那山脉是雪峰山脉的主要分支,就算在山腰也比其它山头高一些。” 说话间,车子已经沿着山脚马路过了前面山头。 这时杜双伶指着横亘在天际的巨大山脉说: “就是那座山了,上面有山路通往怀化,不过现在是早上,雾还没消散,到中午应该可以看到完整的山头。” 莉莉丝和米见不说话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立在天地间的大山,无法想象阳永健的祖辈们怎么会把家立在那上面。 山上陡峭,山下却是一个个盆地像糖葫芦一样串起来的,只要过了山涧路,地势倒也宽阔。 看到外面随处可见的炊烟人家,看到田地里各色各样的鸭群、黄牛,米见和莉莉丝的心情也慢慢缓和了下来。 十字路口。 当摩托车轰鸣声停息的时候,阮秀琴闻声从屋里出来了。 同杜克栋打声招呼,阮秀琴就情不自禁地一把拉住从副驾驶下来的杜双伶。 上下打量一番… 喜悦地说:“好久没看到闺女了,姨都有点想你了。我要臭小子把你带回来,他说你去了长市,现在回家了就要常来,姨做好菜给你吃。” 杜双伶嫣笑着拥抱一下阮秀琴,一副媳妇模样的乖巧说:“好,听姨的,我也想姨的手艺了。” 阮秀琴嘴巴张张,心情高兴地本来还想唠叨几句的,但看到后座下来的莉莉丝和米见时,也是适时住嘴,怕怠慢这两人。 温温笑着对莉莉丝问询几句,阮秀琴的目光也是在米见身上停留了几秒。 随即热情说:“进屋,来,你们进屋坐…” 就在这时,10米开外的田娥老师站在屋檐下,笑着喊:“秀琴,你儿媳妇回来了啊。” 阮秀琴头一抬,应声:“诶,是双伶和同学来了。” 听到两个姐们在外边吆喝,对门小卖部的老板娘也拿个菜铲出来凑热闹了。 只见小卖部老板娘的眼神儿在杜双伶身上溜一圈就啧啧啧地说: “秀琴,你这儿媳妇是出落的越来越好看了,你们老张家真是赚翻了哟,什么时候娶回家给你生个孙子。” 阮秀琴瞥一眼跟小卖部老板已经吸上烟的杜克栋,就高兴说:“不急咧,等他们两读完书。” 看着聊天三人组就这样围绕双伶隔空聊上了,听到左一个儿媳妇,右一个儿媳妇,张宣也是好无力。 悄悄瞄一眼米见… 米见感受到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对视一眼,也是好看地笑了。 张宣看莉莉丝时,这女人眼不见为净,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墅身上。 莉莉丝问他:“张宣,这别墅真好看,都是你的稿费建的吗?” 张宣抬头看着别墅说:“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我老妈喂猪的钱。” 闻言,莉莉丝匆匆看一眼阮秀琴,立马住嘴。 停在门口聊了有一分多钟,阮秀琴是个知道轻重的,果断停止聊天,引着三女和杜克栋进了屋。 杜克栋喝了一杯茶,坐了十来分钟就提出要走。 知道他今天有事忙,张宣和阮秀琴简单客套一番也就没过多挽留。 这顿饭,心心念的阮秀琴准备充足,有现杀的鸭,有海参,有野猪肉,有干菌子,有冬笋羊肉火锅,还有碎骨萝卜丁。 做菜时,阮秀琴问三女:“都能吃辣的吗?” 杜双伶看米见和莉莉丝一眼,说:“姨,我们都能吃辣的,没有忌讳。” 阮秀琴笑着点头,就吩咐张宣,“满崽,去地里弄些蒜回来,家里剩下的不够用了。” “诶,好。” 张宣走出几步,又回头问:“老妈,香菜有没有,要不要弄点?” 阮秀琴说:“只要蒜就行,其它都准备好了。” 蒜苗就种在屋右边,离得不远,张宣出门走20多米就到了。 见他在弯腰拔蒜,田娥老师端个碗走过来小声问:“张宣,那穿白衣服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把张宣猛地吓了一跳,起身轻轻拍了拍额头,就笑着说:“老师,吃饭了,吃什么好菜啊。” 田娥老师低个碗把饭菜给他看了看,重复问:“那个穿白衣服的也是你高中同学?” 张宣一边摘发黄的蒜叶子,一边回答说:“对,她叫米见,老师您问她有事?” 田娥老师和蔼可亲地笑笑,“没事,就是有些好奇问问,那姑娘生的真好。” 接着她不等张宣回话,又八卦问:“这姑娘在哪读书?” 张宣回:“在北大。” 田娥老师眼睛大睁:“BJ大学?” 张宣点头,“嗯。” 田娥老师筷子都停住了,赞叹道:“那真是了不得,不仅好看还有才。” 张宣又点头。 回到家,张宣把蒜在水龙头下洗了三遍,回到厨房准备切碎时,大姐来了。 张萍人还没进门,兴高采烈的大嗓音已经传进来了:“妈,听人说,弟妹来啦?” 啊哟,这大姐,你干嘛来补刀,呆在家不好吗? 阮秀琴还没做声,灶膛里帮着烧火的杜双伶已经笑盈盈地起身了,“大姐,你来了。” 三步做两步,两步做一步,张萍风风火火从大门口进来,掠过堂屋,直奔后院的厨房。 喜笑颜开喊:“弟妹,来啦…” “嗯,姐,你来坐。”杜双伶眉眼弯弯,开心地不得了。 张萍并没有坐,因为她进厨房后,视线里出现了莉莉丝和米见。 看到两女的一瞬间,张萍一下拘束了很多,挥挥小手呐呐地招呼:“两位妹妹好。” 米见和莉莉丝都不知道怎么回,只得跟着喊:“姐姐,早上好。” “诶。” 张萍应一声儿就问:“弟啊,你怎么让客人坐灶膛啊,你不是从邵市买了沙发回来吗,让她们去楼上坐沙发啊。” 张宣心里一咯噔,不动声色纠正,“姐,这沙发是长市买的。” “哦。” 张萍哦了一声,“前几天你去邵市,我还以为你是邵市买来的,原来是长市买来的啊。” 听到这话,张宣欲哭无泪,心碎了。 大姐啊!张萍啊!你是老天派来惩罚我的吗? 杜双伶听到邵市,身子顿了顿,下意识扫一眼米见。 前几天,去邵市… 前几天自己刚好去了长市,而他却去了邵市。 再回想起在自己家,张宣和米见的那声“好久不见”… 以及两人一路上偶尔地默契对视… 直觉告诉她,张宣和米见私下里见过… 思绪到这里,杜双伶心里郁闷极了。 她很清楚地明白,米见和其她女人不一样。 自己没和张宣在一起前,杜双伶就知道他心里有米见。 就算和自己在一起了,张宣心里依然有米见。一半的心给了米见。 从他们的互动来看,杜双伶猜测,米见还没被攻破,但张宣一直没放手。 可张宣一直不放手,那问题就不在米见身上,至少大部分问题不在米见身上。 再说,根据自己的摸索和亲妈教给自己的经验来看,男人都是欠,越得不到的东西越稀罕。 越稀罕就越向往,越喜欢去征服。 联想到张宣的外表,联想到他的财力,再联想到他的文学成就,以及马上要一步登天的文坛名声,就算米见现在不松口,米见顾虑自己的存在而不松口。 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 随着张宣的越发优秀,随着优秀带来的野心,他肯定会膨胀,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攻克心里的那道难关,如同挑战高难度任务去攻克米见这道难关。 本来心里就有米见,再加上攻克过程中米见格外产生的魅力加成。 杜双伶知道,那时候就危险了。 想着想着,杜双伶忍不住看了几眼身旁的米见,发现半年不见,米见比高中时更有气质了,更有风情了。 半年就有如此大的变化,那再过几年呢?大学毕业后呢?米见会变成什么样子? 杜双伶不敢往下想了… 这一年以来,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提醒自己: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被张宣抛弃了,那取代自己的一定是米见,只能是米见。 对上其她女人,杜双伶对自己绝对自信。 就算对上文慧,杜双伶也不惧怕。 但碰上米见,杜双伶不敢谈自信。 再加上这几年下来,自己和米见在张宣心里一直对半分,她纵使有满脑子的心思,纵使有使不完的力气,却无处可施。 对米见无处可施。 因为只要米见下场,张宣肯定招架不住,那自己苦心经营的优势分分钟荡然无存。 灶膛里红通通的,火焰越烧越大… 杜双伶怔怔地望着火焰,心里在反思,自己走的路是不是错了? 亲妈教给自己的御夫之术是不是错了? 欲拒还迎之术,亲妈能在爸爸身上屡试不爽,那是因为她没碰到米见这样的对手,不然使出浑身解数也枉然。 毕竟比欲拒还迎,比清傲,谁比得上自带天然属性地米见? 这是班门弄斧。 杜双伶知道,张宣对自己的身子感兴趣,一直很感兴趣。过去之所以不强行碰自己,那是因为他尊重自己,他宠自己。 可要是一直不给他… 据说这个年纪的男性,是荷尔蒙高发期,是欲望最强盛的时候,是对女人身子最渴求的时候。 如果自己一直矜持着不给他,他会不会在外面犯错? 他如此优秀,外面又有像莉莉丝、苏谨妤这样的优质女人紧追着不放手。 他能坚持的住吗? 他能保证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不打盹吗? 他保证不了。 杜双伶动动手里的铁钳子,给灶膛里添一块柴。 眼瞅着新进去的木柴“轰”地一声燃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路错了。 那自己心甘情愿把身子给他吗,对这点,杜双伶从来没有犹疑。 只要自己有的,他想要,都会给,哪怕就是跟他走上了不归路,也愿一路相随,无怨无悔。 这不是她冲动,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这些年日日夜夜刻苦铭心的印记,刻在血液里、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想到和他做那羞人的事,杜双伶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看向了张宣。 ps:求订阅!求月票! 有建议可以进v群聊,别发帖,v群在简介里,谢谢。 机场到出站口本来有段距离,但对于阮秀琴来说,却显得很短,走着走着,心思还没转完就走出来了。 「张宣,这边。」 陶歌眼力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张宣和阮秀琴。张宣笑着走过去同陶歌抱了抱,两人此刻也没以前避讳了,行动跟着心情走。 「阿姨一路辛苦。「陶歌松开张宣,跟阮秀琴打招呼。知道对方迟早会是自己的儿媳之一,知道对方是儿子的贵人,儿子很大一部分金钱是对方在帮忙管着,所以阮秀琴对儿子 跟她拥抱打招呼见怪不怪,对她的态度好。 陶歌和阮秀琴寒暄完,就拉过希捷介绍说:「阿姨,这是希捷。」 希捷甜甜一笑,主动喊:「阿姨,中午好。」 「诶,中午好。」阮秀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热情地应声。 不顾有人在场,张宣把双手伸向了希捷,要抱一抱。希捷心里接受了他,但情绪上对他可有意见了,见到他本能地就想退,但看到温温笑的阮秀器和似笑非笑的陶歌时,忍了 忍最后还是忍住了,立在原地脸红红地被抱了个满怀。 佳人在怀,张宣紧了紧双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你在怕什么?这里是机场,又没有门板。」 希捷努力抿了抿嘴,抿紧嘴,让脸上的小酒窝笑意更甚。 被这腹黑放鸽子放太多了,张宣此刻有了点报复的小情绪,当即加尖道:「再说了,就算有门板又怎么样呢,我可是你男人。」 在阮秀琴同志的注视下,脸都快僵了的希捷笑容依旧,仿佛没听到那些混蛋话。 20来秒后,张宣适可而止地松开双手,右手半搂着希捷跟阮秀琴炫耀说:「老妈,怎么样,这儿媳不错吧?」 阮秀琴笑得合不拢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对希捷的第一印象非常好,非常满意。 她拉过希捷的手,拍了拍手背,带着歉意说:「孩子,委屈你了。」 不了解这位的性格,希捷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只是抿嘴笑。 张宣不乐意了,「老妈,您老这是说的什么话?初次见面可不带挑破离间的啊。」 阮秀琴打开他手,罕见地训斥:「这没你事,一边去。」说完,阮秀琴拉着希捷往前面走了。 张宣愣了愣,问旁边的陶歌,「这是什么套路?」陶歌说:「你妈很喜欢希捷。」 张宣问:「你吃醋不?」陶歌说:「吃。」 张宣扭头看向她,半晌说:「我还以为你不吃。陶歌说:「姐也是女人。」 接着她望着阮秀琴问:「你妈今年多大?」 老男人知道她啥子意思,右手抓住了她的手,「走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回车上。」 陶歌看一眼两人的手,打趣说:「不怕被希捷看到?」张宣说:「能不被看到,自然还是不要被看到的好。」 然后他又说:「不过我感觉你现在需要我。」陶歌瞄他一眼,抽出了手,没说话。 这姐们不是小女孩了,张宣也不勉强,换个话茬问:「你们在这边还待多久?」 陶歌说:「没定数,等到她的拍摄水平上一个台阶。张宣: 他算是听明白了,陶歌当这里是度假,希捷在这练手,两人都不急着离开。 走了一段时间,他又问:「央视组拍到什么时候?」陶歌说:「6月末。」 从机场到摄制组的距离比较远,好在阮秀器先后见识了双伶、米见和莉莉丝,就算来路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真的和希捷相遇后,她又变成了能说会道的老母亲,说话往往 没有多少话术 ,显得很诚恳,这让希捷对未来婆婆好感大增,心里最后那点紧张感也没了。 见一大一小腹黑初次见面就能聊得来,张宣和陶歌对视一眼,都放心了。 中午下得飞机,直到下午4点左右才赶到摄制组。此时陶莹已经亲自张罗了丰盛的饭菜在等着了。希行也在,不会做菜就帮着打打下手。 而贺香兰尽管心里有抵触,但到底是场面人,并不好表现出来,所以也跟陶莹有说有笑地做事。 忽然,一直有留意手机的陶莹收到了堂妹发来的短信:马上就到了。 陶莹收起手机,对搬东西过来的希行两口子说:「希捷他们回来了,走,我们去看看。」 希行放下东西,拍拍手,笑看妻子一眼后,跟了上去。收到丈夫的信号,贺香兰默默解开围裙,走在最后头。 见妻子闷闷不乐,希行放慢脚步说:「这是女儿第一次见公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多少给女儿点面子。」 贺香兰低声叹口气:「要不是给你们父女俩留面子,我早离开敦煌了。」 听到这话,希行总算彻底放心了,随后把心思转移到了张宣身上。 说实话,张宣这名,他没曾少听。 不管是单位上,还是茶余后饭跟朋友聊天吹牛,或者电视报纸上,都能时不时看到「张宣」的名字,真正的如雷贯耳,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了。 以前吧,这名字能天天听到,但他觉得和自己没啥牵扯,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张宣在天,他在地,要是按照正常人生,一辈子都会有交集。 一句话,就是层次相隔太远。 可后来,得知女儿暗恋上了张宣时,他有点懵,有点麻,还有点意外,但意外过后就一点都不意外了。 毕竟张宣的优秀摆在那,女儿跟他有那么长的时间段交叉,动心是非常能理解的。 只是让他十分诧异的是,女儿在张宣发迹之前就喜欢上了,这让他唏嘘不已,感觉命运在作怪。 「来了来了。」 前面的陶莹看到两辆奔驰过来,连忙招呼着走向了前排,不过走了两步后,她又停下来了,等到希行和贺香兰跟上了,才拉着贺香兰前往。 陶莹不傻,在那种家庭生活了几十年,贺香兰到底是什么情况,一眼就能看到底,看着希捷和张宣的面上,她特意照顾了点贺香兰。 透过车窗玻璃望着过来的希行两口子,陶歌突然问他:「现在该你了,紧张不?」 张宣摇摇头。 他是真不紧张,连文家人都见过了,还怕希捷父母么?不存的。 这就好比你100度的开水都泡过澡了,80度的热水已经免疫了。 这么讲并不是看不起希捷,也不是看不起希捷父母,而是文家之前给他的心里压力很大,比陶家都大很多。 他有时候都会犯忌讳地想:要是文老爷子还健健康康在世,估计自己和文慧没那么容易走到一起。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概念,大抵是差不多的样子。 车子一停,阮秀琴就带着希捷走了过去。希捷主动介绍,「阿姨,这是陶莹姐。」 「阿姨你好。」按年纪,陶莹都可以叫阮秀琴姐了,但还是跟着陶歌的辈分叫了,不然陶歌多难堪啊? 「诶,你好,这些年谢谢你替我们照顾希捷,真的劳心了。」阮秀琴很真诚地对陶莹说。 瞧瞧!什么叫漂亮?什么叫场面话?这就是! 一句话,不仅拉近和陶莹的距离,还以希捷的亲近长辈自居,让旁边的希行好感大增。 就算这么挑剔的贺香兰,此刻也挑不出理儿,太会 来事了。 陶莹过后,希捷介绍起了父母。「阿姨,这是我爸爸」 「这是我妈妈。」 阮秀琴向前一步,满面笑容地拉着贺香兰的手,很温和地对两口子说:「这次不打招呼就过来了,实在有些冒昧,不过我们母子确实很想念希捷这闺女了,所以就没忍住,还请两位亲家不要见怪...」 听到这话,后边的陶歌对他耳语:「你有个好妈妈。」张宣小声回:「也是你的好妈妈。」 陶歌不经意笑笑,「有时候我都在想,我要是年轻10岁,决不许你在外面乱来。」 张宣撇撇嘴:「煤窑固定了,我现在也没乱来。」 望着前面跟希行两口子打成一团的阮秀琴同志,老男人很是感慨,家有一宝,家有一宝啊! 米见不愧是自己媳妇,这步棋是真走对了。 有这么自来熟、这么不要脸、这么热情的阮秀琴同志在,希行和贺香兰根本招架不住哇,只能下场热聊。 半个小时后,战场从门口转移到了餐桌上。 再一个小时后,战场从餐桌到了客厅沙发。 见贺香兰对满崽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阮秀琴就牵着希捷坐在贺香兰身边,对贺香兰讲:「亲家不瞒你说,要不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初得知他没脸没皮追求咱闺女时,我 都要揍死他了。 但后来他跟我说,他是真心喜欢希捷,开始我不为所动,生怕委屈了希捷这孩子。 可后来他说多了,我难免耳根子软,我就一从农村妇女,没太大能耐,这方面我们张家多有对不起希捷。 但我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说一句:希捷这闺女我是打心底喜欢,今后张家只要在一天,桌上就有希捷一个位置,逢年过节有希捷一双筷子,百年之后,张家神龛上有希捷一个牌 位...」 阮秀琴这话说得很重,也很有份量,更是把握到了火候,非常及时。 一个位置一双筷子代表什么? 代表阮秀琴认可这儿媳,张家认可这儿媳。百年之后,神龛上的一个牌位又代表什么? 本来嘛,初次见面不适合提什么百年之后这种忌讳,但阮秀器心里清楚,或者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贺香兰之所以有情绪,除了不爽女儿不明不白跟了张宣外,最大的根还是 为女儿未来担忧,为女儿后代担忧。 而这时候阮秀琴用一个「百年之后的牌位」化解了。 第1029章,门板在唱歌(发新书啦) !--g--> 什么叫牌位? 这代表张家列祖列宗,这是要写进张氏族谱的,这是要供子孙瞻仰的,这东西虽然不是结婚证,但在未来遗产分割上,能保证希捷这一支不吃亏。 张家祖母光明正大承认了的,张家光明正大承认了的,谁还敢在分割遗产上排除这一支? 就算正房也不敢。 当然了,话要说回来,只要张宣不是过早死于意外,遗产分割的事情,他会提前准备妥当。虽然晦气,但这是豪族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不过提前准备归提前准备,有了阮秀琴这一态度,有了阮秀琴这一席话,那局面和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希捷在张宣这里意义不一样了,不是小三,是另一种形势的妻子。 希家在张家这里意义也不一样了,不是外族,而是亲家。 希捷就算将来没和张宣正式领证,那也相差无几。陶莹和陶歌互望一眼,暗道好气魄! 老男人心里乐开了花,他是非常支持亲妈这做法的,再次觉得带阮秀琴同志过来,是非常英明的决定。 得了阮秀琴的保证,希行心里最后的遗憾补上了,此时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反正女儿为了保持」一「这一独特性,也不想跟张宣领证,他就不去追求这一形式了。 原本很是郁闷的贺香兰,听到阮秀琴在众人面前毫不犹豫地这么承诺后,很是动容。 看一眼捷宝和张宣眉来眼去的样子,想起下车时女儿和阮秀琴笑语晏晏的情景,她知道,这女儿是彻底丢了,是不可能再劝回来了。 