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 1、穿越汉朝 汉时的冬季格外难熬。 清晨,被窝中被冻醒的韩盈睁开眼,透过风口,她看到土屋屋檐上已经挂了一排冰柱,树枝上也全是白霜,屋内的火盆更是早就熄灭,就连火炕,也只剩下一丝余温。 再不起床加柴,炕就要和屋外一样冷了! 寒冷的现实击败一切懒惰。 韩盈极不情愿的从被窝中爬出来,脱离温暖的被窝,寒意扑面而来,零下的温度,让她立刻打了个冷颤。 “嘶——” “怎么就这么冷啊!” 打着哆嗦,韩盈麻溜的生火加木柴,又给自己灌了个暖水袋,然后立刻钻回被窝。 这年头,只有温暖的被窝能给自己一点儿慰藉。 抱着热水袋,缓过来的韩盈忍不住吐槽。 穿越后,自己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是的,韩盈是个穿越者,这年头穿越不稀奇,但韩盈真想给自己穿越后的遭遇鞠一把辛酸泪。 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是王子公孙,就是富家千金。怎么就她过得这么惨,穿成汉代的平民——过冬连件棉衣棉裤都没有,简直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 她穿越前是实习医生,再过半年就能转正,前途一片光明。虽然每天忙的像条狗,但好歹冬天有家里供暖,从暖宝宝到脚踏再到发热桌垫,各类过冬设施一应俱全,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根本不会受冻。 可惜,咔嚓,穿了,还穿成了只有六岁的女童,这日子,怎一个酸爽了得。 不说身体上的别扭,就她刚穿越的那段时间,住的是可是草棚,那草棚住了和没住一样。一下雨就是屋外大雨,屋内小雨。更恐怖的是还和牲畜混住! 住已经够糟心了,吃的更绝,只有豆饭,就是不放盐,煮的半生不熟的黄豆。 记忆融合加上糟糕的环境,直接把韩盈给整自闭了,过的浑浑噩噩,看起来和傻子差不多。 直到韩盈偶然听到身体的母亲要送大哥去服役,商量着如何去隔壁昌邑城购枪头,因为那边产铁,铁价便宜,能给家里省点儿铜钱,她脑子里才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等后来点兵的吏目拿竹简念年号为建元元年,又知道了他们这边有个大野泽……这么多条她熟悉的信息汇集在一起,没费多大力气,韩盈就推出了自己穿到了公元前140年,也就是汉武帝继位的第二年。 确定了穿越时间地点,记忆融合完毕,融合后的人格也以韩盈为主导后,金手指也终于上线。 以她家为中心,自己家的诊所,连带着左边百货超市、右边的广联医药也穿了,直接成了她的随身空间! 知道目前身处的时间地点,拿着金手指,手握部分现代文明物资,韩盈的惶惶不安终于散去几分,也慢慢接受了穿越的现实。 接受穿越了,再看家徒…额,没有家的情况,韩盈就忍不住拿出空间内的玻璃珠,由母亲带着村里人偷偷找贾商卖了,换了大量的财物粮食和工具回来,进行大重建。 重建的过程不堪回首,好在终于能住上土屋,又烧上了火炕,冬天不至于冻死。 添了柴,火炕逐渐烧热,屋外也开始嘈杂起来,男人劳作的喊号声,孩子的哭声混合着女人响亮的谈话传进屋内,让床上的韩盈长叹一口气。 不能再在床上躺着发呆了。 深吸一口气,韩盈迅速穿好衣服,披上村里唯一一件兔裘,推开门,去这具身体的亲妈那边蹭饭。 她穿越的这个村子不大,只有二十三户,合计一百七十六人,因为徭役走了五十多个男人,现在就剩下一百二十四个老弱病残在村里。 韩盈家其实不算多好,人丁稀少,一家只有四口人,现如今大哥还去服劳役了,就剩下三个人在村里住。 幸好,韩盈老妈郑桑比较刚强,领了丈夫什长的职位,成了东河村的村长,韩盈来了之后,日子更是过的蒸蒸日上起来。 现在是饭点,女人都出来搬柴做饭,在看到韩盈之后,直接热情围了上来。 “月女今日起的可早。” “月女,来我家看看豆芽吧?” “月女,什么时候再去贩卖豆芽啊?” “月女,我家的鸡都三日不下蛋了,能看看么?” 被四五个女人热情的围住,韩盈没有慌张,她点点头,回应道: “不急,我吃过饭就去看。豆芽得再过两天去卖,你们都该忙什么的就忙什么去吧。” 说着,韩盈就往母亲房间走去。 她没有停,村里的女人们也不敢拦,敬畏的看着韩盈走远。 韩盈和母亲分住,距离不远也不近,隔了十多米,独占了全村最好的土房。 公然在全村搞特殊这事,倒不是因为韩盈脸大,而是因为如今整个村子,是靠她拿出来的玻璃珠建的。 当然,她穿越已经有半年之久,不可能只搞了这么一件事儿,除了拿玻璃珠卖钱,韩盈还在汉代无证行医。 现代的医生,有一个广联医药店铺的药物做后盾,哪怕是实习生,不说吊打汉代全体医生,吊打99%的医生是绝对没问题。 村里人对她的尊敬,也是基于以上两点。 至于月女的称呼—— 她这本事怎么会的,药哪里来的,总需要理由。 韩盈给的理由,就是梦中与月中仙子相遇,学了对方的些许本领。 非常的古人。 不过村里人信,月女的称号,也是他们给的。 如果问韩盈当初编谎话的时候,会不会担心村里人不信,被打为妖邪绑起来祭天,又或者被官府下狱什么的…… 韩盈只能说汉代楚地的人民信仰是自由的,广泛的,充沛的,以及群魔乱舞的。 遇到神仙算啥,野.合有孕称与夫君梦中相交的、上山回来说遇到神兽的都有,甚至患病不愈,又死不了的人被认为是邪祟缠身,山川水泽处处都有神灵。还有专门的巫觋,也就是这时候对神职人员的称呼,这群人才叫一个疯狂,神像都不立就说诚心供(给)奉(钱),取水喝了能辟邪、消百病…… 就这么群魔乱舞的景象,官府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在村子里嘴上行骗,实际上是正常行医的韩盈。 因为汉代人口管制是非常严苛的,普通人就固定在村子和周围十里地,也就是一亭的范围内。 亭,是汉代的行政单位,县往下是乡和亭,如今十里设一亭,汉承秦制,汉代开国皇帝刘邦曾经担任过亭长,主要职务就是检查过往行人,维护地方治安,执行宵禁令,收捕盗贼之类的,属于地方公安,想越过他们乱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韩盈给别人治病的名声,也就在本村和周围三个村子内,更远根本传不过去。 得了利益的全村人,恨不得把韩盈供起来,其它村有个能治病的那叫一个感恩戴德,告官?且不说他们有没有那个想法,就是想,他也告不了啊。 所以目前韩盈的日子还算舒服……个鬼。 在亲妈家里喝完粟米粥,韩盈幽幽叹了口气。 半年,茅草屋换土房,进步已经够大了,但韩盈还是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利剑,让她寝食难安。 这可是汉代哎! 尤其还是汉武帝治下! 当平民那简直是死路一条! 好吧,应该说汉武帝治下,当谁都不好过。 大部分人对汉代汉武帝了解,也不过是历史课本上雄才大略,罢黜百百家,独尊儒术,抗击匈奴,手下有卫青、霍去病两个ssr的天赐神将。再要不就是细数汉武帝究竟爱过多少个女人,然后从金屋藏娇撕到李夫人和卫子夫,顶多再加上八卦汉武帝的几个男宠。 其它的,大多人都是两眼一抹黑。 但是韩盈她了解的稍微多那么一丢丢。 这多了解的一丢丢,是汉武帝发动战争的大概次数,以及整个帝国财政状况。 说汉武帝打匈奴把文景两代的积蓄打没,那是胡扯。 就那点钱,都不够汉武帝打十年好么! 汉武帝时期战争的财政支出,都是汉武帝自己磨刀,向他之下的所有阶层宰出来的! 宰诸侯,汉武帝发行过白鹿皮币。要求诸侯王进贡要用白鹿皮币包裹,诸侯王哪有白鹿皮呀,没关系,汉武帝有,一张四十万钱。 宰商人,给商人增加了算缗和告缗,早期还好,后期告缗让商人之间相互告对方交税不够,用来掠夺对方财富,这让经商环境极度恶化,曾经的商人都不敢再继续经商,整个国家经济流通直接崩溃,甚至开始以物易物。 就连平民的也没逃掉被宰的命运,人头税从七岁征收改成了三岁,还增加了三钱,导致平民因为养不起孩子纷纷溺婴…… 更何况——汉武帝在位五十四年,四十三年都在打仗,打仗总是要死人的,猜猜哪些人死的最多呢? 当然是平民啦,毕竟有爵位的,当官的,有钱的,都可以让自己免除兵役,只有平民跑不掉。 后世看这一段历史,韩盈只会唏嘘几下,感慨当时的百姓不易。可到如今自己成了汉武帝治下的普通百姓,韩盈就笑不出来了。 理智让韩盈明白,这并不是汉武帝的问题,而是地理环境造成游牧文明与耕种文明无法避免的冲突。 四百毫米的等降水线,分开了游牧文明与耕种文明的界限。 当年,秦始皇统一中原,建立长城之后,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被倒逼着进行大一统。 长城以内,有着足够充足的粮食和人口。只能放牧的草原,稍微出点儿天灾人祸,就会大批量的死人。生存的压力,迫使匈奴必须劫掠自己的邻居,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来。 可凭什么住在边疆的汉家子弟,就要经受这样的苦难? 他们当然要拿起刀枪,杀退敌人,让匈奴永不敢再犯! 谁都没有对错,只有生存。 如果自己不在汉代,如果韩盈现在不在汉武帝之下,还不是平民,韩盈会对这一段历史更加认同。 反正都民族融合了,加特林出现之后少数民族都开始能歌善舞了,两千多年前的死人关她什么事儿? 偏偏她现在是。 屁股决定脑袋,韩盈现在只想呵呵。 倒不是说汉武帝发动战争有问题,而是自己这边真的有一头牛! 韩盈清楚,如果不积蓄力量赶紧往上爬,那么等待自己的,绝对会是地狱般的未来! 可提升地位,同样是难上加难。 汉代可以花钱买爵位,可她们家钱财来源是个漏洞,有权势的人稍微动点贪婪之心,就能够把自己全家碾死,顺便吃个肚肠滚圆。 她说是神女赐福给的琉璃珠,有权势的人还可以说她是偷来的呢! 想提升地位,得走正途,还不能让旁人起贪婪之心。 对于她这种无名无姓之辈来说,同样是地狱级难度。 现代还能有个高考,汉代平民除了靠军功,哪有晋升的通道?甚至就算军功授爵,她一个女人,也上不了战场。 条条都是死路。 韩盈能够指望的,也就是自己的老本行,当医生。 除去广联医药,自己爷爷还做过赤脚医生,他那本穿越神书《赤脚医生手册》也跟着穿来了,里面的不少土法,如今都能尝试用用。 秦汉民间封建迷信兴盛,除去对精神需求的需要,更大原因是因为民间稀缺到几乎没有的医疗资源! 每个搞迷信的巫觋,‘神术’都会有一条消除百病,驱扼病魔。 这半年里,韩盈其实已经治过不少人了。 在本村和周围两三个村子里,她还有能治杂病、死病,驱除邪祟的名声。 不然,她怎么可能在村子里独占一间房? 还不是她有真本事。 当然,还有普通人病……真的太多了。 没医生的情况下,什么病都能有。 之前她还遇到过患有背痘和腹水的成人、两年以上脊髓灰质炎的幼儿,胸腰椎压缩性骨折的少年……那些病,韩盈不是全部都有药的,只能硬着头皮治。 这行为放现代足够在监狱关到死。 可对于这个时代的平民来说,命太贱,有的治就是神仙发善心。 哪怕是她治死的比救活的人还算多,大家对她神异的名头仍旧是深信不疑。 毕竟她目前能治愈的范围,比巫觋广太多了。 当个名医,不说和扁鹊华佗肩并肩,只要有这两位一半的水平,前途也是光明的。 就是现实仍没有韩盈想的那么容易。 她是西医,可广联医药中的药物是有限的,自己用一样少一样。 麻烦的是西医不行,中医同样顶不上。 本草纲目编出来得等一千七百年,如今药材少的可怜不说,还一个地方一个名,乱的堪比麻线。 更糟糕的是,目前也没中药材种植地,药材全靠采摘,价格上天,县里能够售卖的中药,平民根本买不起不说,零零散散也就十几种。 治病?得先cos神农尝百草。 这半年,韩盈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这上面,进去之后才发现,筛查中草药是个多大的工程。 她在饮鸩止渴。 不试药,她怎么当医生?靠卖恒河水? 开什么国际玩笑。 可不试药,持续投入的资金会拖死自己! 必须要换个方法,汉代,根本不需要追求现代的治疗效果,什么心脏病胃穿孔阑尾炎在这个时代就是绝症,她能治好感冒发烧拉肚子等常见病就是名医! 医药研发是个大坑,自己这半年已经砸进去太多钱,再拖下去,她就要破产了! 必须搞点别的发家致富,才能填补这个大窟窿。 检查着村民炕上的豆芽,韩盈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自己之前去县里卖出去的豆芽,能不能钓上来条大鱼? 2、徐田曹求药 把每户的豆芽全看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韩盈回到自己房间,处理她那些草药。 她独占的这一间土屋,早就堆满了各类树皮树根草叶。 汉代,医疗行业刚刚兴起,还没有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民间医生想治病救人,就得先学会采药,处理药材,让药材能够更长久的保存。 “荆棘根,能治蛔虫,嗯……让我看看要怎么炮制——” 翻开书页,韩盈对比着图上的内容,一点一点的处理起来。 河东村内的韩盈还在积蓄着她的力量,另一边,她心心念念的大鱼,也终于上钩了。 县城 本该休沐的徐田曹却未在家中休息,他披上兔裘,骑上健马,急速往城外赶去。 昨日归家,徐田曹见到一件奇物。 此物为豆芽,乃东河村外邑的月女,以‘回春之术’所生,使豆在冬日萌发,食之,能使人体康健。 徐田曹不信鬼神,认为此乃巫觋招摇撞骗之术,还与购买豆芽的发妻起了口舌之争。 可等徐田曹见家母吃过豆芽,身体真有所改善后,便立刻动摇了过往坚持。 他要去寻月女,为越发虚弱的母亲求延寿之法! 街上行人见马匹疾驰,纷纷侧身躲避。直至城门口,徐田曹速度才慢了下来,递‘传’给城门长检验。 ‘传’是汉时的身份证明,不拿着它出门,就无法证明自己是谁,会被被管理治安的亭吏,当强盗给绑起来治罪。 徐田曹为上级,城门长看到他之后,连忙上前摆手示意不用检验,又驱赶贾商给徐田曹让出一条通道。 两人并排前行,通过长城门,途中,城门长问道: “大人今日休沐,怎还要出城?” “有些事还未做完,需再走一趟。” 说着,徐田曹正准备架马急行,却瞥见两个门卒正推搡一位老者,老者箩筐已被掀翻,粟米洒落一地,门卒对此视而不见,仍在喝令老者离开。 徐田曹轻拉缰绳,面露不忍。 “您也知道。” 同看到此幕的城门长无奈摇头: “新县令要来,现在县尉正严禁无传进城,偏偏这老头没传非要进……” “我知,你们行事也不易。” 徐田曹身为田曹,消息比城门长还灵通,怎么会不知最近严查之事? 他从袖中摸出二十几枚铜钱,上前对捧着粟米啕哭的老翁道: “老翁,这粟米我买下了。” 老翁千感万谢,接过铜钱,颤颤巍巍的走了。 至于那些粟米,先暂存城门处,等徐田曹回来再取。 处理完这桩意外,徐田曹飞身上马,径直赶往东河村外邑。 城门长看着徐田曹骑马远去的身影,奉承的姿态散去,眼神多了几分鄙夷。 “田曹有什么好?大冬天的,好不容易休沐还要出去。” “我们好歹还有口热汤呢!” 这声音嫉妒中带着酸味。 不过冬日骑马,的确颇为遭罪。 健马奔驰间,厉风不断,面如刀割,四肢逐渐僵硬麻木,稍有不慎,就会从马上跌下。也幸得徐田曹劝农勤勉,身体康健,方才挺过这一路呼啸。 架停健马,徐田曹看着面前整齐的十九间土屋、嬉戏打闹的顽童、以及集中忙碌的汉子们,平生第一次开始怀疑眼睛出了问题。 没记错,东河村外邑是在半年前从东河村分出来的,当时自己来过,原本只有三四间孤零零的茅草屋,不过半年,怎么能盖出来十九间土屋? 常年劝农桑,徐田曹对黔首能有多少空余人力再清楚不过。正常情况下,这些人再盖出来五间茅草屋都算顶天,一间土屋耗时要比茅草屋高四五倍不止,这群人是怎么做到的?! 粮食、人力,都是哪里来的? 就算是县城发徭役,这么浩大的工程,也得要上百号人劳作四五个月。 徐田曹管田地耕种,农人一年下来能剩几粒米,几枚铜钱再清楚不过,加上老幼孕也就一百多人的外邑,建一间土房都能要他们的命! 徐田曹脑中思绪纷杂,表情也没了一开始的稳重,而是惊疑不定起来。 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除了真是有‘回春之术’的月女所助,徐田曹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这个月女,不简单啊。 徐田曹散去轻视之心,又生出几分期待。 月女当真有几分神异,是奇人,当以礼待之。 徐田曹翻身下马。 翻天覆地的变化,驱散徐田曹隐藏在心底的自持,他牵着马,往村落走去。 忙碌的众人很快发现了徐田曹,冬季,穿皮裘的人非富即贵,无人敢上前搭话,直至一名老妇人从屋内走了出来。 老妇人面容看起来已经四十来岁,黑发中夹杂着银丝,衣裳磨损出长长的毛边。不过她的身形却不佝偻,腰杆挺的很直。 汉时实行保甲制度,五户为一‘伍’,十户为一‘什’,,一个家有一个户长,户长推举出伍长与什长,算是最最基层的小官,因老妇人夫死后,她继了丈夫的什长之位,徐田曹对她稍有印象,记得她姓郑,于是询问道: “郑什?” 什是职位,被唤郑什的老妇人名字是郑桑,也就是韩盈的母亲,她走到徐田曹面前,问道: “是我,田曹怎会今日前来?” “我是来寻月女。” 不清楚状况,徐田曹没有贸然求见。而是向郑桑问道: “你可知月女来历?” 郑桑对韩盈的来历有些无法言语,她沉默片刻,长叹一声,道: “您随我来,一见便知。” 说完,郑桑就为徐田曹引路。 健马被人牵去安置,徐田曹心中升起几分疑惑,只觉得月女越发神秘。 他跟上郑桑步伐,片刻,方发现地面极为整洁,少有泥泞污秽,走起来极为舒适,粗略计算了整洁路面需要的人工,徐田曹心中更为惊骇。 一个百十来人的村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震撼和不解让徐田曹呼吸有些急促,月女的形象也越发神秘,他忍不住在心底问: 月女,你到底是什么存在? 疑惑中,郑桑停在了村内最好的一间土屋前,她没有掀开厚厚的草帘,而是先问道: “月女,有人求见。” 徐田曹下意识屏住呼吸, 清脆悦耳的童音从屋内传来。 “进。” 徐田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去见岳父的那刻,他脖颈僵硬,衣袖中手攥紧又松开,汗津津的。 看郑桑没有进去的意思,徐田曹做了个深呼吸,僵硬的抬起手,将厚草帘掀开,踏入其中。 屋内与外界俨然是两个世界,内里温暖如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瞬间驱散路上奔波带来的刺骨寒意。 徐田曹眼睛快速扫过整个屋内陈设,发觉土屋屋内还是有些漏怯,设施过于简陋,只用土与石板垒了多个土柜,堆放着各色莫名干枯杂草树皮树根,不知作何用途。 紧接着,徐田曹目光又从榻上半米大小的沉重木箱滑向榻上的人,在确定整个土屋只有她之后,徐田曹瞳孔猛的扩张,旋即,是感受到被愚弄的愤怒! 这高榻上,只盘腿坐着一个女童,年龄不过六七岁,梳着垂髫,脸上全是稚气。 来之前,徐田曹想过‘月女’到底是什么模样,或为鹤发童颜的老妪,或是已过双十的妇人。再小,也应为豆蔻年华的少女,可谁能想到,月女会是一个未满七岁的垂髫小儿? 如此幼童,能做何事! 被愚弄的愤怒冲击着理智,徐田曹不相信月女会是垂髫小儿,那些事迹做不得假,许是有人在做局,故意推出来幼童做台面,自己躲在暗处操纵,用来借机敛财。 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徐田曹不与傀儡幼童作气,撩袍转身,便要出去找那郑桑的麻烦。 他刚退一步,还未转身,便听得韩盈轻声道: “很失望吧。” 处理草药的韩盈没有抬头,像是完全不知面前之人身份多尊贵重要,又仿佛已然知晓,只是不屑一顾罢了。 她动作云淡风轻,面下却牙齿咬紧,大脑极速运转。 土房不隔音,母亲和来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田曹,汉代实权大吏,放现代,得是市农业局长,这种人可不是村里的那群愚夫,没点真本事,镇不住! 一边想,韩盈一边用极为轻松的语气调侃: “是不是觉着,外人相传的月女,太过凡常了些?” 徐田曹停住腿,转身惊讶的看向女童。 他仔细端量片刻,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记得你,你应该是郑什的小女。” 说完,徐田曹面色肃寒,厉声喝道: “大汉律令,严禁行淫.祠巫觋之事,行之者削脚挖骨,你这垂髫小童!若说何人指使你行如此鬼魅之事,我还能免你全户刑罚,若不说,我可是要压你回去请命了!” 韩盈削树皮的手顿了顿,却并没有被他吓到。 她抬头,不着痕迹的打量过面前的中年人,看着他面色阴沉,刻意恐吓的模样,轻笑调侃: “我还不知,田曹如今在为狱掾史做事?” 狱掾史,主诀狱平讼,也就是现代的法官,职位上比田曹低,职权却比田曹多数倍,且油水极丰,过往还真有假污商人,将其投入狱中,用来讹诈钱财的事情。 只是,这民间黔首之女,怎么会知道此等事情? 徐田曹有些惊奇不定的看向韩盈,却发现对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眼神清澈,似乎只是调侃职位之差。 凡常垂髫小儿,会有如此胆气和见识么? 徐田曹眉目紧锁,神色犹豫,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韩盈面上带笑,她眼睛对准徐田曹,却又故意放空眼神,这表情极为诡异,好似根本没有看他,而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东西。 这让徐田曹心里开始有些发毛。 巫觋,总会搞些诡异莫测的东西。 故意吓人的韩盈,还在疯狂猜测徐田曹的来意。 本亭内,自己的年龄不是秘密,若徐田曹是在亭内知道的自己,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田曹,这等大吏,必然在县城内居住,自己能去县城卖豆芽,靠的是给亭长夫人看过病,对方吹了枕头风,给县里递申请,来回折腾了一个多月,发下来她们家的传后,才能出亭去县城卖豆芽。目前,县城她应该只有一个‘回春之术’的名头。 不过如今地方上的巫觋和医生之间,没有特别明显的区分,甚至有巫医之说,徐田曹来找自己,是和豆芽有关,还是和有人得病有关? 韩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要是前者,来的不会是他一个人。 那这么快来找自己,说明对方的‘病’,吃豆芽两天就能缓解。 以此来推,病因就很明显了。 不是缺维生素造成的牙龈出血,就是便秘。 再缩短吃豆芽能够显效的时间,就只剩下便秘了。 想到这里,韩盈的眼神突然诡异起来。 壮年男人被便秘困扰什么的,等等,应该不至于。 他是男人,还能骑马狂奔,运动量那么大,就算冬季没有蔬菜摄入,也不至于便秘,还是小孩和老人可能性更大。 韩盈歪了歪头,像看透一切似的,说起来症状: “田曹怕是来求药的吧?不知为谁所求?长辈?幼子?病症是口齿出血,乏力无神,腹部鼓胀,肠胃不通?还是——” “够了!” 还未听完,徐田曹就立刻出声打断,听着这些形容,他惊愕失色,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带着茂密的胡子也颤抖起来,明明在温暖如春的房间内,却又仿佛置身于寒冬之中,脖颈处寒毛更是纷纷林立。 面前之人,真是垂髫小儿? 为何家母的身体状况,她一清二楚? 无法解释所见所知的一切,让徐田曹忍不住将面前的垂髫小儿,与名声在外的月女联系起来。 这就是月女? 这就是通晓鬼神的存在? 瞬间,徐田曹不再质疑对方的身份,但另一种恐惧也随之而来,颤粟爬上他的脊梁,他猛的直起身,瞪大双目与韩盈对视: “你到底是何存在?” “我是人,活人。” 韩盈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质问,她歪头对着徐田曹眨了眨眼,露出来几分顽皮,道: “都是外面的人乱传,我哪有什么神异之术,不过我的确有些奇遇,说说也无益,你要听吗?” 巫觋否定自己有神异? 这可真是荒谬。 可不知为何,徐田曹突然有了几分放松,他再也没了来时的傲气,而是跪坐于矮榻之上,看着韩盈,道: “您…你可以讲讲。” 徐田曹有哑然,不知何时,竟对地位远低自己的女童,起了恭敬之心。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高榻上的韩盈仿佛并未察觉徐田曹的变化,而是开口讲起来自己以‘庄周梦蝶’‘烂柯棋缘’‘黄粱一梦’等故事为蓝本,结合在一起编写打磨完备的神异故事。 3、予药 “这得从半年前的一夜说起了。” “那天晚上,我看到漫天月光,只觉着自己好像蝴蝶一样在天空飞了起来,又发现外面有数个童子正在嬉闹,便忍不住上前与它们玩耍……” “……等醒过来,我难受很久,分不出自己经历的到底是真实,还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黔首之女韩婴,还是神女身边的童子盈。” 不着痕迹的撇了眼沉浸在故事里的徐田曹,看他颔首点头的样子,韩盈适时的露出几分茫然,继续道: “也不知为何,再成韩婴之后,梦中经历的那些事情,便忘记了大半,只模模糊糊认得几种对人有益的草木,便教导身边人用来缓解病痛。” “原来如此。” 听着此等神异之事,徐田曹面色慢慢缓和下来。 这女童见识和寻常幼童区别极大,言语谈吐皆有些不凡,与成人交谈不显幼稚,月女,似乎的确是她。 至于她讲的遇神之事,虽有些奇异,细听起来,却并非胡编乱造,而是颇有章法,自己任职田曹,对草木生长有几分造诣,部分内容也都合的上,不像是作假。 从春秋战国之时,楚地便极为好巫,且兴鬼神,重祭祀。如今此地虽已是汉家天下,但因文、景两帝推崇黄老之说,以休养生息为主,故而对民间淫祠抓捕力度偏低,各地神异之事常有,真真假假也论不清楚。 对鬼神之事,徐田曹其实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只是平日里多敬而远之。 至于这韩婴所言嘛—— 他只信了七分,剩下三分警惕,万万不可丢掉。 毕竟若真如她所说,只是魂随神女周游,知晓了些草木,那十九间土屋又是怎么出来的? 再者,幼童懵懂,难保身边之人不拿她做筏,行那些兴风作浪之事。 心中思绪万千,徐田曹明面上态度却更加恭敬了些,他道: “今日我确实是为家母求药而来,症状如月女所言分毫不差,不知——” “你运气很好呀。” 韩盈还是笑吟吟的,与顽童无异,不只是有心显露,还是太过无知,她双手合十,明明手中空无一物,再次翻开,手中突然多了个纸包出来。 乡镇卫生所常用分药神器,现配纸装药! 感谢爷爷诊所里还有番泻叶,这草叶子太好解释了。 俯趴在高榻上,韩盈伸手将纸包递给徐田曹。 “诺,给你这个,拿回家将里面的碎叶子用滚水浸泡,待水变温,汤色泛黄,饮下后就能治肠胃不畅了。” 骤然看到这幕,徐田曹眼睛差点儿没瞪出来,他喉咙空咽,只觉得口舌发干,脑海中光想想,就觉得脑袋晕眩到不可自拔。 “这是神女所赐之物?!” “不是啦,此为凡间草木,就是咱们这儿没长它,梦里我揪了些好叶子玩耍,玩腻了就塞袖子里,醒来发现把它们也带回来了。神女说这是泻叶,凡人吃会促进肠胃蠕动,也就是会拉肚子。此物药性偏轻,食之无碍。天下草木利害皆看所需,你母亲年老,自身肠胃动的很慢,反而需要些外力。” 说完,韩盈有些遗憾的补充道: “不过此物不能多用,还是多食些豆芽,也不要久坐,多走,此症便可缓解了。” 就从未见过巫觋句句都在否定自身神异的! 徐田曹哑然,可面前的女童越否定神异,越是随手投足间都是神异,他深深吸了口气,积攒此生所有的勇气,问: “你可听闻神女说过长生不老药?” 韩盈果断的摇头。 “没有。” 这怎么能说有? 说到底,她讲神话故事,不过是给自己能力做个合理的解释,她又不是真冲着当神棍招摇撞骗去的,怎么会承认有这种东西,搞不好会把自己坑死的! 但要完全说没有的话,那就是在否定自己了。 于是,当着徐田曹的面,掰着手指头,韩盈开始打补丁: “神女说凡间草木共三十七万余种,天界草木十三万余种,凡间草木凡人吃用,能做长生不老药这种成神成仙的草木,肯定是神用的神草神木,应在天界。” 徐田曹松了口气,就是心底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他伸手接过月女给的纸包,摸着上面的质感,感觉颇为独特,光滑平整,如似娟布,也不像本地所产,更不知道价值几何,只能小心置于怀中。 将带来的金珠放于矮榻之上,起身,诚心诚意的行了一礼。 “在下谢过月女赐药。” 月女只是多了几分见识,人还是孩童心性,好顽,懵懂,对陌生人也不防备,她不知送出药价值如何,自己却不能欺之以方。 若是此物有效,他必然要维护几分才好。 盘算着事情,谢过韩盈,徐田曹后退至门前,掀开草帘走出土屋。 顿时,冷风袭来,他打了个冷颤,这才发觉后背已然全都是汗。 他心下骇然,须臾,又洒脱一笑。 那女童的月女之称,果然当之无愧! 家母急于用药,徐田曹遗憾不能再与月女继续相谈,只得离开。 他先牵马走了一阵,待后背汗津感消失,便立刻上马往家中赶去。 “终于骗过去了!” 而屋内的韩盈,在确定徐田曹走后,松了一口气,直接平躺在炕上休息。 “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全都是逼出来的!” 耗费了大量脑细胞和演技的韩盈,只休息了一会儿,又精神奕奕的坐了起来。 “终于能结交个权贵了!县中大吏!还是管田地的,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合作一下搞搞农具和绿肥呢。” 初步的成功,刺激韩盈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没办法,平民的起步太低了,低到想做什么都做不到,比如韩盈想搞个豆腐,结果发现连石磨都没有,她五个月前就让村里人开始打磨了,可到直到现在还没有磨出来! 这还是在韩盈有卖玻璃珠的换来的粮食支持,普通农民哪有余粮让他们空出人专门磨石头去? 就像现代普通人想开店失败一次,就要负债累累。而有钱人躺着就可以用钱生钱。韩盈的资源太有限,这导致她没有多少试错的空间,必须顺着自己最擅长的,不会出错的道路往前走。 “农具和绿肥都需要大量的试验,短期内出不来效果,先做个备案,日后再说吧。” 将这两件事压在心底,韩盈拿出来书,把书翻到自己熟悉的妇产内容,韩盈继续开背。 结交权贵的计划开了个好头,可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这段关系,必须要靠自身的本领,朋友圈里的大佬,永远不是自己的人脉资源。除非你和他处于同一个水平。 韩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必须成为名医! 而自己能不能成为名医,一半看这本穿越必备神书了! 必须吃透! 而在韩盈勤学苦读的同时,一个少年正在寒风中狂奔,直冲着东河村而来。 他只穿了双草鞋,裸露在外的脚趾已经冻得通红,呼吸间全是白气,劳作的汉子认得他,还没来得及说甚,就听得少年喊到: “月女在否?月女在否!我阿姐难产了!” 难产一词如同晴天霹雳,让还在劳作的汉子们顿时慌了神。 “这可如何是好!” “快,韩虎,快去找月女啊!” “谁?谁难产了!” 一时间,整个村子便乱了起来。 汉代平民结亲,离的都不会太远,左邻右舍都有亲戚关系,感情深厚,听闻有人难产,土屋里织布的妇人们也坐不住了,纷纷跑了出来。 “快快,去找月女!” 正当慌乱的众人聚集在一起去找韩盈的时候,一道厉喝传来: “韩虎!婴还小,她不会接生!” 这声音是月女的母亲郑桑。 她手中的纺轮还未放下,寒冬的冷风都没有郑桑的表情冷,脸上更是从未有过阴沉: “难产是有邪物作祟,我女只是知晓些草木,她救不了你姐姐!” 这句话像是为韩虎判了死刑。 他呆愣在原地,脸上的焦急变成绝望,两行浊泪滑落,止不住的开始抽泣,断断续续的说道: “阿姐……她从昨夜已经疼到现在,孩子还没有出来,再…再生不出来,两个人都会死!” 听闻现状,几个生育过的妇人别过脸,宛若感同身受。 女子生产,从来都是过鬼门关! 韩虎急的要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猛的急走几步,直接在郑桑面前跪下,扯住对方的衣摆: “阿姐婆母说立了觋师神牌驱邪,可没有用啊!姑母,姑母我求你,就让月女看看去吧?看看就好,能不能救回来看天意,就让月女看看行吗?姑母,求求你了!” 4、孕妇难产 “罢了。” 郑桑紧绷着唇,看着韩虎急切的目光,终于答应。 “我去请婴。” 要被请的韩盈在屋内呆住了。 就,不要这么坑我啊。 刚走了个小症,紧接着就来了个孕妇难产,老天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韩盈捂着头开始头疼。 运气好,对上半个科了,可她是妇科实习医生,不是妇产科医生! 更麻爪的是,韩盈之前顶多围观过主任抢救难产,可别说她这点儿经验了。就算是主任过来,也做不到没有在胎心监护仪、血液气体分析仪、输液泵、血压计等等医疗器械的情况下,给孕妇治难产啊! 韩盈只想咆哮。 咬着牙,韩盈恨不得直接将书扔回空间。 要不要这么巧! 她刚看完将难产处理! 这运气,也太离谱了。 简直和晚上值班不能说今天科室挺闲一样,怕什么来什么。 给难产孕妇接生……真会死人的好吗! 更糟心的是,她治,对方还有几分活下去的可能,不治,人就真活不下去了。 好在亲妈靠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拦人不让治太不近人情,周围方圆十里,就她一个会点医术,知道怎么救人。病急乱投医,韩虎还是个能投的都投完的,不求自己怎么可能? 把压自己身上的风险都推出去了,那就去看看,能不能救再说,就算是人救不回来,也不是自己的问题。 反正如今也没啥医闹。 不会出现医闹,那韩盈就敢治。 她麻溜的下床穿鞋,准备出去救人,刚弯腰,就在矮榻上看到枚弹珠大的金色小球。 “这是?” 把金球拿起来观看两秒,韩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玻璃珠大小的真金珠子! 老天,这得多少钱? 韩盈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的房间,今天可只来了徐田曹。 遇到好人了。 她来不及细细观察这颗金珠,而是塞进空间,赶紧穿上鞋。 “几分钱的番泻叶换对方大几千,嘶——,徐田曹太亏了。不行,下次我得找他,给他全家做个体检还回去。” 念叨着,韩盈穿上兔皮衣,裹紧,踩着土梯轻松拎起来高榻上的木箱,在郑桑喊自己的刹那,冲了出去。 屋外的寒冷让韩盈瞬间打了个冷颤,还未站住,就看到韩虎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猛扑过来。 “月女,你还记得我阿姐韩羽吗?半年前你病的时候,她来看过你,还给你带过石饴!” 石饴就是蜂蜜,汉代可没有养蜂人,蜂蜜只能在山中寻得,少而珍,价格昂贵,平民根本吃不起。 一句石饴,让韩盈回忆起来一个朦胧的身影,那是自己穿越后最先接触到善意。 把一个成年人二十六年的记忆塞进一个六岁女孩的身体,必然会有排异反应。 在韩盈刚刚穿越的那几天,她根本搞不清自己是谁,行为也开始浑浑噩噩,饭都不会吃了。 一个饭都不会吃的女童,还有什么养着的价值? 所以旁人都在劝郑桑将她丢掉。 那时候,就连郑桑都在犹豫,只有刚出嫁没多久的韩羽,坚信韩盈会好起来,还专门去掏了蜂窝,将一块珍贵的蜂巢喂给了自己。 恍惚中,耳边又响起韩羽哄自己的声音: “吃吧,石饴是贵人才吃得起的好物,婴吃了一定能好起来。” 随着回忆,韩盈口中泛起蜂蜜的甜意。但很快,她想起来对方容貌的,脸色突然变得惊恐。 当初喂自己的吃蜂蜜的那个小姐姐,她上高中了没? 回忆着对方稚气的脸庞,以及不足一米五的身高,还有那瘦削的身躯,韩盈咬牙扯住韩虎: “初中小屁孩能生个鬼啊!” 一气之下,韩盈连现代普通话都飙出来了。 听不懂的众人茫然的看着她。 有人揣摩着韩盈愤怒和惊恐的情绪,说道: “肯定是韩羽被邪祟缠身了,说不定跟着过去看的韩虎也把邪祟带来了,不然月女怎么会这么害怕?” 韩虎表情变得极为恐怖,他猛的扭头,死死的盯着说出这句话的人。 仿佛他再说一句,韩虎就会扑上去,撕碎他。 难产过的妇人严声质问: “县城的那些贵人,就算有能够驱邪的巫觋,也会因为难产而死去,难道是因为她们同会被邪祟缠身的缘故吗!” 争吵让韩盈瞬间冷静下来。 她不再慌乱,模仿着实习时带自己的主任,厉声喝道: “够了!” 这已经不是难产的问题了。 韩盈凌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神女说过,难产不是邪祟缠身,是女子年龄太小,盆骨没有长开,胎儿的头卡在骨头处出不来,才会出现难产!” 围过来的众人,在面对韩盈视线时纷纷错来,不敢与她对视。 韩盈给出的理由比看不见,摸不着,又不能防范的邪祟更可靠,也更有改善的可能,别人信不信不知道,韩虎反正是立刻便信了,他对韩盈哀求着: “月女,你能救我阿姐对不对?” “我不知道。” 韩盈残忍的揭破对方最后的幻想,又给了他一点希望: “不过我会尽力救她。” 已经没有时间让韩虎继续纠缠下去了。 想起来自己要治的是谁,韩盈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去救人。 至少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如何救治难产了。 她学过全套的理论,背过所有的难产症状,看过教学视频,还跟着主任打过下手,除了没有亲自上手之外,她比任何人都有经验。 只是韩盈心里还是没底。 哪怕是提前给韩羽做个简单的孕检,她都不至于这般手足无措! 抛去杂乱的思绪,韩盈快速吩咐道: “阿母,我需要热水,热乎的软食,还需要干净的被褥,再带些木柴,都快点送过去!牙叔,我跑不快,你背我,二哥,你拿着我药箱一块去!” 说着,韩盈将木箱往二哥怀中一塞,小跑两步,在牙叔托举下爬到他的背上,催促他快点出发。 十三岁的二哥韩硕呲牙抱住沉重的木箱,同样跟上。 韩盈向高位者伪装稚嫩懵懂,对村里的这些人却不会,故而积攒了不少威严。所以就算是现在有忌讳产妇在家分娩,把产妇迁往坟墓、道路旁搭的草屋里生育,无关之人不能去看的的风俗,被她点名的牙叔也没有拒绝她的安排,而是沉默的背着她,一路小跑。 颠簸十几分钟,终于到达了韩羽生产的草棚,韩盈听着已经变音的叫声,深吸一口冷气,夺过二哥韩硕提着的医药箱就冲了进去。 因为担心火焰引燃茅草,草棚内甚至没有生火,而韩羽已经疼的站不起来,她躺在由茅草铺就的垫子上,肚皮高高隆起,下.身不着片缕,看起来分外狼狈。 看到这幕,韩盈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她放下医药箱,取出酒精给自己的双手消毒。 六岁的身体,手太小,早八百年前韩盈就放弃戴橡胶手套,消完毒就开始做检查。 孕妇身材矮小瘦弱,年龄偏低,韩盈最先怀疑的,便是骨盆狭窄。 骼棘间径,比平均直径少二点六厘米,骼嵴间径,少一点八厘米,骶耻外径,少一点二厘米,难搞,出口横径……嗯?八点六? 平均出口横径在八至九厘米,符合,韩羽胎儿出口正常! 很好,能正常分娩。 韩盈的手微颤,她稳定心神,继续做着检查。 子宫形状横而宽,宫体两边能够摸到胎头和胎臀。 指检,触摸不到先露出的婴儿身体部分。 原本高兴的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不是骨盆狭窄,是胎位异常! 难产症状……是婴儿横位难产。 婴儿横着卡在骨盆,顺产生不出来,结果必然是母子双亡! 韩盈的手抖的更加厉害了。 别慌,别慌。 韩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自己所有能用的办法。 不能用剖腹产,这种情况,剖腹产顶多活一个婴儿,她无法控制术中风险和术后感染,韩羽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快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过往课本上的知识、主任做过的手术,以及刚刚从赤脚医生手册上所看到的内容,像是有投影仪在眼前放映一般,飞快划过,再统一停到一处—— 内置倒转手术! 对,只要能内倒转,把横位变成臀位,就能用臀位牵引顺产下来! 韩盈迅速摸上肚皮,确定胎儿头围。 七点一至五……不到八厘米! 还有足够的羊水! 完美,可以尝试倒转! 有生还的几率! 紧急检查中,草棚外突然传来陌生妇人的骂声,紧接着,骂声变成了争吵。 “哪家破落子!不知道这里有人坐草?” “我阿姐在里面,你为什么不在?曲丰呢?” “这般污秽的地方,曲丰为何要来!” “等等,里面的人是谁?怎么还个孩子在里面?快把她赶出来!” “我阿姐现在难产!是我请月女来救人!” “闭嘴,什么难产,我求了沃河觋师的符牌,你阿姐必然会事事顺畅!” “你又是谁?郑桑?你还有脸回来?快停下!你不能进去!” “牙伯,拦住她!” 草棚外的争吵和腹部温暖的触感,让几近昏厥的韩羽清醒几分。 她努力睁着眼,在看清楚韩盈之后,第一反应同样是把韩盈赶出去。 “婴…你怎么在这里?快出去……” 韩盈还未答话,一身寒气的郑什抱着陶罐和碗便进来了。 “别说话,先吃点东西。” 她看着韩羽不正常隆起的肚子,眉头直接紧皱起来。 生育过的妇人,对胎位正常与否,都有些经验。 韩盈没有扭头,冷气传到身上方才发觉,连忙制止郑桑的靠近: “阿母,把外衣脱了再过来,你身上太寒了,阿姐受不得冻。” 郑桑立刻脱掉外衣,后面跟过来的妇人有样学样,也脱掉了外衣。 韩盈仍然没有放松,她冲着草棚外喊道: “三个人够了,后面的人别再进来,把东西放进来就行!” 郑桑抱起来韩羽,给她喂着粥糜,她抬起来头,冷静的对韩盈问道: “婴,只让韩羽活下来,你有多少把握?” 5、旧怨 郑桑是一个很能衡量利弊的人。 她今年三十七岁,已近不惑之年,一生总共生育六次,再加上平日里所见,对韩羽状况自有判断。 初孕的妇人,一尸两命是最常见的事情,根本轮不到问丈夫保大保小。 女儿在自己来之后还能冷静安排,说明孕妇和胎儿都能救一救,只是看她手抖的模样,估摸着把握不大。 既然这样,那倒不如只救一个。 韩羽是她的亲人,还是个成年的劳力,就算被质疑不能再生育,被赶回家,以外邑现在的情况,无论是未来守着父亲,还是跟着弟弟,都能很好的活下去。 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婴儿,鬼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衡量利弊,郑桑的要求就很明显。 全力保韩羽! 跟来的两个妇人,好像没有听到郑桑的话,她们利索的将一部分茅草移开,给韩羽披上薄被,再升起来火盆,很快,整个屋内就开始有了几分暖意。 麻木的韩羽理智渐渐回笼,腹部的疼痛,让她攥紧郑桑的手,声音中全是惊惶无措。 “姑母,我怕!” “我在,吃些粥米,肯定会没事的。” 郑桑抱紧她,坚定且不容拒绝的,将碗中剩下的粥糜全给她喂了进去。 粥糜在胃中消化,提供能量,让韩羽有了几分力气。 检查完开口的韩盈终于抬起头,眉头皱的像个小老头。 “阿母,不可能只救一个。” 她将手放韩羽隆起来的肚皮上,点着位置,快速解释道: “正常生孩子,胎儿是头朝下,倒着在肚子里,这样会很顺利的出来。你说的那种只活一个人的,基本上是脐带缠在胎儿脖子上,胎儿在肚子里憋死,但产出的头位还正常,只需要把死胎取出来,大人就能活,甚至以后还能生孩子。” 这话让郑桑眼前一亮,但立刻发现了不对。 韩羽的样子,可不像胎儿头在下。 果然,郑桑又听到韩盈继续说道: “羽姐的情况更麻烦,她的孩子是横在肚子里,头在这,脚在这儿,背卡在口里,怎么生都出不来的。” 忙完的妇人们脸色苍白的站着,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孕妇生产,现代辅助的医生能帮上很多,可以和死神抢人,可如今这个时候,基本上全靠孕妇自己。 郑桑稳稳的将陶碗放在地上,握住韩羽的手,继续问道: “直说怎么办吧。” 她的态度太过于冷静,感染的韩盈也开始沉稳起来。 “我需要伸进去,将胎儿从里面转过来。” “不行!” 话音刚落,就听到跟过来的两个妇人中有个突然尖叫道: “会流很多血的!孩子和人根本活不下来!” 这声尖叫,让整个屋内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变得重新混乱起来。 本来因为姑母过来,有了几分镇静的韩羽也开始慌乱。 “我不想死!姑母!我不想生了!不是说弄死孩子再拉出来就行吗?就这样做啊!” 她挣扎着,突然右手握拳,猛的去捶自己的肚子。 韩盈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了韩羽的右手,她力气大的惊人,硬是没让韩羽砸下去。 头疼欲裂。 这是韩盈半年里最难的一场手术。 “我在这里,不会死的!” 额头的太阳穴还在突突直跳,时间不够,难治,孕妇不配合,无人帮助的愤怒与焦急在心中积压,但韩盈必须把这些全压下去,她是唯一的医生,不能乱。 她安抚着韩羽的情绪: “之前那些转孩子的,力气用的太大,肚子里没有羊水润滑,也不知道怎么转,直接把肚子转破了,所以才会流血。羽姐你的肚子里还有羊水,我手小,力气也刚刚好,转的时候不会伤到肚子里面,这样你和孩子都能活下来。” 说完,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恐吓着韩羽: “还有!不要乱砸你的肚子!孩子不转过来,就算是闷死在里面也生不出来,你乱砸,反而会砸坏自己的肚子和脏器,里面一旦出了血,我根本救不回来!” 产后大出血在现代搞不好都是要命的事情,更不论这个时候了,光输血一项就能逼死自己,她哪有输血的设备! 靠在姑母身上,韩羽呆愣的看着。 混乱的脑袋,也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儿。 姑母家的小妹,怎么变的,变的这么厉害? 止不住的疼痛让韩羽无法思考更多的东西,她本能的听进去了韩盈的恐吓,诺诺的低声呢喃着: “我不打了,不打了。” 郑桑深思了几秒,韩盈说的话,她听懂了大半,韩羽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难无数倍。 赌命还是看着韩羽死? 这根本不需要选。 她一锤定音,给了韩盈最大的信任: “婴,就按照你说的做。” “好。” 韩盈扭头,对着两个站着的妇人喊道: “别站着不动了,听我吩咐,洗干净手,浸热水的麻布不烫了吧?拿过来给她擦干净肚皮和下.面,我说动手的时候,你们给我摁住她!一点儿都不能动!” 有了吩咐,两个妇人快速的开始做事,很快将韩羽清理干净。 而一旁的韩盈从带过来的木箱中取出油瓶。 她的木箱中,满满全都是瓶瓶罐罐,实际上是很沉的。 这是她的‘金手指’之一,她这具身体有着和成人一样的力量。 这半年里,韩盈一直在尝试本土制药,用现在有的东西,去取代空间里用一样少一样的医疗物品,顺便伪装出神异并不多的情况,好给未来治不了大病做打算。 之前韩盈为了改造家里,偷偷卖出去的玻璃珠,在这个时代能够价值千金,只不过商人压价太狠,给的财物不够真正价值的二十分之一。但这些财物小半部分,就够韩盈修建出全村的土屋,而剩下的大部分,都被韩盈砸在试药上。 这个用来装成品药的箱子,里面的东西,论价值,几乎等重于徐田曹给的金珠。 可到了这种危机的时候,亲疏带来的人性就能够显露出差别。 她不完全信任自己提取出来的动物油脂绝对无菌,而是借着从箱子内取东西的遮挡,将其替换成现代的无菌润滑油,只为了增加一点韩羽不被感染的可能。 将手和整个手臂都抹好,韩盈回头一看,郑桑已经将麻布塞进了韩羽的嘴里。 她对着韩盈点头示意。 韩盈深吸一口气,开始将手伸了进去。 疼痛让韩羽开始止不住的挣扎,双腿乱蹬。 这种时候绝不能由着孕妇来! 韩盈眼神一凌,厉声喝到: “给我摁死住她,一点儿都不能动!” 两个妇人吓了一跳,和郑桑一起,三个人死死的摁住了韩羽。 继续摸着韩羽肚子的韩盈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像极了曾经带她的主任。 手术台上,主刀要有绝对的权威!绝对的控场! 正当韩盈去寻找胎儿双足时候,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原本被拦住的韩羽婆婆也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大声哭喊道: “里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郑桑这个疯子,她竟然带着一群人闯进去了,我新媳在里面坐草啊!她们冲撞了我向沃河觋师求的神牌,现在我新媳已经听不到人气了,这群人还拦着我进去!” 如此颠倒黑白,甩黑锅的本事,让韩虎气的直接跳起来: “什么觋师神牌,明明是你不在这里照看,致使我姐姐难产,要不是我求来月女,我姐姐早就没了!” “我呸!沃河觋师的神牌怎么能没用,分明是你们冲撞,才让我媳出事的!” 韩虎满肚子都是气: “明明早就出事了!”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 “虎小子,这里是妇人坐草的地方,你来做什么?” 这声音一传进来,郑桑脸色就立刻变了。 “婴,我得出去,楚枝,你摁住羽!” 她根本没给韩盈反应的时间,拉过来在身边叫做楚枝的妇人,让她紧紧的抱住韩羽,起身走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韩盈倒吸一口冷气,紧接着,她便听到身后按腿的妇人低声说道: “里正带来了很多人,还拿着槊和剑。” 没有动,韩盈也能感受到自己身后妇人,在透过草棚的门缝往外看。 妇人幽幽的补充道: “麻烦了,咱们和他是有旧怨的。” 旧怨? 什么旧怨? 韩盈只听到亲妈走了出去,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到那个里正继续说道: “我之前听到过你女儿的名头,拿草给人治点病?听说死了不少人?这种手段,怎么能和沃河觋师比?” 缓步走进的里正,语气不急不躁,听起来是那么平和。 “沃河觋师的神异,我们都见过,他与河伯交谈,是能让钟家那快死的老翁起来吃饭的存在,三年前虹坐草时有邪祟缠身,也是他的神牌驱散邪祟,保佑虹生下的孩子。” 说着,里正顿了顿,等待众人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想,又道: “他是有大法力的,韩羽是你的侄女,半年前还送婴吃过石饴,那孩子为了这点东西,蛰的半条胳膊都肿了。郑桑,你们有多想让韩羽死,才过来冲撞沃河觋师的赐下的神牌?” 母亲还未说话,屋里还在寻找胎儿双足的韩盈,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很好,什么旧怨她不知道,但这个里正说的每句话,都是冲着逼死自己,逼死亲妈去的! 他这意思,今天韩羽母子两条命只要是没了一条,就都是她们的锅! 我可去你的吧! 压下心底的愤怒,韩盈冷静的继续摸着韩羽肚子。 当她摸到胎儿一只脚的时候,后面按着韩羽肚子的妇人,眼神畏惧的看着因为剧痛而不断挣扎的韩羽,突然对着韩盈问道: “月女,你说……韩羽怀的孩子是不是真个邪祟,不然怎么会这么折磨母亲?” 6、母女平安 心累。 韩盈终于摸到的胎儿双脚,可阶段性的成功,没有让她感到任何高兴。 身后妇人的话,实在是太重了, 她只觉着双臂沉的要死,肩上仿佛担了千斤重压,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冬天,韩盈的额头却因为紧张而出现成片的汗水,它们凝聚成珠,顺着脸一滴滴滚落。 脸上开始带着莫名的刺痒,韩盈下意识的想像主任手术时那样喊人擦汗,话道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自己调/教半年的人,居然还能问出这种话,真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韩盈咬牙。 她能说什么? 说子宫构造?说横位难产的原因?说盆骨对生产的影响?说为什么会产后大出血? 她说的清楚吗? 就算说清楚了,这些人能理解吗? 现代孕妇家属基本上都是初中以上学历,就这还掰扯不清楚,这群文盲能理解什么? 更何况—— 韩盈脸上带着微不可查的疲惫。 这是她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从一开始,她打的就是神女赐福的名头。 这和沃河觋师有什么区别? 她自己搞封建迷信起家,怎么可能驱散身边人的迷信思想。 问题是不这样,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现代西医依靠工业化兴起,在此之前,西医和屠夫没什么两样,外科医生治疗方法不叫救人,而是杀人。 没有药物、没有医疗器械,低下的治疗能力让韩盈行为趋向于保守,她只敢去救一些患有小病的病症和将死之人,前者看不出本事,后者也可以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神异有没有? 当然有,只是这样对比起来,一个意外和神女相伴、学会了一点辨识草药女童。与能够和河伯交流、能让人‘起死回生’,能预测河水上涨下落的沃河觋师来说,明显是后者更厉害些。 韩盈千防万防,还是没想到和巫觋的冲突会在这种时候爆发。 她过往由迷信手段带来的顺利,在此刻全变成苦果,而韩盈不得不反复咀嚼,并承担着由它带来的危机。 过往半年里,她是存下了些武器,能自保离开,可如果是在韩羽出事的情况下,自己就算安全离开回到东河村外邑,那些人又会怎么看自己呢? 自己还能维持神异的名头吗? 面前的韩羽还在因为疼痛挣扎,而她的模样,像极了此刻的自己。 古代个人没有在野外生存的能力,户籍和保甲制度将她固定在了东河村外邑,她无法离开,一旦失去神异—— 韩盈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刚穿越时,那牛棚一样的草屋,带着石头的豆饭和冬季只能靠单衣御寒的农人…… 她打了个冷颤。 屋外。 郑桑没有反驳里正,而是对着韩羽的婆婆问道: “徐三,韩虎今天送粟米才知道她姐姐坐草,可我怎么就今天上午看在我们外邑闲逛?你不在这里守着羽,往我们那边跑干什么?” 这是郑桑甩的黑锅,徐三怎么可能认,当即扯着嗓子尖叫: “我哪里往你们那边去了!” “你没在外面闲逛,那这里火盆被褥怎么都没有?现在可是寒冬!孩子出来就得冻个好歹!我那侄女还是新妇,什么都不懂,我看模样昨天晚上就发动了,这么久了,为什么韩媪、钟媪都没有请来?!” 郑桑的话同样占理,大冬天的,怎么能让孕妇一个人在草棚里生产?对方还是没生育过的新妇!几个跟着里正过来的汉子,顿时看徐三眼神就变了,就连里正也眯起来眼看她,表情极为不悦。 被这些视线看着,徐三连忙辩解: “不是我没干,是家里实在是什么都没有了,曲渭服役把家里搬空了一半,我再不去田里挖鼠窝,再过几天家里就要饿死了!” 话说的太夸张了些,不过徐三的确是肉眼可见的穷,知道她家情况的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穷到极致,饭都快吃不上的时候,顾不上孕妇算的了什么呢。 徐三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没照顾好新妇,她看着众人缓和的神色,一拍大腿,继续哭喊起来: “之前我把该怎么坐草都和羽讲了,我还特地求的神牌挂在门后驱除邪祟,晨时我来时羽好好的,可精神了,都是郑桑你这个疯子!不是你冲撞了神牌,带进去邪祟,羽怎么会一点儿气都没有?你让我进去看看啊!” 她把一个重视新妇的婆婆演的惟妙惟肖。 两方分邑,头领有血仇,村民们却还没有闹到见面打生打死的地步,是亲戚,又是几十年的左邻右舍,都熟悉,看这模样,态度开始松动起来。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个误会。” “就是,不过总得让婆母照顾新妇吧?” “是这个理儿。” 里正看着在门口不肯让开的郑桑,似乎是看出来什么,道: “既然这件事既然是误会,那郑什,就让徐三去照顾羽吧,她到底是生过的妇人,你家那女能懂的什么?别再照顾出事儿来。” 让徐三进去? 郑桑脸色微变。 开什么玩笑! 自己女儿的‘手术’从来经不起半点打扰,一旦出错,就是要命的结果,尤其是现在屋内的模样,任谁看起来都是折磨产妇的酷刑,徐三只要进去,那事态她根本就控制不住! 郑桑维持面上还是平静的模样,脑海中疯狂想着解决办法,该死,韩仲这个老狐狸一定是看出了什么!麻烦了,她们来的人太少了,真起了冲突,她根本拦不住…… 郑桑还没有想出答话,徐三就立刻接上了里正的话茬,唱念做打,势必要把所有的黑锅推到郑桑身上。 “声音呢?韩羽你说话啊!韩羽?韩羽!” 徐三大喊了几声,间韩羽久久没有回复,气焰瞬时高了起来,对着郑桑吼道: “郑桑,我家新妇不会已经走了吧?是不是你?你冲撞了神牌,带进去邪祟,害死了我家新妇和我孙子!” “怎么会。” 里正发白的胡须在寒风中飘摆,说的话是那么的缓和。 “韩羽可是她侄女,哪有姑母会去害自己亲侄女的事情呢?” 两人一唱一和,逐渐把郑桑逼到了死地。 冷汗顺着郑桑的鬓角滑落。 站在门前,郑桑忍不住从心底发问。 婴,你还要多久? 我可能,快要拦不住他们了…… 而草棚内的韩盈,把草棚外所有的冲突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只是她,连带着两个帮忙的妇人,也肉眼可见的恐惧起来,就连抱着韩羽的力气,也不由自主的变小,让韩羽挣扎起来。 “抱紧!” 韩盈的声音越发平静,她的声量不大,眼神却像刀子般扫过面前的楚枝。 “羽姐活不下来,咱们三个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这不算是威胁,但面前的楚枝不由得一抖,死死的抱住韩羽,不让她再有半点挣扎。 草棚外的母亲明显撑不了多久,自己的手术时间越发的紧张,压力大到极致,出乎意料的,韩盈反而更加平静了。 之前,她的手一直在抖,现在,却像极了稳重的主任。 她右手向下牵引,左手在腹壁协助,慢慢的将胎头向上推转为臀位。 肚皮上的鼓点,慢慢的变化着,转了个圈。 汗水仍在滴落。 草棚外的争吵也在进一步升级。 里正将亲妈的行为定性为杀人,徐三立刻抓住这点,疯狂的叫嚣着要进去照顾新妇。 是啊,若是正常情况,怎么能不让婆母照顾正在坐草的新妇呢? 一道道质疑凝聚在郑桑身上,言论也开始变得不善起来。 “羽是到现在还没声。” “不对劲儿啊。” “人不会真没了吧?” “我就说嘛,这神符就是不能冲撞。” “郑桑这心也太毒了……” 韩虎出来辩解: “我姐姐没事,她活的好好的,是月女在救她!” 可韩虎的声音,没有丝毫用处,反而引发了新一轮的争议。 “一个小童怎么能比得上沃河觋师,肯定是引进去邪祟,出事了!” “就是。” 屋外的吵嚷没有影响屋内。 韩盈盯着面前的肚皮,屋外的声音渐渐虚化,她不能出去,这里才是她的战场,也是改变整个局势的关键。 她的职业生涯。 母亲的安危。 韩羽的母子的性命, 都在她手上。 一瞬间,韩盈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注意力全在面前的孕妇身上。 转到臀位了! 接下来是胎儿臀位牵引! “楚枝!你们两个把她架起来站着!” 两个妇人连忙将韩羽半架起来,韩盈半跪着,手举起来,握持住胎儿的双足,对着韩羽喊道: “羽姐!用力,孩子就快生出来了!” 没有麻醉,韩羽咬着麻布,攥紧茅草,手握的发白,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在韩盈的声音中,再次用力。 她想活下去。 腹部开始起伏,韩盈顺势牵着胎儿双足出来。 她小心的保持胎儿足趾向下,足跟向上,使臀转向前方。 接下来是躯干。 双指放在胎儿骶骨两侧,其余四指放在髋部前方,一面牵引,一面旋转胎体,让双肩进入盆骨横径。 胎儿继续往外出着,韩盈轻轻下拉些许脐带,以免胎儿循环受阻。 两个抬着韩羽的妇人开始面露惊喜。 胎儿已经出来一半了! 她们开始给韩羽打气。 “韩羽!再使点劲儿,孩子就快出来了!” “用力啊!孩子已经出来一半了!” 痛苦的折磨终于有了结束的迹象,韩羽眼神几分光亮,她咬着麻布,继续使劲。 韩盈继续牵出着胎儿的肩和上肢。 草棚外的冲突也达到了极限。 这些人已经相信了郑桑引进去邪祟,害死了韩羽,情绪越发激动。 徐三嚎啕大哭,挑动着所有人的情绪: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姑母啊!” 现在门前的郑桑不发一言。 到现在,她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和韩盈不同,郑桑一直记得韩羽,三个半月前,她不仅送过粮食,也看过韩羽过的怎么样,当时,一切都很正常。 这世间哪有不在意新妇的婆母?之前自己认识的徐三可不会这样,她前那个儿媳照顾的是人人称道,但—— 如果徐三发现韩羽的肚子不正常,有很大可能难产呢? 都是生育过的妇人,胎相非常不正常的话,肯定能看出来。 一个可以确定的,快要死掉孕妇,费什么心思照顾,备什么被褥? 几百钱呢,沾上污秽晦气以后怎么用! 以前的徐三还不会这么吝啬。 可今年,她丈夫死了,儿子也去服役,少了两个劳力不说,家里还因为丈夫的去世延误春耕,今年的收成差的不行,熬过冬天都难。 稀少的粮食会逼出来人所有的恶意。 克扣快死的韩羽的口粮,哪怕只有两个多月,也能省出不少粮食,好让她们一家熬过春荒。 更何况,韩羽没有母亲,做这件事几乎没有被发现的任何风险,再加上草棚坐产的习俗,也给了她行动的机会。 如果自己不来的话,她应该会瞒的很好…… 可自己一来,很多东西就都瞒不住了,徐三必须把难产的原因,都推到自己头上! 郑桑咬牙。 真是好算计! 她猛然想起来自己进去时瞄了一眼的‘神牌’,眼里冒出了火。 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看着面前的这些人,郑桑脸色越发的难看。 韩羽刚刚被叫过来的临村舅舅王黍拿着槊,槊尖对准郑桑,眼睛里全都是血丝。他低吼着: “郑什,你让开,让她舅母进去看看!” 郑桑站在门前,跟过来的韩虎和外邑的那些人组成人墙,拦着他们。 “不行!” 王黍将槊尖对准郑桑的脖颈: “你再不让开,我就捅上去了!” 郑桑像一棵树,笔直的站在门口。 “我女没有允许之前,所有人都不能进!” 槊尖猛的往前一冲,在郑桑脖颈三寸前停下,看对方仍然是纹丝不动,王黍气的手抖,猛的把槊往地下一丢,扯住郑桑往外拉。 退后几步旁观的里正有些遗憾。 怎么刚刚没一槊捅死郑桑呢。 跟过来的外邑汉子看王黍动手,连忙上前推搡王黍,内邑的人也不甘示弱,双方堵在门口推了起来。 推搡很快变成了打斗。 有人开始受伤。 正当事态进一步升级之前,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伴随着妇人惨烈的叫声,突然从草棚里传来。 打斗的众人手一停。 只听得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 听起来中气十足,极为健康。 7、魔法打败魔法 屋内的韩盈剪短脐带,擦干净婴儿身上的污渍。 婴儿是个小姑娘,有些瘦,手颠感觉四斤多些,不是多正常。 现代正常婴儿体重要大于等于五斤才好,她这算是低体重婴儿,养起来,恐怕不是多容易。 韩盈在心底叹了口气。 福祸所依,婴儿若不够瘦,韩羽想生出来恐怕会更困难。 好在婴儿嗓门倒是挺大,很有活力,从生出来哭声就没停过,生命力够顽强,说不定,真能活下去呢? 草棚外韩羽的舅母看着仍然不让自己进去的郑桑,气的跺脚,她靠在门前,对着里面大声喊道: “韩羽,你怎么样了?” 韩羽回答的声音很是虚弱。 “我还好,就是有点冷。” 一场生产,耗费了韩羽大量的体力,她浑身是汗,头也湿透了。之前产痛掩盖她了对冷的感受,现在生产结束,疼痛开始减缓,冷意便顺着皮肤往骨髓里钻,汉时没有棉花,被褥里填的是白絮,就这种被子,就算是再加个火盆,又能有什么用? 掐着时间,确定到现在韩羽没有流血,情况足够安全之后,韩盈对她问道: “羽姐,你以后还要在他们家过下去么?” 韩羽的精神头有些差,她很想直接睡过去,但这么冷的天,头发还湿着,韩盈是绝不敢让她睡的,所以韩羽只能被迫清醒着,她喝着粥恢复体力,在听到韩盈问自己之后,眉毛一倒,脸上全部是厌恶: “过个屁!” 韩羽直接就骂了起来: “这家人这么对我,那我也没有什么情分可以讲了,过了月就回去和兄弟一起住!” 够剽悍。 韩盈就喜欢这样的妹子。 她笑了笑,又往火盆里扔了些枯枝,道: “羽姐你都这样说了,那一会儿就让牙叔他们把你抬回去,可不能让产妇大冬天走二里多路。” 韩羽摇了摇头,没把韩盈的话当真。 哪有刚生完的产妇立马回家的?平白给家里增晦气。 “先在屋里烤烤火吧,剩下交给我就行。” 韩盈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怎么想的,她也没时间解释和说服对方,自己赶着撕人,直接等牙叔他们把担架拿来抬人就是了。 她站起身,对着楚枝嘱咐道: “把羽姐身上的汗都擦干净,别着了凉,我先出去,等会儿胎盘出来了再叫我。” 说着,韩盈把婴儿用带过来的兔皮裹好,确定不会被风吹到之后,一脚将门后的神牌踢了出去。 这神牌一尺有余,上面画着红色的符文,还缀着彩色的丝线,若是现代人,还真分不出区别。 可惜—— 韩盈太熟悉沃河觋师了。 从察觉本地迷信之风兴盛,又和自己行医有关之后,她就将巫觋视为对手,收集一切可以收集的信息。 巫觋,其实是两种身份,女称巫,男称觋。其中,沃河觋是重点。 他是几十年的老觋师,属于此地封建迷信界的龙头老大,法力滔天,名气高望,一次庙会能聚集个几千人,亲妈都被他忽悠着去喝恒河水。这么牛逼的存在,自己怎么能不提前了解,多研究研究? 这不,机会就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沃河觋师那边的神牌,都是有规制的,她踢出去的那个,根本不是用来保佑生产的,而是摊会时用来扔水里镇邪的神牌。 后者可不能放在家里,按照沃河觋师官方解释,是会引来晦气的! 屋外的众人还在面面相视。 他们不知道草棚内发生了什么。但孕妇生产,听不到声音便预示着死亡风险,韩羽母女二人的存活,或多或少都会和韩盈有些关系,一个六岁的小儿能做到这点,自然与神异有关,过往传闻的故事此刻在脑海中浮现,所有人都浮现出一个念头—— 月女,似乎还是很厉害的? 这样一想,韩羽的舅舅王黍便立刻吓得退后两步,要是刚刚月女在里面施法,自己硬闯进去打断了,那外甥女还能好过来吗? 正当这些人不知道作何反应的时候,一直不允许进入的草棚门打开,一个木制的神牌从地上滚了出来,紧接着,便是韩盈的响亮的声音。 “也是巧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拿镇髦兽的神牌给孕妇驱邪。” 此时民间恶兽品种极多,有些根本没有流传到后世,髦便是其中之一,据说会隐形附着在人身上食人血肉,被附身的人会身体枯槁,直至死亡。 某种意义上来说,髦还是人对不理解病症的具象化,算是汉时的本地特色,反正韩盈在未来从没有听说过,倒是本地人挺信的,有点钱的,年年必扔镇髦牌祈福。 神牌滚出去老远,韩盈抱着婴儿,径直站在门口,她穿着兔裘,房间内,襁褓里的婴儿还在哭,哭声令所有人眼里全是敬畏和惊奇。 韩盈看了眼亲妈,她捂着胳膊,应该是之前打斗中不小心扭到了,目前战斗力大幅度下降,显然无法继续提供有力的支撑—— 那就自己上! 滚远的神牌终于停下,正面朝上,雕刻的髦兽无比显眼。 众人发出惊呼。 “草棚里怎么能放这种东西?” 离神牌近的男人上前看了一看: “这是别人用过的,还系了彩绳!” 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说是辟邪驱邪的神牌吗?怎么会是镇邪的?小傩的时候就已经扔河里了啊?” “什么驱邪神牌,根本就没有!” 借些韩盈出来的缝隙,韩羽舅母伸着脖子向屋内看情况。现在韩羽正靠在火盆边烤火,楚枝给她擦着头发,确定外甥女没事的舅母松了口气,她下意识的扫了一遍屋内,顿时,火冒三丈。 这年头,锅碗瓢盆都是重要的固定资产,又少又珍贵,谁家有多少东西大家再清楚不过,韩盈她们带来都是崭新的盆褥,舅母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徐三家的,而除了这些,屋里竟然只有一条破褥子和旧碗! “徐三!你给我女备的东西在哪!” 看着屋内,又听着韩盈的话,舅母立刻明白她们都被骗了,她扭头四顾寻找徐三,恨不得立刻用手撕了她。 从婴儿发出哭声,就觉着自己要遭的徐三一直在往后退,可就这点儿地方,能退到哪里去?两个汉子扭住她的臂膀,直接把她拉到众人面前。 韩盈嗤笑一声,上前走了两步,对跪坐在地上的徐三问道: “徐大母,我家羽姐做了什么天愤人怨的事情,让你拿来傩会镇髦的神牌放在草屋里?” 被质问的徐三低着头,不发一言,挣扎导致散开的头发遮住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周围围观的人也是互相对视,窃窃私语,无法理解徐三的做法。 没有得到徐三回复的韩盈抬头,对着四周环顾,大声询问道: “诸位都是我与韩羽的长辈,在东河村多年,看着韩羽长大,自从她嫁到曲家,可有不敬婆母?” 因韩盈有神异的传闻,再加上她刚刚做的事情,围观者没有觉着一个六岁的孩童这么说话不合时宜,反而觉着这才是正常表现,在她这样问之后,徐三的左邻右舍纷纷答道: “没有,从来没有听到过!” 韩盈又问道: “那可曾与妯娌有过口角?” “亦是未曾听到过!” 韩盈继续问: “那是在家好吃懒做,不事家务?” 这是比上面两条更严重的指责,顿时,韩姓的人开始激愤。 “韩家女子,从未有过这样的!羽今年可是织了整整两匹麻布!平日里还要拆缝整洗,什么时候偷过懒?” “就是,她日日随我曲河边麻,从未懈怠过!” 其它姓氏的围观者也纷纷点头。 其实,韩羽并不算多出挑,她就是个随大流的普通姑娘,没什么特别的名气,不过上限低没问题,她下限高啊,众人细数一遍她搬草屋前干的那些活,顿时感觉这姑娘十分勤劳,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当韩羽身上挑不出毛病,徐三做的事情就更令人愤怒了。 看着众人渐渐将情绪转向了徐三,韩盈开口: “诸位!” 她加大音量,指着徐三道: “我羽姐上孝婆母,下而有孕,友爱妯娌,平日里勤勉劳作,从未抱怨,这样好的新妇,徐大母还这样以镇髦神牌害她性命——” “这样的人,凭什么再做我羽姐的婆母?” 韩盈放弃了讲科学,这种时候,还是魔法更能够打败魔法,直接咬死了徐三打算以镇髦神牌害韩羽性命。 一直沉默不语的徐三也抬起来头,低声为自己辩解。 “我真没想害羽。” 韩盈冷笑,直接厉声喝问: “镇髦神牌引晦、有髦在其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害人,孕妇坐草经不起丝毫差错,你若不是心生恶意,为什会把神牌放在草棚里?!” 徐三的脸瞬间扭曲了,她没办法说出来真相,一急,直接说出句: “我是拿来给羽生火的!” 这话就前后不搭后语了,早就过来听着徐三嚷嚷着请神牌保佑生产的众人都皱起来眉,脸色很是难看。 全都是谎话! 现在董仲舒还没和汉武帝见面呢,民间思想根本没有以直报怨那一套,虽然讲究孝道,但是民间的孝嘛,肯定不是上层所推崇的那样,甚至因为国家实行黄老之政过久,孝道没有多少,更多的反是利益关系,尤其是没有生养之恩的婆媳关系。 所以,以韩姓为首的妇人,立刻开始斥责起来: “这样的婆母,还有什么在她曲家过下去的理由?” “月女说的是极,羽还是归家去吧!” 因韩羽能生,有异姓的人家当即说道: “我家那小子已经十四,羽要是不嫌弃,出了月就能去我家!” 看过婴儿,出来的韩羽舅母在听到徐三话之后,疾步走过来朝着徐三狠狠的唾了一口,她愤然对众人说道: “这人何止用镇髦神牌害人!她早就打着害死我女的主意了,草棚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破褥和碗!” 8、臼米之罚 如果之前大家对徐三的行为很是不解,无法想明白她为什么拿镇髦神牌放在草棚里,那现在,年长且经历事情较多的人,隐隐约约的猜出了怎么回事。 有个年长的老妪问道: “妇人产子,容易沾染晦气,大概三个月前,我就没见韩羽了,听徐三说是搬草棚这边住……我入冬后不出门,没过来过,有谁看到过韩羽吗?” 经常出门巡视是否又野兽下山的汉子、冬日出来担水的妇人、小子,都纷纷摇头: “没有。” “平日里谁都不上这里来。” “今年冬天就韩羽有孕,说起来,这个时间可真是不怎么好……” “曲家要留后么,谁知道曲丰上了战场回不回得来。” “慎言!” 交谈中,大家逐渐回过味来。 韩羽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是曲丰的遗腹子,没有特殊原因,她为什么会苛待韩羽? 一个年轻的妇人回顾整个事情的经过,忍不住自言自语: “就像让韩羽在这里等死似的……” 她们的猜测已经逐渐接近真相,跪在地上的徐三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主观杀人,她佝偻着腰,头低垂着,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 “我也是没办法,家里真没什么吃的了,韩羽已经流了血,这胎一开始就不像是能保住的样子,我就,就一时着了魔,没好好照顾……” 直到现在,她还在美化着自己的行为,试图推脱掉自己的罪行。 “你住口吧!” 被郑桑拦住的韩虎扯开姑母,破口大骂: “这几个月,都是我在送粟米过来,你这老畜,一天只给我姐小半碗豆饭!活人都能被饿死,何况是孕妇!” 韩虎的话就像是水滴进了油锅,所有人都开始哗然,谁会想到,徐三竟然会这样做! 几个忍不住的妇人直接冲着徐三唾了过去。 汉子也纷纷厌恶的扭头不再看她。 就连徐三的另外一个媳妇,现在也是掩面而泣,没有服劳役的儿子更是没有上前,而是蹲在后面的地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吃的不够,左邻右舍的借借,明年再不济也能还上,再差羽姐也还有兄弟,还有我们,总不会看着她饿死。” 韩盈环顾四周,继续说道: “怀相不好,可以问问村里的老媪怎么办,实在不行,我就在外邑,你带着羽姐去,我怎么不会救?你凭什么用一个羽姐怀相不好的理由,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将她丢在这里苛待、让她等死?!” 韩盈绝不会允许徐三做了这种事情之后,还能继续逍遥下去! 她对着所有人拔高了音量: “诸位长辈,此人如此残害新妇,如畜牲何异?难道诸位就这样任她继续在东河村留下去吗?” 如今的基层小吏,无论是亲妈还是里正,都没有私底下处刑杀人的能力。 宗权无限制的扩大,宗老能够以宗法私刑杀人还不受惩戒,那是在明清时候才有的事情。 此时杀人会被要求偿命,大复仇思想更是兴盛,如果徐三真害死了韩羽,那韩虎或者自己动手杀了她也不会有罪,反而会被赞扬为有义之人。 可徐三的行为再足够恶劣,造成的后果,却仍然只属于苛待,主观上有恶意,但韩羽没有死亡,韩盈若是要求杀了徐三泄愤,那别人反而认为韩盈咄咄逼人,太过嚣张。 所以,韩盈要求不高,既然人不能肉身死亡,那就社会性死亡吧。 现代人失去身份证寸步难行,古代人离开庇护她的村子,想活着比现代人还要难上百倍,死了一了百了,活着受苦,看韩羽日后过的越来越好,才是更好的惩戒。 韩盈的想法,众人并没有察觉。 不过,东河村几十年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婆母,户籍制度将大家拘在一个地方,信誉和名声极为重要,村子里出一个徐三,此后自家小子娶妻不知道要多难,想到这茬的众人立刻同意道: “就是,这种人怎么能继续留在村子里?必须赶出去!” “她那一家子人,难道是瞎了眼,不知道婆母苛待韩羽吗?同样一起都赶出去!” “没错!” 群情激奋间,徐三面露惊恐,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到如此下场,疯狂尖叫道: “韩羽是真的要死了!她后两个月走路都走不了,肚子还是歪的,那孩子根本就生不出来!我就是省了几口吃的而已,里长当年也不是没有给韩均治病吗!我不——” “够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里正终于大声喝止,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平和,而是有些急躁的上前两步,道: “徐三此事太过恶劣,可她家还有三岁稚子,总不能一起赶出去。不过此事甚恶,不能轻过,罚她臼米十年,如何?!” 臼米,是惩戒女子的苦役,如今大家吃的稻和粟米,需要拿木棒反复捶打石臼中的米,既然是刑罚,那必然是日夜不停、没有报酬的。以徐三的年龄,十年根本都熬不过去,算是要劳作到死了。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听到这样的惩戒,徐三身子一软,直接栽倒下去。 这和赶出去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不能再喊,若是真落了个全家都被赶出去的下场,那更是生不如死了! 