所以,既然劝回女儿已然没有可能,那阮秀琴这一承诺,就堵住了她的所有嘴,让她无话可说,让她无挑可剔。 反正在贺香兰看来,要是她自己和阮秀琴互换位置,身为张宣的母亲,那肯定不会如此放低姿态的,那更是决计做不到这一步的。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女儿是多受这位亲家的喜欢。 贺香兰心里直蹙眉,发觉自己无形中被阮秀琴给洗脑了,竟然不自主把对方当起了亲家。 亲妈如此给力,当儿子的也不能含糊啊,不仅把买来的价值200万的顶好玉器献上,把好酒送上,还双手捧着「风声"的手稿对希行说:「爸,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 下。」 一声「爸」,客厅瞬间安静。 不,是死静,落针可闻的那种! 都知道阮秀琴为了希捷豁出去了,放低了姿态,但没想到这张宣更不要脸! 你好歹也是一大文豪啊!国内隐形首富啊!这声「爸」竟然说喊就喊! 喊的陶歌两姐妹无语了,都在替希行两口子捏把汗,就这么个癞皮狗,你们能拿他怎么着? 喊得希捷满面腮红,不知所措,却又暗自欢喜。 就算她平日里再怎么放鸽子,就算现在也还想放鸽子,但既然以后要跟他的,自然是希望他和自己父母能相处好,不说多融洽吧,但至少也不要尴尬。 这就是希捷的最低期盼,但她真没想到这男人这么的没有下限。 这下限低的就像他当初一如既往把自己按门板上,数次按门板上。 阮秀琴也是一愣,目光放在儿子脸上,论脸皮的厚度,她自叹不如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爸」,希行有些慌,但好在还挺得住。 他环视一圈客厅,立马明白,这是张宣给自己用上了阳谋,女儿都跟她们母子一条心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声「爸」他没得选择,只能应了。 要是不应,那他置女儿于何地?让女儿还怎么有脸呆在客厅?让女儿今后还怎么面对张家? 这声「爸」要是不答应,那女儿以后就算跟张家相处和谐,但心底始终会有一根刺在,说不得这刺哪天就爆发了,那肯定会女儿不利。 这般思绪着,希行看一眼自己妻子,笑着「诶」了一声。 希行这声「诶」,让出于微妙中的客厅立即回暖了,张宣心里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都道柿子挑软的捏,他就是拿准了希行不会拒绝,才这样一将到底。 希行搞定了,那贺香兰还能远吗? 总不能以后希行和希捷跟张宣在旁边有说有笑,热热闹闹,你贺香兰就在后面坐冷板凳、冷眼看着吧? 那多孤单啊! 趁热打铁,张宣倒了一杯茶递给贺香兰,「妈,喝茶。」 希捷这时浅个小酒窝插一句:「人家这可是写作的手,价值万金,妈你可要好好品品这杯茶。」 贺香兰瞟女儿一眼,很是无力,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这就是,古人真真是诚不欺我也。 刀在头上,不得不接,贺香兰笑了笑,伸手接过抿了一°□ 随着贺香兰这口茶喝下,屋内气氛来到了最高点,后来张宣更是拉着希行喝起了酒,吃起了夜宵。 红酒他能喝好多,只要不喝白的就行。 陶歌后来也加入了,酒中豪杰,不外如是也,希行自认为酒力过人,但还是被灌醉了。 逮着没人的机会,陶歌小声询问:「你没喝醉吧?」张宣说:「没有,你来得太及时了。」 陶歌笑问:「姐对你好吧?」张宣说好。 陶歌带着醉意说:「今天看你没脸没皮的,姐很是感触,姐以后也..也...」 张宣定定地看着她。 陶歌闭着眼睛说:「姐以后也想要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张宣第一时间没做声,伸手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她,头埋在她脖子里,过了好久才说:「好。」 听到这声「好」,陶歌如释重负,算是了结了一桩藏在心底很久的心事,反手抱了抱他,说:「姐再喝进去喝点,你去陪希捷吧。」 张宣叮嘱:「别喝太多。」陶歌挥挥手,头也不回。 屋内,随着陶歌的加入,陶莹、阮秀琴和贺香兰四人聊天的氛围更好了。 他默默观察了会,只要不提女儿的事情,贺香兰其实还是蛮健谈的。 想想也是,情商不高的人,怎么能混到报社主编呢? 就算这家报社仅仅只有一个市的影响力,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见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看到四人聊得入迷,张宣偷偷拉着希捷溜了出去。 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尤其是两个妈的眼皮底下,她没能拒绝。 直到到了外面,她才问:「大叔,您带我去哪?」 张宣嘘地一声,四下瞟瞟,悄悄说:「大叔带你去找一个有门板的地方。」 希捷脸色瞬间垮了,「您饶了我..」 您绕了我吧的「吧」字还没说出口,她的樱桃小嘴就被火热的嘴唇给堵住了。 由于一直呆在米见身边,有好久没碰女色了的老男人一挨希捷就着,全身火烫火烫的着,就好比泼了汽油点了火一般。 一开始希捷还有点懵,有点麻,甚至想要抗拒。 但她哪有男人的那么大力气啊,一只大手把她的腰腹搂的死死的,一只大手把后脑勺箍得紧紧地,无处可逃。 在感受一番他的火山岩浆后,在感受到他的扑面男人气息后,身为女人的希捷还是没能抵挡住。 或者说,希捷有心抵抗,但24岁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 当那双大手肆无忌惮时,希捷感觉自己像喝醉了一样,如梦如醉,临了还是软在了他怀里。 甚至到得最后,彻底被带的陷入情迷的希捷还双手反抱住他,慢慢回应着他的吻。 「唉..」 装醉的希行没睡着,碍于外面客厅有人,灯也不好开,就那样在黑暗中透过窗户远眺敦煌的夜景。 只是夜景还没看到,就看到了女儿和张宣躲在外边角落里的一幕。 他一声唉,道尽了老父亲的无奈和心酸。 他看得出来,女儿尽管一开始很抗拒,但后来还是从了,这证明女儿心里满满装的是那混小子,要不然不可能在外面就由着他胡来的。 「大叔,您别这样....」 「不!」 ... ... 「大叔,您看明天行吗?今夜好多人看着呢。」 「不!」 .... .... 「大叔,您别到这...」 「去哪?」 .... ... 换一个场景。 「大叔,求求您了,去卧室...」」 「不!」 哎,可怜的门板。 门板在唱歌。 门板在哭泣。 门板在想:我他妈的都从京城躲到敦煌来了,你们俩怎么还不放过我?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啊!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 希行低头吸了两支烟,等他再次看向窗外某角落时,咦,人不见了? 想了想,他起身来到卧室门口,弯腰,耳朵贴着门,听了会外面,老贺、秀琴、陶歌和陶莹四个都在,唯独少了张宣和女儿的声音。 唉.. 老父亲再次感叹一声。 Ps:昨晚写着写着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一点多了,所以连夜写到现在,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其实也算卡文吧,不卡文我是不会睡着的,人有时候思绪停顿了就特别困。醒来后我就觉得之前的行不通,后面***脆另辟蹊径,让张宣不要脸算了,才有这么个欢乐场面。 至于这书,还能写多少,我不敢百分百肯定,但肯定不会强行完本,把故事写圆满才结束,这是我的承诺。 ps:发新书啦。 第1030章,同时赶两只羊 有可能是很久没碰女人了,也可能是门板上的希捷刺激了他的中枢神经,反正这次张宣体会到了什么才叫真的爷们。 可以骄傲地说一句,就算加叔在门板上的技术那肯定是大大不如自己的。 张宣舒服了,但希捷却直接瘫了,靠在他怀里软烂如泥。 「我们一起去洗澡。「张宣一把横抱起她。 「听大叔您的。」被刚才猛烈战况折磨的,希捷已经放弃了抵抗心思。 张宣凑头亲她一口,笑着问:「舒服不?」 希捷把头搁他肩膀上,一个劲地夸他:「大叔您真厉害。」 张宣得意地笑了笑,随即低头跟她来了一记法式长吻,「喜欢不?」 希捷呼吸口气:「大叔您喜欢就行。」 张宣说:「我是蛮喜欢的,要不咱再唱一首战歌?」希捷可怜兮兮地说:「大叔,请让我休息半个小时。」张宣眼睛一亮:「半个小时后可以?」 希捷努力甜甜一笑:「大叔,我今天一定满足您。」 半个小时后,浴室里刮起了飓风,直到40分钟后才风平浪静。 又是半个小时后,希捷头枕着浴缸,闭上眼睛问:「大叔,您还行吗?」 张宣虽然有些累了,但男人不能说不行,何况还是在希捷面前,当即说:「行。」 希捷半睁眼笑了笑,双手主动抱住他脖子,软绵绵地说:「大叔,今天我一定满足您。」 张宣吧唧亲他一口,很是欣慰。 半个小时后,两人再一次进入了停歇期。 老男人以及累瘫了,不想动了,靠着浴缸看着她换水,「还洗?不睡吗?」 希捷把湿发拧了拧,随后散开:「大叔,我觉得您还行。」 张宣错愕了一下,说:「今天可以休息了。」 希捷抿嘴,可爱的摇摇头:「大叔,不要说休息,今天我一定满足您。」 张宣不是傻子,差不多懂她意思了,想一次让自己过把瘾,把这把瘾过死,这是报门板上的仇呢。 他要赶忙站起身,要去穿衣服。 希捷说:「大叔,您要是这么就跑了,我这次就跟着您回中大。」 张宣:「.....」 希捷说:「跟阿姨回前镇也成。」 张宣:「.... 最后一次结束,老男人感觉骨头都酥软了,趴到浴缸上有气无力地说:「你要是还想,有本事自己来,我反正是不想动了,也动不了了。」 希捷情况不比他好多少,但脸上全是笑意。 休息了十多分钟,张宣终于缓口气了,看看时间问:「我们今晚还过去吗?」 这屋子是陶歌的,但陶歌基本不住,一直在那边跟希捷搭伙住。 希捷想了想,说:「回去吧。」 老男人明白,希捷第一次见自己母亲,不想表现丢分,所以要回去。 想通了她的意思,张宣站起来擦拭水珠子。 见他毫不避讳自己,希捷瞄了他一眼,又瞄了他一眼,随后脑子里都是他之前征战的画面,脸慢慢红透了。 张宣看得好笑:「脸红什么,都老夫老妻了。」希捷抿了抿嘴,没做声,就那样蹲着擦拭身子。 穿好衣服,张宣想起什么,问:「你这边有事后药吗?」希捷抬头望着他,无辜地摇了摇头。 张宣又问:「是不是安全期?」 希捷算算日子,不说话,但脸色彻底垮了。 是真的垮了,刚才她为了报复他,没想这么多,今天的量有点大。 量大意味着 什么?意味着开率大啊。 看她那副表情,张宣没忍住笑了,当即说:「怀了就生下来吧,我们年岁也不小了,你25当妈妈也刚刚好。」 刚才说了这么多,这句话才是他的目的。 要不然,希捷没事后药,难道不会开车出去买吗?难道陶莹没有吗? 记得陶歌有说过,陶莹丈夫每2个月都会来探一次班,怎么可能不备那东西呢? 老男人前面那些话都是铺垫,就是要把可能性说透,希望她不要去采取补救措施。 希捷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其真正意思? 沉默半晌,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有了孩子,孩子跟您姓吗?」 之前亲妈才许的诺,张宣很是郑重地表态:「第一个孩子姓张,后面的可以姓张,也可以跟你姓,但都要录入张氏族谱。」 希捷伸手拿过干发毛巾,把头发系统地擦拭了一遍,随后用商量的口气说:「如果这次有了,我就生下来,如果没有,那以后等我拍完这纪录片再说,您看行吗?」 张宣补充一句:「你下次生理期来之前,都不许吃药。」闻言,希捷有点泄气了。 心想天知道他要在这里待多久?难道每次都像今天这样么?那就算今天不怀孕,后面一段日子就不好说了。 张宣走过来,一把揽住她:「我可是为了孩子好。万一今天要是有了,后面吃药了那不是坏事么?」 希捷说:「您就不能停一段时间不碰我?」 张宣贴着她:「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它说。」 希捷微抬头,请求道:「那您自个儿采取安全措施吧。」张宣拒绝:「那不行,在这事上我追求自然,从不妥协。」 希捷抓住他的漏洞:「这么说,杜双伶是不能生育了?」 张宣嘴皮子抽了抽:「那时候还在读本科,我们之间守身如玉。再说了,你这么聪慧的人,难道还不知道今昔不同往日么?」 希捷眯个月牙盯着他看了会,随即拉着他的手走了出去:「我要去跟阿姨告状,我在读本科您就把我睡了,太欺负人哩。」 说是说那边,其实很近,几分钟就到。 看到两人联袂从门口进来,屋内谈话的人安静了有那么几秒,然后又各自交谈了起来。 跟阮秀琴和贺香兰聊了一圈,陶歌挨着他坐下,悄悄说:「你这么困,还不去睡?」 张宣确实很困,但仍在强撑,「两家长辈都在,我冒然去睡觉,似乎不礼貌。」 陶歌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不礼貌?你还知道礼貌?在场的哪个不是过来人? 你们刚才去干了什么?真的以为别个看不出来吗?你憔悴成这样,希捷脸上有如鲜花盛开,这么鲜明的对比,谁还瞧不出那点东西? 张宣:「 说是这么说,但他不能承认啊,问:「我老妈和贺阿姨聊得怎么样?」 陶歌揶揄,「贺阿姨不是你妈?」张宣说是。 见阮秀琴和贺香兰时不时瞥自己一眼,陶歌起身往外走。 张宣跟希捷说了几句后,也跟了出去。张宣问:「怎么了?」 陶歌仰头望着天上的星空,许久才道:「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他们好像都猜到了。」 张宣浑不在意:「猜到了就猜到了,我又没刻意隐瞒。」陶歌收回目光看着他,笑呵呵问:「那你和姐是什么关系?」 张宣问:「希捷的醋你也吃?」 陶歌很直爽:「姐也是女人,面对你那些不同的红颜知己,程度不一而已。」 张宣好奇,「希捷到什么程度。」陶歌说:「可 以忽略不计。」 接着她戏虐道:「你要是想,姐还可以加入你们俩。」 张宣白了眼,这话题谈都不想谈,自己要是敢跟希捷提这种恶心人的事,保准今生今世她不会再见自己。 自动过滤,又问:「那我跟谁在一起,你最吃醋?」陶歌沉思一会说:「米见和文慧。」 张宣有点意外,又不太意外,「为什么是她。」 陶歌说:「米见就不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大家心里同样清楚,谁也替代不了。 而文慧的话,除开米见外的所有女人里,理论上其她人都能找出类似度高的替代品,但文慧有些难,家世、长相、气质、性格、厨艺、学历、以及钢琴,各方面都要达到这种 水平的女人,基本上不可能复制出第二个。 所以你跟她们两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会全身心投入,乐不思蜀,短时间不会想起其她女人,这就是你在京城和沪市的时候,无非必要,姐不太想给你打电话的原因。」 张宣没否认,也没提醒她忘了双伶,但悠悠地说:「其实对于我来讲,你们都没有替代品。」 陶歌啧啧一声:「不一样,至少其她人挤不进前三。」张宣说:「你可是我的大管家。」 陶歌再次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问:「按道理以希捷的性子,在双方长辈都在的情况下,今晚不可能让你霸占这么久啊?你使了什么手段?「 张宣说了四个字:「欲罢不能。」 陶歌上下打量一会他,眼里亮亮地说:「被你这么一诱惑,姐都想找个机会试试你了。」 张宣死猪不怕开水烫,说可以。 陶歌围绕他转一圈,问:「今晚采取了安全措施没?」张宣说没。 陶歌甩甩短发,回忆一番后说:「你最好有个心里准备,这几天好像是希捷最容易怀孕的时间段。」 她提醒:「挨着生两个,你到时候照顾地过来?」 张宣说:「怀就怀,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我反正钱多。」 Ps:今天这章写了一个不一样的希捷,其实是故意这么写的,还是比较怀念希捷同志的。 哎,就这样纪念一下吧。 第1031章,好事连连 1993年1月10日。 也即农历1992年12月18,小寒刚过。 这几天随着冷空气的强势南下,邵市的天气骤然变冷。虽说今儿还是晴天,但彻骨的寒意藏在温柔的光线里,冻的让人猝不及防。 “半年就这样过去了啊,要过年了。”17岁的张宣从病床上起身,两眼望向窗外,有些迷茫。 都半年了,张宣带着前生的记忆重生过来已有半年了。 半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 只是,不说把日子变好或改变身边亲朋好友的命运吧,张宣反而把自个整到了镇卫生院。 急性肠炎,高温发烧的同时,每日10多次的黄色水样便,带着大量浓稠泡沫,以及少量脓血。 最后还休克了! 在这年代,在这偏僻的穷山村,还好自己母亲是个有点见识且护崽的主,要是换个娃多又冷血的山里苦哈哈庄稼汉,说不得因为休克就真的把命给交代了。 想想都害怕! 这可不是瞎说啊。上个月隔壁生产三队,有个27岁的少妇生崽,因为舍不得去医院花那个冤枉钱,最后在一把剪刀一盏煤油灯的情况下,接生时出了事故,临盆大出血,最后来不及等到救护车,人就死了。 还有生产九队,一个女孩得了疝气,那老梆子父母觉得自己子女多,觉得家里已经够穷酸了,不愿意再借钱为小女儿治病,以致这女孩后天绝育了。 诶!都说穷人与富人都会遇到困难,但只有穷病才是最无助的困难。 想想也是倒了血霉,前生这个时段,自己可没遭过这罪;今生稀里糊涂从鬼门关走一遍,是真的忧愁。 不过比起逐渐好转的病来,还有更让张宣忧愁的——那就是钱的问题。 对,钱! 不信?你看呐… 两年前,在邵市做裁缝学徒的大姐因闯红绿灯出了车祸,司机跑了。假死了半个月,送到湘雅医院,住院一个多月,前后花了两万多才把人抢救过来。 91年的两万多万啊!不仅把这个单亲家庭原本不厚的积蓄给掏空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而去年夏天,离大学录取线还差3分的二姐因为家里没钱供她继续复读,同母亲阮秀琴抗争无果后,默默忍着在地里干了一个星期农活,最后还是不甘心向命运屈服,竟然唆使一个高中男同学跑了。 跑了!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两人私奔了。 这可急的哟!两家好一通寻找,末了所有的线索表明:那两个混球去了沪市。 也不知道是真去了沪市,还是烟雾弹,反正把两家人气得够呛。 要知道,那男生可是个独生仔呢,父母还是当地的小学老师,但就是这样的一根独苗苗却被一个漂亮女同学拐跑了。 飞了!呵护了十几年的满崽,留下一封信就和女同学远走高飞了。让那家人难以置信。 你说人家气不气? 当然气。 人家那老两口还指望这宝贝疙瘩将来光宗耀祖、养老送终的呢,结果一年多没了音讯。 根据前生记忆,张宣清楚,要想这两货自动露头,还有得好些年等… 不过他觉得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这年头有好多女孩践行“走自己的路,让别个去说吧”,然后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东莞姑娘。 还好,二姐这货去的是沪市。 话说回来,发生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不仅男生家里气得吐血,自家母亲阮秀琴也一样不好过,天天夜里辗转难眠、悔恨交加,偷偷抹眼泪。 这不,阮秀琴经过半年多的内疚和自我折磨,也成功把她自己的身子弄垮了。 化验检测,腹部出现了良性肿瘤,根据医生的建议,有必要动手术切掉。 当时阮秀琴问医生,“手术费要多少钱?” 医生粗粗一统计,说:“肿瘤的位置有些复杂,从术前准备到术后恢复,痊愈大概要2000多块到3000块的样子。” 听到要这么多钱,阮秀琴当场就打了退堂鼓。后来还是在姑姑苦口婆心地劝导下、外加大姐死去活来地哭求下,才再一次举债进了医院。 而张宣就是在放寒假后,忙前忙后在家里头跟医院两边奔波,不小心得的急性肠炎。 于是这一下又去了一千多。 其实这还是他命好。重症急性肠炎,小镇卫生院本来没有针对其特效药的,还是他同学杜双伶的姐姐在湘雅医院当医生,紧急捎带了几盒德国进口西药回来。 这进口药虽然贵是贵了点,但效果却真的管用,三瓶吊针下去,神志模糊的张宣不仅清醒过来,连带本地医生束手无策的高烧也退了。 几万,几千,又加一千多……,想着家里债台高筑,窗前的张宣摸摸眉心,脑壳疼。 他知道,要不是有姑姑张茹这个主心骨在帮衬着自家,他们家早就分崩离析了。 可是张茹也有自己的难处,60多岁的人了,和丈夫从火车站退休后原本可以好好颐养天年的,但却碰上了百年不遇的下岗潮。 取名“云华富贵”的四个儿子,云华富贵还没看到,反而有三个儿子从事业单位被下岗了。只剩老大阳云还在邵市火车站当个小领导,苦苦挣扎。 “云华富贵”四人都已人到中年,拖家带口的,张宣知道姑姑家能无偿挤出一万多块援助阮秀琴,也是尽了最后的力量。 其实,张宣还有一个亲舅舅,目前在深城海关当差。 由于在特殊时期,城里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阮秀琴家道中落,得知父母在邻省农村意外身亡后,响应当时政策的阮秀琴就地在农村和一个小伙子结了婚,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带着弟弟过日子。 而那个农村小伙子,也就是张宣的亡父,当时见到漂亮至极的落难凤凰愿意嫁给自己,别说养一个弟弟了,就算养一堆弟弟也是脑憨憨地答应了啊。 按理说,舅舅是自己母亲带大的,读书也是她一手送出来的,如此渊源,张宣不是没有想到过向其进一步求助。 可是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 两世为人的张宣深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这舅舅为了他自己的前途,娶的是个二婚城里人,家庭地位本就女高男低,拢共接济了阮秀琴2000块钱后,后面也是有心无力。 “张宣,你的信!” 就在张宣恍惚怔神时,病房门突的从外面打开了。 只见一个满身大汗的邮差背着军绿色斜挎包,热情洋溢地递给了他一个邮包,里面应该是书报之类的。 紧接着,青年邮差又掏出两张汇款单给张宣,第一张汇款单金额显示是20元;第二张金额比较大,足足有583元。 ps:新书,求推荐,求收藏,这个很重要,喜欢的朋友帮个忙,谢谢。 第1033章,孩子 望着眼前这个孩子,张宣心里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从这时这刻起,自己这辈子又有了血脉延续,又有了精神、意志和基因传承,而且这个孩子是米见为他生的,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今生他都不会遗憾。 前生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和米见有个孩子,而今生这个遗憾得到了弥补。 张宣问医生:「我现在能抱抱他了吗?」 医生教他正确的抱孩子姿势,然后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他。 张宣抱着孩子到米见跟前:「你看,咱们的孩子像你,一出生就不同凡响,很漂亮。」 米见浑身是汗,定定地望着自己男人手里的孩子,露出了幸福的笑,问他:「恭喜你当爸爸了。」 张宣嗯一声,「我当爸爸了。」 米见眼带笑意问:「是什么感觉?」 张宣真心实意说:「感觉肩膀上的负担重了,以后要照顾好你们母子。」 米见伸手抚摸了他脸蛋片刻,对他说:「你去外面等我们母子。」 知道产房要进行善后事宜,老男人很听话地去了外面。 过道上,见到张宣出来,阮秀琴、米沛、刘怡、陶歌和温玉都一窝蜂似地涌了过来,巴巴地望着他。 按道理,医生早就出来把好消息告诉他们了,但这次人家没这么做,主要是想把这一幕留给这位大文豪。 担心女儿身子,同时又关系到女儿的切身利益,刘怡最是按捺不住,一脸期待地问张宣:「听刚才传出来的哭声,是男孩吗?」 张宣开心地说:「妈,是男孩,6斤6两,5很健康。」 听到是男孩,刘怡内心松了一大口气,这一刻,她觉得女儿的坚持值了,以后地位也稳固了。 米沛自始至终都知道妻子的想法,悄悄伸手捏捏她掌心,跟着松了一口气。就算他平日里最淡然,最看得开,但涉及到女儿在张家的地位,涉及到妻女利益和情绪,在无形 中,他还是会跟着紧张。 阮秀琴同样松了一口气,有了孙子,她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岁,这时迫不及待问:「米见呢,她怎么样?」 张宣说:「老妈,您老放心吧,孩子很好,米见也很好,都很好,等会就出来。」 「这就好,这就好。」对于孩子和这个儿媳,阮秀琴都是打心里喜欢和满意的,脸上的关心都是真情流露。 不大功夫,孩子出来了,众人顿时围了过去。 稍后,米见也出来了,张宣和陶歌过去搀扶着她回到独立病房。 米见说:「我想给爷爷奶奶报个喜。」张宣拿过手机给她,「我跟你一起。」 米见外公外婆早就知道了,而爷爷奶奶却还蒙在鼓里,这个喜自然该报。 按了电话号码,等待... 十来秒后,电话通了,只见那边扯个嗓子喊:「喂,哪位?」 「爷爷,是我,您和奶奶吃早饭了没?「米见如是问候。「见宝,是你啊!」 听到是自己的宝贝孙女,爷爷一下子变得很是亲热:「吃了吃了,这个点你没上课啊?」 米见说:「没上课呢,我有点事跟你和奶奶说。」 爷爷正在喝水,闻言把杯子放下,按了外音:「见宝,你说,你说,你奶奶正在旁边听着。」 米见顿了顿,说:「爷爷奶奶,我生孩子了。」「啥?孩子?」爷爷有点懵。 奶奶更懵,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见宝,你生孩子了?你不是在读书吗?你怎么就生孩子了?啥时候生的?」 米见嗯一声:「孩子是刚生下来的。」 爷爷还是懵。 奶奶伸手捏一下自己胳膊,好疼,确认似地问:「真有孩子了?」 米见说:「奶奶,是个男孩。」 奶奶仍是不敢置信,下意识问:「是谁的?」 米见笑着看一眼张宣,后者立马喊:「奶奶,上午好,我是张宣。」 奶奶对张宣的事知道不多,但隐约从儿子口里有听闻,一听到突然钻出一个男人声音,立马就知道孩子是谁的了,「诶,张宣,上午好。」 这个电话打了比较久,挂断后,爷爷问奶奶:「见宝结婚了?」 奶奶说:「结了,和张宣结婚了。」 爷爷不满:「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告诉我们?」 奶奶曾是小学老师,也跟着骂了一句米沛这儿子不懂事,但猜测:「可能是其中有故事。」 爷爷知道儿子儿媳是个什么样,也认可这猜测,在屋子里走了几个圈圈后,说:「不行,我要去京城。」 奶奶赞同,起身麻利地去收拾衣物:「我跟你一起去。」就在两人碎碎念骂米沛的时候,米沛来了电话。 米沛打电话只有三个目的:一是跟着报喜。 二是让爷爷奶奶来京城。 三是隐晦告诉他们,不要太招摇,以低调为主。毕竟都在邵市嘛,很容易就传到杜家耳朵里去了。 要是以前,米沛和刘怡对这事虽然会配合,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 可如今,随着见宝结婚了,随着外孙张觅出生,两口子已经不太在乎这些了。心随事变,说的就是这种。 别的不谈,光张宣和阮秀琴对孩子的宝贝程度和激动程度,就足以让米沛和刘怡两口子放心了。 等到电话结束,张宣关心问:「要不要给舅舅他们打个电话?」 米见摇头:「这事留给妈妈吧,有些话妈妈好说一些。」 这个「有些话」当然是在一定程度上嘱咐保密,米见昨晚晚辈不好直言,但刘怡却没这么多顾虑。 张宣亲她一口说:「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做。」 生孩子是一个苦力活,米见耗了那么长时间,这时还真有点饿了,「我想吃你做的干锅鸭。」 张宣说:「干锅鸭不放辣椒少个口味。」 米见笑着摇头:「不要放辣椒,孩子要吃奶,怕上火。」张宣站直身子:「成,我听你的,现在就给你去做。」厨房。 但他菜做到一半时,阮秀琴欢天喜地摸进来了,「满崽,你去休息吧,我来做。」 张宣笑说:「不用,您老做出来的,米见一下就吃出来了。」 阮秀琴不信:「嘴巴有这么神?」 张宣点了点头:「这辈子啊,您老这些儿媳妇,就没一个简单的,不要想着和稀泥,不现实。」 在脑海中把双伶、米见、希捷、文慧、莉莉丝和陶歌一一过了一遍,阮秀琴无语,有点认命了,感觉将来这婆媳相处是一门艺术,可以出书的那种。 在旁边观看了会,阮秀琴忽然说:「满崽,我们老张家有孩子了,我想抽时间回去趟,跟你爸爸说叨说叨。」 张宣知道亲妈是一个很念旧的人,没反对,只是说:「等过一段时间,孩子刚出生,肯定不好带,您先帮着带会。」 阮秀琴拍手说:「妈知道,妈也舍不得离开自己的孙子,不过7月份是你爸忌日,那时候还是要抽空回去趟,我会快去快回。」 张宣嗯一声,想了想说:「行,到时候我在这替您,您回来了我再离开。」 阮秀琴也没问他去哪,那么多儿媳妇,肯定不能一年四季只呆在京城的。 她接着又说:「满崽,我等会想给你舅舅去个电话。」张宣立马明白了这亲妈的内心,除了子女儿媳,她就舅舅一个亲人,两人从小相依为命长大,感情深厚,这大好事自然想 让阮得志第一时间知道。 张宣说:「您去吧,最好让舅舅舅妈过来趟,要是同意了,我亲自上门去接他们。」 「诶!」阮秀琴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其实他去舅舅舅妈是真,回去看看双伶也是主要目的,出来有段时间了,他怪想念的。 上辈子是夫妻啊,一辈子没红过脸,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混蛋,他在外面浪的越久,有时候就越思念她。 干他娘的,屠龙少年终成龙啊,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十来分钟后,杨蔓菁给小十一打电话,被拒绝。 杨蔓菁跺了跺脚,发短信:弃妇,我告诉你一个可怜的消息。 小十一正在主持一个会议,看到短信没什么表情,直到开完、回到办公室泡一杯咖啡才回:小心你的嘴。 杨蔓菁:弃妇!弃妇!好可怜! 盯着短信,小十一赶到不同寻常,拨打电话过去,但被挂了。 杨蔓菁发短信:我刚刚得到消息,我哥有孩子了。小十一顺手打字:我知道。 Ps:啊啊啊,说点什么好?算了,不说了,怕挨骂。 第1034章, 杨蔓菁发短信:我刚刚得到消息,我哥有孩子了。小十一顺手打字:我知道。 杨蔓菁发愣,问:我都没说孩子是谁生的,你怎么知道? 小十一蹙眉,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才回:除了米见,还能是谁的? 杨蔓菁打电话过来:「不是,弃妇,你还真知道啊?」 小十一很是不满:「你在哪?」 杨蔓菁笑嘻嘻地敷衍一声,然后告诉道:「我姑刚才给我爸妈打电话报喜,说米见为我哥生了个孩子,要他们去京城喝喜酒呢。」 小十一紧着问:「男孩?还是女孩?」杨蔓菁说:「男孩。」 小十一看着眼前刚泡好的咖啡,瞬间没了兴趣,过了会问:「他们结婚了,对吗?」 长久的沉默,杨蔓菁小心问:「我舅舅问了这问题,听说是结了,你没事吧?」 小十一直接挂了电话,没说有事,也没说没事。 一脚蹬开后面的椅子,小十一直接站到了窗前,望着外面日新月异的变化,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如此不友好。 虽然早就猜到了米见和杜双伶的协议肯定涉及到结婚生子,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现在很想跑去中大问问杜双伶:头婚不是你,长子也不是你的,你这样值得吗? 不过想归想,她到底没行动,回身拿过桌上的手机,给董子喻发短信:刚得到消息,他结婚了,米见今天为他生了个男孩。 一分钟后,董子喻回复:不是杜双伶的?小十一打字:不是。 十来秒后,董子喻问:你要不要来我这散散心?小十一发短信:不来,来你那里也烦。 董子喻放弃继续发短信,笑着直接打电话:「过来吧,我抽时间好好陪你,保证不让你烦。」 小十一有些心动,但还是说:「算了算了,我手里现在负责一个项目,哪有时间出来。」 见状,董子喻不好再劝,只是问:「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想法?」 小十一脸色迷茫:「不知道,我等会回趟家。」 两人虽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但有那些大山压在头上,俩女没有利益冲突,反而因同病相怜关系愈发的好,现在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小十一是个果敢的人,挂断电话就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正吃着杨梅的秦月明,她走过去捡一颗杨梅放嘴里,坐下问:「苏进爸爸呢?」 秦月明瞟她一眼,「去朋友家了,你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 小十一靠着后背:「想回来就回来,我是这家里的人嘛。」 秦月明又瞟她一眼:「别这么说,我们这里庙小,香火也不旺,还是张家好,家大业大的,一进去就能当阔太太,出门有八人大桥抬着,进门有金山银山供着,到时候要是肚子 争气,能给人家生个一儿半女的,你这日子好过这世界九成九的女人。」 听着亲妈这阴阳怪气的话,小十一笑眯眯地发出邀请:「不要羡慕,女儿邀请你一起过好日子。」 秦月明又塞了一粒杨梅到口里,「我和你爸老了,这大半辈子吃粗粮吃习惯了,骤然过好日子肠胃不适,你想去你就一个人去吧,反正拦也拦不住你。」 小十一自动过滤某些话,盯着亲妈肚子问:「老了?这么说你和苏进爸爸这阵子白努力了?没怀上?」 「哼!」 听到女儿揭自己的短,秦月明冷哼一声,起身端起一盘杨梅就进了卧室,连电视都懒得关了。 小十一望着她的背影,想了想,也跟了进去。秦月明没好气道:「你进来干什么? 」 小十一打量一番,坐床边说:「进来看看,顺便跟你们说一件事,既然努力大半年都没用,就别去争那硬气了,还不如给我带孩子。」 秦月明停了手里的动作,眼珠子立马瞪了出来:「给你带孩子?」 小十一慢慢声声说:「对啊,怎么?不愿意?」秦月明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儿:「你怀孕了?」小十一眼睛一闪:「怀了。」 秦月明急急问:「张宣的?」 小十一笑了笑,双手抻着床面说:「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我的身子除了他,谁敢碰?」 秦月明气得立马站了起来,可又拿女儿这话惊疑不定? 对峙好久好久,她像皮球泄了气一样地拍手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张宣连给我和你爸一句交代都没有,你就给她生孩子了,你是真的要气死我是吗? 啊?你平时这么聪明一人,怎么在这事上这么倔?」 听到这话,小十一满面笑容地离开了房间,也不管背后要死要活的秦月明同志。 半个小时后,回过味来的秦月明给苏进打电话:「我今天好像被你闺女套话了。」 苏进问:「套你什么话?」 秦月明原原本本讲一遍,然后非常后悔地说:「一时心急,就把我们俩的态度给泄露了。」 苏进倒是看得开,咬着烟嘴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女儿你我看不住,我早就死心了,还是早点把秘密泄露了轻松。」 秦月明叹口气,问:「要是女儿真给张宣生了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苏进开玩笑说:「加把劲,赶在他们前面我们再生一个,到时候我们老了,还得让你女儿养弟弟。」 秦月明白了眼,挂了电话。另一边。 董子喻发短信给张宣:听说你做爸爸了,恭喜恭喜!张宣秒回:谢谢。 张宣又问:小十一告诉你的? 董子喻:是啊,她应该有些郁闷,你找个机会给她打个电话吧。 张宣琢磨一会,决定不打,这次也许是个机会,她能彻底想通的机会,问:你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心没? 董子喻:我挺好的,工作比较轻松,你不用担心。 张宣:跟你商量个事,我打算派个人过来帮你,你看怎么样? 董子喻想到了杜双伶身边的陈燕,问:女保镖?张宣:对,你一个人在蜀都,我一直不太放心。 董子喻:怎么?还真打算把我当金丝雀圈起来啊? 张宣:不用这么说,我们的关系不至于此,在很多事情上,我会完全尊重你的意见。 董子喻:谢谢,但暂时不用,目前我还是习惯一个人,要是你突然派个人跟在我身边,我会不自在,希望你能理解。 张宣:这是拒绝我了?董子喻:委婉,委婉..张宣:我要是要用强呢?董子喻:你说尊重我的。 张宣:这事没商量,我说「尊重」只是客气一下,你还当真。看来我们有阵子不见了,默契也没以前好了,我得抽个时机来见见你,把默契培养回去才行。 看着短信,董子喻用力捏着手机,青筋毕露,手指骨都快捏断了,过了许久才问:真来? 张宣:当然,很久不见你了,有些想见见你。董子喻:其实我不希望你来。 张宣:理由。 董子喻:你身边的牵绊太多了,我不想牵扯进去。张宣:这话你自己信几分? 董子喻:十分。 张宣:我们大学四年除了没同床,其他的和情侣有差别吗?在一起那么久了,你是真的不了解我? 董子喻:不是不了解,而是我更喜 欢你装糊涂,不能接受你突然变得聪明起来。 张宣笑了:看来你还是懂我的。 董子喻叹口气:哎,再给我一点时间。 张宣:你要时间,可以,但给我一个具体期限。 董子喻:你和文慧如今怎么样了? 张宣:你问她干什么? 董子喻:我想知道。 张宣:下半年去她那。 董子喻:那你去她那之前来我这里一趟吧。 张宣:跟了我,什么都不争,就争这口气? 董子喻:我也是个女人,大学四年都活在她的声名下,还请张先生理解理解。 张宣:那保镖到时候一起过来。 董子喻这次不再抗拒:知道了,蛮不讲理的张先生。 张宣沉吟许久,问:给你父母买什么礼物好? 董子喻:不用,你就当来蜀都旅游和我偶遇吧,我不想让他们大动干戈。 张宣:好,委屈你了。 董子喻:别这么说,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女人愿意为张先生委屈都没门,从这方面讲,我算幸运儿。 张宣:黑化了。 董子喻:请允许一个女人的自娱自乐。 张宣:更黑了。 董子喻十分敏锐:我这说话方式是不是让你想起某个人了? 张宣:还在黑,到时候希望你黑的让我满意。 董子喻懵逼地盯着短信看了许久,最后脸红红地放下了手机。 十分钟后,大嫂买菜回来了。 一进门就见到妹妹在沙发上发呆,电视虽然放着,却根本没看。 大嫂右手在她跟前挥了挥,笑着说:「该回过神了,你在发什么呆?」 董子喻眼皮眨了眨,定定地望着跟前的嫂子,没做声。 两人相处久了,熟悉彼此的秉性,见状,也不急着去厨房做菜了,挨着坐下问: 「子喻,你这是有心事?」董子喻依旧望着对方。 大嫂想了想,关心问:「是张宣的事?」董子喻点了点头,「我们刚才联系了。」 大嫂挽着她的手臂问:「他主动联系你的?」董子喻摇摇头:「不是,是我联系的他。」大嫂惊疑:「那你...?」 董子喻简单讲了讲,说:「他要过来。」 闻言,大嫂嘴巴大张,好半晌才说出来话:「你说张宣要过来看你?」 董子喻再次点点头。 得到确认消息,大嫂连忙问:「什么时候?他说什么时候来?」 董子喻说:「他事多,时间没还定,但下半年会过来。」大嫂细细观察一番妹妹的表情:「你这是不希望他来?」董子喻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我不是不希望他来,我是犯 愁。」 听到这话,大嫂松了一口气。 虽然妹妹不清不楚跟了张宣,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她也好,她丈夫也好,甚至大姑子也好,都希望妹妹跟张宣正常往来,不要刻意逃避对方。 再怎么说,张宣也不是一般人,妹妹就算没名没分,也比嫁给一般人强。 大嫂这么想,并不是有多么势利,而是她自己、她丈夫、她娘家、包括她公婆一家都是体制内的人,有时候说话做事自行带了不一样的思维。 在她看来,妹妹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张宣,且造成了不可逆的局面,那就不如换种想法,想开点,那样对妹妹也好,对董家也好,都是一桩好事。 思绪到这,大嫂问:「你是担心爸妈和张宣见面。」「是。」 