众人看她模样,厌恶走开,算是默认了里正的惩罚。 事情处理到这里,算是基本上结束。 来的汉子、妇人,也不愿意继续在大冬天的从外面站着,纷纷离开,有人招呼着徐三儿子,叫他把徐三拉到米房那边去。 倒是几个家中有孕妇的,现在还不愿意离开,想和韩盈搭上话,去给自家孕妇看看,流血难产的韩羽都能救下来,保不齐就能救下来自己家的好女呢。 只是她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上前和韩盈搭话,最后索性去和郑桑攀关系去了。 人群逐渐散开,看着徐三像条死狗一样被她儿子抬走,韩盈心底冷笑,她转身想要回去进草棚看看韩羽,便看到还没有走的里正,对方盯着她,眼神中带着狠辣。 韩盈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这次里正干的事情全都是挑拨,没有一句话落人口实,攻击他没有屁用,但—— 来日方长啊。 里正。 韩盈在心底咀嚼这个词。 对方也就是依仗着里正这个职位。 若是里正没了这个职位,那他还有什么蹦跶的本事呢? 说起来,里正这个职位,可是有年限的? 回忆起自己听亭长侃大山的时候,韩盈眯起来眼睛。 打蛇要打七寸啊。 而另一旁,里正持着拐杖,步伐有些蹒跚的往回走。 他回忆着韩盈那个挑衅的笑,喃喃自语。 “此子,不可留啊……” 这是之后的事情,而此刻,韩盈还在照顾产妇,她又回屋检查了一遍,确定韩羽没事之后,直接找到牙叔。 “牙叔,你叫两个人,把担架抬过来,再带两床厚被子,咱们把羽姐抬回外邑。” 旁听的韩虎有些犹豫,他问道: “产妇往家里抬,会不会沾染上晦气?这倒不是我们害怕,主要是产妇容易被邪祟缠身。” “没有晦气,不是邪祟,是病,所有的地方都有风毒,加上产妇身上有伤,就容易感染。怀孕生产又消耗女子精血,造成人体虚弱,贸然搬动到新地方,路上颠簸受寒,适应不了环境,便容易生病。” 哪怕韩盈嘴上说着要用魔法打败魔法,但还是忍不住去和周围人科普正确的医疗卫生知识,她道: “这和产妇晦气没有半点关系,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风毒这东西无处不在,粪便、泥土、脏污的环境更多,平日里咱们的皮肤保护着自己,不让风毒入体,可一旦皮肤有了伤口,还在脏污风毒居多的地方,风毒就会大规模侵入体内,人便开始发热,然后烧的越来越严重,直至死掉。如果是干净的环境,能入体的风毒便少一些,人说不定还能熬过来。” 韩盈也不指望一次就能把话讲清楚,让这些人纳头就拜,从此就变成讲卫生,爱干净的好村民了,她摆摆手: “你以后服兵役上了战场,若是受伤,万万不可让别人用脏手触碰,躺也要在干净的地方躺着。至于羽姐,先搬到我屋里,我可是神女赐福过的人,怎么都能镇的住邪魔!” 最后两字韩盈说的那是咬牙切齿的。 后世从发现卫生重要性,再到普及成普世价值观,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尸骨填了进去,更何况这里面也绝非一句话的事情,最根本的还是钱的问题。韩虎还有些懵懂,不知道卫生的重要性,韩牙却能明白些,他手拍上韩虎的脑袋,对着韩盈道: “这小子糊涂了,草棚里连个火盆都没有,男人都要冻出个好歹,何况产妇,倒不如回土屋烧炕暖和的住着,多喝点米粥。我这就叫人把韩羽抬回去。” 韩盈点头,等韩牙带着韩虎回外邑,把她的‘担架’给抬了过来。 现在的布价贵的要死,韩盈根本用不起布做担架,索性请人拿草藤在两个棍子中间编织成面,外形虽然还是担架的模样,但已经完全不能折叠,硬的像个门板,不过人还是照样能躺。 她也不拖沓,午饭之前,就把韩羽给抬回了家。 9、徐三下场 韩羽生产消耗太大,精神根本对抗不了身体的疲惫,清醒了一会儿,又开始犯困,她强撑着,没在回去的路上睡着。 等到了土房,躺在炕上,被热意包裹全身,难以言喻的舒适让大脑直接放弃思考,韩羽再也克制不住困意,都来不及问外邑什么时候盖的土房,韩盈什么时候有这些本事等等问题,就直接睡了过去。 郑桑摸了摸她的头发,确定是干的,便不再叫醒她,给她掖好被角,任由韩羽睡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这一睡再醒过来,韩羽便颇有些不知道今昔是何时。她脑袋蒙蒙的,口舌发干,茫然用手撑着坐起来,才发觉整个炕面热的烫手。 这土榻怎么这么热?难道下面有火堆不成? 正当韩羽疑惑的时候,听到动静的韩盈推开草帘,走了进来。 “羽姐,你醒了?睡炕口渴了吧?” 说着,韩盈从炕头拿起来一个小瓮,递给韩羽: “先喝点温水,外面砂锅里还有给你留的米粥,韩虎给你盛着呢。” 韩羽接过来水瓮,底部有些烫手,里面的水也是温的,她眼前一亮,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下去小半瓮才停下。 这下嘴巴总算没那么干了。 抱着水瓮,韩羽好奇问道: “婴,这土榻怎么是热的?” “土炕和灶台,也就是做饭烧火的地方连在了一起,烧火的时候,烟从炕底下过,就能带着炕热起来,这烧炕比之前烧火盆还省木柴呢,还可以焖饭,把饭煮的更烂点,吃起来对牙好。” 屋内没有炕上暖和,韩盈进来就往炕上爬,她踩着专门给自己垒的土梯上去,在炕边把鞋子一脱,坐炕上拉过来被子伸进去脚,笑眯眯的对韩羽问道: “羽姐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上还难受吗?” “好多了。” 韩羽现在是满肚子的问题,哪还有心思关心自己身上的感受,觉着不算难受就忽略过去,连珠炮似的对韩盈问道: “婴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还有这个土房,姑母是怎么盖起来的?月女又是怎么回事?” “不急,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韩盈把当初糊弄徐田曹的故事又拿出来讲了一遍,不过这次又多加了点内容,她和那些童子玩耍的时候,赢了一些琉璃珠,醒过来之后发现它们也带了回来,索性卖掉给了过路的商人,换了钱财米粮回来。 如今基本上人人都相信世上有鬼神存在,故事说完,韩羽便信以为真,她高兴的拍手,发自内心的为韩盈开心: “之前我还担忧,你父亲走后日子要怎么过下去,这下好了,婴你有神女眷顾,总算不会像我家当年那样卖地才能活下去。” 说起来也是唏嘘。 韩羽之前家里其实并没有那么穷,她还有个哥哥,只是当年意外被蛇咬了一口,家里抬着找觋师救人,对方开口就要四缗钱才治,这可是整整四千枚铜钱! 韩羽父亲和母亲不愿失去儿子,东借西借付了钱,可钱给出去了,人却没救回来。 人财两失,韩羽的母亲直接一病不起,拖着拖着,日子就越来越差,最后不得不卖地度日,连带着韩羽也没什么嫁妆,最后只能选徐三他们家嫁过去。 韩盈原身年纪小,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过在没有扶贫保底的古代,一家一户因为某些原因,无限制的往下滑落,直至死亡,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她没有问原因,而是安慰道: “没事,现在外邑的日子好过很多,我有神女教导的本事,以后一定能带着外邑富起来,羽姐等你身体更好一些,跟着我混,天天吃米配肉。” 韩羽当即露出了笑容: “好,以后我跟着你混,等着吃肉!” 话音未落,韩虎就端着盛满粟米粥的碗进来,他手里还拿了个煮熟的鸡蛋。韩盈见状,把炕上立着的小桌子拿过来放好,等他把碗和鸡蛋放在桌上,又端进来一碗盐水煮豆芽和腌萝卜丝,最后甚至还端进来一条成人巴掌大的咸鱼! 别说和只能吃小半碗豆的日子比了,这样的饭菜,和韩羽当年家里有钱时相比,也是请客也凑不齐的大餐!韩羽看的眼睛发直,她筷子都不敢拿了,直接对韩虎呵斥: “小崽子,你弄这么好干什么!” 韩盈连忙拦住: “别欺负韩虎,这是我让他做的。” 这下,韩羽更不敢动筷子了,她脸上带着严肃,对韩盈说道: “婴,之前你救我一命,又把我带回来住在这里,这样的恩情对我来说已经很大了,实在不必这样准备饭食,我又不是贵人,哪用得着这么娇贵?” 韩盈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反应。 说白了,就是太穷了,穷到生活水平比过往高个三四层,韩羽就开始不安,担心这样吃下去败家。 指着饭菜,韩盈说道: “鱼是从河里用鱼笼捞的,放了笼子就不用管,担水的时候看看就行。豆芽是用豆子在炕上发的,也就是耗点水。至于粟米,家里最多的就是它,也就鸡蛋稀罕点,就当是补补身体,羽姐你放心吃就好了,吃不穷我的,大不了,你以后好了,给我纺布还我就是。” 韩虎也笑道: “阿姐,这捉鱼的笼子还是我编的呢,家里不缺鱼,你吃就行。” 这样说,韩羽才放松几分。 但她还是不太敢动手。 只是太久没吃到好东西,那咸鱼香味儿诱惑的人理智都没了。 我就吃一点点,尝尝味道。 韩羽端着粥碗,实在是忍不住,拿筷子夹起来一块鱼肉。 鱼香刺激着身体对蛋白质的渴望,鱼肉的咸香凝聚在口齿之间,稠厚的米粥,爽脆可口的豆芽和腌萝卜,都是平时根本享受不到的美味,韩羽刚开始还能矜持,吃了几口便忍不住了,风卷残云般的把准备的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她吃的肚皮又重新鼓起来,撑的靠在墙上直打嗝。 身下的火炕还在散发着暖意,从脚到腿乃至屁股都暖烘烘的,再加上胃中的饱腹感,舒适的让韩羽差点没呻.吟出声,和以前比,这样的日子堪称是神仙也比不上啊! 要是以后都过上这样的生活,那该有多好? 与韩羽幻想未来这边不同,徐三的日子仿佛在苦水中撒了两斤黄连还觉着不够,又往里面加了无数冰块。 总结起来,就是又苦又累又冻。 东河村是个持续了上百年的老村子,各项建筑还算是完备,还有专门臼米的米房,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可问题是,现在乡下农家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木制茅草结构,防风防寒能力嘛—— 也就比不在外面吹冷风好一点。 徐三被拉过去又不是为了享受,自然没人给她备火盆,她拿着米杵,捶了一整天,滴水未进,反复抬胳膊抬到麻木,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腰背也没好到哪里去,酸痛的连弯腰都做不到了!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徐三终于能坐在米房角落里休息会儿,她想着歇息一下,回家吃碗热豆,烤烤火,就见到儿子拿着自己的被褥过来,对她说,以后就住在米房,别回家了,他每天过来送饭。 看着儿子曲谷,徐三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压着火气,又惊又恐,口不择言的对自己儿子质问: “是不是你家里那个窜使你这样做的?啊?!” 曲谷露出来苦涩的表情: “她受不了指点,回娘家了。” 徐三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她刚想骂什么,便被曲谷打断: “阿母,您做下这种事情,有什么理由怪她?” 被这样质问的徐三心里一肚子火。 都是一个家的人,徐三做的再隐蔽,能瞒得住外人,却不可能瞒住家里。 减少韩羽口粮,家里人其实都清楚,只是徐三撒了谎,说是韩虎那边送了不少吃的,韩羽吃不下,这边少送一些。 也就两个月多的口粮,对别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可对他们家来说,却能增加几分明年不欠债熬过春荒的可能。 可这个儿媳,若真有心,看着妯娌都快生了,去看一眼,什么都能知道。 她何曾多问一句? 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徐三满肚子的怒火想要倾斜,刚想说,却听得儿子又道: “阿母,别多想了,做出这样的事来,就别在意家里人在您没用的时候也抽手就走。” 曲谷的话,如同在徐三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她脸色发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儿子。 虽然没有听到指责,但出门就被人像瘟疫邪祟逼着的曲谷,心中同样有着对母亲的埋怨,但他不能说,也不能再做舍弃家人的恶事。 否则,他们家还有什么理由在东河村立足呢? 他放下被褥,诚恳的对母亲哀求: “阿母,就为孙子孙女考虑考虑吧!” 徐三沉默了。 她脸色灰败,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还是应了声: “好。” 亲妈一答应,曲谷留下把煮熟的豆子就走了,走的像是有猛兽在后面追。 徐三看的心寒。 她实在是太饿了,抹去眼泪,吃起来豆子,只是自己一整天滴水未进,口渴难耐,干吃不下去,又没有热汤,想去别人家求恐怕也求不到,只能找了点冰水顺顺,一顿饭吃的是又干又难受,嘴巴更是冰的发麻,胃里更是难受。 等入了夜,徐三浑身又疼又冷,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她裹紧被子,仍被冻的瑟瑟发抖,怎么也睡不着,忍不住想到了以前。 这么冷的天,韩羽还怀着孕,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屋外的寒风还在呼啸,屋内呼气成雾,寒意轻而易举的穿透被子,透过皮肤往骨髓里钻,徐三牙齿打着架,心里升起来阵阵悔意。 她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两个月前,自己简直像疯了一样。 里正是她能学的吗? 只是现在再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啊! 10、日常 徐三的下场,韩羽并不知道。 她这两天在外邑住的那叫一个舒服。 就是住的太舒服了,便有些坐不住,加上这时大家都没啥产妇的自觉,索性开始在炕上纺线。 和勤奋的韩羽相比,韩盈就比较懒了。 穿越之后,她丁点农活都没干过,尤其是遇上了冬季,整个人直接被低温封印,早晨八点之前别想起床。 不过今天不同,韩盈天一亮就爬起来了。 她得熬蛇油。 昨天傍晚,二哥韩硕去田里掏鼠洞,意外发现田地里还有蛇窝,索性都给掏了,本想拿回家加餐,可惜运气不好,被韩盈看到了。 蛇!拿来做防冻蛇油膏!能治冻疮的! 这年头谁没个冻疮,不管是自用还是售卖,都非常重要,她一说,六条蛇二哥一口都没吃到,全落到韩盈手里。 她忙着做蛇油膏,自然看不得别人闲着,又把二哥和韩虎一起赶去河边摸河蚌。 河蚌壳能分装蛇油膏。 这个法子,得益于韩盈小时候。 她奶奶用的蛤蜊油正是用蚌壳装的。 要不是有这个记忆,等蛇油膏做好了,韩盈又得发愁分装的事情。 谁让汉代瓶子也属于稀缺资源,没办法啊。 无奈摊手。 熬出蛇油,将蛇油从砂锅中倒出,加入碾成细粉的其它配药,疯狂搅拌。 搅到足够均匀,韩盈便盖上盖子,放在屋外,等着凝固。 暂时没事,韩盈便回屋上炕休息,笑眯眯的看二哥和韩虎干活: “二哥你手轻点,别掰断了。” “韩虎你洗干净,不然一会儿白煮。” “那个河蚌也太大了,肉剃出来,壳不要了。” 两个少年按照韩盈的吩咐干活,忙完,熬出来的蛇油也凝固成了膏状。 他们拿着板勺,小心翼翼的将蛇油膏装壳,势必不浪费半点。 韩盈拿走第一个装好的河蚌壳。 凝固的蛇油膏呈现出淡黄色,因为药材粉末不够细致的缘故,里面还有些褐色杂质,味道也带着一股中药味。 她将蛇油膏递给韩羽: “羽姐,你这两天手指不是痒的厉害么?抹抹试试。” 之前,韩羽住在草棚里,手上的冻疮没那么疼,可住土屋睡炕之后,温度一升高,冻疮又疼又痒,这两天忍不住挠了好几次。 她接过来蚌壳,对里面的膏状物极其好奇,要不是韩盈说了不能吃,恐怕直接要上口尝尝。 按照韩盈说的使用方法,韩羽将蛇油膏在冻疮上抹开,一开始没什么感觉,过了会儿,就发觉难受的痒痛竟然下去了不少。 韩羽有些不可思议,连纺锤都不拿了,反复看着自己手上的冻疮,对韩盈喊道: “婴!这蛇油膏可真是好东西!我手没那么难受了!” 韩虎韩硕听到这话,工具都没放下,就好奇的跑过来看。 可惜,肉眼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们只能反复的问韩羽,手真的不难受、不痒了吗? 真想不到,蛇油加上那些很贵的,不能吃的草和各种粉末,竟然能让冻疮不再疼痛。 这是什么鬼神之术? 即便是韩硕韩虎之前见过那些药材,也看到过韩盈用药救人,但他们仍然觉着不可思议,不可理解。 他们下意识的将这种技术,按照过往经验,视为神异者才有的手段。 韩虎敬畏的看着那河蚌中的蛇油膏: “感觉觋师都没有这么厉害,果然是神女才有的本事……” 他手中还拿着分装蛇油膏的工具,一时间突然觉着它像是金子做的,又沉又珍贵。 旁边,韩硕听得直点头。 等着韩羽反应的韩盈,终于放下心来。 简易版的蛇油膏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她听到了韩虎说的话,懒得纠正,而是对着韩羽说道: “羽姐你以后多抹着点,一两旬左右。冻疮就能消下去。” 听韩盈这样说,韩羽反而摇了摇头,她将河蚌递了回来: “这么好的东西,我能用一次已经可以啦。” 韩盈有些无奈。 韩羽恨不得处处都为自己节省。 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不过可以换个法子来。 她没收回河蚌,而是对两个哥哥说道: “你们也抹点儿蛇油膏吧,给我试试药,我这是第一次做,光羽姐我也不知道行不行。” 二哥韩硕和韩虎纷纷摇头。 蛇油抹手,太奢侈。 韩盈继续加码: “这蛇油我想卖出去的换钱回来的,你们试过效果够好,我才能卖出去。” 她指着装蛇油膏罐子,恐吓道: “我光加进去的药材就得四百多钱了,要是卖不出去,可就全亏了!” 用过蛇油膏的韩羽当即呆在原地,韩硕和韩虎更是直接懵了。 老天,这点儿东西值两亩中田种一年的粮食! 这可不能卖不出去,砸手里那得亏死! 韩硕抖着手接过来河蚌,小心挑出来一些蛇油膏,抹在冻疮上,等着药效起作用。 许是以前从未用过药,韩硕韩虎的冻疮都很给面子,疼痛都有所减缓。 韩硕松了口气,他看向那宝贝木箱,道: “小妹,你这箱子里的东西,终于能拿来换钱了。” 韩盈心里有些感慨。 她穿越过来,什么都过的不好,唯独家人特别好。 自己这半年干的事,放现代,相当于彩票中了一千万,其中八百万被自己投入看不到回报的研究里,只留下两百万给家里换了间房子。 现代成年人这样干,父母都能气个半死。这可是在儿女被视为父母私产的汉代,自己还只有六岁! 韩盈都不知道,自己亲妈怎么能无条件支持到现在的。 她有些心虚的轻咳一声: “等我把神女教的那些东西整理出来,咱们能就开一个医馆,像沃河觋师那样,给人治病赚钱,钱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话刚说完,韩虎的脸色突然一变,厌恶的说道: “别学他,那人太坏了。” 嗯? 韩硕怎么情绪这么大,家里难道和沃河觋师也有旧怨? 不对啊,亲妈之前不是很信沃河觋师吗? 正当韩盈想问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听道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马叫和车轮吱呀作响。 这让韩硕先转移了话题: “外面又来人了,我出去看看。” 说着,韩硕放下手中的蚌壳,刚掀开草帘准备出去,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叫道: “我家主人前来寻月女,月女何在?还不快出来迎接!” 哟呵。 这人还真的嚣张。 韩盈也不在炕上坐着了,她穿上鞋,对屋内还剩下的两个说道: “这是冲我来的,羽姐你就在屋里休息,别出去了。韩虎,你去把今天下田掏鼠窝的人全都喊回来。” “好。” 韩虎立刻放下工具,给蛇油罐扣上盖子,推门溜了出去。 披上兔皮衣,韩盈也准备看看,到底是谁敢从她的地盘上这么嚣张。 她打量着这突然到访的两个人。 看上去,来的两个人应该是一主一仆。 主人坐在矮马车上,穿着厚实的狐皮大袄,胡须茂密,身材魁梧,极为矜持的坐在矮马车上,不发一言。 仆人则坐在前头,充做车夫,身上竟然也穿了一身兔皮外衣,即便是有些短小,但这是一件皮衣啊! 这年头,御寒服装就那两种,要么是顶好的兽皮,防寒效果一流。 要么就是麻布,防寒效果全靠抖。 所以穿着打扮,是最快体现阶级地位和财富属性的存在。说起来,韩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钱的人。 是的,有钱。 不是有权。 她看着对方矮马车的规模,以及主人空空如也的头上,眯了眯眼。 不是吏目,能打。 韩盈放松下来,慢慢的往那边走。 叫嚣的仆从看外邑的人只是站着看他们,没什么反应,撇了撇嘴,从袖中拿出几个铜钱,扔在地上: “好了,拿钱快把月女叫出来见我家主人!” 态度傲慢的像是哪家王子公孙驾到似的。 没人去捡那几枚铜钱,年长的男女互相对视,最终,由身材还算魁梧的韩熊询问道: “不只两位贵客,为何前来寻月女?” 仆从还在用鼻孔看人,他斜视了一眼,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污秽般的存在,别开眼,傲慢的说道: “关你何事,快去叫那月女就是了!” 上门找事的人,自己总是要出面的。 “我就是月女。” 走到的韩盈缓步上前,态度轻松的说道: “寻我何事?” 这仆人看着韩盈,倒没露出意外的表情,看起来应该是提前了解过自己,知道自己年龄不大。 他眼神向下俯视着,轻蔑的说道: “我家主人要以十缗铜钱,换你回春之术,如此好事,还不向我家主人致谢?!” 十缗铜钱,以现在的农家生产水平,在没病没灾且风调雨顺的情况下,得十几年才能攒出来。听起来,对方给的价格极为优厚,问题是—— 韩盈之前卖的那一波豆芽,净利润有三缗。 哪怕这是整个村子一起才赚了三千多钱,可那只是一次的净利润。豆芽这东西,四五天就能长好,目前还在扩大豆芽产量规模,从现在起能卖到春季野菜长出来,怎么都能卖上个三十多次。赚它个上百缗! 拿十缗就想换她这上百缗的营生,想的也太美了! 韩盈脸色一沉: “不换!若无它事,你们可以滚了!” 发豆芽的技术,是韩盈给的。所有权在韩盈这里。 在听到来人想要用十缗换走如何发豆芽之后,东河村外邑还在的人都提心吊胆起来,生怕韩盈答应。 待听到韩盈拒绝,他们顿时松了口气,拿着农具,快速站到了韩盈身前身后,和这两个气势凌人的贵人对峙起来: “月女不换!你们可以滚了!” 这仆人看着这些黔首褪去无害的表皮,将随时能变身武器的农具,对准自己。还有上过战场的汉子脸上带着凶煞,似乎随时就能暴起的样子,顿时没了底气。 他强撑着喊道: “你们可知我家主人是谁!” 韩盈轻蔑回之: “藏头护尾之物,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滚!” 11、盛气凌人的贾商 “楮七,你下去。” 在主人呵斥下,仆从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还恶狠狠的瞪了所有人一眼。 中年男人拱手,略表尊敬。 韩盈挑了挑眉,想看看这个人还想怎么装。 只见对方态度自若、仿佛刚刚仆从所说都不存在似的,径直开口道: “若是月女你觉着不够,三十缗如何?” 三十缗,买下十亩上田都够了。 韩盈双手环抱,懒洋洋的回道: “不换。” 中年男人被梗了回去,胡子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他伸出手,露出五个手指,再次加价: “五十缗如何?这够你置买十五六亩上田,此生不愁吃喝,还能永传子孙,富庇后人!” 田地,农人的根本。 此时的农人,除了运气好碰上战争,上了战场,砍死对面军官,分封爵位,方能分得田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攒钱是不可能的,赋税和服役双重的压力,根本无法让一个家庭有多少结余,甚至就算是有,也会因为家庭成员的突然死亡、重病、受伤等等,耗费殆尽。 所以中年男人开出的高昂价格,众人听起来极为诱耳。 他们呼吸急促,不由自主的将目光集聚在韩盈身上,生怕她真的答应。 “没了吧?” 被注视的韩盈掏了掏耳朵。 “说完了就滚。” 看韩盈这幅模样,中年男人脸色变得阴沉,张口就恐吓起来: “月女!你不卖我又如何?这豆芽如今有无数人看上,继续守着,顷刻间便成祸患!到时候你莫说五十缗,恐怕一钱都得不到!” 豆芽暴利。 卖豆芽的人家,都感受过五天赚出来一年一亩半地收入。 这么高的利润,怎么不会令别人心动? 中年男人的话说的信誓旦旦,不少人的心里开始犹豫起来。 太过赚钱的东西,他们留不下的。 “放心。” 对方说这几句之后,韩盈便确定,此人不过是知道豆芽有利可图的小贾商,为了抢占先机,先跑到这里,想利用信息不对称来恐吓自己,借机套走豆芽的技术。 别的嘛—— 看起来是没有的。 和他再多聊一秒,都是浪费自己的生命。 “守不住也不会落到你的手上!” 韩盈硬气,她身后的人也硬气起来。 没错,还有月女顶着呢! 他们底气十足,围绕在韩盈身边,对着中年男人嚷嚷着: “没错,不会给你,快滚!” “竖子!滚吧!” “快点儿滚!” 被骂的中年男人深吸冷气。 他觉着,应该是自己的恐吓不够详细,才让这生于田野的月女不知天高地厚,带着身后这些人不把自己当回事。 “你以为自己还能嚣张多久?” 中年男人眼神像一条毒蛇,其中的恶意都要凝聚成实体。 “我乃县中大吏,徐田曹手下门客,月女,你是想让外邑——被加上等田税吗?” 这声音阴沉沉的,其内容直接给气势高涨的众人泼了盆冰水。 顿时从头凉到脚。 因田地位置、土壤优劣等不同,一亩地的产出相差极大,故而汉代将纳税的田分为三类,分三档分别纳税,这其中便可做些手脚,比如—— 将下等田按照上等田收税。 其中的差别,能有四五倍以上! 对靠田吃饭的农人来说,每亩地多收一斗,都有可能导致全家入不敷出。 要是碰巧遇上灾年,全家就要卖地卖儿女才能活下去。 这与家破人亡有何异? 中年男人的话,简直是卡在所有人的脖子上。 他们分辨不出中年男人的真实身份,竟真的被他唬住。 一时间,韩盈身后的众人哗变起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家可都是下田,要是换成上田之税,这可怎么活啊?” 抵抗的意志,开始迅速下滑。 同族的声音出现在了韩盈身后,劝着她: “五十缗也不算少……要不,月女你就换了吧?” 这些人的慌乱,并没有扰乱韩盈的思绪。 对方说的谁? 徐田曹? 自己前几天可是刚见过他,人品好到直接留金珠付诊金,根本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手段好嘛。 刚想笑出声,韩盈就看到远方有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这人影还有点熟悉。 她眨了眨眼,搭手眺望。 片刻,韩盈憋住笑意,对中年男人问道: “你说自己是谁的门客?” 中年男人完全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县中大吏,徐田曹手下门客!” “这……” 韩盈露出害怕的表情,似乎真的要被对方吓住。 在对方期待着、以为要说出交换的时候,韩盈又道: “正好,徐田曹也来了,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一个门客!” 话音刚落,中年男人心里便咯噔一下。 他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便想起来韩盈刚刚眺望的模样,也不顾装模作样,连忙趴着车沿扭头去看。 远处,是一个骑马赶来的男人。 细看之后,他大惊失色,连忙大喊: “楮七!快,驾车走人!” 见人就跑,必然有鬼。 两个还算见多识广的老人,反应过来对方身份有诈,立刻上前去拦。 只是这对主仆一直未曾下车,这时候拼命要走,直接架着马车往前冲,两个老人空手去拦,一时间还真没拦住。 等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开始加速冲刺。 马属于大型牲口,猛冲起来还是很恐怖的,年轻的少年看着比自己还高大的马扑面而来,吓得直接躲开,完全不知道如何对抗。 韩盈皱起来眉头。 怎么关键时刻就这么靠不住呢? 好在,正当这主仆二人以为能顺利逃脱之时,迟迟未到的下田那波人终于回来,他们手持长槊,在韩牙的带领下,从斜侧方直接刺了过去,直接将这两人掀下马车,压在地上。 远处的骑马的身影,也走到了身前。 正是徐田曹。 他还是三天前的那幅装扮,架停驽马,略微皱眉,看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被压倒在地,旁边翻到的马车和打了个响鼻,极为淡定的马,对韩盈问道: “月女,这两个人是?” “徐田曹来的正好。” 韩盈抬起头,指着这两个人问他。 “此二人说,他们为你座下门客,为回春之术而来。” “绝无此事!” 徐田曹立刻否定,他翻身下马,走到这二人面前: “我从未有过门客,尔等何人,敢这般冒充!” 被抓住的主仆脸上全是惊惧,见事情败露,还撞到了正主头上,什么都不敢隐瞒: “小人乃市坊中的贾商,姓龚,是来,是……” 龚贾商话说到一半,是彻底说不下去了。 徐田曹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无外乎顶着自己名号招摇撞骗。 贾商逐利,向来如此。 他对这种人极其厌恶: “此等小人,绑起来送去狱掾便是!” 如今的监狱,没事进去不死也要脱掉半层皮,更何况龚贾商这种犯事的人? 顷刻间,龚贾商就被吓得两股战战,看徐田曹态度坚决的模样,转头跪下韩盈求道: “月女!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奉上十缗、二十缗、不、五十缗钱求您开恩啊!” 说着,他直接磕头求饶。 只是低下头的刹那,眼中还是浮现出恨意。 韩盈摇了摇头,钱财虽好,这种钱却拿不得。 她对亲妈说道: “绑起来,堵住嘴,一会儿去送官。” 原本摇摆不定的那些人,现在羞红着脸,不敢说话,低着头上前绑人。 韩盈招呼着徐田曹: “您今日怎么来了?” 徐田曹跟上,说道: “家母最近身体好了许多,见你们迟迟不去售卖豆芽,便直接来了。” “豆芽长成需要时间,我母是打算明日去售卖的,不过徐田曹您要,我倒是现在就可以给您称一些。” 韩盈招呼着对方跟着自己去取豆芽,边走边拿出那颗金珠,递给对方。 “您所留之物太过贵重,还是收回去吧。” 徐田曹直接推回去韩盈的手。 “你说泻叶远在万里之外,这种珍物,运过来也应该价值千金了,此是月女你应得的。” 别的不说,徐田曹人品是真的好。 这种大腿才值得抱啊! 韩盈没再谦让,收下金珠。 “这样,您要是信我,我去给老夫人做一次体检怎么样?” “体检?” “检查身体疾病,再针对病症进行调养,也能令人延年益寿。” 这简直是说道徐田曹心坎里去了,他立刻同意道: “这可多谢月女了!” 等到了房间,徐田曹一口气称了三十斤的豆芽。 哪怕是冬季也不能这么造啊。 韩盈连忙提醒他豆芽不能久放,徐田曹则表示他还有别的用处,在得知四天的豆芽和五天的豆芽斤量不同时,他还每两斤多加了一钱,用来弥补韩盈的损失。 在徐田曹看来,一个能够诊治病症的巫女,太值得自己这样去结交了。 反而是沃河觋师,他捧着金珠去,能不能救治好自己的母亲也要看运气。 倒不如在韩盈年纪幼小的时候帮扶几把。 就像现在,他留下金珠的回报,还在持续。 双方都有意结交,自然是显得其乐融融。 临走前,韩盈拿了三个装了蛇油膏的河蚌。 三十斤豆芽,再加上韩盈和她检查要带的药箱,徐田曹的驽马实在是带不下,索性架着龚贾商的马车,带着这两个人,由韩牙跟着,一同前去县城。 12、去体检 如今的县城,普通人并不是想进就能进,想走随便走的。 韩盈上次来卖豆芽,因为传上写是售货,那就只能去交易的市里,其它地方并不能去。 不过这次有了徐田曹,入县城后的去往就变得畅通无阻起来。 一行人先是去了狱掾,将龚贾商主仆二人送了进去。 掾吏听完事情经过,眼睛放光,直说此事绝对会‘秉公处理’。 和掾吏约下明日宴请好交流感情,徐田曹便出了狱掾。 看着下了马车等他的韩盈,徐田曹笑了,他摆摆手道: “月女,你家中无牲畜省力,这马车就拿来代步吧,权当是那贾商的赔礼。” 嗯? 还能这么搞? 韩盈没想到自己还能获得赔偿,理智和过往的经验让她觉着不对劲,她皱着眉: “这样真的可以?” 徐田曹示意韩牙架车跟上,他牵着马和韩盈并行,指点道: “那人若只是压价强买,算不上什么事,可假借我名,恐吓黔首,强夺家资,便是犯了法。” “此人行径胆大,必然犯了不少同案,清算之后,不是重金赎罪后泯然众人,就是沦为奴隶,不得翻身,故而会对你小心求饶。” “之前,你若是真信他想以钱赎罪,放他离去,那他转头就能拿钱找几个强人,趁夜掳杀你去。” “审罚下后,会拿他家产充库。我是苦主,总要得些辛苦钱,这马车不值几缗,有我出面,你收下便是。” 这些话,算的上是徐田曹的肺腑之言,其中更是蕴含着现如今的官场生态,韩盈自然是听进了心里。 除去白得的马和马车令人欣喜之外,韩盈更能感受到这个时候官吏的下限,发灭门财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顺手。 对比现代,道德水平简直低到发指。 至于那贾商——这也是韩盈固有思维没有转换过来的缘故。 汉代出远门,绝不是风餐露宿四字能说明白的,道路上遇到猛兽和强盗是常有的事情,运货贩卖的贾商,描述准确些,应该是私人武装团体。 半夜找人劫杀韩盈这种事情,真干的出来。 把脑袋坠裤腰带上赚钱的人,能指望他们有什么道德底线? 汉代,处处都透露出蛮荒的气息。 把徐田曹说的话反复咀嚼一遍,韩盈郑重的点头: “多谢徐田曹指点,这马车我收下了。” “好!” 徐田曹一看,就知道韩盈听懂了自己话中含义。 他抚掌大笑: “不愧是能被神女看上的童子,实在是聪慧异常,我那小子,六岁时还在玩泥巴,半点听不懂这些事情!” 韩盈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没有继续说话。 反正白得了一辆好几缗的马车和马,这两个加起来怎么都得十缗了,自己不亏! 驾车的韩牙更是与有荣焉。 看看,这就是月女的本事,田曹直接送了头农家攒半辈子都买不起的马和马车! 若不是月女在,他们扭送那两个贾商过来,屁都得不到一个。 果然是月女厉害! 三人安安静静的到了徐田曹的家。 因文、景两帝推崇节俭,上行下效,徐田曹家中只有两个仆人,每天要出去担水挑柴,经常不在家。 所以出门迎接的,是徐田曹的老妻周嫦。 她有些惊讶于徐田曹带回来一个孩子,片刻,便反应过来韩盈是谁,温和不失礼数的将韩盈领了进家。 在得知韩盈是给婆母做体检之后,她的态度便更加热情了。 和徐田曹纯粹的孝心不同,周嫦有着更深层的利益需求。 年龄大的老人通常很难挺过冬季,若是过往也就罢了,偏偏如今新县令要来。 若婆母这个冬天没有挺过去,走了。 那自己丈夫就必须守丧三年。 原县令在时,三年守孝还不至于被上级忘记,职位也能暂挂,不被他人取代。 可现在,新县令要来! 对方一来,必然会扶持自己的亲信,三年不在田曹职位之上…… 到时候丈夫还能回去么? 她大儿今年已经十六,一个处理不好,是要被拉去服役的! 这些东西,徐老夫人也明白。 有了豆芽和泻叶的打底,她不仅没有对韩盈的年龄提出质疑,还极为配合的接受韩盈稀奇古怪的检查。 包括用手接触皮肤、用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贴在胸口听什么,以及询问自己的日常生活、饮食起居等等。 从未见过、听说过的折腾,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幸运的是,韩盈得出了很好的结论: “老夫人,您身上没什么大病,好好养着,再活十年也没什么问题。” 老人,对自己是否要迎来死亡总是有一些预感的,被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的老夫人脾气还是很好,不过她觉着韩盈说的太夸张,摇了摇头对韩盈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这个冬天,我已经做了好几次关于亡夫的梦,这是鬼神给的提醒啊。” “更何况,我今年四十有六,早就是半截脖子埋黄土的人了,怎么还能再活十年?月女,你可不要诳我。” 四十六岁,哪里算的上老? 现代女性退休还得五十五,平均水平寿命更是七十四了,汉时和现代医疗水平差距是很大,但至少能证明人身寿命的极限绝不是四五十。 不过,这个时代的寿命的确也的确在这个范围,就连这个时代的统治者文、景两帝,一个只活了四十六,另一个不过四十八而已。 皇帝都这个岁数,普通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韩盈实在是无法讲清楚其中的缘由,她想了一下,在火盆前捡了根小树枝,握住两端,对老夫人说道: “其实那些迅猛的疾病我是不会治的,通常从发作开始,人能活的天数就不多了。” “而像您这样的,除去身体本身的衰老,更多都是小毛病积累起来,直至造成无法挽回的情况,就比如对牙齿不够爱护,导致烂牙,无法吃饭——” 说着,韩盈握住树枝的手向下用力,将其掰弯。 “饮食不足,身体便会瘦弱,经不起风寒。” 她又掰弯了一部分树枝。 “冬季一到,人畏寒,就只能在屋里呆着,无法通过运动强身健体,肠胃蠕动紧跟着变差,再加上冬季的饮食中缺少促进肠胃蠕动的果菜,人就开始肠胃不畅。” 韩盈继续掰着树枝。 “身体的不适影响着胃口,这时候,人就开始不想吃东西,再加上其它零零散散的小毛病共同作用——” ‘啪!’ 承受不住不断弯折的树枝猛的从中间断开,认真听着的老妇人在树枝断开的刹那,倒吸一口凉气。 面前的女童,说的不就是自己的情况吗?! 老夫人和周嫦眼神惊骇的看着韩盈。 这时候的人信奉鬼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只能归于鬼神,来解释生活中无法理解的事物。 寿命、疾病也是如此。 不过,鬼神能解释的东西,其实有很多并不能逻辑自洽,再加上其中还有很多装作巫觋的骗子,借机敛财、骗取奴仆取乐。 这导致很多人相信鬼神,但并不是很信任巫觋,除非对方真的有‘大法力’。 只是这种大法力,仍然是外人看不懂,且不能接触、不能理解的。 韩盈讲的这些现代常识,在这时候,算的上无价之宝。 老夫人将自己认识那些人的情况,和韩盈所说的一一对应。 发现果然是这么回事。 都是人老,牙口不好,影响了食欲,遇上冬天,人就开始不行,然后挺不了几天,便走了。 说起来,断手断脚、挖鼻挖耳的人她见过,都能活很久,牙齿烂透还活的久的,她这几十年还真从未见过。 将自己的经验,与韩盈所说的匹配起来,老夫人是愈发的震惊。 原本隐藏在心底的傲气,对韩盈的轻视,全部消散。 她对着韩盈赞叹起来: “这可真是鬼神才有的智慧,你愿意讲授出来,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 经验值钱吗? 当然值。 一道招牌点心在和面前先放油还是后、在加多少度的温水,都能决定点心口味的高低,进而拉开产品差价。 而这种讲明白了感觉并没有什么奇异的知识,更是能在无形中决定人的生死。 韩盈不讲,用鬼神之说糊弄过去,对她更有利。 讲出来了,那真是大善人! 这代表老夫人可以将这些知道原理的经验当成传家宝,一代代传下去! 老夫人看韩盈是越发的顺眼。 能够延缓死亡的月女,若真的能让自己多活十年,莫说自己,只要名气起来,藩王、甚至皇帝都会对她优待! 这样的人,必须拉拢! 自己儿子的手段,太弱了。 一个活成精的老人,对付韩盈,那还不简单? 等徐田曹左邻右舍送完豆芽回来,发现自己直接多了个月女妹妹,家母和老妻,还十分热情的让自己招呼这个便宜妹妹住几天在走。 徐田曹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自己走的这一个时辰发生了啥? 同样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认干亲的韩盈看着他,无奈的摊了个手。 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发展啊喂! 韩盈在徐田曹家混的极好。 另一边,河东村里正家里就没那么开心了。 屋内的气压低的可怕,三个主事的男人坐在屋内,为首的里正捋着胡子,眼神阴冷的盯着下位的曲谷。 “你说,韩婴上了贵人的马车,去了县城?” 13、警察叔叔快来啊! 大冬天的,曲谷紧张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小汗珠。 “是,是贵人,对方骑着马,还是往县城方向去的。” “阿父,那韩婴有点奇异本事,攀附个贵人并不为奇。” 出声的是里正大儿子韩长: “就怕那贵人真信了韩婴,对我们不利。” 紧接着,三子韩叔也开口说道: “既然贵人是因为她有神异才让她攀附,那我们就得先破了这神异才行。” 撵着胡子,里正想着什么。 他扫过两个儿子,以及向自己告密的曲谷。 “那你们说,要怎么才能破了她的神异?” 他这一问,另外三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苦思冥想好久,韩长突然拍手。 “我记得隔壁西河村,有个被沃河觋师在大祭上说巫蛊缠身,快要死的人?” 话音刚落,韩叔、曲谷的眼神便亮了起来。 花开两表,各分一枝。 里正这边算计着,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韩盈,还在尝试拒绝徐田曹的留饭。 可一个现代刚踏入社会的实习生,还想应对从大大小小宴会过来的徐田曹? 开玩笑。 所以韩盈莫名其妙的留下来,和这家人吃了一场‘家宴’。 煮熟的盐水豆,腌鱼,豆芽汤,烤鸡,以及蒸出来的大米饭。 极为丰盛的家宴,其中最让韩盈欣喜的,便是大米饭。 米饭对农人来说,是奢饰品。 如今粗加工的粗米,价格在一石二百七八十钱左右,韩盈吃不起,稍微买过一回尝鲜,也差点儿没把她牙咯死。 无它,口感太硬。 而这次的米饭,已经能接近现代大米的口感。 这应该是稗米蒸出来的。 汉代加工过的米分为四等,稗米属于二等米,往上便是皇帝才能吃的御米,稗米算是官吏能吃到最好的米了,加工损耗在2:1,哪怕是以徐田曹的家境,也不是能常吃的。 估摸着是为了自己留饭,专门蒸的。 不得不说,稗米对牙齿实在是太友好了。 在吃上面,韩盈最糟心便是汉代食物都太硬,毁牙。 由此带来的脸型不好看都是小事,没有牙医的时代,牙磨损过重,导致人吃不了饭才是要命的。 忍不住多吃几口稗米,韩盈心神一动。 说起来,此地在后世属于北方,如今的主粮却不是以小麦为主,而是种水稻。 不过,韩盈觉着,后世能固定两千年的种麦,肯定是这里种麦比种水稻更胜一筹。 不说别的,稗米谁吃得起啊,馒头再糙好歹能泡汤吃,不那么毁牙。 就是村里那群人都四五个月了,还搞不出来个石磨,她能怎么办? 看着大米,韩盈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 “大兄。” 韩盈别扭的转换了称呼,有意发问: “这米甚好,应该是稗米?我记得价格极贵。” “稻要临水之地,能种的地方不多,自然贵些。” 徐田曹点头,聪明人就是识货,他没说价格,而是问道: “你是想给家人买些?” “不是。” 韩盈摇了摇头: “是我突然想起来,麦可以和稻谷一样去壳,压成粉,这样吃起来便不会咯牙腹胀,味道也不亚于稗米。” “这是真的?” 徐田曹声音中全是惊喜,他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 如今,小麦一亩地能有个八十五斤上下的收成,粟次之,只有八十斤上下。现如今种粟多于种麦,麦视为畜粮,低贱,只有穷人吃和拿来喂马。 若是小麦能如米一样去壳而食,就算分出的部分只能作畜粮,也是凭空多出来五斤的粮食! 以现在每户不低于十亩田地的情况来说,这就是五十斤,合计接近二石! 放在整个县城,那就是平白多出了两三万石的粮食! 当然,这样计算粮食有很大水分,也很不切实际。但哪怕不足两三万石,只有一万石的粮食,也都只能给牲畜吃的畜粮,也是一份偌大的功绩。 毕竟,其它时间也就罢了,冬天没青草的时候,马牛猪羊鸡哪个不需要吃人粮才能活下去? 徐田曹顿时呼吸紧促起来。 他连忙发问: “要如何去壳压粉,中间损耗多少?用多少人力?” 徐田曹恨不得直接坐到韩盈身边,拉着她问清楚再说。 这模样,老夫人都看不下去了: “徐舟,莫要如此轻浮。” “没事,大兄只是急了些。” 徐田曹表现的太过于热情,韩盈略微思索,便明白了缘故。 哟呵。 原本只想着请对方派个匠人,给自己搞快点儿石磨。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简直是—— 太棒了! 韩盈没有露出欣喜,而是做出犹豫的表情,回答道: “我知如何将麦碾压成粉,至于损耗,还未试过,所以并不知晓。” 麦去壳的事情,徐田曹比韩盈想的更加急迫。 他直接问道: “今日就能去试否?” 韩盈在心底升起笑意。 鱼儿上钩了。 只给老夫人看病还不够,她需要更加密切的,能够与徐田曹职业相联的绑定。 如今她的医术水平太低,提升能力需要大量的病例练手,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所以,现阶段她只能当个保健医生。 一个只能保健、治不了明显病症的医生,怎么比得上能助力徐田曹升职,亦或者在新县令面前长脸的利益同盟呢。 当然,这种事情做的不能太刻意。 韩盈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还不行,那用来碾麦的石具还未做出来呢,不过再过两个月也差不多了,大兄你要不再等等?” 话音刚落,徐田曹就泄了气。 他试图加快工具生产的进度。 “等甚!做石具是吧?我给你调两个石匠人过去!” 已经不擅拒绝了两次,再多这次也不算什么,韩盈笑着说道: “那可真是要谢谢大兄了!” “好了,先用膳吧。再这样下去,饭都要凉了。” 看他们商量完了,老夫人出言将这两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吃饭上。 徐田曹的妻子周常拿下来从火上一直烤着的鸡,她拿刀切开,将鸡腿放在了韩盈碗里: “尝尝这炙雉,外焦里嫩,甚是美味。” 韩盈连忙致谢。 “多谢嫂嫂。” 其实就以现在的烹饪技术和去腥手段,烤鸡味道根本比不上现代,但这是肉啊!还是烤制的、散发着油脂芬香的肉! 只要缺肉缺的足够久,再难吃的肉也会觉着美味。 韩盈好几个月没碰鸡鸭猪肉,现今吃的那叫一个香。 就是吃的有点快。 和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几口下来,鸡腿就没有了。 口腔中还弥漫着肉香,韩盈咬着鸡骨头,极为遗憾。 平日里不吃肉也就罢了,一吃,韩盈就忍不住想吃更多。 不行,明年自己必须要做到吃肉自由! 徐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餐桌上说话极为正常,徐田曹妻子笑着给韩盈又切过来一块鸡肉,拉近着关系: “说起来,婴你说过往以救人为主,不如讲讲这些事情?” “呃……” 要是别人,这时候必须要吹牛逼,疯狂夸耀自己的能力。 不过医术这个东西吧,韩盈还是不敢吹的,她老老实实的讲起来关于前两天救治羽姐难产的事情。 其中徐三的破事肯定不会说,年龄小生育过于困难、部分难产可以提前救治预防就是她要说的重点。 韩盈讲的足够凶险,即便是有些术语,还有些说的含糊不清的地方,整个故事还是很有意思的,只是刚讲完,在场的另外三人全沉默了。 冷场让韩盈以为自己讲劈叉了。 直到徐田曹妻子迟疑的开口问道: “十四岁的年龄也小么?” 韩盈手一哆嗦。 她升起来不好的预感。 “家里有孕妇?” 徐田曹妻子点了点头。 “是我大儿媳妇钟蕊,今年十四,孕五个月了。” 哗——还真的有! 警察叔叔你在哪儿呢快来啊这儿有未成年怀孕了!!! 可惜这年代没有警察,为了快速恢复人口,汉代成婚年龄就被被规定在十四岁,未成年怀孕什么的,韩盈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坚强的抹了把脸,韩盈说道: “嫂嫂,您要是不嫌弃,还是让我给…侄媳看看?” 等的就是韩盈这句话。 老夫人立刻拍板: “我这就让忠伯去叫她!” 不到半个时辰,这个十四岁的侄媳就被叫过来了。 因为年岁还不到的缘故,她的个子不算高,只有一米四五的样子,穿着颜色有些杂乱的狐裘,面庞还很稚嫩,但腹部已经隆起,而且还不小。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恐怖的是,这姑娘很胖。 肉眼看着至少能有一百四十斤。 其实这反而说明了徐家对她很好,能让儿媳敞开了吃。 她要是不怀着孕,年龄身高都够,韩盈绝对要数个大拇指。 可偏偏都不是! 韩盈看这样子,差点没掐自己人中。 “她不能这么胖下去了。” 韩盈严肃的,甚至言语中有些失礼的带上了命令的意味: “她本来年龄就小,再吃的多,胎儿长的过于痴肥,会生不出来的。” 说着,韩盈列出了一大堆包括在现今能做到的减食、运动、以及她半个月过来检查一次的要求。 有韩羽的例子在,老夫人和周嫦简直要盲目的信任韩盈了,她们连忙感谢,并保证绝对会制止儿媳继续贪吃下去。 如果没有出现十四岁的孕妇,这应当是一场宾主尽欢的宴会。 家宴后半场,韩盈明面上还行,心里并不怎么开心。 这个年龄怀孕,搞不好的会死。 临走前,过来送她的徐田曹拍了拍她的肩膀: “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他显然是将韩盈刚刚心不在焉的表现看了进去,安慰道: “能遇到你,已经是新妇之幸。” 韩盈扯了扯嘴角,硬是没扯出笑。 索性就直接沉默不说话了。 “罢了,愚兄也管不了这生死之事,与你说些别的。” 徐田曹明白,这不是自己安慰几句就行的事情,他转移话题: “你明天不是要来售卖豆芽么?我有几个邻居对此都感兴趣,让忠伯提前在县门口等你,明日来后,你带上百斤送过来,如何?” 14、开一家私人医院! 能和徐田曹做邻居的,得是什么人? 让自己给这些人送豆芽,除去白送给了自己一个固定销售渠道之外,还让自己和这些官吏有了层关系,以后也能减少再出现龚贾商的事情。 即便这关系只是微薄的买卖关系,可就是放现代,普通人的农产品也不是想卖进市委大院,就能卖进市委大院的。 韩盈想起来今天徐田曹多买的那些豆芽。 这又是一桩人情啊。 不过虱子多了不愁,对方儿媳的性命现在都落在自己手上,还有磨面的事情,这一来二去的早就分不清谁欠谁了。 韩盈掏了掏口袋,把之前放进去的河蚌拿出来。 “好,大兄,这是我做的冻疮膏,你抹在冻疮上,差不多两旬左右,冻疮就能好了。” 徐田曹微微一愣,他下意识的伸出手,看看自己手上明显的冻疮,心生暖意。 “这可真是多谢小妹了!” 石匠人调动需要手续和时间,徐田曹今天找不到人,索性约定明天韩盈送豆芽的时候,再过来领。 带着徐田曹妻子回赠的礼物,韩盈坐着牙叔驾的马车,慢悠悠的回家。 临近傍晚,土房已经升起炊烟。 外邑的汉子还在干活。 刚穿越那会儿,韩盈拿出了玻璃珠给母亲去售卖,母亲没有瞒着众人,反而是拉着整个外邑的人,去亭长那边,找过往的大贾商进行交换。 换回来的钱财粮食,他们家拿了大头,小头按去的人均分。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明显是正确的。 人多,才没有被大贾商黑吃掉。 至于建造土屋,那是韩盈发觉天气转寒,要求必须建造更加避寒的房子才盖的。 没办法,她怕冷。 但也不能给自己一个人盖,不为寡患而不均啊。 索性,韩盈宣布建造二十四间土屋,每户一间,她单独一间,钱和粮食她出,所有人出力。 免费的好房子,谁不想赶紧住进去! 所以这些人一直非常积极的建造土屋,每天天刚亮就出来开工,干到天黑才回去。 之前徐田曹来的时候,只有十九间土屋,现在已经到了十九间半。 再过不久,这十九间房也能起来了。 说起来,这间按照抽签,是韩羽家的土房呢。 盖好以后,韩羽也能从自己房间搬出去了。 不管怎么说,合住总没有一个人舒服。 走在平坦的路上,马打了个响鼻,叫了起来。 它这一叫,韩盈才想起来,自己不会养马。 好在这不用她操心。 有两个累了休息的老人围了上来,摸着马身上的皮毛。 “这马饿了吧?” 韩牙对马的情况一清二楚,直接说道: “肯定是饿了,跑了一整天,就中午喂了点豆子。” “马是那贾商的?” “现在是月女的了,连车带马都是!豆芽也还是月女的!” 这声音透露着骄傲和自豪。 两个老人也夸了起来。 “好本事!” “还是月女厉害,得了一头马和车!” 整个东河村,除了里正家里现有条老马之外,谁家都没有大型牲口,养两只鸡就是顶天了。 也就是有了月女,这半年来手头宽裕了些,有两三户人家淘到了小猪,现在养着,也不过是等着吃肉。 和马比起来,差了不知道哪里去。 这种大型牲口,无论是拉货还是帮人干活,都顶个的好使。 还有辆马车,等往后往县里送豆芽不知道多方便! 随着三个人的谈话声,越来越多的人站在自家的房门前,眼睛里满是羡慕的看着。 韩盈让牙叔把马车驾到了亲妈那边。 没办法,马车再好用,她也不会伺候,还是交给自己妈吧。 听到马叫的郑桑早就出来了。 即便是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颇有神异,本是大到上天,但郑桑面对自己女儿去一趟县城,就能带回来头马和车的情况,仍然觉得头脑发晕。 这哪里是什么女儿,分明就是财神! 郑桑忍不住想起来上次售卖豆芽的事情。 近千斤的豆芽,足足换回来三缗五百多的铜钱。 那铜钱多到得用箩筐装,一只手都抬不起来。 这还只是一次的收益,等明天,她们就可以去卖第二次! 郑桑经常想,自己的女儿跟的神女,学的到底是啥? 花钱赚钱的本事,简直要上天。 想不通。 不过有钱有马,想不通就算了。 郑桑高兴的牵过马车,把马车卸了,给马喂点吃的。 出门就觉着外面天寒地冻的韩盈,飞快的钻进了屋里。 韩羽正在给女儿喂着羊奶。 因为之前饮食不足导致的营养不良,韩羽现在都没有出奶。 所幸现在家里有钱,寻到只还有奶的母羊,直接买了回来,给小姑娘喂奶。 因为小姑娘喝羊奶长大,韩羽便极为潦草的给她起名为韩羊。 这年头普通人起名都很随意,韩盈也没什么文化素养,改不了更好听的,所以倒霉孩子就只能顶着这个名字吐泡泡。 临近黄昏,大家赶紧吃完饭,摸黑上炕。 现如今,蜡烛是珍品中的珍品,有钱人用油灯,像韩盈她们,想在夜里获得点光亮,要么看月亮给不给面子,要不就只能点火。 天一黑,大家就都麻溜的上床准备睡觉。 只是韩盈有点睡不着。 她特地把亲妈喊过来睡觉,顺便在睡前商量事情。 “豆芽明天用马车送过去吧,还有徐田曹说……” 躺在床上,韩盈把徐田曹给自己揽生意的事情说完,又道: “阿母,我觉得咱们扩大发豆芽的规模,你说,从内邑拉点人和咱们一起干怎么样?” 其实扩大豆芽规模的事情,并不需要从内邑挖人,他们外邑自己做,肯定能赚更多的钱。 只是韩盈有更多的想法。 她要给里正挖坑。 拉过来跟她们一起发财的人,里正看他们会顺眼吗? 听里正话不跟她们发财的那些人,看别人赚钱自己什么都没有,不难受么? 若有了龌龊,这些人会向着谁呢? 里正是靠本村的威望当上的里正,而不是上头有靠山。 东河村内邑的近四百个人现在支持他,那他就是里长。 若东河村内邑的近四百个人鸟都不鸟他,那他里正的职位就是个屁! 挖坑,自然要上下其手,才能更好的撬掉对方的职位。 活成精的郑桑立刻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她慢悠悠的说道: “救完羽之后,有几个和我熟悉的,想请你给自己媳妇和女儿看看怀相。我记得你说过,怀相得长期看?” “是,怎么了?” “就选她们几家吧。” 郑桑说完,在心中点头。 去过月宫的女儿就是不一般。 之前,她们一家才三口人,拿那么多钱财住村里,绝对找死,就算村里人不动心,村外呢? 夜里来几个强人,全家就完了! 那些天,郑桑夜里睡觉都不踏实,时常被噩梦惊醒不说,听到点儿动静就疑神疑鬼的,整个人差点儿被吓死。 还好女儿聪明,拉着全村人修土房土炕,又折腾那些草皮树根,把钱都花了出去。 村里人一起修土房,大家都富起来了,自己家就没那么显眼。而且村人修土房也得承自己家的情,现在整个外邑,比自己丈夫死前还恭敬! 还有那些挖来的、买来的草皮树根,看着不值钱,可女儿施点儿法术就能救人,以后有的是人拿大钱买。 这才是长久兴旺下去的本事啊。 如今外邑走向正轨,也该和那老东西算算账了。 郑桑心理盘算着,轻声说道: “原本我还担心,你治个人,一口气能砸进去几千钱。她们那些人家里哪有这么多钱?真遇上事,又是你掏,现在也好,她们有钱了,你也能赚回来。不过现在我们家也没多少钱了,婴,你就别再干赔本买卖了吧?” 赔本买卖。 这的确算是韩盈半年以来在治病救人方面的缩影。 哪怕是看起来最不费钱的韩羽,她用掉的无菌润滑剂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无价。 如果选择用自制油脂润滑,那使用一次的量,也得有个四五十钱。 至少是一亩地一年收入的三分之一。 和治病有关的物品,都太贵了。 黑暗中,韩盈扯出一抹苦笑。 “没办法啊阿母,治病总是费钱的。” 治病已经花费不菲,她探索和研究药物,就不是更普通家庭能够支撑的了。 可要是想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自己必须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还是得赚钱啊。 韩盈感觉到了身上沉甸甸的压力。 她轻声许诺道: “阿母,我以后会尽量做到收支平衡的。” 黑暗中,郑桑的声音极为温柔。 “好。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韩盈闭上了嘴巴。 现在不过七点多,她睡不着。 大脑又开始胡思乱想。 一会儿是行医的成本,一会儿是难产韩羽和今天那个未成年怀孕的钟蕊,甚至还有曾经救过的那些人。 韩盈是想给人治病的,尤其是普通人。 她是个医生。 如果心里没有行医济世的想法,那当年高考六百多的高分,报个计算机专业它不香吗? 父母都是医生,韩盈太清楚当医生只是表面看着光鲜亮丽,高强度接诊、久坐带来的职业病、以及无法避免的医闹……自己何必受这份罪呢? 她又不缺钱。 汉代的生活很苦,苦到韩盈,都怀疑自己是怎么熬下来的。 手握那么多现代物品,有爷爷书架上翻出的汉书,还有一个广联医药的药物……装个神棍,对韩盈来说根本没有难度。 若是愿意,韩盈说不定可以凭借‘预知未来’和广联医药店内的药物储备,走到汉武帝身边,封个国师当当。 但…… 韩盈放弃了这条路。 服务于上层,代表着韩盈必然要放弃普通人。 那些和钟蕊一样早孕的女孩儿。 那些和韩羽一样难产的女孩儿。 那些自己只需要努努力就能救下来的病人。 恐怕都会消失吧? 黑暗中,韩盈扯出来一抹苦笑。 对她来说,就算是被汉武帝封为国师又怎么样呢? 以汉代的物质水平生活,能好到哪里去? 反正都是一个样,还不如换个精神追求呢。 做个女版的华佗扁鹊,当历史上最有名的医圣,让自己的名字印在书上,考死后世的学生! 就是这个目标……的确不太好实现。 她救人不能光凭一张嘴,得先让自己和家人吃饱饭,在不亏本的情况下,才能持续不断的救更多人。 不亏本。 韩盈反复咀嚼这三个字。 太难了。 就像是发豆芽,看着赚钱,可那是扣除盖土屋和研究土炕建造的投入,只单纯计算豆子和木柴的耗费! 要是把前两者加上,那整个村子现在还是亏的,而且亏大发了。 韩盈难道不知道,让所有人冬天睡土炕、吃豆芽能救活很多人吗? 她太知道了,可现实让她只能先谋取利益,拉拢村人。 就像是今天,如果自己和村人关系没有这么紧密,只有自己一家发豆芽,那龚贾商还能这么轻松的解决掉吗? 没点儿势力还想赚钱? 想得美。 而没有钱,她也没办法继续往行医上使劲。 医疗就是用钱砸出来的。 哪怕是现代的医院,没有国家补贴,没有医保,没有实习生压榨(划去)医生培养体系,也是经营不下去的。 除了国外的私人医院,否则根本做不到收支平衡。 等等。 韩盈猛的睁开了双眼。 屋内还是一片漆黑。 她却仿佛从黑暗中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条路来。 私人医院啊! 她可以开一家让自己维持收支平衡的私人医院! 15、拉人 韩盈更加睡不着了。 她艰难的转换思维,开始从经营者的角度思考。 要维持收支平衡,那就不能指望全靠普通人给药钱,必须服务上层。 没办法,现在就他们有钱。 徐田曹妻子回礼中,一匹布就值三百钱,接近农人一亩地一年的收入! 这样,韩盈就不光能养活自己,还能收弟子,培养出其它的医生,在培养的过程中,便能惠及普通人! 医生是个很特殊的职业,和人命相关不说,还极为重视经验积累。 就像四川的肛肠科是全国最好、早期北方擅长治理冻伤、协和最会诊治疑难杂症一样,医生的医术,要靠大量的病例去喂,喂的越多,水平越高。 因为病例积累的这种经验,看书是学不到的,必须上手去治才能积累。 病人可不会按照教科书写的标准去生病,不同年龄、性别,乃至不同的生活方式都会影响病症的医治。 有这个基础条件在,那医生就可以从普通人身上积累经验,再向上层兜售高水平的医疗服务,忽悠(划去)着他们付高价,用来弥补给普通人治病的亏空。 明明是劫富济贫的事情,怎么能算忽悠呢。 当然,医生的医术上层怎么知道也是个问题,名声怎么经营也需要探索,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想到一条可行性道路! 这让韩盈兴奋的差点而没跳起来。 她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打滚,低声私语: “得把话术包装的更好听点,这样才能忽悠来投资!” 被折腾醒的郑桑睁开眼。 “婴,你怎么还不睡?” 韩盈这才发现把亲妈吵醒了,她想着还得赚钱盖房子好单独一个人睡,应道: “我这就睡!” 一夜无话。 第二天,韩盈顶着黑眼圈,睡眼蒙眬的跟着马车跑了趟县城,带回来两个石匠人。 石碾关乎自己未来能不能吃上馒头,又和徐田曹有关,必须重视。 韩盈亲自带着石匠人去了打磨石碾的地方。 其实石碾的技术难度并不高,主要是他们石头打磨没有经验,也没有适合的工具,所以才搞的这么慢。 这两个石匠人带着全套的工具过来,看完已经有了雏形的石碾,表示再过十天,他们就可以搞定加工。 韩盈非常开心,反手把石磨给他们安排上了。 能者多劳嘛。 这半年,她的饮食除了小米粥就是小米粥配咸菜,顶多来个煮豆子和煎鱼,乏味到令人自闭,要不是还有随身空间里各色拌饭酱救命,那真是要嘴巴里淡出个鸟来。 五个月前韩盈就想起来磨豆腐,教程和卤都准备好了,硬是被没有石磨逼的吃不到。 现在有了石匠人,全都得安排上! 搞完这两个,还可以搞大豆榨油! 必须物尽其用! 韩牙架着马车送完韩盈回来,又哒哒的去县城接卖豆芽的那些人。 没过中午,他们就回来了。 每个回来的汉子脸上都带着笑,甚至还吆喝起来小调。 高兴的像是在过年。 他们这个县城,有三四万人口,消耗个千百斤的豆芽,跟玩儿似的,一会儿就被抢购一空。 不少听到消息赶来,却看到已经卖空的人,都忍不住捶胸顿足。 那场面,绝对是宛安县网红产品top1。 没办法,发豆芽靠炕,产量实在是有限,只能等下次了。 还有一些人看到这个场景,直接做起来二道贩子的生意。 当场翻了四倍的价转售,还分分钟卖完。 到了后面,有人甚至十倍转手。 郑桑韩牙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场面,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只能说,二手黄牛果然是不分年代,哪里都有。 等回了村,大家高兴的围着马车,由韩盈来数钱分钱。 如今大家的数学能力基本上为零,只能数清楚自己有多少根手指,涉及分百位以上的铜钱,那只能靠韩盈。 她拿出来一块布,上面用碳笔写了今天每家出豆芽的斤数,现在就照着这个清点分钱。 地上,是郑桑和韩羽在摆钱。 按手指多少,十个一排,排成十列,然后排下一个方阵。 一排排的铜钱方阵,看起来极为炫目。 众人隔了三步远的距离,眼神热切的盯着这些铜钱,心里像是烧了一把火。 “韩壮家是八十三斤豆芽,拿一百六十六枚钱!” 说着,韩盈点出来一百六十六个铜钱, 随着她的声音,韩壮家一拥而上,全家伸出手指,一个算横排,两个算竖排,反复数了三遍,喜笑颜开的拿草绳把铜钱穿起来,扭头就往家跑。 这些钱有可能被存下来,做为明年的赋税。 也有可能被拿来换粮食。 不过,不管他们怎么做,都能改变家里的现状。 让这个贫穷的村子,在自己手里一点点变好,也是很有成就感呢。 看着这幕,韩盈翘起了嘴角。 花了一个多小时分完钱,韩盈便去亲妈那边蹭饭。 发豆芽要保持炕一直是热的,所以现在每户人家的灶台没停过火,不是在烧热水,就是在闷饭。 把早上剩粟米粥一热,再加点咸菜,就是午饭。 韩盈扒着饭碗,对亲妈说道: “阿母,昨天你不是说给内邑的孕妇看看么,我又有了新主意。” 她将自己想建医院的设想说了一下。 以她的水平和这个时代的药品供应,再努力,发展到顶尖,也只能对标半个现代的乡镇卫生所。 但乡镇卫生所也不是想开就能开的。 老问题,病人有,而且很多,但他们没钱。 把自己能够医治的对象筛选一遍,韩盈发现,自己这个‘私人医院’,最好先服务孕妇。 首先,专业基本上对口,其次,在这个没有避孕和鼓励生育的年代,孕妇的数量不算少,她能精进这方面的技术。 一招吃遍天下鲜,精通一样,总比知道百样,但百样都不行好的多。 毕竟,医生的医术也没什么考核标准,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她治好了多少人。病治得太杂,也不好看不出来什么本事,单独治理孕妇,她接生后,活下来多少,就很好统计了。 名气!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名气。 而且,目前的风俗,也给韩盈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妇人怀孕后要出去单住,那住草棚怎么比得上有炕的土房?自己还能提□□检和接生服务呢! 至于代价,用钱付最好,粮食次之,在房里纺布付给我也行,家人过来干点活那也欢迎。 形式多种多样,任君选择。 稳定妇人生产的同时,乡镇卫生所还可以进一步扩大,接待其它病症的病人。 韩盈把自己的想法和母亲解释清楚,眼神亮晶晶的看向自己的母亲,等待着她的回复。 郑桑放下了碗筷。 她思索着,慢慢问道: “你是想建几间给妇人用的土屋,再让她们过来住?唔,有点像亭长做的事情。” 秦汉十里设一亭,平时亭长负责检查过往行人,维护地方治安,遇有官员出行,亭长负责迎送,同时也会有行商在亭内休息。 郑桑只理解了她提供住宿,将其和她能够知道的,提供住宿的亭长联系起来,这无疑有些偏颇,不过一个新兴职业的出现,人们总需要花时间才能理解,韩盈点点头,说道: “就是建几间土屋,咱们拉那些人发豆芽,就得给他们盘炕,还得告诉他们豆芽怎么发,这两样让他们给我干一个月的活,也不过分。” “自然是不过分,不过你要想建这种土屋的话,最好不要在村内。” 直到郑桑说完,韩盈才发现,郑桑只是将自己想建的医院,理解成妇人坐草的草棚升级版。 人的习俗观念,向来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孕妇和无法劳作的病人受到歧视,就是这片地区的表象。 而孕妇因为常见,便被歧视的更厉害。 如果非要探究这种心态的形成,和受害者有罪论,颇有些类似。 患病不愈、怀胎不稳,都是他/她们被邪祟缠身,离他/她们远一点,我就不会被邪祟缠身了。 再加上离他们远了,还真的会不会被传染,表象无疑有了事实基础支撑,更加深了现在的刻板印象。 想改变现状,就不是喊喊口号,一天就能转过来的。 韩盈笑笑,正好,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闷声发一次大财。 “那就把咱们南面的那片坡地给我吧,我从那边建两间土房。” 那片坡地,地势平缓,按理来说应该十分适合种地的,只不过地势太高,加之距离水源又远,就一直无人开垦,现在正好便宜了韩盈。 不然等过一段时间,那片坡地肯定要被人占去建房子。 多好的向阳地段,还左右通畅。 归她了! “好,我去给你找人。” 说着,郑桑将碗中的粟米扒进嘴里,又倒了点温水,把碗内涮一遍,喝尽,放下光溜溜的碗。转头就去内邑挖人。 她的行动力向来快的吓人。 没过多久,就带回来二十多号人。 乌压压地挤在屋里,连脚都没地方落地。 几个在炕边的外邑妇人,用她们粗糙的手掌抚摸着炕面。 和过往冰凉的土面完全不同,这炕面暖的烫手,让恨不得躺上去。 她们忍不住的摸了一下又一下,暖和着自己冰凉的、生着冻疮的双手。 后面,还不少人在叫着: “这炕真的热吗?” “哪里有豆芽?” “让我上前试试啊!” “都莫挤!” 16、火炕与馒头 “诸位!” 郑桑大声的喊着: “都安静些,先听我说!” 止不住的嘈杂和一直想往前挤的人,终于停下。 郑桑站在火炕前,她掀开上面的草垛,搬过来发豆芽的陶盆,让众人看。 昨天,徐田曹一口气买走了三十斤豆芽,郑桑自然不会让陶盆空了,人一走就补上了豆芽。 到了现在,豆子已经发出了芽。 芽虽然小,却让跟过来的这些人极为震撼。 谁能想象,冬天的豆子居然会出芽呢。 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老天,竟然真的……” “真的是豆芽!” “觋师也没有这样的手段啊……” 看着盆里的豆芽,这群人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大张着,表情凝固在脸上,颇为滑稽。 郑桑又从床上的柜子中取出布包,哗啦啦的将这两次赚下来的五百多铜钱,全倒在炕上。 只铺了一层草席的炕面,现在在众人的眼里,变得金光闪闪。 青金色的铜钱,刺激着所有人都急促呼吸起来。 众人吞咽着口水,只觉着口舌发干。 “这些钱,我只一旬就赚到了。” 这一刻,郑桑仿佛传/销头子附体。 她往下压了压手。 没有训练过的人们渐极为默契的停下,屏气凝神地听着她的要求。 “你们要是愿意跟着我干,两旬后也能赚这么多钱!” 刹那间,群情激奋。 人们开始哗然,互相交头接耳,看的眼红,却又担心这饼太大,会有什么不可承受的代价。 “郑什,这个豆芽,我们真的也能让它长出来吗?” “当然能!” 郑桑拍了拍火炕: “这可是我女想出来的,用火炕升温,骗豆以为春日将近,生发萌芽,这火炕才是好东西,就算让它整日热着,一天一夜也不过耗费十二三斤柴而已!” 众人眼前一亮,立刻追问。 “那郑什,此炕我家可造否?” 郑桑回答的极为坚定。 “能!当然能!我这边让韩牙带人为你们造炕,你们只需要每日过来干活,在南面那片坡地起上两间土房就行,如何?” 说出来了要求,众人迟疑几秒,估摸出要干的活计,在金钱和温暖火炕的刺激下,纷纷做出表率: “好!郑什,我们跟着你干!” “郑什高义!” “若是需要,全家搬来外邑也未尝不可!” “没错!” “也算上我一个!” 这声音响的震破天际。 另一个房间的韩盈,被吵的掏了掏耳朵。 她自己居住的房间和亲妈那间也就相隔四米,声音稍微大点儿,就什么都能听得清楚。 一开始,韩盈还觉着亲妈不提自己的事情,只提赚钱,是不是哪里不对,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忽略了豆芽和火炕的价值。 豆芽除了豆子,就只耗费一些木柴,换水和烧火算得上什么活?可卖完拿回来的铜钱却是实打实的! 他们跟着,怎么都赚一两千钱。 在地里刨食,汗水落地下碎八半,能留下个几百钱都算是多的。 可跟着郑什卖豆芽,一个冬季,不费多少力就能攒上三四倍! 还有火炕,年年都有夜里冻死的老人和孩子,有这么一个火炕,晚上睡觉能安稳不说,白天家里的妇人也可以继续织布——这又是一笔收入。 在郑桑看来,这样的好事儿,过来给她干活那是本分! 不然,凭什么给你们? 钟家大母也是这么想的。 一清早,她就出来忙活着打扫庭院,劈柴煮豆,累得额头都出了汗。 烧火的孙媳忍不住想帮忙,直接被她赶了回去。 “你有身孕,还是多烤烤火,少弯腰。” 孙媳的年龄也不算多大,十五六,头胎,现在腹部微微鼓起,看起来是孕中期,五六个月的样子。 和徐三差不多,钟家大母家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 都是土里刨食的人家,又没什么营生可做,不穷才怪。 不过,穷和刻薄,那是两码事。 孙媳有了身孕,原本需要她干的活计,不少都被钟大母揽了过去,现在人显了怀,砍柴啊,挑水呀这种事情,更是碰都碰不得。 像徐三那样的人,到底还是少数。 都穷到这种地步了,一家人还那么勾心斗角,那日子怎么能过的下去? 昨天,她跟着郑桑去她家,那金晃晃的铜钱,暖乎乎的火炕,一下子就印到了钟大母的心里。 钱不必多说。 那火炕真是个好东西啊! 冬天的夜里,冷的人直打哆嗦。她们全家只有白絮被御寒,这东西能有什么用?还是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盖这么个炕,就算是不发豆芽,对全家人来说也好啊。 要求是要去给她家盖土房? 那算什么事! 别的没有,他们家一把子力气还是能出的。这么轻松的条件,不答应就是傻子! 至于里正会不会对她们家有意见? 郑桑可是叫了十来户人家,合起来一百多号人呢,就这么多人,有意见他也得憋着。 无师自通法不责众的徐大母,将煮熟的豆子倒进陶罐里,准备给自己丈夫和儿子送去。 郑桑公平,每家盖炕顺序抽签决定,一家盖两个,男女分睡,多余的地方拿来发豆芽。 她们家运气好,抽到了第三。 就是现在的土都冻上了,刨起来费劲,也没那么快干。 韩牙倒没闲着,先给第一个打好泥,烤着,现在已经在给第二户人家打泥。 这样,正好便宜了她。 自己得赶紧把饭送去,好回来帮儿媳们挖土。 说不定到了下午,韩牙就到她们家来了。 她想着热炕,又想着豆芽能够赚到的钱,以及外邑整整齐齐的十八间土房,悠悠叹了口气。 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带着全家跟过去呢? 只是,再想这个也没必要了。 还是自己家赶紧盖火炕赚钱要紧。 抱起来热乎乎的陶罐,徐大母再次嘱咐自己的孙媳: “莫再出去帮你婆母,你在家好好呆着,也别省木柴,那火盆还是要烧的,光盖被褥暖不起来!” 孙媳低垂着头,没反驳钟大母。 心里却在打定主意,要继续多纺出点布来补贴家里。 韩盈正在工地巡视。 亲妈一口气喊过来十多户人家,就算是他们家还有男丁在服兵役,剩下也有三四十个男人过来干活。 来的这些男人,也就比外邑在的男人少了十个左右。 这些人都有劳役的经历,盖土房上手极快,他们将地上的杂草烧干净,挖地基,夯平地面,不一会儿就给韩盈整理出来两间房的地面雏形。 再之后,便能看到工地一天一个模样的变化。 不过,到底是石碾先于工地上第一间房子做好。 两个石匠人不知道这石碾有什么用处,好奇跟过来,看着韩盈指挥着二哥给马套上绳子,将一斤小麦倒在石面上,驱赶着马转圈。 马带动石碾,逐渐将坚硬的小麦碾成颗粒,再慢慢变成粉末。 麦粉不是韩盈见到的雪白色。而是微微泛黄,有点接近于灰淡些的玉米粉,应该是没有过筛,以及碾麦中混进去杂质的缘故。 韩盈搬来自己做的石秤和砝码。 精度肯定达不到现代,不过凑合着用是够了。 一斤麦,能出七成多的粗面,不到三成的麦麸。 刚碾出来的粗面有水分,肯定还得在降一些。 这样算,那就是能得七成的粗面,比现在的粗米多了足足一成! 韩盈顿时兴奋起来。 这对于农家来说是极大的改变,每斤多出来的这一成面,有时候就能决定全家能不能活下去! 她立刻对着韩硕喊道: “二哥,你再多碾些面来,我多记几次,看看数对不对。” 她这边兴奋着,两个看的石匠人也好奇不已。 有人忍不住发问: “麦碾成粉,吃起来是不是就不咯牙了?” “不仅如此,麦粉吃了还不会腹胀难受呢!” 韩盈拿出来家里最大的陶罐装着面粉,笑着回道: “这麦粉能做很多吃食,你们等着瞧好吧。” 将每次碾的面粉称斤,确定出粉率能稳定在七成左右,韩盈便放了心,开始琢磨起来吃食。 随身空间里有酵母,死面饼还是算了吧,直接蒸馒头,鱼肉小煎包也来几个,豆芽包子也别拉下。不行,死面的烙饼还是得做,不好吃没啥,主要是耐放,放上十天半个月再送过去,徐田曹肯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要弄这么多花样,韩盈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拉来韩羽韩虎,三个人好一通忙活,终于在傍晚把馒头包子和小煎包都搞了出来。 除了馒头没有翻车,包子和小煎包都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包子花褶不够美观,皮比馅还厚,小煎包底部只焦不香——韩羽舍不得放油。 两点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并不影响众人对面食的喜欢。 刚出锅的馒头,被大家撕成小块,放进嘴巴里慢慢咀嚼,柔软的口感让人极为舒适,细细品味之下,还有几分甜意。 站在韩盈家门口,众人闻着麦香,回味着舌尖上的甜味,你一言我一句的说道: “这馒头真不错。” “就是,不咯牙。” “还是月女有本事。” “真香。” “要是以后日日都能吃到馒头就好了。” 