董子喻应一 声:「虽然爸妈后知后觉,在这事上没有给我过多压力,可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对张宣心里不满的。」 大嫂持相同看法,却说:「之所以对张宣不满,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一年多他没来看过你,也没给我们家通一个 董子喻低声说:「不怪他,是我不想让他来。」 大嫂问:「那你有什么计划?」 董子喻显得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但他这次铁心要来,我根本拒绝不了。」 大嫂追问:「那你自己想见他吗?」 不知道怎么的,听到嫂子问这回,董子喻忽然想起了他最后一个短信,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如实说:「想。」 大嫂笑了:「既然你思念他,那还愁什么?最艰难的时间日子都熬过来了,你还怕这个?」 董子喻叹口气,说了心里话:「我和他有很久没见了,我怕我们之间陌生。」 大嫂笑得更甚,附耳嘀咕:「有情人之间有什么陌生的?到时候抱一抱,上床睡一觉,什么陌生都没有了。」 董子喻扭了下身子,「嫂子...」」 大嫂伸手拍了拍她后肩膀:「信嫂子的,这事我比你有经验,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大学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在,不用担心这个,到时候多缠绵一点,多由着他点,就好 了。」 董子喻脸皮薄,赶忙越过这个话题,「那爸妈那边...你说我要不要通知他们?」 大嫂知她心意,说:「你既然想当做偶遇,就不要通知了,到时候我找个借口把爸妈提前喊到蜀都来吧。」 董子喻说了这么多,目的就在这儿,就是希望大嫂配合她,「好。」 ps:快了快了啦... 第1035 !--g--> 晚上,大嫂对董子喻她哥董建悄悄讲:「今天子喻跟我说了一件事。」 董建忙了一天,有点累,想早些休息,闻言敷衍问:「什么事?」 大嫂说:「子喻讲,张宣要来蜀都看她。」 「当真?」听到这话,刚才还疲惫至极的董建瞬间来了精神。 大嫂伸手抱着他胳膊:「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这是子喻亲口告诉我的。」 董建半坐身问:「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大嫂把傍晚的对话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董建算算日子:「现在已经进入5月中旬了,下半年的话,那也快了。」 大嫂问:「到时候以什么借口把爸妈叫来?」 董建说:「这个简单,你跟大妹商量商量,说一家人来蜀都聚聚,让大妹去提,她也在羊城,她的口才比我们好,她的话也比我们俩管用。」 见丈夫和自己不谋而合,大嫂欣然同意。 稍后,大嫂问:「你说,你说张宣这么厉害的人过来,会给怎么安置子喻?」 董建沉吟:「我没和张宣接触过,不好说。但我相信子喻的眼光,她如此迷恋对方,那除了才华和身家外,在人格魅力上肯定也有过人之处的,你等着看好了。」 大嫂赞同这话,「子喻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天,算是苦尽甘来,以后你这做大哥的说不得还要仰仗她。」 董建虽然心里有些意动,但说不出来,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向很好。 仿佛读懂了丈夫的心思,大嫂转个换题问:「你说爸妈会不会为难张宣?」 董建摇头:「应该不会。」 大嫂问:「难道就这么直接妥协了?」 董建说:「爸妈错过了为难张宣的机会,如今妹妹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再去给张宣添堵就是让二妹不自在。」 大嫂问:「你说的这个机会是子喻来蜀都前?」 董建点头:「对,那时候子喻要是自己想争取,家里肯定会支持,但她自己都放弃了,家里再去闹腾就是等于给张宣上眼药,那得不偿失。」 大嫂蹙眉:「要按你这么说的,直接就向张宣妥协了.那不是等于送女儿吗?别个会怎么看我们家?」 董建苦笑:「你说的事实,但事已至此,不送能怎么办? 再说了,你换个角度想想,就不用太过担心别个的眼光了,张宣是谁?不说他的财富和地位,光就他背后的资源,就足够让别人眼红了,谁还会笑话我们?」 大嫂沉思一会后,有些懂了,问:「你是指陶歌吧?」 董建点点头,心情复杂地说:「陶歌是陶显的长女,她这身份都这样跟了张宣,我们董家一个女儿跟了张宣又算得了什么,二妹身份再尊贵也尊贵不过陶歌,谁还有心思笑话 她。 而且..」 大嫂紧着问:「而且怎么了?」 董建说:「我听大妹隐约有讲过,张宣身边还有一个背景能媲美陶歌的女人,你去想想,其他那些不知道的女人我们就不谈了。 就说陶歌和这神秘女人吧,有两个这样的家庭存在,张宣肯定出不了事,只要张宣屹立不倒,那二妹的日子就会过得滋润。 而二妹在一天,我们就跟着沾光一天,虽然可能没那种肉眼可见的好处送到我们手里,但那种无形中的好处才是最有价值的。」 大嫂明白了董建的话中话。混体制最怕什么?最怕不「稳」。 而有了张宣在,只要他们董家不犯原则性错误,那肯定会比别人多一次试错的机会。 这就好比一个核大国,核 弹不发射握在手里是最具备威胁力的,那张宣就是握在手里的核弹,如果董家不去惹别人,别人也会顾忌张宣的脸面对他们多客气几分。 米见爷爷奶奶来了。 两老原本气势汹汹的,可一见到张觅心就化了,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小宝贝身上,根本不再提找茬的事。 见状,张宣松了一口气,悄悄跟米见说:「我还以为会被臭骂一顿。」 米见莞尔一笑:「爷爷奶奶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你以为爸妈怎么敢瞒着我们的事?」 张宣点头,关心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米见说:「还好,比刚生孩子那天好多了,明天就要去接舅舅了,安心去吧,不用担心我。」 张宣嗯一声。 第二天,吃过早饭,张宣离开了京城,一起走的还有陶歌。 张宣问:「你打算在羊城呆多久?」陶歌说:「半个月左右。」 张宣有些诧异,但想着她父母在那边,也就是没多问。倒是陶歌说:「我已经跟双伶联系了,会在中大待一个星期左右。」 张宣瞬间懂了她意思,偏头说:「谢谢。」 陶歌甩甩头,「不用跟姐说谢,等去了爱琴海的时候多到我肚皮上努努力,争取孩子像你。」 张宣眼皮跳跳:「为什么想像我?」陶歌直言不讳:「你长相生的好些。」 张宣笑了:「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陶歌叹口气:「人活在世上,嘴巴都是用来说别个的,轮到自己身上,谁也无法免俗。」 这话让他想到了某些主持人,口口声声教大家要爱国,背地里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比如送孩子去国外读书,还美其名日... 哎.. 3个小时后,两人从京城到了羊城,出机场后,陶歌突然说:「你要是不赶的话,先跟我回去坐坐,吃过中饭,咱们一起去中大。」 张宣愣了下,没想通这姐儿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但没犹豫就同意了:「好,不过我得去买点东西。」 陶歌直接摆手:「用不着,现在姐把你带回去,就已经算是最好的礼物了,你再多带反而尴尬。」 张宣无语:「我以后就都不买了?」 陶歌双手抄胸:「不买,等孩子长大了自己去买。」 张宣:「..... 事先就得到女儿要回来,陶显两口子已经做好了一桌菜在等着。 不过看到张宣跟回来时,陶家父母明显有些意外,但意外之后却又不意外了。 一年360天,大女儿有350天在为他的事操心,把他带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陶显很平和地说:「今天的菜没放辣椒,我给去你炒个虎皮青椒。」 张宣好奇:「叔,你还会虎皮青椒?」 陶显挽起衣袖子:「那你可还别小瞧我,我平日里也偶尔做一顿吃吃,只不过辣椒不敢挑那种太辣的。」 陶显做菜,张宣在旁边观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扯着,无形中关系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 另一边,陶母拉着大女儿进了卧室,问:「这次待多久?」 陶歌说:「我先去中大有点事,完了在家住一天。」陶母叹口气:「又在帮他救火?」 陶歌很坦荡:「也不全是,主要是我和双伶处得来,有段时间没去了,过去看看。」 陶母直直地看着女儿,沉默好一阵后,问:「听说米见生了个男孩?」 陶歌勾嘴笑:「老妈,消息挺灵通呀。」 陶母答非所问:「你呢?你什么时候生个?」 闻言,陶歌诧异:「这不像老妈你啊,这次怎么这么直白?不给你女儿留一点面子的嘛?」 陶母蹙眉:「你都把他带家里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直白的。」 陶歌说:「不要催了,明年吧。」 陶母不全信,继续催促道:「给个日期。」陶歌说:「明年下半年。」 陶母又看了会女儿,临了下最后通牒:「我和你爸对你们俩已经够宽容的了,过去你们犯的错我和你爸决定不予追究,不过,下次孩子没确切消息之前,不许再带他回来。」 向门口走几步,陶母又转过身说:「你也一样,没孩子之前,不要进这个门。」 陶歌从后面笑说:「连女儿都不要了。」 陶母不吃这套:「我和你爸反正一年也看不到你几次,不要也罢。」 吃完饭,张宣和陶歌走了。 陶母少有地说了句挖苦的话:「你倒是一点架子都不摆,张宣估计心里乐疯了。」 陶显心平气和地摇了摇头,说:「女儿小时候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们没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如今她老大不小了,有了自己的选择,我也没法再去反对她。」 听到这话,陶母有些泄气:「是啊,马上就实岁37了,不然..哎. 对于张宣和陶歌的关系,两夫妻心里是颇有微词的,只是两人涵养好,再加上女儿这年纪着实让人忧心,也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反正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到了他们这个高度,人生很多东西都看透了,执念反而没有市井中人的深。 路上,陶歌瞄一眼开车的他,「你似乎有些紧张。」 张宣长吁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直觉,今天叔叔比以前好相处了,但阿姨,似乎比以前冷一些了。」 陶歌咯咯直笑,右腿抖了抖,踢掉鞋子,放到了他大腿上,慢慢摩挲着... 一股股电流自下而上,张宣人都麻了:「别闹,我在开车。」 陶歌说:「你感觉没错,我妈今天确实有点反常。」张宣伸手拿开她的脚,猜测道:「窗户纸捅破了?」 陶歌又把腿放回去:「差不多,今天开始明着逼迫了。」继续开了一段,老男人实在受不了,把车子一拐,直接往马路边小岔路开了过去。 见状,后车的赵蕾和几个保镖沟通一阵,赶忙把小路前后堵死。 一处茅草丛中,陶歌说:「今天姐不行。」张宣道:「我没打算走正门。」 ... 半个小时后,车子再次出现在了马路上,陶歌双手不停地揉着腮帮子:「你等会回去怎么向双伶交差?」 张宣偏头看了眼:「要不是怕你受伤,刚刚才哪到哪啊?半天时间足够休养生息了。」 陶歌拿过水大喝一口,道:「你能力这么强,明年在爱琴海,姐还挺期待的。」 中大。 当自己男人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家里时,杜双伶什么都不用问,就差不多已经把京城的局势猜了个七七八八。 为了给两人腾出空间,晚饭过后,陶歌就拉着邹青竹上了3楼。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卧室才逐渐安静下来,张宣一把抱住喘着粗气的女人,说:「今年我可能忙一点,明年夏天过后,我会花一辈子好好陪你。」 「好。」杜双伶翻个身子,面对面看着他,良久轻轻说了声好。 这个晚上,张宣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前后分三次把自家媳妇照顾好了。 杜双伶睡前还在发嗔,饿了好久,这次吃撑了。次日,张宣离开中大去了深城。 一进入深城地界,他就不由自主想到了前两 天董子喻给他发的短信,说小十一比较郁闷,让他打个电话过去。 过去有两天了,这妞也不知道想的怎么样了? 思及此,张宣犹豫一番后,还是掏出手机给小十一打了过去。 第一个电话通了,没接。第二个通话,直接被挂了。 第三个电话打过去,还是被挂,倒是发了一条短信过来:找本小姐干什么? 张宣:我来深城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小十一:不吃,没心情吃。 张宣打字:那请问苏小姐,什么时候有心情?小十一:不知道。 盯着三个字,张宣懒得再回复,直接对赵蕾说:「去邮政。」 简简单单三个字,赵蕾就明白了老板要去找谁,当即掉头往邮政赶。 不过人还没到邮政,小十一又发短信来了:我有事外出了,你要是来了邮政,就去我办公室坐会,门没锁,桌上热水壶有开水,抽屉有茶叶,自己泡。 张宣看得傻眼了,是不是聪明的有点过分了啊?连老子的行为都琢磨透了? 他不信邪,继续往邮政赶,结果那女人还真跑没影了,只留一张纸条在办公桌上:还记得你第一次放我鸽子的时间吗? 第一次放她鸽子的时间? 老男人立在原地,回想了很久很久,发现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真他娘的,大学四年和苏谨妤相处的日子太多了,时间太碎片化了,一时哪还记得第一次放她鸽子的时间啊? 再次看一眼纸条上的字,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是小十一留给自己的一条缝。 要是他找到了这条缝,两人之间就不会再有阻碍。要是没找到这条缝,难道她要远走高飞...? 想到此,张宣大感头疼,他觉得,以自己阅女无数的经验来看,以小十一的个性来看,猜测方向绝对是对的。 这张纸条以及纸条上面的时间点,绝对是两人水到渠成的唯一契机,是她说服她自己的理由。 靠着办工桌想了半个小时之久,但张宣还是没想到是哪一天,最后没办法了,只得对赵蕾说: 「从今天开始,24小时监视苏小姐的一举一动,如果她有拎包要跑的迹象的话,必须提前通知我。」 赵蕾有些迟疑:「老板你的安全?」 张宣摆摆手:「不用管我,陶歌马上就会招一批新人过来的,到时候我让人来替换你。」 赵蕾点头,不再多说。 奶奶个熊,苏谨妤苏小姐!你就算再聪明又怎么样?在绝对的实力和绝对的财力面前,玩心眼死路一条。在去蛇口海关的路上,张宣给阮得志同志打电话:「老舅,我马上到 了。」 阮得志高兴地说:「好,舅舅正在楼下的杂货店等你。」 「好嘞。」 第1036 许久不见,阮得志还是老样子,这几年的光阴没长到他脸上去。 而杨迎曼呢,则更显年轻了,此时40多岁的人,要说34、35也有人信,保养的很好。 「舅舅、舅妈。」 不管以前关系如何,看在老舅的脸面上,张宣对这舅妈始终保持了礼貌,并没有因为自己身份和财富的变化而变化。 两口子把他引进门,杨迎曼热情说:「下午3点的飞机,现在还早,我们吃完饭再走。」 「好。」张宣正好也饿了,求之不得。 桌上的菜很丰盛,有7个,三个粤菜,四个湘菜,味道都特别好。 不知怎么的,张宣跟他们有说有笑吃着饭,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重生后第一次来这里吃饭的场景。 当时菜也不少,不过全是粤菜,全是海鲜,全是用清水煮的,那味道差点把他给吃吐了。 可如今,海鲜还是那些海鲜,种类样式没甚变化,但海鲜也不是那些海鲜了,味道贼好。 吃过饭,张宣强行拉着杨蔓菁去了阳台,板个脸问:「怎么?看到我心虚?」 「哥,没有。」杨蔓菁躲闪地说。 张宣懒得理会那些小心思,开门见山地问:「小十一在哪?」 杨蔓菁摇头说:「我不知道。」 张宣看她几秒,再次问:「小十一在哪?」 「哥,好哥哥,你真别问了,我真不知道。」杨蔓菁嘴很硬。 僵持了会,张宣第三次问:「你自己想好了再回答,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她人在哪?」 感受到他不似开玩笑,杨蔓菁小心翼翼地试探:「我要是不说,后果会怎么样?」 张宣看着海关方向说:「没后果,你是舅舅的独生女,我能对你怎么样,最多从今往后跟你保持距离罢了,咱惹不起你,躲还是躲得起的。」 「啊?!!!」 杨蔓菁伸手抱住他胳膊,撒娇:「哥哥,别这样呀!」「男女授受不亲,你注意影响。「张宣掰开她。 试了几次,都被推开,杨蔓菁闭上眼睛想了想,最后自言自语说:「小十一,对不起了啊,我有一张嘴要吃饭,你不能让我吃饱饭,我就只得出卖你了。」 张宣:「.....」 自我救赎完成后,杨蔓菁立马睁开眼睛,说:「哥,我知道她在哪,她跑到她爷爷奶奶家里去了。」 张宣第一次听说:「她爷爷奶奶家里?在哪?」 杨蔓菁说:「就在这南山区啊,不过在海边,她爷爷是个退休干部,如今闲的没事干就当起了渔民。 她每个月至少会去那里一次,多的时候去两到三次,你以为她为什么不怕苏进伯伯和月明阿姨啊,因为她从小就有爷爷撑腰呢。」 原来如此,张宣消化完这个消息,又问:「她今天跟你联系没?」 杨蔓菁摇头:「没有,但我敢肯定她去了她爷爷奶奶家,因为她小姑从香江回来了,她最近跑的勤。」 张宣点头,问:「你知道路不?」 杨蔓菁邀功似地说:「知道啊,现在要我带你去不?不远哦,开车过去最多半个小时。」 张宣沉思一番,最后放弃了:「今天算了,等会要赶飞机,不要耽误大事。」 杨蔓菁试着帮小十一说话:「米见是嫂子,她也是我嫂子啊,你不能用这种口气。」 张宣手指点了点她:「你是银泰资本的员工,我是你老板,从今天开始,一切行动听指挥,要是敢背着我做阴奉阳违的事情,我发现的那天,就是你扫地出门的那天。」 杨蔓菁发嗲:「哥..」张宣哼哼一 声。 杨蔓菁再次喊:「哥.... 张宣再次哼哼一声:「滚一边去。」 见不起作用,杨蔓菁泄气了,可怜巴巴地问:「那什么时候还我自由?」 张宣发挥了不要脸的精神:「等我哪天上了小十一的床。」 「哦!「杨蔓菁在他背后张牙舞爪,但当张宣转身时,又立马低个头,很好欺负的样子。 张宣提醒:「被装腔作势,刚才你的一切举动我都通过玻璃看到了。」 张宣走了。 杨蔓菁气得用拳头打了好几下玻璃。 最后她摸出手机,关掉通话状态,快速发短信:听到了? 苏谨妤:听到了。 杨蔓菁:你们两口子真可恶,都把我当狗。 苏谨妤:你这狗待遇不错了,别个狗都在路边捡东西吃,你还能吃上肉。 杨蔓菁:他想上你床,想睡你,想把你肚皮弄大,想让你长腮帮子,想让你喉咙发炎,想要增加你胸部负担,你怎么想? 苏谨妤:本小姐现在想撕烂你的嘴。 杨蔓菁:嘁!我现在可不怕你,刚才你也听到了,一切行动听指挥,我回头就彻底投奔米见嫂子去,人家是大房,人家有儿子了,人家是张家的正统继承人,人家还比你漂 亮,人家学历也比你高,人家最得我哥宠,人家才是我值得跪舔的。 苏谨妤:狗奴才,你可知道赵飞燕为什么会败给后来者赵合德吗? 杨蔓菁:更加性感,床上功夫更好呗。发完,她反应过来了:我错了,主人。 苏谨妤:我以后还怎么信你? 杨蔓菁:汪汪汪..汪汪汪... 苏谨妤:别把我的行踪告诉你哥。还有,我可能会被你哥派人监视,今后他要是来深城了,你务必提前告诉我。 杨蔓菁:亲爱的嫂子,我哥他去哪,未必会告诉我啊。苏谨妤:办法总比困难多,这都要让我教你? 杨蔓菁无限委屈:汪汪汪..知道了,跟米见和杜双伶打好关系,我三面卖屁股.. 苏谨妤:正解。好了就这样了,别发了,不然你哥会怀疑。 杨蔓菁:不会,他蠢得很,很容易骗到他.. 杨蔓菁短信还没编辑完,却发现手机忽地被抢走了,转头就看到了一张冷酷的脸。 