如今除了蒸米,并没有用来蒸馒头的工具。 韩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蒸出来了七个成□□头大小的馒头。 可围过来这群人,能有三四十个。 七个馒头你一口我一口,直接就没了。 看韩盈忙活了这一整天的模样,谁都没有脸再讨。 好在,总有些人家,为了那几口粮食,多种了些麦子。 于是趁着傍晚,大家热热闹闹的开始了换粮的活动。 17、损友一生一起走 天渐渐黑了。 习惯了黑夜中视物,韩盈觉着今天的月亮是挺亮的。 这些干惯了农活的妇人和汉子,也快速的摸透了如何使用石碾。 男人推,女人扫,吱呀,吱呀的声音,从傍晚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 坚硬的食物磨损着牙齿,韩盈见到的老人,就没有一个牙齿还好的。 那一口烂牙,平日里咀嚼食物,都极为费劲儿。 贫穷,不代表着正常人没有感情。 如今有了能够让老人吃上一口软些食物的办法,这些成年的孩子,摸着黑熬夜也要给父母碾麦。 木轴吱呀吱呀,混合着石碾碾过麦子的声音,响了一夜。 第二天,韩盈特地招呼过来这些人,把自己做的酵母团,和如何自制酵母发面告诉她们。 其实韩盈若是瞒着,或者是兜售酵母,也能赚上一大笔钱。 但她觉着没有必要。 捂得越紧,越不利于麦面的推广。 倒不如把这些简便的吃食传播出去,给平民的餐桌,增添那么一点点不同的滋味。 她没有藏私,指点着大家如何发面,馒头要怎么蒸才好吃。 在宽松的氛围中,有个会几手篾技的汉子,看着家中难用的锅,做出来个竹制的蒸笼。 他连做数个,做好了就送给韩盈使用。 韩盈哭笑不得的留了两个,剩下的全给退了回去。 两个过来干活的石匠人纠结了好一阵,别扭着脸过来问韩盈,这石碾他们能不能也给自家做个。 韩盈同意了,还说这石碾以后他们随便做,拿出去卖钱无所谓。 石匠人觉着韩盈高义,加上在日常工作中听到了她的那些神异传闻,总觉着不能这么占便宜, 他们不识字,不会刻名,索性在石碾上刻了个月牙,充作月女的标识,后来有人过来向他们订石碾,他们就给别人讲月女的故事。 此是后话。 忙活五天,韩盈新买了个大陶罐,装满白面,又带了一小罐麦麸,馒头、干面条,蒸包子,十二个硬挤出来的肉煎包,和两个蒸笼一大堆东西,由韩硕和韩羽跟着,架着马车去了县城。 徐田曹今天在县衙上工。 天寒地冻的,屋内就算是生着火炉,也没有多少用处。 手冻的发僵不说,原本好了几分的冻疮,又开始痛痒。 他坐到火盆旁,边烤手,边拿出来韩盈给的冻疮膏涂抹。 冬季,大家工作的心都降低了很多,都开始了偷懒,啊不,摸鱼。 一直在烤火的卫仓曹眼尖,看到了,他好奇的问道。 “老徐,你往手上抹的什么?” “防冻的。” 卫仓曹一问,徐田曹心中暗道不好,他赶紧抹完,也没解释,就往怀中一揣。 十几年共事下来的老人,大家谁还不知道谁呀。 徐田曹这么一藏,卫仓曹就觉得这是有好东西,故意藏着。 他蒲扇般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老朋友的肩上。 “老徐,你这就不厚道了。” “有好东西怎么还藏着掖着?” 拿着杯子的户曹也走了过来。 “田啬夫,什么时候你这么小气了?” 徐田曹觉着自己还能挣扎一下。 他没从怀里拿出来冻疮膏,而是继续拒绝道: “我要是拿出来,一会儿你们就都得给我抹没。” 卫仓曹反而更是感兴趣了。 “嘿!我说是好东西吧,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看他们模样,徐田曹就知道,自己手中这防冻膏是藏不下去了。 还好今天只拿过来一个,这个自己还已经用掉了一半。 他慢吞吞的从怀里拿出来河蚌壳。 灰扑扑的河蚌大家都见过,没觉着有什么意思,倒是里面的膏体,引起了另外两个人的兴趣。 “这味儿……有点古怪。” 卫仓曹先抽了抽鼻子。 “有点像荤油,却分不出来是哪种。” “有意思,田啬夫,我听老卫说,你是往手上抹的?” 没有看到徐田曹刚刚动作的周户曹,极快发现了它的用处。 “这东西防冻?” 都被拿出来看了,徐田曹也不再继续藏着掖着。 “这是我义妹给我的,能治冻疮,看,我这手已经好了大半。” 相较于韩羽,徐田曹自然是家境优渥,由此带来的恢复能力更强,受到的冻疮,也比韩羽轻些,只是轻微起了些水泡,没有破裂开。 抹上药不过一个星期左右,就已经好了大半。 看着他的手,另外两个人顿时有了更深的兴趣。 “这么好的东西?快拿来我试试!” “我也来!” 两个损友说着,各自从本就不大的河蚌壳中,挖了些冻疮膏抹在手上。 冻疮膏药效足够,这两人手上的冻疮也不是特别严重。抹上之后,没过多久,那骨子又疼又痒的难受劲儿,就已经散去。 “果真是好东西!” 周户曹也不拿着杯子靠热汤取暖了,他坐在火盆边,手烤着火,问道: “老弟,你这义妹,是什么时候认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我母亲新认得,对方有些神异,是……” 徐田曹刚讲完,另外两个人就露出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对于田野间的巫觋,官方目前的态度,其实是很暧昧的。 一方面,由于医疗资源的不足,和民间本就泛神的情况,导致官方无法彻底清除这些人的存在。 但是这些民间巫觋,不能说他们不干事儿吧,就是基本上是没干过好事儿。 大部分都是假借着□□义借机敛财。 有一些甚至还闹出来过人命。 人祭都有过。 少部分有那么些许真本事,那就更会敛财了。 所以县内官吏对于这些人群,是属于眼不见心不烦,但是只要觉得不对劲,那就得准备提刀砍人。 毕竟鬼知道什么时候,自家的父母就信了这群玩意儿,把家里的钱财拿去供奉。 看他们俩这副表情,徐田曹就知道他们往哪边想了。 “她可不是假借神异行骗的巫觋之流。” 徐田曹笑着说道: “还记得那豆芽么,那就是她所做,对方也就是精通些草木之性,懂些医术罢了!” “原来如此。” 两个损友放下心来。 伸握着双手烤火,卫仓曹思索着。 不知道这防冻膏还有没有。 东河村离县城怎么都得有个二十来里路,骑马跑出去,那叫一个冷。 自己去还是算了。 回头得让奴仆跑一趟。 这么好的东西,不买点儿回来怎么能行? 他自己不说,家里父母妻儿,岳父岳母,七大姑八大姨的,哪个手上不生冻疮? 啧,这月女还是做生意好啊,不像巫觋,供着求着,才施舍给你一点儿。 刚打定主意,便听得文书进来通报,说是徐田曹义妹在外面等候。 卫仓曹眼前一亮,还没说什么,就见到徐田曹竟然已经走出去了。 他啧啧两声,和周户曹对视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出来了同样的意思。 老徐对这个义妹,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没一会儿,就见得徐田曹拎着食盒,身后的仆从抱着箩筐。走了进来。 这两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妇人和小女童。 妇人年轻,却姿色平平,两个人扫了一眼,便没了什么兴趣。 倒是那小女童,脸蛋红晕,眉目有神,还穿着皮裘,一点儿不像是田野中能养出来的孩子。 这恐怕就是徐田曹所说的月女了。 还真是有点神异啊。 走进来的韩盈,自然是不知道这三个人刚才在讨论自己。 她前世年龄对比这个世界不小,却还没有被社会磨练出老油子的心态。 一股子学生气。 加上汉代和现代相差甚大,县衙自然也没见过,看起来便觉得有趣又新奇。 不用装,就是小孩模样。 找县衙这边,说起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韩盈也是才知道,汉代上班,是直接住在府衙的! 每隔五天,能够得一天休息,用来梳洗。 所以古人放假才称作休沐。 这听的韩盈简直瑟瑟发抖。 汉代官员,这么拼的吗? 不过再问,徐田曹的妻子就说实话了。 五天不让人回家,肯定有点儿过分,他们这边又不是州府,管理的不算严,自己要是想见到徐田曹,和他说一下面粉的事情,托人去打个招呼,晚上过来就行。 但韩盈有自己的想法。 真等到晚上徐田曹过来,那都宵禁不知道多久了,自己直接别回家了。 她死也不会徐田曹家留宿的! 没有火炕,光点个火盆,分分钟冻死自己的节奏! 所以,韩盈说服了徐田曹的妻子,带着家伙什,由仆人领着,过来找徐田曹了。 她招呼着手脚僵硬的韩羽,直接就地架炉生火,热馒头包子。 在看到烤火的火盆,又有了新主意。 拿两个冻硬的馒头切片,用竹签一串,往火盆前一坐,开烤! 烤馒头片这种好东西,怎么能没有呢! 韩盈年龄小,身材也小,坐在火盆旁边也占不了什么空,两个大人正对她好奇着呢,便也没拦着。 就是对这从未见过的,微黄颜色,手掌大小的物什,实在是好奇。 待火将馒头片外层烤焦,麦香的味道开始弥散,卫仓曹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月女吧?” 他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继续问道: “这是什么物什?还有麦的香气?” 18、我家义妹 “就是麦。” 韩盈笑眯眯的回答: “不过是用麦磨成的粉做的。” 她刚说完,周户曹还没有反应过来,卫仓曹却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麦磨成粉?” 他重复了一遍,脸上的大胡子跟着表情抽动起来。 有些惊奇,又像是在思索。 “这可有点了不得啊。” 韩盈见他这模样,便拿下来已经烤好的一块馒头片,递给了他。 这馒头片对韩盈来说甚为烫手,皮糙肉厚的卫仓曹拿起来,却像是感觉不到烫似的。 他也不嫌弃麦子低贱,是黔首和牲口才吃的粮食,直接张口就去咬。 “嘶——好烫!” 馒头片外壳烤的焦脆,内部却极为柔软,还带着麦香与甜意。 卫仓曹嚼了几下,发觉这食物,竟一点儿也没有过去硬的咯牙的感觉。 和往常难以下咽的麦饭,分明是两回事儿! “这可是好东西啊!” 旁边的周户曹刹那间想明白了。 他立刻伸出手: “也给我来一块!” 这两人拿过烤馒头片,也不嫌烫,‘咔嚓’‘咔嚓’的就啃了起来。 外壳酥脆,混着麦香,内里柔软弹牙的口感,丝毫不亚于精米蒸出的米饭,只是干吃,就让两个人颇为上瘾。 “好女,好本事!” 这两个人纷纷发出赞叹。 不仅赞叹,还觉着一片馒头片不够,又拿了一片干吃起来。 出去提水的徐田曹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幕。 两大一小三个人围着火盆,分食着食物。 浓郁的麦香在屋内扩散,他抽动着鼻子,笑骂道: “嘿,你们两个匹夫,我还没吃上呢,你们就动起手来了!” “没事义兄。” 边烤馒头片边烤火的韩盈回道: “好东西我给你留着呢。” 说着,她对来了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收拾着炉子,生火热包子准备煎包的韩羽喊道: “羽姐,你把包子拿出来给大兄。还有小煎包,赶紧煎上,记得多放点儿荤油!” 蒸开的包子热气腾腾,徐田曹接过来韩羽递来的包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一咬,就吃到了馅料。 这是韩盈特地做的韭黄鸡蛋馅包子。 现代韭菜鸡蛋两个绝妙的组合,在包子界乃至水饺界都占据了一席之地,更何况如今? 丰富的口感在口腔中蔓延,好吃的徐田曹来不及细细品味,又忍不住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他含糊不清的说道: “好物,好美食!” 周户曹和卫仓曹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们盯着包子,看着里面的鸡蛋和韭菜,闻着味道,口水止不住的分泌起来。 冬季的菜蔬,鬼知道价值多少! 果真是精通草木习性,又有神异的月女。 这个义妹,可真是大方! 比较无耻的卫仓曹一把拉过来韩盈。 “义妹,你看看为兄如何?这包子我是不是也能尝尝?” 周户曹翻了个白眼儿, 没想到自己的好友,竟然能为了一口吃的,变得如此的厚颜无耻! 真是耻于与对方为伍。 韩盈拿县衙的包子就不算多,只有四个。 现如今的人,无论男女,都饭量极大,三个包子打底,说不定才能够吃饱,四个包子,三个人,根本不够分! 已经一个包子下肚的徐田曹还想好好品味品味呢! 他一甩袖子,对着卫仓曹就争了起来。 “这是我家义妹!” “哎,现在不是多了一个义兄嘛,那肯定也是我家的了——” 不就是认个义妹嘛,又不是未来要分家产的养女,卫仓曹不和徐田曹继续说话,而是对着韩盈说道: “来来来,义妹。这包子分我一个!” 徐田曹立刻上前阻止。 “不行不行,你这老贼,颇要再占我义妹便宜!” 旁边的周户曹,并不想涉入这三个人的争斗中。 偏偏这个时候,韩羽开始煎小煎包。 特地带来的石制平底锅,由石匠连日赶工制作,直径只有二十厘米不说,里面的煎包,更是小的可怜,和婴儿拳头差不多。 这么小的东西,三个人一开始自然是给忽略了。 可等油热开煎,荤油和面粉融合后霸道的香味,混合着肉香,便瞬间扩散至整个房间。 “好香!” 抽动着鼻子,看着那小小的,还不够一口吃的煎包,周户曹觉得自己的底线也在摇摇欲坠。 不行,不能那么厚颜…算了。 香味儿引诱着周户曹堕落。 他上前,加入了争夺义妹的‘战争’。 “义妹,这义兄……也算我一个吧。” “呃那贼子!无耻!” 这话一出,徐田曹和卫仓曹直接统一战线,对着周户曹动起手来。 周户曹还手,三个人顿时拉扯成一团, 韩盈,韩盈看这幕已经惊呆了。 不就是几个包子,几个煎包,有必要这样吗? 实在是想不到是这个发展的韩盈摇了摇头。 争夺当义兄什么的,听听就好。 她实习的医院内,勾心斗角比外面少了很多。 但成年人……嘴里的话,十句里面九句不能当真。 不想看继续拉扯,韩盈转移话题道: “义兄,您现在吃的包子外皮,就是我说的麦磨成粉做的。不过有些损耗,能出七成粉,不到三成的外皮。” 韩盈的话刚说完,三个还在争执的人顿时停下了。 “七成粉?” “这么多?” “当真?!” 三个人,没一个相信麦的出粉率竟然这么高。 韩盈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反应。 直说道: “义兄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外邑看看!” 这可真是大事儿。 麦粉所做之食口感极佳,竟比得上稻,出粉还高,本身麦收就比粟、豆强,还不去稻挑地儿,若推广种麦…… 天知道要多出来多少的粮食! 三人放下争执,分食了剩下的包子煎包,冷也不怕了,立刻就要骑马去东河村外邑看看。 他们必须要亲眼看到石磨磨出的面粉才相信! 好在他们还有理智,没有将这件事情闹大,而是静悄悄的,一同告了假,转头骑着马就狂奔出城。 骑马可比驾马车快得多,韩盈不一会儿就落到了后头,她也不介意,就让韩硕慢慢的赶就行。 反正这三个人过去不是推磨,就是在磨旁边计算数,都不需要自己陪着。 三人由徐田曹带路,一路急行。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外邑。 即便是徐田曹来过一次,现在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外邑的变化。 之前他来的时候这里只有十八间土房,现在已经多到了十九间,而不远处的南坡上,竟然还起了两间房! 他才多久没来?有半个月吗? 这变化,真的好大! 徐田曹觉着变化大,从来没来过的卫仓曹和周户曹更是震惊。 这里说是县城他们都信! 行进的主干道地面被夯实,似乎还有人专门打扫,将落叶杂草全部清理的一干二净,更不见那些寻常农家常见的鸡屎猪粪,干净整洁的连县城都比不上。 更甚的是,整个村子,竟然全都是土屋! 土屋外墙平整,屋顶上的茅草极为厚实,一看就极为保暖舒适。可哪有农家能盖的起土房的?还每户都有。 细看,家家户户都围着篱笆外墙,屋内墙壁上挂着穿成串的闲鱼,还堆起了人高的粮仓,几只母鸡悠闲地在庭院内行走。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猪的哼唧声。 土屋避寒,家仓丰满,鱼肉充足,家畜兴旺。 好一派富足之景。 说是县城还差不多!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周户曹收不住满脸的惊愕,喃喃自语: “快四十年了,从未见过村邑能如此豪富的!” “是啊。” 卫仓曹同样是震惊不已。 在这么一群豪富农人面前,他们的心态被打击了不少。 对韩盈,更是没有了轻视之心。 之前那番争抢作态,实在是太过于孟浪轻浮了。 他们问过两个在外玩耍的小儿,按照指引,找到了郑桑,询问石碾的事宜。 花开两表,各分一枝。 徐田曹三人都是大官,又是骑着马赶过去,还穿着宽大的,能笼罩全身的皮裘,这样的人物,专门过来看石碾,自然会被人记住。 韩彩就是记住的人之一。 她抱着罐装的面粉,和其她一同过来磨粉的妇人往内邑走。 路上,这群妇人讨论着今天来的这三位贵人,又叽叽喳喳的说起来麦粉的好与坏。 “贵人都过来看麦粉了,这绝对是好物什。” “就是,咬起来又松又软,我大母说她都能嚼的动。” “昨天里正家的那小孙子都过来朝我要馒头了。” “你给了?” “小孩儿饿,掰了点儿给他尝尝。” “咱们内邑去磨面粉的也不少,就是里正,唉……” “莫说!” “不提他,说起来韩彩,你家的火炕快造好了吧?” “已经泡上豆子了。” “再过几天,就能跟着去卖了。” “这可真好呀,去一次能有二三百钱呢。” “我姑姑昨天还问我,能不能也去找郑什学呢……” 正说着,韩彩一抬头,便看到内邑村口,眼神阴沉沉的里正。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这种状态一个传一个,霎时间所有人都不再说说笑笑,而是沉默起来,甚至拐了个弯,直接避开了里正,再往家里走。 坐在村口前的里正眼神更深了。 他早就看到那群妇人了。 甚至对她们做什么也一清二楚。 郑桑、韩婴! 你们两个为什么就没有死在外邑! 19、诊所建成 郑桑和韩盈别说死了,这日子还过得越来越好,现在都跳到他眼前来了! 十多天前,郑桑就光明正大的从他这边招人过去干活,还许诺给弄那什么火炕和跟着她们做生意。 一开始,里正还不用在意。 可没过几天,第一个火炕建好开烧。只凭做饭就能把土塌烧热,睡一晚上都不会觉得冷的火炕,让整个村子里的人天天围观,纷纷拉着韩牙说给他们家也造个。 仅仅一个火炕,就闹的全村心神不宁。 后来韩彩家大清早起来。跟着去卖了回豆芽,叮叮当当带回来一大串铜钱。 足足二三百枚! 这下,还有谁家能坐得住? 各自拐弯抹角的找机会去和郑桑攀关系。 这些混账东西,表面上知道他和郑桑不和,全暗地跑过去。 至于里正是怎么知道的? 当拿回家的麦粉、蒸出来的馒头,拎回来的咸鱼,是他眼瞎看不见吗? 这天寒地冻的,哪里要什么帮工。 除了那郑桑还有谁! 在村门口吹着冷风,里正看着不少人,远远的发现了他,躲开走其它小道的行为,眼神越发阴沉。 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他? 愤怒中夹杂的,是对自己权利消散的恐惧。 回到家,里正就开始大发脾气。 他指着大儿子骂道: “你个蠢货,这都多少天了,怎么还没有找到人!” 韩长满脸的委屈。 “阿父,这也不怪我啊,河西村那个人早就死了,听说死的时候,虫子都从后门钻出来了,吓得人都不敢给他抬尸,这件事儿早就传开了,现在哪个村子还有身中虫蛊的?早都被赶出去了。” 说起来他打听到的事情,韩长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听完儿子这么说,里正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气了。 “这样的人更应该下大力气找!我就不信那韩盈还能治得了这样的孽物!别在家里闲着,快给我滚出去找人!” “父怎么又生气了?” 韩叔顶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说道: “我打听到身有巫蛊的人了,不过他要钱,不给钱他不去。” 里正面色一喜,连忙问道: “他要多少?” 韩叔伸出来五个手指。 “五缗。” 里正嘴角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就连韩长的脸色也变了。 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 就算这几年风调雨顺,占据着里正的好位置,他们家也不过存了四多缗钱。 里正恶狠狠的看着外邑的方向,咬着牙,声音从牙齿缝里挤了出来。 “去借钱!借钱也要给他!” 另一边。 徐田曹三人磨了上百斤的麦子测算出粉,又亲自上手试着石碾好不好用。还把两个石匠叫过来问这石碾造起来费不费劲,等把所有的都搞清楚之后,才累得坐在草塌上休息。 虽然累,但三个人的脸上全都是笑意。 他们可以确定,这将是一份极大的功劳,就在未来等着自己。 秦时变法,奖励耕战,种地种的好了,能和上战场杀敌一样获得爵位。 汉时,若做出什么有益于天下的发明,同样能够得到厚赏,甚至可以加官进爵。 当然,赏赐高低与否,不看功绩,而是看身份。 “可惜你我三人身份低微,这石碾即便是送上去,也沾不了多少光啊……” 周户曹的豪心壮志没有升起来太久,官场沉浮至今,其内的规则。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他叹息一声,道: “我是不想把这石碾,作为新上任县令的功绩报上去,让别人吃肉,自己只能喝口汤!” 徐田曹倒是很看得开。 “那又能如何?你我一无门路,二无关系,空有宝贝,又能卖得上什么价呢?” “不,我们没有关系,可有人有啊!咱们主簿,姓齐啊。” 郡府的五官掾,也姓齐。 “这……” 徐田曹犹豫起来,他的身份对比韩盈来说的确是很高,且如今官和吏没有很明显的分界线,但一介县衙小吏,想往上升,那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这次献上石碾能得厚赏,对于他这个身份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升官,又能往哪里升? 可若是有机会,徐田曹又怎么不想升官! 赌不赌? 半晌,徐田曹对另外二人说道。 “这件事,你我回去后再议吧。” 休息了好一阵儿,三个人缓过神儿来,不仅买下了不少面粉,还搜刮了一番韩盈的防冻膏。 如今铜钱太重,出门带上百十个铜钱已经是顶天,也就能买上六七个,可这点儿量哪够?三人纷纷‘订货’,约定明天让仆人拿着钱再来买。 就是有人边买,边心疼自己的钱包。 卫仓曹哀叹着。 “小小一个河蚌。竟然要价钱,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说完,他看向韩盈: “所以,义妹,能降价吗?” 韩盈对卫仓曹的没有下限是真的有了领悟。 她翻了个白眼儿。 “不能,冬日寻不得药材,这都是我秋天的存货,光配药就花了七八百钱,还不算我采的,冻疮膏我就这些,卖完了,今年冬天是别想再买了。” 又没有专门的蛇养殖场,碰见蛇窝纯粹是靠运气,这种只能做一次的生意,价格不要高点,怎么能行? 物以稀为贵,爱买就买,不买拉倒,又不是没人要。 反正看徐田曹和周户曹的模样,接下来肯定还有过来买冻疮膏的。 韩盈刚说完,徐田曹和周户曹摸了下自己腰间空荡荡的钱坠,索性解下来自己身上值钱的铜扣,充当定金,又加了二十个河蚌, 卫仓曹:…… “算了,给我来三十个。” 这三个人来时空空如也,走时带着各色包裹,压的马都跑不快了。 等第二天,三人又一起遣奴仆过来,又买了百十来斤的面粉,包揽了剩下的所有冻疮膏,还把石匠人带走一个,说是要在县城再做个。 当然,除了搜刮韩盈的存货,他们三个也送来了大量的赠礼。 半扇猪肉,一只活羊,四十个鸡蛋,两头活蹦乱跳的小猪,五斤青盐,十缗铜钱,以及卫仓曹送的一些香料药材。 对比现在物价,当真是大手笔。 韩盈把香料药材分类收纳,复查药性,再看看哪些能够在本地种植,顺便处理猪肉羊肉,分一些给邻里,剩下的能吃的吃,该烤的烤,吃不了的赶紧腌起来,又或者做成腊肉,这样一折腾,十来天便又过去了。 韩羽家的房子,终于盖好了,现在韩羽已经从她的房间里搬了出去,韩盈又回到了一个人独占一间房的快乐日子。 而等了许久的医院,也完成了一半。 动工的两间房屋,现在已经可以住人了! 顶着一身烤肉味儿,韩盈高兴的前去视察。 盖这么多次土屋,大家也有经验了,有外邑人指导,又有内邑人拼命的想要表现自己,双方合力,建造的土屋漂亮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这土屋两米高,墙壁更是足足有三十厘米厚,极为坚固,建造时不仅加了茅草,还用米浆进行粘合,手摸上去根本不会掉下来粉尘,因为用版筑夯实,墙面更是极为平整,强迫症来了都会都极为舒适。 其土屋内部,大约能有二三十个平方,一侧墙壁特地开了二十五个通风口,合起来透光面积和单扇玻璃差不多,不仅可以夏日通风。还用来增加白日的采光。 进去之后,屋内屋外几乎一样亮堂,丝毫不影响白日看诊。 过来的人当中,也有擅长木匠活的,给打了简易的家具,不算多,也就两个柜子,两个小桌,可以用来放些生活物品,平日里也可以在炕上盘腿坐着吃饭。 内邑的妇人帮不上什么忙,索性捻了茅草编织成草席,铺在炕上。 别说,灰绿色的色调还挺好看的。 土屋简单却不失简陋,让看完的韩盈极为满意。 她走出门。 内邑人还没有离开。 这群人有男有女,以男人居多,还混进来了一些河西村的人。 他们松散的扎看篱笆,扯过来刚从山上挖的荆棘,种在地上,要将整个房子围起来。 南坡这边,外邑有个几十米的距离,太靠外了,不太安全。 还是做点防护比较好些。 韩盈冲着这些人说道: “诸位,我有事要与大家商谈。” 在这边干活久了,怎么都会接触到韩盈,了解她的本事。 之前就有汉子因为干活导致胳膊垂坠(脱臼),是她重新给按了回去,令其能够完好如初。 还有人因为使用工具不当,不小心给自己来了那么一下,伤口哗啦啦的流血,韩盈来后,用布条在腿上那么一绑,也不知道怎么动作的,那血就直接不流了。 有这两件事情打底,再加上之前救治韩羽,带着他们发豆芽。 种种事件加起来,这群起步年龄大韩盈十岁,平均能有个二十三四的汉子们,对她极为尊敬。 她走过来一说,众人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等她发言。 韩盈开口说道: “诸位也知,我曾经有些奇遇,因而知晓了些草木,能够辨识其药理,也懂些病症,能够用草木来治病救人。” ‘治病’这个概念,韩盈这些天已经开始在普及,有她救人的经历,虽然还有些模糊,但面前的这些人大致能明白一些。 他们有些不解韩盈为什么要说这个。 只听得韩盈继续说道: “我擅妇人病,能调理孕妇,给孕妇接生,若是难产,也可以救一救。另外,咳嗽、胸痛、水肿、头昏,出血伤等,我也可以治。” “找我诊病,不用钱。若需要开药,药价可用钱付,也可以用粮食,牲畜,采药、木柴……以及过来为我做活抵换。” “至于我身后新建的这两间房,孕妇显怀后就可来此居住,做活三个时辰,可抵房、热水费。不过朝暮食需要自带。这里供热水、每日烧炕,我会为其看诊,接生,若是顺产,母子平安,只需给我十斤粮食就好。” “此外,孕妇产后,可以继续在土屋往后住,住到产后一月半,这一月半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修养即可。” 话音刚落,众人便哗然起来。 20、众人反应 不是因为太贵,反而是因为太便宜。 盖一间土房,要三四十个男人脱产劳作半个月左右。 农家人,就算不用付工钱,也供应不起这么多饭食。 一户人家,慢慢积累着,能修上三四间草屋,已经是顶天。 这样的草屋,保暖性自然不用多说。 冬天屋外刮大风,屋内就在刮小风。 自家的媳妇,自己心疼。 现在的风俗就是妇人怀孕后要出去住。 都有火炕了,谁还舍得自己家的老婆/女儿,住没有火炕,还冻死人的草棚子? 当初郑桑找的那些人家,就是家里有孕妇的。 再找借口从家里留着,也只能留到怀孕六七个月份。 等肚子大起来快要生了的时候,还是得住草棚。 不只是迷信,还有过往经验在里面。 那些强留孕妇在家里的家庭,婴儿的死亡率极高,孕妇身体也容易出事。 反而是住草棚的婴儿还能活不少。 众人解释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只能按照往常经验归类于邪祟。 习俗在这里摆着,自家的条件也不算多好,草屋反正是比不上土屋,别的不说,光供热水喝和天天烧炕,就值得一住。 每天做三个时辰的活,根本算不上什么。 再加上还有月女的看护,众人难免心动了。 钟大母就在家里拍着土炕,给全家人商量。 说是商量,倒不如有点命令的意味在里头。 “之前我还担心,村里坐草的草棚太冷,别再冻到韩小,现在好了,月女的土屋允许她去住,那就让她去!” 三儿子还有些转不过弯儿来,谁家好好的土房能让孕妇去住呢? 他忍不住发问: “能行吗?” 四女儿则有些不满: “这样家里又少了一个人干活。” 如今男耕女织,男人上山砍柴,回家劈柴,下田种地,重活都是他们在干。 但家里也不是没活了,女人做顿饭都得两个小时起步,喂牲畜、织布、浆洗衣物、被褥更是耗费时间精力。 全靠人工的时代,说一嘴的活计,背后可能就要耗费数个小时,乃至数天的时间。 她和韩小干同样的活,韩小对方走了,那剩下的那些活计,可不都得担到自己身上了吗? 钟大母不满的瞪了眼小女儿,继续讲道: “韩小是头胎,孩子难生,让她去月女那边住着,正好也省出来一个人的火炕,咱们再多发点儿豆芽,她这点儿人力也就赚出来了。” “至于行不行,明天先送过去再说,不就是带着被褥走一趟的事儿,三四里路,又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再回来就是。” 被母亲瞪了一眼的四女儿不再说话,再怎么说,和自己多干几个月活相比,还是嫂子活下去更重要。 三儿子也闭口不再反驳,反正能白占便宜,那就占了呗。 至于两个嫂子,从头到尾都是同意的。 谁不想等自己怀孕的时候,也能在土房住几个月? 出来后,这辈子都能吹嘘,自己住过土房! 这可是亭长才能住的房子! 看所有人都不再反对,钟大母满意了。 她一锤定音: “那就决定了,明天韩小你就跟着我去外邑!” 像这样的商议,出现在了好多有孕妇的家里。 全家人合计了一番,发现自己只赚不亏。 那还说什么?赶紧让自己家孕妇去住啊! 甚至有一些西河村的人,也开始把自己家孕妇从他们村的草棚中叫出来,准备送往韩盈那边。 有孕妇的家里极为高兴,没孕妇的家里就有些不开心了。 不能占便宜什么的,总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西河村的楮大母就是其中之一。 在听闻孕妇只需要每天纺两个半时辰的布,就可以住进土房之后,她就一直念叨着家里没有怀孕的儿媳们。 傍晚,大儿媳正在数全家吃的豆子,刚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婆婆盯着自己的肚子。 她深一口气,抓起陶盆,转头就走。 三儿媳正在将织布的工具收拢起来,防止影响到晚上休息,正忙活着呢,就听到自家婆婆在自己身后幽幽的说道。 “土房啊,我这辈子都没住过……” 她后背发麻,赶紧归拢好工具,跑出屋内。 自家婆婆今天跟疯了似的,她们两个倒是想有孕好去住土屋——可也得男人在啊! 人不在家怀个屁! 两个同病相怜的妯娌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无奈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 楮大母还在不开心。 不过九岁大的小女儿魏裳,一点儿母亲的没受影响,她站在门前,拿木棍敲着石头唤鸡。 随着有节奏的木棍敲击声,四只母鸡扇着翅膀,挺胸抬头的往家走。 这也是一件有说头的事情。 魏裳很会养鸡。 古代,个人或者家庭养鸡,数量基本上都只有一两只,顶多三四只,很难大规模养殖。 养多了,鸡冬日没有粮食,必须喂人吃的粮食。可这时候人都不够吃的,哪能喂鸡? 而且鸡非常容易生病,莫名其妙的,鸡就死了。 但魏裳不一样。 她今年一共养了二十七只鸡,都养活了不说,还各个身材肥壮,特能下蛋。 今年一整年下来,她几乎赚了上千钱! 更神奇的,是魏裳根本没人教导她怎么养鸡,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哪家女儿能有她这般有本事? 所以哪怕只有九岁,距离结亲还有三四年的时间,来她家说媒的人也很多了。 魏裳对结婚没什么兴趣。 她还在琢磨养鸡,去年她养了二十四只,今年废了好大的劲儿,也不过扩展到二十七只。 魏裳隐隐约约的觉着。这应该是自己养鸡数量的极限了。 若是以往,魏裳可能真的会对这个数字沾沾自喜,自觉自己非常厉害。 但最近半年多,她一直听到月女的传闻。 那个女孩比自己小,还比自己厉害! 曾经对自己的夸赞散去,大家都开始反复讨论月女。也是,一个不过养了二十多只鸡的农女,怎么比得上遇神的月女呢。 更何况她那么大方,给所有的村人都盖了一间土房! 听到这些的魏裳,在心里酝酿着莫名的情绪,她专门跑去河东村外邑看过,双方的差距太大,大到她很难生出嫉妒的情绪。 但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听着母亲的唠叨,魏裳猛然生出来一个念头。 如果我也有她那么厉害就好了。 魏裳没有把这个念头说给别人听,但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如野草般开始疯长,逐渐占据她的内心。 *** 深夜,白日的草木巨石化作诡异的怪影。 风一吹,发出凄厉的哭嚎。 昏暗的月光下,一个身影佝偻的男人抱着布袋,踉跄前行。 他走上一段路,就要坐下来休息会儿。 身体看起来极为虚弱。 可这么虚弱,他还坚持抱着沉重的布袋。 也不知道为何,男人不肯省力的背着,非要抱在怀里,累到手臂发麻,也不肯松开。 夜鸟落在枝杈上,发出了几声尖锐的叫声。 男人终于走到了他要到的地点。 他坐下来,放下布袋,喘了好几口气,疏缓过来之后,卷起来舌头,开始学鸟叫。 鸟叫的声模仿的惟妙惟肖,颇有节奏。 这叫声传播的很远,好几家都听到了。 冬日的夜里那么冷,没有人在意夜晚的几声鸟叫。 男人等了好一会儿。 周围还是空荡荡的。 他以为自己等不到人来了。 缓缓起身,男人正打算离开,突然发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跑了过来。 对方小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楮冬!” 这声音太熟悉了,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妻子还记得他! 楮冬鼻子一酸,连忙拦住对方继续靠近: “芽,你别过来!” 小跑过来的女人停下,隔着三四米的距离停下,借着月光,她朦胧的看清楚自己丈夫的模样。 他双颊凹陷,离开前合身的衣服,如今要用绳子紧紧的绑在身上。 已经瘦成这样了吗? 芽忍不住开始低声啜泣。 人瘦成这个样子,离死也就不远了。 不敢惊动他人,哪怕是哭泣,芽都要压着声音。 楮冬听得难受,可他不敢久留,更不敢过去抱住自己的妻子,拍拍她的肩膀。 他只能嘱咐道: “芽,我拿来了很多钱,你拿回家去,不要节省,买些肉吃,再换成粮食存起来。等我死了,记得再找个良人,你能生,要长的够壮,家里和睦,对你和孩子好的良人!” 芽更止不住哭了。 楮冬咬了咬牙,不再继续看她,扭头就走。 哭着的芽上前追了几米,被楮冬赶了回来。 自己已经活不下去了,可他还有一对儿女,爹快要死了,若是再没有了娘,还怎么能活得下去? 芽流着泪,回来,单手去拎布袋,竟然没有拎起来。 沉甸甸的布袋让她有些惊愕。 她打开布袋,里面是数不清的铜钱。 芽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丈夫怎么能拿回来这么多的钱? 他做了什么? 21、虫蛊 雾气朦胧的村落中,几声鸡叫打破了沉静。 没过多久,便升起袅袅炊烟。 孩子的哭声,伴随着大人的呵斥,一同响起。 “老二,别再打孩子了!” 钟大母响亮的嗓门儿,像是能够传十里开外。 她大喊: “赶紧起来担水!水不够了!” 听到亲妈的叫骂声,二儿子放弃给最小的孩子穿衣服,抱起孩子就往自家老婆怀里一塞。 “先给他把尿,我出去抬水。” 说着,二儿子就利索的翻身下炕,穿上布鞋,走出门外,拿起来扁担和两个陶罐前去担水。 他是走了,可老婆也是要忙,哪有时间给小孩把尿? 她左右扭头,看小姑子已经起来了,索性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 徒留两个加起来都不到十五岁的半大孩子,大眼瞪小眼的对视。 一通乱忙,全家人好不容易解决了早饭。 把被褥整理出来,钟大母打包背上,拿着碗筷馒头,带着孙媳往外邑走去。 和她同行的,还有四位。 一个是丈夫送妻子,另一个是妈送女儿。 路上,他们六个没怎么说话,只闷头往前赶,也就走了半个多小时,便来到了外邑南坡,也就是韩盈的‘医院’前。 她们还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了,可没想到,昨天下午就有人把自家的孕妇给送过来了。 再加上她们三个,这是五个孕妇了。 不算多,也不算少。 莫说一间房,一张床就能挤得下。 就拿外邑来说吧,目前家庭人口最多的那户,足足有十三个。 最初建造土炕的时候,韩盈就考虑了人多情况,所以每户标准的两个炕,都是1.75x2米,男女分睡,凑合挤挤根本不成问题。 可这家人,硬生生的挤了十一人在一个炕上,剩下的两个打地铺,也得空出来一个炕拿来发豆芽。 韩盈当然不会对孕妇这么干。 医院床是1.7x2.8米,大通铺,这年头人瘦,睡五个人绰绰有余,一间房两个炕,总共一间房能睡十个,紧急的时候,多挤两个也没什么问题。 单个人工作产出肯定不够烧火炕的木柴,但二到三个人合一起,就能够抵消耗费。 床住满五人,那她们的劳动生产,便能抵消韩羽过来担水照顾的人力耗费,然后还能有一些结余。 这些结余便可以作为韩羽未来的工资。 若是一个房间住满,那韩盈就有指望收回来她盖房子所需要的支出了。 当然,这个指望目前看来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 窝在房间里,韩盈努力的核算着成本,让自己也能做到有结余。 只有自己有工资,收入还不低,自己这个医院才不会成为个例,才有复制普及的可能! 医院内,徐大母还在打量着着内部。 土房高大,稳重,墙壁齐整,进去之后采光极好,白天看得清清楚楚,只比屋外稍微暗了那么一点。 说起来也是奇了,明明开了那么多墙洞,可就是没有风进来。 现在火炕也烧着,不过只烧了一个,炕头比炕尾更热些,都能睡人,徐大母前后摸了一下,利索的将被褥铺在中心。 冷热适中,就这里了! 她速度太快,另外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呢,最好的位置已经没有了。 不过其它位置也不错。 出了月子的韩羽在这边守着,这里毕竟是韩盈的地盘,她们也不敢争抢,按来时的顺序排了过去,一一铺好了自己的被褥。 不住满五个人,另一个床位是不会给烧火的。 众人对这个安排没什么异议,已经够宽敞的了,不少孕妇还觉得再挤上三四个人都没问题。 这可是一整天都烧着柴火呢,她们都担心韩盈觉得废柴,哪天就不干了,把她们都赶出去,再住冻死人还没炕的草棚子。 那可真是太惨了。 安顿好了孕妇,孕妇的家人却没立刻走。 都是乡里乡亲,老的是看着韩羽长大的长辈,同龄人是她的玩伴,内邑的那些人自然好奇她最近过得怎么样,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如今纺车不够,好在葛麻到处都是,大家在屋里边捻线边聊天。 先聊在韩盈这边过的神仙日子,获得羡慕若干。再聊一通当初生育多么艰险,惊起众人的害怕。最后,话题转移到徐三身上去了。 “听说徐三快不行了。” 钟大母年龄最大,辈分高,所以她直接喊了全名,说道: “她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装模作样的每天送点儿豆子,连口水也不带,人都要渴死臼米房里。” 嘴厉的小妇人接道: “一家子人都不是多好的东西。” “还好韩羽你回来了,不用继续在她们家受苦。” “就是。” 声讨完徐三,众人的话题再转,开始问韩羽要不要再嫁人? 韩羽捻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结婚的时候,不过是按照父亲的安排,到了年龄,该嫁人了。便嫁了人。 毕竟五倍的人头税,哪个家庭能承受得起呢? 不过是换了个家干活,一天天劳作,想尽办法填饱肚子而已。 至于丈夫,她与他的相处时间不到半年,而后便是分别。劳役,兵役,一个接着一个,如今,韩羽已经记不清丈夫的模样。 非要说对方给自己留下什么记忆的话,便是那场几近死亡的生产。 那场生产,让韩羽开始厌恶与男人接触。 她不想再怀孕生孩子了。 只是这样的话,除了韩盈,是不能对外人说出口的。 她只是笑了笑,做出了一副烦恼的姿态: “我也正烦着呢,现在跟着月女,吃喝不愁,手里还能存下些钱。” 韩羽说完,几个妇人齐齐点头。 没错,现在韩羽的日子比贵人还好,粟米和馒头吃到饱,还天天有鱼肉,不下奶,表妹直接买了头母羊喂养孩子,现在还能跟着月女学本事,这样的日子,谁不羡慕? 见大家点了头,韩羽继续说道: “这跟着月女,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再找一个贫家,那不是找罪受?” 语毕,看大家又是赞同,又觉得哪里说不上来话的样子,她又继续说道: “可要是找富裕些的,得多富才行?小富的话,比不上现在,大富的话,人家又看不上我,真是愁死个人了。” 她说完,五个孕妇并两个老妇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的确是挺尴尬的。 韩盈对表姐好,带着她发财,这件事挑不出来错。韩羽日子过的好,有人撑腰了,不愿意过穷日子,那更没什么问题。 其尴尬之处,便是韩盈只是韩羽的表妹,不是她爹,也不是她妈,总不能让表妹给出嫁的表姐再添置嫁妆吧? 而剥离掉韩盈给予的外壳,韩羽也没多大的本事,让富裕的人家过来娶她。 那事情便回到了原点,不能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还嫁穷人家里吧? 那有什么意思? 想清楚事情的整个逻辑,钟大母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还真是挺愁人的。” 如今女子嫁人,无外乎就是为了穿衣吃饭,总不能嫁了人,吃的比以前还差。 可不嫁人,人头税又要怎么办呢? 真是愁啊。 看着这群人放弃了催婚,韩羽嘴角上扬,她看了看沙漏,确定里面的沙子已经漏尽,连忙招手道: “先不说这个了,咱们在屋里坐的时间够久了,出来围庭院走走,这可是月女说的,久坐对腰不好,长时间久坐也会影响生产。” “那可得赶紧出去走走。” 钟大母赶紧招呼孙媳: “韩小,别在榻上坐着了,下来咱们去外面走走。” 炕上的暖意让韩小有些不愿意下床,可又不能违逆大母的意思,只能墨迹着,别人都穿好鞋了,自己才下去。 五个孕妇挺着肚子,围着房子走路转圈,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隔着篱笆,不远处还在施工的男人们喊了起来: “怎么还出来了?” 韩羽扭头回道: “带她们出来走走,久坐伤腰,你们干活的也记得隔一段时间歇息会儿!” 她说的正经,男人也起不来什么心思,便不再继续往这边看。 就这样走路转圈,刚走了五六圈,就见得不远处慢慢走过来一个男人。 对方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 他脖子上围了块布,遮住了下半张脸,只能看到上半张脸隐隐透着青色,露出来的手腕骨头顶着皮,走一步能喘三步。 靠近了篱笆,男人喘着气,声音虚弱的问道: “月女在吗?我是来求医的。” 韩羽看他的模样,忍不住皱起来眉,她将孕妇赶回去屋,没有靠病人,而是远远的问道: “你是谁?” 楮冬手撑在篱笆上,慢慢的恢复。 “我是大枣树村的楮冬。” 韩羽点点头: “行,那你先在这里站着,不要乱走,我现在就叫人去请月女。” 说着,韩羽往男人施工的工地那边走了几步,站在篱笆前,喊到: “徐家小子!去找月女,说大枣树村的楮冬过来求医!” 徐家小子年龄小,过来也就是打打下手,基本上不怎么干活,喊他正好。 只是干活的男人中,有人知道楮冬患了什么病症,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他握住农具的手都有些不稳,连声问道: “谁?楮冬?大枣树村的那个楮冬?是不是他?他肚子里可是有虫蛊的啊!不是早就被大枣树村赶出去了吗?怎么还活着?还到这边来了!” 他刚说完,听到虫蛊的众人,纷纷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22、求活与求死 这些人中,最慌的就是那些上了年龄的老人。 他们还记得着当年惨烈景象。 整个村子里的人,全死光了! 起因,至今为止还没有找到。 老人们只知道,有几户相邻的人家,明明他们正常劳作,正常吃饭,可就是人越来越瘦。 人瘦,腹部却开始鼓起来,无论男女老少,都鼓的像只青蛙,甚至肚子还会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这时候,人会腹痛难忍,疼的在床上打滚。 慢慢的,人就开始便血,还会有虫子钻出来。 再往后,人就活不下去了。 死一个人是打不住的。 那是一户户的死。 死到最后,整个村子都成了鬼村。 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年多。 因为被虫蛊上身的人,不会立马死去,能熬很久,熬一两年都有可能。 最初大家还不知道这是虫蛊,是会沾染给和他一起生活的人,也不知道虫蛊上身了的人会死,所以无知的将人留在村子里。 直到开始死人,大家才发现不对劲儿。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已经有很多人出现了相同的症状,甚至蔓延了十多个村子。 所有人都开始惊恐,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连县里收税的胥吏也不敢来了。 绝望氛围蔓延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脸上画着古怪的红色的花纹,穿的花花绿绿的,指着死人告诉大家,这是虫蛊作祟,还用刀刨开死人肚子,让大家看到了里面蠕动的虫子。 然后,他告诉众人,虫蛊是瘟神手下的大将,它能隐身,能飞,会从一个人身上跑到另一个身上,如果不想让自己被虫蛊钻肚子里去,那就要把被虫蛊上身的人赶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彼时,十多个村子里的人早就被吓得人心惶惶,现在能有一个人出来说要怎么做,那大家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按照他说的去做。 说起来也是奇了。 把这些被虫蛊缠身的人赶出去之后,村子里慢慢的,就不在出现虫蛊缠身的人。 那个年轻人,后来成了有名的沃河觋师。 而各个村子也有了新的铁律。 一旦出现被虫蛊上身的人,那这个人必须要赶走,赶得越远越好。 其实这条铁律,平时根本用不上。 因为大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虫蛊作祟了。 偶尔,还是能听上一例,不过基本上已经被赶出了村子。 谁能想到,今天竟然会遇上活被虫蛊上身的人? 看他的模样,快死的老妪都没有这么瘦的! 年轻的男人们还没有那么慌乱,四五十岁老人们却有当初惨烈的记忆,纷纷拿着锄头围了上来。 他们将锄头对准楮冬,隔了四五米,使劲儿的对他喊道: “快走!” “不能在这里呆着!” “再呆着,我们可要动手了!” 嘴上威胁着,这群老人的脸上却全都是慌乱和惊恐。 看着自己父亲和爷爷反应那么大,不明所以的年轻人,也拿过来了自己的工具赶人。 农耕的经验社会下,听长辈的总没错。 被各种锋利农具围着的楮冬没有走。 这样的阵势,他已经习惯了。 扶着篱笆,楮冬又咳嗽了几下。 他这一咳嗽,周围人又被吓得退了好几步。 韩盈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二十多个男人。手拿工具,隔了三四米远,围着中间瘦弱的男人。 明明应该是中间瘦弱的楮冬觉得害怕,吓得发抖,赶紧跑开。 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靠着篱笆站着。 反而是周围驱赶他的人,个个满脸惊慌。 就好像他们围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被叫过来的韩盈眯了眯眼。 招待孕妇,给提壶水,说一下规矩,带着她们出来走走这种小事,用不着自己出面。 自己的年龄就是硬伤,再堆神异,体型摆着,总会有人起轻视之心。 所以,用拉开距离,减少接触来维持神秘的小手段,来保证威严,也算的上是不错的办法。还可以在房间多翻几遍爷爷的看病记录,再找找空间有什么能用上的好物。 毕竟冬天快都过去一半了,豆芽营生也做不了多久,总得新想个赚钱的法子补补医院支出。 可惜,真正想创业的老板,就没有能闲着的。 这不,来事了。 韩盈抬头,看了看来的五个孕妇。 她们早就躲进了屋子里。 送孕妇来的长辈还没有离开,纷纷站在门口,踮起脚尖看有没有将楮冬赶走。 各个脸上都没有了来时的喜悦,统一换上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也是。 土房虽好,却比不上性命重要。 被虫蛊上身的人,就扒在自己儿媳/妻子住的篱笆墙上。 这情况,谁不害怕? 非常不巧的,是昨天西河村来的孕妇,正好和楮冬有些亲戚关系,知道些情况。 当场就被吓哭,连忙嚷嚷着不住了。 她这一喊,带着别的孕妇也开始恐慌起来,也开始不想住了。 屋内的韩羽看着现在的情况,那叫一个头皮发麻,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 韩盈抿唇,没有管孕妇那边,而是走到楮冬这边。 见到她来了,围着的汉子们不用说,直接让开了位置,让她走到前面。 寄生虫多以粪口传播为主,离得近倒不会出现问题,韩盈不害怕靠近楮冬。 走过来这一路,韩盈想了很多。 她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意外。 自己昨天才宣布自己开医院,接收孕妇,今天就来一个大众认知中的传染病人,硬说是巧合,狗听了都得摇头。 太刻意了! 南坡这边地势高,根本没有人家,两间新房是新建的,路还没修,一个被赶出村子的人,怎么知道先过来找医院的? 昨天她可没说自己能治寄生虫,就算是听的人中和楮冬有亲,想救他,面对传染病,也得先问问韩盈再做打算吧? 若楮冬是旁听到自己名气过来,那为什么不是去村里面找她,而是跑儿吓唬人? 外面的男人都吓成了这个样子,屋内的孕妇又岂能安心住下去? 几个问题罗列起来,韩盈就明白这是有人在给自己找事儿。 心里面思索着,韩盈还在往前走,打算和楮冬面对面交谈一下。 敬重韩盈的徐伯,看着她还在往前走,连忙拦住了她。 “那可是虫蛊!月女您不能过去!” 徐伯的阻止,除去善意,更让韩盈看到,他们对虫蛊的恐惧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连神异的自己也会被担心受到威胁…… 韩盈心中叹息,从善如流的站住。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一直像个没事人的楮冬,‘扑通’一声,冲着自己跪下,框框的开始磕头。 “月女,求您救救我吧!” “我家里还有个刚出生的孩子,我不想死啊!” “您只要救了我,我就是您的奴仆,您以后让我做什么都行!” 韩盈来到这个世界半年多,第一次听到别人给她画饼。 如今患上寄生虫算得上不治之症,这个楮冬也就是能喘个气儿,先不论能不能救活,就算是救下来,都不知道要养多久呢,让他干活? 呵呵。 韩盈冷笑一声,道: “别磕了,与其在这里磕头,你倒不如跟我说下,是谁让你过来的!” 人生在世,能发善心,但决不能当冤大头,自己是能给别人赔本治病,可前提是给正常人,而不是这种想坑自己的! 韩盈话音刚落,身后顿时哗然起来: “什么?” “有人让他来的?” 这些男人中,有人立刻相信了韩盈的说法,连声发问: “楮冬,快说,是谁让你来的!” 有人更是直接破口大骂: “狗养的东西,到底是谁要害我们!” 有人对韩盈的说法将信将疑: “真的是别人让他来的?不可能吧?” 还有人和楮冬有旧,又或者是看他之前磕头恳求的模样,太过于可怜。再想到月女神异,说不定真的能够驱除虫蛊,忍不住说道: “说不定,他就是来求医的?” 年龄最大的徐伯,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更相信韩盈的说法,无缘无故的,楮冬怎么会跑这里来? 他沉声问道: “不是说,楮冬早就被村子里赶出去了吗?他虫蛊上身,大家跑都来不及,哪有人会去见他?楮冬,你说,你是怎么知道月女的?” 楮冬哪里想到自己会直接被月女识破? 他之前想过,有可能一露面,就会被这群人拿着农具猛赶,强留肯定会被打至受伤流血,甚至可能就死在这里。 不过,楮冬觉着死这里也无所谓。 自己这个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反正他都骗了两缗送回家,现在家里没他,也能挺过今年。 可楮冬都想好怎么死了,就是没想月女没动手赶他,而是问自己谁让自己来的。 说肯定是不能说的,可这猛的一问,他也想不出理由啊! 他绞尽脑汁,硬编道: “我之前,躲在南边的那片树林里,有人过去砍柴的时候,说到了月女,我就,我就忍不住过来了。” 他这话含含糊糊的,听起来过得去,实际上全都是漏洞,韩盈没想放过他,继续问道: “那些人说的我什么?” 楮冬继续编。 “说的您会救人,快死的人都能就活!” 这男人还真有点儿急智。 不过韩盈不想让他继续编下去了,她直接问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村子找我,跑这边来干什么?” 楮冬刚想拿偏当借口,就看到韩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表情,仿佛笃定了他说出来的话是有问题的。 这让楮冬心中一凌。 楮冬没觉着韩盈能救下自己,他心里矛盾的很,想求死,也想向对方示警,又不愿意供出来是谁指示,毕竟是能让家里熬过冬天的两千钱,白说出来,芽怎么带着孩子活下去? 楮冬只能逼着自己继续想。 想着想着,他卡壳了。 虫蛊会上别人身,若真来求医,必须要避着人,自己应该去外邑村口的,南坡的这片地是偏不假,可若是拿偏当借口,这儿杵着二三十号人呢,眼瞎了才看不见! 编故事的时候,思路一断,后面的东西,就接不上了。 楮冬开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徐伯也不是傻子,看这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楮冬你还真是被人指使着来的!” 虫蛊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他怎么不气?自己的小孙孙和儿媳妇,都在这儿呆着呢! 他气的抡起来锄头,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了,上前两步直接就往楮冬头上砸去。 23、我能治蛊虫 楮冬没有躲。 他来这儿就不觉得能活着离开,死了正好。 可韩盈却不想让他死。 有人算计自己是真的了,可究竟是哪个狗屁玩意儿算计自己还没问出来呢,怎么可能让他死了? “小六,给我拦住徐伯!” 她指定喊人,被喊中的小六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拦住了徐伯。 韩盈往前走了几步,她伸出手,把楮冬脖子上的那块儿布扯了下来,捏住楮冬的下巴往上抬,细细的打量着他这张脸。 这张脸没什么肉,好像骷髅顶着一张皮,脸颊下方,还有着数块白色铜钱大小的块斑。 韩盈还在细细打量,确定到底是哪种寄生虫。 身后众人被她这一手动作,吓的是连声尖叫。 徐伯声音颤抖着喊她: “月女,您别碰他啊!” “我没事,让我问两句,我看看是哪种虫。” 她安抚了身后的众人,放下手,声音严厉的对楮冬审问: “肚子会不会疼?就像有人拿尖刀在里面钻的那种!” 楮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连连点头。 “是,疼的想死。” “早期的时候,有没有咳嗽,胸痛,乃至咳血?” 楮冬瞪大眼睛,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立刻答道: “有,有过咳嗽胸痛!” 现代,寄生虫这种东西,哪怕是医生也很少遇到了。 韩盈还是医学生上课的时候,很多寄生虫标本,都已经是三四年,乃至十年以上的老物件。 有些要是不小心遗失了,都找不到补充的。 当然,像养宠物带来的弓形虫,吃生腌导致的寄生虫案例,也时常见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上新闻报道,就说明寄生虫事情已经是很难见到了。 毕竟也没见感冒发烧这种事情上新闻啊。 韩盈不想只通过简单的触诊和问诊,就武断的确定这是哪种寄生虫。 毕竟,自己身后的这些人,对楮冬的情绪太大了。 一个处理不好,不仅对对方,对自己,都会有很大的危险。 她继续说道: “把上衣脱了,我再看看。” 大冬天,韩盈穿着皮裘都觉得冷,楮冬却毫不犹豫的开始脱上衣。 围观的众人看看没有任何慌乱,气定神闲的韩盈。 再看看极为服从的楮冬。 纷纷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韩盈还在诊断。 寄生虫能够让人产生腹痛的,基本上有两种,一种为蛔虫病,另一种为钩虫病。 前者多出现于儿童身上,后者多出现在成人身上。 不过这次是反着来的。 看过楮冬的上身皮肤,手脚也没有钩虫病的特征,韩盈终于有了确定。 她开口说道: “行,按你说的,你这命以后归我了,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楮冬瞪大了眼。 不可思议的念头成了真。 他刹那间就反应过来: “您,您是说我身上的虫蛊,能被驱走?” 韩盈气定神闲的说道。 “当然能。” 她一应,反应最大的不是楮冬,反而是身后的那些人。 “这怎么可能!” 他们惊愕极了。 几十年了,形形色色的巫觋来了又走,谁又能应付得了虫蛊? 哪怕是沃河觋师,也只不过出了一个把身有虫蛊之人赶走的主意。 都是左邻右舍,亲戚关系,谁愿意看着一个人就这样赶出去活活等死? 若有人患上的虫蛊,真的能被驱逐,让人好起来…… 众人只要是一想,就觉着头脑发昏。 他们迟疑着,不敢相信。 几十年的沃河觋师都做不到,月女,真的能行吗? 他们屏气凝神,想看看月女到底要怎么施法,才能驱赶虫蛊。 是不是要新建高台,在脸上画上那些神秘的纹彩,再向鬼神祷告? 韩盈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她道: “先把楮冬带到村外边的那个草棚子里去,给他备个火盆烤烤取暖,小六,去我家找我二哥,给他专门备一个碗,舀上碗粥过来。” 被叫的小六其实并不小,这人年龄二十有三,在这个年龄都是四个孩子的爹了。 不过他在家里排行最小,父母健在,大家就以他的排行来称呼他。 韩盈这么一说,小六就应声道: “好勒!” 他麻溜的去找人。 楮冬看这模样,确定自己是真的有救了,连连诚心诚意的磕头: “多谢月女,多谢月女!” 他顿了顿,对方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再藏着掖着也没有什么必要。 “是有人找我,让我上您这里来的。不过,他们没说让我白天来找您,而是晚上悄悄的过来住,住到……我死。” 楮冬说完,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随即,便是全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涌。 果真是被月女猜中了,有人要害他们! 白日过来,大家都能看清楚多了个人,知道他虫蛊缠身后,也能赶出去,以后心理也有防备。 可晚上过来,谁冬天晚上没事去看外边有什么? 虫蛊靠的近了,就会传别人身上,他们这些天天过来干活的,要是也沾染了虫蛊…… 老天,那可真是死全家了! 脾气暴躁的,当场就忍不住了,上前两步想摁住楮冬。问到底是谁派他这么来的,可走了两步,看楮冬现在的模样,又吓得停在了原地问道: “是谁让你来的?!” “我不知道。” 楮冬摇了摇头: “他是晚上来找我的,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是个男人。家里很有钱,我当时开口要四缗,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对楮冬的体力是很大的考验,说完,便在原地喘了好几口气,缓过来之后,又继续说道: “他昨天夜里,给我送来了两缗钱,大家若是不信,可去我家找芽妹,我把钱给她了,” 楮冬说的有头有尾,还有铜钱作证,众人一下子信了这个说法。 “畜牲,莫要让老子捉到你是谁!” “必须打杀了他!” “楮冬,你真的看不出来他是谁?” 吵嚷中,韩盈理清楚整件事情,她挑了挑眉,升起了对楮冬的好感。 她点了点头: “你倒还有几分血气,是个男人,没夜里过来害我们。” 蛔虫卵生命力顽强。楮冬要真是无耻些,夜里来住了,保不齐就真留下了定时炸.弹。 一两个人犯病,她还有药治,一口气儿二三十个人都患上了蛔虫病,那事儿可真的是大了。 可楮冬没这么干。 按照大众普遍认知中,虫蛊缠身,死路一条的情况,他过来,或许有那么点求生的希望在里头,但更多,恐怕是想着求死。 极端之下,更能看出来人性。 幸好楮冬是求死,可谁能保证别人在经历了世态炎凉之后,还能有这份纯真。陷入绝路而疯狂报复的人,可不是少数。 毕竟,还有两缗钱没到手呢! 能扛得住金钱的诱惑,又抵得住死亡恐惧,这种人救下,值。 给他治病,韩盈也不会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 她说完,众人也反应过来。 这件事楮冬做的的确良心。 大家还在畏惧虫蛊,但不怎么排斥楮冬了。 “月女说的没错,是个汉子!” 众人态度也不再剑拔弩张,手中提起来对准他的农具,也放在了地上。 “行了,谁去把他带草棚那边去?我得去回房间拿药,他这病得快点儿治,瘦成这样,再这样下去也撑不了几天了。” 听韩盈这样说,众人吞咽了口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的。 楮冬苦笑。 “劳烦各位叔伯指个方向,我自己去就是了。” 徐伯大着胆子,给他说了往哪边走,还让他远着点人群。 谢过徐伯,楮冬慢慢的走向远离村子的草棚。 看楮冬离开,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想想他其实没有走远,还是在村子周围,又是一口气提了上来。 心里那块石头怎么也落不下去。 看这些人害怕的模样,韩盈没有忽略了他们的情绪,继续安抚道: “莫担心,最快今天就能打出来虫子。” “打虫子?” 徐伯想象不出来这是怎样的做法场景,他扭曲着脸,忍不住问道: “不用搭祭台吗?” 韩盈被问的一脸懵,搭什么祭台? 看她的模样,徐伯也慌了: “也不准备祭品?” 韩盈的表情更加茫然。 徐伯倒吸一口凉气,继续问道: “什么都不准备,那怎么敬鬼神驱虫蛊?” “额……” 我之前明明说了,我是用药治病的啊! 韩盈满脑子黑线,怪不得之前没有和徐伯对上信号,她正常治病,徐伯往迷信方面跑,两个人能对上信号就有鬼了! 她忍不住扶额。 徐伯都快五十了,成人的世界观十分稳固,更不用说老人了,那不是稳固,是固执,自己在这里解释八百年都没用! 不和对方多掰扯,韩盈直接道: “我治…施法的手段不一样,我只用药,你们要是想去看,我也不拦着。” 说着,韩盈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扭头就走。 她得赶紧给人配药去! 楮冬是个成人,可瘦成现在这模样,直接开成人的药量,虫子闹腾起来,人可不一定受得住。要是不开成人的剂量,虫子能不能打出来又是个问题。 这剂量到底怎么把握,还真有些麻爪。 得好好想想。 真是的,病人怎么就不能按照教科书一样生病呢! 头疼着,韩盈还不得不斟酌着开出药方,配好,看着楮冬吃了下去。 前几个小时,楮冬还没什么反应,下午,他便捂着肚子,急匆匆的跑出去找地方解决生理问题。 韩盈连忙拦住了他,让他专门去指定地点方便。 24、迷信与科学 楮冬打下了大团的蛔虫。 他解决完生理问题,脚步虚浮,眼睛无神的走回草棚,坐在火盆旁不发一言。 刚刚发生的事情,给了他极大的打击。 任谁看到那团蛔虫都能恶心个半死,再想想那些东西,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 不说话而已,又没有大喊大叫,直接吓疯,已经很好了。 韩盈很能理解对方,毕竟她这个医生,也得去看一遍。 不过医生嘛,接触的恶心东西多了去了,虫子虽然很掉sam,攻击力仍然比不上韩盈实习医院里倒霉的医生大佬, 他可是在吃饭的时候,被人端着大号进来问正不正常。 嗯,问完这位大佬还能正常吃饭。 在面临突发情况都能泰然自若上,韩盈一直都是冲着这位大佬学习的。 所以看蛔虫的韩盈和没事儿人一样,还能对比记忆中看到的标本,对比汉代的蛔虫和现代的有啥区别。 楮冬和韩盈能撑住,别人就不太行了。 这些过来围观的人,有外邑过来看热闹的。 也有担心楮冬虫蛊不能治好,留在这里,有可能传染给他/她们的内邑人和它村人。以及过来送孕妇的家属。 他们看到坑里还活着的虫子,吓得各种乱叫,恨不得躲十丈远。 看着这幅景象,韩盈扶额,随即麻溜的喊来二哥韩硕,装了小半筐树叶,举着火把,从尖叫声中走了过去,把树叶倒进坑里,点火。 火焰腾飞,焚烧一切。 烟气飘散中,外邑的人大着胆子,靠近了韩盈。 眼睛尖的,已经看到了蚯蚓模样的虫蛊,被大火吞噬。 奇怪的,在沃河觋师中描述的能够隐形、腾飞到别人身上的虫蛊,就这么被火给烧死了。 而火焰,也没有什么奇异的变化。 他们也没有听到什么凄厉的惨叫与哭嚎。 这种异样的平淡,让年轻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有一种,虫蛊好像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感觉。 可一想想这种虫蛊会钻入人的肚子,在人肚子里活很久,瞬间又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有外邑人打头阵,内邑的徐伯等人也敢靠近了。 他们疯狂夸赞着韩盈。 “月女神异啊!” “月女大法力!” 然后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虫蛊一定是月女镇压住了,所以才没有隐身飞逃!” 徐伯也不在捻胡须了,他敬畏的看着韩盈,脸上透露着喜意: “以后,我等再也不用受虫蛊之苦了!” 徐伯的声音引来了一片喝彩。 “没错!” “以后再也不怕这虫蛊了!” 韩盈的二哥韩硕在夸赞中,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一副我妹妹就是牛逼的模样。 外邑的这些人,也是脸上带着有荣与焉的笑容,大声叫着好。 其它村的人,除了不再对虫蛊那么恐惧,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羡慕。 又有本事,又对村子人好的月女,怎么就没有降生到他们村里呢? 在后面的钟大母扶着树干,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这下好了,她也不用担心要不要把自己的孙媳领回去了。 月女有这样的本事,肯定能够保佑孙媳安全生产! 和她同样心态的,还有其它孕妇家属。 就是被吹捧的韩盈表情很是微妙。 如果只听到后两句,她真的会很开心。 但是前面镇压什么的,还是让人忍不住扶额。 “诸位!” 韩盈心中叹气。 时至今日,她也想明白了。 自己不需要强求‘科学’。 迷信与科学,两千年中,一直处于此消彼长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两者是长期共存的。 也就是说,她完全可以扛着神异的名头普及‘科学,’讲授蛔虫的知识! 当这种知识变得很普遍,所有人都理解蛔虫是怎么回事,知道怎么预防它,感染了,又该怎么治疗,那对虫蛊的迷信,还能有多少呢? 现在下稻田的农人,也不害怕蚂蝗啊。 她转过身,对着众人继续说道: “楮冬所患的病症,并不是虫蛊。而是一种叫做蛔虫的寄生虫,它和蚂蝗、虱子一样,都是寄生在人或者牲畜身上的虫子。” 刚说完,众人就张大了嘴巴。 徐伯急了: “这怎么不是虫蛊呢?楮冬的样子,和当年那些被虫蛊上身的人一样啊!” 抱有和他一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 韩盈嘴角勾的笑意,她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坚定不移的说道: “有人可曾见过蚕?” 这是再常见不过的东西,过来的妇人和砍过桑枝的人纷纷答道: “这谁没见过?” 韩盈点点头: “那谁能告诉我,成年的蚕有多大?” 走过来的钟大母举起来自己的手,将小拇指竖起来,其它四指握成拳,回答道: “成年的蚕,能有我手指这么长!” 养过蚕的妇人们纷纷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大小。 只是月女提这个干什么呢? 疑惑中,又听到韩盈问道: “那蚕种呢?” 蚕卵太小,徐大母一时间想不到用什么比喻,她左右瞄了下,看到一个汉子脸上长了颗比芝麻还小的黑痣,直接指着这颗黑痣说道: “和他脸上这颗痣一样大!比粟米还要小些呢。” 韩盈点头,道: “大家也都知道,蚕就是虫,这世间都是成虫大,虫种极其微小,有时虫种小到肉眼都极难分辨。” 说到这里,那些脑子够快的人,已经明白了韩盈的意思。 而韩盈已经将话题转了回来: “若是这虫种沾在不洁的水中、未洗的果菜上,喝未曾烧开的水,吃不清洗干净果菜,这虫种,可不就被吃到了肚子里?” 一些自诩豪爽、不在意洁净,吃东西从来不洗的男人,突然表情变得很是难看。 但韩盈还没有放过他们。 “吃进了虫种,虫种便在人的肠子定居,靠吃人吃进去的食物为生,你吃的东西,都被它吃进去了,自然人会饭量变大,人却越来越瘦。” 韩盈语气平和,可内容却吓得众人瑟瑟发抖。 “这蛔虫长大,就会在人体内产种,和粪便一起出来,大家也知道,虫卵又小又能活,一家子人一起生活,若是有人染上蛔虫,平日里又不注重清洁,虫种随着便溺后的污物变得到处都是——可不是一家都染上蛔虫了?” “啊——!” 有个平日里生活习惯实在是邋遢的年轻汉子,实在是被吓到了,他尖叫着,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众人来不及笑他。 大白天的,又都是壮年劳力,四五十个人围着,争水仗都不害怕的,可如今,却都被吓得两股战战。 好悬没有尿裤子。 实在是站不住的,想互相搀扶支撑一下,可以看对方那积灰的老手,脖子上能搓出灰条的黑泥,瞬间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站着更好些。 看他们这幅模样,韩盈挑了挑眉。 她还没形容蛔虫抱团在肠子里乱钻呢,这就挺不住了? 好吧,还是得考虑一下大众的接受能力。 韩盈十分贴心的没有继续再说。而是等这些人缓一缓。 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所有人,观察他们的反应。 年轻人和跟随她的外邑人,是最先信服这套说辞,所以反应会那么大。 她说的是蛔虫的传播,相信这套理论后,那虫蛊隐身会飞的夸张神话,自然是不攻而破。 对寄生虫的恐惧虽然没有消失,但其本身的神秘性,已经被她去掉了大半。 老人们反而有些犹豫。 他们经历过那样的惨事,下意识还想将这种事情归于迷信经验,又忍不住将自己的经历对照起来。 慢慢的,发觉还是韩盈有理。 毕竟,韩盈明显现在治好了楮冬啊! 韩盈的本事更大,那肯定是她说的对! 在众人思维转换中,外邑过来看热闹的韩虎,猛的一拍大腿。 “我明白了!月女您当初给我们盖土房的时候,非要单盖出茅房,还不允许在旁边养猪,就是为了防止有蛔虫!” 额。 韩盈一点儿也不想说真正的原因,于是点头同意道: “是有这么一层意思在。” 他继续追问道: “那之前让我们每日洗漱,洁净身体,也是为了防止蛔虫?” 韩盈笑了,反问道: “天下难道只有蛔虫会寄居人体?我教导你们的,难道只能防一种病症?” 韩虎眼前一亮,还想问着什么,就看到韩盈上前走了两步,越过了他,站到中央,对所有人喊道: “诸位,这虫蛊是不是蛔虫,我不知道,毕竟天下之虫何其之多,恐怕穷尽一生都不能数尽,哪怕其中只有极少部分,以寄居人体为生,对我们来说也是极为严重的!据我所知,除去蛔虫,河中也会有专门寄生鱼的虫,人生食鱼后,也会被这种虫寄生,这种虫子,我是没有药可以治的,所以平日里还是要勤洗手,饮烧过的热水,吃熟食,果菜也得洗净再吃,也莫要在随处便溺!” 别的不说,这些话徐伯还是很认同的。 他握紧拐杖,两条腿还在打颤。 “月女说的是即,日后我等绝对会遵守这样的规矩!” 被吓得不轻的众人纷纷应和: “对,我们一定勤洗手!” “今天回家就把猪圈改了!” “我回去就挖个茅房!” “明年再也吃不干净的果子了!” 韩盈说的规矩,麻烦不说,还要付出劳力,以前谁没事儿费这个闲工夫? 如今看到了蛔虫,又知道是怎么传播的,才有了改变的想法。 看众人有了卫生的意识,也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蛔虫属于寄生虫的概念,韩盈满意的点头: “诸位,还有一事,我要请大家与我帮忙。” 她顿了顿,看众人停下,认真听自己讲话,继续道: “之前大家也不曾知晓我能治疗蛔虫,这病以前害死了无数人,尽是是一户一户,一村一村的死人,这出钱令楮冬前来的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这次不成,日后还不知道要想什么方法害人,此事关乎于大家性命安危,还望大家平日里多注意些个,看看到底是谁想害我们!” 韩盈一提,众人立刻想起来楮冬是怎么来的,也明白,若没有月女,若楮冬没有那点善心,真在夜里从村子里呆下去,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关乎自身切身利益的事情,谁会大意? 众人神色一凌,心中升起种种后怕,顿时,纷纷应道: “我等绝对会为月女揪出来此人!” 25、旧怨由来 “韩小,你可要勤洗手,要保持洁净,不要吃没煮熟的东西……” 医院里,钟大母唾沫横飞,嘱咐着韩小今天新学到的知识。 坐在炕上的韩小并另外四个孕妇,纷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等钟大母说完,韩小道: “嗯,大母我知道了,要是没事儿,您赶紧回家吧。” 钟大母看看外面的天色,的确不早了。 她有些遗憾自己激动的心情无法继续抒发。 “那好吧,你在这里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 待钟大母离去,几个年龄都不算多大的孕妇,纷纷显露了本色。 她们伸了伸懒腰,表情也变得放松起来。 一个胆大的孕妇颇有些遗憾。 “听说那个楮冬拉出来好多虫子,好想去看看。” “看那做什么,那么恶心的东西。” 胆小的孕妇反驳道: “倒不如说月女,她可是真厉害。这下,我算是能安心的住下去了。” 说着,胆小的孕妇有些憧憬: “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过来看看我们。” “放心,最晚明天就过来。” 韩羽提着水壶走了进来,倒着热水,说道: “我要出去,今天就不回来了,得等明天再过来,你们记得晚上睡觉前再添把柴,不要冻着自己。” 韩小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 “好,对了,韩羽你要去哪儿?” “月女托人过来,让我去学怎么配驱虫的药。” 听韩羽说完,韩小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她心里生出来了羡慕。 “这可真是大事儿,羽姐你快去吧。” 下意识的,韩小转换了称呼。 能够在月女身边,学习这样本事的韩羽,已经不是那个被婆母苛待、回家后也家境贫寒的妇人了。 她想起来半年多前,自己听到韩羽将辛苦取得石饴,拿了一块送给了月女。 那时候自己还嘲笑她糟蹋贵物。 可现在看,韩羽得到了远超那块石饴的回报。 月女对人可真好啊。 要是自己当初也过来送些东西,会不会现在也能和韩羽一样,跟着月女学本事? 只是这样的设想,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父母在,无私产。 她手头没有积蓄,又哪有勇气去山里摘石饴呢。 韩小的遗憾,韩羽并不知晓。 趁着还还没黑,她赶快往家走,好去学习配药。 而内邑和西河村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家。 去外邑偷听的魏裳,在家里上蹿下跳: “给我的鸡搭个棚子,月女说了,不能和人混住!” “那两个小崽子按住!给他们洗了手才能吃饭!” “阿母~你去担水嘛!” 楮大母满脸无奈。 “好了,小皮猴子,你先坐下来安静会儿吧,这都要做饭了,哪有空闲在弄什么鸡棚子,等明天再说吧。” 正说着,大儿媳端着陶盆进来。 “大家都洗洗手,再吃饭吧?” “好!” 说着,魏裳就冲上去,第一个洗手。 在家里忙着织布的大儿媳,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小姑子。 “裳,你要不再讲讲月女治虫蛊的事情?” 再聪明,魏裳也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小姑娘,依旧喜欢被人捧着的感觉,她抓起来馒头,笑眯眯的说道。 “我跟你说,今天……” 河东村内邑。 钟大母一回家,就开始指挥上了所有人。 这段时间,她们家跟着月女发豆芽,很是赚了笔钱。 有钱了,除了存起来,就想着添点东西。 除了必用的农具和锅碗瓢盆儿,她正巧遇到了一只小猪在卖,价格还很便宜。 这年头,谁不馋肉? 钟大母拍板,买下了这头刚断奶的小猪。 如今猪肉比较低贱,并不只是它的肉难吃。 而是养殖方式太糟糕。 猪圈就是粪圈。 那猪吃的是啥,也就可想而知了。 以往,钟大母还不把这当回事。 现在看看,还真是不行。 “这猪圈得换个地方,单设个茅房。” “对,这样太脏了,什么时候混进虫子咱们也不知道。” 没有去的儿媳妇们一脸懵。 这是发生啥了? 好好的改什么猪圈。 钟大母还在和儿子商量,她有些发愁: “这改了猪圈,以后喂猪什么?总不能饿着它吧?” 现实的问题,让母子两个人都沉默了。 儿媳还在发懵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接道: “要是说喂猪的话,麦皮行不行?” 之前月女做了个石碾,把麦子碾成粉,再做成馒头,吃起来是真的不错,只是磨粉后。还剩下不少麦皮,他们之前尝试过和在面里,结果馒头味道又变得极其难吃起来,实在是难以下咽。 既然麦皮人不能吃,又不想浪费,那就喂猪嘛。 省得在想各种办法,非要把这麦皮给吃了。 钟大母也想起来麦皮的糟糕口感,以及吃完后肚子的难受。 可惜了麦皮不能做粮食之后,她同意道: “行,就这样试试。” 说完,钟大母觉得儿媳无比的顺眼。 她家里人多,除去做饭,总能空出来点人手,直接就叮叮当当的开干起来。 赶紧把猪圈给弄出来! 看着即将成型的猪圈,钟大母满意的点头。 “还是赶紧做个新猪圈安心。” 不只是她家,内邑的其它去过外邑的家庭,也在开始清理家里。 要么给家里挖个茅房,又或者把猪圈改出去,今天来不及弄的,至少也要把地面扫上那么一遍,扫的干干净净的。 这种集体的动作,很快吸引了没有去外邑的人家。 隔着篱笆,他们好奇的问自己的邻居。 “这都傍晚了,你们在干什么呢?” “盖个茅房。” 挖坑的汉子一看有人过来,便停了下来,手舞足蹈的对自己邻居说道: “我跟你说,今天我可是……” 这汉子口若悬河,添油加醋的把今天事情一说,惊的左邻右舍极为害怕,觉得自己也应该盖个茅房。 没别的,安全! 能防虫蛊呢! 拄着拐杖,里正站在后方,一言不发的听完这个汉子讲的经过。 一丝丝惶恐,从他的心里升腾起来。 虫蛊,被解了? 这怎么可能! 那个韩婴,怎么会这么厉害? 不,不可能! 一定是她在骗人! 里正咬着牙,又从村子里绕了一圈。 所有人。 所有人都在打扫家里! 不是盖茅房,就是换猪圈! 这群人简直是疯了! 他气的回到了家里,刚一进门,就看到韩长也在挖着茅坑。 就连韩叔,也端了盆水,正小心地清洗着手。 顿时,里正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洗手的韩叔撇了撇嘴: “大父,我之前去做什么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得好好洗洗才行?” 韩长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觉着月、韩婴说的也是挺有道理的嘛,不就是挖个茅房嘛,又不耽误事儿。” 里正指着这两个儿子,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两缗半钱拿出去,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不行,他不甘心! 自己明明已经赢了韩均,怎么会输给他女儿韩婴! 里正气的饭都不吃了,拿出来剩下的钱,缠在腰间就走了出去。 两个儿子连忙上前拦人,韩长一把扯住里正的袖子: “大父,咱都已经损失了三缗钱了,这剩下的钱,您还要拿哪儿去?” 里正浑浊的眼神,扫过两个儿子。 “我要去见沃河觋师。” 那可是个无底洞! 韩长和韩叔顿时心里一凌,刚想拦,就听到里正说: “那楮冬已经将咱们卖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去外邑是有人指使,你们说,要是知道谁指使的他,那些人会怎么办?” 韩长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蠢货,我与她早就不死不休了!” 里正甩开大儿子的手,扯回自己的袖子,继续向村外走去。 留下两个儿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做何打算。 夜里,韩盈卷起来铺盖,去找亲妈睡,顺便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事儿有些蹊跷,我觉着很有可能是里正干的,阿母,明日你帮我查一查,要是有了证据……” 韩盈还没有说完,郑桑就突然说到: “那就杀了他。” 这话来的突然,里面的杀意,更是让韩盈一惊。 她想起来当初接生时,妇人说的旧怨。 “之前有人说,我们和他是有旧怨的,这是怎么回事?” 黑夜中,韩盈看不清郑桑的脸色。 只听到对方沉默了半晌,而后,用极其沙哑的声音讲了一个故事。 事情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简单来说,就是小儿子过于优秀,引得父母偏心,没处理好兄弟关系。又遇上了大儿子气度小的可怜,心生嫉妒导致的惨案。 韩盈的父亲韩均,与里正韩仲是兄弟,两人相差十五岁。 这生孩子,就像开盲盒,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有生出来的小孩会特别优秀。 韩均就是如此。 他运气好,出生的那几年风调雨顺,皇帝又下令免田税,家里正好有余粮,能让他多吃几口,故而体魄极为强健。 因为皇帝放开山川,允许百姓自由打猎还不收税。不到十二岁的韩均就开始自己摸索着进山。 也是奇了,别人进山兔子毛都看不到,他倒好,三天两头的往家里拿猎物,家传的那张弓能玩出花来,百步以内,指哪儿打儿。 好武力的名声,吸引来不少游侠和吏目子弟和他比武,如今的亭长,曾经也和韩均称兄道弟,村里面更是不少人愿意听他的话。 由于他本事太厉害,两个老人起了将里正职位给韩均继承的主意,还询问了韩仲和村老的意见。 只是还没有具体敲定下来,两个老人就一个莫名滑倒摔了一跤,躺在床上动不了,另一个更是吃错东西,拉到虚脱。 自觉大限将至,两个老人草草分了家,给韩均分了十亩上田,六亩下田。 这个数不算多,因为韩仲继承了三十七亩田,其中二十三亩都是靠河的上田。 分家产的时候,老人试图最后努力一把,再次询问五个村老,韩均适不适合当里正,原本有意向支持的村老,突然以十七岁的韩均太年轻,没有韩仲更老持稳重给拒绝了。 当时的韩均太年轻,觉着好男儿不吃分家饭,自己再打拼就是了。 看小儿子这么说,两个老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分完家,两个老人没过多久就走了。 而韩均,也突然被征召上了战场,不是运送粮草的辅兵,是真的,杀敌的战场。 这并不正常,因为汉代合理的军事制度,不会把只有十七岁,只经过两年军事训练的新兵蛋子送上前线。他们还没感受过战争的气氛,也没见过血,辅兵都没做过,上去根本没有杀人的勇气,搞不好坑死队友。 也是韩均运气好,打猎经常见血,很快克服了心理障碍,杀了几个敌人,其中有个小军官,由此得了奖赏,成了最低等的公士,回来又分了七亩上田、一处宅基地。凭这些,韩均说了亲,和郑桑两个人男耕女织,再加上带人打猎,日子也慢慢经营起来,越过越红火。 韩均过的越红火,韩仲就越不满。 他这人惯会装,平日里不找事儿,多是暗地里坑人。 所以,他在韩均打猎的武器上,做了手脚。 第26章 找到证据入V三更~ 明面上,是韩均带人狩猎,结果遇上了黑熊,反抗不及时,被黑熊拍了在肩胛骨上,直接见血。 等人抬回来之后,才发现,半个肩膀已经露出骨头,人也昏死过去, 有经验的人都说,韩均活不下去的。 当时郑桑不肯放弃,重金请觋师来看,对方张口就要六七缗,可家里哪有这些钱?只能东借西借。 这其中,韩仲假意惺惺的过来看望过几次,光嘴上说的好听,硬是不拿出来一枚钱。 后来,郑桑把大部分家当卖了,凑够六缗钱,给韩均上了药。 她以为韩均会好过来。 没想到,韩均还是死了。 若韩均真是明面上的死因,也就罢了。 可韩均上药之后就有好转,人已经清醒过来,还喝了米粥! 诡异的是,在韩仲来过之后,韩均的状态就突然间急转直下。 中间,韩均挣扎着清醒过来几次,断断续续的说出来他的箭和槊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没有躲开黑熊。 等到韩均死后,韩牙和郑桑给他整理遗体,才发现韩均的伤口和被褥被人抹了金汁。 两人确定,只有韩仲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可惜,她们没有明确的证据。 最后的结果,是郑桑带着韩均的班底直接分了村子,自己又建了一个外邑。 听完这长达几十年的恩怨,韩盈微微皱眉。 过往的恩怨,是出自母亲之口,原本,韩盈是需要排除对母亲自我的美化。 但听着听着,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古怪,为什么母亲也会用偏心这个词? 等过往讲完,韩盈忍不住问道: “阿母,你说大母大父偏心父亲,可我为什么没听出来?这些内容是谁说给你听的?阿父?他不会说父母偏心吧?” 韩盈这么一说,郑桑就卡壳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这不是你父亲对我说的,是村里长辈们说的旧事。” 漂亮! 听到这个回复,韩盈差点儿没鼓掌了。 村里传的话,七成都得是假的。 按照时间,郑桑嫁过来都是韩仲继承里正三年之后的事了,隔这么久,真实性还得打个折扣。 尤其是当时里正在村里是老大,村里话语更偏向谁……呵呵, 被坑了一次的韩盈对韩仲印象太深刻了。 他那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啊! 从如今的结果来看,父亲也没占便宜,十七亩地,对比韩仲的三十七亩,是符合正常的七三开,长子拿大头。 偏心在哪儿了? 至于里正,这职位也不是世袭啊。 往上追一追,不是被村里推举,就是上司任命来的。 这又不是爵位,规定必须由长子继承,本身就是可以换人的。 倒是自己的便宜爷奶听起来走的挺巧合。 韩盈刚想提出疑问,就听到郑桑又道: “不过……你父当时才十七岁,他们想换里正是太不欠考虑了,这么年轻,能做什么?” 韩盈呆了。 不,阿母,你还记得刚刚说的内容吗?亭长这种吏目子弟都和便宜爹称兄道弟啊! 好在,郑桑又说道: “韩仲那时都三十有一了,早就接手里正事务,他能高兴自己到手的职位丢了?” “至于偏心……” 郑桑冷哼一声: “做父母的,喜欢个别的孩子怎么了,你大姐出嫁的时候我陪嫁了四缗的家当,谁敢说我偏心?” 说完,郑桑又道: “不过这么说起来,偏心这个说法,是不对,不过现在死无对证,就姑且当他们真偏心了。可就算父母偏心为了一个儿子要打死另一个儿子的,兄弟分完家,老死不相往来也就是了,他暗地里害人——” “该杀!” 杀气腾腾的话语,并没有引起韩盈的反感。 杀父之仇先且不谈。 对付自己,还有拉上整个外邑,甚至内邑陪葬的投毒行为,已经够韩盈给他判死刑了! 就是在杀意之外,韩盈还是有些难受。 太可惜了。 说爷奶偏心,韩盈是不太信。 要真偏心,韩均为什么分的家产如此之少? 只有两个儿子,自己眼见得不行了,又不用大儿子养老,强行五五均分,才算得上偏心。 现代有句话说的好啊,家里的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韩盈是真没看出来便宜爷奶的爱在哪里,倒看出来蠢在哪里了。 母亲说的对,韩仲已经接任里正事务很久,再提让小儿子继承职务真干的不对。 不过,这不代表韩仲真是个好人,他绝对极其重视权力,甚至不惜对威胁自己的兄弟下手。 若他有容人之量,事情真不会如此。 便宜爷奶明显是能商量的,最后也听劝。 韩仲劝劝父母,承诺自己继承职位守家,资助韩均练武,让他扩大狩猎规模,兄弟齐力,必然能发家致富, 景帝时期去山里打猎不收税,打到就是赚到,机会就那几年。 汉武帝登基没多久就给废除了! 机会啊!机会给了你们,你们抓不住啊! 甚至以父亲在战场上的表现,他要是带着狩猎训练出来同乡一起服兵役,遇上战争,指不定就能拿个一等上造或者是三等簪袅回来。 你们俩兄弟相和,互帮互助,不说飞黄腾达,怎么都能再往上进一两个台阶啊! 韩仲有点容人肚量,事情就不会如此! 看看结果,自己没穿来前,韩仲也把东河村折腾两半了。 想到这里,韩盈有些抓狂。 自家可千万不能出这事儿! 一定要提升家里人长远目光! 听完恩怨,韩盈满肚子的气,根本睡不着觉。 索性整理起来空间。 合上眼,心随意动,随身空间浮现在了‘眼前’。 这状态,有点像玩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得见的游戏,而界面上的‘地图’,就是韩盈曾经的家。 随身空间内的物资,韩盈并没有多动用多少。 除去拌饭酱和一些小零食,她也就卖了一袋百货超市的玻璃珠, 满满当当的超市货架,同是自己日后飞跃阶级的基本。 爷爷开的诊所在乡镇上,所以百货超市售卖的物品也非常有乡镇特色,化肥、饲料、袋装果蔬种子之类的农产品一应俱全。还有现成的水果蔬菜。 可惜,超市里的土豆卖光了,红薯倒是有,可它已经被烤了! 无法指望这俩大杀器,韩盈失望了好一阵儿。 不过,这不是说超市其它东西都是废物。 就比如化肥,如果韩盈愿意,完全可以造一个粮产十石,稻穗硕足,五谷丰登的祥瑞出来。 工业文明的边角料,在这个时代,堪称降维打击。 不过韩盈觉着,一个无法复制的祥瑞,造出来又能如何呢? 不过是给本地官员平添一笔政绩罢了。 对普通人的生活,还是毫无改善。 倒是这些来自现代的种子,说不定能在两千年前的汉朝,发挥出别样的光彩。 化肥,是种子能在汉朝顺利生长的重要保证。 而她看到的种子,只不过是超市货架的一排的商品。 其它零碎东西,鬼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看着满满当当的货物架,韩盈暂时放下了那些残酷事实。 整理吧,全过一遍心里面才能有数。 韩盈深一口气,视死如归的开始了整理。 …… 第一日清晨,韩盈打着哈欠起来。 她没有摆出苦愁大恨的姿态,而是正常的吃了饭,带着韩羽去学习怎么判断蛔虫病。 按照楮冬的说法,两千钱的金额,哪怕是里正家想拿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他肯定筹集过钱, 顺着铜钱去查,里正的马脚很快就能露出来。 她只需要等待,手握证据,携卷民意,去判决他的死亡! 自己完全不必行那些龌龊手段。 不过—— 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叫过来韩虎,在他耳边叮嘱几句,韩盈就放他去办事了。 她安心的教导着韩羽。 “看到他脸上的白色斑块儿了吗?这种虫斑就是蛔虫病的表象之一……” 把蛔虫的特征,幼虫感染方式.以及感染后的早晚期症状,一一给韩羽讲解清楚,韩盈又道: “楮冬的情况,属于严重晚期,他肠子里成虫太多了,多到虫子挤成团,堵住了肠子,所以才会开始剧痛。这种情况,我称它为蛔虫性肠梗阻,需要喂麻油化开。” 说着,韩盈让开位置。 “你过来摸摸,记住这个感觉。” 躺在草榻上的楮冬解开上衣,他的肚子还是有些鼓,成虫太多,不可能一次清完,而且肯定还有幼虫,光清理虫子,韩盈就觉着得用一个月左右。 以楮冬目前的身体状态,后续肯定还需要更长的时间进行调养。 可惜,现在普通人根本逃不掉的劳役和兵役,只靠他一个人,别说调养到原先七八成,能活下来都难。 楮冬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坚定的抱住韩盈大腿不放松。韩盈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大冬天脱了上衣当教学模具也不在意。 韩羽紧张的上前摸对方的腹部。 没有纸,没有解剖图,韩羽不仅需要硬记,还得顶着对蛔虫的恐惧去学习病症的表象,医生地位尊崇,收入也高,可这两者背后需要付出常人难以忍受的代价,莫说外科,哪怕是内科,也是要对面对各种病症体现出来的异常表相。 红肿,淤青,破皮,出脓,流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坚持面对这些东西。 可对于韩羽来说,她宁愿硬着头皮去适应这些,也不想再吃生育的苦楚。 她吃力的去记忆这种不同的触感。 韩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某种意义上来说,韩羽不仅仅是她的学生,更是她的‘试验品’。 在没有一切自己曾经拥有的现代教学的汉代,甚至作为老师的自己,都磕磕绊绊,还在摸索的情况下,要怎么样,才能教导出一个‘合格’的医生呢? 韩盈没有答案。 但她觉着,先教着总比不教好。 总要各个方法都要试试,哪怕韩羽学的再差,也比巫觋跳大神管用。 韩盈没在继续看着,她起身扭了扭脖子,正想活动下全身,突然,她看到门口有个小巧的身影。 对方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刚想跑,就听得韩盈说道: “进来,你要敢跑,抓住你就打断腿!” 之前过来看热闹的不少,等韩盈一讲,老人们就自发性赶人,觉着这是韩盈的辛密,旁人不可多听,韩盈思索后,没制止这种行为。 没办法,听治病和听书不同,蛔虫早期症状,咳嗽、发热、胸痛放别的病也有,这群人有一个听上一耳朵,回头给人乱治,那就有2八九岁了。还不如她单独给韩羽讲,毕竟,韩羽能不能看病她说了算, 偷听的小孩,被韩盈的恐吓给吓到,没敢再跑,而是小心翼翼的挪了进来。 是个小姑娘。 年龄不大,八九岁的样子,眼精倒是挺有神,衣服也打理的很干净,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牙叔不是让你们都走么?怎么你还在这里?” 被抓住的魏裳攥紧衣角,勉了勉唇,小声的回道: “我想听。” 她其实想说我想学,可偷学别人的东西,被打个半死都不会有人责怪,魏裳怎么敢呢? 这点儿小伎俩,怎么瞒得住成年的韩盈。 她没有揭穿,想了想,说道: “你把听到的,都给我讲讲吧。” 韩盈的态度很温和。 她过往的名声很好,这给了魏裳勇气,没有藏拙,而是一口气全背了出来。 开始,韩盈没太放在心上。 随着小姑娘的背诵,韩盈心里越发的严肃起来。 这小姑娘从她给韩羽讲的预防开始,把今天她在这儿讲的一切,全都给背了出来! 自己可是只讲了一遍! 哪怕只是背书,哪怕儿童阶段记忆力极高,非常容易出现这种‘背书神童’,韩盈也觉着小姑娘特别有天赋了! 看小姑娘背完,神态忐忑的看着自己,韩盈问道: “你叫什么?” “魏裳。” 韩盈看着她破损的衣裳,生有冻疮的手指,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生在这个时候,真的是可惜了。 韩盈眼中怜悯的情绪太浓郁,魏裳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她虽然不解对方为什么会怜悯自己,但聪明的小脑瓜立刻认识到了,这是一次机会。 “我能和您学医术吗?” 魏裳知道,这样平白无故的去学东西,对方肯定不会教导自己,她继续道: “我会干很多活,我还会养鸡,能一口气养三十只,我可以一边给您养鸡,一边学您说的医术吗?” 韩盈前些日子发下‘吃鸡自由’的大宏愿,自然是了解过现在养鸡的难度,她微微一怔。 “这是你家里的本事?给我用,家里人会同意吗?” “不,这是我自己会的!” 提起来最让自己自豪的养鸡,魏裳立刻挺起来胸膛。 “我自己会的东西,我自己决定,阿母管不着!” 韩盈眼里浮现出笑意。 “五只鸡就赶得上丁男的口粮,三十只得有六个人的口粮才够,冬天给鸡喂粮食,若没家里人帮忙,你怎么养得起?” 她这一说,魏裳的情绪快速低落下来。 “鸡秋天就都卖掉了,只留下四只。” 说完,她耷拉着脸补充道: “我养的鸡,不能吃家里的粮食。” 咦? 韩盈眯了眯眼,问道: “那春夏的时候,你怎么喂的?” 魏裳没有立刻回答, 她清楚,这是自己养鸡的秘诀,是能够传家的本事,说出来,对方学去,她养很多鸡,那自己的鸡就卖不出去了。 不过,月女那么大的本事,应该不会贪自己的本事吧? 魏裳决定赌一把。 她道: “带着鸡去河边吃虫子,那些有草堆,潮湿的地方,虫子会特别多,就是这样要每天跑很多地方找虫子,而且也只能养这些鸡,再养多了,虫子就不够鸡吃了。” 嘶—— 韩盈在心底倒吸一口冷气。 这姑娘观察总结能力太强了! 古代,八九岁的年龄就有这么大本事,天才啊! 靠,好心痛。 多少这样的天才被弃之乡野,碌碌无为一生啊! 不行,这小甜菜必须扒拉到自己碗里! 瞬间,韩盈就下定了主意。 她端正姿态,反问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像养蚕一样,把虫子养起来喂鸡?这样既不用占用粮食,也能有更多的虫子喂鸡?” 维持着逼格,韩盈没有立刻说收徒的事情,她站起来: “回家去吧,和家里人说好,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找我拜师,我再教你学本事!” 说完,她转过身,眼睛里全都是喜意。 又能学又有脑子的小甜菜,我的了! 以我的名声,我就不信魏裳家里人不给我送过来! 魏裳先是被韩盈所说的养虫子喂鸡弄的一愣。 她太年幼,会异想天开,并不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反而隐隐约约感觉这真的是一条可行的道路。还觉得,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养虫子喂鸡呢? 等听到韩盈说拜师,更是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师长!我这就回家和阿母说!” 她说完,扭头就跑了回去。 韩盈摇了摇头。 “还是小孩子心性啊。” 这话差点儿没噎死韩羽。 你还没魏裳大呢! 她倒没有嫉妒魏裳,哪个工匠没有三四五六…个学徒的? 拿楮冬检查结束,两个人清洗双手,又换了身衣服,再去给孕妇孕检。 等检查完,太阳都往西去了。 回家,韩盈口干舌燥的灌水解渴。 韩羽被知识点弄的头脑发昏,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 正当两个人躺在炕上休息的时候,郑桑掀开草帘,直说道: “找到证据了。” 第27章 五枚铜钱 说着,郑桑拿出来五枚铜钱。 这五枚铜钱外表破旧,磨损极为严重,看起来是使用很久的老钱币,不同的是,五枚铜钱上面,都有不同的新豁口。 “这是从楮冬家那两缗钱中找出来的。” 郑桑将五枚铜钱放在炕上。 “钟轮认出来这五枚,说绝对是他家的。他当初拿回家,媳妇数算铜钱时,不小心被他砸了,所以这几枚钱就有了豁口。” 韩盈冏着张脸看母亲。 不是,什么情况下会砸铜钱,还一口气砸出五枚有豁口的? 郑桑回了个你自己能体会的眼神,继续说道: “前些天,里正向他家借钱,他就把这五枚铜钱掺在了里面。” “然后就在家楮冬发现了对吧?” 韩盈接完,并没有立刻起来,而是继续问道: “能确定钟轮说的话真实吗?如果只是他的一个人确定的话,那可信程度就很低了。” 现代实习的时候,韩盈专门听过一些职场的课程,有几个理论她很赞同,其中之一,便是当领导决定带领所有人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那绝对要办成,不能出错,否则,将极大程度的削弱自身威信。 自己既然确定要出手,那就必须把证据链夯实了,直接让里正不能翻身。 郑桑虽不明白领导出手的道理,但她清楚,必须一巴掌拍死里正,否则后续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自然是找全了证据才过来的。 “借钱这种大事,不会是两家人互相商量就能做的,当初韩仲和钟轮请了左邻右舍四户人家做作证,更何况,韩仲和钟轮因为这五枚破损的铜钱起过争执。” 确定证据见到的人足够多,韩盈便放心了。 她直接跳下炕。 “那就好,赶紧点人去找里正对峙!” 两个人风风火火的拉起来整个外邑的人,连带着没走的钟轮家和左邻右舍、以及转好几分的楮冬,一同去了内邑。 这个时候,内邑大部分人家都在做饭。 呼啦啦上百号人这么冲来,手拿着武器,一看就是过来找事儿的。 顿时,内邑人也不做饭了,男人全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或者是农具,开始聚集。 郑桑先一步带着人冲到了里正家门前,开始叫骂: “韩仲,你好歹毒的心肠,害了这么多人,别想躲过去,滚出来!” 她身后的众人,同跟着高声喊道: “韩仲,滚出来!” 虫蛊可是要命的东西,里正这样做,分明是想让他们死,一想想自己差点被虫子钻进体内,饱受折磨而死,所有人便血立刻往头上涌,满脑子都是怒气。 里正必须死! 上百个人齐声大喊,声音仿佛能震开房顶。 围过来的内邑人呆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在做饭的里正儿媳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吓得止不住后退。 屋内,韩长也没有了过去的威风,他坐在榻上,双腿止不住的发抖: “他们果然来了,父,我们该怎么办?” 而韩叔躲在透不进光的角落,黑暗遮住了他的表情,让人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中间,里正的身形多了几分佝偻,他眼睛里全都是血丝,手握紧拐杖,浑浊的眼睛扫过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都是遇事撑不起来的废物。 “斗了这么久,她哪次占我上风过!这次也一样!” 像是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又像是赌徒最后的疯狂,里正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砸,不再看自己的儿子,径直走了出去。 “来了这么多人?” 像个没事人一样,里正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院子中央: “这么大阵仗?不知道我是做了什么?” 韩牙喝道: “够了,你这个狗养的东西,为了害死我们,你拿钱让身患虫蛊之人,夜晚住进外邑!” 他说完,围着的内邑人纷纷哗然起来。 有人不肯相信,大声嚷嚷着,“这怎么可能?” “我们都是一个村里的,沾亲带故的,里正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家人去过几次外邑的,顿时惊慌起来。 “我家里的不会染上虫蛊了吧!” 知道内情的,纷纷反叛到外邑。 “没错,是有人要害我们,肯定是看我们赚钱眼红!” 他们放下锄头,走到外邑人身边,和里正对峙。 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里正是不是疯了?” “他这样干,不怕他自己也被虫蛊上身?” 看着众人质疑自己的模样,里正还是很镇定的样子, 只是他握住拐杖的手,已然鼓起来青筋。 不知道是使了多大的劲儿。 他没有说话,只环顾四周,吵嚷的内邑人,慢慢的没了言语。 对方到底是干了三十年的里正,积威甚重,再质疑,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和他对峙。 看看这些人停下,里正终于说道: “这件事,我没做过,你们这是拿着污水往我身上泼!” 他直接否定郑桑的指认,随即,声音严厉的喊道: “这可是虫蛊!往小了说,这是不在意我的性命。往大了说,难道我想让内邑外邑,总共四百多人全死了吗?” 听完这话,内邑的人开始犹豫起来。 而站在门口的郑桑,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永远都是这样! 这张脸皮之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总能如此的满口谎言,颠倒是非! 就连韩盈,也是被对方死要抵赖的模样,给气的不轻。 知道这个人有多恶心,没想到竟然能恶心到这种地步! 她刚要上前,可更沉不住气的钟轮,直接开口: “够了,韩仲,你个骗子!一旬前你找我借六百钱,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你说,为什么那些铜钱,全到了楮冬手里!” “喔?” 里正嘴角有些上扬,他竭力忍住,反问道: “铜钱又没有什么标识,你怎么能确定,楮冬那钱就是你借给我的?” 里正一说完,韩盈立刻就感到不好,她刚想制止,便听得钟轮直接嚷嚷起来: “当初你借我钱的时候,因为五枚有豁口的铜钱起了争执,大家都记得!这五枚钱,也出现在楮冬家里了!” 没能制止的韩盈,心里猛的凉了半截。 身高让她能够清楚的看到,里正撇过来的恶意,和那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该死,没有监控,也没有照相机,钱币豁口这种证据,还是不够铁! 他这么自信往话题上引,肯定有办法翻案! 韩盈心中升起了几分慌乱。 一时间,她下意识想到一个可能。 钟轮,会不会是里正丢给自己的诱饵? 就连郑桑也感觉到了不对。 韩仲是不是配合的过头了? 两个人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看着里正镇定的模样,再加上楮冬这个人,没有直接指认是里正的情况下,众人的态度显然没有了刚开始那么坚决。 尤其是内邑的那些人,他们开始逐渐往边上站去。 看着开始变化的局势,里正心中冷笑,他一挥手: “韩长!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 听到父亲喊自己,韩长也不敢怠慢,赶紧用双手拎出来个沉甸甸的布袋。 里正上前,哗啦啦的,将里面的两千多枚铜钱全倒了出来。 青金色的铜钱,看起来是那么的好看。 众人的眼睛都直了。 更多的人围到了庭院边上。 里叫过来儿子和儿媳,一顿翻找。 正好也找出来五枚。同样用旧、带有新鲜豁口的旧币。 看着这情况,韩盈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麻烦大了。 拿着这五枚铜钱,里正道: “你那其他的铜钱,早就混进去找不出来了,倒是这五枚有豁口的还算好找,” 他态度随意的将这五枚铜钱递给了钟轮。 “你看看,我是真的没拿出钱去给那什么楮冬,这可是关乎所有人性命的大事儿,我怎么敢去干?” 钟轮目瞪口呆的接过来这五枚铜钱。 他也没有一开始盛气凌人的架势了,看着这五枚铜钱,更是脑子发蒙。 普通人的记忆力,又不是相机,隔了一个多星期,能记住有豁口,已经是顶天了,怎么能分辨得出来这五枚铜钱,与之前那五枚铜钱有什么区别呢? 不只是他,就连其它的证人,也认不出来。 铜钱转了一圈,众人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就楮冬的家里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有两千钱?大家确信。一定是有人拿钱指使的他。可对方做了伪装,楮冬也认不出来,这由钱指认的线索,却如同李逵遇上了李鬼。除了本人,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钟轮说不出来话了。 一旁,韩盈不肯相信对方能如此轻而易举的颠倒黑白。 她扯了扯钟轮的衣服,拿过来这十枚铜钱,对比着上面的痕迹。 细密的汗珠出现在额头。 刚刚实在是慌了,钟轮不可能背叛她们,最大的可能,是韩仲伪造了新的铜钱来蒙混过关! 韩盈咬着牙。 证明后者是伪造的证据,到底在哪儿?! 不少跟风过来的人,看钟轮说不出话来的模样,立刻犹豫起来。 “会不会是搞错了?” “就是,里正平时还是挺好的……”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听着重新吵嚷起来的话语,里正眼神讽刺的看过韩盈,他冷笑一声,然后,目光逐渐划到郑桑身上。 里正没有说话。 他知道,自己只需要摆出来这幅姿态,对方就会气的跳起来。 在他看来,韩盈不过是个会点儿本事的小孩儿,没了大人,那就什么都不是,真正对自己有威胁的,还是郑桑。 胜利的天平倒向自己,里正的姿态越发放松,他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挑衅着对方: “郑桑,我知道你还疑心你丈夫的死是我做的,可我怎么会去害他?那可是我的亲弟弟!还有这件事——” 他顿了顿,在众人恍然大悟的表情中继续说道: “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拿着五枚铜钱就说要杀了我,是不是想报私仇?” 话音一落,倒向里正的人变得更多了。 就连内邑那些跟着韩盈发豆芽的人,也放下了自己的锄头,他们走向中间,开始不愿意继续掺和这场对峙。 里正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大。 他着眼睛正在冒火的郑桑,对着她做了个‘金汁’的口型。 这世上,没人能杀的了我! 第28章 鬼火定罪 里正笃定了郑桑不会再动手。 他们两个人,都是这片土地上自行摸索出来的政治动物,能够敏锐的感受到,究竟有多少人忠诚于自己,能在紧要关头时,为自己出多少力。 别看平日里跟着自己的人好像很多,实际上,如果与他们的利益无关,那他们只会看热闹。 真正出力拼血,多是自身利益严重受损的时候。 比如干旱时两个村落抢水,这时候,村里所有的汉子血气冲天,连死也不怕了。 而村内的矛盾,不适用于上面的那一套。 大多数争端,重点看双方的地位和儿子的多少。 矛盾也多集中在财产和面子上,根本不会遇到必须逼杀对方致死的情况。 一方人想要光明正大逼杀另一方人,必须要有绝对性充足的证据,证明对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才能动手。 可即便是这样,真到了要人命的时,大部分人也只会在旁边摇旗呐喊,会递把刀,但绝对不会动手。 这还是有证据。 若没有证据,那他们会迅速转向观望,看谁有理,左右下注。 若是一方强行下手,他们不仅不会支持,还会来个反手告官。 所以这群墙头草,根本不用在意, 真正需要重点关注的,是他们的核心同盟。 先是血缘,然后是利益。 如里正,他的儿子,是最高级别的同盟。 之前,郑桑没有大规模招工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一群希望获得利益的中层狗腿子。 最外层,便是那些墙头草。 郑桑也是如此。 她的儿女是她最亲近的血缘同盟,其次便是韩牙,以及最近新靠过去的韩虎韩羽。 剩下跟着她去外邑的那些人,因为她足够大方,也不比自己当初的那些狗腿子差。 如果郑桑要人杀了自己,韩硕韩牙韩虎三个人会动手,这些人肯定会帮忙绑人递刀子。 可这些人——堵不住剩余二百多号人的嘴啊! 郑桑杀得了自己一个人,还能把他全家给杀了吗? 杀的多了,自己人也会反目! 如果你对孩子都要下手,那谁还会敢跟着你混? 可你如果不对孩子下手,那他们只要和亭长一告—— 郑桑,你还有明天吗? 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的郑桑,恶心的都要吐了。 但事实的确如里正所想的那样。 没有确切的证据,里正平日的形象又足够良好,毕竟除去今年韩均受伤,死活不出一分钱之外,至少明面上,他没有什么欺男霸女,为害乡里的事情。 众人想起来里正这三十多年的兢兢业业。 又听着里正的话。 加上虫蛊已经被韩盈破解,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怖。 态度不由得转变起来。 内邑中,站中间的人开始和稀泥起来: “这是不是真找错人了?” “要不就散了吧,这都快傍晚了,大家还得吃饭呢。” “没事我就先走了……” 吵嚷的人群,并没有影响到认真观察钱币的韩盈。 其实这十个钱币,没有一个地方相像。 就连豁口也五花八门,根本找不出相同点。 若是有照片在,那一对就能对出来谁在说谎。 可偏偏现在没有。 这就给了里正可乘之机。 但,仔细观察一番之后,韩盈还是发现了疑点。 里正拿出来的这五枚铜钱,豁口内的颜色,完全一致。 而钟轮这边的铜钱内部,每个颜色都不尽相同。 钟轮这边钱币颜色有微妙变化的情况,很大可能是铸造铜钱的材料,并不是同一批。 这样的推测,让韩盈猛的想起来上学时学的一个知识点。 汉武帝收归盐铁经营权,铸币权! 史书上写汉武帝收归铸币权,那就代表着汉武帝之前,钱币铸造是由民间自行熔铸。 所以才会大量的出现质量参差不齐,内部颜色不同的铜币。 钟轮卖豆芽的地方,是最低等的市坊,那些人买起来豆芽极为吝啬。通常一次只会购买一两斤的豆芽,他们给的钱,本身就是极为混杂的。 这边可不产铜,也没有人铸钱,本地的铜钱,都是由其它地方流通过来,普通市民,根本获得不了大量的,同一炉的铸币! 也就是说,里正拿出来的这五枚铜钱,不是钟轮的! 这才是真正的铁证! 想清楚的韩盈。顿时有了底气。 她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难缠,两次相遇,里正都给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危机。 上一次是运气好,韩羽的情况不算特别严重。 这一次自己足够机智,冷静,以及对方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可再纠缠下去,谁能保证自己不会真栽坑里? 韩盈觉着,自己有必要一绝后患。 她想起来昨天整理的百货超市,那一大袋子纯磷…… 韩盈眯了眯眼。 用点降维打击的手段,也不是不可。 她拉了拉母亲的衣袖,示意对方让自己上前。 郑桑有些意外,出于对女儿的信任,她让开了主位。 韩盈走到前面,直接点名, “韩仲,你说这五枚铜钱,就是钟轮给你的对吧?” 同龄同辈之间直呼其名也就罢了,可被韩盈这么一个小辈喊名,里正是彻彻底底的怒了。 “你这奶娃,没人教你敬重长辈吗?” 他没等别人接话,直接对准韩盈开始输出: “你说你与神女相伴,可我看你满嘴谎言,不知道被何处孤魂野鬼拘去!说起来,听闻你醒后性情大变,与之前全然不同?” 说着,里正冷笑一声。 “还不知道这副皮囊内,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韩盈脸色微变。 真的好想撕烂他这张嘴! 直面韩仲,韩盈第一次感受到了,亲妈经历了十几年的阴影,到底有多么恐怖。 真的是踩着人的痛处打。 与原主韩婴的行为性情不同,的确是韩盈最大的矛盾点。 韩盈清楚,这不过是韩仲意外踩到了自己的痛点。 自己高举着神异,代表正义。韩仲想要反驳自己,必然打到自己的正义,贬低成邪魔歪道才行。 污蔑,不过是手段。 可往这方面踩,真的会让韩盈难受, 但没关系,只要我不慌,我坚信自己就是韩婴,那就没人揭穿得了我! 额,这个厚脸皮似乎有点很熟悉的样子? 这不重要。 韩盈抬头,态度高傲: “我与神相逢,得神赐福,岂是尔等凡夫俗子能懂的!” 她没有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迅速将其拉回了原先的铜币上。 “韩仲,你别想躲,你说,这五枚铜钱,到底是不是钟轮的!” 里正不知道韩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咬死了不肯改口。 “哈,怎么不是!” “那好。” 见猎物逐渐走进陷阱,韩盈将钱币放置于地上,退开,对着月亮三拜三叩。 韩盈学过很长一段时间舞蹈。 她生长的年代,正好赶上经济腾飞,手有余钱的父母,挑挑拣拣的给她报了大量的兴趣班。 舞蹈便是其中之一。虽然说没学几年吧,但端起来后就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有范,精气神足,好看。 所以这三拜的姿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众人看着韩盈,莫名其妙的,也开始肃静起来。 韩盈念念有词,像是祷告,又仿佛是在倾听,随即,对着韩仲再次发问: “我蒙月宫神女赐福,天生神异,绝不肯受你之侮辱,韩仲,你敢在鬼神之前,再说一遍那五枚铜钱,真的是钟轮的吗?!” 这一通祭拜下来,哪有什么异像。 若是真有鬼神,也不是韩盈能够驱使得了的! 韩仲摸了摸自己脖颈上所带的神像,极为坚定的说道: “就是钟轮的!” 他说完,本想看到韩盈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却看到韩盈脸上还在维持的笑意。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垂死挣扎的笑意。 不知道为何,里正心里一突。 “你在骗人!” 韩盈说的是那样斩钉截铁。 她指着两堆铜钱,对着众人说道: “钟轮家中铜钱,为冬日贩卖豆芽所得,全是市面上流通的铜钱,是民间私铸,外面看不出来,内部颜色却有变化,而韩仲——” 韩盈冷冷的看着他,宣告着死刑: “你拿出的这五枚铜钱,可全都是统一铸造的!” 听到这里,里正的双手顿时抖动起来。 怎么会,怎么可能…… 会有这么大的马脚! 因为没有认出哪堆钱币是自己的,进而导致己方受到刁难,变得垂头丧气的钟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蹲下来拿起两堆钱币细细比较,很快,他欣喜的狂叫: “没错,里正家的这五枚钱币不是我的!中人,你们来看啊,这五枚钱币内里都一样,而我的不是!” 见他呼喊,又见韩盈没有阻拦,当初为他们做保的四户户主也纷纷上前检查。 他们举起来钱币,在有些昏暗的光下,观察着内里的颜色,没错,韩盈说的是对的,里正家的这五枚,绝对不会是钟轮的!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豁口内稍微不同的颜色这么微小的存在,会是识别里正伪造的关键。 而这,也让大家猛然发现出里正的表里不一。 不知从何处传出来疑问: “里正为什么要伪造五枚铜钱?” 是啊,为什么呢? 这是众人最不愿意想,也最有可能的一个答案。 当撕下伪善者的面具,众人猛然发现。过往有太多的疑点,其实早就已经浮现了。 “里正想害死外邑那些人吧?” “之前可从来没有人治得好虫蛊。” “外邑也没有招惹他啊?” “说不定就是他说的那样,韩均的死真和他有关系……” “他有这么多钱,亲兄弟呢,一枚铜钱都不借,也太狠心了。” 无数质疑、无数曾经由他泼出去的脏水,如今全部反噬回来。 一瞬间,里正觉着所有人都背离了自己,他表情扭曲,指着看钱币的人大骂道。 “你们都是和郑桑一起的!你们在骗人!” 这样的反应,让原本半信半疑和还在支持他的那些人,彻底倒戈。 他们纷纷散开。 空间上,只剩下了韩盈和韩仲。 韩盈神态冷漠的看着他。 “你满口谎话,不敬鬼神,该杀!” 几缕幽蓝色的火焰,突然从空中浮现。 霎那间,看到这诡异一幕的众人,纷纷跪了下来。 胆大的,瞪大了双眼使劲儿去看,胆小的,猛的磕头,还有人死死的捂住嘴巴,竭力让自己不露出尖叫。 里正浑浊的眼珠,简直快要凸出来了。 他神色癫狂,伸手扯下脖子上的神像,胡乱挥舞。 “我有沃河觋师赐下的神像庇佑,你休想杀我!” 可即便是这么说着,里正还是止不住的后退。 他一退,这诡异的幽蓝色火焰竟直冲他追来! 第29章 鬼火杀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同样打了个韩盈措手不及。 就不能让自己好好装次神棍,诈一诈里正说出来自己父亲的死因吗! 没事你跑什么,磷火轻,会跟着人跑动引发的空气流动飘啊! 你跑它不追你才怪! 突发状况让韩盈呕的要死,可面上还得装做镇定的样子。 磷火都跑那么远了,再烧就烧没了,自己要怎么才能过去加磷? 不加磷,火没了再出变故怎么办! 急中生智,韩盈飙起来演技,装作神明附体,她上前两步,厉声喝问: “韩仲!还不交代你如何指使楮冬害人、杀害兄弟之事!” 被质问的里正大骇,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一个不查,便被石块绊倒在地。 他猛烈喘气,喉咙像破旧的风箱,发出不堪重负的‘赫——赫——’声。 幽蓝色的火焰还在追着他。 瘫坐在地上,里正双腿软似锅中煮开的面条,怎么也站不起来。 极致的恐慌中,里正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理智,他口不择言,什么都说了出来。 “是我干的,是我给楮冬钱让他晚上去外邑,还有韩均,他也是我杀的!是我拧松了他的槊尖,还往他伤口上摸了金汁!” 听到里正亲口承认,所有人都震惊了。 一时间,他们甚至压过了对幽火的恐惧,抬起头,对着韩仲破口大骂起来: “畜牲养的东西!” “他这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 “不能让他活下去!” “杀了他!” 有人随手拿起了石头,直接冲着他砸了过去。 还跪在地上的郑桑,已然泪流满面。 果然,果然是他杀了自己丈夫! 一旁的韩硕目瞪口呆,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的死亡,明明是沃河觋师造成的。 各种咒骂和石头砸过来的疼痛,让里正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他大惊失色,双脚胡乱蹬着,挪着屁股使劲儿后退,并高举起来巴掌大的神像。 剧烈的动作,扯开本就松散的发髻,灰白的头发披在脸前,整张脸都因为恐惧而扭曲起来。 完完全全的丑态毕露。 幽蓝色的火焰,还在持续不断的向他靠近。 “不能杀我!” 里正更加惊骇,眼珠子凸的像条鱼。 幽火轻而易举的越过了神像。 它们轻盈的扑到里正衣摆上,而后消失不见。 就好像这火,钻入了他的体内。 敢抬头看的人满脸惊骇,还有人拼了命和里正一样,使劲往后躲,激起来极大的混乱。大部分人更是猛的磕头,高喊起“月女神威!” 直面幽火的里正,更是被吓得面无人色。 凡火焚烧人躯,这神火,自然是焚烧人魂了! 不知不觉间,里正身下传出淅沥的声音。 竟是直接被吓尿了。 他已然察觉不到自己的状态,只觉着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痛,仿佛真的被火焚烧一般,口中更是‘赫赫’个不停,口齿不清的喊道: “我的魂!我的魂!” 里正面色逐渐变得铁青,嘴中溢出来白沫,刚喊出“鬼神不”三字,最后一个‘公’还没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 众人惊恐万分的惊呼起来,有人试探性走过去,试了试鼻息,惨白着脸,双腿抖成筛糠,大喊: “里正死了!” 又是一阵慌乱。 韩盈站在众人中央,心里同样是慌得一批。 从自己质问,到里正死亡,就没过去几分钟! 里正怎么会直接被吓死?他的胆子明明很大的啊! 看着慌乱的其他人,韩盈不敢露出半点慌乱,她努力平缓呼吸。做出一副平静威严的模样。 这时候绝对不能崩月女人设! 奇异的是,韩盈慌乱的心里,莫名升起不属于自己的畅快。 就好像,原身大仇得报,残留的不满与情绪终于散去,而自己,也彻彻底底的和对方融合了。 畅快冲淡误失杀人的慌乱。 韩盈眼神复杂的看着众人。 慌乱过后,他们开始兴奋起来,无比自然的接受了里正的死亡。 也是,一个谋杀兄弟,花钱害人,差点儿害死自己的里正,谁会想让他继续活下去呢? 安抚着自己,韩盈摊开袖中的双手,缓缓抹去上面的汗渍。 有人已经开始在里正尸体旁唾弃。 而韩盈最后看了一眼里正的尸体,转身,缓步向母亲走去。 自己并不畏惧死人。 医生在救死扶伤的同时,也是离死亡最近的。 并不是每一次手术,医生都能将人救回来。 医生必须适应死亡。 不然,救不回病人的压力,会让人越来越难拿起来手术刀。 妇科这种科室,自然不会有这么残酷的心态。 可汉代不是。 从她救人开始,死在她手上没救回来的,已经有七个。 心冷下去,习惯了,再面对里正的死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盈深呼吸。 她整理好情绪,转过身,就见情绪激昂的众人,纷纷再次跪下磕头、狂热的喊起来“月女神威。” 声音震耳欲聋不说,这里面还有自己的母亲、二哥、牙叔、韩虎! 顿时,韩盈无语凝噎,心里也只剩下一个念头。 很好,现在我要怎么解释磷火和这场意外啊? 韩盈扶着头痛的脑袋,苦中作乐的想。 说起来,要不要谢谢韩羽没来,好歹少了一个不信的人? 这种想法当然不靠谱。 等这些人回去,和韩羽一说,月女信徒绝对会再多一个。 行了,自己这身神棍皮,是别想撕下去了。 略一思索,韩盈觉着问题也不大。 她上面还有个更牛逼的沃河觋师顶着,就这小打小闹,不过一个村子里的人搞迷信,根本算不上什么。 更何况,如今还没有形成宗教体系,佛教传入得等到东汉,本土真正带着道教出名的张角,还得等个四百来年,才能喊出来那句有名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顺带着给东汉敲响灭亡的警钟。 不过如今嘛,官府看普通的民间巫觋,也就看个热闹,除非闹出来什么大事儿,或者有明显的不臣之心,否则根本懒得管。 所以,自己倒不如先把这份迷信,给兑换成实质的好处。 刚走一步,韩盈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看自己的眼神变了。 她的脸上,是大仇得报的畅快,可一看到自己过来,就带上了几分惊恐和畏惧。 没错,是畏惧。 韩盈心中一凌。 是磷火! 自己清楚磷火没有杀伤力,里正是自己吓死的自己,可别人不知道! 在他们的眼里,这是自己用神异手段杀了人! 反应过来的韩盈手微微颤抖。 还是估计错了,用这种‘降维打击’的后遗症,绝对不只是自己神棍名声更大那么简单! 韩盈猛的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解释,还是先接收遗产,剩下的回家再说! 她当机立断,上前拉住了母亲的手臂,要将对方拉起来。 被自己女儿碰到的刹那,郑桑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没人知道,郑桑是有些怕自己女儿的。 从半年前女儿失智又清醒过来之后,郑桑就发现,自己的女儿不是自己的女儿,又是自己的女儿! 有点绕口,但并非不能理解。 就像受灾之后,有些父母会把自己的儿女卖给达官显宦,儿女会受到贵人家的训练,在富贵窝熏陶过后,这些孩子和父母之间就会有很深的隔阂。 女儿是自己生的不假,但她已经变了一个样子,她在神那里学了太多本事,自己已经无法再管束她。 明悟这层关系的郑桑,理智的给了女儿极大的自由。 这也是韩盈不知道的地方。 古代,子妇无私产! 就韩盈这种看起来很像分家过的作死行为,遇上个不满意的父母,能直接把她治疯。 因为韩盈还是个小孩,成人想用暴力管住小孩不要太简单。 韩盈很难反抗。 更何况,汉代以孝治国,汉律中,无论什么情况,殴打父母都是死刑! 在这种社会认知下,韩盈敢动手反抗,父母就可以找人帮忙。 从上到下,都会出手。 就算韩盈想以用空间的物品反制回去,也很难做到。 空间没有碾压性的武器。 她反而可能会因为现代物品,被父母指认成鬼怪附身。 闹到这种地步,那韩盈下场,要么是死亡,要不就是躲进深山老林,当一辈子的野人。 当然,还可以博一把,说自己是穿越者或者装神棍。 这就得看本地官员的良心。 鬼知道他会是往上送,还是严刑拷打,榨取韩盈会的东西呢? 现如今的韩盈完全不知道,自己多么幸运,能遇上郑桑。 而郑桑的理智,也结出了一份最好的果实。 她亲眼看到了韩仲身败名裂! 看到了他为自己丈夫偿命! 只是,这个过程,还是让郑桑有些意想不到。 自己的女儿,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 她能御鬼火杀人! 一想到这里,郑桑就浑身颤抖。 那是对这种力量的畏惧,更是对自己女儿的—— 恐惧! 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郑桑脑海中有些恍惚。 她被女儿拉起来,跟着女儿往人群中央走。 踉跄几步过后,郑桑恢复了理智。 刹那间,她就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韩仲死了,他的里正之位,要归属于谁? 里正,这个职位虽然是最末流的基层小官,但仍有管理本村户籍、征收赋税、催办徭役的权力。这些权力虽小,但有些时候,一旦动点手脚,就能让人大出血。 韩盈不会把这个职位让给别人。 其实理论上来说,韩牙年龄够大,也有一定的威望,是自己这派的不说,还是男人,应该是担任里正职位最合适的人选。自己母亲受限于性别,反而不太好担任。 不过没关系,就算母亲有劣势,韩盈也可以用自己的威信,自己的人脉给她做担保。 第30章 人伦惨剧? 血缘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最亲密且最牢不可破的关系。 韩牙就很难说了,他不是自己的父亲,只是爷爷那辈的亲戚,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孩子,谁能知道这种合作关系能持续多久。贵什么时候,他就会生出来自己的私心呢? 倒是自己的母亲,她借助了一部分自己的威望,才立住里正这个位置,如果自己遇到事情,那她必须全力支持自己,才能稳住自己的位置。 没有比这更稳固的关系了! 所以韩盈硬推也得把母亲推上去! 将母亲拉到中央,韩盈对众人喊道: “韩仲无德,受鬼神之罚,已亡故,我父被他害死,此仇算是已报,祸不及子孙,就此打住。” 新上任的领导,总不能对上一任赶尽杀绝,更何况稚子无辜,杀了韩长韩叔,让韩仲家那几个没有生存能力小不点全饿死? 那就太冷血了。 做事总要留一线。 反正,没有了里正,这兄弟俩再一分家,以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他们这一家人干的绝户事儿,足够让大家恨死。 在农村这种必须抱团才能活下去的地方,被所有人厌弃…… 呵呵。 祝他们未来的日子生活愉快呢。 韩盈刚说完。 最先松了口气的就是韩长。 事情败露,愤怒上头的村人能活撕了自己,能保下条命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在松了口气的同时,韩长又忍不住生出了对自己父亲的埋怨。 韩婴这么大本事,父你为什么非要招惹她呢? 分两邑就这么过下去不好吗? 看看,现在连命都丢掉了! 而且,家里的名声也臭了。 这以后,要怎么办? 其余众人对这个安排着实反应了一会儿。 韩盈召唤出鬼火,杀死了里正这件事情,对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甚至里正害他们的事情,都显得不重要起来。 所有人脑子里,都是韩盈神鬼莫测手段。 畏惧之下,哪还有异议? 纷纷高呼,赞同道: “月女高义!” 韩盈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她继续道: “如今里正之位空缺,我母未分内外之时,农耕采桑,样样不差,后分外邑,亦是能带领众人翻盖新房,赚取结余,诸位,我不理庶务,这里正之位,交于我母如何?” 如何? 众人互相对视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意思。 这还用选! 外邑都是跟着韩盈吃饭,土房住到现在,那叫一个舒服,每天晚上能数铜板都能数的手疼。 粮食、鱼,更是不缺,鸡和猪都养上了,以前哪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让郑桑当里正,那绝对没问题! 内邑跟着吃卖豆芽饭的,也是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那些没跟着的,便在想,要是郑桑成了里正,都是一个村的,那他们会有赚钱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立刻有人喊了出来: “好!” “日后我等就称郑里正了!” 听着众人高喊,跪在地上的韩硕,有些不相信里正之位,就这么轻易的落在了自己母亲头上。 旁边的韩虎跳起来一起高喊,兴奋极了。 韩牙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当里正,同样为郑桑高兴起来。 职位再小,那也是吏啊! 如今,他们手里头有权,以后也不受韩仲钳制了! 这日子,想想就舒爽! 高兴的内外两邑,开始为郑桑高呼。 这种众星捧月的景象,郑桑只是手微微抖了几下,随即,将目光投向了韩盈。 郑桑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获得里正之位。 看到母亲的视线,韩盈笑了,她轻轻抬头,示意母亲上前。 “阿母,他们等着你说话呢。” 有了韩盈的同意,郑桑终于上前。 面对着众人,她没有说什么长篇大论,只是道: “我郑桑担里正之位,绝不负诸位所望,从明日起,还未曾盖火炕的,都能盖了!” 她一说完,那些没盖上土炕的家庭,顿时兴奋起来,心中最后一抹不满终于散去,对郑桑的支持,直接拉到最高! 他们围绕在郑桑身边阿谀奉承,争相希望先给自家修建土炕。 天色越来越暗。 本就是傍晚过来清算,折腾到现在,太阳已经快彻底下山了。 看自己都快认不出人脸,韩盈的情绪也开始归于平静。 得回家了。 毕竟,在没有水泥路的情况下,摸黑走夜路,纯粹就是作死。 韩盈准备示意母亲得回家了。 她刚走,围着郑桑的人群,立刻如摩西分海般分开。 独特的待遇,让韩盈愣了一下。 之前的自己,可没有这样被礼遇过。 这种礼遇,和之前完全不同。 非要说的话,之前是略微有点巴结,看到了,略微让让。 而现在,则是小心翼翼的奉承。 韩盈很快明悟过来。 磷火造成的意外,让这群人开始畏惧自己。 刹那间,韩盈心里生出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给出来那么多财物,努力救人,这些人也不过是尊敬而已。 而如今展示出来了武力,他们反而如此奉承起来! 人性啊。 韩盈苦笑着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说别人,自己也是如此啊。 行走之间,如众星拢月,所有人都因你的意愿而改变,一举一动,都令人诚惶诚恐。 太令人上瘾了。 若非韩盈知道自己能力是虚假的,恐怕真会飘起来! 怪不得,怪不得人人都说做官好啊。 她忍不住想,仅仅是虚假的威慑,都能得到这样的敬畏,要是真的呢? 韩盈没有发现,她对权力已经开始有了渴望,只是这种渴望还很微小,微小到只是一个短暂升起的念头而已。 将念头抛之脑后,韩盈冲着母亲说道: “阿母,天太晚了,先回家吧,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商议怎么样?” 韩盈是疑问不假,可谁会罔顾她的意愿呢? 即便是郑桑还有很多需要今天就商量出来的事情,她也毫不犹豫的给拒掉了。 “好,我们回家。” 其实郑桑也很疲倦,只不过她强撑着,没人被看出来而已。 女儿的‘鬼火’,里正的死亡,丈夫名誉的恢复,还有接收过来的里正之位……这么多事情,全都挤在这短短的半小时之内发生,她也需要时间缓缓。 正好用晚上想想,那些没盖火炕的人家要怎么盖,还有人手从哪里安排,报酬也得收些,不然之前的老人们肯定会心生不满。 思量着事情,一行人拿着火把,借着最后一点儿光亮,总算在天彻底黑透之前回了家。 韩羽早早的把火炕给烧热了。 脱鞋,爬床,躺好拿枕头一靠,热意从身下升腾,韩盈整个人瞬间放松。 大冬天傍晚出去打嘴炮,去的时候不当回事,回来差点被冻成狗。 想想未来一辈子都要过这种冬天,韩盈就头皮发麻。 不行,明年就得尝试种种棉花,羽绒服不靠谱,军大衣还是能顶顶的! 发散着思绪,韩盈快速解决完晚饭,把韩羽送走,躺床上打开空间,开始复盘今天的对线。 这是韩盈从上学时就养成的好习惯,只是穿越之后,因为纸张不够,得节省着用,就暂时放弃了。 不过前几天,韩盈研究空间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bug。 电脑居然还能打开! 空间还有电这种事情,实在是把韩盈震惊到了。 不过光空间能保鲜,食物放进去什么样子,拿出来还是什么样的已经够令人惊奇的了,有电也不是什么大事。 能用就行。 就是这台电脑是爷爷的,不知道保存了啥,四个盘三个盘是满的,有时间再看看。 这样想着,韩盈打开文档,开始输入今天的心得。 反思自己的错误,韩盈就不需要留脸了。 今天最后结果是好的不假,可一想起来里正差点翻盘的时候,韩盈还是忍不住后怕。 还是太冲动了! “这次真的是运气好,可我不能指望运气,让我想想我犯了什么错。” “信息判断不准算一个,还好钟轮不是里正的反间计。” “准备也不充分,嗯……里正的面目太好了,内邑很多人其实第一时间不是信我,而是信他,下次对付人的时候,一定得注意对方的名声。” “还有利益关系!内邑拉过来发豆芽的,都站我这边了,要不是被里正扭曲成寻仇,怎么会倒向他?真是气死了,会说话太重要了!” 大致总结出来问题,韩盈又想起来里正的两个儿子。 简直废的毫无印象。 “说起来也是,韩仲心胸狭窄,容不下自己的弟弟,又怎么容得下自己的儿子挑衅他的主权呢?” “恐怕都被他养废了。” “还好他们没有韩仲的本事,光那张嘴就够我受的了。” 显然,韩盈对韩仲的那张嘴心理阴影极大。 好在韩仲死了,心理阴影总算是没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尽快确认母亲的里正之位,村内的事情还是丢给母亲,我就能专注诊所。嗯,周户曹这个便宜兄长不就用上了嘛。” 里正还真不是村里人同意就能当上的,从古至今,职位更替中间都会有个过渡,认识同僚见见上司,还有具体事务……这些事情亲妈根本没接触过,两眼一抹黑,不找人能行? 更何况,外邑现在,可不是一般的有钱。 不找赶紧大腿是想当散财童子嘛? 就是这个更替要怎么给周户曹说…… 想到这儿,韩盈突然一个激灵。 “等等,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东西?” 韩盈突然觉着哪里不对,她思量片刻,猛的一拍手。 “坏了!韩仲是我大伯来着!” “今天这事不成了侄女逼杀伯父?” 这样一说,韩盈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可他害死了我爹,这应该算大复仇……吧?” 虽是这么说,但韩盈心里一点儿都没底。 她开始头疼起来。 自己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汉人,能记得汉代以孝治国,父母可以告儿女不孝,外加这时候大复仇理论也很兴盛,全靠现代真真假假的科普。 本时代的那些玩法,她其实一点儿也不知道。 所以韩盈根本拿不准自己会遇到什么评判标准。 尤其是现在法律不完善,全看一地主官偏向,要是遇到儒家那种提倡亲亲相隐的,直接以不敬为名杀了她都有可能! 昏暗中,韩盈的脸色越发难看。 怪不得古代普通人想往上面爬那么难,指不定哪里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自己到底要怎么选?是大复仇,还是隐瞒人伦惨剧? 捂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韩盈突然生出来一个荒唐的想法。 要是有个老师,能教教我就好了。 第31章 善后处理 这就想的太美了。 这年头,平民去哪里找指导怎么走官途的老师! “还是谨慎些吧。” 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韩盈的选择只能趋向于保守。 不能赌,赌输了会没命的。 “把韩仲说是自然死亡,婶婶担任不成器侄儿里正的位置,也符合如今的逻辑。” 思索至此,韩盈又想到了自己装神弄鬼的事情。 之前说遇神,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本事做个解释,在村里还好,愚夫们好糊弄,可往上走就没那么好忽悠了。 拍着热水袋,韩盈思索着: 月女的名头,最好止步于县城。还是医者的身份最干净,纵观历史,搞封建迷信的神棍想沾染实权,就没有好下场的。 更何况,再等个几年,汉武帝也要推行天人合一了,要是再坚持搞封建迷信当神棍,那和2019年末开饭店有啥区别? “还好我提前留了一手。” 想到这里,韩盈松了口气。 自己最难解释的地方,其实就两个,一个是卖出去的玻璃珠,另一个就是这本事怎么来的。 好在战国时期就出土了水晶杯,完全可以把玻璃珠推成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就是本事怎么来的得慢慢洗白了。 用个几年的时间,把神授改成天资聪颖,自学成才,就像魏裳那样,就能糊弄后续来的外人了。 至于自己周围村落各种谣言,就算清理不干净,也问题不大。 毕竟,民间传的东西,有真的吗? 包拯活着的时候还有白审人,夜审鬼的民间传言呢。 有点脑子的就不会当真。 到时候自己再放出点化学实验,鼓捣点魔术之类的小把戏,那些大聪明们肯定会认为自己判断的才是真的。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才好把自己藏起来。 “理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积累行医经验,治病救人,慢慢洗白名声,等待时机往上爬!” 订好计划,韩盈伸了个懒腰,重新钻回被窝。 “睡觉,明天去找周户曹,把母亲的里正之位夯实!”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韩盈先是去诊所转了一圈。 母亲那边人都挤满了,全都是急着商议怎么盖火炕的,冬天夜里那么难熬,能早盖上一天是一天! 韩盈很理解内邑那些人急切的心情,等他们商量完才过去。 她掀开草帘,一进门看到就是郑桑虽然面上疲惫,眼睛却极为精神的模样。 “阿母商量好了?” “嗯。” 咕咚咕咚喝水的郑桑放下了碗,直接抛出来一个惊天大雷。 “韩叔昨天晚上跑了,还把他们家里的钱全带走了!” “啊?” 韩盈一懵,随即反应过来。 “他疯了?往外面跑不想活了?家里孩子怎么办?” “何止是疯了。” 郑桑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找楮冬的时候,中间还昧下一缗钱!” 还有这事儿? 韩盈一脸麻木的听郑桑讲起来经过。 她不清楚韩仲家的事情,郑桑却清楚的很。 韩仲一辈子生了十个孩子,只活了两儿女。女儿们嫁出去后对家里的事情不怎么过问,剩下的两个儿子,韩长和韩叔,相差极大。 也不知道得罪了谁,韩长和韩叔。像极了当年的韩仲和韩均。 韩长过于平庸,韩叔却很聪明。 这次,韩仲的偏心,给了韩长。 韩叔妻子生完第一个孩子后,韩叔慢慢发现,老婆不能生了! 怀一个流一个,就是保不住。 确定妻子生不了孩子之后,韩叔就变了,平日里游手好闲,喜好赌戏,和一些不不四的人来往,越发引得韩仲厌恶。 “之前就有人劝过韩仲,花些钱,再给韩叔找个女人,哪怕是不愿意离开夫家的寡妇也没事,只要能多生几个孩子就行,可韩仲一直没有同意,我想,矛盾就是从这个时候埋下的吧。” 听完,韩盈木着脸评价道: “绝了,这一家人都挺活该的。” 亲妈的逻辑很符合如今的情况。 如今没有国家托底,多生孩子是一件非常必要的事情,这不仅关系着养老,还是父母最重要的投资和劳动力来源。 孩子长到六七岁,就可以开始为家庭工作创造财富,十五六就可以做为成年人支撑家里,牛马买不起,孩子反而是最容易生的。 全靠人力支撑劳动的底层社会,无论男女,不能生就等于残废。 毕竟以如今的儿童死亡率来说,一个孩子想养到成年实在是太难了。现代家庭失独都承受不住,古代更不必多说,这和伦理啊,正妻小妾什么的没有一点儿关系,纯粹是为了个字。 活下去。 老了也能活下去! “让我理理。” 韩盈托着下巴,把事情重新理了一遍。 她对韩仲一家子没啥好感,但韩叔妻子是真的惨。 甚至不用多猜,韩盈就可以确定,又是过早生育惹的祸。 一想气这个,韩盈就头疼。 知道悲剧还在不断发生,却无法制止的感受,实在是太糟糕了。 韩盈只能先让自己忘却这些,按照昨天夜里的打算,说道: “正好,阿母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 韩盈把昨天想的,关于隐瞒韩仲兄弟相残、和自己逼杀伯父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着的郑桑,表情逐渐愤怒起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是受害者,竟然还要帮加害人隐瞒,维系他的名誉! 郑桑咯吱咯吱的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 “婴!那可是你父!” “阿母,我知道。” 韩盈顿感不妙。 自己对韩仲没啥感情,就是觉着恶心和烂人赶紧死,可亲妈不是啊,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不给个合理的理由,怎么可能同意! 韩盈使劲儿掐了自己手腕一把,疼的眼泪冒出来,双眼含泪。极为悲切的劝道: “可阿父已经不在了,我们总要为大哥二哥想想吧?阿母,难道我们要一辈子过土里刨食的日子,心惊胆战的送他们服兵役,然后看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吗?!” 韩盈说完,郑桑就沉默了。 女儿的本事很大。 以她的名声,能力,完全可以成年后嫁给县里的大户或者官吏,一辈子不愁吃喝,也不愁兵役劳役。 可自己的儿子呢?还有嫁出去的大女儿呢? 他们要怎么办? “阿母。” 韩盈看母亲情绪有了松动,继续劝道: “我有神女传授的本事,日后富贵差不到哪里去。可这是我的,不是哥哥们的,趁我还没长大,没有孩子的这十年,我还会拉扯哥哥们,可我有了孩子之后呢?” 别说女人了,男人有了孩子,也不会多在意兄弟了啊。 运气好的,父母健在,住在一起的兄弟还能互相帮衬点儿,父母一死,那就是平常亲戚处着。 运气不好的,韩仲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明白道理的郑桑闭眼上眼睛,她拳头握紧,大拇指边缘已经崩得发白,半晌,她猛的睁开眼睛,双眸亮的发寒,径直对韩盈问道: “我从没听说过黔首也能当官的,像我们这样的黔首,除了有能杀人的名声,做个豪侠给贵人做门客,上哪儿当官?” “阿母,我会医术啊!” 韩盈惊叹于自家母亲的敏锐,是了,她如果不够聪明有能力,怎么能在丈夫死后拉这么一波人出来单干? 可惜在这个闭塞的时代,人才都被埋没了! 她在心底叹息一声,面上却不显,自信的说道: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上至皇帝,下至黔首,没有人不需要我。只要能搭得上关系,总能找机会给哥哥们谋上差事,半年前我还不认识徐田曹呢,现如今我都可以和他以异兄妹相称,再久一些,谋个胥吏的身份,又能有多难?” 能有多难? 郑桑简直要大吼自己女儿,你懂不懂当吏目多难! 韩均战场十年,也不过是个公士! 她活了半辈子,才在女儿的支持下,成了里正。 一生的努力,也不过如此! 而她这样的人,已经是千里挑一了! 你说随口谋个胥吏,就能谋上了?! 郑桑忍住了。 理智告诉她,自己的女儿真有可能做到。 在儿子的前程面前,死去的丈夫,就没那么重要了。 尤其是他又不是背着什么黑锅死的。 郑桑最不满的,是里正,他竟然能背着好名声死去! 可话说回来,里正已经死了。 也就比丈夫多活了半年。 韩仲都偿命了,也……行吧。 郑桑逐渐冷静下来。 “要怎么做?” 韩盈把自己刚才想好的说词说了出来: “韩叔不是跑了么,就说因为里正太偏心,对小儿子不好,所以逼的他偷了家里的钱跑了。这事儿韩仲想不开气死了。韩长觉得自己没能力,担不了里正的位置,请阿母你来担。” 郑桑看女儿的眼神逐渐起了变化。 她像是第一天看到韩盈似的,完全不相信女儿竟然能这么编瞎话。 可除了这个理由,短时间内的确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郑桑的表情极为复杂。 她看着自己女儿,没有说话。 变化怎么这么大呢? 还以为自己担了里正的位置,能够追上女儿的步伐,可谁能想到,她已经想到做官吏去了! 谁不想当官吏呢。 尤其是自家真的有机会,可以去博一把! 沉默片刻,郑桑答应道: “那就这么办吧。” 韩盈点头,又说起来另外一件事。 “还有,阿母,关于我有神异这点,要是有人问你,你表情慌张些,再咬死我有。若是有贵人追问琉璃珠,你先说神授,被恐吓之后,再承认是土里挖出来的。” 郑桑表情变的茫然起来,她极为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拥有权力的人,绝不会让自己的权力,被别人用自己做不到的方法分走!” 韩盈一字一句的说道: “做巫觋,再厉害也不过是沃河巫师。周户曹他们都提防着他!就像是阿母你做里正,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会安心吗?!” 安心? 郑桑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婴是自己女儿,她们是一家人,心往一处使,相处的极为融洽。可婴要不是自己女儿,有别的父母,他们有别的想法。那自己要求村里人做事的时候,他们会听谁的? 肯定是婴的! 那,自己这个里正,还是里正吗? 郑桑对权力是极为敏感的。 理解了村子里的事情,郑桑稍作推论,就明白了女儿为什么这么谨慎! 无形的刀光剑影虚晃而过,郑桑瞬间觉着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长长的呼了口气,说道: “我明白了。” 韩盈满意的点头: “那我们去找韩长吧,总得找他串串口供,再去和周户曹联络感情。” 郑桑同意了。 找人嘱咐几句,两个人就去了内邑。 韩长目前很不好。 只过了一夜,他头发就白了一半,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呆呆的看着过来的郑桑。 韩盈看着周围的环境,忍不住皱眉。 昨天她来的时候,院子里还算整洁,就过了一夜,整个院子里就堆了不少石头,茅屋顶也破了个洞,根本不知道是谁砸的。 院子里还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味道。 打量着周围,韩盈心里有了明悟。 墙倒众人推啊。 事实也的确如此。 昨天众人因为恐惧鬼火,短暂忘记了韩仲做的事情,过了一夜,好多东西也就回过味儿来了。 里正这些年面上是过得去,可实际情况嘛—— 整个东河村,就没有一家家境能说的过去的! 几个孩子生的够多,也都养活的家庭,琢磨了一整夜,就发觉出来了问题。 每次自家下存点钱,快能购置什么大物件改善家境的时候,徭役和兵役就恰好安排在自己孩子身上了。 劳动力一去服役,家里干活的人手就不够了,想再省钱? 怎么可能! 不往家里面倒贴钱就是好的了! 所以东河村的人,就没有多富的。 哪怕人丁兴旺,一家能有二十几口的,日子依旧过得紧巴巴。 这些事情,当然不能全赖到韩仲身上。 遇上雨水不调,孩子结婚生子,感冒生病之类的意外,都会影响家庭收入。 毕竟韩仲也做不到逮着一家人一直打压。 