面上肌肉狠狠地抽了抽,随即撒娇:「哥...」 张宣细细查看完短信,接着又查看了通话记录,查看了电话的时长和打电话时的时间点。 张宣最后扬了扬手机,学着苏谨妤的口气冷笑道:「我以后还怎么信你?狗奴才。」 (还有...) 第1037,希捷 张宣一言不发,阳台上有点窒息。 过了许久,差点被眼神穿成了孔的杨蔓菁小声询问:「哥,我是不是要被开除了。」 张宣说:「从京城回来后,你自己主动打辞职报告,留个体面。」 杨蔓菁伸手拦住要走的张宣,不敢置信:「真开除啊?」 张宣用放心的眼神说:「你放心,舅舅要是问起这事,我会帮你找借口的。」 杨蔓菁再次拦住他,「再给个机会嘛,哥。」 张宣用蛮力掰开她,走了。 接下来一个小时候,阮得志和杨迎曼看到了古怪的一幕:张宣到哪,她们的女儿就跟到哪。 张宣去卧室,她跟去卧室;张宣到沙发上,她跟到沙发上;张宣倒水,她立马抢过水杯帮着倒;张宣去厕所,她就在厕所门口站着。 中间跟文慧打个电话,她也要全程听着,快把他逼疯了。 张宣对着电话说:「我身边有个烦人精,回头给你打过来。」 还没等文慧说话,杨蔓菁这时喊:「文嫂嫂,我哥要开除我,帮我下吧,你要是帮我,我以后跟你单线联系。」 张宣:「...」 文慧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是谁了,温婉笑说:「是蔓菁吗?」 杨蔓菁立马把头凑了过来:「嫂子,是我。」 文慧这时说:「张宣,你把手机给蔓菁,我跟妹妹聊会。」 张宣翻翻白眼,把手机塞她嘴里,离开了阳台。 杨蔓菁嘴巴再度张开几分,用手拔出手机说:「嫂子,你要帮帮我,我哥她欺负我…….」 10来分钟后,杨蔓菁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把手机归还给他,「还没挂,嫂子找你。」 见不得这张狗脸,张宣好想伸手把她撕开了,揉碎了,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拿着手机走到卧室:「是我,你不会被她骗了吧?」 文慧巧笑问:「她是不是对你身边的女人都这样?」 张宣眼皮跳跳:「没有,主要是你们三,还有苏谨妤。」 有些话,聪明如文慧一听就懂,当即不再问,说起了正事:「昨天京城方面的消息传到我爸妈耳朵里了... 文慧还是那个文慧,难堪的话只说一半。 张宣瞬间懂了,忐忑问:「没为难你吧? 文慧没直接回答,转而问,「张宣,事到如今,我还能相信你吗?」 张宣沉下心,咬牙道:「能。」 外面风大,文慧右手勾了勾脸庞上的细碎发,道:「有时间了,你来趟沪市。」 接着她又说:「不会耽误你太久,你哪天抽个空就行。」 知道这时间越快越好,张宣算算日子:「一个星期内可以吗?」 文慧说:「不用那么赶,今年之内我还能挺住。」 沉默一会,她又轻轻说:「我昨天练习钢琴时,忽然想到了大学时候,想到了你。」 听到这话,老男人狂喜,这还是文慧第一次破天荒地流露出相思之意,连忙说:「一有时间我就尽快过来。」 文慧本就是个感情内敛的人,闻言只是嗯了一声。 就着琐事聊了几分钟,张宣有些不放心,问:「叔叔阿姨这次是不是反应很大?」 文慧心情有些低落,倒也没隐瞒:「爸爸还好,妈妈一晚上没吃饭。」 张宣心情莫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临了道:「对不起。」 文慧勉力笑笑:「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除非你以后要跟我划分界限。」 张宣感动,「嗯,保证最后一次。」 接着他问:「我要注意什么事项么?」 文慧说:「没有,你人过来就行。」 「好。」 这个电话聊得比较久,文慧可能是受母亲的压力比较大,第一次跟他说了很多心里话,感觉这一小时说的话都快赶上两人认识的第一年的总和了。 要不是得去机场赶飞机,两人还能聊个没完。 结束通话后,老男人原地静默了许久,他发现今天的文慧有些反常,平时喜静的性子没这多话唠嗑,看来她和家里的矛盾比自己想的还要大。 张宣来到日历旁,开始安排时间,眼前一个月,除非迫不得已,他是不会离开京城的,他想多陪陪米见和孩子。 而7月份的话,脑海中忽然飘进了希捷,他想了想,上次两人疯狂了20来天,都没采取安全措施,也不知道她怀孕了没? 按道理都过去这般久了,有消息应该告诉自己才对。 思忖着,他给希捷发了短信:最近忙不忙? 就在这时,卧室门开了,阮得志探头进来,」张宣,到点了,我们该出发了。」 张宣点点头,跟着下楼,去机场。 半个小时后,希捷回了个自嘲的短信:大叔,您终于想起门板上的女人了。 张宣:我一直在等你消息。 希捷:那大叔您为什么不主动问? 张宣:我走不开,我怕你觉得我敷衍。 过了会,希捷回:您真棒,您真是好男人,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诚心。 张宣无视阴阳怪气的话,打字:没办法,人太老实。 希捷:我这里有个办法,您要不要听听? 张宣:什么办法? 希捷:有孩子的留下,没孩子的放生了吧,您也不会这么累。 张宣第一反应这馊主意真不靠谱。 第二反应就是呼吸急促,跑到一边打电话过去。 一接通就速度问:「你怀孕了?」 希捷甜甜一笑:「您为什么这么想?」 快要检票了,张宣急得不行:「我马上和舅舅登机了别闹,到底怀孕了没?」 希捷答非所问:「我跟您说件事。」 张宣要晕了,这个关卡还说其他事,但又不能拒绝「你说。」 希捷说:「爸妈打算离开邵市,定居到武汉去。」 张宣惊讶,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城市,「为什么去武汉?」 希捷说:「我大姨夫的工作近期要调动,接到消息,下一站是武汉,然后大姨一家子都要过去,爸妈就觉得有伴,然后跟着定居那里算了。」 张宣问:「除了你大姨夫一家,武汉那边还有熟人么?」希捷说:「没有,完全是陌生的地方。」 张宣明悟,她父母为了避免将来被亲朋好友和邻里说闲话,连电视台和报社那么好的工作都舍弃了,这可以说算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想到这,张宣心里有些内疚,沉默片刻说:「武汉是一个不错的城市,我赞同,搬迁的日子定了没?」 希捷说:「我爸爸的工作比较复杂,离职需要一个缓慢的过程,妈妈的话应该很快,预计7月份去那边。」 张宣道:「好,我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 为了成全她,父母牺牲了一切,希捷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所以她这次没有选择独自一个人抗。 因为她知道,只有张宣到时候出现在父母面前,爸妈才会真正心安。 机场通知登机了,两人不得不结束通话。 检票通过后,张宣给陶歌发了一个短信:找个借口 回敦煌,希捷可能怀孕了,我得等几天过来。 陶歌几乎秒回:好,姐知道了。 关机,登机,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娘的,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一切都在变。 (第二更) 第1038, 4个小时后,一行人顺利到达南锣鼓巷。 为了表示对舅舅一家的重视,阮秀琴、米沛、刘怡都出来了,亲自到巷口迎接。 本来米见也想出来的,但因为邵市有一个月不出门的坐月子习俗,说是见风会头疼,会有后遗症,所以硬是被压在屋内不许出门。 而米见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毕竟是长辈,出门迎一个后背不好看,生怕被张家人看扁了,所以只在院子里表示一个积极态度。 一路打过招呼,阮得志和杨迎曼终于走进了正屋,同米见相见了。 「舅舅、舅妈,妹妹,你们一路辛苦了。」米见亲自端上茶水。 「诶诶....」阮得志和杨迎曼其实是同米见在4年前见过一面,不过那时候她是以杜双伶的闺蜜、张宣的朋友在上村玩。 看着眼前这比花还好看的人儿,阮得志和杨迎曼都心生感慨,真是没想到啊,以前他们一直认为杜双伶会牢牢抓住这外甥,没想到米见会先一步结婚生子。 望着眼前的米见,说实话,阮得志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杜双伶,他本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此刻觉得姐姐一家有点对不住那杜姑娘,可是他又是一个「外人」,内中事情他不甚了 解,也无法多说,无从干涉。 心里是这般想,阮得志行动上却喜气洋洋地掏出了一个大红包塞张觅手里,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对祝福的话,把米见一家和阮秀琴同志说的开心不已。 晚餐非常丰盛,又都是一大家子人,没什么见外,气氛那是相当好。 尤其是阮得志和米沛竟然看对眼了,喝上了,茅台那是喝了一瓶又一瓶,一练喝了三瓶才罢休。 中间张宣也乐呵呵地凑了个兴致,但他有自知之明,只敢喝一杯。 晚上12点过,洗漱上床的杨迎曼关心问阮得志:「你今晚喝了这么多酒,头疼不疼?」 阮得志摆摆手,点燃一根烟说:「今天高兴,这点酒还难不倒我。」 他这是说的实话,在体制内打拼了那么久,酒桌文化那是早就摸透了,一瓶半白酒还真不在话下。 看得出来丈夫的兴奋劲,杨迎曼靠着床惋惜地说:「那杜双伶真是可惜了。」 阮得志扭头问:「你很喜欢双伶那闺女?」 杨迎曼说:「我们每次回上村,她对我们都很热情,招待的无微不至;而每次开学时,她都会跟着张宣来家里看望我们,讲真话,我对她的感觉非常好,且认真把但外甥媳看 待,可真没想到就这样落后出局了。」 阮得志点头又摇头:「被别人抢了先,这是我没想到的,毕竟当初姐姐是真的很喜欢双伶。不过你说的出局倒没这么严重,我看啊,张宣应该还是跟双伶保持着男女朋友关 系。」 杨迎曼对这些八卦听得少,此刻有点懵:「这边都结婚生子了,杜双伶会同意?」 阮得志不比妻子,作为海关高层,其实是有听说张宣和陶歌那传闻的,不过他一般不跟别人说,只是心里有个数就成。 见丈夫不说话,杨迎曼有点开窍了,问:「是不是除了米见、杜双伶和莉莉丝外,张宣在外面还有其他女人?」 阮得志惊讶:「你知道莉莉丝?」 杨迎曼说:「以前女儿在英国留学时,打电话提过一嘴,我就记住了。」 原来如此,阮得志点点头又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说:「我这个外甥啊,他的女人缘和他的才华成正比。」 一句话,杨迎曼差不多懂了个七七八八。第二天。 中午时分,陶歌给张宣打来电话:「姐到敦煌了。」 张宣诚挚 说:「辛苦了,你还没休息好就被我叫来叫去,说实话,有些过意不去。」 陶歌听得很受用,但提醒道:「你昨天给我发短信时,双伶就在身边,以后我在你女人身边时,发短信别那么直接。」 张宣小心问:「双伶没看到吧?」陶歌反问:「姐有那么蠢?」 听到这话,他放心了,问起了正事:「见到希捷了?」陶歌说:「见到了。」 张宣紧着问:「情况怎么样?有怀孕没?」 陶歌没直接回答,转而问:「你是希望她怀孕,还是不想?」 张宣沉吟片刻,说了心里话:「有我当然高兴,当然开心接受。 要是现在没有的话,我也不失望。因为现在好多事挤到一起,我感觉人都快要分裂了,奔波不过来。反正我们以后还年轻,不急于这一两年。」 陶歌说:「看来你是倾向没有?」 张宣否定:「并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就算真的有,熬熬就过了。」 接着不等她说话,又问:「到底有没有啊,别吊着我胃口了,我都快急死了都。」 陶歌说:「没有,希捷中饭还跟我喝了点酒,然后去剧组工作了。」 闻言,张宣怔了怔,沉默了。 见他不出声,陶歌不解:「你不是不失望么,怎么不说话?」 张宣把手机换到左手:「我刚才突然想到了希捷妈妈,估计很失落吧。」 陶歌说:「失落是肯定的,不过这东西强求不来,你有时间就多来陪陪希捷吧,我最多到这呆半个月就要走,今早接到了老邓的电话,公司有事需要我亲自处理,没办法再远程 遥控。」 公司是大事,张宣没理由拦着她:「成,有事你就去忙,我7月份会过来趟。」 这个电话,两人打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挂,大部分时间都在谈乱英国工作室和银泰资本的工作,两人就一些意见交流交流,通个气。 并不是他不相信老邓和谢琪,只是陶歌的属性天然值得他更加信赖。 挂断电话后,张宣在思考一个问题,陶歌刚刚有提出来让袁枚进银泰资本任职,说是袁枚在琴行的工作上颇有能力,很欣赏对方。 不过被他给拒绝了。 他又不傻,陶歌之所以提袁枚,其实应该是洞察了米见和双伶的内心,从阻止文慧到同意文慧入局的真切内心。 陶歌知道米见和双伶为了他的财产安全,在提防她一家独大呢,所以她干脆半挑明,把主动权放男人手里。 其实陶歌提这想法时,老男人莫名动心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抛弃了。他穷苦出身,没有陶歌,在一定程度上就没有现在的自己,没有现在的辉煌。 做人不能忘本,这是他的处世原则。至于陶歌未来会怎么样? 人心随着她有了子女会不会变?一时他也无法做准确判断。 但有一点他是无比清晰的,就算要分割陶歌的财政大权,那也不是现在。 Ps:今天术后检查,医院人太多了,到晚上8点才到家,让大家久等了。 由于时间不多,就新书老书都更2200字吧,抱歉。 很多大佬都在质疑,为什么这本书写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分心双开? 三月在此做统一答复吧,只说一次,为关心我的大佬解开疑惑: 双开是因为三月真的没钱了,93这书挣的钱,一部分还了房贷,一部分吃药,一部分支付手术费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负债的,差不多欠别个将近3万块(不包含房贷)。 好啦,不是哭穷,我没啥好哭穷的, 因为这个社会大部分人都是和我一样的穷人。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咱这更新也没脸哭穷啊,谢谢大家支持。 第1039章,米见、双伶和文慧三女的排外条款 挂断电话后,张宣在原地静默了许久。 没怀孕,他又一次被希捷这腹黑姑娘给涮了。 而关于陶歌引入文慧方面进入银泰资本的提议,他思前想后了好一阵,最后再次给与否决。 现在正是公司蒸蒸日上的时候,他不能寒了陶歌的心。 虽然这姐儿在口头上表现的这么大气,可他真的让袁枚进入银泰资本的话,那她内心估计也不会有如今那般洒脱。 毕竟从她明确说出想要一个孩子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就不再那么纯粹,或者说她处的位置就不再那么纯粹。 都是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一旦有了孩子就会有私心。这点在米见身上就有很好的体现,以前多佛系的人儿,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还是参与到了双伶与文慧的争斗中,还是 为了他的利益接受了文慧。 虽然米见这些动作幅度不大,甚至很克制了,说一句无可厚非都不过分。但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件事,女人,不管多么优秀多么漂亮,一旦有了骨肉亲情,都会不可避免地偏向 自己的孩子,这是人性,谁也逃避不了,也无人可指责什么。 希捷没怀孕,张宣一身轻松,还是按照原计划陪伴在米见母子身侧,上午看看书、写写东西,下午则放下一切,全心全力陪伴家人。 当然了,这个家人还包括阮秀琴同志,包括米见那边的所有亲戚。 在刘怡打了报喜电话后,米见外婆那边的刘姓一大家子核心成员都来京城祝贺了。 比如舅舅舅妈啊,二姨二姨夫啊,还有拖家带口的一些孩子,反正来的人挺多,很是热闹。 孩子满月那天,张宣在安长俱乐部举办了盛大的满月酒。 不仅阮得志一家三口在,米见爷爷奶奶、米见外公那边的十多个亲戚也在,另外加上温玉、欣欣、陶歌,龙百灵夫妻、刘欣夫妻和陆诗雨夫妻等人也来了。 出人意料的是,陶芩来了,黄鹂也来了。 黄鹂见面就笑着说:「恭喜你,孩子不知不觉都满月了。」 张宣诚挚地点点头:「谢谢你能来,谢谢。」 跟米见说叨一番后,黄鹂找个机会问张宣:「听说你搞定了陶歌爸妈?」 张宣笑而不语,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陶家那地位,他还是少提为妙。 黄鹂问:「你最近看新闻了没?」 张宣愣了下,知道她说的新闻是指什么,无非是她父亲又要再进一步了。3 黄鹂附耳过来,窃窃私语道:「我相亲十多个都失败了,要不我也学陶歌的,给你生个孩子,不让你负责,不分你家产。」 张宣无语:「别...」 黄鹂眨眨眼,打断道:「别拒绝,你是高材生,数学中有学过,三角形是最稳固的结构,我要是进入,陶歌和文慧有我制衡,我们三谁也翻不起浪。 而美貌方面,米见、我和文慧也是三角形,天然绝配,你不会有玩腻的那天...」 张宣嘴角抽抽,心道看不出来啊,姑娘你花样还挺多。中午时分,在众人起哄中,张家为张觅变相举办了一个抓「周」活动,没想到这小屁孩不抓钱,先是碰了一本书,尔后看着黄鹂胸口眼睛溜来溜去,笑着咿咿呀呀不动了。 众人先是懵逼,然后大笑。 这小孩是要走他父亲的老路啊,读书写字在行,女人同样在行,还专挑了一个全场除了他母亲之外最漂亮的女人来抓,简直不要太混蛋。 见状,阮秀琴和旁边的刘怡对视一眼,满是欢喜和无奈,两人都信这个,笃信这孩子以后肯定像父亲那样有出息,但同时又会一样爱招惹女人,日后绝对是 个麻烦精。 米沛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倒是不在意,小宝贝摸了书,那自豪的啊,好像已经获得了诺贝尔奖一样。 面对米见的目光,老男人无地自容,呐呐地自我狡辩:「真不能怪我,孩子你也只占一半。」 米见莞尔一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陶歌插了句话,用只有三人听得到声音戏说:「你以后要多带张觅到各家那里串门,让他跟那些弟弟妹妹早点熟悉,别让他将来闹乌龙才好。」 闻言,米见眼神灼灼地盯着张宣眼睛,不说还好,一说她也有类似担心。 陶歌专门点了一句:「尤其是文慧将来的孩子,男孩就罢了,要是女孩的话,还是早点认亲好,不然要是长得像文慧,那肯定倾国倾城。」 张宣服气了,这是拐着弯骂自己混蛋呢,不想说了,不能呆了,得跑。 半个小时后,黄鹂找到张宣:「看到了没?你要是不碰我,那我就再等18年,到时候你儿子找上门可别怪我嗬!」 这话不小心被陶芩听到了,雷得不行:「黄鹂你还要点脸不?大的勾引不到,就勾引小的,小心我以后找个机会把你丢海里喂鱼。 热热闹闹,6月转眼就过去了。 7月2日。 一大早,张宣就搭乘飞机去了羊城,明天双伶放暑假,她打算先跟邹青竹去重庆待一段时间,再回家。 晚餐吃的火锅,也不知道这两女是怎么想的,他娘的夏天吃火锅,吃的几人满头是汗。 张宣用纸擦擦油腻腻的嘴,问双伶:「有跟家里商量没?在重庆具体待多久?」 杜双伶给他夹一筷子菜,笑语晏晏地说:「前几天我跟爸妈详细说过了,我打算在重庆久待一段时间,要是好玩就待到8月份,到时候青竹跟我一起回老家。」 邹青竹插嘴说:「放心,我对重庆贼熟,一个月玩下来肯定不重样。」 张宣看向邹青竹:「那边治安怎么样?」 邹青竹呶呶嘴:「城里白天还行,晚上我们肯定不出门,再说了,双伶不是有保镖么,你要是不放心,再多派两个呗,反正你钱多,开得起工资。」 张宣点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果断给阮秀琴同志打电话,让她把刘雨菲派过来,接着又给陶歌打电话,要她也派一个新人过来。 等他通话结束,杜双伶担心问:「妈妈的保镖派给我,那妈妈的安全..」 张宣没让她说完,就打断了:「不用多想,老妈她那边人多,平时也不怎么出门,而刘雨菲是老人,有她和陈燕在你身边,我放心些。」 接着他补充一句:「回头我就给老妈找个新的过去。」阮秀琴答应的很爽快,陶歌更是没问题。 收到确切消息后,让她们先去重庆等人,等明天双伶过去汇合。 晚上,裘雅过来了,送了三部银泰科技自产的手机过来,递给双伶:「你拿一部,给青竹和新来的保镖各一部。」 