但一个亲兄弟都能偷偷害死的人,谁知道有没有给他们偷偷挖坑呢? 当大家认定里正是个坏人之后,很多人把自己过往遇到的坏事情,全都赖到他身上了。 后半夜,就有人往韩仲家丢石头,在门口撒尿。 韩长这个人,说的好听叫温和,说的不好听,真是个仗势欺人的废物。 爹倒下了,自己又没担过来里正的位置,没了靠山,韩长马上就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失去了里正的光环,家里就两个男人不说,名声还烂透了,就这种情况,还能和谁怼? 村里的鸡看到他们和别人起争执,都得过来叨他两口! 韩长已经够发愁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了,没想到,亲弟弟韩叔反捅一刀,直接卷了家里的钱跑了! 那可是两缗多钱! 不过,韩长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等他大喊着找人,和村里人核对的时候,才发现,韩叔这狗东西,早就偷偷摸摸的给自己捞钱了! 他卷走的不是两缗多,是整整四缗! 都是他在给家里办事的时候诓出来的! 自己做的什么孽。才摊上这样的兄弟? 一旁,韩叔的妻子钟秋抱着四岁的儿子在抹泪。 狗男人一点活路都没留给她们娘俩! 多次流产,让钟秋的身体变得很是虚弱,强拼着倒是能下地干活,也能凑合着耕出两个人活命的粮食。 可娘家的人头税,田税,女子不参加劳役,要用的布交的税,她根本拿不出来! 胥吏可不管你能不能交不上税,他们总有法子把税收齐,要么夺地,要么拆屋,面对那些虎狼,自己能撑多久? 想着未来,钟秋要恨死韩叔了! 我没拦着你找寡妇多生几个孩子,就算分家后要过几年苦日子,我也不会有怨言,可你为什么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若现在能抓到韩叔,那钟秋甚至能生啖他的肉! 郑桑平静的在院落里看了一会儿,在钟秋的哭声中,终于开口说道。 “你们家的破事,我是一点都不想管。” 韩长一动不动。 狗养的韩叔,把家底儿全给掏空了,接下来的日子,他根本就想不出来要怎么过,郑桑与父亲那么大仇怨,谁知道她上门想干嘛? 倒是钟秋,敏锐的抓到了一丝希望,抬起头来向这位婶婶看去。 “家丑不可外扬,村内再怎么争也就罢了,难道要嚷嚷到别的村,看韩仲怎么谋害兄弟的笑话?” 郑桑态度极为冰冷: “长辈间的事情,与你们这些小辈无关。我来,是打算……” 把韩盈提前说好的安排,给面前两个人都说了一遍,郑桑等待他们的反应。 韩长最先反应过来。 能力上不行,好歹爹是里正,耳闻目染之下,脑子总要比别人快得多,他没有想到韩盈更大的想法,只是按照往常理解。 哪有一家子互相残杀的人去担任里正的? 总是要名声的! 传到别人村里,就算再有隐情又能怎么样? 只会让人觉得这一家人都烂透了。 哈,郑桑,你还有求我的时候啊。 无能的幻想过后,韩长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 他们家也需要名声! 有一个杀弟害全村的爹在,自己以后嫁女娶妇,都会变得极难,若是能隐瞒下来,换成偏心引发的惨案…… “那我和我儿呢?!” 想清楚的钟秋恨不得直接炸毛,别人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韩叔,那她们娘俩必然要被牵连! 郑桑沉吟片刻,说道: “我托人给你找有四五个孩子的年轻鲧夫,韩仲家里有十七亩地,把靠河的十亩上田划给你,我再给你五百钱做嫁妆,家里的锅碗瓢盆,你按照分家能拿的东西拿走,怎么样?” 怎么样? 当真是大手笔! 有田,有男人,有钱,有孩子,尤其是四五个孩子,最大已经可以带后面的弟弟妹妹,用不着钟秋多操心,她专心照顾好亲生儿子就行,儿子大了,十亩上田还可以传给他,这样,后半辈子也有指望了。 钟秋满意了。 至于韩叔? 去死吧! 可韩长就不开心了。 他一点想要这个安排! 那可是整整十亩上田,靠河,浇水特别容易,土地还很肥沃。一年能有石半的粮产! 握在自己手里那才叫香啊。 韩长在心底骂了起来。 没丈夫的寡妇,娘家兄弟不够给力,夫家又帮不上忙的话,那就只能改嫁,自己做为叔叔,给留下的小崽子口吃的,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他活不活得下去全看天意。 可偏偏钟秋不能生了! 别说后妈了,后爹也不见得有多好当,亲生的孩子,总比不亲生的好,告忤逆不孝官吏都只向着亲爹妈!钟秋就这么一个孩子,除了指望他,还能指望谁? 要是郑桑不过来,钟秋重视儿子也没关系,一个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寡妇,就算不想改嫁,也撑不了多久。 过不了两年。侄儿就会落到自己手里。 随便养着,养不活拉倒,养活了,那随便分他几亩薄田就行了。 谁想到郑桑会来! 十亩靠河上田,韩长简直心痛得要滴血。 可衡量利弊,犹豫半晌,韩长还是握紧拳头,下了决定。 他一句一句的补充道: “我那侄儿,不能改姓,等他大了,他还得回来。要是半道上没了,这田我家也要收回来!” 这点,郑桑和钟秋都没有反对。 确定自己后半辈子有着落,钟秋终于不哭了,她一抹眼泪,抱着儿子说道: “我去找韩翁钟媪和左邻右舍做个见证。” 说着,她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有郑桑在,不愿意掺和韩长这家人破事儿的人,也都过来了。 如今没有纸笔,事情只能口头约定,德高望重的人来做裁定,成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分家这种大事儿,很快,半个村子的人都过来了。 在听韩长说完安排之后,韩翁瞄了一眼郑桑。 十亩上好的河田,傻子才会把它分给别人,要是没有郑桑,韩长根本做不出来这事儿! 韩翁在心里微叹。 还是郑桑仁义厚道。 这下,也不会逼死孤儿寡母了。 围观的众人,也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农人,说话声音都大,再低,韩盈也听得一清二楚。 “郑里正厚道啊。” “都做出来这样事了,还来帮她们……” “韩叔真不是个东西,那么多钱啊,他竟然都给卷跑了!” “说恩怨到韩仲停下,不牵扯后辈,就真不牵扯后辈!” “就是,说话算话!” “郑里正能信,月女也能信,她还给瘦猴看过肩膀呢!” “对,月女也仁义,当初韩羽难产……” “月女对姊妹好的很!” 在讨论声中,之前安排的内鬼,开始上线。 “这一家子人都挺好的,怎么能摊上韩仲这个人呢? 做兄长的害死弟弟,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众人看着内鬼这样说,心理一凌。 还真是。 亲兄弟就算因为家产打的头破血流,也还在大家理解的范围内。 可暗地里害人,实在是令人觉得背后发凉。 更何况,他杀了人! 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人这般谋害,要是被上头知道了,小心连坐! 真要算起来,姓韩的,左邻右舍,一整个伍什,都有可能被问罪! 这时,另一个捧哏上场。 “谁说害人了?韩仲太偏心,不给妻子生不了的韩叔再找个女人,逼的韩叔卷钱跑了,这才气死韩仲么?” 说这话的人是周胜,平时就很机灵,很会拍马屁巴结人,大家虽然看不起他,但这人逢迎的本事是真的厉害,他这一说,众人先是一愣,慢慢的缓过味儿来。 “啊?奥,对啊!” “对对对,是我记错了。” “就是,这偏心就不是好事。” “一个孩子,说没后就没后的……” “韩叔也不是东西,拿这么多钱跑了,这隔谁身上不气?韩仲本来就年龄大了,这一上不来气,可不就走了?” “就是!” 众人一边在心底骂着周胜,一边改着嘴上的话茬。 没一会儿。 昨天的鬼火杀人,很快就变成了韩叔卷钱跑路气死亲爹。 听着声音,韩盈微微点头。 成一半了。 这群人明面上改了口,私底下会不会再和自己的亲戚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接下来就要靠母亲时常敲打,把口径咬死做实了。 县城里的这些人,只要不出意外,基本上是懒得和黔首接触,专门调查自己的名声。 等自己能爬的更高,被侵犯利益的人打算对付自己。过来找把柄的时候,怎么也得过去五、六年了。 时间会混淆真相,就算有人抓着着不放,韩盈也可以反咬对方污蔑。 嗯…… 怎么觉得这个行为,有点像某个死去的人呢。 算了不重要。 手段好用,管它从谁身上学来的呢! 确定自己昨天行事的漏洞都堵上了,韩盈开始想家里。 这么长时间,羽姐和二哥的包了多少煎包? 周户曹这个便宜兄长,颇重口腹之欲,求人办事儿,送礼总得送到位才行啊。 第32章 心思 正如韩盈所说,到了县级功曹这个职位,安排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室内,周户曹正饶有兴致的放着煎包。 凝固的白色猪油,在火焰的作用下化作清明透亮的滚油,传热较慢的石板,正好匹配动作生疏的周户曹。 他拿起来已经冻硬的煎包,紧密的排列在小小的锅内,后世被人厌恶,会导致人增肥的油脂,如今却是实打实的奢侈品。此刻,碳水化合物与油脂相遇,在高温的作用下,迸发出迷人的香味。 周户曹抽了抽鼻子,抬头看向打面浆水的韩盈,叹息道: “小妹,你这手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术法,真是绝了!” 人生在世,总有极为喜好的东西,徐田曹重家人,卫仓曹重钱财,而周户曹重口腹之欲。 正因为他好吃,所以前些日子自从吃过煎包之后,便一直想着如何在自己家里复刻出来,只是家里人实在不得章法,做出来不是夹生,就是味道腥臭,也不知道这小妹怎么做出来的此等美味! 坐在周户曹对面的韩盈微微一笑,她掀开锅盖儿,确定时候差不多了,便将调好的面浆水浇了进去,边浇边说道: “哪里有什么术法,不过是比别人多费了些心思,兄长若是想做,剁肉馅的时候,记得加些碎姜进去腥,等入了春,还可以再加些碎葱。此外除了必加的盐,还得有少许醋,猪油,之后再磕个鸡蛋,这样的馅料,吃起来才会觉得美味。” 听完,周户曹眼睛瞬间门瞪直。 “乖乖,你这吃法可真是……” 怪不得这煎包这么好吃,谁能想到一个肉馅里面竟然能有这么多东西! “为兄自愧不如啊!” 韩盈但笑不语。 汉代连个铁锅都没有,饮食还是以炖煮为主,美食文化属于刚起步不说,底层能吃的极少,根本做不出来花样,县城功曹,对比黔首自然是好很多,可放眼到全国,就排不上号了,能获取的资源没比黔首多到哪里去,无非是能吃更多的肉,米饭管饱而已。拿后世久经考验的街头美食过来,必然能吊打周户曹过往吃的‘美味’。 毕竟如今汤里加点盐就已经是很不错了,谁没事加上七八种调料,就为了丰富口感? “小技罢了,兄长若是喜欢,不妨遣个人来学一学。” “嗯?” 周户曹顿了一下,随即便抚掌笑道: “好,小妹爽快!我过两天把人送去!” 煎包已经熟了。 周户曹拿着筷子,将煎包从锅里夹到陶盘中,他也不嫌烫,夹起来一个煎包,吹了几下,就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咔嚓’。 酥脆的焦壳,咸鲜的肉馅,丰富的汁水,瞬间门在口中弥散,周户曹一个没注意,煎包就已经下了肚。 韩盈没看周户曹的吃相,她环顾四周,问道: “兄长,说起来,今天怎么不见徐兄长和卫兄长呢?” 戏肉终于来了。 周户曹筷子微微一顿,他没有继续夹煎包,状若无意的问道: “他们不在,有事出县城了,怎么,你要找他们?” 韩盈冲着周户曹笑着说道: “只是问问,我今天可是专门来找您的啊!” 听韩盈这样说,周户曹也不吃了,他拿着筷子,语气没变,继续问道: “什么事儿,还得专门来找我?” “我伯父,就东河村的里正,摊上个不孝的儿子,前两天卷了家里的钱跑了,老人家没想开,夜里就走了,我这个哥哥撑不起来事情,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所以想请您帮帮忙,让我母亲来担上,不知道行不行?” 啊? 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周户曹顿时松了口气,重新拿筷子夹煎包。 他还挺喜欢这个做的一手好美味的女童,真不希望她变的不知礼数,仗着和自己有关系就颐指气使,若真敢提些什么无理的要求,那自己必然要好好敲打敲打,不过这种里正更换的小事…… 随手提点一两句的事儿。 但周户曹还是有责任心的,他夹起来煎包,边吃边看向韩盈身后的两个人。 郑什,前些天自己去磨面的时候刚见过,待人还算妥帖。 现在她正坐在屋内角落里,腰背挺直,绷成一块木头,看样子挺紧张的,好在有些胆子,在周户曹看过去的时候,还敢和他稍微对视。 周户曹微微点了点头。 进了县府庭还能撑住,不错! 她身后那个侄子看起来是真不怎么样,头发比郑什还白,老态毕露不说,整个人畏畏缩缩的,进来就一直发抖,像极了耗子,惹人生厌。 如此模样,怎么能当里正? 周户曹心里已经有了抉择。 大汉建国六十余年,一直没有安生过,七国之乱才过去几年?有些村子没有多少男人,只能靠女人撑着,让郑什任个里正不稀奇,她年龄不小,老持稳重,担任里正也没什么问题,不过—— 周户曹看向了韩盈。 “小妹,我听夫人说你打算在村里建个给人治病的……医院?” 医院这个词,周户曹说的有些慢,略微迟疑之下才说出来。 毕竟现在没有医院这个词呢。 好在他能理解这是什么东西。 周户曹和徐田曹这些功曹,都有生病和就医的概念。 春秋战国之时,已经出现了扁鹊这样的名医。巫与医,在上层社会已经开始分流。 到汉代,分流更加明显,中央和地方上都有医官和掌管医药库房的吏目,只是数量上很稀少,也没有多强的规范性,甚至到了县级别,直接没医生了! 县城的医者,都是巫医,水平不够好,治起病来神神叨叨的。 周户曹不信巫觋,医者倒是可以信一信,小妹要是走这种正路,那可就太好了。 她要是真厉害,自己推她一把,当个同僚,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 韩盈不知道周户曹想的有多美,但她敏锐察觉到周户曹对巫觋的不喜欢。 奇了怪了,不是说神棍挺能忽悠的吗?怎么本县内的功曹都不喜欢神棍? 压下这个疑问,韩盈装作不懂的模样,笑着说道: “已经建好了,现在孕妇正住着呢。说起来也是,兄长我就不明白了,村里人明明是得病,能用草药治好的,巫觋非得说成是什么邪祟害人。” 说着,韩盈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我记得的草药实在是不多,得多行医,多给人治病,才能想起来了。” “那些巫觋,哼。” 周户曹一点儿也不掩藏自己对巫觋的态度,他对着韩盈嘱咐道: “你就好好的行医,以后少操心这些,里正的事情,我回头嘱咐下去,再让亭长带带你母亲就好,多大点儿事,还专门跑这么一趟,冻的不轻吧,来,你也吃个煎包暖暖。” 说着,周户曹拿着公筷,给韩盈夹了个煎包。 韩盈笑着接过煎包,咬了一口,没把周户曹的话放在心上。 漂亮话谁都会说,可她敢不来这一趟吗? 里正管村子,作为连通上下层的枢纽,必不可能呆在家里,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办好。 来之前,韩盈专门问过韩长,果然,里正与里正之间门也有交集,还会有专门的宴会,也要和亭长,胥吏打交道,交好关系。一些必要的时候,比如来了新的县官,他也会专门要见里正和乡老了解了解情况。 韩仲视权力为禁脔,绝不会让旁人知道这些事情,郑桑之前主要在村内劳作,哪有时间门观察村外的事情?韩长把这些东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她才发现里正除了村内,还有村外那么多事情要干呢。 只是这些待人接物,上下打点,平级论交的事情,郑桑真不会。 其实要是给她时间门,一两年下来也能摸清楚。 可韩盈想得更深。 河东村外邑现在富的流油,不赶紧告诉周围吏目,自己上面有人罩着,是觉得自家钱多的烫手吗? 踢尖淋斛啊! 现代的那些碎片化知识,在韩盈穿越到汉代之后,总在不经意间门,提供关键性的作用,想到这一层的刹那,韩盈就明白,等母亲自己成长太慢了,她必须速成! 反正也没什么后遗症。 坐在回家的驴车上,韩盈边被风吹的打哆嗦,边想。 还好自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好啊,可以撒娇,可以犯错,还可以装不懂,可以能力还不够强,只要有一点与众不同的本事,就可以获得成年人的喜爱和投资,要是个成年人,谁会惯她这么多臭毛病! 郑桑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又挪了挪位置,以自己和韩长做为遮挡,给韩盈隔出来一块儿小小的避风港。 如果说,昨天晚上经历的那场鬼火,让郑桑恐惧于女儿力量的话。 那今天看到女儿能和户曹坐同一个位置,随意交谈,甚至他还给女儿夹煎包……这些,实在是让郑桑震撼了! 自己面对一县户曹,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啊! 抱紧自己的女儿,郑桑脑袋还是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中,女儿竟然达到这种高度了吗? 看着女儿嘴唇哆嗦的模样,郑桑心里一抽一抽的发疼。 女儿畏寒,和自己也有关系。 之前为了救丈夫,变卖了太多东西,又吃不起豆子,只能吃麦饭。小孩肠胃弱,哪能消化得了?人就开始病殃殃的,家境好起来后,平日里看起来是能活蹦乱跳,却比别的小孩子更怕冷,养了半年,好不容易把身体补回来一些,又让女儿为自己大冬天的东奔西跑。 我太懈怠了! 看着女儿,郑桑下定了决心。 周户曹不是说了吗,女儿要好好的行医,女儿也说多行医才会有本事,现在自己担任里正,以后绝不能让那些琐事打扰到她! 第33章 来不及想名字了 一县功曹打招呼抬举个里正,底下的人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所以韩盈前天刚回家,第二天亭长就提着酒肉来了。 他态度不似过往,张口便是一句: “郑里长,哥哥我来看你啦!” 态度要多热情就有多热情。 旁边韩盈正在院里做八段锦,一抬头就看到他那张脸,爽朗、热情,带着满满的讨好之意。 她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位亭长的时候,对方对自己估量、怀疑的眼神,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唏嘘。 本亭的亭长姓齐,十几年前也和韩盈父亲也曾称兄道弟,只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吧,就和朋友圈的大佬一样,如果不和对方处于同一个层次,那也就仅限于‘朋友圈好友’的状态了。 韩均成年后,受限于起步太低,又陷入韩仲的打压,一直局限于村里。而他已经成为亭长,身份差异太大,两个人也就渐行渐远,待韩均死后,更是直接断了来往。 幸好韩盈穿来,展露出医术,有求医需求的齐亭长,这才和韩盈家续上旧情。 彼时,由于地位差距,齐亭长一家更占据上风,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哪怕是齐夫人急需看病,她也不会出门,而是要韩盈上门看诊。 那时已经入冬,韩盈和郑桑要顶着风寒走五六里的路,到了亭,手已经冻的僵直,连握拳都做不到。 甚至,因为走了这么一趟,回家韩盈就发了高烧。 不需要犹豫,再去给齐夫人复诊的时候,韩盈就挑个更早没人出行的时间,拿出来空间的物品和母亲一起御寒。热水袋,手套,帽子,军大衣……全都用上,等到了地方再放回空间。 命都快没有了,韩盈根本顾不上更多。 说起来,母亲郑桑对她的极度信任,应该也是来自这些持续不断的‘神迹’。 不过,韩盈没有把这当做因祸得福。给齐夫人看诊的经历,让她更加深刻的认识到,在如今这个时代,没有权势地位,到底会多惨! 而现在,更证明了这点。 齐亭长和母亲寒暄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 “我那兄弟死的实在是太早,丢下你们这孤儿寡母的,好在现在有了月女,你们家也算起来了,这样,我兄弟在下面也能安心了啊!” “不是我吹,她日后肯定有大造化!” “当初给去我家看病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来来来,郑里正你新上任,不懂这些门道,我拿来了酒肉,咱们上座,边吃边讲,绝对给你说的清清楚楚!” 被吹捧的郑桑,没露出来一丝异样,还极为配合着他的表演。 活这么久,她什么人情冷暖没见过? 齐亭长只不过是见风使舵而已,又没落井下石,要是这样的人都相处不来,那人就不用活了。 成年人,谁还没点儿虚伪在身上呢? 不过小孩子就不需要啦! 韩盈欣赏了几分钟对方的恭维,叫了声叔叔,满意的扭头就溜。 齐亭长也没觉着冒犯,小孩嘛,都这样,哪有喜欢和大人呆一起的? 都过来叫我叔叔了,走了也没啥,非不识趣的强留人,她刺过来没脸,那就是犯蠢了。 郑桑也知道女儿不喜欢这些,她扯住儿子,让他把韩牙叫来,做个副陪,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做抬,气氛越发的热闹起来。 期间,齐亭长把里正要做的事情,如何人情往来都讲了个一清二楚,又推心置腹的指出来,如今东河村太富,想再向过往那样交税是不可能了,至少胥吏来后,酒菜总得备足。 若真什么都不给,那他们心里必然会有意见,指不定哪里就过来卡你一下,让你觉得不痛快。就算上头有人,也不能拿这些小事去烦他,倒不如舍点小财,换个清静。 郑桑明白,连连敬酒,又问了问要给多少辛苦钱,齐亭长见她如此上道,自然是极为高兴,说的更起劲儿了。 等到了后半场,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齐亭长仿佛不经意间,问起来要不要抓韩叔。 别人不知道这两家的恩怨,他还不知道? 这事儿总有些蹊跷在里面,还是先和郑桑通通气再说。 一个知道实情的韩叔在外面,绝不是好事,郑桑当即表示,必须要把他抓回来判罚。 看郑桑这般正义凛然的模样,就连齐亭长也起了嘀咕,难道,还真是韩叔偷家产跑路,才气死的韩仲? 可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啊,韩仲都那么大了,没几年就得走,到时候分了家产,比他拿上四缗钱跑路不知道好多少倍,他这样干,疯了不成? 被人念叨的韩叔,当然没疯。 不过,他现在的模样极为凄惨。 右眼框泛青,嘴角带着淤痕,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一条腿不正常的弯曲着,看起来极为凄惨。 明显是被人狠揍了一顿。 事实的确是如此。 父亲突亡,自己捞钱的事情即将败露,韩叔倒没想着跑。 他只不过是想着,父亲一死,大哥肯定不会分给自己什么好地,就那点儿东西,根本供不起还能生的寡妇,毕竟找落在夫家不改嫁的寡妇,养的绝不是一个人,是连寡妇带她的孩子都得养。 这可费钱了! 韩叔想在分家前再捞一把。 比如—— 家里剩的这两缗钱。 伪造家中钱财被偷,有了这桩大事在前,韩长必然顾不得别的事情,那等他知道自己瞒过昧下过一缗钱,不知道得过去多久了,到时候他死皮赖脸的不承认就行。 可惜,韩叔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找的朋友,在实施计划的时候,背后捅了他一刀! 这群人拿了钱就跑,根本不像之前说好的那样! 没办法,韩叔只能追上去。 这才是韩叔偷钱跑路的全部真相。 其实当时韩叔趁着天黑,和对面打了一架,已经抢回来大半的钱。 可惜没跑多远,就被这群人追了上来,为了不被抓住再把钱抢回去,韩叔只能上了山。 进山是一条死路。 山里没有路,自己走过的地方必然会留下痕迹,这群人迟早会追上来。 拿刀削着木尖,韩叔双眼发冷。 死路? 他不信! 五个追韩叔的男人互相以兄弟相称,按照年龄从老大排到老五,自称游侠,实际上就是街溜子。 他们一边咒骂着韩叔,一边跟着痕迹,越发的逼近韩叔。 韩叔动了动耳朵。 他将削好的长木棍握在手里,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凶悍。 如今的大汉,武德充沛。 与其说是国家,倒不如说是军事集中营。 男子十六,服兵役! 同上过战场的韩叔,在这种时候,完全不惧怕杀人。 相反,他跃跃欲试。 而游侠们专注寻找地上韩叔走过的痕迹,丝毫没有察觉到周边树木枝桠的缝隙,有些诡异。 恰好人钻不过去,上下又没有碎枝阻拦。 躲在大石后面,韩叔算着距离,猛然蹿出,对准最近的男人,快速将两米多长的木棍刺了过去! “老二!” 示警来的太晚,被人喊作老二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三指粗的木棍尖已经穿透了肺腑,他‘嗬——嗬——’着,想说什么,却已经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其余几人瞬间愤怒起来。 “敢伤我二弟!我跟你拼了!” 老四没冲两步,就被树枝拦住。愤怒之下,他一脚踹了上去,却根本没有踹断,赶紧抽出长剑去砍,试图赶紧过去杀了韩叔。 其他三人有样学样,看他们的动作,韩叔就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他快速抽回木棍,对准老四刺了过去。 可现在直面交锋,对面早就有了防备,木棍一来,老四赶紧侧身躲开,这一击无疑是扑了个空。 韩叔咬了咬牙,转头对着其他砍树的人刺去。 又扑了个空。 一对四,就算隔着树木,有长兵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二十几次下来,韩叔体力便开始不支。他大喘着气,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可这么努力,战果,却仅仅是划伤了一个人的手臂! 老四和老大砍断了阻碍前进的树干。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钻了过去,还没钻到一半,气喘吁吁的韩叔猛然爆起,拿着木棍对准老四就刺了过去! “啊——!” 听到惨叫,老大快步冲了过去,他身后是紧跟着的老三,两个人拿着长剑直接朝他身上劈! 铁器,轻而易举的穿透皮肉。 鲜血很快染红了衣衫。 韩叔嘴里冒着血,强撑着没有倒下,对准老大的眼睛,挑衅的说道: “两…个!” 说着,韩叔放声大笑: “哈哈…哈……” “竖子——!” 老大整个人血气上涌,直接一拳砸了上去! 韩叔‘砰’的摔倒在地,眼睛便渐渐没了光彩。 一片死寂。 老五只是胳膊稍微擦伤,不用处理,老四则是被刺进了腰,流出来的已经不是鲜血,还混合了些土绿色的汁液,看到这幕的其他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肠子被捅穿了。 人已经活不了了。 果然,没过多久,老四也没了生息。 虽是狐朋狗友,此刻也不免为对方流了不少眼泪,余下的三人又在韩叔身上跺了几脚出气,草草的挖了个坟,把两兄弟埋好,这才拿着钱下了山。 等着这三个人离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做农家子弟打扮的男人,从角落里钻了出来。 他走到韩叔身边,看着对方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 五个游侠,人太多了,他也不敢出来救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叔死掉。 若他还活着,那对付起来月女可就容易多了。 可惜啊! 男人气的捶胸顿足。 昨天,神师让他过来探查月女根底,谁料竟然看到对方就能召唤鬼火,这样诡异的手段,连神师都做不到,必须要尽快解决, 只是她那房子是土房,还用厚木板做了木门,旁人根本进不去。 再想想月女那诡异的手段,他一个人也不敢动手。 就这样空手回去,极容易被神师斥责。 好在回去的途中,他听到了韩叔和别人偷偷商议的事情,原本想绑了韩叔去见神师,可惜…… 罢了。 还是先回去和神师复命吧。 花开两表,各分一枝。 韩叔的尸体,暂时还没有被齐亭长找到,而另一边,魏裳全家都在出动筹集拜师礼。 前两天,魏裳兴奋的跑回家,说她被月女收为徒弟。家里人一点都不相信,直到魏裳背出了她听的那些内容,家里才半信半疑,又由魏母再向韩羽打听一遍之后,终于确定下来是真的。 确定那天,全家都飘飘忽忽的。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谁能想象女儿/小姑子能被月女收下呢! 不过,魏母是个聪明人,还是个活的久的聪明人。 她反复询问女儿过程,知道了自家女儿被月女看上,是因为女儿有养鸡的本事,还察觉出月女要借此做些什么。 这让魏母有些遗憾,女儿可能学不了多少月女的医术。但与此同时,她又看到了女儿更广泛的未来。 送孩子给匠人当学徒,前三年指望不了学丁点东西,全都在干杂活,匠人对自己会的技艺捂的严严实实,这可是他吃饭的本事,你会了,他怎么办? 月女比自己女儿还小,她会用心教吗? 要是拖个十几年怎么办? 不是信不过月女,只是扯上利益,魏母也不敢做保证。 可养鸡就不是一回事了,月女有医术,再养鸡,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教,四、五年下来,女儿怎么都能学点本事。 要是女儿未来能一口气养上百只鸡,还能让它们不浪费粮食熬过冬天,那嫁去吏目,不,亭长家都绰绰有余! 魏母决定赌一把。 她拿出了家里的存钱,下了血本,先是和三个媳妇给女儿赶出来一身新衣裳,又和村人换了三十个鸡蛋和一只母鸡,又把家里的四只母鸡全部带上,准备用这些做为魏裳的拜师礼。 当然,拜师的时间肯定要再次商议一下,选个吉利的日子,再拿着拜师礼去,顺便请左邻右舍外加里正村老做个见证。 这样一折腾,拜师的时间足足推迟了半个月。 而在这一段时间内,出了一大件事。 之前服兵役的人回来了。 韩盈麻木的坐在家里,看着刚回来的大哥韩粟,三下五除二的又干掉一个馒头。 我知道古人胃量很离谱,但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四个馒头下肚了,还能吃! 看韩粟打算伸手,韩盈终于忍不住制止起来: “大哥,你别吃了,馒头吸水会膨胀,能把胃撑坏的!” 韩粟是个面容极为憨厚的小伙子,看起来极为老实,被妹妹一制止,立马停手,他摸了摸半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不是之前饿的太狠了嘛,家里现在能放开吃了,就忍不住了。” “我知道。” 面前的‘大哥’,脸上还带着稚气,韩盈翻了过往记忆才想起来,他今年只有十七岁! 搁现代还没成年呢,如今战场都滚过一圈了! 想到这里,韩盈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大哥,你在外面受苦了。” 第34章 大哥 韩粟揉了揉韩盈的头发,安慰道: “害,没吃多少苦,军里一天能分四斤粮呢,就是天天赶路,忒累。” 韩盈一呆,赶紧捂住头往后躲, “我十天没洗头了,别乱摸!” “这算什么,我入冬就没洗过。” 没事你个鬼! 韩盈瞬间没了怜爱,她太阳穴突突的,先想着韩?刚刚说的话。 她对军事方面的了解极少,不过仅凭大学组织过校外活动的经验分析,也能确定打仗,交战只是两军最后的结果,前期的准备才是最为繁琐的东西。 比如,怎么把人调到一个地方,怎么保证物资的运输,大军如何行军到指定地点之类的。 而这些东西,往往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作准备。 韩粟说自己走的这些天全在赶路,一点也不稀奇。 天天都在和敌军对决,那才不正常。 韩盈沉吟片刻,问起来韩粟这些日子的经历。 韩粟也没藏着掖着,巴拉巴拉的把自己这小半年的经历全讲了一遍。 总结一下就是,像个瞎子一样,跟着伍长,每天睁眼就是走路,停下就是做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干嘛,走了两三个月,才知道自己是去‘平叛’,但平的什么判吧,他们也不清楚,稀里糊涂的到了地方,跟着伍长去追人。 当然,收获还是有一些的。 比如韩粟运气好,跟着伍长闯进了一个商人家里,抢了块儿指头大小的金子回来。 听到这里,韩盈皱了皱眉。 韩粟讲的内容,就是汉代普通小兵的日常生涯,没有一点儿有用信息。 他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倒是这个抢东西…… 好吧,韩盈已经不对古代的士兵抱有什么幻想了。就是抢到金子还能带回来这点,有点不合理。 “没有人搜身?” 韩粟还是一脸的憨厚: “怎么可能没有人搜?是伍长帮我遮掩过去了。” 咦? 韩盈挑了挑眉。 汉代,一斤黄金能值一万钱,这时候的斤和后世不一样,韩盈偷偷拿空间里的称量了一下,一斤大概有个250克,和后世的500克差了几乎一半。手指大的黄金,怎么都能有个几十克,折算一下,就是两三千钱。这么大一笔钱,能有人帮忙遮掩? 韩盈一脸的怀疑,她看着这个便宜大哥,越发觉着这憨厚的面容下,藏了点别的东西。 被盯着的韩粟默默别开脸,不再和韩盈对视。 要死,六妹怎么这么难糊弄! 这个说法昨天和阿母说完她就信了! 韩粟面上不显,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 六妹的变化,太超出他的意料了。 前天母亲说的时候,韩粟还不怎么信,现在看,多谢老天怜惜,才能赐下这样的奇遇! 若是没有六妹这番奇遇,就母亲不做准备,强行带着众人出来单干,再加上自己被征走的情况,到了冬天,外邑绝对会死人。 就算母亲打算把她纺七稯布的手艺教给众人,准备带着大家仿布赚钱换米粮,也抵不住外邑什么都没有,得从零开始建草房。 毕竟走了这么多男人,剩下的这些老弱得忙好收粮,备柴的同时兼顾盖草房,那她们能建多少? 根本盖不够外邑人住的。 到了冬天,再一下雪,撑不住的老人小孩说走就走。 要没这场奇遇,六妹说不定也在其中。 韩仲,还好他死了! 自己这次征兵,他又动了手脚! 不然,他一个东河村的人,为什么不和村里的人分在一起,而是被补到县里面去? 原本在战场上那么拼命,就是想多带回来点儿好处,让家里能活下去,没想到,家里竟然…… 罢了罢了,阿母说的对,不能把六妹当做真正的小孩子看,该说的还是得说。 这样想着,韩粟也不再隐瞒,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笑的极为朴实: “我杀了两个敌首,耳朵被伍长拿去领功了。” 好家伙! 韩盈差点儿没被哽住。 一时之间,她想起来已经亡故的父亲。 他可是做为小兵,在战场上杀三敌,得公士爵位。回来还能带人去林里打猎的猛人! 他教出来的长子,怎么可能平庸? 这才正常啊! 韩盈眯了眯眼。 家里有个能打能扛的猛人,是好事儿。 “好啊!大哥你回来实在是太好了!还有,馒头这种碳水化合物管什么用,还是得吃肉!” 说着,韩盈腾的站了起来: “我给你拿截腊肠过来!” 才十七岁,青春期尾巴还能再抓一抓,男人只有一米七的个子,搁山东这地儿是残废好吗! 不长个一米九,有什么资格称山东大汉! 我前世都有一米七三! 韩粟不明白韩盈的心思,只能懵逼的看着她突然发癫,又给他拿过来个成人巴掌长,两指半粗的肉肠。 这得快一斤肉了,谁吃饭敢这么奢侈?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韩盈‘啪’的把菜刀也拿了过来放桌上,而后端起碗来把汤喝尽,一抹嘴儿,说道: “大哥你自己切一下泡汤吃,我得去提前医院那边看完,再去找石匠人,魏裳今天说好的要过来拜师呢,得空出来时间!” 说完,韩盈扭头就走,留下韩?看着肉肠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拿腊肠给大哥的韩盈,当然不是发善心。 汉代,处处都透露着蛮荒的气息。 不能以它是个统一的国家,就认为这里很安全。 韩?的经历,再次给她提了个醒。 必须把武力值重视起来。 不只是大哥,自己也是。 身体好,有武力,才能生活的更好,也能坚持梦想。 春秋时期的孔子牛逼,不仅仅是因为他学术牛,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身高九尺,得有两米高的纯正山东大汉,不仅个高,还能硬扛几百斤的城门! 有这个身体资本,孔子才能周游列国。 自己的目标,可是要当医圣! 不说周游全国。 四处奔走,进山采药绝对少不了。 现在山里全都是猛兽,百里路以上的远门,保准能遇上强盗劫匪。 今年秋季的时候,还有野猪下山霍霍农田的事情。 没武力能行? 只是受限于性别差异,指望自己能变成身高两米,力能举城门的猛女,实在是有点天方夜谭。 不过,只要肉蛋奶充足,加上科学的训练,再多跟着大哥学点这搏斗技巧。达到、甚至超过前世的身高,顺带练出一身腱子肉,遇上平民男性能互殴并解决对方。 还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山东地界身高方面一直没有问题,真正令普通人长不高的,还是营养不充沛。00后的那群小孩肉蛋奶充足之后,身高一直在猛窜,韩盈表妹初二就已经1米75了,个头比自己还高! 就是这样的实力水平还不太够。 这时候,大哥的作用就很明显了。 孔子能带个子路当保镖,我难道不能带个大哥?! 对了,韩硕这个哥哥也得喂起来。 就算不出去,也不进山里采药。以汉代垃圾到近乎没有的医疗水平,有一个良好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能活也是本事! 刘邦四十多才开始创业,活到了六十八,方才稳定天下,他要是五十嘎巴死了,直接整个汉朝都要没了。汉武帝能折腾,武则天能当女帝,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她们能活! 自己如今这受不了寒的小身板,实在是太差了。 必须多吃多锻炼! 给孕妇做遍检查,又让韩硕赶着驴去磨豆子。安排好一切。韩盈边思量着要怎么科学配比,用现有的钱财,满足家里即将新增三个大胃王的肉蛋奶需求,边等待着魏裳一家的到来。 拜师算件大事儿,虽然自己女儿这个年龄收徒弟,收的徒弟比自己年龄大这点太过于怪异。但郑桑还是抽出来时间,专门过来张罗。 东河村的老人早早的走了出来,两三个聚在一起说说闲话,多日不见的韩牙站在韩盈身边,声音里带着愁绪,说道: “月女,冬天快过去了,豆芽卖不了多久,就没人买了。” 韩盈毫不意外。 “本来就是赚个快钱,哪能指望它赚一辈子?” 豆芽本来就是个季节产品,而且这玩意儿太稀缺,反季节蔬菜汉代不是没有,思路一样,建个暖房,日夜加柴烘烤,里面能直接种菜! 就是这样一来,只有皇帝吃得起不说,特别耗费钱财,所以没出现多久,就被臣子上书斥责奢靡以及违反天时,对身体有害,然后给停了。 违反天时不一定真,过于奢靡一定会引起上层反感,韩盈一再压低价格,就是希望反季节豆芽不会迎来官府的打压。 当然,再压低价格,豆芽也不是供给黔首的。卖去县城的利润,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极高。 可这点高,对贾商来说又太低,他们随随便便就能翻个几十倍。 韩盈努力抱周户曹他们的大腿,又死劲压低价格不动摇,就是为了能够保全全村能卖下去豆芽。 但…… 一个冬天,也已经到极限了。 她问过母亲,县城现在买豆芽的,已经没有普通人了。 都是贾商按量直接包圆,再数倍倒手售卖。 销售权,早就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 这也是韩盈故意放纵的结果,仅靠徐田曹他们那点面子情,真不够。 韩盈轻声提点着韩牙: “牙叔,贵人在冬天都吃不上豆芽。我们这些黔首,又有多大本事,能拿发豆芽赚一辈子的钱?” 韩牙年龄不小,奔四十的人,如今都已经做祖父了,见到的事情自然足够多,脑子也活络些。 韩盈一提点,他那被豆芽营生刺激到发热的脑袋,顿时如一盆冰水浇了下来。 他哆嗦着嘴唇,过往面对吏目和贵人时的卑微经历一一浮现,两相对比之下,终于开始觉得钱烫手起来: “是,是这么个理儿,不能贪……” 看他的模样,韩盈微微叹了口气。 开始做豆芽之前,自己说过豆芽营生做不久,只是人啊,太好忘了。 “咱们村要想平稳的过下去,得学石闸村,卖价格不高,又能四季常吃的东西,就像是细水长流,看着不多,一年积攒下来,也能让大家手头宽松些。至于大富大贵……村里不出来个公乘,还是莫要想了。” 韩牙顿时懵了。 公乘,是二十爵中第八等的爵位,黔首晋升天花板,按照规定,要杀一千个人才能得到这个爵位。莫说公乘,他这么多年了,黔首能拿三等簪袅都没见过! 也是,若没有权势,怎么能护得住这等暴利? 看韩牙不说话,韩盈就明白他已经想通了,于是又说道: “放心,我不会不管咱们村的。” 韩盈还没说完,韩虎就跑了过来,嘴一张就说道: “月女,我已经把鱼拿过来了,匠人那边的豆子也快磨好了!” 他刚说完,几声鸡叫,就从远处传了过来。 第35章 魏裳拜师 韩盈一抬头,就看到魏母,她右胳膊挂着筐,左手领着穿新衣服的魏裳。身后,跟着两个儿媳和回来的儿子,以及紧急叫过来的女儿,一个人抱一只母鸡,七个人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 还在说着闲话的人群,顿时眼睛直了起来,好家伙,现在一只鸡能要到四十钱,要是有耐心等等,还能要得更高,五只,接近一亩地一年的收入,就这么拿过来了! 不会是拿这些充当拜师礼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倒抽冷气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随即,便是巨大的嘈杂声。 “乖乖。” “这可真是有钱!” “下血本了!” “他们家可真舍得!” “也不知道月女……” 在众人或是嫉妒或是羡慕的眼神中,魏母走到了韩盈身前。 她将装着鸡蛋的筐子递给郑桑,又把自己领着的女儿拉到众人中间,大声说道: “月女,我这小女儿,以后就交给您了!” 天地君亲师,传授技艺的老师老师,地位等同于她的父母,甚至更高于她的父母,在徒弟没有出师之前,她的人身安全,是从父母手下,转移到了老师手下,从此以后,任打任骂,死了父母都不能说些什么! 没有人知道,魏母心里面有多么担心,但她真的想赌一把,地里刨食的日子太难,遇上灾年就要饿死人,四年前,儿子慢慢饿死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她就想,如果有机会,一定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我是做不到了,可女儿还有机会。 女儿用了四年,才在今年养活二十七只鸡,而月女不过用了半年,田曹这种大人物就来请她。 火炕,豆芽,鱼笼,石磨,馒头,治病,一件又一件新奇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眼前,魏母有强烈的预感,月女绝对有更多的本事,女儿,你一定要好好学,争取全都学会,未来做个贵人,再也不要像母亲这样受苦受难,眼睁睁看着亲人死亡,却什么也做不了。 幼小的魏裳,并不知道母亲有多么担忧,她兴奋着自己的新衣,又开心于今后能学到更多本事,甚至还调皮的向韩盈眨了眨眼。 周围人的瞩目,没有让魏裳感到任何不安,相反,她很适应这种被众人瞩目的感觉。 看着面前的魏裳,明明应该很开心的日子,韩盈却越发的烦躁起来。 已经九岁的年龄,还能在我手下学多久? 医生要熬太多年,自己作为成年人有这个觉悟,魏裳呢? 她可是要嫁人的! 韩盈没来由的生出几分,自己到底能不能当好老师、给魏裳人生做决定的恐慌。 她坚定于自己的选择,也明确的知道,只需要给自己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就能够成为医学大家,名留青史。 可最近五年的前路,韩盈却看不清在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若实力不够高,名声不够显赫,没有什么权力,那面对魏裳的婚事上……就不能太拖,顶多,十七八岁就要结婚了。 问题是,女人一旦结婚,生、育两者能占去她大部分的精力,根本提不出更多的精力去精进医术。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正直青春萌动,总会对男孩子产生兴趣的。 而自己在这种时候,也很难用强硬的手段控制。 毕竟,逆反心一上来,那就成仇了。 可不管,这么年轻的女孩,有懂个屁的选择! 韩盈脑壳嗡嗡的。 满十五岁不嫁罚款五倍的律法……艹刘邦你祖宗的! 心里把刘邦骂了无数遍,韩盈面上不显,微笑的看着魏裳跪下,给自己认真磕了三个头。 看着魏裳磕头,韩盈那些过于长远的想法,终于消停下来。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如今连个产婆都没混上呢,先把徒弟扒拉到碗里,教着再说。 反正没我,魏裳就直接平庸一辈子去了,能跟我已经是逆天改命了,剩下的,多走一步就是赚! 这样想,韩盈开心了不少。 如今没有茶叶,也就没有敬茶环节,磕完头就算完了,韩盈待她磕完,上前拉魏裳起来: “起来吧,以后,你就是我弟子了,以后要勤奋好学,不可偷懒哦。” 嗯哼,医学这个大坑,跳进去别想爬出来。 为你默哀三秒。 三秒过后,韩盈在心底猖狂大笑。 哈哈哈,终于有人和我一起受苦了! 魏裳脸颊红红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老师瞬间给自己安排了多少学业,懵懵懂懂的点头: “嗯!” 韩盈又看向了魏母: “西河村离外邑还是太远了,总不能让她每天跑,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一起住? 魏母下意识看了韩盈住的土房,高大,厚实,里面还有土炕,晚上睡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暖和! 这,女儿的日子,要比自己想的好的多! “好,好,就让她过来住!” 魏母太过于高兴,话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站在人群中央的韩羽微微低头,心里有些发酸,又有些羡慕。 唉。 是自己太笨了,才没让婴妹收做徒弟。 难过中,韩羽被人拉了一把。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弟弟韩虎。 他挑着担子,前后是两筐满鱼,身后,韩硕抱她这些日子织的半匹布,两个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韩羽的心脏突然猛烈跳动起来。 难道! 还没等她说话,韩虎就上前一步,把担子落下,同样是极为大声的说道: “月女,我姐姐也来拜师,这是拜师礼!” 汉代平民不是不吃鱼,主要是不会捕,鱼刺算什么,大不了捣碎了吃,至于嫌鱼腥就更扯了,那可是肉啊,更何况,家禽难道不腥? 只要鱼够大,好捉,大家绝对不会放过! 可惜鱼够大。就是不好捉,就算有韩盈教做的鱼笼,能捉到的数量仍然有限,两筐鱼,加起来能有上百斤,再加上那半匹布,这拜师重礼,一点儿都不亚于魏裳! 太重了! 重的韩羽根本不敢往前迈一步。 韩盈微微有些失望。 在初始印象的爽快过去之后,韩盈逐渐发现,韩羽其实是一个很平庸的姑娘。 父母奴化的教养,早就完成了对她人格的树化,她是标准的古代贤妻良母,出嫁以前,从父母之命,出嫁以后,于婆家任劳任怨,纵使懂点反抗,心里有些不满,也不去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说一句想和我学本事,有那么难吗? 韩盈不喜欢决定别人的人生,但到底是自己亲手拉出来的人,更何况,十五六岁的年纪,又能有什么主见? 她真不想再看韩羽陷入无穷生育的泥潭了。 更糟糕的是,服兵役的人突然回来,其中自然包括了韩羽的父亲! 看着他,韩盈瞬间面对起一个严肃的问题,韩羽父亲可以随意决定对韩羽的婚事! 这是韩盈最无法接受的情况。 抢先一步,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让韩羽拜自己为师,师父,也有决定徒弟婚事权力! 看韩羽呆在原地的模样,她快速对韩虎使了个眼色。 如今的父母生孩子,只管生,不管带。一直是大的带小的。 韩虎被韩羽带大,两个人感情深厚,韩盈特地嘱咐过他,现在一看暗示,直接上手拉着韩羽上前跪下。 等跪下之后,韩羽这才反应过来,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还行,没傻到机会来了都抓不住。 韩盈在心里叹息一声,同样是伸手虚虚的拉了她一下。 自己从现代穿来,带的东西,随便找点儿出来,都能让韩羽受益一生,干不了医生,学学做饭,当个厨娘也不是不行。就连周户曹那样的人家,饮食也不过如此,从古至今,饿谁也饿不着厨子,结婚宴请,你只要能做上主厨,未来的生活也不会太差。 至于我,就努力的为你挡上几年,让你再大一点,至少过了十九,再去嫁人生子。 如此,也算全了那块蜂蜜的恩情。 思量着,韩盈拉着韩羽,指着魏裳对她说道: “她比你拜师更早,以后,你要以她为长。” 不争不抢的性子,在这个时候,终于显露了好处,韩羽一点也不生气自己明明跟韩盈更早,比魏裳年龄更大,凭什么不做老大,而是恭恭敬敬的喊道: “师姐。” 魏裳眨巴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迟了两秒,才应道: “哎~” 收徒完成,周围人瞬间奉承起来。 “好啊!” “月女也是有弟子的人了!” “今天可真是个大喜的日子!” “就是!” “可惜没酒,不然,一定要痛饮一碗才好!” “谁说完了?” 韩盈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说道: “今天还有另外一件喜事儿没说呢。” 过来蹭热闹的周胜当即做了捧哏: “月女,是何喜事啊?” “请大家吃样新吃食!” 话音刚落,众人就好奇起来。 月女之前做的馒头可是好物,虽然要磨面蒸煮,有些麻烦费事,但吃起来是真不一样啊,不仅不废牙,吃起来肚子也不胀疼了! 馒头都这么好了,这新出来的吃食…… 吊起来大家的胃口,韩盈笑眯眯的说道: “这新吃食还未做好呢,诸位先帮我削了这鱼,等会儿我请大家尝尝!” “害,这算什么事情!” 周胜直接上前,对着众人问道: “谁给我把刀?” 他这一争,其他人全都围了上来,有人笑骂道: “哪里用的上你,我来就是了!” “我也来。” “这点儿鱼,一顿饭就能削好冻上!” 说着,众人开始动手削鱼。 而韩盈则招呼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跟过来,又喊上了大哥和韩硕韩虎。 磨豆腐的地点,在母亲院子里,露天做,韩盈过去的时候,豆子已经磨出来一盆,正等着她过去处理呢。 韩盈也不客气,直接指挥着大哥他们男人滤豆浆,又把韩羽魏裳赶去烧火。 豆香,飘得极快,过滤出来的豆浆,被倒进锅中熬煮,看着火候,韩盈把早就准备好的卤水,慢慢倒了进去。 随着搅拌,豆浆逐渐凝固,呈现出豆花的状态,没见过这种变化的韩羽顿时惊叫起来: “呀!这豆浆怎么了?” 韩盈摆了摆手。 “凝固了,大哥,把蒸笼和布拿过来!” 家里还没有压豆腐的工具,只能蒸笼来凑合一下,正好蒸笼还能放在锅上面,保持温度。 韩粟快速铺上麻布,将豆花倒进去,用洗干净的案板压上,又放上块石头。重压之下,不断有水滴从蒸笼中滴落,半个多小时,豆腐也就成型了。 熬豆浆的时候,香味儿就已经弥散很远,机灵的魏裳在询问之后,就跑去通知那些人拿个碗筷过来。 免费分吃食,谁不上心?杀完鱼的,借个碗,麻溜的过来,其他甭管干啥的,也拿着盆碗过来等着。 院里院外乌压压的,瞬间围了两三百号人,各个睁大眼睛看着。 韩粟搬开石块,揭开麻布,白色的蒸汽还在向上飘散,微微泛黄的豆腐,终于显露在众人面前。 豆腐凝白如脂,极为q弹,看着就好吃,伴随着无孔不入的豆香,不少人立刻咽起了唾沫。 第36章 豆腐?豆脂 韩盈又钻进屋里,拿出来一小瓮豆酱。 现代日常能买到的黄豆酱,其制作工艺需要加入面粉,还得长时间暴晒,韩盈自然做不了,所以换了一种方式,豆子泡透煮熟之后,加盐,加空间里的袋装大酱捣碎,再静置发酵一个月,也能算是大豆酱。 这样出来的豆酱,滋味稍微差一些,不过仍旧可以吊打除了盐,就没有其它调味料的村里人。 切一块冒着热气的豆腐放在碗里,淋上半勺豆酱,咬着手指的小孩早就忍不住了,扯着大人的衣摆大喊: “大母,我想吃!” “我先尝尝。” 拿着碗的老媪,自己先尝了一口,瞬间眼前一亮。 温热的豆腐,甚至比馒头更为软嫩可口。独特的口感,伴随着豆酱的咸味,是老媪从未品尝过的滋味,谁能想到,带着苦味儿的豆子,会这么好吃? 老媪抬头,看向自家刚回来的老头子,拿筷子夹下块豆腐: “老头子,你也尝尝!” 扯着大人衣摆的小孩,满脸迷茫。 我呢? 大母,你看看我呀,我也想吃啊! 两个老人尝完,看着可怜巴巴的孩子,颇有些哭笑不得。 “来,吃一口,忘不了你!” 看着这幕,韩盈微微一笑。 她环顾四周,众人不是以家庭为单位分豆腐品尝,就是蹲在一侧大快朵颐,只要看他们吃相,就能知道,豆腐的初次亮相,大获成功! 大家对新品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嘛。 豆芽是个季节产品,豆腐就不一样了,一年四季都能卖,再加上大酱,有了这两样基础民生产品,以后村里的生计,就不需要自己发愁了! 韩粟还在切分豆腐,排队过来的周胜接过碗,立刻拿筷子加起来尝一口,他眼前一亮,立刻对着韩盈夸赞起来: “月女,这新吃食可真好吃,它叫什么啊?” 被人乍问,韩盈差点脱口而出,这叫豆腐。好在她忍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真想起来,‘豆腐’。这个新出现的食品,真的要叫这个名字吗? 近千年来,古代的豆腐其实有很多名字,光韩盈知道的,就有寒浆和软玉。 韩盈清楚,新食品的命名,会很影响人们对它的观感,就像可口可乐进入中国时,最早的名字是蝌蚪啃蜡,结果销量极为惨淡。 名字是第一观感,不能马虎,如此来想,豆腐的腐字,确实有些不妥。 它暂时需要一个更好辨识,一听就懂这是什么的名字。 “叫什么,嗯……这是用豆子做的,豆,豆……” 韩盈下意识扭头,看向正在过滤的豆浆,那滴落的汁液在盆里静置着,像极了凝固的猪脂。豆腐的营养价值远高于大豆,在这个时候,属于实打实的好东西,想到这儿,韩盈下意识补上了剩下的字。 “脂!这新吃食,就叫豆脂!” 这个名字,比馒头那种不知所以然的名字更好理解,豆是材料,脂是油脂,是如今普通人一年都吃不到一两次的好东西,两个字一组合,周胜就明白了意思,当即问了出来: “豆子里面的油脂?” 说完,他也没等韩盈回答,而是自己端起来碗,仔细打量着这凝白如玉的豆腐。 看看院落里那些家伙事儿吧,这么一番折腾,又是磨碎,又是过滤,还得熬煮,这么多工序,中间还留下那么多豆渣,才得出来它,这么珍贵的东西,肯定和油脂一样好! 自我攻略完成,周胜便大声嚷嚷起来: “月女,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说完,众人才如梦初醒,紧跟着附和: “对!对!” “是好东西!” “豆脂这么难得,怎么会差!” “这黄浆也好吃!” “月女好本事!” 众人的夸赞一声大过一声,魏母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象,耳膜都被吵得生疼,她捂着胸口,心怦怦地跳。 月女的本事,太多了! 这又拿出来一样好东西,豆脂豆脂,谁能想到豆子磨碎之后,里面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自己的女儿跟着月女,未来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郑桑,韩硕,之前经历的太多,对女儿受到的追捧,已经开始习惯,甚至觉得就该如此。只是刚回来的韩粟看众人这般兴奋狂热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蒙圈。 这是自己的六妹吗? 走之前,莫说村里的这些人了,她在家里都跟个小透明似的。谁能想到,她如今随意一句话,就能引来村里人这般狂热的追捧? 这太不可思议了! 哪怕之前母亲已经交代过六妹的不同,韩粟心里也有了底,可再听别人说,仍然没有自己亲眼所见,来得更为震撼。他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就那么呆在原地,半天没去夹豆腐。脑海中,更加坚定了一个深刻的念头。 自家是真的不一样了。 六妹今年才六岁! 她现在已经能做到如此地步,未来呢? 若是,若是更加厉害些,那给藩王诸侯做姬妾,也不是不可能啊! 韩盈完全不知道自己便宜大哥正在想什么,不然绝对会上手锤爆哥哥的狗头,她看着众人,抬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那你们说,以后咱们东河村就卖豆腐,一斤豆子换一斤豆腐,怎么样?” 这个价格非常低了。 大家的眼睛也不瞎,有些人来的早,早就把制作豆腐的过程看到眼里,除了韩盈加的东西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之外,其它全部都能看懂,心里早就偷偷算下来,做那么一大块豆腐,用了多少豆子。 稍微一估量,再看看他们费的这些力气,咂摸咂摸嘴巴里的味道,就觉得换几块豆腐是真的不错。 这般想着,有人就说道: “那就剩下的豆脂能换嘛?能换的话,我来换三斤!” “我家也来!” “还有我,我家也换些!” 东河村内外邑这些人,跟着韩盈赚了这么久的钱。手头还是很宽松的,不管是觉得豆腐好吃,还是给韩盈个面子,都极为热烈的叫起价来。 这样热闹的景象,甚至鼓动了西河村过来见证拜师的那些人,也跟着叫起来换豆腐吃吃。 不过叫的都不算多高,也就换个一斤,一斤半的样子。 韩盈没有被这热闹的景象迷惑。 刚才,她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受限于豆子的品种,落后的制作工艺,一斤豆子只能出两斤半左右的豆腐。 比起来一斤豆子能发上七八斤的豆芽,实在是少的可怜不说,还要费那么多力气,看起来是真的亏。 但也正因为亏,没多少利润,村里人才能长久的守住这个营生。 当然,现在就宣布直接带着村里人卖豆腐,还是太早了些。 先趁着冬天还没过去,豆芽还能在县城里卖,把豆腐推上去,村边、县城一起卖,等需求规模扩大到一定地步,再拉着全村一起干吧。 这样想着,韩盈又道: “不用急,这豆脂,以后天天都会做,随时都能拿豆子换!”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叫好。 “我要估着医院,这做豆脂的事情,就交给我母亲了。” 说着,韩盈指着新压好的半蒸笼豆腐: “魏大母,西河村也不知道有这豆脂,就劳烦你,把这些豆脂带回去,给村里人分分,说说我们外邑能换豆脂,如何?” 如何? 西河村跟过来的左邻右舍眼睛都绿了! 那么大的一块豆腐,落到她手里,自然是她想怎么分,就能怎么分,给自己多留些,外人又怎么知道? 果然,攀上了月女,瞬间就有好处了! 不少人眼睛红的简直要滴血。 自家怎么就没有这么聪明的女儿/孙女。被月女看上呢! 无数嫉妒的目光,刺向了魏母。 被这么多人盯着,她一点儿也不慌,直接拍着胸口应道: “好嘞!月女您放心,我肯定回村好好的和他们说!” 借着收徒把豆腐推出来,又给足了魏母脸面,韩盈自觉任务完成,准备开溜。 她一点儿也不想负责后续的推广,以及选人协调生产,分配利益什么的。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儿,真要是掺合起来,一两个月都搞不定。 自己还有医院那摊子呢,光组织孕妇生产就够麻爪了! 想到这里,韩盈立刻将目光投向母亲。 收到女儿信号,自觉的郑桑就站了出来。 “诸位,这豆脂是新吃食,大家也没吃过,大家若是来换,我在给大家搭一两!” 新品开业,总要降价大酬宾嘛。 一两的豆腐,真不算多,可若是免费送的,那大家就很喜欢了,几个刚才就想换豆腐的人,直接上前把郑桑围住,有些机灵的,已经开始回家拿豆子去了! 趁着没人关注自己,韩盈拉着两个徒弟,果断开溜。 剩下的亲妈一能搞定! 郑桑当然能搞定。 她的能力不差,缺的主要是眼界,若是有经验参考,那做起事来就很麻利。 农人没钱,更喜好以物换物,还有点贪小便宜,她就多搭一两豆腐来招揽顾客。几天下来,一天的需求量就达到上百斤。家里人已经忙不过来,又拉来韩牙、韩羽的父亲帮忙。 到了去县城的时候,郑桑又按照之前卖豆芽方法,直接在摊位上架起来锅炉熬豆腐汤,别说一碗。加了黄豆芽,萝卜丝儿和豆腐块的汤异常鲜美,再加上面浆,一碗热腾腾的汤下去,整个人瞬间暖了起来, 有些贾商尝了汤,直接一一十斤的下订单! 这火爆架势,一点儿不亚于卖豆芽。 郑桑只能努力扩大生产。 短短十天,做豆腐的人就从三个人扩大到了十一个,做好的石磨日夜不停的磨豆子,就这,还跟不上越发旺盛的需求量! 第37章 教学徒弟 郑桑怎么和匠人商量再做几个石磨,扩大生产的事情,于韩盈无关。 她只在晚上问问,分析下情况,给点儿建议,就甩手不管,带徒弟去了。 而引发大众新喜好的豆腐,也在周户曹家里,引发了一轮讨论。 事情的起因,源于周户曹休沐回家。 之前因为新县令要来的缘故,县丞和县尉狠抓了一把治安,这把火当然不止烧在平民身上,连他们这些功曹也没逃掉,五日班必须上满,夜里坚决不许回家。 住官庭里的日子,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周户曹和后世的007打工人一样,就盼望着休沐,能回家过天好日子。 家里人也知道,儿子/丈夫在官庭住着受苦,提前一天就开始准备,就等着晚上周户曹回来能吃顿好的。 既然是准备好吃食,那城里最近新出的豆脂必不可少,这东西本身无味,只要浇上点酱,瞬间门就变得极为可口。 吃法也很多,无论是加入汤里,还是单独切块沾各色酱汁,还是和其它腌菜一起调拌,都很不错。 毕竟是冬季,缺少野菜,能做的东西不多,家里人折腾半天,也就折腾出来五个菜。 五个菜中,三个是豆脂,这太过于显眼,周户曹没吃,先是对家里人问起来是什么东西。 妻子笑着回答,这是黔首送来的豆脂,是东河村新出的东西。 一说,周户曹就明白,这必然是月女又搞出来的新花样。 他浅浅的将几样新吃食尝了尝,又要来了纯豆腐尝了口,便落下筷子,半天没有再吃一口。 这让家里人很担心。 母亲忍不住问道: “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 周户曹摇了摇头,他没有说原因,而是对妻子问道: “我今天回来,看家里的仆人都在,你是没有派仆人去东河村吗?” 妻子叹了口气: “伊已经十二了,要先相看人家,哪里能抽的开仆人呢?” “这个事先不急。” 周户曹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给伊收拾出来衣裳被褥,让她去东河村学些庖厨的本事。” 这话一出,妻子眉宇间门就有些不悦。 汉代是人力资源不足,以至于皇帝的后妃也要纺布做活,到了地方上,周户曹这种官吏人家,家人也要劳作,纺布一手好布,做的一手好饭,是能提升不少名声不假,可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女儿去黔首家学庖厨吧? 他们能会什么? 就算是那个月女,也不过是会点儿给妇人接生的本事罢了! 吹的天花乱坠,神神叨叨的,哈,巫觋能是什么好东西? 嘴上夸奖几句,还真以为她是什么人物了? 妻子制止道: “一个会点医术的巫女,让女儿和她交道,太容易损害名声了!” 周户曹一点儿也不意外自己妻子对韩盈的看法。 事实上,他也没高看韩盈多少。 只不过是因为她那些本事,这些日子享受的好处,和心里隐隐的猜测,才如此优待于她。 “倒也不一定是巫女。” 周户曹慢慢的说出来了自己的猜测。 “前些天那煎包你也吃过了,哪位鬼神会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祂都是饮雨露,纳天地精华。这样有章法的折腾,倒像是哪家贵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未等妻子开口,周户曹退休下来的父亲,直接反驳: “若是有贵人经过,亭吏早就报上来了,怎么被她遇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周户曹肯定是把这些细节都想全了,才说这个理由,他立刻对父亲反问道: “若是这个人,是个游学的学子呢?” 不等父亲继续反驳,周户曹又继续说道: “我又未说那些王子公孙,譬如宫中侍奉的医令,家中子弟为了游学,简装出行,也未必不会发生,我们县正处要道,官道畅通,往来行商、旅人极多,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人? 我派人打听过,那东河村外邑刚分出来的时候甚是凄惨,说不定就引来了贵人的怜惜,看那韩婴聪慧,随便散了些钱财,又指点了些东西呢?” 不得不说,周户曹的猜测很离谱,可离谱中,又略微有那么一点可能。 古人,并不是所有的权贵高官,都视百姓为猪狗,一些思想先进的学者,也会以教化百姓、传播知识为己任,比如之前的诸子百家,那些先贤,也是在村内讲书,任由众人听讲。哪怕是后世被反复批评的孔子,也没有将知识视为禁脔,而是广开门路,教习弟子。 所以,有‘贵人’经过,教导过韩盈的猜测,还真有成立的可能。 看着豆脂,妻子犹豫起来。 若真是贵人经过,指点了这些东西,那自己女儿不学一手回来,实在是太亏了! 说起来,那煎包的滋味,甚是不错,女儿要是学会了,以后在婆家操持宴席,也能被人高看一眼。 这样想着,妻子终于同意了。 “那,就让伊去吧。” 第二天。 正在教学的韩盈,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来周户曹家的惊吓。 她正教导着两个学生学习基础。 “既然要治病,那么首先我们要认识人体。” 在没有孕妇居住的土房里,韩盈坐在火炕上,架起来一块石板,开始用木棍烧成的碳笔,徒手画骷髅。 “组成我们人体的,主要分为这几类。” “骨头、器官,肌肉,血管。” “我们先从认识骨头开始。” 在韩盈看来,古人其实和现代人没什么两样。该封建迷信的时候迷信,要用的时候,又极为变通大胆。骷髅头这么恐怖的东西,两个姑娘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甚至在韩盈画完之后,两个人还敢出言点评。 “和上坟时候看到的不太像哎?” “哇,师长,原来胳膊的骨头是这个样子呀,怎么这么像豚棒骨呢?” “胸这儿好像叶子。” “胳膊后面那块儿是什么?” 不过很快,随着韩盈越画越多,两个学生逐渐说不出话来了。 “我有点晕,怎么这么多骨头?” 多? 我这已经是简化版了! 还在画骨头的韩盈撇了撇嘴,要不是为了方便教导…好吧,主要还是没有实物教学工具,不然二百零六块骨头,她绝对都让两个学生背下来,顺便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枢椎的憨笑,第一胸椎的大笑,第五颈椎的微笑,第七颈椎的坏笑…… 真悲伤,自己吃过的苦居然然不能让学生再吃一遍! 不能撕掉学生们的伞,真是令人生少了好多乐趣。 遗憾中,韩盈终于将简化版人体骨骼图画完,并在外围圈上人体外轮廓。顺便和空间门互相对照一遍。 很好,自己的能力没有下降,一点儿都没画错! “好了。” 韩盈拿手敲了敲石板,让两个学生安静了下来。 “骨骼这个你们必须得背下来,我会每天检查,你们看啊,这个是头骨……” 医学知识量太大,讲起来又极为枯燥,没有纸笔记录,韩盈只能反复讲,使劲把知识往徒弟的脑袋里面塞。 这还是韩盈过往固有思维在作祟,如今又不是现代,哪有老师给徒弟追着喂饭的。就算是先贤讲学,也是自顾自的讲,听不懂,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届学生太差! 韩盈还没转过弯儿来,韩羽却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之不易,魏裳更是被母亲耳提面命了无数次,一到正经讲的时候,两个学生立马认真起来,努力记背。 只是光看图还不够,不能真拖来一具骷髅架子讲课,韩盈拿出来一个碗,一个插了木棍的泥球,来给学生演示: “我说一下关节,你们看这个碗……” 说着,韩盈将碗竖起来,将泥球放在碗里,拿着木棍做轴线旋转。 “肩膀这里,就像这个碗和泥球一样,可以做大幅度的旋转,不过咱们的骨头,会更为复杂一些,就比如肩胛骨这里有一个凸起的部分,阻碍了肩膀球体的转动——” 接受现代完整实物教导的韩盈,拿着这简单的碗和泥球,越讲越不得劲儿,一个碗怎么想凸起? 她左右摇头,试图找点什么更具体的东西,突然,她眼前一亮,直接透过通风窗,对着屋外路过的大哥喊道: “大哥!你进来一下!” 被喊的韩粟挠着头,有些不解的走进来,完全不知道六妹叫自己要干嘛,他看着韩盈,伸手就要捏她的脸: “怎么了,叫我有事?” 韩盈躲开他的手,微微皱眉,有些不悦,却没多说什么,而是站在炕上指挥着他: “大哥,你过来背对着我,对,就这样,别动,也不要反抗啊。” 说着,韩盈握着他的右胳膊逆时针转动,再向后扭去。 毫无防备的韩粟只觉得胳膊猛的一疼,而后便倒抽冷气: “嘶!” “六妹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 “放心,我不动,你坚持一下。” 说着,韩盈扯开大哥的上衣: “你们两个快过来摸一下,等等,不行啊,大哥,你怎么肩膀上这么多肉?” 先捏一下找找肩峰的韩盈,满脸嫌弃的放下手: “算了,大哥你还是帮我把楮冬叫来吧,他更适合过来当我的教学道具。” 听到这里,两个学生已经完全懵了。 胳膊球?胳膊哪里有球? 倒是韩粟发现了更为有用的地方。 他活动着肩膀缓解不适,若有所思的问道: “六妹,我怎么觉着,你刚刚拧我胳膊那一下,有点儿,有点儿……” 一时之间门,韩粟还没找到太合适的词语形容,就听韩盈补充道: “很容易把人控制住,对吧?” 韩粟猛的一拍大腿: “对,就是这个!” 看着自己兴奋的大哥,韩盈又幽幽的补充道: “是啊,只要稍微再使点力,就能把人胳膊直接扭断呢。” 韩粟顿时后背一寒。 第38章 杀人之术 韩盈呵呵一声。 她太明白韩粟的意思了。 不就是发觉这可以控敌杀人嘛。 医学,就是这么强大的一门学科! 到了现代,不少人还在迷恋传统武术,坚定不移的认为古人有真功夫。 可在韩盈来看,一切功夫最终都要归于科学。 从人体基础到力学再到营养学,全都是知识的力量! 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 举个例子,杀鱼。 普通人只会用刀切鱼腹,鱼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死了,但低等神经还能传递信号,所以会出现内脏掏干净了,鱼还在活蹦乱跳的现象。 这种情况下,人根本摁不住鱼,更没办法刮鱼鳞。大部分人只能等鱼安静下来再说。 可韩盈家怎么做呢—— 直接一根钢针扎进脊椎,破坏脊柱神经,鱼乖乖躺下,一点儿都不会动。 而这种手段,适用于所有脊柱动物呦~ 也就是说,韩盈随时能拿根钢针给人脊椎来那么一下,让对方从此瘫痪不说,身上还没什么伤口。 搁不明真相的外人眼里,这简直神乎其技啊! 传统武术本质就是如此,那些招式,就是为了更好的攻击人身上的脆弱点,争取一招毙命。 只不过,传统武术招式更多凭借的是经验积累,而韩盈靠的是现代科学。 仅仅脊柱一个知识点,就能做到如此。 更不要说人体关节的扭转、内脏的位置,动脉血管……这些全应用起来的效果了。 绝对能一两招内直接致命,不死即残。 至于现代的传统武术为什么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很简单,他们不想进监狱,杀伤力强的招式,早就给删干净了。 韩盈是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专业是医学,武术方面,是一窍不通。 不过有医学基础在,只要愿意研究,怎么也能研究出来一套杀伤力极强的‘武功’。 但她没那个时间。 就像是给鱼做脊柱穿刺,她不知道练了多少次,才有那样准确的手法和速度。 从头创建一门功夫,也逃不掉大量训练和反复实验。 光整理草药就能忙活一辈子,她还得带徒弟给人看病收集病例,哪还能再挤出来创建功夫的时间? 倒是大哥在这方面很有兴趣的样子。 他去研究实践,自己享受成果多简单啊! 果然,桃子还是别人的香。 就是自己大哥对医学没兴趣。 之前还想教他点急救,刚说,人就一溜烟跑了。 说起来,韩粟是不想学,还是有点瞧不上呢? 韩盈眨了眨眼睛,有了想法。 她慢吞吞的说道: “医者想救人,得先知道什么是好,知道好了,那不往好的走,岂不就是坏了?” 韩粟摸着自己肩膀,心开始痒痒起来。 坏好啊,要的就是破坏! 单胳膊就可以有这么省力的方式,其它的呢? 韩粟眼睛发亮,讨好起来韩盈: “六妹,你教的这个东西,我能学不?” 韩盈抱住双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学当医者,给人治病?” 呃。 韩粟对此没一点儿兴趣。 六妹给人治病他看过,啰里啰嗦的问一堆,想办法省钱配‘药’不说,还得算这些人怎么给自己抵药费,麻烦的不行,哪有磨豆脂和上山打猎来钱快? “就不能只学扭胳膊这种吗?” 韩盈翻了个白眼。 她就知道韩粟会这样选! “你知道人的血管分动脉和静脉,从胳膊到大腿上都有,只要割开动脉,人就救不回来吗?” “你知道怎么扭脖子,才能最省力的拧断么?” “你知道要怎么发力,才能让挥出去的拳头砸死人吗?” “你知道剑插进胸口时,要怎么避开肋骨,穿透内脏吗?” “这些你都不懂!” 韩盈一通臭骂下来,两个学生更加懵逼,甚至还有些毛骨悚然。 自己老师不是说救人吗?怎么全都是在说杀死人? 我学的东西这么恐怖的吗?! 在两个学生呆滞的目光中,韩盈继续骂道: “而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匹夫之勇!” “一人之力,能敌三人,为勇,能敌十人,为大勇。可一人之力。能敌百人否?能赤手空拳,抵对面身着兵甲,手持刀剑否!” 被韩盈这么一骂。 韩粟双眼差点没瞪成铜铃。 乖乖。 居然还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本事! 说起来,韩粟对韩盈的本事感受起来极为模糊。对她的尊敬,也不算多足。 原因也很简单。韩盈是他妹妹,年龄太小,这么一个小不点,就算别人再尊敬,他潜意识里还会觉得韩盈弱小。 另一方面,是传自父亲的武力,让韩粟可以在武力上傲视很多人。 十七岁,正直青春期呢,再加上有本事,骨子里那是谁都不服的。 再加上去战场杀过人之后,韩粟的心态更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他有了想要承担父亲的责任,做为长子当家作主的潜意识。 说白了,韩粟也想在家当老大。 所以他听吩咐,也干活,但不把韩盈当领导,而是你懂得多,对我好,我姑且听听。 但就是没把韩盈当成年人看待。 甚至因为韩盈年龄小的缘故,时不时把她当小孩子哄。 这点,韩盈也察觉到了。 说起来也奇怪,现代出现这种情况,韩盈不会太在意。 但是如今,她却觉着很不舒服。 或许是她本质上已经成年,不喜欢当孩子,也不喜欢自己有一个能行驶父亲权力的大哥,或者是她已经视大哥为属下。但不管怎么说,韩盈已经考虑怎么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地位。 之前,她还打算徐徐图之,慢慢敲打。 现在有这个机会,那就顺势而为。 抛出来韩粟这辈子都琢磨不透的问题,韩盈又拒绝回答起来。 她做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反正大哥你也不喜欢,那这些就算了吧,你去帮我把楮冬叫过来。” 别这样啊! 韩粟都急了。 你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现在说不教了是什么意思啊! 他刚想张嘴,看着韩盈傲然的模样,顿时一怔。 刹那间,他便明悟过来。 这种除了收徒不传他人的本事,凭什么自己仗着个哥哥的身份,就能去学了? 那,想学的代价呢? 韩粟逐渐皱起了眉头。 他慢慢沉静下来,没有回答,而是闷声说道: “我先把楮冬叫来。” 韩盈耸耸肩,也不意外韩粟无法接受。 自己的年龄是把双刃剑,在被周户曹轻视掩盖威胁的同时,也避免不了被韩粟轻视。 问题不大,就是多费点功夫的事儿。 被喊过来的楮冬,和之前没多多大变化。 蛔虫对他身体毁坏太过于严重,经不起任何进补。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恢复正常饮食,就饭量还比正常人少很多。 这个样子,怎么能长肉? 所以还是之前那幅皮包骨头的模样。 好在身体是有转好的,他现在走起路来已经不再喘气,也不需要走上几百步就得休息一会儿了。 楮冬之前也被拿来当做教学道具,太清楚自己过来是干嘛了。 一进屋,他就转过去麻溜的脱了上衣,再把上衣当围裙系在腰间。 没办法,现在的裤子没有裆,全靠上衣遮着,不把上衣当围裙围上,那直接袒蛋蛋了。 看着楮冬熟练遮住自己的行为,韩粟不满的面色终于收了回去。 “那我走了。” 说着,他转头离开。 韩盈没有再劝。 总得给点时间,让韩粟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她伸手扭住楮冬的胳膊,再次进行教学。 这次都不用摸,肉眼就能看清楚肩峰的形状。 “来,你们过来,肩胛骨向这里延伸,这里是一整块儿的……” 魏裳和韩羽上前,好奇的用手去摸,尽力透过皮肤感受出骨头的形状。 受限于教学道具的不足,韩盈只能先讲四肢和头部的转动。 村里没有表,韩盈凑合着做了个日晷,待两个学生全部记住之后,她透过窗户往外一看。 好家伙,中午都要过去了! 怪不得这么饿,得回去吃饭了。 “今天就教到这里,你们自己再回忆回忆,明天我会检查的。” 两个学生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听到还要检查,韩羽顿时面露苦色。 魏裳则是一点也不害怕,还饶有兴致的扭起来了自己的胳膊。 充当教学工具的楮冬,默默的穿好衣服, 他知道自己就是个废人。 只是他不明白,韩盈为什么还选择养着自己? 收下一个不能干活的奴仆,纯粹就是在浪费自家的粮食。 或许,自己的价值,就是给她的徒弟做教学。 等徒弟都学会了,自己也就没用了。 到时候,自己就要被丢掉了吧? 他不想死,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死。 要是当初,自己拿两缗钱回家,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死了,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死不敢死,想活没法活。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准备离开的韩盈,感受到了楮冬情绪的低压。 她稍微一想,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略微沉吟片刻,韩盈对着楮冬问道: “楮冬,你会算数吗?” 另一边。 走出去的韩粟心里有点烦闷。 六妹说的东西,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 可六妹暗示的意思,却让韩粟极为反感烦躁。 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如果韩盈在的话,她会很清楚的指出原因。 在家庭中,权力被蒙上了温馨的亲情面纱,情感会模糊人的感知,很难如社会关系那样,如君臣,上司下属那样泾渭分明。 但这不代表着家庭里面没有阶级的存在。 夫对妻,父母对子女,长子女对后面的弟妹,都蕴含着阶级,尤其是在古代这种人身依附更强的情况下,前者对后者的权利更大。 韩盈在让他放弃作为长兄、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利。 他怎么会舒服? 烦闷中,村里同龄的伙伴走了过来。 “韩粟,今天怎么不在豆坊?” 韩粟随口答道: “磨豆太累,休息一天。” 说完,他看着伙伴,像是想到了什么,伸 第39章 个人勇武 韩粟不会武功招式。 他会的那些,都是父亲早年和别人打架斗殴中,琢磨出来的技巧。 这些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主要是靠力气。 要是以前,韩粟能很轻易的压过伙伴。 他有个能打猎的父亲,经常能吃到肉,比同龄的伙伴们长得更高壮,力气也大,不赢才怪。 不过,因为韩盈的到来,外邑人这半年吃的好喝的好,还天天干力气活。 身体素质早就比过往好了不知多少倍。 而韩粟去服兵役,天天马拉松不说,一天就给四斤粮,也就是一千克的小米补充。 这卡路里吃的还没有消耗的多,全靠自身脂肪撑着,回来之后,韩粟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光从外貌看,韩粟就要比伙伴差很多。 按理说,两个人实力此消彼长,韩粟应该制不住他。 可他出其不意,快速拧着伙伴的胳膊将他往下压,等伙伴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双臂已经被钳制住。 伙伴也没当回事,男人嘛,打打闹闹太正常了,他也顺势使劲儿,开始反抗,试图和韩粟打一打。 可他手臂一用力,瞬间便感觉到不对劲了。 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不说,还疼的要死,稍扭一点儿,那疼意就直钻天灵盖儿,疼的他不敢再动半分。 胳膊使不上劲,韩粟又绕到他身后,能用上的腿再往后踢也踢不到他,看着自己赢不了,又挣脱不了,伙伴只能赶紧喊道: “疼疼疼,我认输,认输!韩粟你把我放开啊!” 韩粟笑嘻嘻的把伙伴放开。 揉着发疼的胳膊,伙伴眼睛发亮,好奇的问道: “韩粟,你这是上战场学的本事?好生厉害!” 韩粟“嘿嘿”一笑,没说是哪里学的,而是揽住伙伴的肩膀,说道: “我还不太熟,咱们找个地方再练练!” 伙伴也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点头同意道: “行啊。” 两个人走到村口,摆开架势,开打。 村里没什么热闹事儿,一看有人打架,不少人就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围观凑热闹。 韩粟有意多练练如何扭别人的手臂,下手快、准、狠。几次下来,就发现扭手不如扭手臂,扭到就要往身后掰,而后腿往后背上压,直接把人压得跪在地上,这人就一点无法反抗了。 他一遍遍的和伙伴对打,总结经验,动作越发的固定和熟练起来。 若是韩盈在,会极为惊讶的发现,韩粟动作,非常像武警和传统武术中的擒拿招式。 只是她不在,而围观的众人,也不知道有武术招式,只是觉得韩粟控制住伙伴越来越容易。一上手,两三下,对面就不行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 “太废了,我来试试!” 几个十七八的小伙子,哪怕已经当了爹,仍没多少稳重,说下场就下场。 韩粟来者不拒。 诡异的是,几个人小伙子也是一对打,没两下就被压的跪地上去了。 若之前是伙伴太弱,那这么多人打输,肯定还是韩粟本事太强。 一时间,不少小伙子都将崇拜的目光投向了韩粟。 只要韩粟获胜,就能迎来无数喝彩。 出来看热闹的异姓少女,更是眼神火辣。 被人追捧的感觉,韩粟极为受用。 就是车轮战打了七八个之后,身体消耗太大,力气开始撑不住了。 韩粟只能有些遗憾的喊停。 顿时,不少伙伴围上来,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韩粟太累了,得回去吃点东西,赶紧开溜。 回家的路上,韩粟手臂还不知觉的晃动着,思索着刚刚琢磨出来的动作。 很快,他又想到了韩盈。 只一个胳膊,就如此大的威力,那全身的骨头呢? 六妹说的内脏,血管呢? 还有她说的一人之勇,比不过兵甲! 他上战场拿过刀槊,和穿甲胄的敌人打过,刀根本穿不过甲胄,若非对方只在胸前有甲,还能靠人多用槊阻拦后再捅他脖子。死的绝对会是自己! 个人之勇,百人之力。 将这八个字在心头反复咀嚼,韩粟越来越纠结。 我知道这是大本事,若非不是六妹,是个长者,绝对会立刻磕头拜师,可她为什么是六妹啊! 就算现在快入春,给她涨一岁,她也才七岁! 比自己整整小了十一岁! 又想学本事,有抓耳挠腮年龄问题的韩粟,突然想起来刚回来那天,母亲说过的话。 不要把婴当成小孩子看,不在天上活很久,是学不会这些本事的! 韩粟反复想着六妹在天上活了很久,试图说服自己。 而另一边,韩盈则遇到了穿越以来最大的麻烦。 她看着面前略显局促,强装镇定的小女孩,太阳穴跳了跳,无奈的问道: “兄长怎么会把你送来?” 周伊也很蒙。 城外村里是什么日子,她大致见过,原本做好了吃苦受罪的准备,可谁曾想,这里看起来竟然和家里差不多。 阿母不是说不必在意月女,她就是个招摇撞骗的人吗? 怎么和阿母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还有,月女也太小了吧? 她还没我最小的弟弟大呢! 这一冲击下,周伊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站在那里,无助的看向身边的老妪。 老妪赶紧出来解释: “女子重妇工,主人来,是想学些庖厨的本事。” 韩盈抬眼认真打量过面前的小姑娘。 求学?算了吧。 这满脸的被家长送培训班不开心的模样,绝对是周户曹干出来的好事! 之前,韩盈找周户曹办事儿,py交易,对方说送仆人过来学煎包,结果人一直没来,她还以为有事儿是被耽误了,不打算来了。 谁能想到,他会把自己女儿塞过来! 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儿? 韩盈倒不头疼过来学东西,但她头疼人不对啊! 重点是火炕! 来的若是仆人,韩盈还能把他往草棚子里一塞,叮嘱村里人注意些,就能保住村里有火炕这个秘密,不被周户曹知晓。 可周伊这个身份……有土房,就不能把她往草棚里塞啊! 可只要她住进土房,不,只要在东河村多久留一些时间,土炕和豆芽就瞒不了。 不行,必须得把人送回去。 这么想着,韩盈先做出来惊喜的表情,仿佛对周伊到来感到极其荣誉。 但紧接着,她又皱起来眉头,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其实……怎么说呢,哎呀,我们村里人太多,实在是没有能住的房子呀!” 说着,韩盈掀开了自己的门帘,推开门,让周伊看看。 土屋外在看起来的确很高大上,但内部真不行。 泥地坑坑洼洼的,家具是石板搭的,土榻之上堆着各种‘杂草’……看起来实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种房子怎么住人? 周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年轻的小姑娘还不太会遮掩自己的情绪,韩盈看有效果,紧接着再来新的暴击: “这土房也不是我一个人单住,我、阿母,还有魏裳睡一个床上。就这还是少的。” 说着,韩盈把小姑娘往隔壁人比较多的家庭里带。 她站在门口掀开草帘子,好家伙,这家光床上就挤了五个妇人,地下还有两个小孩在玩土,也不知道是人多还是其它问题,一掀开帘子,顿时,那种人多会产生的臭味就扑面而来。 韩盈还好,见过人畜混住的她,面对这样的景象,还有些欣慰。 至少房间里呆的是人,没有牲畜了啊! 但周伊小姑娘是真的撑不住了。 她想过条件艰苦,但没想过这么艰苦啊! 县城里的居住环境好,好的不只是在土房上。 人家土房内部是有地板的! 纯木地板! 还有柜子,案几,睡榻…… 她这算什么? 真就光外面能看看! 看过内邑人真实居住环境之后,周伊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她不想和好几个人混睡呀。 尤其是哪里都好像人很多的样子,根本没办法给自己空出来房间! 看情绪烘托的差不多了,韩盈,又很舍不得的说道: “内邑现在接近三百人,就这二十几间房,实在是空不出来房子。” 说着,韩盈在周伊都快哭出来的眼神中,话语一转: “其实阿姊想学的庖厨,我是不太会的,真正会这手的,是我的姐姐韩羽。要不这样,我让她去您府上,把她会的都做上几遍,如何?” 如何? 那可真是太好了! 周伊当即喜笑颜开,立刻同意,生怕韩盈反悔。 而韩盈赶紧把韩羽给喊过来嘱咐几句,让她跟着周伊回去。 把人送走,韩盈终于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地上留下来的木炭米面,招呼着让韩硕先抬家里去。 而韩盈则是坐在房间里,思索自己还有什么露馅的地方。 汉代的饮食过于糟糕,韩盈自然受不了每天都是粥配鱼,如今食材广泛了些,她自然会指挥着家里几个做饭的人变着花样做。 煮汤,加面粉,或面粉兑水搅和成疙瘩,做疙瘩汤,加豆芽、豆腐一起煮。 发面蒸馒头,蒸包子,吃腊肉。 死面饼放干了,煮肉汤的时候放进去吃猪肉馍汤。 豆腐加酱,或者加点儿煮开的猪油和盐拌着吃。 花样挺多,不过都在汉代可理解的范围内,制作步骤也不复杂,也就比常规做饭多了一两步而已。 调味料也没有多用,只有醋和盐,如今也就加了个豆酱。 之前,在周户曹吃的家宴里面,调味酱更多,足足有六碟。 唯一过于复杂,不像平民能会的,只有包子。 主要是馅儿。 韩盈回忆着送离开时周伊,对方不经意间说的内容。 心里隐隐约约有了明悟。 周户曹不信我啊。 自己毕竟没有像在徐田曹面前那样,展露出来点儿‘神迹’。 他不信也正常。 但这些新出来的东西,总需要解释。 鬼神之事,多为人事假托掩盖,往人身上想,方向是对的。 就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猜。 这可真是…… 太好了! 第40章 ‘好心\’贾商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不过,要怎么夯实这个猜测,还得再想想。 正当韩盈思索的时候,外面又传来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韩牙愤怒到极致的咆哮。 今天事情怎么这么赶趟? 韩盈眉头一皱,准备出去看看又发生了什么。 她一出门,就看到韩牙和几个男人,正拿着木棍抽打地上的青年。 他们下手极狠,几下人就躺在地上不敢打滚,隔的那么远,韩盈还是看到了青年头上的一抹红色。 人已经被打流血了。 什么情况?韩牙怎么动起来私刑?! 韩盈来不及多想,快步往韩牙那边跑去,理智让她保留了最后一丝冷静,没有大喊制止韩牙。 能让韩牙把人押在村里这么不计后果爆打的,不会是韩牙的问题。 那,被打的人是小偷还是人贩子? 猜测中,郑桑也快步走了过来,她步伐更快,比韩盈更快赶到,听韩牙说了一句后,直接推开打人的男人,抬脚踹了上去。 这架势,看的韩盈眼睛都直了。 好了,确定了。 亲妈上手打人,肯定是被打人有问题。 那问题不大。 这么想着,韩盈放缓步伐,正常走了过去。 年龄小就不要做太小孩子的行为,容易加深坏印象,还是稳重一点好。 快靠近的时候,韩盈看到了青年的脸。 等等,这青年自己认识! 他是村里的韩广,平时挺不起眼的一个青年,主要跟着韩牙去卖豆芽。 打他干什么? 韩盈看着所有人都怒不可遏的模样,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能让大家都这么愤怒的,只有一件事情。 豆芽营生出事了。 韩盈心下一沉,又提步快速走了过去。 青年前几声惨叫很大,整个外邑都能听得见,很快,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韩牙看人开始聚集,边打边骂,他语速极快,夹杂着各种脏话,韩盈根本听不清他在骂什么。 可村里人一听韩牙骂的内容,都瞬间变了脸色,有几个甚至直接上前往韩广身上踹几脚。 所有人都在出奇的愤怒。 韩盈打量着周围人的表情,心中有数了。 她对着韩牙喊道: “牙叔。” 看韩盈过来,韩牙停了手,吩咐句‘继续打,’后,快走两步到韩盈身前,强忍着怒火说道: “月女,坏事了,这小子把怎么发豆芽给外人说了!” 韩牙三言两语的就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自从贾商们开始联合之后,便开始向韩牙反过来提要求。 比如,送货上门。 韩牙知道这对自己不利,但他没办法拒绝,只能吩咐村里的子弟两两一起去送豆芽。 他千叮咛万嘱咐,反复交代村里人不要和贾商过多交谈,一定要管住嘴。 可再叮嘱,却还是没防住。 韩广就是这个没防住的。 贾商先是和他称兄道弟,又带他去了女闾,一碗黄汤下肚,那贾商哭诉哭诉,又拿出黄金,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会在本地卖豆芽。 感情,金钱,女人,三管齐下。 韩广这普通农家青年哪撑得住啊。 稀里糊涂的就把豆芽怎么发给说出去了。 可贾商没火炕,只能先用火盆试一试。 温度达到,豆芽肯定会长出来,就是长的不好看,干扁扁的。 再加上火盆耗费太大,那贾商不满意,反手就把韩广给卖了。 他拿着自己发出来的豆芽来找韩牙,十分‘诚恳’的把事情一说。 后续嘛。 就是韩盈看到的这幕了。 听完,韩盈没有说话。 啊。 和自己想的一样呢。 半个多月前贾商们就开始联合瓜分豆芽,利益达成一致之后,怎么可能不会向东河村下手? 韩盈略一思索,笃定的说道: “那些贾商找的,肯定不止韩广一个。” 韩牙抹了把脸,眼睛里全都是怒火,他点头称是,而后咬着牙,边指着人边说道: “月女您说对了,老七家的,被拉去喝了酒,吴家小四,被婢女送了簪子,还有人收了贾商的钱……” 韩牙一口气数了七个人出来。 好家伙,这数量占据了送豆芽队一半的人! 每一个不是在泄密的路上,就是在即将泄密的边缘。 韩盈看向了这些人。 被数出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慌了神,要不吓得跪地求饶,要不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暴露的,顶着张蠢脸瑟瑟发抖,还有一个吓的转头就跑,直接被围过来的村里人摁在地上。 哪怕这里面有自己的孩子,过来的父母也不留情面,愤怒的骂起来: “这几个小子也得打!” “狠狠的抽!” “就是!” “不能放过他们!” “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所有人都在愤怒。 豆芽对韩盈不重要,对全村人来说可太重要了,一次就能赚出来半亩地的收入,现如今不少人家里能存下两三千钱的净收益。多少家庭为了多发点儿豆芽赚钱,至今连炕都舍不得睡,一直睡地上! 这可是冬天! 大家攒点钱不容易,都是在拿命换。 你们喝上几滴马尿,被贾商忽悠几句,看到钱,眼睛直了,就给出去了? 那我们以后还怎么赚钱! 一想到这里,有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你这夺的何止是财,是我们的命啊! 这几个还没有把怎么发豆芽说出去的,大家还能说打一顿了事。 可对于说出去的韩广,大家是真忍不住杀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邑人早就把豆芽视为自己的重要发财手段。 利益受损的他们,恨不得把韩广活撕了! 有人怒火上头,直接喊道: “韩广不能留!” “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必须杀了!” “杀了他!看谁敢再把村里的东西往外说!” 看看群情激愤的模样,以及母亲面上赞同的神色,韩盈心里呵呵一声。 她看了眼韩广。 躺在地上的韩广,听着众人要杀自己的呼声,吓的尿都出来了。 他知道,现在只有韩盈才能救自己,挣扎着使劲儿往韩盈这边爬。 可还没爬两下,就被人摁在地上。 想开口求饶,有人则一拳头打了上去,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幕的韩广母亲,右手死死的捂住脸。 眼泪,逐渐从指缝中渗出来, 她想给儿子跪下向众人求情,可攥住自己的孩子,却让她根本迈不出去腿。 韩广害的全村都赚不到钱,她哪里有脸去求! 看着害怕的小孙女,韩广母亲心底不断生出对儿子的怨恨。 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家里,想过孩子! 我们以后还有资格跟着月女吗?! 提剑过来的韩粟,神色冰冷,他看着母亲,询问道: “确定要杀了他?” 仿佛只要郑桑答应,他就会动手,一剑捅死韩广这个叛徒。 在郑桑下令之前,韩盈冷漠的阻止道: “牙叔,阿母,你们别留情,使劲儿打。但人不能打死,也不能打残。” 韩盈当然不是发善心。 事实上,她同样极为愤怒。 豆芽是村集体共有财产,不属于韩广个人。 被贾商拿金钱一诱惑,他就能把全村的命脉给出去。 那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若是有人来查我的底细,那韩广是不是连我卖玻璃珠的事情,也告诉别人?! 可在愤怒过后,韩盈又快速的冷静下来。 贾商的做法,太可疑了。 他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把韩广卖了? 来看他们怎么清理叛徒? 搞笑呢。 若我是贾商,威胁他给自己探听怎么制作土炕,拿到技术再走不更好吗? 何必得这么大劲儿‘装好人’。 除非—— 他就是要村里人愤怒起来,在群情激奋下,杀了韩广。 “这是个圈套。” 韩盈冷静的说道。 之前,周户曹帮自己解决龚贾商那次,她去过掾狱,那里的吏目贪污起来,可毫不手软。 贾商若是串联了他们,以杀人的罪名缉拿村里人下狱,再将其转为奴仆后买下,用这样迂回的手段来获得火炕的技术,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现今规则是民不告,官不纠。可若是有人告,那杀人就要偿命了! 韩盈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听完,所有人都表情呆滞起来。 村里的这些人,一辈子除了服役,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县城根本没去过,平生遇到过最大的骗局,也不过是乡下集会时,有人拿坏掉的粮食工具牲畜什么的坑自己。 他们哪能想到还有这么狠,一环套着一环的圈套? 就连认为自己上过战场,见过世面的韩粟,也把嘴巴张成了o型。 他忍不住反驳起来: “这怎么可能!” 韩盈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说了,我要是贾商,倘若真有良心,那就拿着豆芽吓唬韩广,说要找牙叔告发他,在韩广吓的不行的时候,再说说好话,软硬兼施逼着他去学盖火炕,等他学会了教给自己,拿着技术再去别的县城卖。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真害了韩广,可他不这么做,而是把韩广干的事告诉牙叔。那钱、人,他都亏了,你们要是贾商,会这么干吗?!” 亏钱的事儿,谁会干啊。 听懂的人纷纷点头,又很快反应过来: “不对,是贾商要害我们!” “太狠毒了!” 有人忧心忡忡的问道: “那我们要怎么办啊?” 什么都想不出来的,赶紧把目光投向韩盈: “月女,您给出个主意吧?” 他这一说,众人立刻附和起来: “对,月女,您赶紧给出个主意啊。” “那贾商这次不成,还得再害我们!” 韩盈看众人期盼的目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咱们卖豆芽不敢多赚,全靠卖的多,一次才能有个一三百钱。可那些贾商却不会如此,如果没有咱们,那他们一斤豆芽敢要一千钱。而为了赚到这么多的钱,我们这些一斤豆芽卖两钱的人,就必须得死!” 第41章 早有想法 韩盈说完,众人便哗然起来。 “这,这……” “怎么能这样啊?” “贾商买了我们的豆芽,转手十几倍卖给别人,都赚这么多钱了,怎么还不满意?” “我们不做豆芽营生都不成?” 不一定,但很有可能是。 韩盈在心里想。 毕竟,还有什么比垄断生意更赚钱的? 只不过,在这片土地上做生意,光想产品和盈利根本不够。 本地主官的倾向、权贵们的要求和导向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权贵,或许会愿意购买贾商千钱一斤豆芽,但更大的可能,是干掉贾商,把豆芽技术收到自己手里,然后做出来宴请拿豆芽当配菜,几十几百斤糟蹋起来都不心疼的奢靡行为。 肉食者…… 呵。 看韩盈严肃的神色,不少人都相信了她的说法。 毕竟那么赚钱,谁能忍住不动心? 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的郑桑,脑袋有些发蒙,她根本想不出应对办法。 那么多人,自家就算有周户曹的关系也应付不过啊! 韩牙气的一拳砸在石磨上。 怎么赚点钱,就这么难! 而韩粟则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韩盈。 他完全没想过,一个豆芽,背后竟然会有这么多牵扯! 自己这个自诩为上过战场,见过大世面的人,居然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六妹,不,她不是六妹。 她是月女。 去过月宫的月女。 只有月女,才会有这么多本事。 韩粟突然觉着,自己向她学习,似乎……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盈还不知道自家大哥已经自我攻略完成,准备向自己拜师。倒是一旁的韩牙,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一咬牙,起身,拱手向韩盈拜道: “还请月女给我们指条出路,总不能让我等就此丧命啊!” 他一说,众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附和道: “对,月女您给出个主意吧!” “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在众人的祈求中,韩盈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其实现在这种情况,她早就料到了。 甚至可以说,韩盈有意放纵这种局面形成。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把土炕和豆芽赚在手里。 土炕技术本身就是古代民众发明的,自己有什么资格窃据已有? 只是韩盈想给,村里人可不愿意。 毕竟土炕的技术,不完全掌握在韩盈手里。 她当初只是提了原理,到底怎么才能盖出来土炕,是韩牙这些人慢慢摸索出来的。 当时的韩盈还没有现在这么受尊敬,她要是提出来把土炕低价教给别人,那他们绝对会各种拒绝。 等韩盈为了提高自身威信,开始带着众人发豆芽后,土炕技术就更难推广出去了。 有了土炕,才能有豆芽。豆芽那么赚钱,这两项技术凭什么你说给就给出去? 韩盈清楚自己不能违反众意,所以,她搭上徐田曹他们,确保豆芽营生短期内能稳定之后,就直接放手不管,全权交给母亲和韩牙处理。 这样干,一方面是韩盈知道自己优势在哪里。 和贾商为几缗钱斗智斗勇,就算赢了能有个屁用,随便来个胥吏就得赔笑脸给孝敬。还不如沉下心来研究两年接生和产后护理,技术打磨好之后,她再去县城开个妇产科医院,全县夫人的性命都在我手里,那想变现成钱还不容易? 另一方面嘛—— 这不,村里人不能赚钱,要把土炕和豆芽散出去的仇恨,就不用自己来背了! 感谢贾商大哥们拉的仇恨值! 装模作样好一会儿,韩盈才迟疑的说道: “倒是有个法子,就是……” 说了个开头,韩盈便停下,把韩牙急得不行,连连跺脚。 “这都什么时候了,月女您就别藏着掖着了,直说吧!” “那好,我就直说了。” 韩盈表情严肃起来: “贾商会对我们下手,是因为豆芽它稀有,只有我们会发豆芽,所以他们控制住我们就行。那,要是人人都会发豆芽呢?” “这是要我们把发豆芽散出去?” 有人极为不满意: “那我们还怎么赚钱?” 他一说,旁边就有人批评起来: “你看看韩广被算计成什么样了!还想赚钱?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就是!” 可谁舍得自己少一条赚大钱的门道? “我家还没买鸡呢。” “我家新屋的钱也没攒够。” “我家还想再添亩地……” “唉。”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是多好。 发豆芽散出去了,大家都会了,那他们明年还怎么赚钱? 这跟挖自己的肉有什么区别! 可大家看看还在地上躺着的韩广,再看看其他后生,实在是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贾商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村里根本防不住,要是骗韩广的贾商不说,他们都不知道韩广已经把怎么发豆芽说出去了! 豆芽说出去了,土炕又能瞒多久? 罢罢罢,能赚这么一笔横财。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再贪了。 大家安慰着自己,只是脸上还是带上了情绪,不少人已经开始大声咒骂贾商解气。 “贾商,乃公,我哗——” “你们这些人,出门儿就得遇上大虫!” “一辈子都赚不到钱!” 还有些人颓废的坐在地上,各种长呼短叹。 外邑的日子是比以前好,可生活还是有很多不便的地方。一家人挤在一间房,冬天还好,其它时候可不行,儿子们总得有个单间好造人,那就得继续盖房子。 此外,他们还想再添点儿农具,养上三四只鸡,再趁着现在粮价还不太贵,再多存点粮食,还得给女儿多攒点嫁妆……这么多要用钱的地方,结果突然被告知钱没了,那任谁都受不了。 看大家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韩盈适时的给出一颗红枣。 “不用这么难受,咱们以后也不是卖不了豆芽,就是赚的低些罢了。更何况,除了豆芽,还有土炕呢!总不能把它也送出去,怎么都得赚点辛苦钱。” 韩盈说完,众人的眼神就噌地亮了起来。 对啊,他们还有土炕! 韩牙有些犹豫,不过土炕到底是韩盈指点出来的,此刻舍出去也没什么,反正他村里二把手的地位不会动摇,至于少的钱,还可以从给人盖土炕中补回来。 算一遍下来,自己没亏多少。 那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想到这里,韩牙大声赞同道: “这主意好!” 果然,降低预期到哪里都适用。 韩盈对这个结果一点儿也不意外,她又嘱咐道: “外人学盖土炕、盖自家土炕要收多少钱,阿母和牙叔你们自己商量着来,记得价格一定不能太高。让村外人也能盖的起,县里村里盖土炕的越多,我们就越安全。” 具体执行这么累人的活,韩盈绝对不会担过来的,必须要甩出去! 不过—— 韩盈面色凌厉,指着韩广说道: “他们一家,都不许跟着盖土炕!” 这样的处罚,大家没有异议,甚至还觉着处罚的有点轻了。 吃里扒外的叛徒,搁以前,早就被打死了! 现在不过是让你们家不赚钱而已,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处罚不落在自己身上,那自然是罚的越狠越好。 而受罚的韩广父母,听到这样的处罚,瞬间感觉天塌下来了。 外邑冬季就指望着豆芽赚钱,豆芽一停,又不能跟着盖土炕,那还有什么进项? 接下来半年的日子都得过得紧巴巴的! 一想未来的日子,韩广父母就觉着还不如打死这个不听话的儿子! 坑死全家了! 韩盈又指向其他七个受到诱惑,却隐瞒下来的青年: “他们七个,今后不许再去县里。从豆坊干一个月,长长记性再说。还有,家里的其他人,只能跟着盖土炕的在村里村外打打下手,不允许他们去县里!” 连坐这个制度,用在自己身上难受,用在别人身上是真的香。 韩盈说完,这几个人的家庭成员瞬间难受起来。 在村里,别说赚钱了,能换点粮食回来就不错了! 想到即将有大量的钱从自己眼前飘走,一个青年的父亲陪着笑脸: “月女,他也没说出去,怎么……” 韩盈脸色更加阴沉,直接开骂: “要不是他们几个,被人一哄就不知道自己谁,一点骨气都没有的样子,贾商能这么快就朝我们下手?” “没他们拖后腿,咱们至少能再卖四次豆芽!” 听到自家原本还能再卖上四次,赚一千钱的众人,立即对这七家怒目而视。 青年的父亲哪敢面对村人们的怒火,赶紧闭嘴,灰溜溜的躲到后面去。 见大家没有异议,郑桑和韩牙快速商量了一下,又由郑桑说道: “那好,婴,我现在就去找人来学怎么盖土炕!” “嗯。” 见韩盈同意,郑桑便风风火火的离开。 出完主意,韩盈也不愿继续吹冷风,和韩牙示意了一下,扭头回了家。 都下午三、四点了,自己现在连饭都还没吃上呢! 我可真不容易,必须奖励奖励自己。 再吃半根腊肠好啦。 而看韩盈离开,留下的韩牙扭头看向这七个青年,阴测测的冷笑起来。 “觉着这就完了?” 这七个青年顿时感到不妙,果然,韩牙脸色一沉,拿起来棍子: “都给我摁住!堵上嘴,使劲儿打!” 必须得好好教训一顿! 不信村里人信外人,怎么,他们是你亲爹? 还不是被对方亮出来的东西唬住了眼,起了贪心! 噼里啪啦的打人声音传了过来,韩盈切腊肠的手一顿,又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这不是现代,法制健全,群众不会遇到生命危险。 徐田曹可亲口说过,贾商敢趁夜杀人! 他说的那般随意,恐怕这事极为常见,这样危险的对手,容不下村里人犯姐姐错。 不过挨一顿打而已,若真害的韩牙等人被判罚成奴隶,那时候再后悔也晚了! “六妹!” 对打人没什么兴趣,而且也饿了的韩粟,极为热情的跑过来放桌子盛菜端碗。 被抢了活的韩盈,直接坐上炕,准备看自己这便宜大哥想干什么。 一通忙活,把饭菜摆好,韩粟也坐上炕,他没动筷子,而是搓着手,讨好的说道: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还有今天的骨头,我想学的话,能不能……” 还没等自己说完,被韩盈盯着韩粟,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自己再说,就会很危险的样子。 韩粟的感觉一点儿都没有错。 想起来刚刚韩粟热血上头,拿把剑就要上去杀人愚蠢行为,韩盈就生气。 没脑子的废物,教什么? 扔出去冷静几天再说! 第42章 后续结果 韩粟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的六妹生气,直接被赶出去扔给了老妈,跟着郑桑从外边吹了半个多月的冷风。 这半个多月,郑桑和韩牙一起,先是把村里的青壮男性统一起来,反复敲打,将以韩广为首的反例们拿出来杀鸡儆猴,一天一打,彻底把村里小年轻们浮躁的心思给压了下去。 而后,郑桑又立马与周围四五个村子的里正联系,约定了找青壮过来学土炕和豆芽的事宜。 韩牙也没闲着,他把空闲的男人组织起来进行训练,把人给韩粟管,又分出人手围绕着村里巡逻,加强守卫。 对外的理由嘛,就是冬天末尾了,山里的野兽开始往山下跑,他们看到狼了,巡逻是为了防止家里的小孩被狼叼走。 齐亭长知道这理由之后都沉默了。 就你们那厚土房,狼能进去才有鬼呢! 不过看在只在村里巡逻的份上,他也就没多管。 又不是造反,管那么多事干嘛,闲得慌? 躺在火炕上的齐亭长舒服的翻了个身。 哎呦,这火炕可真舒服…… 真香的远不止齐亭长一个人。 好东西,平民用脚投票,也知道怎么选,更何况郑桑为了更快往外散火炕技术,现如今只要一斗粮食就给盖火炕,冬季距离秋天不远,大家手里头没那么缺粮,省省,总能盖一个火炕,让全家都不受冻。 而盖一个火炕一斗粮食的收益,也着实吸引不少人想来学。 短短十来天,郑桑和韩牙就拉起来百余人的‘盘火炕队’。 算着人数,数着时间,确定差不多了,郑桑就带着他们,拿着农具,浩浩荡荡的前往县城。 “哈哈哈,我跟你们说,那个贾商今天果然来了,他还带了好多壮奴!上来就问我那好友韩广这几天为什么没来,还好我们把韩广带过去了,你们不知道他看到韩广那个表情啊!简直笑死我了!” 说话的人是周胜。 他在医院旁边,和过来继续扩建医院的人侃大山。 如今沟通全靠吼,没有扩音喇叭,围过来听的人又多,周胜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大了起来,就连医院里的韩盈也听的极为清楚。 自己的猜测,果然成真了。 韩盈心里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情绪上,她是很开心自己料事如神的,自己预料的这么准,村里人对自己的信服绝对会再高一层。 可理智上,韩盈又本能的讨厌这种蛮荒的环境。 太乱了。 乱到仿佛没有法律。 韩盈很清楚,法律完善,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好事,因为它起到了很好的兜底效果,至少人与人在争斗中,不会出现不把人当人的情况。 可这么乱的环境下,人就没有下限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贾商竟然真打算把村里人害成奴隶! 韩盈只觉着不寒而栗。 她忍不住喃喃自语: “村里的守卫不能停,我也得……” 跟着母亲跑了好几趟县城,感受了成年人之间真正交锋的韩粟,推开帘子,探进来一个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六妹?我能进来吗?” 呀,这可不容易,大哥终于学会敲门了? 韩盈压下住自己对大环境的恐慌,轻声应道: “我现在没事,你进来就好。” 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韩粟整个人直接变了个样子,不复之前刚上战场回来的意气风发,眼中全都是迷茫。 啧啧,这可真是饱受一番摧残啊。 果然还是要交给社会打击,这速度,多快。 “说吧,什么事?” 韩粟走进来,安分的坐下,也不再乱动手,声音很是低沉的说道: “我去了一趟县城。” “嗯。” “那贾商真来了。” “然后呢?” “他真带着壮奴来找我们了。” 韩粟心里越发的后怕: “要是六妹你当时没拦我,没做这些事情,那被贾商抓走的,就是我吧?” 说到这里,韩粟明显打了一个寒颤。 显然,他也清楚,若是被绑走送官,进了牢狱,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 韩盈到底不是现代人,知道做奴隶苦,却不明白这时候做奴隶到底有多苦,所谓的贵人宠奴,不过是万中挑一的幸运儿,而真正的奴隶,其惨状难以描写。 状若猪狗,甚至不如猪狗! 徐她们家都穷成那个样子,快要活不下去了,也不愿意卖身为奴。 差点沦落成奴隶、成为拿捏全家弱点的韩粟,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后怕。 还好,还好六妹识破了他的诡计! 只是想起来,还是想给自己一巴掌。 太蠢了!我当时怎么能那么蠢呢? 韩粟低下了头,认错道: “六妹你之前生气,是不是……因为我当时拿着剑,想上去杀了韩广?” 行吧,还没蠢到极致。 韩盈插手横在胸前,盯着韩粟,嘴上一点都不留情面: “这冷风还真有效果,吹了几天,这不就长脑子了?” 被骂的韩粟实在是有些尴尬。 他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从从怀中掏出一节木棒。 这木棒只有巴掌长,两端凸起成球,有点像人骨的模样,上面满是刀削的痕迹。 韩粟把木骨头递给韩盈。 “那个,六妹你别生气,你看这个怎么样?” 韩盈接过来木骨头。 这是仿照的肱骨,也就是人上臂的骨头,虽然外形还不是很完美,但已经很像,以现在的刀具,韩粟能做成这个样子,绝对是下了大力气。 男人啊。 呵。 有心和没心真的是太明显了! 韩粟不知道韩盈在想什么。 他还是沉浸在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当中。 先前村内组织巡逻,还在他的理解范围内,可一去城里,事情就越发难以理解起来。 牙叔带人在摊位上盖了土炕,待土炕盖好,投入使用,阿母就以‘鬼神有令’的说法,说要将冬日得豆芽的回春之术’告诉大家。 这话顿时吸引来大量的人围观,阿母又避而不谈,而是宣传起来土炕,说是盖土炕,送回春之术。 如今,大众取暖,只能用火盆,哪能比得上整个炕面都能发热的土炕?哪怕土炕比火盆更加耗费木柴,城里那些不差一斗米的人,还是立马选择了土炕。 顷刻间,城外到处都是挖黄泥的人。 县城内除了有贵人,还有大量的匠人在内居住,土炕是个手艺,虽然需求量没有对石、木工具来的多,不过好歹能混上一斗粮食。 多门手艺,多门饭吃,不少匠人看有这么多人都会盘炕,明白他们不挑人,便提着肉,把孩子送了过来。 郑桑也来者不拒,和韩牙直接把这些半大的孩子收了下来。 到后来,连成年人都有了。 而给家里盖上土炕的那些人家,也吆喝着左邻右舍过来暖暖炕,显摆显摆。 一时之间,整个县城热闹的不行。 这如何瞒得住那些贾商? 没过多久,就有奴仆改头换面,提着肉过来试图混进来当学徒。 可郑桑早就有了防备,她再来者不拒,收人之前也要有前人和邻居做保,仅此两点,就能杜绝想要偷学的奴仆混进来。 试探这么一回,碰壁之后,贾商们好像消停下去了。 随着县城里的人家盖起来土炕,村里就不再大规模发豆芽。只少部分发一些。供应县城大吏。 而县里,也果然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其它卖豆芽的小贩。 只是他们的价格,远远高于东河村。 最低也得要、四钱一斤不说,还散得很,一次只能买个几十斤。 没办法,县里的木柴要钱的! 稳定供货渠道一断,不跟你玩儿了,可把贾商们坑得不行。 有部分人还捏着鼻子,坚持从市面上收这些供应极不稳定的豆芽。 不过有些贾商就比较快,他们选择跪下来叫爸爸。 一些没有出手的贾商,直接拿着钱财来求郑桑了。 郑桑收下了钱财,还把这些钱和大家分了,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让村里不少人觉得神奇。 当然,郑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说好话的,给村里人挖坑的贾商,再使尽钱财,说尽好话,郑桑都是叫人直接轰走。 如此区别对待,不仅没有引发贾商们反感,反而有更多的贾商,拿着钱财过来求技术。 别人看不懂,只是觉得郑桑很厉害,他们拿不了的钱财,郑桑却能稳稳的拿着,还越拿越多! 而韩粟模模糊糊的看懂了一部分。 这是一步接一步来的,最后面的区别对待,只是结果,前面的步骤才是重点。 不打破贾商们统一的默契,又不让他们能偷学技术,他们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奉上钱财。 这样洞察人心,将贾商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手段,实在是让韩粟发抖。 他清楚,母亲绝对没有这个本事,这绝对是六妹教的。 拉住韩盈的胳膊,韩粟求道: “六妹,你就教教我吧,我想学匹夫之勇,还想学应对贾商这样的本事!” 说着,他下定了决心,闭上眼,喊了一声: “师长!” 韩盈没有答应。 行百里者,半九十,都到这一步了,韩粟还这么抹不开面,自己要是贴心的给他抹过去,那以后不开心的就是自己了。 老师对弟子,兄长对姊妹,从传统,到如今的社会约定俗成,都有极强的控制权,绝不能兄长姊妹老师弟子混淆在一块,分不清谁为主,谁为次。 该死的未嫁从父兄,韩盈真恨不得把董仲舒吊起来抽一顿。 说的难听点,亲妈都十六了,以这个时代四五十来岁就要死了的年纪,一旦亲妈出意外蹬腿,那韩粟就有绝对的资格,掌握她的人身所有权。 在这个蛮荒时代,韩盈没有一点安全感,不把所有能够控制自己的安全隐患解决掉,她就不舒坦! 不过,韩盈不打算在韩粟面前用暴露空间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神异,她想试试,能不能靠自己会的本事,让韩粟心悦诚服。 “这些本事,大哥你心里清楚有什么用,你还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就想用一句轻飘飘的师长,把我唬过去?” 韩盈说完,韩粟就急了。 他一急,直接许诺道: “师长,我当你弟子!真心当的,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说往东,绝对不往西,说抓鸡,绝对不撵狗!” 韩盈笑了。 这才有点样子嘛。 第43章 下雪了 韩粟说话算话。 既然许诺了,那就真把韩盈当师长伺候。 他自觉的接过家中掌勺活计。 没办法,韩羽一走,韩硕又被拉去忙豆坊,而郑桑又把精力全放在应对贾商上,没人顾得上做饭,家里都不能说做饭的水平在持续下降,是一天正常吃上两顿都难。 总不能让韩盈做饭吧? 魏裳也不太行,顶多帮忙搭个手,她现在可忙了,天天照顾她那五只母鸡。 毕竟,现在母鸡孵蛋已经到了关键时期,可得盯着点儿。 前两天就有个蛋,母鸡没盖住,放外边冻了半天,凉透了,韩盈和魏裳都确定这个蛋坏了,出不了小鸡,只能煮了给韩粟吃。 韩粟剥开才发现,里面都已经变样了,有血管和内脏,血呼呼的,看起来挺恶心。 怪不得韩盈不吃给他吃→_→ 每天备好热水,供韩盈洗漱,白天做好饭,再给韩盈送到医院。 最近几天又开始发冷,韩盈早晨过来医院这边,中午就不愿意再走回家吃饭了。 韩粟提着饭一出门,就觉着今天有点儿泛阴,不是什么好天气。 提着豆脂准备出门的伙伴笑嘻嘻的靠过来。 “韩粟,怎么今天你们家还是你做饭啊!” 他的话中带着嘲笑。 如今男女分工明确,正常情况下,男人不会做轻松的煮饭,而是做下田担水劈柴的重体力活计。 男人煮饭,即不符合常理,又有偷懒的嫌疑,自然会引得旁人嘲笑。 可韩粟只觉着伙伴有病。 家里别人都在忙,自己煮个饭又怎么了?谁小时候没帮家里煮过饭?怎么我现在煮饭就有事了? 他斜了伙伴一眼,说道: “对,是我煮的。” 韩粟说的光明正大,伙伴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他觉着没意思,挠挠头,又问道: “这是给你六妹送过去的?” “是师长。” 韩粟更正道: “我现在拜她为师了,以后不叫六妹了,得叫师长。” “啊?” 伙伴彻底懵了。 “哥哥向妹妹拜师?” 人对人的态度,是时时刻刻都在产生变化的,伙伴在面对韩盈时的尊敬,不妨碍他在私底下,继续由传统思维观念占据主导。 他扭着一张脸,总觉得那里说不过去。 “这也太怪了吧?” “哪里怪了?” 韩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别扭了那么久才会拜师的,他作出一副坦然的模样: “师长那么大本事,我想学,怎么能不拜师呢?” 伙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却怎么也说不上来,又觉着韩粟说的有理,只能皱着张脸,同意道: “好像也是,对了,那你为什么没有专门拜师,直接改口就行了?” 韩粟想起来魏裳和韩羽拜师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围观,还得磕头,心里还是觉着丢脸,他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新的理由。 “因为师长觉着我不行。” 韩粟刻意放缓了语气: “她觉着我学不了她十分之一的本事,所以我就是个普通徒弟,不打算用心教。” 反正自己也就学骨头血管内脏之类的,好用来打架,这又不能治病救人,说学不全本事也不算错。 至于那些和贾商争斗的本事…… 这种话肯定不能说出去啊。 韩粟这么说,伙伴却反而觉着,好像更有道理了哎。 月女的本事,怎么可能是个人就能学,还能学得会 的! 伦理观念哪有真本事更重要! 总不能为了好日子和钱,在意那点儿屁都没用的关系啊! 想到这里,伙伴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一抹嫉妒。 肯定是韩粟借着自己哥哥的身份,硬逼月女收下他当徒弟的! 和韩羽一样。 看看韩羽,半年多前还是个普通妇人,这才跟月女几天啊,就能去县里大吏家,给仆从做老师了! 韩粟跟着月女,指不定能有多少好处呢。 怎么我就没有个这样的妹妹呢? 伙伴的嫉妒,韩粟没有看到,他觉得脸上突然一凉,伸手去摸,手上又凉了一下。 他抬头向天上看去,稀少的,看不清楚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 “下雪了?” 韩盈拿起来水壶,先给韩粟倒了碗热水。 进来的韩粟带来一身的寒意,他拍了拍肩膀上早就化掉的雪花: “是下雪了,前些日子村里老人还说快要化冰了呢,结果这又下雪了。” 说着,韩粟熟练的把水壶换成锅,又把已经凉了的饭菜热上,他的表情不是多好,时不时透过透气孔看外面,看着雪有越来越大的迹象,他皱紧眉头,根本心情上课了。 “不行,师长,我得赶紧回去把木柴都盖上,可不能让雪浸了。” 韩盈之前遇到过下雪,被水浸湿的木柴根本点不燃,只会冒烟,呛的人难受。 大冬天的,一旦没有木柴生火取暖,是真能把人冻死,韩盈更没有心情上课,她立刻同意道: “嗯,你赶紧先回去,课咱们有时间再上。” 韩粟点点头,转身就走。 韩盈也来不及吃饭,赶紧把孕妇们喊出来,排成一列,接力把屋外堆的木柴都先堆到屋里去。 医院这边的木柴能烧一个月,几百斤柴,哪怕离得近,就在屋子旁边,十多个孕妇也搬了接近一个小时,各个冻的不行,赶紧回屋里喝热汤取暖。 不少孕妇心里都心惊胆战的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 幸好有土屋土炕,不然,真能冻死人的! 韩盈没在孕妇这边久留,看天色不好,下午就回了家。 雪一阵小,一阵大,就是不见停,这让韩盈越发的焦急起来。 前两次的雪可没这么大,都是雨夹雪,少少的下过去就算完了。 可现在的模样,完全是冲着十厘米厚的大雪去的。 一个搞不好,那可真就是雪灾了。 现在亲妈她们都还没回来呢,还有羽姐,她在周户曹家里能好吗? 韩盈急的团团转,豆丁的身材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 好在,傍晚郑桑她们终于驾着马车赶了回来,还把韩羽给带回来了。 韩盈赶紧给她们倒热水。 屋内已经彻底黑了,她点了个小火盆放在两人中间,借着火光,才能看清楚两个人的模样。 嘴唇泛青,眉毛头发全都是雪,手脚僵直,碗都端不起来,坐在炕上缓半天才能说话。 刚缓过来,郑桑就一把抓住了韩盈。 “婴,下雪会死人的。” 昏暗的火光下,郑桑的表情带着琢磨不透的古怪。 像惶恐,却又带着别的东西。 她眼睛亮得出奇,直勾勾的盯着韩盈: “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么场雪,才让我们把火炕散出去?” 郑桑的话让韩盈有些哭笑不得。 她刚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却看到母亲越发狂热的眼神,顿时被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越来越解释不清楚了啊! 韩盈 简直不知道要该说什么好了。 郑桑都这样以为,那外人呢? 不会最近盖土炕的人都信了吧? 早知道就不为了挽尊,说什么鬼神有令啊! “不知道!” 韩盈无奈的说道: “我怎么能半个月前就知道现在要下雪?我又不是天气预报!再说那玩意儿准过吗?” 天气预报? 郑桑一下子就被说懵了,那是啥? “据说看月亮能判断第二天的天气,可惜我没记,阿母你还是多听听村老们的话吧,听我的保管走坑里去,奥对了。” 别说天气了,韩盈对现在日子过得都很头疼,她都不知道现在已经几月几号了敢信? 连县里都没有年历,大家根本没有明确的时间观念,实在是绝了。 韩盈都不知道现在的农业生产,到底是怎么组织的。 全靠老人经验? 那可真是要命! 更要命的是韩盈完全不敢插手,她这个一窍不通的人怕把大家都带坑里去。 略过这件头疼的事情,韩盈说道: “咱们家最好再添几件皮衣,不能把人冻出病来!” 韩盈一说到花钱,郑桑瞬间就冷静下来。 “现在买皮衣……” 那得费多少钱啊! “肯定也买不到,过几天再说吧。” 说完,她生怕女儿逼着自己赶紧买: “天太晚了,咱们赶紧睡吧,剩下的等明天再说!” 韩盈看亲妈这幅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下雪后,必须商品肯定会涨价,翻个四五倍是基础,她要是知道会下雪,早就要提前买它个七八件皮大衣,一人穿一件,根本不会现在才提出来。 阿母你动一动脑子啊! 不过韩盈觉着她是不会想的。 算了,管它呢。 先睡觉,剩下的明天再说。 反正东河村有炕有房有粮,死不了人。 虽是这么说,可韩盈还是没有睡好。 她睡一会儿就醒过来,起来看看外面的雪到底下了多大,停了没有。 好在,这场雪不算太大。 入夜没多久,雪就停了,厚度也就四五厘米,压不塌草房。 第二天,韩盈一推开门,就觉得寒气扑面而来。 谁说的下雪不冷,化雪冷? 她现在觉着只要下雪就冷! 犹豫三秒,韩盈扭头就回了房间,不出门了。 她在屋里洗漱好,抹了无味的凡士林,又做了八段锦锻炼身体,吃完饭,把家里剩下的衣服都裹在身上,偷偷贴了俩暖宝宝,这才敢出门。 刚一出门,外面不少围着郑桑的人就看到了她,呼啦啦的围上来,直接跪在雪地里给韩盈框框磕头,口中还大声呼喊着什么,显得极为狂热,就像是…… 传/销邪/教现场。 韩盈没动,稳着听了几句。 果然,这些人这么激动,都是因为土炕。 真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上天要降大雪,和韩盈交好的鬼神告诉她,下了令,她才给他们盖土炕。 韩盈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微笑面对。 毕竟这群外村人,又不知道外邑和贾商之间的矛盾,韩盈要郑桑摇人的时候,肯定不能说这点,说了,这些人肯定会犹豫,找个鬼神有令的借口,掩盖一下。 就,谁能想到会下雪啊! 真是,想装神棍的时候,千方百计才糊弄住一点点人。 不想当的时候,大家反而都把她当神棍了。 绝了! 韩盈选择躺平 了。 爱咋咋地。 她瞅准时机,果断开溜,赶紧回屋了。 月女的房间还是没人敢闯的。 起来的魏裳,正忙着清理鸡棚上的浮雪,现在没化冻还好,要是不清理,化成水,直接就顺着茅草从屋子里往下滴,整个屋顶也会被泡烂。 不仅是魏裳,现在家家户户都在把自家小子赶上房,快点儿清理积雪,省的太阳出来一晒,雪就扫不动了。 家里有韩硕,韩粟拿着扫帚,喊上邻居家的小子去了医院,好一番折腾才把雪扫干净,然后蹲在门口的灶台处烤火和热水暖暖。 韩盈给两个预产期将近的孕妇做完检查,也过来烤火,三个人刚歇一口气,就见不远处有个男人背着个半大少年,快速跑了过来。 第44章 骨折少年 男人一路小跑到他们面前,韩盈一抬头,就看到男人背后那少年不正常的脸色。 “快进屋!” 说着,韩盈立马将男人引到隔壁。 男人小心翼翼的将少年放到床上,又一个妇人跑了过来,她扶着门喘气,言语不清的喊道: “月女,我儿子,我儿子从顶上摔下来了!” 韩盈一听,表情更加严肃起来。 “摔伤?伤哪儿了?” 看起来是少年父亲的男人,赶紧把盖着少年的衣服给揭下来。 过来搭把手的韩粟,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男人一把衣服拿走,血就渗了出来,滴在炕上。 那少年的上胳膊,极为不正常的鼓着,靠近肘关节往上两寸的位置,一个食指长的口子,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眼中,红白青黑的茬口是那么明显,看的人忍不住皱眉。 这胳膊是废了。 韩粟想。 他打猎的时候,见过猎物扭断骨头的样子,和面前的少年没有一点区别。 而看到这幕的韩盈,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她头皮发麻的看着男人拿手的衣服,上面洇湿的血迹极为明显,不过更让她崩溃的,还是那件衣服已经脏污的不成样子,上面满是泥灰,这种衣服盖到伤口上…… 韩盈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 可如今的情况,哪容得她心梗? 韩盈压下所有暴躁的情绪,猛地喊道: “韩粟,拿热水把那盆儿烫一遍,兑点温水过来,快点!记得别用你的手碰水!” 韩粟明白现在人命关天,立马提起来陶盆就往外走。 少年父亲仿佛看到了希望,他一把抓住韩盈,眼睛闪烁着泪光,声音极为颤抖的问道: “月女!我儿子还有救吗?” 韩盈不敢把话说的太死,如今能用的医疗手段太少,保不准哪里出问题,人就没了。 给了希望,却没达到,那才要命。 “我先看看情况。” 说话间,韩粟火急火燎的端着兑好热水进来。 韩盈立马用麻布给少年轻轻擦拭伤口。 这麻布还是隔壁孕妇们织的,韩盈裁成了小块儿,高温煮沸消毒,现在拿来充当纱布棉球,蘸水清理伤口,用一片扔一片,在如今布等于钱的时代,这种行为堪比在扔钱,看的众人一点儿也不敢喘气。 少年的父母苦着张脸,也不知道是害怕少年救不回来,还是害怕接下来高昂的医药费。 韩盈哪里想得起来解释这布还会回收利用?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到少年胳膊上去了。 冬天,连她这等有金手指的人都不敢洗头洗澡,更何况这个普通的少年? 所以不仅伤口上满是泥灰,整条胳膊上也是,麻布一擦,黑色的灰条就带起来了,甚至没碰水的地方,鱼鳞纹一片片的起,吹一口气,都能飘起来! 可千万别细菌感染! 清理着伤口和周围皮肤,韩盈脑袋又快速询问道: “他这是怎么伤的?” 少年母亲赶紧回答: “是扫雪,孩子他父让他上房顶扫雪,结果脚一滑摔下来,我们也不知道那地上有那么块石头,他就那样直接磕上去了,然后,然后就这个样子了!” 她有些语无伦次,仿佛多说一些话,能让儿子好过来,又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宣泄自己的情绪,于是开始骂起来丈夫和儿子: “我都说了让你看着点,你也不看着!这不,儿子摔下来了吧?臭小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怎么就不站稳啊!” 少年母亲的情绪过于激 动了。 韩盈皱着眉: “别吵!” 她声音不大,刚说完,少年母亲就吓得闭上了嘴。 韩盈清理着伤口,又用手轻微触碰着捏了捏手臂。 很多人都有个错误的认知,觉着人在一两米的高度摔下来,不会有大问题。 事实上,以成年人的体重,这个高度已经够他骨裂了。 少年应该是站着往下摔,高度在三米以上,又是直接撞到了石头上。 那石头恐怕极为尖锐。 否则,肱骨只会在内部断裂,不会划开这么大的伤口。 看伤口的形状,已经露出来了骨茬。 韩盈皱着眉,仔细观察。 不得不说,少年这还算是幸运,因为他没有损伤动脉血管。 不然根本坚持不到送医,人早就因为大出血死了。 而且,现在还是冬天。 细菌感染的可能性,也在大幅度降低。 古代,不知道多少人就是死在了伤口细菌感染,进而引发的各种并发症上。 只是他情况依旧不乐观。 韩盈注视到少年的手指,在不自然的挛缩,手臂的颜色也开始苍白起来。 按住对方的手腕,脉搏的跳动也开始在减弱。 这是血管神经损伤,肢体开始出现神经麻痹的特征。 这条手臂……有点难保。 韩盈眉头越皱越紧。 将半截手臂清理干净,韩盈弄醒了昏迷的少年。 询问他症状,自己按压胳膊时的疼痛,又轻扣断骨,听骨摩擦声。 这一连串的行为,痛的少年忍不住惨叫起来。 少年父亲同样是急的不行,好在他明白,骨头都断了,觉得疼再正常不过,也不敢阻拦韩盈的问诊。 靠问诊手摸勉强确定受伤情况,韩盈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对少年父母说道。 “他这胳膊还能治一治,说不定能保住,你们怎么打算?” “啊?” 少年父亲明显愣了一下。 片刻,他终于反应过来。 还以为儿子救不回来了,没想到月女是在愁儿子这条胳膊?! 他刚想说要治,话冲到嘴边,却硬生生停了下来。 “这,这要是治的话,要多少粮食?” “这……” 韩盈更头疼了。 她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道: “他这骨头断开了,我得给他拧回去,诊费我就收你两碗糙米,你别开心,用药才是大头,骨头光拧回去不行,他自己长是长不好的!之前肯定还有人摔伤过,什么都不管的话,运气好,那就是胳膊就不能动,但人还活着,运气不好,人就死了!” 这话说的少年父亲不断点头,他刚刚那么害怕,也是害怕孩子不小心死了。 这孩子都十二三了,已经基本上立住,再过个三四年都可以张罗着娶妻,他要是死了,自己可不得心疼死! 得亏韩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早就一口唾沫唾上去了。 她继续说道: “他胳膊伤的太严重,两年内不能抬重物,不过提个罐子,拿个盆还是可以的,运气好的话,慢慢的能和正常人一样,运气不好,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不过都得靠用药,外敷加内吃。” 韩盈也没办法,治疗效果真的只能交给运气。 毕竟,她不是专业的骨科医师,就算是,她也没有做手术的条件。 少年的肱骨,至少没有完全断裂,错开。 至少不用打钢钉了。 韩盈只能乐观的相信,人体强大的恢复能 力。 而少年的父亲,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韩盈看清楚他的脸色,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明白过来,尽量捡着便宜药材搭配: “外敷的话,得用野菊花根,乌蔹梅根和骨碎补,至少得敷一个月,价格是五斗米。还得内服,要活血散瘀,只用积雪草煎水服用,它不好挖,一月份的积雪草,得要二斗米。” 说到这里,少年父亲已经不敢看韩盈了。 旁边的韩粟抱着双臂,同样是不发一言。 二斗米一石,现在一石米的价格,也就在一百钱左右。韩盈一个月的药价价值,在三百五十钱左右,是一亩多地一年的产出,这个价格,要说贵吧,它还真不算贵。 毕竟韩粟当年为了给韩均治病,给了沃河巫师六千钱! 韩盈的要价,只是他的二十分之一。 可要说便宜吧,听韩盈的意思,这只是第一个月就要去了一亩地的收入,往后呢?哪有骨伤能好这么快的,怎么着也得小半年吧。 那恐怕也得有个六亩地收益的支出。 可收获呢? 孩子手臂也就是外表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实际上左手臂是不能干重活的。 不过是个摆设。 能不能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要看运气。 那这笔巨额的支出,就显得有些得不偿失了。 韩盈心里有把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们家的情况,东河村的现状,都不能用来参考大汉百姓们的真实生活! 正常情况下,一个普通家庭,收入和支出能够持平就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能有个一两百钱的结余,那就是丰年。 换算到现代,那就是一个一年收入三万,支出二万九,只能维持温饱家庭。 猛让他拿出来一万五来治病。 那他肯定犯难,甚至开始犹豫着要不要不治了。 韩盈当然能—— 她能接受个屁! 韩盈看着这两个人犹豫的模样,脸色更加黑了。 “我刚才说的是好情况,这两天他要是没发热,那才能好起来,不死,他要是今明两天烧热,那就是外毒通过伤口钻进了身体,撑不过去,人就会死。” 韩盈非常讨厌这一幕,甚至有点可笑。 自己还在忧虑能不能保留胳膊,想要谨慎的不提高这对父母的期望。 可实际上,保住性命,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很容易! 却不得不继续说道: “胳膊能不能保住再说,先尽量保住他的命吧,骨头长不好,最坏,不过是日后手臂不能动。可伤口没长好的话,人真会死!” 韩盈强调起感染的风险: “你们不会照顾他,这前几天,必须让他在这儿住着,你们可以按天给钱,三天一给,先交一斗米看看情况,至少人先挺过去再说!” 男人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扭曲着。 即便是韩盈压到了如此低的地步,他还在犹豫,像是下不了决定似的,看向了少年母亲。 少年母亲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都很纠结。 救命,是必须的。 可孩子的手臂,到底要不要保? 若只要一两斗米,那家里当然给得起,立马就给他治了。 可谁都知道,骨头坏了,要养很久才能好起来,如果一直用药的话,家里真出不起! 少年此刻也不再呻.吟,他躺在床上,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自己的母亲,张了张口,艰难的说道: “阿母,要不,不治胳膊了吧?” 韩盈勉着唇看了过去, 那少年的脸上,明显全都是害怕。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了少年母亲,她猛地站起来和少年父亲对峙: “不行!得治!” 男人张了张口,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少年母亲猛地甩开男人,对着他大吼起来: “要是真残废了,哪家好女都看不上他!而且月女哪里说不治就行了?不用药,人是会死的!” 最后一句话,终于说动了男人。 “那,还是治吧。” 韩盈叹了口气。 “那你们过来把按住,我给他把骨头拧过来,打个夹板。” 说着,韩盈拿布卷成团,塞少年嘴里。 “疼的话,咬布。” 少年乖巧的点了点头。 韩粟、少年父母按照吩咐上前,死死按住了少年。 韩盈深吸一口气,开始给少年正骨。 片刻,因为剧痛而产生的尖锐惨叫,还是从这间房屋内传了出去。 正完骨,韩粟锤着草药,抬头就看到了韩盈还在一动不动的看雪。 六妹肯定还在生闷气。 说起来,韩粟根本不明白今天这事儿有什么好气的。 除了他更加坚定不学医的想法。 学医有啥好的?看今天这对父母抠抠嗖嗖的,拿点钱那么难。 还是做生意,打架,上战场来钱更快。 而且心情也不会这么糟糕。 不过,被认为生气的韩盈,气早就消了。 第45章 救人就好 她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个少年够幸运了,他的病还能治,之前那些治都治不了的,才让人揪心。 韩盈没来之前,本地人连得病的概念都没有。 对于这些农人们来说,身体上的疼痛,可能还比不上下地干活的劳累,既然人还能干活,身体上又没什么外伤,那就是没病。 等到人因为病痛躺在床上起不来,没办法干活。家人才能确认,他是得病了。 所以前几个月,送过来的病人都是危重症患者。 有些都可以直接送icu了。 那么高的死亡率,真不是韩盈的问题。 相反,她能救回来那么几个,才真的是奇迹。 她根本无法想象,在这么简陋的医疗环境和施救手段下,这些人居然还能活下来! 生命力的顽强,可见一斑。 只是,乍面对这么多死亡的病人,韩盈偶尔也会怀疑自己,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 无能为力四个字,太能摧毁医生的心智了。 好在韩盈也想通了。 就像是海边扔鱼,是的,有很多鱼根本救不下来,可为什么非要盯着那些自己救不下来的鱼,而不去看看自己救下来的鱼呢? 自己来了以后,外邑没有饿死过人,之前扬名的过程中,她还救活了五个必死的人。 还有韩羽母女、钟蕊、楮冬一家,以及她散出去的火炕,也让周围村子里少死了很多人。 这么多人,都因为自己而活了下来! 韩盈只要想想,就很有成就感。 不把自己当成观音,非要救苦救难,心理负担就没那么重了。 至于今天的少年—— 医疗成本问题,别说是古代,放到现代都还没有解决。 她一个小小的私人医院,面对这种情况,又能有什么办法? 少年父母已经决定给他治病,那她尽力去救就行了。 别的不说,就少年父亲盖的衣服,本意是挺好的,给孩子防寒,可这衣服一盖,细菌感染是绝对跑不了。要是没有韩盈,人就没了。 至于手臂能不能保住,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翻着空间里医书,韩盈幽幽的叹了口气。 毕竟,她是妇科医生,不是骨科医生。 现代的医学分科之后,隔科如隔山,感谢爷爷是医生,家里有整面墙的医书可以查阅,感谢我有囤积癖,电脑里存了大量的别科教材和医生内部视频,不然,韩盈真的不敢下手。 回忆着刚才的手法,韩盈脸色越发的糟糕起来。 感觉自己不是在救人,是在毁人。 韩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都穿越了,为什么各部门主任不可以一起过来! 整个三甲医院连带着器材都来更好,最好把制药厂也带上,要是可以的话,省穿也行啊。 直接带领汉代飞升社会主义,顺便还能征召卫青霍去病入伍,就凭现代武器,完全可以全世界插国旗,以后再也不用写英语论文…… 韩粟完全不知道韩盈在想什么,他还以为韩盈还在生气,坚信没有什么是一顿饱饭解决不了的他,捣完药,麻溜的拿出来腊肠切片,又盛了碗厚厚的粟米汤,将腊肠放进汤里,把筷子往碗里一插,递给韩盈: “师长,先吃饭吧。” 声音打断了韩盈放飞自我的想法,她接过来碗,不再看空间里的那些书。 想抱佛脚,却抵不住没药,毕竟医生能开的处方药,只有医院有,广联医药撑死应付一下日常所需,治骨……额。 算了,先看能不能熬过细菌感染 吧。 扒拉完午饭,韩盈拿着药去找少年。 医院里,少年的父亲不在,说是回家担粟米去了,只有他母亲在旁边陪着喂粥,巧了,也是喝的粟米粥,只是和韩盈喝的能插筷子的粥不同,少年的粥稀的都能当镜子使。 韩盈叹了口气,说道: “不能觉着他生病了,不能干活就扣他口粮,得给他多吃点,不吃饱,怎么增强抵抗力?” 少年母亲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我,我只是……” “不是在怪你。” 韩盈解开固定,麻溜的上好药,极为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日子不好过,尽力而为吧。” 说完,韩盈也不在屋内久留,而是转身去了隔壁孕妇那边。 目前有三个孕妇的预产期就在两个月内,其中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生,韩盈必须上心。 病人太多,事情有点忙不过来。韩盈教学徒弟只教了一回,课就停了,现在根本抽不出来时间讲大课。 而回来的韩羽,因为中间空了十几天,没有老师抓着,也没有同学一起复习,教的二十多个主要骨骼名全给忘了。 好在魏裳还记得,索性把画着骨骼图的石板搬到了鸡棚旁边,由她来教导韩羽和韩粟。 九岁小人教两个成年大人的情况,实在是反常,郑桑、韩牙每次过来看,都一脸便秘的模样。 可实际上,教导两个成人的魏裳,都快气到爆炸了。 不就二十多个骨头名字的事吗,说一遍就能记住的东西,为什么韩羽和韩粟就死活记不住呢?! 韩羽早早就认清楚了现实,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心态还正常。 韩粟就不太行了,他之前可是村里面的孩子王,长大了本事也不算差,可面对韩盈,已经够提不起来自尊心了,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个魏裳。 实在是太让人糟心了! 看三个徒弟互相折磨的韩盈,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虽然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她的锅。 为了不继续暴露异常,韩盈只讲了骨头名字叫什么,压根没往上面写文字。 没办法,她又不知道小篆怎么写,现代的汉字写出来太显眼,索性直接不写,记音吧。 这对于韩羽韩粟两个已经成年,思维固定的人来说,难度极高。 不过,现在听音记文是学生的基本技能。 韩盈的教导手段,是底层老师普遍的采用的方法。 如今文字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大部分人只能通过口口相传来传递技艺,这样的学习成本和难度,自然会更高,好学生和差学生之间的区别,也就拉的更为明显。 备受打击的韩粟,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好学。 韩盈也没有完全放弃三个学生。 发现魏裳可以做助教之后,韩盈基本上隔个两三天,就要抽出来一个小时的时间,讲上几个知识点,确定魏裳记住了,由她带着另外两个学生,在接下来的时间内进行复习。 而上课剩下的时间,韩盈就拿来检查之前学的内容,是否还记得。 如此下来,进步虽然缓慢,却并非没有。 只是上课的过程中,韩粟也感受到了没有教学道具的痛苦。 他开始打磨木骨,争取做出来一套符合人体的木骨架。 就是每做出来一块骨头,他都会找村里的伙伴们打几架。 伙伴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自己越来越打不过韩粟了。 常常是一下场,没两下,自己不是被摞倒在地,就是被箍住身体,使不上劲,没办法反抗。 此是后话。 现在的韩盈,在熬过十 天,确定少年不会感染之后,就看着他父母把他接回了家。 没办法,住院也费钱,尤其是少年不像孕妇,能自己照顾自己,顺便挣出来自己修养的耗费。 他是受伤,不仅自己动不了,还需要别人照顾,医院离家太远,无论是留在医院,还是每天来回走,都成了两个人只出不进。 本来要持续不断支出医药费的家庭,经不起这样耗。 把人接回家,少年可以继续在床上休息,他的母亲可以腾出手来做别的事情,比如多织些布,弥补家庭的支出。 韩盈也没办法拦着人。 她只能再次向少年父母强调了卫生问题。 这对父母连连点头,眼含着泪,差点没跪下给韩盈磕头。 若没有月女,恐怕一家人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死去。 如今仅些许耗费粮食,就能把儿子救活,对他们一家来说,已经好上天了。 他们这样的家庭,哪能请得起巫觋? 月女仁善,他们可以慢慢的积攒粮食和布匹,看孩子的情况,十天半个月的来一趟,慢慢治下去,说不定儿子的胳膊,就能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 就算是治不了,耗费也不会太多,不至于把家里给拖垮。 送走了这一家人。 韩盈心情有些复杂。 她站在医院门口,看挑着豆腐担子的人们一排排走过。 现在的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土路,雪化了之后,一片泥泞,人也没什么好鞋,都是用草编织的,压根防不住泥水,走这样的路,基本上就是用脚趟冰泥,迟早要把脚给冻坏。 可即便路难走到这个地步,大家也清楚长时间走会损害健康,东河村和村外过来换豆腐担出去卖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 穷啊。 穷怕了。 只要有一点点赚取多余收益的机会,他们都会抓住,不肯放弃。 韩盈扯出一个苦笑。 雪后担豆腐去县城这种苦活,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若不是路面过于糟糕,用马车运豆腐会导致豆腐都给摇散,阿母和那些贾商根本不会请人当脚夫。 而担这么多豆腐来回走个四十里的报酬,只有十斤糙米。 这就是如今的现状。 韩盈无力改变这一切。 她不想多看,扭头回了医院。 如韩盈所料,预产期将近的那个孕妇,还没过八天,人就发动了。 因为外邑这边一直有人过来找活干,医院也没有停工,现在扩建到了四间房,其中有一间被韩盈改成了产房,里面只加了壁炉,没有床,专门架起来横杠,还吊上了麻布绳。 受限于木工的技术,韩盈要的产椅还得等一个多月才能到。 是的,产房里面没有平床。 古装影视剧的误解,让很多人认为女性生育时,都是平躺着在床上生的。 这并不正确,因为平躺着孕妇无法利用重力,生产的难度反而会提高。 古人大多采用站、蹲,跪的方式分娩。 而到了现代,孕妇会更加舒适一些,躺在床上,但她们的产床,也是有倾斜角度、抓手和脚蹬的。 韩盈原本以为,她要面对的是孕妇不适应分娩工具,还专门带着这个预产将近的孕妇,熟悉工具要怎么使用,到时候如何使力。 可没想到,真正的阻碍,是从孕妇发动那一刻开始的。 村里生育过、从没有遇到过难产的几个妇人,知道了有孕妇发动,赶忙过来帮忙。 韩盈一开始还挺高兴的。 她力气还行,但身体小,总有很多不便的地方,还是有大人更好些。 只是 ,这些妇人过来之后,韩盈才发现不对。 她们的帮忙,是在孕妇宫缩等待的这段时间,要从屋子里面泼水驱邪,引什么河伯前来带子。 紧接着,指出架子摆放的位置不吉利,说最好挪走。 而后,又扯到孕妇发动的时辰不对,婴儿可能克母。 正缺人手的韩盈,呆了。 这哪里是帮忙? 简直是捣乱! 之前的产妇,到底是什么样的生育环境? 能整点除了迷信之外的东西吗? 韩盈一点儿都不想说话。 事从紧急,她没时间解释,索性把老妇人都赶出去烧热水,又喊来韩羽,楚枝帮忙。 这次发动的孕妇,有生产经验,人也不慌,韩盈检查过,胎位很正常,除了营养摄入不太够之外,基本上能达到如今所做的最好状态。 她很幸运,正常分娩出了一个男婴,没有受伤,男婴也很健康。 母子平安。