杜双伶微仰头望着他。 老男人低头亲一口道:「听话,重庆我没去过,治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没底,手机平时可以不用,但每天晚饭后跟我联系联系,让我知道你的近况。」 听他说的情真意切,杜双伶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个晚上,由于双伶不方便,两人什么都没做,就互相抱着说了许多碎碎叨叨的话,直到凌晨过才睡。 睡前有那么一刻,他都觉得自己老了,不想动了,就想这样子眼睛一闭过了一生一世。 次日,三人起了个大早,早上8点的飞机,中午12点还没到就见到了邹青竹父母。 邹青竹家里 果然是开饭店的,档次不高,类似于羊城的街边大排档,但生意却爆炸好。 张宣数了数,有22张桌子,一天下来,吃饭时间上座率超过80%,咂摸嘴对邹青竹说:「原来你还是个小富婆。」 邹青竹掩嘴直笑,「我又没说我过缺钱用,只是比起你们三口子来,我们家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听到这刺耳的「三口子」,杜双伶片了她一眼,又片了她一眼,又又... 直到邹青竹认输道歉,那白眼才停止。邹青竹问他:「你计划在这陪双伶多久?」 张宣没敢确定,「大概一个礼拜的样子,原本我还想给生活费的,但看你家这情况,看叔叔阿姨那么热情,我就不掏钱了,决定吃白食了。」 一个礼拜时间有点多,有点超乎杜双伶的意外,在她的设想中,在明年毕业之前,他除了过年外,应该是没多少时间陪自己的,她也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而明年毕业后,杜双伶会适当收一收手里的线,让他回到自己身边。这不是她的阴谋,算是两人、或者算上米见、文慧,四人之间达成的默契。 当初她之所以接受了米见和文慧,其中就有一个彼此妥协又彼此排外的条款,研究生毕业后,不许三人以外的女人占用他太多时间。 这是三女保持尊严和地位、维护核心利益的条款。 杜双伶自认为一个人没办法抓牢他,所以带上了魅力最大的米见和文慧。当初她明确提出来时,米见和文慧只是相互望了一眼,随即就同意了。 现如今的重庆没有后世好玩,经济也还是原始面貌,不发达,但甚在小吃多,三人一路过去,吃的不亦乐乎,吃的忘乎所以。 七天里,三人爬了山,去长江坐过船,还骑自行车绕了CQ市区一圈,真真是彻底玩开了。 大姨妈刚过,张宣和杜双伶两人尽情地运动了几番,事后他说:「我明天要去一趟武汉。」 杜双伶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几女的身影,米见在京城,慧慧在沪市,苏谨妤在深城,莉莉丝在伦敦,董子喻在蜀都,陶歌游离不定,通过排除法,她最后锁定了希捷。 武汉,最终定居武汉么? 杜双伶心里这般思绪着,却没揭穿,而是轻轻地说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通过这几天的手机使用,她慢慢没那么排斥了。偶尔顽皮时,还会通过短信跟他说说情话。 就算两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咫尺之间却还通过手机撩情,感觉是一种新的体验,在精神上带来了不一样的愉悦。 张宣探头来了一记长长的热吻,临了愧疚地说:「8月份我不一定有时间,到时候要是没赶过来,你帮我在爸妈面前说说好话。」 杜双伶不闻不问,不言不语,只是把头枕在他脖子里,冗长地「嗯」了一声。 同处中部地区,武汉和长沙隔江而望,从古至今一直是人们爱比较的城市。 只是可惜,不论是哪个年代,长沙似乎始终差地理位置极其优越的武汉一筹。 所以在得知希捷一家要定居在中部这座核心城市时,他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反而默默赞了一声有眼光。 「爸、妈。」 当着希捷大姨一家子的面,从机场赶过来的张宣一进门就没脸没皮地叫起了希行和贺香兰「爸妈」。 「?????」 见到这么生猛的人,听到这生猛的叫声,大姨一家5口人都惊呆了,齐齐张大嘴、瞪大眼睛,在原地直接傻了过去。 「诶,张宣来了。」 希行当了几十年领导,处世极其圆溜,在众人懵逼中率先一步走过 去迎接张宣进门。 为了女儿,已经背井离乡的贺香兰再次见到他时,态度也有所转变,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给张宣,一杯给接他的女儿。 看到亲妈态度变得友善,希捷窝个浅浅的酒窝,向他介绍:「这是我大姨,这是大姨夫,大表姐,表哥,表妹。」 张宣跟着一路招呼过去。 大姨夫还好,如今在银行上班,职位还不低,倒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了精神面貌,热忱地表示了欢迎。 而其他人,包括大姨子在内,仍旧有点蒙,仍旧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了谁? 这不是经常出现在电视报纸上的大文豪、大富豪张宣么? 什么时候希捷和对方好上了? 什么时候妹妹一家攀上了这样的遮天大树? 带着种种疑问,憋了很久的大姨看到厨房中只剩下自己人时,悄悄问妹妹:「香兰,我眼睛没花吧,那真的是张宣?」 看到姐姐这不争气的样子,贺香兰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张宣的杀伤力真是大的没边,不仅把女儿和老公一网打尽,大姐一家连第一次见面都没挺过去,一个来回就被捕杀了。 独木难支,贺香兰脑海中闪过四个无奈的字眼,带着几分委屈说: 「如果对方不是张宣,我和老希何至如此,何至于不得不离开住了几十年的邵市呢。」 ps:一天面对电脑太久,眼睛有些累,中间滴药水睡了会,更迟了,让大家就等,抱歉。 第1040章,安排 听到妹妹带着几分抱怨几分委屈的话,大姨可不是傻子,慢慢会意过来了。 捷宝跟了张宣不假,但可能不是正大光明的那种关系,不然妹妹和妹夫不至于离开故土邵市。 再结合两月前妹妹去信神的事情,大姨基本可以确定,捷宝跟张宣属于情投意合的情人。 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如果是一般人,大姨绝对嗤之以鼻,从中作梗。毕竟捷宝长相好看,又是北大学历,人也非常聪明,找个优秀男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对象是张宣的话,大姨也有心无力,不说能不能劝住捷宝?她作为过来人,这社会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优秀女人给别人做外室的还少吗? 不少,真不少。 社会地位越高,就越容易看到这种现象。 理由也很简单,社会地位高,就意味着有权、有势或者有钱,或者是三样都有,这样的人自然会吸引优秀异性靠拢。 想通关键之处,大姨小声问:「那张宣家里知道捷宝吗?」 贺香兰说:「知道,4月份张宣和亲家同我们待了一段日子。」 一个「亲家」顿时让大姨眼前一亮,瞬间把情人关系往上提了提,紧着问:「那张家是什么态度?」 对于这大姐,贺香兰很是信任的,不然也不会跟着来了武汉,当即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秀琴和张宣都有承诺,除了没有结婚证,其他的都同儿媳一样待遇,后代姓张,入张家族谱。」 大姨问:「那财产呢?这样的话,有没有财产继承权?」 这问题让贺香兰有点为难:「关于财产继承权,我们没好明确提,毕竟亲家才50左右,张宣今年也才24,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提财产就等同于盼着人家死了,这太忌讳了。」 大姨认同这观点:「这问题你们是不能提,我是说,我是说张家有没有主动提起过?」 贺香兰点头:「亲家倒是有提过,将来不会让女儿吃亏,可主动权还是在张宣手里。」 对于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大姨罕见地听懂了,压低声音问:「那今天张宣过来,是不是为这方面的事情做准备?」 贺香兰摇了摇头:「我和老希都没往这方面想。」 大姨惊讶地问:「为什么不想?你们就捷宝一个女儿,悉心培养20多年的独生女就这样跟了他,他难道不给你们一份保障?」 贺香兰说:「关于这事,我和老希倒是看得通透,我们也40多了,银行里的存款够我们俩过完余生,倒没有太大追求。而捷宝自己有工作、有学历,想来自己养家糊口是不难 的。 另外我们也观察了一段时间,张宣和秀琴对女儿还算不错,以后会怎么样不敢讲,至少现阶段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捷宝,这就行了,我也不想折腾了。 以后的造化啊,就看捷宝的命了,她自己喜欢张宣,她自己选的人,就算今后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认。」 「哎。」大姨听得叹了口气,涉及到张宣这么厉害的人,她也不敢乱说什么话,怕一个不好引起妹妹对张宣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那样就得不偿失。 因为现在已经摆的很明显了,妹妹一家都举家迁移了,捷宝也敢把张宣主动介绍给这些亲戚,那就是铁了心要一路继续下去的,没有回头路可走,事情到了这份上,她这个做大姨的不能从中挑拔离间,反而要想方设法帮妹妹一家稳住这场富贵。 对,在大姨看来,捷宝跟了张宣,后代被张家认可,这已经是不是普通的外室了,已经是变相的夫妻关系了,就差一张纸而已,所以这就是一场富贵。 而且还是一场泼天富贵! 试问要是张宣看上了自己的女儿,自己会不会反对? 大姨暗暗摇头,就算她再自命不凡,但如果对象真的是张宣的话,她估计比妹妹还不堪,比妹妹投降的还快! 新居迁徙加上张宣上门,晚餐那是相当丰盛,足足有16个菜,桌子挤满挤满才摆下去。 希行以前是电视台副台长,大姨夫又是银行高层,在体制内混过那么久,酒量自然是毋容置疑的,几轮下来就差点把张宣喝趴下了。 好在希行知道张宣不能喝白酒,今天破天荒用的啤酒,另加红酒助兴。 酒过三巡,桌上的话题不知不觉转入了到了创业方面。 现在希行和贺香兰、以及大姨都放弃了原来的体面工作,来到新的地方自然要重新开始,总不能座山吃空吧?都还只有40岁,正是当打的年纪,在家闲着估计会闲出病来。 所以,下一步做什么,都成了两家人现在最急切的话题。 大姨夫看一眼张宣,斟酌着说:「我看你们可以考虑开一家出版社,香兰干过主编,香芹原本就在出版社工作的,而老希你以前的职业也和出版多多少少有些关联,这样算下 来,出版社算是老本行了,你们不陌生,上手快……..」 贺香兰两姐妹对视一眼,对这提议很是心动。 人嘛,都是有懒惰心里的,能在自己熟悉的行业里生存,那当然更愿意继续从事这个行当。 希行思考了半晌,说:「这个法子可行,你们两姐妹负责内容和生产,我负责到外边跑业务,貌似不错。」 商量了一阵,大姨忽然看向希捷,问:「捷宝,你大学学的是新闻专业,跟这方面也搭得上,你用年轻人的思维帮我们这些老将分析分析,出版行业未来会怎么样?」 见桌上众人齐齐望向自己,希捷这么聪明的人儿,哪里不知道这些长辈在隔山打牛? 他们更想问牛人张宣,让这大富豪出出点子,只是碍于身份关系,不好直接开口,于是从希捷这里找突破口。 领悟到长辈的心思,希捷甜甜一笑,转头望向张宣,装都懒得装了,直接问:「大叔,您怎么看?」 这「大叔」和「您」字一出口,桌上众人齐齐错愕,齐齐脑莫心冒汗,目光跟着转向了张宣。 这事对其他人来说可能为难,但对于张宣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不管出版行业未来前景会怎么样?他都不是很在乎,反正在他的规划里,老丈人一家不是靠这个生存,他 们愿意继续干出版社,那就干呗。 当即说:「我赞同大姨夫和爸的想法,你们对出版社熟悉,做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到时候我再写个一两本书让出版社发表,再找一些朋友过来帮帮忙,很快能步入正轨。」 欸!桌上众人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就安稳了,有张宣这样的大作家亲自写书,有张宣这样的大富豪亲自出面拉关系,未来何忧? 一个困扰两家很久的问题,被张宣一句话就轻飘飘给解决了,桌上推杯换盏的热闹氛围刹那间达到了顶点,谈兴甚浓。 这顿饭解决了两家人的心头大事,吃的轻松,也吃了很久。 饭后,大姨对丈夫感慨说:「人就是不一样,我们两家琢磨了很久的事情,犹豫了很久的事情,因为张宣一句话,心里就有盼头了。」 大姨夫笑呵呵地说:「这就是人和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所在,我们以前都自命不凡,都对当前的生活满足,但那也要看和谁比,和张宣比,那我们也是庸人,也是地上的一只小蚂 蚁而已,他手指缝里随便漏点东西出来,都足够我们两家消化好多年了。」 想起 张宣的辉煌过往,大姨没有任何怀疑,反而用手肘碰了碰丈夫,问:「那你觉得张宣会怎么安排捷宝?」 大姨夫思索了会,临了摇摇头:「不好猜,张宣和我们不再一个层次,我无法用自己的思维去衡量他。想来像他这种人,做事应该都是谋而后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肯定是不 会向我们透露的。」 大姨觉得也对,觉得很在理, 另一边。 从淋浴间出来的贺香兰掀开被子上床,小声问正在看书的丈夫:「张宣和捷宝今晚睡一起?」 希行看一眼妻子,笑了笑说:「他们今晚要是不睡一起,你是不是也会心里不安?」 贺香兰怔住了,随后换个话题:「我做过好几次梦,都梦到女儿有了,没想到上个月白等了一个月。」 闻言,希行放下书本:「你不说还好,说起这事我也有。」 贺香兰问:「你也做过相同的梦?」 希行点根烟,吸一口说:「就昨晚还梦到了。」 贺香兰又问:「那他们这次.?」 希行沉吟片刻,「难讲,生孩子这事不是想有就有的.得看运气。我看你啊,也别整天想着这事了,要是让女儿知道,准笑话你。 你以前可是坚决反对地,现在倒是盼着生孩子了,转变还真快,我跟你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贺香兰双手抻抻被子,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呢?女儿这个死心眼我是劝不住了,那我当然希望趁着张家对捷宝比较宠爱时有了孩子,都说母凭子贵,那样她就没有后顾之忧 了,我们将来就算老了,也不用再替她操心了。」 希行沉默,没接话。 ... 楼上房间。 「大叔,您轻点,爸妈就在楼下呢。」 「要不我们去房门上?床有四只脚容易同地板撞出声音,门板连着墙壁,整个屋子受力,不声不响...」 「大……「 话才说出一个字,希捷的樱桃小嘴就被堵住了,然后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到了门板上…… 希捷眼冒金星,但又不敢大动作抗拒,生怕惊扰了楼下的爸妈。 一个小时后,希捷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可怜兮兮地说: 「要是早知道您会这样对我,当初就不挤公交车了,天天打出租车……」 「哈!」老男人乐疯了,低头吻了过去。 不过这次吻得很轻柔,很细腻,很认真,良久才松开她的嘴,一脸满足地道:「和你在一起,感觉自己每次都像重新活过一样,生龙活虎,很喜欢。」 希捷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抗议:「我看您是喜欢门板,今后搂着门板睡算了。」 张宣笑问:「门板那么硬,怎么睡?」 希捷心有戚戚地说:「上面垫一个杜双伶,不够的话再垫个米见。」 张宣问:「要是还不够呢?」 希捷睁开半只眼:「您不是还有个女钢琴家嘛,那个身材娇小,门板完全装得下…」 张宣厚颜无耻:「不小了,也有163。」 希捷用鼓励地眼神怂恿道:「陶姐172,莉莉丝173多,这么大块完全可以到两边做挡风墙嘛。」 张宣:」. 看来自己真就没一点秘密了,哪哪哪都被这些个女人摸透了。 荒唐一夜,第二天老男人打扮的周周正正,同羊城赶过来的裘雅等人见了一面。 刚见面,裘雅就问了一个路上想了很久的问题:「老板,武汉这是被哪位娘娘看中了?」 张宣翻翻白眼,说:「你把团队到酒店安置一下,等会我带你去见个人。」 听到这话,裘雅不再废话,知道那个人肯定是自己以后的老板娘之一了。 半个小时,安置好考察团队的两人从酒店出来,一路乘 车往希捷新家赶。 裘雅隔窗望着外面的街道,问:「那位有相中的地方没?」 张宣说:「这事你们专业,自己看着办就行。」 裘雅问:「武汉这边的bss知道你要在这建商业综合体没?」 张宣摇头:「我也是临时起意,还没跟任何人提起,你尽管按照公司的章程办事,该拿的好处要敢于张口要。」 裘雅心里有数了,好奇问:「这次是皇后娘娘?还是贵妃娘娘?」 张宣说:「好好做你的事,别瞎打听。」 作为心腹嫡系,只要不是工作,裘雅根本不怕他,笑着打趣: 「那不行咯,皇后娘娘有皇后娘娘的待遇,贵妃有贵妃的待遇,往下嫔妃才人也有相应规格,这是自古就有的章法,别让我们做下属的为难。我们很怕烽火戏诸侯的。」 张宣悠悠地道:「既然喜欢钻研,那你自己判断。」 ·听到这话,裘雅差不多有了初步判断,老板行事她早就摸到了一点风格,虽然武汉这座商业综合体中心现在归银泰地产管,但其实是划分给这位娘娘的了。 或者说,作为传承划分给这位娘娘后代的了。 Ps:武汉选哪个位置最好?哪里最繁华? 先发,等会来检查,熬药去……. 第1041章,香饽饽,拎得清 来到希家,当张宣把裘雅的身份介绍给众人时,两家人面面相觑几秒,立马拿出热情接待这位银泰地产的总经理。 观察了一下午,裘雅心里差不多有了个判断,这位希捷娘娘就算不是皇后,再差一个贵妃娘娘身份是跑不了的,顿时上了心结交。 吃过晚餐,等送走裘雅后,张宣带着希捷在武汉街头兜了会风。 他问:“这座城市感觉怎么样?” 希捷看着街面说:“以前虽然没来过,但我爸妈还是比较满意。” 张宣点头:“满意就好,满意就好,不然再去折腾也麻烦。” 接着他又问道:“银泰地产计划在这里建立一座综合性商业体中心,你可以问问咱爸有没有到里面工作的想法。” 听到这话,希捷这么聪明的人儿登时就明白过来了,让自己父亲去银泰地产工作是假,拐着弯儿告诉自己这座综合性商业体中心是为她准备的才是真。 她沉默了。 对这一份真心,对这一份安排,希捷挑不出刺,也不想挑刺。 甚至本能地想拒绝。 可她知道,这份好意不能拒绝,就算她不在乎,可目前的形式逼得她不得不在乎。 这大叔有那么多红颜知己,要是自己现在把这一份大礼拒之门外,那将来自己有了孩子后,想再为孩子争回来肯定会相当困难。 对于现在的大妻米见,希捷倒是知根知底,晓得对方的软肋在哪,不惧怕。甚至还有些放心。 可那羊城的另一大妻杜双伶,想起高中时期对方的所作所为,她的好感度相当于零。 要不是事已至此,要不是自己进入他的人生中迟了,这大叔便宜谁都不想便宜杜双伶和莉莉丝的。 这些鸡毛蒜皮的零碎事虽然她没提过,但并不代表她傻,并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而杜双伶和莉莉丝阻止自己已经远远超过了三。 碍于大叔的面上,她不去主动找茬已经是很好了。 但要自己臣服于她们,要自己的子女将来看杜双伶的脸色行事,那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的。 所以从这点出发,这份大礼她不能拒绝。 当然了,这不是最终要的。 对于她自己而言,大不了自力更生,她本身就对这些荣华富贵不是很感冒。 可她深深明白,现在她不是自己一个人,父母为了她已经背井离乡了,已经为她赌上了一切,这份礼物就相当于一颗定心丸,能彻底让两老安心度过剩下的半生。 从孝心出发,她依旧不能拒绝。 思及此,希捷顺着台阶回答:“好,我回去就问问您爸。” 张宣笑了,和这腹黑相处真是轻松。 晚上,当希捷把这个惊天消息告诉他们时,两家人直接傻眼了。 狠狠咽了咽口水,大姨禁不住问:“捷宝,他是为了你才来建的?” 