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韩盈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第46章 传统习俗 先是孕妇没奶。 这一点并不令韩盈意外。 基因是自私的,它需要自我复制,不断繁衍,可在危机的时候,又要优先保障生命本身。倘若女性的生存环境太差,月经都会停掉,更何况母乳这种长期损耗自身营养的存在。 毕竟,母乳是血液运输来的高营养物质,这些营养对于母体本身来说,也十分重要。 女性在经过十月怀胎之后,身体内的营养本来就大幅度流失,现代还好,能够通过各种食物、药品补足。 可现在,这些孕妇能够吃到的,不过是糙米,麦,粟米类的碳水化合物。 顶多加点腌制的咸菜。 韩盈清楚,孕妇的家人没有克扣口粮。 他们已经尽力在让孕妇们吃饱了。 只是汉代的一亩地,只有一百来斤的粮食产量。 再省,也省不出来多少。 而这些点粮食对孕产妇的身体来说,真的不够。 她们缺乏蛋白质,缺钙,缺油脂,缺糖,缺维生素,缺太多需要补足的东西。 因为缺的太多,身体只能选择罢工。 再抽取营养,产妇本人就要撑不住了。 但对于刚出生的婴儿来说,没有奶,靠米糊是活不下去的。 婴儿的肠胃太虚弱,根本消化不了米糊,极大可能性会出现会腹胀,腹泻。 就算是韩盈在,手里还有一些西药,那也很难保证婴儿存活。 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盈第一次如此的明白,什么叫做高出生率和高死亡率! 这年头,能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天选之子! 为了这个婴儿不死掉,韩盈只能把小羊的奶给断掉,分出来先给他喝。 然后就是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给孕妇补充营养。 小米,也就是粟米的营养成分最高,先喝小米粥。 缺乏蛋白质,多吃豆腐。 掏一下鸡窝,吃个鸡蛋补补身体。 再把孕妇的家人喊过来,让他们编鱼笼捕鱼,多熬鱼汤,吃鱼补充脂肪和氨基酸。 让孕妇放开肚皮,大吃大喝数天之后,她终于开始有奶,能够勉强哺乳婴儿了。 而韩盈看着孕妇的饮食。 越看越觉得熟悉。 靠,这不是网友怀孕,一定会吐槽的老人必做饮食吗? 小米粥,鸡蛋,鱼汤。 就差个红糖了! 还没等韩盈多想。 事情又来了。 在得知孕妇产子,还母子平安之后。 她的亲朋好友,都开始提拎着东西过来探望,庆祝她大难不死。 而韩盈看着七八个人想涌入孕妇呆的房间,围着她道喜,顺便看孩子的情况。 差点没有吸氧。 大冬天的,进进出出,全都是寒气啊! 知道你们身上带多少病菌吗?! 再看看她们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指甲缝里满是污泥,身上还能看到跳蚤的样子,再听到她们还想和婴儿来个贴贴,坐在孕妇身边聊天…… 韩盈完全不能忍。 只是产妇的亲朋好友,各有各的事做,所以出现了,今天男方的亲戚来三四个,明天女方的亲戚来上四五个,如此断断续续的来,一直没停过情况。 而韩盈哪有时间守在门口,给这些人一一讲清楚? 现在又有一个孕妇快生了! 抽不出时间的韩盈,粗暴的把韩粟拉过来,让他把人全都给拦外面,一个都不允许放进去! 没办法,传统习俗这种东西,向来不是领导说一句话,就能改的事儿。 就像是现代禁烟花爆竹,要不是有罚款,百姓能遵守这个? 韩盈情况更复杂,她没有现在那么好的通信条件,产妇的亲朋好友,是按照旧习俗好心的过来看她,只不过因为消息落后,生活安排的缘故,没办法聚一起过来。 而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 大冬天,带着的各种营养品走上七八里路过来的亲朋好友,怎么可能有坏心思? 而这种自认为做好事的人,越有理和底气。 面对这些人,讲道理太费口舌。 直接下命令之后上武力更快。 别的不说,韩粟往门前一站,是真的有用。 他拿着韩盈的号令在门口当门神,拦人不要太方便。 就算是有些不理解的想硬闯,他直接对医院工地上的那些人招呼一声,就能把人赶走。 如此,能进出产妇房间的,只有韩盈韩羽了。 就算产妇婆婆、丈夫过来帮忙,也得在外边忙活。 当然。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产妇的这些亲朋好友,不能进屋,索性站在屋外,大喊着和产妇交流。 又全了自己想要给产妇庆贺的心思,也没有违法韩盈的命令。 看到这一幕的韩盈,表示很满意。 只是精力全在照顾孕妇和婴儿的韩盈,忘记了一件事儿。 如今没有显微镜,她实在是无法解释细菌病菌微生物。 所以教导三个学生的时候,只能用毒气,邪气,病气等词语来概括形容。 毒、邪、病这些词,在汉代已经存在。 学生们理解也很容易。 就连普通人也能大概明白说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吧,这三个词因为范围太过于广阔。 所以巫觋也经常用。 而韩粟只是初步的了解了骨骼,血管肌肉什么的都还没学呢,更不要说细菌,孕产护理之类的知识。 他哪懂的韩盈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不会解释的韩粟,只能反复给产妇的亲朋好友强调,月女不允许产妇下床,不允许孕妇见风,不能碰冷水,不允许他们去看婴儿,还要产妇多吃鱼,喝小米粥…… 一开始,大家还不习惯,也有些茫然。 为什么要费这么多事? 等韩盈三个多月内接生了四个婴儿,还全给养活之后。 无论是外邑人,还是其余陆续过来看后续新生儿的产妇亲朋好友。 都变得疯狂起来。 她/他们也不像一开始,需要人武力阻拦。 而是自发的遵守起来这些规矩。 只是,这些规矩的内涵,明显跑偏了。 它们快速形成了新的,封建迷信的禁忌行为,并开始在周围几个村子里传播开来。 目前,韩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她这三个多月的精力,全被产妇和婴儿给占据了。 婴儿照顾起来,是非常麻烦的。 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困饿尿拉全靠哭表达,而且如今照顾孩子的方法,实在是过于粗糙,韩盈只能亲自上场去纠正那些‘坏习惯’。 就比如,第一个孕妇刚生完孩子,家里送进来的是一筐筛过的土。 韩盈一开始还不知道这是干嘛的,还是韩羽解释之后,她才知道,这竟然是用来放婴儿的! 刚出生的婴儿会乱拉乱尿,母亲根本把握不好他排泄的时间,不能让婴儿尿在床上,冬天又没有草叶之类可以拿来垫的东西,能用的也只有土了。 至于尿布? 不好意思,布拿来做衣服都不够呢,哪里能给婴儿用。 一个新生儿,大约要二十条尿布才够换洗,冬天干的慢,数量翻倍,给成年人做两套衣服都绰绰有余了,怎么能给他浪费! 有土就不错了! 面对这种情况,韩盈已经麻木了。 她甚至还想起来,过年的时候,奶奶和她闺蜜聊天,两个人讲古,说小辈们照顾孩子真方便,她们那时候,别说纸尿裤了,尿布都没有,只有沙子! 当时韩盈还觉得太过于夸张。 现在她只觉着,都是先人的智慧…… 没办法,韩盈也拿不出来能做两套衣服的布,给婴儿做尿布。 任由婴儿的秽物在身上不清理,肯定也不行。 不过土是不能用的。 就算是筛过,那也只不过是去掉碎石土块,谁知道有没有病菌寄生虫啊? 韩盈赶忙叫人挖了河沙,高温煮过消毒,再烤干给婴儿使用。 还别说,这玩意儿挺像猫砂的。 后续也不用洗,一铲子铲掉扔出去就行。 着实减轻了孕妇劳动量,也不需要忍着味道洗尿布了。 哦耶。 至于婴儿睡河沙上,会感觉硌得慌这点。 韩盈表示毛毛雨啦。 毕竟这时候,农人就没有什么柔软舒适的东西。 哪怕是穿的衣服,也是又厚又粗糙。 也就比河沙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反正都是天选之子,她已经尽力提供好环境了,能不能撑得下去,看婴儿自己吧。 或许这一批婴儿,本身就生命力极为顽强。 又或许是因为孕妇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也有可能,是韩盈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良好环境。 三个多月,四个婴儿都好好的活了下来。 而婴儿的母亲们,也因为韩盈要求的放开吃喝,减少劳动,好好休息,而变的更加有精气神起来。 外邑因为卖豆腐,日常人流量很大。 消息传播的也广泛。 不少人因为孕妇婴儿的高存活率,慕名而来。 韩盈一开始有些无法理解。 好在郑桑知道自己的女儿年龄还小,天上的月宫,和现在也不一样。 她专门和韩盈解释了一下。 现在的婴儿死亡率很高,但是怎么一个高法呢? 答:生十个孩子,能活五六个就是正常,尤其是婴儿阶段,经常是说没就没。 那孕妇的高死亡率呢? 答:二十个孕妇,初胎死两三个很正常,后续继续生,还会再死人。 当然,郑桑是不会做这么明确的统计的,这是郑桑说名字和人,韩盈统计出来的大概人数。 因为数量太少,肯定不是非常准确,不过看起来,仍感觉触目惊心。 韩盈还记得她以前学到的现代孕妇死亡率。 十万分之十六点九。 也就是说一万人中,只会死不到两个人。 而这个数据,是因为有大量的高龄、患病女性,坚持生育,才给拉高的。 那时候的韩盈在面对这个数据时,仍觉得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 可现在……唉。 不提了。 没办法,农业文明拍马也追不上工业文明。 非要比较的话,难受的只有自己。 韩盈快速调整好了心态。 毕竟,按照母亲的说法,她算是又救下来两个婴儿! 感觉又积累不少功德了呢。 而且,三个月多下来,韩盈也不只有这一点收获。 她终于整理出来一套,如何在现有条件下,给孕妇孕检,接生,保障饮 食,照顾婴儿的完整手册。 只要再扩大样本验证验证,就可以推广了! 这些内容,是韩盈根据现代科学,又结合了现有条件,实践之后,才得出来的重要经验。 每一条,都让更多的孕妇活下来。 韩盈不仅从电脑上整理出来,还手写了一份藏在自己房间里,生怕自己忘了。 而医院那边,经过了三个月的调整,对产妇、婴儿如何照顾,也已经走上了正轨。 韩盈终于能够歇一歇了。 睡了一个懒觉醒过来的韩盈,推开门,看着地面上已经出现了绿芽,这才猛然发现,原来,现在已经入春了啊。 这让韩盈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拿出来温度计,测了一下室温。 九度! 这个温度能洗澡了啊! 韩盈眼前一亮。 立马喊人架锅烧水,准备好好洗次澡。 之前天冷的时候,她都是倒盆水,用麻布擦一遍,效果太差,身上总觉着不舒服。 不过冬天太冷,韩盈在命和舒服之间,还是更想要命。 现在终可以放开好好洗一回了! 就是这时候想烧热水洗澡,实在是挺麻烦的。 哪怕韩粟烧水,魏裳帮忙提、倒,韩盈还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自己从上往下,好好清理了一遍。 这还是因为她比较小,用的水不多。 要是成年人,肯定会更麻烦。 清理完,换了身新衣,韩盈坐在院子里,由魏裳用麻布给自己拧头发。 她看着韩盈头道: “师长,今年您可以留长发了呢。” 韩盈不想说话。 汉代的小孩,要先剃头,而后男角女羁,也就是男孩左右两侧留头发,像个牛角,而女孩只在头顶上留头发,扎个冲天辫。 这种幼稚的发型,韩盈是真心受不了,她一直把头发往下扎,扎成符合现代审美的马尾。 但她那种发型,其实是比较怪异的。 不过月女嘛,独特一点,也没人觉得奇怪。 甚至因为韩盈的名气越来越大,不少家长也开始给孩子模仿韩盈的发型。 她这也算是在古代引领潮流了。 就是韩盈对长头发,真的一点都不感冒。 她有些烦闷: “现在头发这么短,洗起来已经够麻烦了,再留长,那可真是够让人难受的!” 魏裳极为赞同韩盈的想法,她甚至更为激进: “是哎,我也觉得梳头发可麻烦了,为什么不能修短点,最好和眉毛一样长,又不用梳,洗起来也方便!” 魏裳其实特别想留个寸头。 毕竟,对于农人来说,实用才是硬道理。 一冬天都不敢洗头,人都要难受死了! 至于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坏什么的。 谁会给黔首讲这些东西? 就是听她们说话的韩粟使劲摇头: “修短点还行,剃短想都别想,顶那么短的头发走在街上,大家都会认为你犯了罪,躲着你,还经常被吏目抓走讹诈钱财!” 第47章 批评韩粟 韩盈知道韩粟说的是什么。 髡刑。 一种对身体没有伤害,但是羞辱意味极强的刑法。 汉代会出现这样的刑罚,还是和孝道有关。 上层人士推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将头发和性命等同起来之后,将概念植入大众思想之后。 被割掉头发,便成为一种耻辱。 不过,这种耻辱应该只针对上层人士。 仅和韩粟、魏裳交流上来看,其实大家根本不喜欢那么长的头发。 毕竟打理起来是真的难。 反而是把头发剪短,洗头就变的很简单了。 而汉代也已经有了剪刀,有点像后世老人做被子时用的喜欢用的u型剪。 把头发整理出一个不是狗啃的发型,难度不算很高。 倒是剃秃更难些,因为刀片不够锋利,很容易出现血茬,一不小心就会出现破伤风。 古人喜欢留胡子,很大可能也是因为工具的问题。 毕竟男性要是刮了胡子,一天就能长出来胡茬。 天天刮,迟早要出事儿。 而头发上,又不缺工具,大众因为生活水平不够,无法打理的情况下,还要留长。 真就是法律强制引导的缘故了。 不过,韩盈觉得这个社会现象,还有很多可以深挖的东西。 就是韩盈不是专业人士,对这种社会现象也没有什么兴趣。 要是她那学社会学的朋友在,说不定都能整个论文出来。 “算了,不提这个了。” 不方便的地方多了去了,再多一个也无所谓。 看着两个弟子,韩盈又开始犯愁。 她对着魏裳问道: “这几天我没来得及顾你们,课也教的乱七八糟的……前些天我教的产妇孕后护理,你们都记住了吗?” 这话一出。 韩粟脸上有些尴尬,他摸了摸头,蹲在地上,不想回答,又实在是忍不住问: “我说,师长啊,我一个男人,学这些东西,是不是太没用了?” 韩盈就知道韩粟会这样问。 没别的,光前些天她抽空提问,韩粟支支吾吾,啥都回答不上来的时候。 韩盈就知道他一点都没用心学。 想起来这件事情,韩盈就表情不屑。 她呵呵一声,直接批道: “因为你蠢!” 说着,韩盈抬头: “来,魏裳,你说他学这个有什么用!” 魏裳倒是没有说他蠢。 她只不过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韩粟。 在把韩粟看炸毛之前,魏裳终于慢吞吞地说道: “产妇产子,与人受重伤、大病,都没有太大差别。 能用这些方法照顾产妇,也能拿来照顾身受重伤的人。 尤其是师弟,你可是要上战场的人,刀剑无眼,自己、同伴,随时都有可能受伤。 你要是知道怎么照顾他们,可是能让一个会死的人活下来的! 这到底有多么重要,师弟你应该知道。” 说到这里,魏裳又反问道: “我也很奇怪,明明这么有用的知识,师弟你为什么不学呢?” 听完魏裳话的韩粟,一时间极为愕然。 他张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慢慢的,他的脸由黑转红,整个人极为窘迫。 他这才发觉自己这些天究竟错过了什么! 而魏裳最后的反问,更是让韩粟无地自容。 我太过傲慢 了!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觉得这些东西不重要? 韩盈没有说话。 她看着韩粟脸上的表情,逐渐转为懊悔,轻轻的叹了口气。 韩盈以前是没有带过学生的。 她是被带的那个。 而当韩盈开始带学生的时候,她发现。 最省力的,是聪明的和笨的。 最不省力的,就是这种自认为很聪明,实际上又没有那么聪明的人。 魏裳教一遍,人家直接会了,还能举一反三,根本不需要操心。 韩羽是笨,学不会。 但是她听话啊! 摸清楚她能接受的进度,安排好了。 人家慢慢的也有进步。 尤其是韩羽和其余两个弟子都不一样。 她毕竟…… 当妈了。 要带孩子,还得在医院打下手,光干这些活就累得不轻不说,回家还得干活! 就这些活加起来,她还能打起精神继续学习。 其意志力,真的是非常强了。 那笨点,只是普通人的程度,真没什么关系。 毕竟魏裳这种天才,放现代,随随便便就能上个神童节目。 真不能拿她当参照物。 韩盈都没这么强的速记能力。 好在这两个姑娘都很省心。 除了这两个,就是韩粟! 实在是太难管教了! 他有脑子,所以在对一些事情上,很有自己的主意。 但他又没那么有脑子,就会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错过很多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然后又洋洋得意的觉着,没学那些对自己没用的东西,省了好多力气! 实际上…… 呵呵。 韩盈比他强了多少倍,都不敢这么自大。 相反,她谨慎的不能再谨慎,恨不得苟到医术大成,把所有技能都点满,再往上爬。 可麻烦的是,韩盈有这个眼界。 韩粟没有。 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这种毛病,放在现代算不了什么。 毕竟工业化社会,再怎么作死,只要还能吃苦,就能混个四五千的工作,饿不死。 可现在不行。 没有那么好的社会条件,能容忍人犯错! 现代犯错,最惨不过是日子过的苦。 可在如今犯错,是会死人的! 要是别人,韩盈肯定懒得管,懒得教。 她又不是菩萨,这样的徒弟趁早放生,省力省心,何乐而不为? 可韩粟是自己的亲哥哥。 难听点说,要是自己这条路行不通,未来还指望着他上战场挣军爵回来,给自己撑腰。 可再难听点说,他这么不服从自己,鬼知道等他起来了,是听自己话呢,还是想让自己听他的? 想到这里,韩盈心情很不爽。 “韩粟。” 她凝视着对方,目光很平静。 “我呢,会的东西很杂,教的也乱,除了你先前学的骨骼,很多东西,好像都没有办法立马用起来,你觉得没用,也很正常。” 韩盈的语气很淡,没有什么起伏,甚至还有些贴心的‘解释’了韩粟为什么会不学。 可这样的贴心,却让韩粟整个人仿佛至于火中。 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像是有人扇了好几巴掌。 但韩盈一点儿都没有放过他,而是态度更为冷淡起来。 “你这样的徒弟,我教不起,你要不想学,咱们就算了 吧。” 她说完,韩粟被已经臊的抬不起头了。 像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哪个拜师的学徒,能一上来就学东西,还能任由自己挑挑拣拣的? 做梦都比这来的快! 可自己不仅挑挑拣拣,还像瞎子一样,错过了重要的知识! 自己怎么能这么自作聪明呢? 韩粟整张脸越发的黑红。 他脸上越发的愧疚,着急忙慌开口道: “师长,您说的对,我,我真的真的是太蠢了!” 韩盈没有说话。 从自己几天前自己提问,韩粟回答不上问题开始,她其实已经在半放生韩粟的状态。 今天只不过是挑破而已。 而出现这种局面,有一半原因是自己的问题。 自己太年轻了。 纵然在前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各种为人处事,做领导的知识。 可她没有真正当过领导。 说白了,就是不会管人。 知道怎么做,和面对问题中真的做出来,是两码事儿。 不过,对于她这种刚进入社会两三年的小年轻来说,做不到这点也很正常。 至于实操中出现问题,那也没啥大不了的。 想办法解决问题就是了。 就比如,韩盈很快想通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下意识的,把现代对老师的要求,放到了自己身上。 那教导手段…… 就太温和,太贴心了。 和现在的老师完全不符,特别容易误导人。 而韩粟,又与自己有着割舍不掉的血缘关系。 原主的记忆中,韩粟和原主的关系,还挺不错的。 很亲。 这就导致了,韩粟的潜意识里,总感觉自己这个‘妹妹’,不会真放手不管他这个哥哥。 被偏爱的、特殊的那个。 总是有恃无恐。 这两条原因混合起来,便成了现在的情况。 韩盈明白,这种情况必须要遏制住。 她没有听韩粟的道歉。 “不,你不蠢,你很聪明,你比韩羽聪明多了。” 韩盈越说,韩粟便越感到心慌。 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不,师长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 韩粟想着自己这些天干的事情,越发的难受起来。 哪有这样当徒弟的! 一时之间,韩粟生出了几分绝望。 好在,韩盈没有彻底放生他。 她想了想,觉着韩粟还是太闲的缘故,得让他多干点活,清醒清醒。 “可惜都是小聪明。 若是还想继续跟我学,那你得先做个笨人。 现在豆坊的活越来越多了,你明天去帮忙吧,好让二哥休息休息。” 说到这里,韩盈有些叹息。 目前这个家里,最委屈的便是二哥韩硕。 年龄最小,最适合学习的就是他了。 偏偏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在豆坊帮忙把关粮食进出。 也就是这些天,楮冬死记硬背,拼命学会了加减乘除,过去搭把手,才让他没那么累。 但想要出来半脱产学习,还是难的很。 正好把韩粟塞过去,冷静一段时间。 也让自己冷静冷静,想想要如何规划他,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说完,韩盈也不在管他,而是对魏裳说道: “来,我跟你讲讲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产妇。” 讲知识之前,韩盈抬起头想了好 一会儿,用来组织语言。 教学次数一多,韩盈便发现,教学工具不足,根本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最麻烦的地方,是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韩盈脑海里,拥有一个庞大的现代医学基础,可这个基础,是建立在工业化和现代医学发展之上的。 没有这些基础,韩盈连很多基本概念都解释不清楚。 大的、肉眼能够观察的还好。 可越是细微的,越依靠现代工业化才能探究的存在,越无法解释。 打个比方,韩盈知道什么是细胞,细菌,微生物。 可这些都是需要显微镜才能观看到。 在没有显微镜的现在,韩盈如果提出来细胞这个词汇,并解释它是身体的最小基本单位。 那三个徒弟根本无法理解。 一方面,是他们仅凭肉眼,根本无法观测到这么微小的东西。 另一方面,是细胞包含的范围,含义,实在是太广了,而且细胞又牵扯太多的东西。 韩盈根本解释不清楚。 她只能尽量去简化这些内容。 简化到,韩盈认为自己说的内容,和古人没什么两样了。 “我之前说过,人体,是一个独立的结构。” 听韩盈说要讲课,魏裳立马拿了个草垫过来,摆在韩盈身前,坐上去认真听课。 而呆在原地的韩粟,越发的恐惧起来。 他不知道是走还是留,更不知道,自己一去豆坊,还能不能继续跟着韩盈学习? 只是现在,他一点都不敢问。 韩盈继续说道: “但人体并不完全独立,人存在于自然,需要从自然摄入我们能够消化的食物、水,以及需要呼吸。 除去这三点之外,还有一点经常被人忘记,就是热与冷,这两者也会影响到我们。 最简单的体现,便是冬天我们会觉得冷,如果不穿衣服,就会被冻死。” “啊,我知道!” 魏裳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 “产妇、婴儿都比壮年男人怕冷!冬天已经够冷了,再经风一吹,岂不是更低,那她们肯定受不住!” “是的。” 韩盈点了点头。 “人是受不了冷的,不过,它不会像人被打了一顿,立马就会显现出来问题,它的反应是比较弱些,比如,人会变得极为怕冷,发热,流鼻涕,咳嗽,这些都是因为受寒而显现出来的病症。” 魏裳如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 好笑的是,这些知识,韩粟原来是懒得听的。 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敢分心,使劲儿竖着耳朵听。 只是心里像是沉甸甸的垫了块大石头,越听越不对劲。 韩盈继续说道: “正常来说,如果是正常人,风寒除了发热比较危险之外,其它都能痊愈过来。但是产妇不一样。” 提到现在的产妇状态,韩盈就心痛,只是她说出来,都没人能理解。 “人突然掉一块肉,都要虚弱很久,婴儿的生长,对母亲来说,更是极大的消耗。 因此,产妇的身体,会比正常人差很多,正常人能够扛住的风,产妇是扛不住的。 而她们生病,不仅反应会比正常人更严重,也会影响母乳,比如最明显的,减少乳汁。 可婴儿只能吃乳汁,若母亲没有奶……” 韩盈没有说完,不过她的意思,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能明白。 没有奶水喝的婴儿,是要被饿死的。 魏裳年龄虽然小,却也明白死亡,她面容严肃起来,认真思索着要如何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而韩粟却很纠结, 因为涉及了哺乳,他的脸韩粟脸有些红,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 “只是和人怕冷有关系?不是风邪吗?” 他觉得这样还不够表达自己的意思,又补充到: “就风里存在的邪祟,那种鬼怪。” 这个问题让韩盈一怔。 虽然我讲的医学内容,已经简化的不成样子。 可我应该没提过有关迷信的内容啊?! 快速回忆了这几个月讲的内容,韩盈皱着眉问道: “行医方面,我是一点鬼神都没讲,你这说法哪里来的?” 韩粟也有点晕。 他使劲儿想起来,半晌,不是很确定的回答道: “我也有点忘了,好像真不是师长你讲的,呃……大概是,之前守门的时候,听周围人说的?” 第48章 月子迷信 我讲的你不听,别人瞎传的东西你记这么熟? 韩盈都气乐了。 不过,生气之余,韩盈还是发现了不对。 就韩粟大男子主义的心态,自己教的他都不听,还能听别人讲的? 能被他隐约记住的东西,恐怕…… 韩盈的直觉,感觉到了不妙。 她拧眉询问: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有。” 被迫守了这么多天产妇门的韩粟,不知道听了多少神神叨叨的理由: “我守门,已经被传成了能镇邪灵。产妇不见人是避鬼髦,外人不看婴儿是固魂魄……” 韩粟一张口,瞬间数出来十几条迷信的说法,每一条都离谱到让韩盈满肚子的脏话想说。 我知道古人很迷信,我也知道村里传谣言向来很离谱。 可这也太超出我的认知了吧! 旁边的魏裳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因为年龄小,又要照顾小鸡仔,韩盈怕带过去什么病菌,所以压根没让魏裳过去,自然没有听到这么多离谱的传闻,现在听韩粟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懵了。 她按耐不住情绪,直接问道: “这么假的话,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等等,不会真有人信了吧?” 韩粟无奈的拍头。 师长是懂的真多,魏裳也是真聪明。 就是有些时候,她们的常识也是真缺乏。 “妇人产子,本来就有好多忌讳的。” 说实话,韩粟其实也不太信那些东西。 但孕妇生育的时候,家人什么忙都帮不上,是很无力的。 所以,哪怕是韩粟,如果他的妻子要生育,即便韩粟是不太相信鬼神,但他肯定会做那些仪式。 那些仪式有没有效果,韩粟也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哪怕只是增加一点运气,他也愿意去做的。 而对于孕妇们和生育过的妇人来说,她们就更加信任这些了。 因为除了相信鬼神和这些仪式。 她们没有任何面临生育危险的解决手段。 韩粟在男女性别上,是有些傲慢。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理解女性生育方面的艰辛。 别的不说,每隔几年,总能听到村里人说又有孕妇因为生育而死亡。 这么常见的死人,要是还不能理解,那就真的是太冷血无情了。 “韩媪当初去泼水,真的是好心。” 韩粟的声音有些沉重。 “韩媪她们觉得,河伯掌水,水能引生,泼一点水,能把河伯请来,借水把婴儿安全的带出来。” 一时间。 韩盈心里百味杂陈。 韩粟说的有些含糊,魏裳不是很懂,韩盈却明白两者的联系在哪里。 是羊水。 孕妇生产前,先见红,然后羊水流出。 古人不理解缘故,只是粗暴的用流水概念联系到了一起,然后幻想出水能够接引婴儿的想法。 这是彻彻底底的迷信。 可这种迷信。 在这个蒙昧的时代。 都是一种进步。 因为人想要思考,需要充足的营养基础和空闲的时间。 而这些,对于周围人来说,是很奢侈的存在。 电影1942的主演,曾经在电视节目上说,当他饿到极致的时候,他不想说话,不想动弹,更不要提想事情。 村里的人,比1942年逃荒好那么一些。 但他们摄入食物带来的能量,都付诸 给了体力劳动。 根本无法供给大脑,用来思考。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很喜欢将事物归结于鬼神的主要原因。 因为这样将简单化,就不用思考为什么了。 思考都已经这么难了,验证一件事物的真相,就更加困难了。 这需要大量的实验论证,还有突破旧有秩序的实力。 想到这儿,韩盈觉着有些不妙。 她想起来一个人。 塞麦尔维斯。 西方第一个为产科制定有效消毒手段的医生。 但他的下场,却是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 原因,当然不是什么所谓的领先一百年是疯子。 是他救活了太多人,他的理论太先进,效果太好,而他本人又太过于激进,直接把自己的理论摆在了台面上。其余的医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经消毒就给孕妇病人接生治疗—— 是在杀人。 所以他们联合起来,一致排挤打压塞麦尔维斯。 塞麦尔维斯的情况,并不能完全套到韩盈身上。 因为她根本不是在医学内部提出革新理论,是直接掀桌子! 但塞麦尔维斯的例子,还是让韩盈警惕起来。 对抗守旧派的前提,是新派的利益团体大于守旧派。 韩盈一想整个县城对巫觋的信任,再想想自己也就团结了周围四五个村子的情况, 沉默了。 好在,成年人总能向现实妥协。 不管怎么说,月子迷信。 总比祭祀迷信好吧? 抹了一把脸,韩盈打起来精神,厉声说道: “外人怎么说我不管,你们两个跟我学的人,不可以信这些东西!” 魏裳再怎么聪明,眼界和阅历摆在那里。 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师长突然变得这么严厉。 不过她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什么信任。 韩盈一说,便笑嘻嘻的应道: “谁信这个呀。” 说完,魏裳看着韩盈严肃的脸色,心中一凌。 她立马变得认真起来,拍着胸脯表示道: “师长你放心,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会不知道?肯定不会当真,也不会说这些!” 旁边的韩粟,本就害怕自己赶走,现在立马跟着说道: “我也是。” 以前的那些鬼神之说,是真是假先不论。 三个月以来,这些新生的禁忌,自己就是参与者之一。 而韩盈又是手把手的把为什么这么做,给他讲清楚了。 他要是还把这些禁忌当真,认为真是鬼神之事。 那就是脑袋有问题了。 看两个学生不会误会,韩盈松了口气。 暂时性的妥协,不代表永久妥协。 先推广,等徒弟们教导出来,医生多了,有群众基础了,再去扭转思想风气。 别的不说,放眼全球,也就兔子在建国之后废了大力破四旧,这才让民间的迷信大幅度减少。 往前两千年,迷信就没停过。 韩盈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能力,能战胜它。 这样安慰着自己,韩盈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唉…… 越是面对这样的情况,越令韩盈怀念现代。 压下心里的难受。 韩盈收拾好情绪,继续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继续跟你们讲一下孕妇见人的问题,这涉及伤口感染……” 在韩盈给学生上课的同时。 外邑内,还有不少人谈论着四个产 妇婴儿都活下来的神迹。 对于缺乏娱乐设施、生活中又没有什么新鲜事的农人们来说。 能一口气活下来四个产妇婴儿的事情,足够拿出来大谈特谈。 毕竟,和过往那些遇到鬼神,奇兽啦,和丈夫梦中私会之类的事情不同。 孕妇生育这种大事,是与自家密切相关的。 对于那些没有听过的人来说,必然会对涉及自家人性命的事情,极为感兴趣。 有人捧场,自然会有人乐意说。 就是他们在说的时候,肯定会扯上月女神威,法力无边之类的内容。 而听的人,一点也不会质疑。 在这些农人眼里,能保佑这么多产妇婴儿全部平安。 绝对不是人能办到的事情! 周胜一边推着石磨,一边和周围人吹牛逼。 “那新生的婴儿,天生魂魄不稳,而外人带煞,若是被外人冲撞,必然会魂魄离体,那肉身没了魂魄,自然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还是月女有大神异,稳固了婴儿魂魄……” 周胜这个人。不仅擅长拍马屁,还擅长表演,他有点人来疯的特质,越是有人围着,越能说,而且想象力也丰富。 韩盈照顾孕妇方法的神异,小半是村里看到高存活率的年老女性,自己给找的迷信理由。大半,都是他这张嘴给吹起来的。 不过,就算是没有周胜,村里人对韩盈的那些新规矩,也会形成新禁忌。 毕竟谁让韩盈自己顶着个封建迷信的月女名头,村里还有一群信这个的老妇和愚夫呢。 就是她们传播的速度,肯定会慢点儿。 周胜的鼓吹,加快了这个速度。 他可是说了三个多月不带停的! 只是早期周胜吹嘘的时候,韩盈实在是太忙,她也不会大冬天的在外面听别人吹牛逼。 而周胜呢,要养家糊口,总不能天天都蹲到医院那边去,所以只在豆坊这边吹嘘。 两个人地点不一致,韩盈自然错过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现在,女人们纺布的时候聊,男人们送豆腐的时候在路上结伴聊,韩盈就算是找,也找不到是谁开始传的谣言了。 周胜鼓吹着韩盈的事迹,周围人也竖起耳朵听,外邑人其实知道这里面有夸张的成分,但架不住周胜说的有意思,吹的又是本村的月女,所以也会跟着叫好。 就是其它村里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辨识力了。 他们被周姓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月女有那么大的本事。 生老病死,生排第一位,哪个家庭都绕不过生育。 不少以家庭为单位,担着豆子过来换豆腐的农人,开始想着要把自家的孕妇送过来。 他们边听着周胜的吹嘘,边和亲人商量起来,到底什么时候送过来最好。 而吹嘘的周胜。 心里却想着。 月女啊月女,您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这么努力呢? 而在这些用豆子换豆腐的人当中,有个男人,站着听了好久。 直至今天换豆腐去周围村落的人都要走干净了,他才慢吞吞的上去,换了两担豆腐。 负责算粮食重量,切豆腐的韩硕没有察觉异样,倒是旁边给绳打结计数的楮冬,有些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 对方有点过于健壮,不太像农家子。 只是他实在是太忙了。 韩盈教了他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法,以及九九乘除口诀,楮冬拼命学,倒是都记住了。 但学会了数算,不代表他能解决记账问题。 没有纸笔,全凭记忆,肯定要记乱。 这可是粮食!哪能出错? 楮冬只能想各种办法。 用不同粗细的绳子打结记录交易数量,收一斤粮,就拿一粒装罐子里。 靠着这些辅助方法,楮冬硬是没有出现错账。 代价,就是楮冬全部的时间精力,都要耗费在整理绳子和罐子上。 压根抽不出来精力关注别人。 所以脑海中的疑惑一过,楮冬的注意力,就被计算这次交易的收益支出转移走。 和周围农人做同样打扮的男人,有些不熟练的扛起担子,向外邑了出去。 他没有去县城,也没有去村里。 而是沿着旁人不常走的路,走了一段之后,从隐蔽处牵出一匹驮货的矮马出来。 他把装着豆腐的筐用绳子绑在马的两侧,牵着马走了二十多里,推开祠庙的后门,宛若回家一样,走了进去。 第49章 职业安排 男人卸下篮筐,旁边等候多时的奴仆上前,把马牵走,而男人则担着篮筐,先是去了厨房。 厨房内,大掌勺一看男人出现,连忙迎了上来: “奎师,您今天怎么有空来?咦?您这身衣服……” “少管闲事儿。” 被称作奎师的男人警告了一句,紧接着又说到: “这豆脂的名声,你肯定听过了,取块切一切,按照神师的口味,备些佐酱来。” 想要奉承,却被刺回来的大掌勺表情有些难堪,又不得不强挤出来笑脸,殷勤的抬起来一筐豆腐,切块,备料,最后放在一个精美的,木制黑色雕花食盒里。 如今火窑的技术不发达,只能烧制陶器,普遍认为意义上的瓷器,要出现在东汉。 大部分人能用的,都是陶器。 只是陶器普遍比较笨重、容易碎裂,由于其本身的吸水性,时间久了,还会附着上污渍。 所以陶器普遍是中下层人在使用。 而贵族们,更追捧木质的漆器。 甚至连皇宫内,也多以漆器为主。 这样的工具,价格自然不菲。 仅凭这一个食盒,就能看出此地主人的财力丰厚。 奎师拎起来食盒,也没有换衣裳,直接走向神师居住的地方。 神师正在院中。 他还有一个更响亮的称号。 沃河巫师。 不过,这是他早年的称呼,因为那时候,宛安县内的巫觋有很多,想让别人记得,就要让自己的名字更有辨识度才行。 而到了如今,大部分人对他的称呼,都变成了神师。 神师,其实是普通人对巫觋统一的尊称。 现在,它变成了沃河巫师一个人的称呼。 只要提神师,大家就认为是在说他。 这位名声大到如此地步的巫觋,也的确有几分神异。 按照对外的说法,他今年的年龄,已经七十有三。 看他发须皆白,满面沟壑的模样,就算没有七十三,那离这个岁数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这个岁数,在如今的稀有程度,等同于现代,在大家平均只活七八十岁的时候。 他活到了一百一。 能这么长寿,本身就是一件稀奇且神异的事情。 而这,只不过是他身上微不足道的一点。 他会预测天时,沟通河伯,知晓河水的涨跌,还会祝由,令神鬼显灵,杀鬼见血、念咒驱鬼,治伤病…… 每一样,都是凡常人所不敢想的伟力。 现在,神师坐在榻上,他面前摆放着一个占卜吉凶的石刻式盘,奎师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卜算着吉凶。 听到脚步声音,神师也没有抬头,像早有预料般的问道: “回来了?” 奎师的脸上满是恭敬,他跪坐在地上,将切成块,放置于碗内的豆腐、蘸料一一拿了出来,边拿,边说道: “是,神师,弟子回来了。” 神师还拨弄着式盘,仿佛毫不在意般的问道: “探查的如何?” 奎师恭恭敬敬的回答: “那月女还是有些本事的,我看那边的产妇,婴儿,是真都活了下来,不过……” 说到这里,奎师脸上闪过一丝对月女的鄙夷: “作此等污秽之事,日后……哈。” 奎师的态度,可见一斑。 毕竟,秦汉女性的地位再高,也不过是同古代相比较。 这是一个女人不能做官,无法从事大部分职业的时代。 作为男性附庸 ,她们的实际状态,根本好不到哪里去。 而整体地位的低下,必然会影响与她们有关的一切。 所以,哪怕所有人都知道生育很重要。 可生育本身,还是被污名化了。 比如,生育是污秽的。 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别人在自己家产子,是非常不吉利、会带来坏运气的事情。 受限于这些传统印象,奎师自然会对从事孕妇接生的月女,报以鄙夷。 就连神师也没例外。 月女的能力很强,至少她在救人上,比自己强太多。 可她选择给女人接生,这就…… 同行,路走死了呀! 神师顿时把月女的威胁给降到了最低。 只不过,神师还有些不放心。 他又问下来细节。 奎师把自己今天在外邑看到的,听到的,全都说了一遍。 在听到奎师把月女收留孕妇。给她们接生的收益说出来之后。 神师彻底相信月女不会威胁自己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嘲笑道: 哪有这么愚蠢的巫觋! 对于巫觋来说,最赚钱的,还是那些官吏豪族。 往下,才是农人。 他们钱少,好在人多,又傻,只要多忽悠几句,就会为了喝他施加咒术的河水,乖乖的把钱拿出来。 重点在人多。 只给几个孕妇接生,能得多少钱? 饭都吃不饱! 不过,神师毕竟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 他也清楚,月女给人接生后,产妇,婴儿存活的数量,实在是惊人。 月女是有本事的。 日后,肯定会有达官权贵。为了自己的妻子、儿媳找她。 只是接生吧…… 他一个男人,还真干不了这事。 罢了。 自己占不了这条钱路,让给她也无妨。 不过。 神师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还是要敲打敲打她,让月女明白,她只能吃这碗饭。 还有那鬼火的手段。 一个给人接生的巫女,也不需要吧? 神师手指点在式盘上,一下又一下。 他思索着,要怎么才能不跌分的,和月女见上一面。 韩盈根本不知道,有位行业资深大佬,自行给她安排好了未来的职业规划。 她检查着骨折少年的手臂,微微叹了口气。 治疗手段太差,果然恢复的不是很好,出现了关节粘连和肢体肿胀。 这种情况,除去药物,用针灸推拿也能治理。 可惜这两个韩盈都不会。 她空间里倒是有针,拿出来也不会太显眼,只可惜,韩盈一个穴位都不认识。 能拿来治的药,也就是珍珠菜、忍冬藤、络石藤这些草药,韩盈也没在本地挖到过。 最后,韩盈只能嘱咐少年忍着疼多锻炼,又让他从锅底下扒拉出来草木灰,煮沸后拿水熏洗。 这是那本神书上给出来的外用办法。 只是赤脚医生手册说是要碱水。 可从本地提取出来纯碱……还是不要做白日梦了。 好在,植物烧过后的残余物,主要为碳酸钾,也是碱。 这玩意儿又便宜又常见,除了耗费点柴火,根本不耗费粮食。 至于有用没用…… 也只能试试再说吧。 韩盈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如今医巫不分家,有些跳大神的,比医生还要厉害了。 缺药到现在这种情况,谁知道治疗手 段有没有效果! 全看嘴皮子够不够利索,敢不敢吹大话,会不会忽悠人。 医生也不好当啊。 韩盈有些无奈。 可惜这个少年了。 若是放现代,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放在如今,肯定会留下残疾。 这条手臂,外形上虽然和正常人一样,也能抓握。 但很难用大力,或者长时间使劲。 哪怕他伤的是左臂,平日里看不出什么。 可干活的时候,谁都恨不得全身的力气都使才好。 而农人,什么时候不在干活? 所以,外表看起来正常的少年,生活上必然会比正常人差很多。 这肯定会影响到未来择偶。 由于生产带来的高死亡率,女性比男性少很多,适龄的女性,有太多正常人可以挑选。 手臂残疾的少年,很难竞争过他们。 在这个时代,若不能组建家庭。 老了之后的日子…… 韩盈在心底叹了口气。 骨折少年和他的父亲,还没有想那么远。 少年父亲高兴自己的孩子没有死去。 更高兴自己孩子,手臂已经看不出来异样,能够正常活动。 而少年,也在高兴这次复诊没有继续开药。 治疗实在是太费粮食了,能不费粮食买药,直接在自己家取材治疗,那可真是件大好事! 他们连连向韩盈道谢。 韩盈把这对高兴的父子送走,看着这对父子留下的一篓鱼发呆。 骨折少年一家人,太能感受到韩盈的善意了。 谁会像她这样,贴心的考虑你家什么都没有,尽量给你省钱,又尽全力帮孩子医治几乎必死的重伤! 几碗粮食的诊费,他们给的脸红。 可现在入了春,即将春耕,家里的那点余粮,是真的不能动。 少年父亲和少年听闻月女爱吃鱼,专门抽出时间,下河捞了这么多鱼过来。 七八条两斤以上的大鱼,着实是一份重礼。 这份沉甸甸的感谢,让韩盈心里有些沉重。 若是自己的医术能再好一些,会针灸和推拿,说不定就能让少年手臂恢复的更好。 若是她能找得到更多的草药,找到忍冬藤和络石藤,那他说不定能够恢复成正常人。 可世界上没有若是。 韩盈有些无力。 她清楚,少年不是第一个救不了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韩盈越发的难受。 我需要时间,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勉强成为一个全科大夫。 我需要足够强大的靠山,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源,只有这样,才能支持我扩大采药范围,至少能扩大到全县,而不是局限在周围二十余里! 可这些,韩盈都没有! 她只能继续鼓励着自己。 “再坚持坚持,等把医院的剩下的几个孕妇接生完,就可以和钟蕊吹嘘,借助她们往上找权贵,迟早会拉到投资,也就是一两年的事儿。现在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坚持就是胜利!” 而在韩盈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同时。 宛安县内,盼望了接近五个月的县令长。 终于来了! 新县令姓尚,名傅。 传闻,他曾经是山阳王的府吏。 背景深厚。 就是这位新县令长的年龄,略微有些大。 发须半白半黑,看起来已经四五十岁。 身上,还有股老态。 那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的感觉。 也就是精气神上,实在是有些不对。 过来接见的周户曹,心里开始担忧起来。 上茅房的时候,他偷偷扯住徐田曹的袖子,问道: / “这是什么情况?咱们的县令长怎么这么……” 徐田曹微微叹了口气。 “新县令长刚出孝。他……” 说到这儿,徐田曹脸上多了几分不忍。 “母、妻、子,都亡故了。” 周户曹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第50章 县令身世 他忍不住骂了声脏话。 汉代的社会算不上多安全,死人,很常见,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再死,也没有死一家户口本的! 尤其是山阳王府吏的家人! 恐怕,不是遇上了天灾,而是遇上了。 毕竟对于府吏来说,大部分天灾,不会对他们家造成任何影响。 除非是疫病。 可山阳郡十多年了,哪里出过疫病? 所以,剩下的只有。 而想到这里,周户曹已经不敢想了。 该死。 上头怎么会派来来这么一个人?! 跟着这位新县令长过来的徐田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县令颇有实力,莫要为其灰心。” 周户曹却开心不起来。 奋斗前期,来的不是正值壮年,梦想做出一番大事业的领导。 而是一个一身暮气,说不定过不了几个月就要蹬腿的领导。 甚至他身上牵扯着很多提都不能提的东西。 那任谁也开心不到哪里去。 安慰他的徐田曹,也有些无话可说。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上位者的安排,除了接受,没有更多的选择。 两人纷纷叹了口气,沉默的回去了。 而被这两人议论的新县令,则站在庭内,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府衙。 周围收拾着府衙的几十号小吏们,时不时的打量着他。 春日,中午明媚的金色阳光照映在他身上,让他全身都笼罩上了金光。 明明是那么温暖的景象,却让人感觉像是看到了黄昏。 这位新县令,怎么浑身就透露着那么一股子暮气呢? 新县令没有说话。 对于他来说,若非好友再三恳求,他恐怕只想找个地方,了残此生。 若说他为何如此,那就要从山阳王讲起。 山阳王刘定,乃真正的龙子凤孙,与当今的圣上,是一个爷爷。 不过山阳王本身混的却不怎么样。 起因,源自于当年景帝削蕃,因害怕失败,故而拉来了自己的同胞弟弟梁王,也就是山阳王的父亲,立下盟约,甚至还许诺了百年之后,帝位兄终弟及。 当然。 老刘家的皇帝,每一个都很擅长翻脸不认账。 景帝削蕃成功之后,转头就不承认当年许诺。 梁王郁郁而终。 他的国土,也被削了一番,国土被均匀的分给五个儿子。 刘定,便得到了山阳这块领地。 本朝的蕃王,权力极大,相当于在自己的封国内当皇帝。 对于这些没有限制的土皇帝来说,他们的欲.望,向来是永无止境的。 若是骄奢淫逸,也就罢了。 可刘定性格暴虐,以鞭打府吏为乐。 那些士人,世家大族出来的子弟,早就就愤而离去。 也就像尚傅这等,出身低微,能力平庸,无法另寻门路的府吏,还能勉强呆得下去。 可惜,人的命运,并不会因为忍耐,而变得更好。 刘安深有老刘家的遗传。 他喜好渔色。 尚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 那天,不堪受辱的儿子,从山阳王府中自杀。 刘安恼羞成怒,想要隐瞒此事。 彼时,尚傅在外,暂且保存了一条性命。 而留在安阳内的妻儿老小,却尽逼自杀! 友人偷偷通知尚傅躲尽山林遇避 难。 可对于尚傅来说,家人尸骨未寒,甚至还未立下坟墓,此仇此恨,比挖他骨肉,噬其骨髓,更甚百倍! 可他却只能仓皇躲避,连仇都报不了! 可笑的是。 不到半年,山阳王便暴毙而亡。 因无子,山阳这片土地被中央收回,改为山阳郡。 原有的官吏,也改换了门庭。 没有了骄奢淫逸,性格暴虐的王上。 山阳郡官吏们的日子,越发好过起来。 至于尚傅,原本是有人举荐他的。 只是,死了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着的人,是怎么也不愿意放过自己的。 无能为力的他,执意要为家人守重孝。 他在一家人坟墓旁搭了个棚子,穿丧服,每日哭丧,不与人交谈,不饮酒、不吃荤……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三年。 再正常的人,这样过三年,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对于一个已经失去了所有家人,年过四十的老人呢。 浑身全是暮气,实属正常。 好在,尚傅朋友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起于微末,心有大志,极为爱民。 石磨和推广小麦之事,若能做好,对百姓来说,利处极大。 这件要事,足够让他打起精神,全力而为。 而尚傅的反应,也的确不出友人所料。 站在府衙前,尚傅悠悠长叹一声。 家人已逝,他看不开,是看不开的事儿。 百姓艰苦,若能以此残躯,再为其做点事情。 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吧。 尚傅默默的思索起来要如何行事。 如今已近春耕播种,若是想推广种麦,必须要先摸清楚宛安县内的状况,最好是去各个乡、村走一走,看看他们的田地情况再做安排才好。 花开两表,各分一枝。 如今消息传递全靠一张嘴,实在是慢的惊人。 韩盈处在村里,信息来源极为闭塞,自然不知道,等了这么久的县令长终于到了。 不过,此事对她来说,至少从现在看来,还是没什么关系的。 她这几天,可算是放松下来了。 毕竟对韩盈来说,一口气忙好几个月,休息肯定不能只休息一天! 所以韩盈今天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这样的懒觉,村里除了婴儿,也就韩盈一个人能睡。 不过,村里人也没有她这么‘能睡’。 因为如今晚上缺乏照明工具,周围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天怎么都能睡个十来个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人的睡眠早就够了。 不过,谁让韩盈有个空间呢。 除了生孩子,村里和医院的事情,都只能在白天找她解决。 晚上就没有人找她办事儿的。 那入夜以后的时间,韩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要不是为了长高,不能睡得太晚,韩盈都能熬到夜里十一点再睡。 好在韩盈没有这么疯。 她大多数时间,是熬到九点出头就休息。 谁让现在大家普遍早起呢。 天亮才六点左右,紧跟着就要做早饭吃早饭,韩盈再想晚起,也不能起太晚,顶多推迟到七点。不然,吃饭就赶不上热腾的。 就现在的室温,盘子端上桌,二十分钟解决不完,饭菜就凉透了。 没有微波炉的时代,就是这么虐。 而吃饭的时间,影响到一整天的生产安排。 农村人力稀少 ,全家谁都有活干,想往后推吃饭的时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韩盈就只能尽量早起,同时减少熬夜,适应全家的生活作息。 就是这几天,韩盈自觉阶段任务完成,决定给自己放放假。 所以晚上忍不住开始浪了。 旧影碟、车载音乐、各类杂志,电脑内缓存的各种视频。等娱乐产品。 都被她挖了出来。 一不小心,就熬到了半夜。 这才是她今天起这么晚的罪魁祸首。 不过外人是不知道真实情况的。 家人看看韩盈这几个月忙前忙后,又想想她的年龄,一致认为她是累到了。 所以不仅没有觉着她这样过于懒惰,还抢着把家里的那些杂活都干完,省得韩盈再操心。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早起之后,没什么饭吃。 不过这点问题也不大。 去医院那边蹭饭也不错。 韩盈穿好衣服,登上鞋子,直接溜达着出了门。 入了春,男人就要开始忙春耕。 春耕春耕,重点就是要把地耕一遍,只有把硬土翻的松软,种下去的粮食种子才能更好长的出来。 田地,关乎于粮食,没有什么比它更重要,村里男人纷纷放弃送豆腐,提着工具去耕地了。 村里送豆腐的事儿也没停,被女人们担过去了。 织了一冬天的布,家里存的那些麻线早就没了,洗缝之类的活可以先放一放,反正衣服还能凑合着穿,现在粮食贵,送一天赚一天! 因为这个缘故,韩盈刚出门,就被村里的走出家门的女人们,团团围住了。 她们极为热情的找着话题: “月女您不忙了?” “您出来走走?” 韩盈笑眯眯地回答道: “对,这两天休息休息。” 一个团队做事情,只要能确定好流程,后面就可以按规矩办事,里面的人会像齿轮一样,自行运转。 医院也不例外。 现在那些孕妇,都清楚如何要照顾产妇和婴儿,而她的家人,经过了新的禁忌轰炸之后,也不再遵守过往的那些规矩,而是按照韩盈的标准来。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就不需要韩盈在这些琐事上浪费时间。 所以,现在医院的孕产妇,除了接生韩盈必须到场之外,大部分时间,都不需要她了。 而在听到韩盈亲口说自己现在不忙之后。 女人们立刻眼睛放光,更加热情的与韩盈攀谈起来。 之前月女每天都急匆匆的,她们哪里敢打扰哟。 现在总算能闲聊几句了! 只是韩盈太过于特殊了,她的年龄太小,本事又太大,女人们找不到能够聊下去的话题,尴尬的说了几句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开始,从哪里拿出来的‘零食’,反正,一大捧不知名的植物茎干,就这么直接塞到了韩盈手里: “月女,我这儿有甜草!您尝尝,可甜了!” 韩盈靠着原主的记忆,认出来了这是本地春天会生长出来的植物,吮吸茎干,能够尝到淡淡的甜味,所以很受小孩喜欢。 她有些好奇,确定甜草无毒,也忍不住叼起来一根尝一尝。 可一放嘴里,韩盈才感受到了什么叫上当受骗。 哪里有甜味啊,全都是草味! 好吧,本来就不应该对汉代这些没有驯化过的植物,抱有什么幻想。 韩盈心里有些郁闷,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但她接下‘零食’,直接拿起一根叼起来吮吸的动作,让想要讨好的女人们终于找到了方向。 于是—— “月女,这是我家挖的野菜!拿酱拌一下,可好吃了!” “月女,我家新蒸的馒头,您要不要尝尝?!” “月女,我家有小鱼干!” “月女……” 第51章 给人画饼 医院,韩羽正在忙碌。 这时代的人普遍营养不良,底层的女性,月经基本没有规律可言,确定自己怀孕也比较困难,通常都是在有孕期反应+腹部凸起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怀孕了。 而这个时候,孕期时长,已经在四五个月以后,她们也太不容易做一些弯腰、下蹲的动作。 不仅因为肚子突出的缘故,还有孕期为了给胎儿补充钙质,从骨骼中抽取营养,导致这些孕妇身体僵硬、做以前常做的动作甚至会抽疼。 所以像正常人很轻松就能干的,蹲在灶台前烧水的工作,她们就很难去做。 这时候,就要靠韩羽。 烧火很轻松,韩羽做起来也容易,她给两个灶台添上柴,低下头,在自己脚旁边的地上,用树枝在土上画着各种骨头的形状,边画,边念叨着名称。 “肩胛骨,锁骨,颈椎……” 韩羽没有魏裳那么好的记忆力,如果记住的东西不经常回忆的话,过不了多久就要忘掉,为了记住韩盈教导的这些知识,她不断的在日常的忙碌空隙中,去复习,巩固。 回忆了一遍骨骼,确定自己记得清清楚楚之后,韩羽松了口气。 有些时候,她很羡慕魏裳那么聪明,可惜这种天生的本事,自己就是没有,那就只能多努力,靠勤能补拙了。 将脚下的土踩平,韩羽将枯枝往灶台里推了推,看着身边已经没有了的柴火,起身,准备去外面搬一些进来。 她刚站起来,就看到韩盈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极为急切的喊道: “韩羽,快来帮我接一下,我拿不住了!” 韩羽定睛一看,全都是吃的。 怪不得师长不敢随意找个地方放,她赶紧拿出个干净篮子,上前把这些吃的都装了进去。 “师长,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 韩盈揉着勒的有些疼的手指,无奈的说道: “村里人硬塞的,我都说不要了她们还硬塞,而且人太多了,我都找不到是谁塞给我的,只能赶紧跑过来。” 说着,韩盈还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鸡蛋。 虽然很不厚道,但韩羽还是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师长,您不知道,现在村里人有多崇敬您呢!” 不,我知道。 韩盈在心里强行给自己挽尊,我只不过是不知道她们这么疯狂而已! 屋内的孕妇,听到韩盈的声音,纷纷出声询问起来: “我听到月女的声音了。” “是月女来了吗?” “是月女?” “月女,您今天不是说要休息吗,怎么还过来了?” 韩盈应了一句: “来找韩羽,回家有点事。” 她才不会说是自己想吃手擀面了呢。 韩盈算是发现了,村里人现在特别擅长脑补,只要自己不说理由,那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被认为是很重要的。 果然,一个已经休息了二十多天,能够随意下床活动的产妇,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羽姐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烧火就好了。” “行,你们帮我带着点闺女。” 韩羽,或者说这个时候村里的妈妈们,心都很大,孩子随便交给别人照看,也不担心危险。 也不能这么说。 韩盈把脑海中现代对父母要求踢了出去。 成人劳动力是很重要的,根本无法浪费在照顾婴儿身上,有老人和小孩代替照顾是目前的最优选,若是家里没人的时候,请邻居帮忙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就是这个照顾效果吧—— 韩盈只能这么说,在她穿来的这个家里,自己排行老六,在韩硕与韩盈之间,其实还有两个孩子,包括自己,都是由韩粟和韩硕负责照顾,然后…… 就原主活到了六岁,其余两位,坟头草已经一米高了。 回去的路上,韩盈忍不住想起来这件事情。 让小孩子照顾几个月,乃至一两岁的幼儿,实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有没有办法依靠着医院办一个托儿所? 这样既能减少幼儿死亡率,又能让小孩子做些别的事情。 场地是有的,就是人手、工资,从哪里来?若是收费太贵,村里人可不会选择把孩子送到托儿所里来。 韩盈敲了敲脑袋,有些想不出来怎么解决,只能暂时把想法搁下。 回到家,韩盈就看到蹲在院落里吃豆渣饼的韩硕。 豆子磨出来的豆渣,和麦麸不同,除了口感吃起来比较粗糙之外,饱腹感很强,如今人们极其惜物,尤其是粮食,只要是能吃,那就万万不可以扔。 所以这些剩下来的豆渣,便被做成饼状,用平底锅煎熟,当饼子吃,除了人吃之外,这些豆渣,还是现在小鸡们的主食来源之一。 看到这幕,韩盈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之前说的蚯蚓养鸡啊! 都到春天了,得赶紧捉蚯蚓养起来! 唔,蚯蚓也算好捉,这事用不着大人,让小孩们干就行,今天就把空间里那本蚯蚓养殖手册拿出来翻翻,还有养鸡的那本书。 说起来这个,韩盈就觉着幸运。 她爷爷早些年在队里当干部,先是被派去学了赤脚医生,回来给村里人看病,因为成绩突出,去了公社做指导。 后来改革开放,社里转型,搞养殖,他也跟着学畜牧,人和畜生一起治,在当年那个缺衣少药,技术不全的年代,他托各方关系找书,找资料,笔记写了一本又一本,锻炼出来的技术,完全没得说。 可惜,随着时代的发展,无论是治人还是畜牧的技术要求,都越来越高,再加上行业规范化等缘故。 爷爷越来越跟不上时代,最后,也只能在镇上开个小诊所。治治轻微病,偶尔给一些小厂子、个体养殖户,做点指导。 说起来爷爷的一生,的确有些遗憾。 可这些在二十一世纪无比落后的技术。 却是韩盈梦寐以求的珍宝。 她想起来自己从储物间找到这些笔记、书籍的狂喜,眼睛有些湿润。 又有点想家,想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了…… 韩盈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别想了,越想越难受。 她调整下心态,发现自己出去一趟,明明是要休息的,结果又给自己找了两件大事做。 啊这…… 算了算了,劳碌命,两辈子都这个样子,没救了。 毕知道父母学医有多累的孩子,还学医的简直凤毛麟角。 她爸妈同事的孩子,学霸直接去计算机行业了,次点儿的花钱出国留学,差点儿的,宁愿考公务员、老师,也不愿意当医生。 就自己在医生这条路上一头撞死。 想到这里,韩盈有些不确定的喃喃自语: “莫非,我是个卷王?” 韩硕吃着豆渣饼,含糊不清的问道: “什么是卷王啊?” “没什么,最近几天你也能空出来了,正好,我也有时间教教你加减乘除,记账算账。” 想要养鸡,规模就不能太小,怎么也得百只起步,那对蚯蚓的需求必然很大,需要大规模养殖蚯蚓,这就得好几个人经常照看才行,而且还得有一个有脑子的管着。 要是不会计算蚯蚓消耗和繁衍的速度,一不小心鸡 就要断粮,除此之外,上百只鸡也得有人专门管着,得粗加工鸡饲料什么的。 这一想,韩盈就觉得有些头疼,有脑子的人手,实在是不够用啊! 韩盈还没有想出来主意,听到韩盈这样说的韩硕,猛的把豆渣咽下去,一脸防备的说道: “我现在要干的活已经很多了,别再给我加了!” 韩硕的反应,让韩盈有些哭笑不得。 她哪里想……呃。 还想反驳的韩盈发现,似乎,的确是韩硕说的那样,自己又要给他加工作。 我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 若是知道韩盈的内心想法,韩硕一定会悲愤大喊。 绝对有! 众所周知,一个家庭中,最中间的孩子,是特别容易被忽略的。 作为现在仅存的老二,韩硕已经被忽略习惯了。 时间一久,他本人也沉闷起来,可沉闷不代表他傻。 看看母亲,韩盈巴拉巴拉教了一堆,然后母亲担着里正的职位,又要管豆坊的事情。 韩盈很信任牙叔,所以牙叔现在每天都要跑县城送豆脂,一天跑个四十里地,从来没听过。 韩盈对韩羽很好,所以韩羽照顾孩子忙着医院的同时,还要跟着学习! 韩盈对魏裳很宠爱,所以魏裳现在不仅要养鸡,还要带师妹师弟,日常抓狂。 从以上这些人来看,被韩盈看上,虽然生活上会过得好一些。 但整个人都忙疯了! 自己现在已经每天都在豆坊里整天干活了,再被她看上,岂不是要被累死。 韩盈看着韩硕想跑的模样,灵光一闪,快速想明白了韩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说白了,韩硕还是个十二岁的半大少年,目前光干活,也只能看到别人在干活,压根不知道郑桑、韩牙,楮冬在暗地里享受到的好处,所以,他的反应并不是拒绝学习,而是拒绝增加工作。 毕竟,韩硕工作了这么久,没有一分钱工资! 这是韩盈刚刚想起来的事情。 果然还是封建社会好呀,儿女都是奴隶。 资本家面对这种情况,都得感动的流泪。 这情况要韩盈来,照样没有学习动力。 更何况这个年龄的小屁孩们,懂个屁的未来,哪个不是父母靠着的萝卜加大棒,反复强调认知之后,才能在匠人手底下熬得住? 想到这里,韩盈突然怔住。 等等,这样来说,韩硕在家里这么沉默,真不是故意的吗? 韩盈看着如同小兽一般警惕的二哥,眼睛一眯,开始画饼: “学东西又不是害你,换粮这种随便来个人就能替换的活,你干起来也就那样。可要是你干楮冬那样的活,阿母肯定得像待楮冬那样,分你些铜钱。” 韩硕眼睛立马就亮了。 第52章 未来安排 如今人们物资匮乏,是没有现代那么多可以花钱的地方。 可手头有钱和手头没钱,还是两个概念。 亭里隔个四、五天,就有集会,里面有各种农产品、农具、玩具、武器,还有女孩们的发簪、绳线…… 韩硕如今还没有开窍,想不到追求女孩。但他特别想要把新弓。 不仅仅是因为男孩子喜欢武力,更重要的,是韩均在他八岁的时候,就给他做了一把小弓。 在以前家里还富裕的时候,韩硕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练习射箭。 这么多年下来,韩硕的箭术不算多差。只是他那把小弓实在是太小,二十步以内还行,再往外,就一点准头都没有了。 因为这个缘故,韩硕在父亲死后,也没有提过打猎赚钱。 等韩盈穿来,有大量的事情需要他忙。莫说想有把新弓。就连拿着那把小弓射箭的空闲都没有。 现在韩硕一听自己可以不用那么忙,学了新本事之后,还可以有钱,韩硕瞬间上了钩。 他想象着自己能买一把更加适合自己的新弓,马上围到韩盈身边,只恨后面没长出来个尾巴,能冲着韩盈摇起来。 “月女你说真的?我学!我绝对认真学!” 韩盈顿时咬牙切齿。 很好,家里没有一个蠢的!是我犯蠢眼瞎,丫的,都忘了面前一个个的都是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明白过来的韩盈微微一笑。 “可不止有你呢。” 托儿院、蚯蚓养殖和鸡养殖,需要的是智慧管理,他们得能思考、计算,而不是村里这群去集市上卖个三个鸡蛋都数不清楚铜钱,得一手给鸡蛋,一手给铜钱,换上三次的愚民。 这样的人才,一个根本不够,原本韩盈还想内定个给二哥,现在嘛…… 猜别人心思,一辈子都猜不透,还不如让别人猜我心思,为我所用。农耕是根本,大人们不能动,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总能挑出来几个能用的吧?全给我过来学! 这么想着,韩盈说道: “既然你今天闲着没事,那就出去遛遛,问问全村的人,每天暮时家里的少年姑娘,还有没有闲着的,让她/他们过来跟我学算数!” “啊?!” 韩硕懵了,要这么多人来?那我还有用吗? “啊什么啊,你下午别忘了给他们说。” 说完,韩盈又转移话题问道: “阿母呢,我今天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 “阿母今天和大哥一起担着粮食去看大姐了。” 韩硕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耕田太耗力气了,粮食不能省着吃,阿母担心大姐家粮食不够,她省自己的口粮给丈夫吃,饿坏了自己。” 听到这儿,韩盈微微拧起来眉。 原主的记忆中,大姐嫁去了石闸村。 石闸村家家户户都会酿醋,靠卖醋修起来水渠,进村一眼就能看到石闸,所以才有了这个村名。 方圆数十里,他们村属于最富的村了,要是不富,怎么会有余粮修得起水利工程? 如果连石闸村都要在春耕的时候,克扣女人的口粮来补贴男人,那其它地方的缺粮现象,恐怕会更严重。 韩盈的心情有些不好。 该死的,赤脚医生手册中只提到了堆肥的办法,完全没有说肥料如何使用。 韩盈还记得父亲以前养过花,因为施肥不当,导致花全部枯死的情况,有这点在,她不敢在没有任何经验依靠的情况下,对现有的农业发表意见。 可现在,韩盈觉得,不能这么放任下去了。 除了良种 ,化肥才是现代粮食高产的重要原因。 这是一个能量守恒的世界,粮食的生长,需要耗费地里的营养物质和微量元素。 如果没有化肥,就算是有了高产种子,其最大的可能性,便是高产种子生长过程中,快速耗费掉了地力,只需要种上一、两茬,就能让耕地变成寸草不生的荒地。 韩盈没有化肥。 可汉代的农业,实在是太落后了,他们如今还采用轮种,也就是一片地,两、三年只种一次。 其实目前一户人家拥有的耕地不算少,放在民国时期,都能算得上小地主了。 可由于种植方法的落后,使得他们的粮食收获率,实在是太低,哪怕有这么多田地,在保障饮食上,依然很困难。 不过,现在没有化肥,还有绿肥可以用。哪怕让耕地达到五十年代的水平,不,哪怕只是两年三熟,都能让粮食的产量,翻倍提高! 只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大量的实验,以年来起步的时间,去验证。 韩盈沉思着。 轮种还是算了,绿肥倒是可以先考虑一下。 这几个月村内产生的粪便,她没有叫村里人乱处理,而是按照手册开始堆肥,现在早就能用了。 有必要挑一亩田,做施肥的对照实验,争取让自己明年就能用上绿肥了! 又给自己加了一项工作的韩盈也没有慌。 债多了不愁,工作多了也无所谓,反正自己有空间,有电脑,只要做好计划,动动嘴,多指挥着点别人,那也累不到哪里去。 顶多就是做收集实验数据,做记录麻烦些。 把这件事也加入今年的工作计划,韩盈冲着韩羽喊道: “韩羽,我要吃手擀面,给我用油炸点肉做臊子,你做着,我提问你算数!” “嗯。” 韩羽点头,她也不想韩盈到底是想提问自己,还是想吃面,应了一声,就去屋里拿盆和面。 旁边的韩硕倒是急的不行,他怕自己学不会,被其他人比下去,就没钱买弓了! 所以,在韩盈对韩羽提问的过程中,他一直忍不住再问。 “八是多少?八加三为什么是十一?” “十三和十四为什么连在一起?” “百以内是多少啊?” 这些幼儿园问题,实在是问的韩盈头疼。 她伸手指指门,对着韩硕说道: “魏裳在外面放鸡,你要是想学,就去找她,给她看着鸡,让她教会你零到十这十一个数字再说。” 带幼儿园小孩实在是太累了,还好魏裳楮冬韩羽这三个人已经教出来了,到时候,就让她们过来教学生! 有事弟子服劳嘛。 随着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韩盈发觉,在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她的耐心也在逐渐减少,甚至直接丢给别人去做。 韩硕还好,魏裳给他一对一上课,怎么都不会学的太差。 而三个弟子教导几十个学生的时候,肯定没有多少耐心,讲上几遍,聪明的自然能学会,有毅力的,靠勤能补拙。 至于那些又笨还不努力的,直接淘汰吧。 韩硕听完这话,敏锐的察觉到了韩盈对自己的不耐烦。 “好,我这就去。” 他不敢多说些什么,默默的把最后一口豆渣饼吃下,灌了半碗水,准备去找魏裳。 看着韩硕准备离去的样子,韩盈眼神越发的冷酷无情。 直面现实,韩盈只能让自己的心变得又冷又硬。 如今的资源太匮乏,她仅能提供三个就业岗位,却要在几十号人里面挑人,半大的孩子不一定明白学这些有什么用,但父母绝对会用各 种方法教育,让她/他们使劲学。 会有笨人,但绝对不会有懒人。 千以内的加减乘除和算账,不算多难,只要不是笨的离谱,总能学会,区别只不过是一个月掌握和半年掌握。 半年掌握的,注定要被淘汰掉。 但一个月和两个月之间的那些少年男女,不可能只有三个。 哪怕只多出来一个人,韩盈就有了随时替换主管的底气。 韩盈相信,不可能只多出来一个人。 毕竟,村里没有其它的工作机会,三个岗位,几十个人争,大家必然会破头。 这就是内卷啊。 韩盈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果然,自己卷的时候难受,现在看着别人卷,自己享受成果的时候。 是真的爽! 只要让他们竞争上岗,再加上考核机制,告诉他们,不行的会被替换下去,顺便再给没选上的人画上饼。 这人才储备,不就来了吗! 想到这里,韩盈更加开心了,她靠在墙壁上,哼起来小曲儿。 豆坊是全村的,那点盈离她看不上,蚯蚓养殖和养鸡得在我手里! 韩盈今年不打算靠养鸡牟利,先养个四五百只,用养鸡补充全家人的蛋白质缺口才是首要目的。 苟发育,积攒经验,等她找到靠山,冲击一下现代的小型散户养殖场,养它个一万只! 伴随着韩羽揉面,带动下方支架‘吱呀’‘吱呀’的声音,韩盈做着向上攀爬的美梦,时不时的,抛出来几道数学题,提问着韩羽。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不过,平静总是用来打破的。 当韩羽揉好了面,拿出来案板,撒上面粉,正准备用刀切成面条时,一个背着筐子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外。 男人有些消瘦,穿着土黄色的上衣下裳,衣服上有很多污渍,应该是很多天没有打理的缘故。鞋上也全都是土,一看,就是走了很远的路才过来。 他靠在篱笆边,看向院内的韩盈,满脸的焦急: “我是柳树村的周庄,求月女救命啊!” 韩羽切面的手一顿,韩盈也叹了口气。 当医生就是这个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生病找过来了。 从靠椅上起来,韩盈往男人那边走去,边走边问: “是人受伤了还是怎么回事儿?人来了吗?” 周庄显然已经听说过韩盈,也不惊讶走过来的是个小孩,他把自己的背的筐从背上卸下来,说道: “是我良人,她现在坐草生孩子,我把诊费带过来了,月女您能去柳树村吗?” 韩盈脚步一顿,她的手抖了两下,镇定地问道: “孕妇不在医院?在柳树村草棚?” 不知道为什么,周庄瞬间觉得面前的月女突然变得,变得有些吓人。 他磕磕绊绊的回答道: “是,是的。” 是你个哗——! 韩盈实在是忍不住从心里骂了几句脏话,这比叙利亚还难的接生环境,就算是有她又有什么用! 可生孩子是大事,一不小心就是两条人命没了,不能不管。 也没什么心情吃面,韩盈立刻扭头对韩羽说道: “韩羽,你多拿几个馒头,带着他去医院装一下接生工具,去村口等我。我再找个人,咱们赶紧去柳树村!” 第53章 外出接生 就等着韩盈发话的韩羽,立刻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应道: “好。” 说着,她陶盆倒扣在只切了几刀的面条上,就不再管这摊子,而是招呼起来男人跟着她去医院。 周庄提起来自己背来的筐子,跟上韩羽的脚步,问道: “我带了这些豆来,您看看够不够?” 赶路的韩羽扭头看了一眼筐内。 和周庄浑身脏污不同,筐内的豆子,没有一点儿沙砾、泥土混在其中,每颗豆子都极为饱满,一眼看上去,找不到任何坏豆、瘪豆。 这可是精粮了! 精粮,往往能要到粗粮的两倍价格,农人家想要有这样的精粮,那就得从自己家的豆子里,一点一点的挑。 韩羽有些惊讶。 她按照箩筐的大小,估算出来重量,确定比月女接生要的粮食重量还多了不少。 这让她掩盖住的生气,终于散去了不少。 韩盈习惯了医生接诊、习惯了现代对待患者的态度,这是她二十七年在家庭环境,以及自己作为医生中养成的思维,在这个世界也很难改掉。 甚至,连意识到都有些困难。 可韩羽不一样,作为本土地人,她能理解孕妇生产的艰辛与危险,但对于这次的事情,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满的。 不是对月女,是对来的周庄。 月女好几个月前就说了要把孕妇送过来,你不提前送,现在眼巴巴的过来请人了,我们两眼一摸黑的去接生,能帮上多少忙? 要是死人了怎么办! 韩羽跟着韩盈学了那么久,太清楚她们根本没有‘鬼神之术’,全靠日常照顾和提早排除危险,才保证的孕妇能够平安生产,可这些方法都是有限的,那四个孕妇就是运气好,若还是遇上难产,月女照样没有办法! 周庄直到良人生产才来的行为,实在是让韩羽生气。 一路上,韩羽冷冰冰的,什么话也不说。直至到了医院,看着周庄将粮食倒进筐内,确定豆子不是因为长时间门走动浮上去的一层,而是整筐都是精粮之后,终于不再板着张脸。 