希捷浅个小酒窝:“这个我也不知道,但他想让我问问爸爸愿不愿进去里面工作。” 工作? 听到“工作”二字,在场的人都不是蠢货,同样反应过来了。 表姐顿时就笑说:“妹妹,姐以后就抱你大腿了。” 霎时,在场的人看希捷的眼神都不同了,直接把她当做了一大家子的中流砥柱,当做了主心骨。 他们知道,未来只要有捷宝在,那两家人躺着都能吃香喝辣的。 大姨夫瞧了瞧妹夫妹妹,替他们问:“张宣有说投资多大规模吗?” 见众人用期待地眼光齐齐看向自己,希捷没做隐瞒: “他有跟我提过一嘴,同羊城、沪市和京城的规模差不多。” 大表哥惊呼:“那就像报纸上报道的,超过一百亿?” 希捷甜甜一笑,没做答复。 一百亿! 那可是一百亿啊! 客厅瞬间鸦雀无声,都被震撼到了。 虽然很早之前就知道张宣喜欢大手笔,每座综合性商业体中心规模宏大,可那都是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啊。 那时候都觉得跟自己等人没关系,遥不可及,所以也就没那么的亲身感悟,自然也就没那么大震撼。 但当传说照进现实中时,银行高管大姨夫也好,曾干过电视台副台长的希行也罢,哪怕就是大姨和贺香兰两姐妹,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不懵逼的。 好久好久,过了好久好久,不知不觉喝了两杯茶,上了一次厕所的大姨转头问希行: “妹夫,你那宝贝女婿邀请你去工作,那你去不去?出版社还开不开?” 看到众人的目光从女儿身上转移了过来,把一切看得很清的希行直接摇头:“不去,出版社照开。” 大表哥20多岁的年纪,最没稳心,忍不住问:“姨夫,为什么不去?这可是百亿级的香饽饽啊,武汉至今没有,全中国又有几个?世界上又能数出多少? 你进去了就相当于妹妹的代言人,没人敢为难你,还能为妹妹看护好这一份超级财产。” 这话说到众人的心坎里去了。 大家都知道,捷宝虽然跟了张宣,但并不是张宣明媒正娶的正妻,这么大一笔财富要是不看守着,搞不好将来就被张宣的其他女人用手段拿走了。 张宣这么厉害的人,将来能当他妻子的人必定不是平庸之辈,说不得斗争的手腕比张宣还厉害,那天然处于劣势的希捷能对付吗? 希捷的子女将来能顺顺利利拿到这一份令人眼红的财富继承吗? 这一切都得打个问号? 大家的心思希行看在眼里,也能理解,但他看一眼女儿后,还是摇头: “多大能力吃多大饭,该是捷宝的跑不了。如果命中注定不是,我相信捷宝也能把子女养大,把子女培养成人。”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压缩成了这一句话。 希行相信,要是自己顺水要去工作,张宣肯定会帮自己打点好一切。 但他不是一个短视之人。 为了女儿的那份纯粹感情,为了女儿在张宣心中的形象,为了张宣高看一眼希家,这份看似无法拒绝的香饽饽不能接。 要是一个不好,这香饽饽砸在自己手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丈夫发话了,见丈夫拿定了主意,原本很是动心的贺香兰也是幡然醒悟过来,跟着附和: “我赞成老希的想法,咱捷宝跟了张宣,本就不是图他的名利。” 有句话贺香兰没明说,张家这么大的家业,要想长久传承下去,搞家族企业肯定是行不通的。 要是自己这里开了这个头,那张宣在其他女人那里肯定不能厚此薄彼,那相当于每家都派人进他公司了,那不是为难他吗? 那张宣会怎么想? 想着想着,贺香兰甚至往深里猜测:张宣抛出这个诱饵,不会是试探自己等人吧? 】 身子忽然打个激灵,她不敢往下想了。 ps:还有一章,大概4000字左右,在写,今天晚点发。 第1042章,排位,陶歌的提醒 晚上。 贺香兰洗漱一番上床,笑说:“老希,你的魄力还很大,我对你刮目相看。” 希行跟着笑笑,看着妻子面容松了一口气:“脸板了两个月,现在终于笑了,我就放心了。” 贺香兰一怔,随即低声叹口气:“这张宣哪都好,就是...” 话到一半,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讲下去。 希行劝慰:“人无完人,我看你也不用多想了,这商城我们不稀罕,但至少诚意到了,你也不用天天记挂着这事,女儿有女儿的人生,我们剩下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该看开一点。” 贺香兰沉默,最后把头放他肩膀上,说:“今晚别看书了,你都两月没碰我了。” 希行苦笑不得,“看看,又把责任推我身上了,我倒是想来着,可你这两月怏怏不乐,一直没兴致。” 贺香兰慢慢躺下去:“今晚我有兴致。” 希行把书放床头柜,“诶,行。” 一番**过后,贺香兰放空心思说:“也不知道捷宝这次能不能怀上?” 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希行点燃一根烟,闷吸一口,道:“这事强求不来,不要那么大执念。 今天张宣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很看重与女儿的这份感情,你啊,好好化化妆,打扮打扮,吃好喝好,这日子不一样也挺美么。” 贺香兰转头,伸手捏了捏他腮帮子:“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帮张宣说好话,说说,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 希行呵呵笑道:“我能有什么好处?我的好处都被女儿代收了。” “大叔,您歇歇吧,我劝您不要涸泽而渔。”希捷浑身无力。 希捷闭上眼睛说:“希望您四十年后还能说出这话。” 张宣算算,顿时连连摇头:“四十年后都60多了,老了老了,那肯定是不行了。” 希捷睁开眼,用鼓励地眼神说:“大叔您不要气馁,武则天80了还夜夜笙歌,您行的,您可以的,您加油!” 张宣:“......” 80岁了还夜夜笙歌,这把老骨头不得累死? ....... 银泰地产的到来,武汉bss有点蒙,连着问了两遍秘书才敢确认这是一件真事儿。 秘书看老板高兴,捧场道:“这是天降喜事,代表吉星高照。” 老板着实被这惊天喜事给喜到了,嘱咐说:“对他们一切以高规格接待。” 说着,老板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要陪银泰地产的高层,晚点回来,叫老婆孩子先吃。 经过半个月的紧锣密鼓考察后,商业综合体中心地址终于敲定了,定在了汉江路。 裘雅把一摞文件交给张宣过目,然后四处看看问:“老板,贵妃娘娘呢?怎么不带出来?” 张宣瞟了她眼:“你都喊鬼妃娘娘了,身份那么尊贵,怎么能随便出来。” 裘雅咯咯直笑:“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挑的每个妃子都是花容月貌。” 张宣一本正经说:“别这么讲,我这人不挑食,全看眼缘,丑的美的,灯一关不都一个样。” 裘雅站起来,玩笑问:“那你看看我这身子怎么样?晚上灯一拉,是不是不比你那些娘娘差?” 张宣抬头:“还不错。” 裘雅道:“要不今晚别回去了,跟我试试?我正好闲的无聊。” 张宣说:“现在是工作时间。” 裘雅看看表:“现在是晚上10点,我可已经下班了,这是额外陪老板你。” 哎,这女人,工作的时候是人,不工作的是鬼。 张宣说:“别闹,你要是上了我的床,今后谁给我做事?” 裘雅身子前倾:“可以兼职。” 张宣说:“那算了吧,就算我没意见,我家里那些人也会有意见。” 裘雅若有所思:“看来希捷父母眼光还是长远,没掺和。” 张宣点了点头,对希行拒绝来公司工作,那是相当满意,这也是他要的结果。 裘雅凑头问:“虽然家族企业管理模式不利公司长远发展,但将来总要有继承人,我好奇将来哪些人可以进公司?” 张宣几乎没犹豫:“你口里的皇后。” 这回答没出乎裘雅的意料,“杜小姐和米小姐的后代?” 张宣没做声。 裘雅想了想,继续猜:“还加一个文慧皇后娘娘?” 张宣说:“具体的事情将来谁知道呢,看他们争不争气吧,九龙夺嫡可不利于公司发展。” 裘雅问:“太子制,你还是更倾向于杜小姐这边?” 张宣没承认也没否认:“我更希望他们自己有自己的喜好和事业,我投资他们,这能省不少心。” 随后他问:“你爸妈最近还催你结婚没?” 裘雅回答:“对象都没有,想结也结不了。” 张宣说:“你这年纪刚刚好,可以试着找个了。” 裘雅兴趣不大:“我好不容易挣得一笔身家,可不想床上要伺候男人,起床还要吸我的血。” 得,老男人算是听明白了,这个下班时间满嘴调子的女人,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婚主义者。 张宣说:“过两天我要去蜀都一趟。” 裘雅眼睛大瞪:“皇上,你蜀都也有妃子?” 接着她又道:“不对啊,如今流落在外的就一个苏小姐了,她不是在深城么,她租房还是我亲自给找的,什么时候去的蜀都?” 张宣笑了笑:“康熙微服私访听过没?” 裘雅恍然大悟,这是私访看上的:“我见过?” 这二号心腹给自己干的坏事可多了,没打算隐瞒她。 呸,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点点头:“你见过。” 裘雅试探问:“中大的?” 张宣嗯了一声。 裘雅脑子转了转,稍后就转过弯来了:“不会、不会是董小姐吧?真就连一颗好看的窝边草都不放过了?” 张宣批评:“你可知道主父偃是怎么死的?” “没用了,卸磨杀驴。” 裘雅坐直身子:“我不会落的个主父偃的下场吧?” 张宣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裘雅叹口气,后靠着椅子道:“我现在还有用,别杀早了。” 看完资料,没发现问题后,张宣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大名。 裘雅收好文件,问:“要安排人手入川吗?” 张宣问:“资金压力太大,看看情况再说。” 银泰地产是银泰地产,他没想调动银泰资本的资金。 闻言,裘雅暗暗感叹,私访的就是私访的,比不得皇后贵妃,默默给董小姐标上一个嫔妃称号。 7月22号,在武汉待了将近20天的希捷坐不住了,心心念着纪录片的事情,乘飞机回了敦煌。 门板走了,张宣一下子没了继续呆在武汉的**。 发短信问米见:老婆,咱儿子怎么样了? 米见:刚吃完奶,妈带他在院子里玩。 张宣:供应足吗? 米见:还好,妈经常给我炖猪脚黄豆吃。 张宣:别都给儿子霍霍了,给我留点,我晚上回来吃。 看着这条短信,米见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他学儿子的模样,脸有些发热:你外边的事忙完了? 张宣:没有,不过有点想念你们娘俩了,回来看看,过两天再走。 米见:好。 几个小时后,张宣回到了南锣鼓巷。 才下车,这时老邓打来电话,兴奋说:“张小子,三一重工搞定了。” 张宣高兴问:“弄了多少股份?” 老邓说:“8%,我和陶歌倒是想要更多,但对方不愿意给了。” 张宣说:“要知足,下一个目标是谁?” 老邓讲:“我和陶歌明天约了平安保险的老总吃饭。” 平安保险啊,这个是香饽饽,张宣听得心神荡漾,于是问:“有几成把握?” 老邓琢磨道:“难讲,这平安老总是个硬骨头,可能得花费一番功夫。” 张宣说:“那我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老邓换个话题:“你最近有关注pny的公司没?” 张宣问:“没呢,最近比较忙,有什么情况?” 老邓说:“等回到粤省后,我打算抽空参观一下pny的公司,我很好看好即时通讯这一块。” 张宣算了算时间,离入场的最佳时间似乎还早:“你去吧,到时候告诉我消息就成。” 老邓说行,又问:“听陶歌讲,米见生了个男孩,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连我都瞒?” 张宣连连致歉:“也不是瞒你,而是除了陶歌外,就家里几人知道。” 想想中大还一个杜双伶,老邓能理解他的心思,咧咧嘴说:“可惜不是个女儿,不然跟我家那小子刚好结成姻亲。” 张宣撇嘴,心里一阵嫌弃,干他娘的,你小子都胖成个球了,还结姻亲,结毛线啊。 看穿了他的想法,老邓炸毛:“怎么?瞧不上?” 张宣说:“那倒不是,主要是我现在的太太们太漂亮了,要不我哪天找个平凡一点的女子生一个平凡的女儿,满足你结姻亲的想法?” 陶歌就在旁边,听到这话后哈哈大笑。 老邓瞥了瞥陶歌,不满地哼哼两声:“我看陶歌以后的女儿就不错,不要再找了。” 陶歌很不给面子,甩甩头发直接拒绝:“我女儿长相要随她爸爸的,你儿子配不上。” 老邓本想反驳一句,但知道这不现实,要是银泰资本两个实权人物成了亲家,那不但张宣不会同意,张宣的女人们也不会同意。 其她的女人可能没能力威胁,但杜双伶和米见,再加个文慧,他老邓也得退避三舍。 老邓悲天怜人一番,为那葫芦娃儿子感到深深担忧,心道爱好吃什么不好呢?怎么就偏偏爱吃肥肉? 和老邓结束电话后,机场候机的陶歌给他发短信:你人在哪?还在武汉吗? 张宣:没,今天刚离开,现在在京城。 接着他问:你那边忙了两月了,什么时候忙完? 陶歌:怎么?想姐了? 张宣:有点想念你的牙齿了。 陶歌:除了我,还有谁这样伺候过你。 张宣:没有了,你是唯一。 陶歌:莉莉丝也没有过? 张宣:没有。 陶歌:跟姐也撒谎? 张宣:你要信我,我最爱你那个调调。 陶歌:在京城待多久? 张宣:两天的样子,到时候去蜀都。 陶歌:终于想着要去见董子喻了? 张宣:犯了错,躲不过。 陶歌:见董子喻的话,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张宣眼皮跳了跳:你知道些什么? 陶歌:我是你姐,不仅帮你看财产,还得帮你看着点人,我可不想你受委屈,也容不得你受委屈。 张宣吸口气:谢谢。 陶歌:真谢? 张宣:说吧,想怎么谢? 陶歌嘴角微微翘起:下次见面,好好吻我,吻遍姐全身。 张宣:这样啊,要是到时候忍不住了怎么办? 陶歌:姐最近腮帮子不痛了,姐帮你。 张宣:这样调戏我,我还以为你做好准备了。 陶歌:姐也是女人,女人第一次得有仪式感,不要心急,爱琴海姐喂饱你。 张宣:蜀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陶歌:反正没几天你就要去了,姐就不透露了,到时候你亲自看吧。 就在他盯着手机沉思时,陶歌又来了短信:计划在蜀都待多久? 张宣:不会很久,大概三四天的样子。 陶歌:三四天少了,准备一个礼拜时间吧。 张宣:知道了,到时候再看。 陶歌:同平安老总见完后,姐要休息一阵,要不要姐过来帮你? 张宣:蜀都会很难搞? 陶歌:不会,只是阿姨没在,你一个人势单力薄,姐有些心疼你,而且董家都是体制内的人,姐这身份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张宣想了想,回:还是算了,董子喻的性子我了解,不是一个给我制造麻烦的人,今天希捷回了敦煌,你要是有时间就过去陪她。 陶歌:你这是疼董子喻呢?还是疼希捷? 张宣:自己的女人都疼。 陶歌:那行,姐就去敦煌,要是有事,你随时联系我。 张宣:嗯。 结束短信聊天,老男人最后给董子喻发了个短信:后天过来。 ps:中午身体不适睡了一觉,第二章有点迟,让大家久等了。 刚看了下,三张请假条已经用完了,这个月不会请假了,呜呜… 看到有大老骂,再卑微地解释一句吧:三月没钱了才双开的,天天吃药维持身体,打个商量,请轻点骂啊,谢谢啦。 第1043 此时董子喻正在厨房给大嫂打下手,切五花肉,听到手机突然“叮”地一下,因为手上都是油,也没太在意。 倒是掌勺的大嫂提醒了一句:“子喻,手机响了。” 董子喻嗯了一声后,没动静了。 大嫂问:“你不看看?” 董子喻随口说:“可能是大姐或小十一和思茗发过来的,我就跟她们三联系的多,现在懒得洗手,等会再看吧,反正没大事,有大事会直接打电话给我的。” 大嫂知道小十一,也知道柳思茗,但想了想又问:“马上8月份了,张宣最近有跟你联系吗?我已经和佳茹约好了,随时就能带爸妈过来。” 提到张宣,董子喻忽然身子一顿,女人的直觉在这一刻非常敏锐,当下连大嫂的话都没回复就匆匆洗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屏幕摁亮,上面横着一条未读短信。 快速打开收信箱,名字显示“他”,看到这个字,她小心脏不争气勐地跳了一下。 深呼吸口气,大拇指摁了一下,短信展开了。 内容映入眼帘:后天过来。 小妹没回自己话的时候,大嫂就侧身望了过来,当即把一切尽收眼底。 见小妹原地发呆,大嫂急忙问:“张宣的?” 董子喻呼口气,“是他的。” 大嫂看着反常的妹妹没说话,一脸期待。 董子喻再次吸口气,说:“他后天过来。” “呼!”这是大嫂的粗重呼吸声,瞬间把头探了过去,短信很短,却异常沉重有份量。 就怕时间突然安静,姑嫂俩对着手机瞧了好久,对着4个字瞧了好久,最后同时抬头望向对方。 面面相觑几秒后,大嫂最先有了反应:“我这就去给佳茹打电话,让她安排爸妈过来,时间太紧了,不然来不及。” 说着,大嫂把煤气灶关掉,锅里的菜也不管了,就小跑着去了客厅,直奔座机而去。 “冬冬冬...” 电话很快就通,那边传来声音:“喂...” “是我,佳茹,你现在忙不忙?”大嫂问。 董佳茹放下手里的笔,回答道:“还好,嫂子你是有事?” 大嫂心急,长话短说:“刚子喻收到了张宣信息,他后天过来。” 董佳茹愣了愣,随后语速加快:“他后天几点到?” 大嫂说:“几点没说,就说后天过来。” 董佳茹偏头把手机夹到脖子间,站起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现在就去请假,马上去爸妈那里。” 大嫂嘱咐:“那好,爸妈那里就看你的了。” 董佳茹知道嫂子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张宣和妹妹的事是我们家现在最大的事,爸妈纵使对张宣有气,也会拎得清轻重,不会明着对干的。 再说了,挑明情况也只是我最后没办法的办法,能忽悠住更好。” 大嫂诶一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快点过去吧,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说完,大嫂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佳茹啊,你们最好是明天就过来,不然太匆忙了,到时候怕出现纰漏。” “好,要是可以,我们今晚就赶过来。”董佳茹如此回复。 大嫂问:“不会引起爸妈怀疑吧?” 董佳茹说:“只要不抗拒,引起怀疑更好,到时候他们心里也有个准备,我们就省事多了。就怕他们爱子心切,不怀疑我们的话。” 听到这话,大嫂哭笑不得,聊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 厨房的董子喻还在蒙,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大学四年的过往,画面最终定格在了那张脸上。 逃避了快两年,离开他快两年了,也单相思快两年了,还是逃不过这注定的缘分,打字回短信:好,一帆风顺。 请完假,离开办公室,董佳茹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老公,我去爸妈那了,可能今晚就去蜀都,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夫妻之间没有私密,那边秒懂,扫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问:“张宣来了?” 董佳茹高兴说:“来了,后天到。” 那边同样高兴:“挺好的挺好的,子喻以后就不用一个人坐着发呆了。” 董佳茹附和说:“是啊,看她经常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双眼无神,我这当姐的都心疼死了,但又不敢主动联系张宣,只能干急眼。” 想起这事,那边叹口气:“还是我们和张宣的差距太大了,不然子喻不会默默忍受那么久。” 接着那边又说:“不过现在好了,等了快两年,算是苦尽甘来了,不究过程的话,一切都值得。” 董佳茹笑了笑:“看八字都说她是有个福气的人,可能是真应验了吧,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在开车。” “行,你挂吧,注意安全。” “知道,带好孩子,记得按时吃饭,你那胃病要好好养,我不在,你不要粗心大意。” “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等你们好消息。” 挂完电话,董佳茹把手机往旁边副驾驶一扔,勐地一脚油门,车子速度瞬间加倍。 工作的地方跟父母家同在天河区,距离不是特别远,很快就到。 当董佳茹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娘家的时候,二老刚摆好菜,正准备吃晚饭。 见到大女儿突然回来,董母关心问:“佳茹,你吃晚饭了没,我们饭菜刚好,你洗个手一起吃点。” 董佳茹也没客气,把包丢沙发上,就去厨房洗手盛饭了。 董父看着大女儿脸上神色有些不对劲,似乎有喜意,好奇问:“这是遇到喜事了?” 董佳茹夹一块菜放嘴里:“你们别看着了,快吃饭,吃完跟我去机场。” 董母愕然:“去机场?什么事要去机场?” 董父也望向女儿。 董佳茹催促:“快吃快吃,路上再跟你们说,反正是好事就是了,别耽误时间,我托人买的7点的机票。” 董父董母互望一眼,秉着对大女儿的信任,压下了疑惑,先吃饭再说。 去机场的路上,董母按捺不住问:“佳茹,是什么事?为什么急着带我们去蜀都?家里还一摊子事呢。” 董佳茹说:“家里那点事跟蜀都的事比,算哪门子事,先别问,我吃撑了,我消化下,到飞机上再你们二老详细讲。” 飞机上,董父董母眼睛直直地落在女儿身上。 董母再次问:“飞机已经起飞了,我们也不能反悔了下机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董佳茹打个哈欠:“昨晚孩子太折腾了,一夜没睡,今天上班又没停一下,现在好困,先让我睡一觉,醒了再告诉你们。” 话毕,董佳茹闭上了眼睛,估计是受不了那俩双直棱棱的眼睛,还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 第1045章,不受控制 陶歌说:“没呢,我刚吃了早饭在散步,您是不是找我有事?” 阮秀琴温温道:“没大事,就是想问问那混小子这次去哪?” 陶歌本想顺嘴问一句,他没跟您说啊,但话到嘴边改了口:“去蜀都。” 阮秀琴疑惑,原地想了一阵没想通,询问:“公司在蜀都有业务?我可没听他提过呀。” 话到这,陶歌哪里还不知道这阿姨打得什么主意,当即直白地说:“不是业务,是董子喻在那。” “董子喻?”这名字似乎哪里听过,但阮秀器一时没想起来。 陶歌说:“她曾经在中大读书,毕业后去了蜀都。” 阮秀琴一听中大,心里一咯噔,顿时明白过来了,连忙问:“两人是什么关系?” 陶歌说:“和莉莉丝差不多。” 阮秀琴差点气晕过去,以为已经到极限了,怎么突然又蹦出一个董子喻?这混不吝在外面到底是瞒了自己多少? 过了好一阵,阮秀琴试探问:“你告诉阿姨,关系到什么程度了,还能阻止吗?” 她是真的想阻止了,已经要疯了,再这样下去,儿子身体没垮,她自己要先垮了。 陶歌听出了电话中的急迫感,用安慰的语气说:“阿姨,董子喻不比别人,这个还真阻止不了。” 听到有本事有背景的陶歌说阻止不了,阮秀琴怔在了原地,当下试探问:“两人什么时候到一起的?” 陶歌说:“97年下半年,差不多两年了。” 阮秀琴没辙了,只是不解:“这么久了,怎么没听他提过?” 陶歌说:“董子喻比较低调,不怎么缠他,所以您没听过也正常。” 问到这,阮秀琴生出了一肚子话想说,但是知道该适可而止了,毕竟陶歌也不是别人,也是那混蛋的储备粮,又身份特殊,不能寒了对方的心。 于是换个话:“陶歌啊,有时间了,你多去陪陪他,帮阿姨多看着他点,现在啊,我的话他不怎么听了,你不一样,他听你的。” 陶歌说:“放心吧阿姨,我会多劝劝他。” 阮秀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得空了一起去家里坐坐,阿姨给你们做野味吃。” 她这个家里指的是上村老家,算是拐着弯儿道破了陶歌和儿子的关系,表示认可她这个媳妇,也算是正式把满崽托付给她,让她在外边多家看管、多家约束。 没办法,纵观这么多儿媳妇,能让满崽听话的,估计就米见和双伶了,文慧她没完全了解透彻,不好妄加评论。 可米见和双伶这俩儿媳妇都太在乎满崽了、太在意他的感受,就算说,也说的有限,于是这个监护重担自然而然落到了最有能力的陶歌身上。 得了未来婆婆的尚方宝剑,陶歌觉得今天的是这半辈子最舒心的一天,原本还因为年龄问题有所担心,但这通电话下来,婆媳两人算是互相交了底、交了心,她彻底被烙上了老张家的印记。 陶歌回应:“好,下次我跟他回去。” 这就是陶歌,既然双方捅破了窗户纸,她就懒得虚伪了,直接表了态。 “诶。”阮秀琴喜欢这种直率,儿媳妇太多了,要是个个跟她绕弯子,得累死去。 结束通话后,得了婆婆认可的陶歌心情特别好,找到老邓说:“我有点事要离开几天,公司你多费点心。” 老邓也没问她要去哪,拍拍胸口道:“成,现阶段重要的事都忙完了,去一趟pny公司后,我也打算休息几天,你去忙吧,有重大事情会电话你的。” 其实老邓打不打她电话,陶歌对公司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毕竟银泰资本如今资产破了500亿,快接近600亿了,她怎么可能只用虚无缥缈的“信用”二字做保障呢,必然是做了后手的。 说句不好听的,老邓要是一心一意为公司奔波,那他永远是银泰资本的决策人,陶歌会尽心尽力辅左他。 要是老邓一旦将来人心不足起了二心,一个小动作她都能提前洞悉,并且扼杀在摇篮里。 她的出身决定了她的行事手段,她要对得起张家人这个身份。 前两天和张宣短信过后,她本来不计划去蜀都了的,想直接去敦煌。 可阮秀琴这一通电话让她改变了想法,还是决定去趟蜀都,只是董家的事情她不会主动掺和进去,等到张宣有需要的时候在露面,要是没需要,她就权当旅游了,听温玉说过那里的美食和人文风景不错,她也想放宽心体验一番。 出了办公室,陶歌给张宣发了个短信:姐来蜀都了,你有事叫我。 这一刻,张宣在飞机上,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倒是上机前和文慧发了好久的短信。 京城到蜀都飞机需要三个小时,他上机倒头就想一路睡过去,没想到飞机才升空不久,就听到旁边两位衣品看起来非常好的女士在讨论钢琴。 如果仅仅是讨论钢琴就算了,而讨论对象正是文慧和她的钢琴专辑。 红衣服的女士说:“这专辑我听了,很不错,听说10月份文慧在国外有演奏会,好想去现场看看。” 白衣服的说:“难买票吧,要是在国内有演奏会就好了,我家那位是文慧迷,天天睡觉前要听一会。” 红衣服揶揄:“那你就不能去了,听法国定居的朋友说真人很漂亮,很有气质,小心你家那位起二心。” 白衣服倒是不怕,笑说:“这你就多操心了,就这么讲吧,起二心也没用,那种人物就算世界上没男人了,也不会看上我家的。” 红衣服摆弄手里的专辑,“好像是中大毕业的呢,还是你校友。” 白衣服高兴道:“可不是,我自己都没想到中大会出现个这么厉害的人。” 红衣服话一拐:“要说厉害,还有更厉害的张宣,就是不知道两人同在一届,互相认识不?” 白衣服八卦:“同一届就他们俩最掐尖,一个文,一个艺,相得益彰,又同在管理学院,怎么可能不认识哩,四年下来说不认识鬼都不信,说不好私下还有一腿...” 张宣听得心里一阵卧槽,不是说文慧的钢琴吗,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有一腿的事情了? 赶忙把头顶的鸭舌帽拉低一点,偏头看向了外面,不过耳朵却书的竖得直直的。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他硬是听两女八卦了三个小时,是真他妈的能八啊,后面连什么体位都出来了,亏上机时还暗暗夸赞两人衣品不错来着,原来也是油调子女人。 哎,女人过了30就伤不起,荤起来太辣眼了。 就在他心里念着文慧的时候,文慧也在想他的事情。 听到他要去蜀都出差,心有所思的文慧离开了琴房,去书房找出一袋厚厚文件。 这些文件是爷爷的遗物,特意留给她的。 由于里面全是关于张宣和张家的调查档桉,她一直没去看,因为她能猜到爷爷是用了什么手段获取的资料,怕看了会破坏心境。 不过这次她打算破例,双伶曾告诉过她:别人戏称的管理学院四朵花,可能已经全部落入他口袋里了。 除了自己和双伶外,苏谨妤的举动在大学就洞察到了,文慧不会觉得奇怪。 只是这董子喻,文慧很意外,大学期间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搞文学创作的男人有个异性知己很正常,不能好看就全部吃了吧? 四个吃了三个,以为他会收手,没想到双伶说应该已经吃了。 至于董子喻为什么要躲到蜀都去,双伶有怀疑,却没证据到底是什么情况? 文慧跟双伶一样,对董子喻这举动持怀疑态度,于是她翻出了爷爷的留给自己的档桉袋。 其他的文慧一律不看,专挑关于董子喻的资料。 文老爷子的档桉资料很有章法,似乎是按跟张宣的亲密程度排序的。 比如第一份是张家资料。 第二份是张宣个人详细资料。 第三份是杜双伶和杜家资料。 第四份是米见以及米见一家的资料。 第五份是文慧她自己和张宣在大学期间以及后面行踪的一些资料。 看到爷爷连自己的行踪都没放过,她灵巧的小嘴儿微微都了都,这就是她以前不愿意去看档桉袋的缘由所在。 第六份是陶歌的资料。 第七份是希捷的资料。 希捷?又一个陌生名字,文慧心口起伏了下,静默半晌,她把这资料单独拎出来放到了一边。 第八份资料是莉莉丝的。 眼神在这份资料时停留几秒,临了还是没抽出来。 第九份是董子喻的资料。 董子喻排第九,不是最后一个?这让文慧内心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想法。 按道理,以大学期间的行为来看,苏谨妤是非常活跃的,非常缠他,而董子喻更像是一个路人,怎么就排到前面去了? 把资料抽出来,文慧看到档桉封面时,又顿住了,其它档桉封面都是干干净净,单单这个封面用红色钢笔画了一个圆圈。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文慧跟爷爷相处这么多年,知道这圆圈的含义:不受控制。 最后一份档桉果然是苏谨妤,文慧瞟一眼就没在看,反而重新拿起董子喻的资料,翻阅了起来。 ps:昨天由于太阳穴突突突的痛,只更了2200字,今天更6400字弥补一下啦,别说水哈。 毕竟三月觉得董子喻的戏份太突兀,原本没打算收的,前期就没作任何铺垫,家庭情况和成员都没描写过,所以现在就方方面面多描述一下,嗯…写完这几章,董子喻就彻底要跟大家说拜拜了,以后大家想看,也只得回顾了,所以多点宽容啦。 这书内容不多了,给点最后体面哎,太难做了呢呢呢… 还没吃早饭,先发,饭后再来检查 第1046章,突然撞见 花了十多分钟把董子喻的资料看了两遍,文慧整个人陷入了呆滞。 翻开之前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没想到真应验了。 这才毕业多久,董子喻她就... 有那么一刻,她生出了把这件事告诉双伶的念头。 她能容忍米见,能容忍双伶,这是因为她们三个达成了协议。 而其她女人... 此时她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足足过了半小时后,文慧才缓过神,随即把视线放到了希捷的档桉袋上。 注意到封面没有红圈圈,她心里莫名地没那么紧张。 不过希捷的排序很靠前,让她又觉得没那么简单。 伸手拿过来,翻开... 一开始看照片,她没感觉到希捷这女子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相貌不出众的根本不会感兴趣。 而长得好仅仅是他看上眼的入门条件之一。 显然希捷这种程度的美貌还无法让文慧感受到足够重视。 换句话说,希捷的美对她产生不了威胁。 不过她也没有任何轻视之心,苏谨妤长相很好,但却是最后一个,显然希捷有她自己的过人之处。 越往后看,文慧的眉毛越紧蹙,当得知四大名着和中华字典时,当得知4000块钱时,当看到爷爷点评“至纯的女子”时,文慧心里有些凝重。 相比希捷的品质,美貌显然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文慧是一个理性的人,理性的人往往通透,看事情能看到本质,随着张宣的社会地位越高,希捷这种属性的女人在他身边就越发显得珍贵,就越来越受宠。 此时文慧虽然还不知道希捷的性格如何,但想来是不会差的。 盯着“至纯”二字看了许久,她忽地有一种可怕直觉:要是米见、双伶和自己没有独特之处,三人通通不会是希捷的对手。 在她心目中,双伶是一个很有手腕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爱他了、太在乎他了,不然米见也好,自己也好,不会被轻易接受。柏林之行肯定更加坎坷。 而希捷却能在米见和双伶的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明显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把档桉合拢,文慧脑海中浮现出了张宣的样子。 好想问问他:你为什么这样贪得无厌?为什么这样不省心,有我陪你还不够吗? ... 文慧的内心波澜他不知道,此刻老男人已经下了飞机。 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发现里面有6条短信,分别是陶歌、双伶、米见、希捷、文慧和董子喻的。 得嘞,今天是赶集还是怎么了? 都发短信来了? 以前可没这么热闹过。 要不是莉莉丝在伦敦,是不是也会掺和一脚? 按时间顺序一一点开: 陶歌:姐到了蜀都,有事叫姐。 张宣回:好。 双伶:昨晚梦到你了,你在外边要照顾好自己。 张宣打电话过去,发现没人接听,打了两次都是如此。 发短信问陈燕:双伶在哪? 陈燕秒回:杜小姐和邹小姐在逛街购物。 原来如此,看来双伶没带手机啊。 也是,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用手机,发短信回:好,你在重庆玩得开心,不要有心理负担,开学我回家接你。 米见:妈妈说孩子长得像你,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张宣: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高兴,争取第二个像你,你这长相不能断了传承唉。 希捷:大叔,我刚才眼皮跳跳,感觉有人要找我麻烦,您可要管好她们哦。 张宣无语,心道自己女人里面,要是豁出去耍手段的话,估计也就是双伶和文慧能跟你过过招,但双伶在重庆没空,文慧那性子估计也不会吧? 张宣回:跟我在一起20天,结果了没?在外面别太拼,别累着了。 点开文慧的短信:演奏会的门票到了,你要规划好日程,10月份陪我过去。 张宣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但一时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得打字:好,我知道,不会忘记的,过段日子就来沪市。 最后的短信是董子喻的,点开:你到哪了? 张宣:已经出了机场,把你的地址发给我。 董子喻今天一直在留意手机,秒回了一个地址。 走出机场,他有点不习惯,以前去其他地方,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有人接机。而唯独蜀都冷冷清清,感觉回到了没发迹前的时候。 他忽然想起了裘雅的一句话:要不要派人入川? 要是蜀都有自己有自己的分公司,那不方便多了? 可是银泰地产现在在金陵、京城、羊城、沪市、深城和武汉都有铺开,除了羊城的商业综合体中心全部营业外,其他的都是处于半营业半建设中,资金压力有点大。 当然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对董子喻感觉没有那么强,要是换成双伶、米见、文慧和希捷几人,无论无何也要弄一个的。 还是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啊,差不多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个什么样子? 张宣吩咐保镖尽快想办法买两辆虎头奔过来,再不济奥迪也行,他娘的,这么大一老板,在蜀都没有个车,出行也太不方便了。 要不是嫌弃买私人飞机太过麻烦,要不是陶歌让他保持低调,甚至连买私人飞机的心思都有了。 就在他打算拦出租车时,陶歌电话来了。 陶歌问:“今天有人来接你吗?” 张宣唉声叹气:“没呢。” 陶歌说:“往右看。” 张宣看向右边,发现一辆奥迪停在旁边,陶歌伸出一只手在窗外摇啊摇。 看到这亲切的姐们,老男人快要哭了,赶忙跑过去,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你怎么来机场了?” 陶歌说:“我本来打算去吃火锅,突然想到你可能没车,就过来看看。” 不等他回话,陶歌问:“我以为董家会派人来接你,你和董子喻没沟通好?” 张宣把缘由说了一遍。 陶歌一连串啧啧:“都上过床了,大小深浅都明明白白,还玩偶遇,你们俩幼稚不幼稚?” 张宣:“......” 大龄剩女真是伤不起啊,满嘴荤段子。 陶歌问:“是直接过去?还是去我那里洗漱休息下?” 张宣打量一番自身,说:“天太热了,去你那里洗个澡吧,换身衣服再过去。” 陶歌就知道他这爱干净的性子会这样,直接发动车子。 张宣看了会外面的街景,问:“你怎么在这边有车有房的?” 陶歌说:“看来你忘了姐说过的话,只要有你女人在的城市,姐都有置业,而且距离她们还很近。” 张宣侧头:“羊城也有?” 陶歌说:“双伶、米见和希捷我没安排,她们的脾性姐摸得差不多了,你就算死了她们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身边的保镖足够就行。文慧正在评估中。” 张宣道:“文慧的性子和米见差不多,内里很清傲,我很放心。” 陶歌没否认:“从收集的信息看,她爷爷死后,大部分时间一直住在你给她买的房子里,确实是一个很专情的人。 不过姐还是要走一遍流程,希望你不要怪我。 在这方面,姐眼里容不得沙子。” 虽然有冒犯她们,但这姐们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事已至此,张宣也不好多说什么。 陶歌揶揄:“除了你三个大老婆外,就不问问其她人表现的怎么样?” 张宣右手拄腮,幽幽地道:“那还用问么?我挑的女人哪会差?肯定表现很好,不然你早就提醒我了。” 陶歌点点头:“目前来看,确实非常不错。就算和外界接触比较多的苏谨妤,表现也很保守,很有礼节。在你挑女人这方面,姐还是很佩服你的。” 张宣说:“那是你不了解苏谨妤,她要是一个开放的人,我早就得到她身子了。” 陶歌瞄他一眼:“她大学很缠你,对你可放的很开,所以姐重点关注了她。” 张宣笑笑:“不也就对我一个人么,对我开放我很乐意看到滴。” 想起自己为他心甘情愿做那种羞耻的事情,陶歌无话可说,不过还是苏谨妤争气,她犯不着背后去抹黑对方。 陶歌的住处在武侯区桂溪街道,可能是位于西部省份的缘故,这年头的建筑大部分还保持原有风貌,街上的人挺多,很是热闹。 洗漱一番,张宣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陶歌正在拿勺子专心抠西瓜瓤,头也未抬:“是你见岳母娘,不是姐,需要帮忙了再喊我,反正距离不远。” “成吧。”老男人刚才只是客气问问,根本没在意她拒绝的话。 百货... 快要到董家时,张宣看到了一百货商店,是这里吧? 他掏出手机查看短信地址,确认是这,董子喻跟他约好在这演一场戏。 就在他要迈步走进商店时,东边街道匆匆走来一人。 不,应该是两人。 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快速过来,看样子也是要去百货商店。 目测孩子大概一岁多。 突然撞见张宣,中年妇女满脸愕然,不自觉停住了脚步。 张宣感觉这妇女有些面熟,但确认自己没见过。只是看到妇人怀里的孩子的时候,感觉见鬼了:他娘的!这孩子和自己小时候的两岁照片怎么那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