周庄的诚意是够的,舍得这么出粮的人,对自己的良人应该不会太差,他也没有说难产,或许这场接生,不会太难。 这样想着,韩羽说的话还是有些不近人情: “粮食够了,出诊的话,因为不是在医院里,条件不好,要是接生出事儿,月女不管,粮食也不退。” 周庄稍稍有些失望,却很快打起来精神,使劲儿点头: “是,我明白,明白。” 粮食珍贵,也就那些,撑死也就三十来钱,哪里比得上巫觋要价狠,他们嘴上说的舌灿莲花,治疗效果从来没有保证的,人死了,反口就来一句是你们心不灵。 被骗的次数多了,大家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病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上当,希望自己能交得上好运,出现神迹。 韩羽不保证一定能救得下来人,在周庄的理解范围内。 说的难听点,就这么点粮食,凭什么请来真神保佑妻、子都活下来? 韩羽见他的态度良好,终于满意了。 出于善意,她又提醒道: “以后要把孕妇早点送过来,像这次,都开始生了,你再找人,赶得上还好,要是我们这边正好也有人生孩子,你赶不上,怎么办?” 周庄有些无措,不断的应道: “是,是。” 韩羽不再多说,她快速将干草,剪刀,产钳等简陋的接生工具装进篮子里,带着周庄往村口赶。 而去找人的韩盈,则是去了豆坊。 现在村里的成年男人,都去田里耕地去了,这个点儿连成年女人都要走干净了,也就一直没停的豆坊有人。 推磨是个力气活,推着推着就开始出汗,男人习惯把上衣脱掉,光着膀子推,因为现在裤子没有裆的缘故,特别容易溜鸟。 就是这个样子吧……周围人没一个觉得奇怪的。 白天成年男女熟视无睹的进进出出、小孩们跑过来蹭点豆渣,也就十二三岁的女孩们,被家长以各种理由支开,不让她们过来。 之前,韩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懵了。 现代人竟然还没有古人开放,也是绝。 得亏韩盈没有去地里看,要知道现在的衣服特别珍贵,为了防止弄脏衣服,男人都是脱光了,把衣服放在田边下地,过去看一眼,全都是赤条条的。 不过医生见过的多了,韩盈也没有多少大惊小怪,现在光着膀子,更好让她挑人。 上半身最健壮,比较干净的那个,好像叫周胜?挺机灵的? 韩盈眼神一闪。 去外面接生,鬼知道遇到什么事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得有个机灵点的帮我周旋着,就是他了! 韩盈确定了人选,站在豆坊外,出声喊道: “周胜,你出来下,我有事找你!” 听到有人喊,干活的这些人立刻抬起头,左右看了一下,又往下低了低,这才透过篱笆看到了韩盈。 有人立刻一巴掌拍到了周胜的肩膀上: “是月女!周胜,月女找你有事,快去啊!” 周胜更是满脸的高兴,他心里想着,是不是月女终于听到了自己说的那些话,看上了他,所以才来找的? 要真是的话,那就能抱上月女的大腿,吃香的喝辣的! 他高兴的走出来,就听得月女说道。 “柳树村有个周庄的,他良人要生了,没过来,我得赶过去接生,你来背我过去,行吗?” 周胜立刻生出了狂喜。 月女向来只亲近身边人,尤其是给人治病的时候,只有韩羽韩粟陪着,现在选上了自己? 必须得答应! 周胜快走两步到韩盈面前,极为殷勤的说道: “您这可是找对人了,我周胜别的不行,就脚力快!” 韩盈满意的点点头。 “好,你穿上衣服,赶紧走,时间门不等人。” 孕妇生产3~18个小时不等,从周庄过来通知到她们走过去,中间门怎么都得浪费一个多小时,谁知道这一个小时内会发生什么? 还是尽快赶过去更好。 韩盈摸了摸至今为止还没吃上饭的肚子,叹了口气。 早知道早点吃饭了呀! 算了,只要是正常生产,自己就可以在空闲的时候吃几口馒头补充一□□力。 韩盈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往柳树村。 而另一边,县令长尚傅骑着马,带着一众功曹,开始了下乡调研田地情况。 他们沿途走了好几个村庄,每个村子的状况都不尽相同,有的村子里,男人全都下田,翻耕土地,还有一些村子,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刚开始耕地。 尚傅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再经过村子,而是带着功曹们从田边村落外行走,观察如今的田地状况,偶尔询问一下正在劳作的老农。 跟着他的各位功曹心思不一。 徐田曹心里满是羞愧。 不同村子里耕种的时间门不一,说明这些农人,没有一个准确的耕种时间门,全靠村里的老人安排。 若是村老靠得住,根据过往经验,预估好春雨到来的时间门,安排好耕种,那村子里的收获不太会出问题。 但要是村老靠不住,预估早了时间门,或者预估晚了时间门,都会造成今年的粮食减产。 而如今的情况,是村老们预估雨时的经验……基本没啥准确度。 不论国内属于季风气候,雨时特别乱的问题,就他们自己的日子过得都糊涂,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让他们怎么判断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不下雨? 再加上不同村的村老们,经验各不相同,互不相信,不同村子的耕种时间门,便呈现出一种极为混乱的状态。 徐田曹烦心这件事已经很多年了。 可他对时令年历一窍不通,也不会观星测月,确定什么时候该播种的手段。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徐田曹极为束手无策。 他能做的,也只是在这个时候和吏目下乡,督促村人尽快耕田。 早耕早播种,春雨不来,还能担水浇田,收成还能保证。要是春雨来了之后再想耕地补种,那泥地是半点翻不起来,减产跑不了。 徐田曹羞愧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其他人却担心县令长会不会发现什么。 比如隐户,隐田…… 他们在心底咒骂着,这个快死的老头,怎么就这么不走寻常道呢? 查什么田啊! 一行人心思各异的,行进在田边的道路上。 而韩盈,也赶到了柳树村的草棚。 和现在的草棚一样,柳树村的草棚,也建在距离村庄较远的边上,不过没有太偏,距离入村的那条道路,也就隔了四五米。 这多是为了安全考虑。 草棚外,围了大大小小四个人,都是男性,从小到大,韩盈看了一眼,判断出这是一家子人。 应该是孕妇的家人。 来不及多想,韩盈招呼着韩羽一起进了草棚。 推开门进去,韩羽就发现里面的人是真多。 和当初韩羽生产的情况不同,这个草棚里面的生活物品明显很多,七八个锅碗瓢盆摞起来摆在角落里,还有纺麻线的工具,生活气息极其浓郁。 除此之外,屋内现在还有三个老妇人守着。 只是她们提供不了多少帮助,几乎等同于干坐着,虽然脸上没慌,可颤抖着无处安放的手,还是能让人感觉出来她们的焦虑。 离门较近的老妇人,看突然进来了一个小女孩,下意识的想把人往外面赶。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在自己的领域内,不允许有任何人质疑自己的韩盈,亮出身份,强硬的下了命令: “我是月女,过来接生,你们三个,把陶锅搬出去烧热水,再给他煮点粟米粥,快!” 第54章 是男是女 月女的名头很好使。 听韩盈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三个老妇眼前一亮,像找到了主心骨: “月女终于来了!我儿有救了!” “我这就去烧水!” “快,把陶锅端出去!” 把这三个老妇人支使出去,韩盈看着脏乱的生产环境,给韩羽使了个眼神。 提着篮子过来的韩羽也不含糊,立马收拾起来角落,准备一会儿给婴儿接生使用。 接生步骤流畅,对来说韩盈实在是太省事了,她不需要考虑别的东西,直接上前查看孕妇情况。 产妇的外貌偏老,没比母亲年轻多少,多次生育的可能性很大,韩盈将她的衣服往上撸,一边动作一边问道: “你这是第几胎了?” 听到月女到来的孕妇,刚刚就想说话,可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让她除了呻.吟,发不出其它的声音。至于月女的问题,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只能努力伸出手,指着屋外,拼尽全力,口齿不清的说道: “外面,外面都是我孩……” 韩盈动作顿了一下。 外面可是有四个男的! 按照如今的死亡率,说不定这孕妇的生育次数能达到八次以上! 这哗——的! 哪怕知道这是这个时代的常态,韩盈看到真人真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生气,她深呼吸,让自己平稳下来。 怪不得要请自己来,妥妥的高龄高产妇,死亡率不比低龄孕妇差! 忍住想要展现国粹的冲动,韩盈让自己进入状态,她将头贴在孕妇的肚皮上听胎心声,又看了看她的下.身,观察开了几指,检查胎儿状态,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放下心来,安抚的拍了拍孕妇肩膀: “现在状态很好,坚持住,再过上一段时间就能生出来了。” 宫缩这段时间,韩盈实在是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只能等。 就是颠簸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已经撑不住的肚子,直接向韩盈表达了抗议,非常不给力的咕噜咕噜响了好几声。 铺着草垫的韩羽动作一僵,忍不住扭过头来问道: “师长?你这还……” “还没有吃饭呢。” 韩盈冲着她摊了摊手,说道: “她这才开四指,还得等一段时间呢,馒头给我,我出去烤烤吃半个馒头再过来,你在屋里守着,有事喊我。” 屋外,老妇人们手脚麻利的烧起来水,几个年轻的少年一口气搬来了好木柴,生怕不够用。 韩盈走过去坐到火堆边,装作从袖中,实际上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铁丝,掰下来一小块儿馒头穿过,就这么借着火烤起来。 周胜对别人老婆生孩子没有多少同情心,他挤开周庄,蹲到韩盈身边,奉承起来: “月女,路上我就听见了,没当回事,现在看,您还真是什么没吃呢,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接生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周庄脸色就变了。 哪有请别人来帮忙,还不让人家吃饱饭的,这可丢脸丢大发了! 周庄连忙他扯住自己儿子,让他拿些吃的过来。 韩盈没管这些小动作,她将已经烤得焦黄的馒头块拿下来,咬了一口。 又焦又脆,咬起来咯吱咯吱的,烤馒头这种百吃不厌的食物,真让人喜欢。 进食,总能让人心情愉悦几分的。 碳水化合物在舌尖上转化出来一丝丝甜味,暂时让韩盈忘却了烦躁。 至于周胜的话茬,韩盈没有多少心情搭理,也就没有回答。 再一次马屁拍到马腿上的周胜,快速感受到了韩盈的不悦。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为了不继续惹得月女不高兴,立马闭上嘴巴,就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嘀咕起来。 月女怎么就这么难奉承呢! 难奉承的韩盈,慢吞吞地烤着她的馒头。 她动作随意,看起来极为轻松自然,把周围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月女都这么放松,那草棚内的生产,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吧? 周庄回家拿吃的的儿子,快速拎着一小条腊肉跑了回来。 这条腊肉只有两指节宽,成人巴掌长,实在是少的可怜,可对于农人来说,这可是肉!更不要说腌制腊肉需要足量的盐,有盐有肉,绝对是高端的待客珍品。 从儿子手中接过来腊肉,周庄走到韩盈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事是我的不是,月女,您要不再吃些腊肉吧?” 被询问的韩盈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说道: “你撕碎些,放粟米粥里。” 周庄照做了。 待粥煮熟,韩盈却没有吃,她对着年龄最大的那个老妇人说道: “先给孕妇盛一碗吧,生产要力气的。” 这话一出,老妇人便愣了,她看着锅内满是肉的粥,有些下不动手,只能抬头看向周庄。 其他人也被韩盈这句话弄得面面相觑,好在到底是产妇为大,韩盈不先吃也情有可原,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周庄顺着韩盈的话说了下去: “对,先顾产妇,先顾产妇!” 腊肉粥被端进了屋内,喂给了产妇。 莫说产妇,底层的人,谁能一口气吃这么多腊肉? 哪怕是身上带着生产的疼痛,许久未吃过这种美味的产妇,还是挣扎着起身,将那一碗咸鲜的肉粥,全部喝了下去。 又是等待。 生育多次妇的生产速度,比韩盈预料的还要快,吃完大半个馒头没多久,韩羽就在屋内喊人。 韩盈快速洗了手,再次走进屋内。 一回生,二回熟,这已经算是第六个接生的人了,韩盈也没有了最开始的慌乱,屋内没有横梁,站着和坐着都不行,韩盈指挥着产妇起来,跪在韩羽铺好的草垛上面,边观察着情况,边让孕妇用力。 “来,跟着我说的,吸气,呼气,使劲儿——” “很好,再来。” “吸气,呼气,我看到婴儿头了,继续!” “再吸,使劲儿!” 生育经验本就丰富的产妇,在韩盈更加正规的指导下,心态越发稳定下来,努力配合着。 整个过程异常的顺利。 没过多久,一个裹满胎脂的婴儿,落到了韩盈手中。 新生命,总是让人欢喜的。 尤其是婴儿很健壮,特别有活力,刚出来腿脚就极为有力的乱蹬着,因为身上粘腻的缘故,差点让韩盈没抓住。 她调整了一下动作,头也不抬的喊道: “韩羽,剪刀!” 旁边,韩羽早就将剪刀放在火中烤过,在韩盈伸手时,立马递给了她。 韩盈剪断了婴儿脐带。 快速检查过婴儿口中是否含有异物,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韩盈看着一直没有发出啼哭的婴儿,伸出手掌,轻轻的在婴儿屁股上打了下。 疼痛,刺激着婴儿发出了第一声啼哭。 “哇啊——” 屋外的急躁众人,在听到婴啼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年龄最小的孩子,甚至腿软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周庄却面容严肃,他像是即将揭秘什么重大要事一样,握紧了拳头,对着屋内问道: “月女,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韩盈检查孕妇的手一顿。 现代重男轻女的残毒还存在着,更不要说如今了。 医院那边出生的婴儿,正好是两男两女,生女孩的人家,上心程度明显差了很多,还有一个全靠儿女过来帮忙,婆婆丈夫都不带出现的。 韩盈更烦了,她看了一下婴儿性别,还好,是个男孩。 从现实层面来说,他可真幸运啊。 这样想着,韩盈抬高声音回答道: “是个男孩,你们等等再进来看孩子!” 隔着层墙,韩盈没有看到,周庄一家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垮掉的脸色。 屋内,韩盈还在忙碌着。 她给孕妇检查完,确定没有破裂,出血等症状,又等胎盘挽出之后,才放下心来。 接生,她已经接生完了,后面如何照顾,真管不着。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多嘱咐几句。 浪费几句口舌,对韩盈来说算不上多大的事情,可对于产妇来说,有时候会极为有用。 这是韩盈前世主任的指点,韩盈观察过,真的是这样,外人说的话,永远比家里人强调百遍更有用,甚至不只是婆媳,夫妻,只要是家庭关系内,都是如此。 抱着这样的心态,韩盈把周庄招了进来,细细的嘱咐道: “这几日让你良人吃些好的,好能多出些奶水……” 把常见事情嘱咐完,韩盈实在是忍不住,又多嘴道: “我看你和你良人年龄都不小了,以后还是不要再生了,年龄大,精血就不足,生出来的孩子就会身体虚弱,非常容易早夭,我看你好像已经有了四个儿子?不少了,莫要再生了。” 周庄脸色有些难堪,只是面对韩盈,他不也不敢说反驳的话,于是不断的应和道: “是,是,我知道了。” 韩盈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人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她心情很不爽,却也没有办法,鸵鸟般的想着自己要走,接下来眼不见心不烦。 “算了,还是先说婴儿吧,我三天后,还得再来做个回访,检查下产妇妇和婴儿的状态,确保她们不会生病。放心,不会收你家诊费。” 周庄很想当场拒绝。 可她人的善意,是最难以拒绝的,尤其这是月女提出来的,切实为你家好的帮助。 看着月女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周庄实在是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先应道: “好,好,多谢月女!” 周庄的态度,让韩盈觉得很奇怪,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压抑,就好像,他不觉得这个男婴的到来能让人多么高兴。 韩盈想想他屋外站着的四个儿子,也能理解。 第55章 不举子(有一种切菜的工具) 生育生育,生很难,育更难,一户农家的田地是有限的,每年产出的粮食更有限,能养活的孩子就那么多,一家六口人,日子已经过得紧巴巴了,再养个婴儿,实在是要命。 作为父亲的周庄,压力肯定很高,面对养育孩子的困难,他没有多少高兴,也情有可原。 想到这儿,韩盈就有些反感。 你自己清楚有这么多孩子,再生一个孩子不好养活,那干嘛还要生啊! 韩盈憋着气,直接带着韩羽周胜走人。 这场接生,明明母子平安,可韩盈心里就是有点不得劲儿,她没有让人背着,自己一个人走,好消气。 而在她走后,之前唯唯诺诺,只知道附和的周庄,脸上多了几分凶狠。 他看了一眼产妇,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抓住婴儿两条腿,把他从襁褓中提了起来。 倒挂的姿势,让婴儿极不舒服,他张开嘴,挥舞着小手,哇哇大哭起来。 生育过后,产妇极为疲倦,早就睡了过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婴儿哭声,她便被惊醒,刚睁开眼,就看到丈夫倒提着婴儿。 产妇心一惊,瞬间明白丈夫想做什么,母爱促使着她挣扎着起身,撕扯着丈夫的衣裳: “周庄!你不能这么干!月女还会来的!” 产后的妇人,哪有多少力气?她根本撼动不了周庄半分,被扯着衣服的周庄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向产妇解释道: “良人,咱们家四个小子,太多了,你要是生个女孩,咱们全家从牙缝里挤挤,还能凑合着,把这个女孩养活,长大好和别人换亲事,可你生个男孩,那么能吃,哪能养得起哟!” 说完,他喊来自己的儿子们: “老大你们过来,守着你们阿母,这事女人干不得,心太软,受不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他提着着婴儿往外走。 产妇挣扎着想要起来阻拦,她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走过来拦住了她,一句又一句的劝着: “阿母,阿父说的对,这个弟弟咱们真养不起。” “阿母,我昨天下地翻田,胳膊快要累断了,也才翻了一亩地。” “阿母,今天四弟只吃了半碗豆饭……” 儿子们的话,化作刀剑,一字一句的插在母亲心口。 这让她起身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直接僵在了原地,又像是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了一样,重重的倒在地上。 看着儿子们晒的黝黑的脸庞,因为过度劳累而不自觉颤抖的手臂,和佝偻起来的腰背,产妇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行浊泪,慢慢的从眼角滑落。 而周庄,则提着婴儿走到了屋后,那里,早早的备上了水盆。 被提着的婴儿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拼命的大哭起来。 周庄有些难受,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谁愿意干这样的事儿! 可要是不这样做,家里真养不起,到时候说饿死就饿死,实在是白费那么多粮食。 他念叨起来: “儿啊,别怨你父亲,等你走了,父把你埋到你大父身边,你跟着他,地下没人欺负你,以后啊,阿父肯定年年都给你备香火,让你在地下也能吃饱饭……” 周庄念叨着,倒提着婴儿,不顾婴儿的挣扎,缓缓的放了下去。 另一边。 走出去一段路的韩盈,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东西,这困扰让她越走越慢,到最后,甚至直接停在了原地。 这让韩羽不由得问道: “师长,怎么不走了?” “我在想一件事儿……” 韩盈皱着眉头,她感觉自己面前有一层窗户纸,只要再努力一想,就能捅破,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不通。 沉默片刻,韩盈对周胜问道: “周胜,我问你个事儿,你认识周庄吗?他们家的田多不多?” 周胜瞬间被问懵了,他哪知道这个? 这还是韩盈的问题。 韩盈的环境认知,不仅来源于现代,更来源于明清以后社会发展的遗留。就比如姓,在明清,同姓,代表着同个宗族,即便隔着不同的村子,也会因为血缘的关系,保持一定的联系,至少会熟知对方的情况。 但在汉代,姓相同,不代表血缘相同。 往前走,在春秋战国时,姓由贵族专有,底层的农民没有姓,只有名。直到到了汉代,开始使用户籍,需要有一个户主,为了更好的区分农民,那些官吏便开始给治下的民众起姓。 也就是说,在如今,除了姓一样,不同村子、甚至同村的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周胜对本村的人那可是数的一清二楚,可柳树村…… 谁会管这么远的事儿啊! 他尴尬的回答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看他们家样子,也不像有多少田似的。” 这个回答让韩盈心一沉,她立刻又问道: “韩羽,你会数数,我问你,咱们村里以前一家人普遍能养几个小孩?” 韩羽目前什么都没意识到,她认真思索起来这个问题,边回忆着过去,边不是很确定的答道: “不太好说,想全养活的话,顶多四五个,这还得看家里的田多不多,孩子多大,要是田不够多,大的年龄还不够,不能出去给人帮工,那就养不活了……” 韩羽的话还没有说完,韩盈的脸色就变了。 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占据了她的脑海。 韩盈忘记自己还是个孩子,立刻转身,冲着草棚的方向撒腿就跑。 该死的,杀子这种事情古代就没有少过,自己在现代刷视频的时候早就看到过,怎么遇上的时候,就不敢想呢! 不,我想的不一定对,那些女婴都没有被溺掉,更何况是一个男婴!我一定是想多了!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千万别是我想的那样! 韩盈这猛的一跑,让韩羽瞬间懵了,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茫然的跟了上去。 倒是周胜,看着韩盈的反应,立马想明白,紧跟着倒抽了一口冷气。 接生的时候,韩盈韩羽在屋内,看不到周庄的反应,周胜可是在屋外,父子之间听到男孩之后态度转变,他看的是一清二楚,当时就清楚,婴儿活不过今天。 这种事情,有阅历的成人之间都能明白,只不过事情到底要避着人干,好在婴儿脆弱,本就说死就死,谁知道是父母做的?大家的口径都很统一,对外宣称,就是婴儿身体虚弱,活不下去自然死的。 不过到底是怎么死的,看看你家现在有多少个孩子,大家心里门清! 韩羽年龄不太够,经历的事情还不算多,她母亲走的也早,这些事情肯定没给她说,到现在还不明白,实属正常。 可月女年龄这么小,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事儿? 她就这么回去,岂不是直接撞破,完了,完了,按照月女的性子,这事儿要没法收场了! 周胜头疼的追了上去。 韩盈一路狂奔,她跑得飞快,韩羽硬是没有追上她。 等到了草棚边,死亡般的寂静,仿佛再次验证了韩盈的猜想。 可韩盈还不太想相信,她反复的想着,婴儿或许是睡着了呢? 抱着最后的希望,韩盈猛的推开草棚门,她不管自己被震的发疼的双手,目光凌厉的扫过整个屋内。 理应睡着的产妇,现在却突然坐起来,她的目光呆滞,脸上还挂着泪痕,两个儿子围在她的身边,在看到门被突然打开后,表情极为惊慌,他们完全没想到韩盈还会回来! 中午的阳光透过大门照进屋内,两个人下意识的往后一躲,不知是不敢靠近这刺眼的阳光,还是不敢直面韩盈。 韩盈扶着门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她环顾一圈,没有看到婴儿,于是厉声问道: “孩子呢?!谁带走了孩子?带去哪儿了?!” 剧烈的奔跑,让韩盈止不住的喘气,喉咙干的要死,再加上愤怒,那质问的声音,无比的凄厉沙哑,根本不像是一个孩童能发出来的。 产妇的大儿子极为恐惧,他不敢隐瞒,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向屋后。 “是,是阿父,他把小弟带走了!” 韩盈直接跑向屋后。 彼时的周胜,正在将浸泡在水中的婴儿头提起来,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又把婴儿脑袋缓缓的往下放。 “你给我住手啊!” 韩盈一把推开周庄,从他手上抢下来婴儿,婴儿僵着身体,上半身湿漉漉的,全都是水,手摸上去冰凉,鼻子没有呼吸,心跳也摸不到了。 该死! 韩盈赶紧脱下外套铺地上,将婴儿上去,全力开始抢救。 被猛的这么一推,没有防备的周庄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跌落在地上,他看着韩盈动作,整个人呆木木的,也没有上前阻拦,就好像…… 他确定这婴儿不可能救活。 等韩羽周胜赶过来,看到的就是韩盈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反复按压着婴儿的胸膛,一下又一下,还时不时的低下头,给婴儿度气。 韩羽终于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愤怒让她直接冲了上去,伸手就往周庄身上打。 “你疯了!竟然溺死你的孩子!” 周胜跟在身后,他没有动手,而是紧盯着周庄,防止他暴起伤人。 女人的尖叫与咆哮,混合着锤打声,连绵不绝,一旁的韩盈却好像察觉不到一样,她拼尽全力,抢救着面前的婴儿。 标准的胸外按压,人工呼吸反复进行,韩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次,她仿佛变成了机械,只知道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动作,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低低的啜泣声,从耳边传来。 有人抱住了她。 “师长,别救了,婴儿已经死了……” 第56章 无能为力(还是有切菜工具) 韩盈的手一僵,但她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做着胸外按压, “师长,别救了!婴儿已经死了!” 韩羽在韩盈耳边大声喊着,她不敢使劲拦,只能轻扯着韩盈的衣裳,试图让她停下。 可被扯的韩盈根本没有回答,甚至直接一把推开碍事的韩羽,好像疯了似的,继续做着胸外按压。 被推开的韩羽重心一个不稳,直接坐到地上,她有些惊愕,师长什么时候会这样没有理智? 这简直像是疯了! 想到这里,韩羽心里一惊,赶紧上前再次拉住了韩盈,凭着体型优势,把韩盈抱离了死婴身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师长!他真的已经死了,救不回来了!” 被抱离死婴身边的韩盈无法接受现实,坚定的认为死婴还能救: “韩羽你疯了,我在救人!你没看到吗?快把我放回去!我要救人!!!” 说着,韩盈努力挣扎,试图从韩羽的控制中逃脱。 她还想去抢救死婴。 旁边,看到这幕的周胜心里有些难受,他喉咙发痒,一句话也不说,默默转过身,背对着这两个人。 脸上多了不少红痕的周庄,看着韩盈这个样子,颤抖着,扯出来个僵硬的笑容,用极为沙哑的嗓子说道: “月女,你救不活的,之前我已经把他整个脑袋都闷水里,提上来的时候,都不会哭了,一点气儿也没有,肯定死透了!” 挣扎中的韩盈僵住了。 周庄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彻底撕开了韩盈不想面对的真相。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婴儿已经死了呢? 逐渐凉下去的体温,一直没有出现的心跳,散开的瞳孔,还有无论怎么度气,都无法得到回应的状态…… 一个又一个的特征,早就让韩盈明白,自己手下是个根本救不回来的死婴,可她就是想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不肯承认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韩盈看着地上已经逐渐转向青灰色的尸体,紧紧抓着韩羽的手臂和衣角,喃喃自语: “是啊,死掉的婴儿,救不回来的……” 说完,韩盈咬着牙,突然使劲儿挣脱了韩羽的束缚,她握紧拳头,跑到周庄的身前质问道: “明明养不活,生下来就要溺死,那为什么还要生啊!不生不行吗!” 韩盈真的不理解,现在粮食这么珍贵,周庄能为了保障妻子生育安全,拿那么多粮食请自己来,可为什么生出来孩子又要溺死?! 既然生了就要杀掉,为什么不能直接不生! 被撞破杀婴的周庄什么都无所谓了,他也不隐瞒,直接说道: “不生怎么能行?没女儿和别人换亲,几个哥哥都讨不上良人,家里现在就只能再养一个,他是男孩,养活了也没用,还不如溺了,好给女儿腾地方。” 听到这个理由的韩盈一怔,随即,便感到真相的荒谬。 她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咳咳,呜,哈哈哈!!” 韩盈一边笑,一边流泪,她用手捂着嘴,拼命想将那些抽泣的声音咽下去。 这么说来,这个婴儿性别为男,还真是幸运,不用像牲畜一样,生出来就是拿来交换的。他现在还死了,这简直是更好了,以后都不用在这个世界上受苦了! 这可真是幸运! 韩盈身体和手不停的颤抖着,她没有像韩羽那样,直接冲上去给周庄一拳,而是转身走向婴儿尸体,边走,边喃喃自语: “是,这是好事儿……” 看着韩盈的模样,韩羽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她感觉到韩盈现在的状态很不对,让人心惊肉跳。下意识的,韩羽想上前阻拦,她刚一动,就被周胜眼疾手快的抓住了。 “别过去,月女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 周胜这辈子就没有见到过比月女还要良善的人,像她这样的人,哪怕是个成年人,骤然接触父溺杀亲子的事情,照样会崩溃一段时间,更何况她呢? 总需要让人发泄出来才好。 周胜想的没错,若是个真正的汉代人,发泄出来,明天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顶多时间更长一点,终究能走出来,毕竟,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韩盈不是汉代人,她是现代人。 再直面死亡,不畏惧见到死人,韩盈也做不到接受在自己面前的杀子! 韩盈无力的跪坐在婴儿面前,伸手摸了摸婴儿冰凉的皮肤。 一个半小时前,她托着刚从母亲体内出来的婴儿,沾满胎脂的身体摸起来手感糟糕透了,又烫又黏腻,而且他特别皮,全身很有劲,小腿儿蹬的韩盈差点没抓住,那时候的韩盈,又开心又生气。 高兴的是母子平安,婴儿这么有活力,肯定好养活。生气的是,婴儿身上真算不上多干净,清洗起来可麻烦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婴儿会在一个半小时之后,变成冰凉的尸体! “你可真幸运,以后不用在这世上受苦,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一年吃不上两回肉,每天睁开眼就要干活……” 韩盈像是着了魔一样,反复念叨着,不仅劝着婴儿,更是劝着自己。 越说,韩盈越觉得自己很疲倦。 她好累,太累了,累的没有办法让自己想开心的事情了。 过往被她压下去,不敢多思考的病例,环境,如今不受控制的,一个又一个的浮现在脑海里。 县城里的钟蕊,年龄那么小,骨盆不可避免的狭窄,就算控制减肥,生育的时候韩盈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去。 和她一样的幼龄产妇,不是一地的现象,是整个汉朝都是! 还有住在医院里的孕妇,临近生产,也从未停歇过纺布,不只是给韩盈工作,还是为了给家里赚些钱。 生育之后,她们连奶都没有,吃个鸡蛋,喝几顿鱼汤,就是这辈子都没享过的福! 那个骨折少年,实际上也就十二三岁,正处于儿童发育期,完全有机会愈合的和成正常人一样,可就是家里没钱,只能用保守中的保守方法治疗,结果呢,果然出现了肌肉组织粘连。 而更多的病人,在知道自己短时间不会死后,扭头就走了! 他们连治都不会治。 一件又一件无能为力的事情,冲击着韩盈。 她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流。 做个医生能有什么用?我明明什么都救不了! 哪里是人有病,分明是穷病!医生根本救不了的穷病! 一瞬间,韩盈简直恨透了这个世界。 她受够了! 她不想再自己欺骗自己,谁他妈受得了整个冬天不能洗一次澡,出门冻的手脚发裂,一张羊袄穿整个冬天,就两身换洗的衣服,每天还得和两个人挤在同个床上睡,累死累活熬上三个多月,只敢奖励自己一碗肉丁面! 这么垃圾的日子,韩盈就指望着靠精神追求活下去了,可她根本没有那么强,她什么都做不到! 都有当医生的父母,为啥别的孩子死命的逃出出医疗圈,就她非要跳进去?救死扶伤?别扯淡了,她没那么崇高,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医生是铁饭碗,能吃一辈子,甚至连自己的晋升道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像升级打游戏,有目标,打通关就好了,太让韩盈稳定安心了。 这就是她的性格,瞻前顾后,胆小如鼠,特别怕死,想要现代的物质享受,还有要名利的虚荣心,性格影响她的选择,什么积累经验苟发育,全都是骗自己的借口,说白了,就是她不敢。 几包退烧药加点口才,完全能忽悠个大靠山,可韩盈怕啊,华佗那样的名医都能死于曹操,更何况历史上不知道多少太医死于帝王之手,如今所有的女性都被生育所困,就连韩广犯错要被鞭子抽,没打死周围人就说她仁善,这一桩桩事例,韩盈怎么不会联想到自己! 韩盈太怕了。 她恐惧药物用完,治不了高官达贵会被杀死,她怕依附着别人,十四五岁就要被催促乃至控制着嫁人,陷入不断生育的地狱,她更怕自己露出了马脚,就算说出穿越者的身份,也不会送到汉武帝面前,而是会被底下的官员扣住,关进私牢严刑拷打……她怕的太多了! 所以,手握着那么大的宝库,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想到这里,韩盈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她不想什么月女的仪态,不想别人怎么看她,更不想思考这样是不是显得太过小孩子,被别人觉得好欺负,她只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痛哭一场。 她真的,真的好想回家,而不是在这里苦苦挣扎。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韩盈已经积累了太多的无能为力和绝望,这个婴儿,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哭的声音,勾起来草棚内产妇的悲痛,两个人一内一外,哭得令人心碎。 看着她的韩羽擦了擦眼,周胜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两个人被这哭泣感染,心里也有些难受,可两人并不知道韩盈在哭什么,只是凭着着经验,觉着韩盈无法直面父杀子这样的人伦悲剧而已。 可韩盈真正哭的,是她亲历过一个没有贫穷、疾病和危险的国度,并在那里生活了二十七年,她知道很多能够改善目前这一切情况的方法,却在面对现实的时候,无能为力! 草棚周围极为寂静,只有两道互相应和的哭声,传了很远很远。 走到这儿的尚傅驾停了马,他远远的望去,又对着身边询问: “我听前方似有哭声?” 主吏立刻策马上前,他眺望了一下远方,道: “是有哭声,就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那就去看看!” 县令长本就有安抚百姓的职责,哭声太过于惨烈,尚傅不可能略过不管,他驱马上前,几分钟就赶到了哭声的所在地。 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尚傅发现,这是一出诡异的、完全不符合常识的景象。 村口边的草棚,多是妇人用来坐草,出现女人婴儿和孩子很正常,若是没有多少分辨力的人来,恐怕会把现在的景象,直接按照常识归于妇人生育后婴孩死亡,家人悲痛大哭。 可尚傅扫了一眼,便发觉了异常。 那抱着婴儿哭泣的女童,衣衫整洁,脸庞肉态,绝非凡常人家的孩子,旁边站着一男一女,站的随意,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悲伤之意,更远处,还有一个男人坐在地上发呆,这么奇怪的组合,实在不符合上述的推论。 第57章 我能帮你 分辨出这么多的疑点后,尚傅最先认为这是一场阴谋,是本土吏目对他的试探。 太巧合了,怎么会在自己行进的路上,恰巧出现这么几个疑点重重的人? 可即便知道这是一场试探,尚傅还是要直面上去。 汉代的官场,靠的不是能做多少文章,有多少学识,而是有没有家室和关系。 尚傅是靠关系被人举荐而来,他来,原先的县令就被他挤掉,县里消息灵通的人,看到来的县令不一样,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再加上他来之后不是正常交际,而是先下地看田。这么反常的情况,本地的官吏心里不慌才怪! 可尚傅也没办法,若是按照正常步骤,他刚到本县,应该先在府衙里先认人,然后花上一段时间门互相熟悉,摸清班底,理清上任县令有没有给自己留坑……这么全搞下来,怎么都得四五个月过去了,春耕就这点时间门,耽误了,今年一整年就浪费了,他哪里等得起? 不按照如今的规矩走,肯定会有人多想,尤其是看田这种敏感事情,尚傅清楚,自己过来是为了推广种麦,而不是和吏目开战,他要尽快给手下的这些大吏释放善意。 这场试探,正好可以拿过来做文章。 思索着,尚傅没有避开,而是驱马走到了这些人身前,他身后乌压压的跟了二十多个人,从功曹到小吏,哪个都不是平民能得罪得起的。 二十多匹马前进的声音很吵,只是韩盈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儿都不注意外界,韩羽和周胜则是早早的望了过去,眼看着这些人不是从官路离开,而是冲着自己这边走过来,周胜立马慌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韩盈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又急促的喊道: “月女,莫哭了,有官吏来了!” 韩盈压根不理。 官吏来就来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要杀人吗?正好,一块把我也杀了,谢谢。 周胜哪里想得到韩盈目前强烈厌世,甚至想主动找死,他有些着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尚傅就已经来到他们身前,询问道: “尔等为何啼哭?” 往日舌灿莲花的周胜,面对这些身着蓝衣,带着头冠,骑着大马的官吏,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话,被为首的老者一质问,居然吓得直接后退两步,他张开口,只却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仿佛要被吓傻了。 旁边,坐在地上的周庄,看到这些人冲到眼前,猛然惊醒自己做了什么,他不敢直视这些官吏,而是立马爬起来,闷头就跑! 尚傅心中暗道一声不好,他立刻扬声喊道: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他还没说完,骑马的徐田曹就追了上去。 马比人快,尤其是周庄太过于慌乱,只知道沿路往前狂奔,忘记了马也能沿着路跑过来追他,马比人快,周庄还没跑出去一二百米远,就被徐田曹追住摁在了地上。 尚傅看看了眼身后没几个动作的官吏,心里轻叹一声。 他翻身下马,从在场的四个人中,分辨出最镇定的那个妇人,开口询问道: “你们是谁?哪个村的?为何在此抱子啼哭?” 口上询问着妇人,尚傅却向韩盈身边走去,这四个人中,疑点最大的就是她了。 离的越近,尚傅越能感觉到这个女童和周围人不一样,她皮肤细嫩,脸蛋红润,头发干净整洁,尤其是一双手,干净不像话,指甲缝里都没有污泥,若非她衣着只是完整,用的还是平民穿的粗麻布,那说她是官吏家的孩子,一点儿都不足为过! 会有人拿着自家的孩子过来试探吗? 尚傅觉着有些说不过去。 他看着这女童神色麻木的盯着面前的死婴,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起来这个婴儿。 婴儿皮肤泛青,胸口有掌印,应该是有人用力按压的缘故,其掌印大小,与面前的女童手掌极为吻合。 尚傅微微皱眉,没有立马下决断,把此当做婴儿的死因,紧跟着,他注意到了婴儿身下衣服上的水迹。 目光转移,环顾四周,尚傅又看到了一个装满水的陶盆,孤零零的放在草棚墙边。 这样的景象…… 起于微末的尚傅,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 他不想如此贸然的下决断,而是再次对不敢说话的妇人问道: “为何不说?” 被询问的韩羽被这么一吓,直接就跪了下去,哆嗦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排在中间门的周户曹看韩羽没有认出自己,立马松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一点也不想掺合! 尚傅久久等不到回答,一时间门僵住了,好在,抓着周庄回来的徐田曹,将他接下了台。 按着瑟瑟发抖,还想往外跑的周庄,徐田曹完全不掩盖他和韩盈的关系,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道: “县令,我认得这几人,那女童和这妇人,都是东河村的人,两人认识些草药,是个不入流的杂医。” 徐田曹一走好几个月,对东河村的事情了解的不算多,不过韩盈每月都会抽出时间门专门去看钟蕊,和她聊天,所以韩盈在村里开医院给孕妇接生的事情,徐家人都知道。 等徐田曹回来之后,问县里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家里人也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几次相处下来,徐田曹对韩盈很有好感,他不觉得月女能做出什么恶事,所以做了个好的猜测: “她们两人平日里会给别人接生,这次……许是生出来个死婴?” 听完徐田曹的话,尚傅眼皮实在是忍不住跳了两下。 居然猜错了! 怪不得身后的这些吏目一点儿都不动,他们也没摸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只不过,走过来的尚傅,看出来太多的疑点,他不能略过这件事情。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既然你与她相熟,便问一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徐田曹有些不解,他把周庄交给同僚看着,没有去问韩羽,而是上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想去拍韩盈的肩膀。 刚蹲下身,还没来得及说话,徐田曹便看到婴儿尸体的状态,此刻,他才发现情况与自己想的不一样。 徐田曹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有慌乱,而是拍了拍韩盈的肩膀,问道: “小妹,你怎么在这儿哭?发生什么事儿了?” 当着这么多同僚和上司,如此直言不讳的亲昵称呼,能暴露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清楚韩盈的诸位功曹纷纷看向她,试图分辨出什么。 而对于韩盈来说,那带着拳拳爱护之意的声音,让已经停止哭泣的她鼻头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她抬头看着徐田曹,缓缓的说道: “是杀婴。” 哭的太久,韩盈的声音已经变得异常嘶哑难听,而她说出来的内容,更让人心惊! 徐田曹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睁开眼,看韩盈现在话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样子,不打算继续问她,而是对着韩羽招了招手,问道: “是谁杀婴?” 韩羽不怎么畏惧徐田曹,她担忧的看着韩盈,伸手指了指被他们抓住的周庄: “是他。” 说完,韩羽觉着不够,她详细的解释道: “他今天背着豆子,请我和月女来给他良人接生,生完孩子,我们就走了,月女觉着不对劲,跑回来一看,他在这儿把婴儿脑袋往……” 说到这里,韩羽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她顿了顿,略过过程: “月女想把婴儿救回来,可是婴儿已经死了,她根本救不回来,我们才把他接出来没多久,他就这么死了……” 还没有说完,韩羽便哽咽起来,话也说不清楚了。 徐田曹心里叹了口气。 溺子之事,古来有之,至今也未曾绝迹,徐田曹同样经历过不少,面对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做不了什么,只能抬头看向县令尚傅,由他裁判。 事情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清楚了,那,县令要怎么做呢? 徐田曹觉着清楚了,可尚傅不这么觉着。 怎么能只听你一家之言?谁能保证就是周庄溺杀的亲子? 这么想着,尚傅刚想继续询问,被徐田曹抓回来的周庄,突然跪到地上,高声喊起来: “明公!我不是故意杀子!是这孩子身体残缺,出生就不会哭,我这才溺杀了他啊!” 说着,周庄又冲着韩盈大喊了起来: “月女,您说,您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求您说说吧!” 问完,周庄冲着韩盈的磕起来头,声音‘砰砰砰’的响,没几下,头就红肿起来。 看到这幕的尚傅:…… 就没有这么奇葩的案子! 不过,犯人虽然承认了杀子,却并非畏罪,他这么说,完全是给自己开脱。 汉律,杀子有罪,要黥为城旦舂,即在脸上刺字,在城墙边当奴隶,男人修城墙,女人舂米,属于死刑之下的最高惩罚。 看起来很严重对吧? 但那仅限于身体健康的婴儿,若是婴儿身体残疾,那父母杀了,无罪。 农人杀子之事很多,总会有人被抓住刑法示众,韩盈不清楚,周庄可太清楚了! 所以周庄拼了命的磕头,希望月女能赞同他,让自己不至于变成奴隶。 他的表现,已经能证明很多东西了。 尚傅皱着眉,逐渐将注意力放到了韩盈身上。 古怪,为何这些人,乃至徐田曹,都对这个女童这么尊敬、爱护,甚至要将身家性命,挂在她身上呢? 周庄磕着头,一声声高呼着月女,不只是尚傅,跟过来的功曹吏目都看出了问题,他们没有说话,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尚傅,想看他做何打算,还有人好奇的打量起来韩盈,对周庄如此祈求一个女童极为感兴趣。 被磕头的韩盈很茫然。 她没有看过汉律,自然不知道这时候杀婴犯法,不过看周庄的反应,也能隐约感觉到会有惩戒,而就她沉默的这一会儿,周庄已经将整个额头磕破,血水混合着泥水沾在额头上,还不肯停下。 看着这幕,韩盈只觉得胃里泛呕,她看着周庄,透过这皮囊,看到了无数和他一样正在杀子的人,他们穿着衣服,手提着挣扎的婴儿,密密麻麻的重叠在一起,缓缓的将婴儿往下放。看着这幻象,韩盈恍惚着,喃喃出声: “罚了他,就有用吗?” 虽没有直说,可这句话的意思,已经隐喻出了周庄溺子的事实。 若是其他县令,证据到这一步,基本上已经可以判罚,按照其态度,若是想教化民众,还可以在黥为城旦之前,命吏目绑起来在村子里宣扬他的罪过、下场,令百姓警醒,此后都不可擅自杀子。 但尚傅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周庄杀子上,而是饶有兴致打量起来面前的女童。 从自己见她的第一面开始,她就透露着不凡,这样的相貌,非富足之家可养,还有旁人的尊敬、周庄的祈求、徐田曹的爱护,哪一条,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农家女童身上。 可它偏偏出现了。 尚傅原本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异常的情况,直到,他听到了韩盈这一句反问。 有用吗?当然没有多大用,养不起孩子的农人还是会溺子,只不过行为会变得更加隐蔽而已,毕竟,再严苛的处罚,面对更残酷的现实,终究是没有用的。 尚傅明白这个道理,是因为他的见识足够多,可这个农家女童是怎么明白的?而且,她话中的意思,仿佛,她知道要如何去解决? 想到这里,尚傅心里生出几分对自己的嘲笑。 果然是老糊涂了,一个幼童而已,怎么会知道这些? 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尚傅还是问了一句: “那你说,怎么样才算有用?” 被询问的韩盈,还在看着面前的婴儿,剧烈的冲击之下,她万念俱灰,也不在意掩盖自己的异常,而是麻木的说着自己知道的那些: “增加粮产啊,用绿肥,挑选粮种,增加水利工程建设,改进农具,休整历法,采用牛耕地……哪一个不是你们该做的呢?可你们为什么都不做啊!” 韩盈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充满理智,一个满腔怒火,那个理智的自己,仿佛跳开了躯壳,悬在高空,静静的看着满腔怒火的自己发泄。 她真的好恨啊,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这个时候的肉食者不作为,她身处农家,再努力又能调动多大的资源? 可这些人掌握着整个县城,有几万人能够调用,他们想做什么都富裕的很,是,他们缺技术,可水利工程从春秋战国就开始修,他们缺这点技术吗?根本没有啊,完全是不想做而已! 旁边徐田曹听着这话心里一惊,他这才发现韩盈现在很不对劲,便想上前制止住韩盈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免得得罪尚傅和其它同僚。 可他刚想上前,尚傅便快他一步,直接撩袍蹲在韩盈面前,并伸手制止住了徐田曹。 而韩盈,已经察觉不到旁人的动作了。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回来时,推开草棚门看到的那一幕,之前担忧婴儿,她来不及多想,现在来看,那时的场景,是多么的刺目。 韩盈的眼前浮起一片血红。 “还要让女人能够避孕,生够了,养不活,那就不要再生了……” 话音刚落,徐田曹便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更加吓人的内容。 而尚傅看着韩盈,越看,越觉得对方和自己相似,现在的她,就像是自己从友人口中,得到真相的那一天。 尚傅眼皮一跳,心里顿时明悟过来。 这孩子受的刺激太大,不能再让她继续想这些事情! 只是,刚刚她提到的那些话,太过于勾人,不提听不懂的绿肥,仅仅挑选良种和牛耕所透露出来的东西,就够令人心动。 罢了。 虽然尚傅很想追问她口中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考虑韩盈的状态,他还是停了下来。 这孩子非同凡常,不能草率,还是先等她好过来再说。 他打定主意,放弃了今天本应该继续巡视的那些田地,而是思量了几秒,起身,看着身后那些神色各异的功曹吏目们,说道: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诸位且先自行回去,巡田之事,日后再做。” 一直在围观的功曹吏目,虽然没有出声打断县令,却按照自身的交际,三五成群的互相窃窃私语,他们打量着韩盈,眼神探究又好奇,甚至有几个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和韩盈交谈,只是尚傅在此,他们看着县令的态度,遗憾地放弃了。 罢了,今天不行,过两天再来看她,料想县令不会将她捂起来不放,给粮食增产这种好事,他们绝不会错过,县令总不可能违逆大伙所有的意愿吧? 基于功曹吏目与县令之间门还互不熟悉,属于试探期的大家互留了面子,这些功曹带着周庄回了县城,而尚傅则是留下来,先埋了婴儿,又问了韩盈的家在哪儿,然后抱起来如同傀儡般的她,一同去了东河村外邑。 现在这个点儿,外邑没有多少人在家,整个村子里空荡荡,根本找不到主事人,尚傅来不及打量周围,先指挥着韩羽给韩盈洗洗脸,给她喂点吃的,让人先睡一觉。 “可惜,此处未有医士,不然,得让她喝碗安神汤才好。” 看韩盈睡着,两个人从房间门里退出来,挥手让韩羽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他们。 无人打扰,尚傅这才有时间门环顾四周,他将整个村落的富庶全部进收眼底,对着身边的徐田曹询问道: “听你之意,是认识这孩子?和我讲讲吧。” 徐田曹想着韩盈刚才任人摆布,基本上没什么反应的模样,心里有些忧心,却没什么办法,正忧心的时候,听到了尚傅的疑问,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尽量如实告知起来: “她原本不过是一农家小童,只是有了场奇遇……” 徐田曹讲的不多,尚傅抓住了几个关键点,心里有些啧啧称奇,他没有完全相信,而是带着徐田曹又在整个村子里转了一圈,从豆坊看到了医院,还和这两处的人互相闲聊了许久,待傍晚,又与韩盈母亲郑桑相见,说起了这几个月的变化,心里逐渐有了主意。 是否遇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月女真有她所说的那些能力,而她本人也没有用这些能力欺压百姓,而是惠及百姓,这就已经够了。 其实,到这里尚傅已经相信了月女的说法。 如果真不是有什么奇遇,一个农家女童,怎么会懂这么多呢? 而若真的是奇遇,像她说的那样,去过一个衣食无忧,无病无灾的世界,那…… 尚傅看着面前跳动的火光,心里有了明悟。 从中午开始睡觉,到第二天九点,几乎睡了二十个小时的韩盈,是真的睡不下去了,她又饿又渴,饱食多日的身体压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腹部如雷鸣,饥饿一遍遍传达到大脑,促使着她进食。 睁开眼睛的韩盈呆坐了一会儿,慢慢的爬起来,准备找点东西吃。 也是好笑,她那么想死,却又那么的怕死,如果有人能让她在三秒之内无痛速死,那韩盈会立马答应,可面对简单的饥饿,她就被逼的能够起来找饭吃了。 缓慢的走出房间门,宽敞的院落里,七八个人或站或蹲,一看她出来,瞬间门兴奋起来: “月女,你可算好了!” 这是吓得不轻的周胜,他哪里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着月女办事儿,就出现这种破事,还把月女吓成这样? 紧接着是韩羽,她手中拿着擀面杖,看到韩盈出来,立马高喊道: “师长,你可算出来了,我切好面了,这就炸肉丁,咱们今天吃面!” 应该在豆坊忙碌的郑桑和韩粟走了上来,郑桑摸着她的脸颊,安抚着她,旁边的韩粟,则是骂骂咧咧的说道: “咱们以后不出外诊,让他们自己上门!” 话音刚落,郑桑就狠狠的斜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魏裳挤到这三个人身边,询问道: “师长,现在野菜可鲜嫩了,要不我们去挖野菜?” 不远处,韩硕和韩牙也有些担忧的看着。 韩盈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等在门外,一时之间门,她竟被这些人的热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矮桌前,看着这些人的尚傅,终于开口说道: “让我和月女聊聊吧?” 郑桑有些忧虑,她看着没有多少回应的韩盈,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能请尚傅和她聊聊了。 于是,韩盈坐到了尚傅面前,其他人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先忙自己的事情,只留下了韩羽、韩粟,一个做饭,另一个蹲在墙角数蚂蚁。 坐在县令对面,韩盈也不在意什么礼仪尊卑,她端起来碗,喝着热水,缓解着口中的干渴。 尚傅打量着她,颇为好奇的问道: “都说母女天性亲昵,你阿母这般担心于你,为何你不做回应呢?” “太累了,说了也没用,不想说。” 哪怕是韩盈前世,和父母处于同职业,照样会出现互不理解的现象。就像韩盈厌恶规培,可父母却觉着这是对她好,两代人根本说不通,现代都会如此,更何况她和郑桑? 她会理解自己的恐惧吗?自己敢让她理解吗? 所以,沉默吧,沉默的把事情压在心底,对谁都好。 尚傅若有所思,他又问道: “我之前听你说增加粮产,能细说么?” 韩盈现在提不起半点儿精力做事,尤其是这种需要投入大量精力的,她直接把事情都说了: “我只知道方向,要试,草木生长,就像是绿肥,其原理,是草木需要光,水和土,土的影响最大,地有肥瘦,肥从何来?观察山林,便知枯叶朽物、粪便可草木肥地,不过草木似人,人会吃撑,草木也会,若地太肥,它们反而会枯死,这个量,我不知道。” 尚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果然如徐田曹所说,月女所知,皆为人事,不如巫觋那般欺人,极为可信,只是…… 想到这里,尚傅试探般的问道: “既然你已知这些,为何不试呢?” 韩盈盯着空碗,冷漠的回答: “太麻烦,对我来说,做这件事情要以年起步,两三年可能都没有结果,而且,就算试出来又有什么用?我会有功劳吗?一个黔首之女,随便给点钱就可以打发掉。我是个见财眼开的小人,我想穿你这样的衣服,我想每天吃肉,□□米,我还想住大房子,拥有富贵和权势,种地能让我拥有吗?不能,所以我不想做。” 听到这里,尚傅沉默了。 韩盈的身份,太低了,比自己那时还要低,还是女子,这注定她的付出得不到多少收获,而在付出与收获之间门相差太大时,没人能坚持下去。 看着韩盈,尚傅缓缓开口道: “若,我能让你得到这些呢?” 第58章 晋升之路 韩盈一点都不信他,直接拒绝道: “县里哪有当大吏的女子?先生莫要哄我了。” 尚傅笑了,他看出韩盈对自己的不信,思虑了片刻,慢慢说道: “你以巫觋扬名,也有信众,更不曾作恶,可以巫令聘之,你又有医术,能于乡间治病救人,可仿郡制,增设医曹之职,由你担任。” 官场沉浮多年,熟知郡县各种套路的尚傅,轻而易举的就给出两条韩盈想破脑袋都摸不到的官道,足可见这个时代的信息到底多闭塞! 不过,尚傅并没有说完,他突然话锋一转,又道: “只是医,巫,商人,百工,皆非良家子,若当个巫令、医曹,日后必然会止步于此。你若是男子,还可读经学,经人举荐为官,可惜你身为女子,实在无晋升之路,不过,你可以择一夫婿,嫁人——” 说到这里,尚傅看到韩盈脸上多了几分不悦,他顿了顿,又改口说道: “你不愿嫁人,那,若能做出一番功绩,可凭此择一明主追随,也可以试试封爵,昔日高祖还曾封过雌鸣侯。当然,这些对你来说太过遥远,我亦不知你能力如何,这四条路,我交由你选,如何?” 韩盈终于抬起了头,她看着面前的老者,半晌,十分不解的问道: “你不觉得我是个贪慕虚荣小人吗?不觉着我的想法很奇怪吗?” “咦?” 尚傅奇怪起来,他眉头微皱,完全不理解韩盈为什么会这么想。 “听你的意思,人若要建功立业,就不□□华富贵了?谁告诉你的这话?荒唐!建功立业本就和加官进爵相连,若不能令有功者得赏,有错者得罚,岂非天地失序也!” 说完,尚傅又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看你心有沟壑,也不诓你,若想成为女士,那对女子的规训,少听!世间男子何曾停止过追求功名利禄,其手段发指者不计其数,他们都不曾羞愧,你倒好,先给自己套上枷锁!那还走个甚!” 女士,是有士人行径的女子,而士人,指的是古代的知识分子,能够通过各种手段参与国家政事,施展抱负,当然,同时也可以获得荣华富贵。 有那么一丢丢文学素养的韩盈,好悬没曲解尚傅的意思,以士人来总结她的追求是有些拔高和夸张的,不过大抵符合。就是韩盈被骂的有些懵,怎么变成我想的不对了,不,我说的不是建功立业,明明是救…… 想到这里,韩盈突然怔住。 为什么潜意识里我会将救人和清贫联系在一起,为什么我觉着表达野望,喜好荣华富贵是不道德的小人行径? 随着这两个问题的出现,韩盈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原来,自己的思维,早就被驯化固定住了。 韩盈已经分辨不出这是源于社会对医生的约束,还是对女性的要求,她暂且放弃思索此事,而是疑惑于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位县令会对她那么好?好到,韩盈都怀疑这位是不是自己生理学上的爷爷。 犹豫了一下,韩盈摇着头问道: “我不明白,您为何要这么帮我?” “看你有几分才华,不愿让你就此埋没下去,若能造福一方百姓,那就更好。” 说着,面前的老人周身萦绕起悲伤之意,他沉默片刻,又道: “我想,人世间,总是要有几分公道在的。” 韩盈看着他的模样,心里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她不再追问,而是思索起来他给自己提出的四条官道。 昨天的溺婴事件,让韩盈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靠学医,当医生,那什么也办不了。 只有当官,依靠组织的力量,多方面下手,才能减少这些悲剧的发生。 只是,女人能当,不能说官,都是吏,甚至是吏也太少了,而这四条路,哪一条路都不好走,前两个不仅没办法晋升,还容易因为县令的更替而失业,选个明主稍微靠谱一点,但太拼眼光和运气,而是,家臣哪有那么好当? 至于爵位—— 有爵位,却无实权,除非真拼到封侯,否则又能有多大用?更何况等汉武帝推行儒学之后,女性爵主进一步受到打压,前面的不涨,后面的不封,她想顶着风上去,难如登天! 可再难,也是有路了啊! 至少县令善心的把好坏都说了,尤其是指出了巫、医的职业困境,要是她真在这两条路上撒丫子狂奔,十年之内就能碰到职业天花板,除非她愿意冒着危险去服侍诸侯皇帝,每天都要承受死亡的压力,否则,又能过多好呢? 韩盈心有不甘。 都是成年人了,再崩溃,也还是能缓过来的,毕竟没有真到绝路,只是看不到半点希望,所以才会那么万念俱灰。可现在有希望了,若不借此收获,那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岂不是全白吃了? 不甘心,韩盈真不甘心! 豁出去了,我就是既要还要,成就是功名利禄全收,不成,大不了就是一死! 有死做托底,韩盈也不怕了,她思索起来四条路到底如何走。 明主没实力去掉,爵位需要立功,医曹虽然特设,可一个曹字,就代表和徐田曹这些人等同,若是可以,韩盈最想拿这个,偏偏自己的年龄和实力配不上,极易引发反对,这,目前最合适的竟然只有巫令可以选? 韩盈不想让自己被局限在巫觋上,她思量片刻,问道: “先生,我如今年小,人言微轻,目前只会保胎,接生的本领,唯一能选的,也只有巫令,可巫令需通祭祀,这我却是不会的,能否暂任,或者给个虚名,让我有个名义,能在各村庄选取女子,教导她们接生来减少孕产死亡?” 说完,韩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咱们这儿祭祀不多,主要是时祭,稷神祭和河祭,基本上都是由沃河巫师操持,应该也用不到我。” 她刚说完,尚傅心就沉了下去。 后面的这段话,让他有些心惊,怎么此地竟然还有这么势大巫觋,连本应该由官府组织的时祭和稷神祭,都由他操办? 这让尚傅心生警惕,只觉着本地局势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将这件事情压在心里,尚傅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而是对着韩盈问道: “那就暂挂个虚名,给田地增产呢?你打算怎么办?” “田地我一个人忙不了,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更需要时间验证,我想请徐田曹来帮我。” 绿肥,粮种,农具,水利工程,后期推广,先不提功劳,就这些前期准备,每一个拿出来都能把人累死,韩盈必须要人帮忙,方法脑子和空间里都有,可到底怎么实操,必须要试一遍才知道,以现在粮食稀缺的情况,再怎么谨慎也不足为过。 听韩盈这样说,尚傅略微有些遗憾,好在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更何况他连田地、官吏都没有摸清楚,想让县内今年就改种麦,恐怕也做不到了。 来的还是太晚了。 心里叹息一声,尚傅把此事放下,他刚想说些什么,终于忙完的韩羽就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放在桌前。 “师长,这面我放了不少猪油,可香了,您快尝尝。” 陶碗冒着热气,碗中微黄的面条上,满满的都是臊子,还有野菜在汤中漂浮,扑面而来的肉香,一直在往鼻子里钻,饿到现在,只喝了碗水解渴的韩盈,肚子立马不给面子的咕咕叫起来。 尚傅哑然,随即便笑了起来: “看我,看我,是我这个糟老头子忘了你从昨天饿到现在,还是先吃饭吧。” 韩盈还没有动筷子,韩羽就又端来一碗肉丁面放在尚傅面前。 在灶台前忙碌的韩羽不蠢,她怎么可能做出让自家人吃饭,县令在旁边干看着的事情?所以一看县令不走,直接多做了些,说起来,这可比单做韩盈一个人容易。 两个人都有面,韩盈也不觉得尴尬了,把陶碗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开始闷头嗦面。 韩盈吃相有些不雅,尚傅也没在意,同样是拿起来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或许是今天有了个饭搭子,又或许是这面味道甚好,自从家人死后就没有多少食欲的尚傅,居然也跟着吃完了整碗面。 看着连汤汁都被自己喝尽的空碗,尚傅有些吃惊,他正怔着,又听到韩盈又突然问道: “那个,先生,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吗?” 回过神来,韩盈便有些放不下,她之前的话,是有些口不择言,不过基本上都在如今理解范围内,可以归于鬼神,要往聪明扯的话,也能圆回去,就比如绿肥,韩盈说的是现象总结,鬼神教的和聪明观察出来的都可以解释,甚至更偏向于后者。 至于挑良种的意识,战国时期就有,历法,韩盈问过徐田曹,可以往他身上推,牛耕地,没马用牛什么了?改进农具——现在的农具不好用啊! 重要的穿越、知晓未来,自己有空间和涉及皇帝,封建制度等真正掉脑袋的话,韩盈一个字都没有说。所以按照常理,以她良好的表现,要是还是能因为那些话出事儿,那就真没辙了,整个县的巫觋都得被清理掉,她去个月宫又怎么了,沃河巫师还去过河伯的宫殿呢! 就不知道这位县令是相信自己编的神话,还是认为自己只是聪明? 韩盈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外形,一个忐忑不安的孩子,试探起来。 这让尚傅有些心疼,他伸手摸了摸韩盈头顶安抚,同时又轻声问道: “回来的日子,一定过的很苦吧?” 尚傅是相信韩盈去过月宫,而月宫,也应该是一个食物富足,生活惬意,各种学识随意获取的地方。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养出像韩盈这样的人。 自古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那样美好的世界里生活过,回来之后,怎么会舒服呢? 被尚傅这么一问,韩盈心里明白过来,她快速衡量了利弊,选择继续圆这个谎言,然后放任了自己的感情: “苦,我真的,真的好想再回去……” 尚傅当真是通透,一句话,就让韩盈心里泛起了无边的苦涩。 穿越这么久了,无论是阿母,一哥,韩羽,还是其他人,都是只高兴她有了本事,能够让大家富起来,以后生活更好,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回来之后适不适应,苦不苦! 尚傅叹息一声,那样的好日子,谁不想过呢? 他只能安慰道: “如你这样的奇遇之人,必然是神明挑中,肩负使命之人,我听神师说,人死后,魂为神,飞升上天,魄为鬼,沉入黄泉,或许等你完成功绩,百年之后,也能回到天上呢?” 这完全是鸡鸭同讲了, 韩盈心里摇头,新县令信鬼神,这和她穿越分明是两回事,谁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死后穿越回去? 不过,到底是老人家的好意,抱着也许还真能行的幻想,她脸上也带了几分开心: “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庞,尚傅不由得想起来自己乖巧的小孙女。 要是她还活着,恐怕也和韩盈一样大了。 尚傅在心里叹息,但很快,他心里又生出几分欣慰, 母亲妻子,儿子儿媳,女儿,小孙女,如今,应该也在她去过的月宫生活吧? 天上的日子那么好,一定要把人世的那些不愉快,都忘了啊…… 第59章 汉代八体 人有时候总需要个念想。 尚傅很愿意相信韩盈编出来的神话,至少,这能让他内心中的煎熬减少些。 另一边,韩盈收整了情绪,又细细琢磨了下巫令,总觉事情可能没那么容易,她忍不住对尚傅问道: “先生,我还是有些不懂,真的是您说我到巫令,我就可以当了吗?” “若是朝中官员选拔,当然没有这么容易,不过县里的吏目,我一人征辟即可。” 被韩盈询问的尚傅笑了笑,解释道: “县吏,最低的要求,不过是识字,不过那是最低,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能书是基本,除此之外,会计算,懂治民,知律令,擅武力等等,至少要有一项拿得出手。而且……” 尚傅还没有说完,韩盈脸就绿了,她痛苦的拿手捂上脸。 我就知道,总有无数个大坑,就在自己前进的路上等着自己! 在汉代,我是个文盲,不识字啊! 韩盈的动作让尚傅一愣,他迅速反应过来,询问道: “难道,你不识字?” 要满足对方对神明的幻想,韩盈拿手指蘸了一点碗底的汤汁,在桌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不识字,是不认识如今的汉字。” 尚傅看了一下桌子上韩盈写的方方正正的简体字,额,没认出来。 不过现在字的写法挺多的,认不出来这种也没什么,尚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道: “你这在月宫学的字,在人间用不到,还是要学人间字。要以《仓颉》启蒙,再学《史律》,认个三四千,会写八体之后,才能给你正式官文。” 韩盈早就想开始认字了,可不知道为何,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心里一紧,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生,这个八体?” 尚傅笑着说道: “不难,不过是八种字体,分大篆、小篆、刻符、虫书、摹印、署书、殳书、隶书,你如此聪慧,定能很快学会。” 韩盈:…… 不!我觉得我不能!始皇,始皇爸爸你在哪儿,说好的统一文字呢?为什么汉代居然有八种字体?!简体字啊!我要求推广简体字! 韩盈两眼发直,什么悲伤啊,难过啊,现在全被抛之脑后。 看看这卷的程度,谁说古代公务员好当了?千百年来从来没变过! 对面的尚傅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情况,他微微叹了口气,道: “未曾启蒙,聘你为巫令,实在是说不过去,嗯……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朽,拜我为师如何?借此关系,我倒是可以给你个不写文书的虚职。” 这手段有点熟悉。 韩盈略微沉默了一下,立马抓上了这根救命稻草,改口道: “多谢师父了!” 尚傅朗声大笑,他鼓着掌,极为高兴的说道: “好孩子!” 笑完,他的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 “你拜我为师,日后必要勤学苦读,充实本领。除此之外,还得要去县衙一趟,在县吏面前露个脸。我想,你现在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怕是去不了县衙久居,那这样,启蒙暂且由徐田曹教你,每隔一旬,你来县衙找我,由我来检查功课,如何?” 韩盈哪里有不满意的呢,她点了点头: “好!” 尚傅又看了看韩盈的状态,确定她现在精神极好,身体也没什么异样,便果断说道: “若能行,那今天下午就走?” 韩盈一怔,这个时间有点急了,不过现在事情挺多,宜快不宜迟,她立刻答应道: “没问题。” “那去和你母亲道个别吧,你这一去,三五天回不来。” 韩盈点了点头,起身去豆坊找母亲。 尚傅看着她离去的背景,缓缓的摇了摇头。 这小童太好骗了,当真是自己说什么,她信什么,说的自己都有些不忍心了。 那四条路,每一条都是天坑,步步都是危险,哪里有那么好走? 不过,尚傅是希望她这么走的。 想起来昨天遇到周庄时的情景,尚傅的眼神又幽暗了几分。 本地吏目的态度,实在是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可他身无根基,又是初来乍到,很难做些什么。 韩盈的出现,终于让他有了一个切入点。 郡对县的考核中,最明确的一点,就是人口的增加,而现在,一个能让产妇安全生产,减少死亡的月女,能做太多事情了。 尚傅慢慢的思索起来,要怎么才能最大发挥她的价值。 而另一边,在去豆坊前,韩盈先拐去了茅房,她把空间中的碳块,都翻找出来,堆在一起。 崩溃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只有一次? 刚穿越那几天,韩盈一点儿都不想待在这个世界,她没死,完全是因为找不到找不到工具。 那时候的家里,连根麻绳都没有,身为医生,韩盈太了解其它致死方法的痛苦,再加上做为小孩,又有大孩子看着,想出去跳河都做不到。所以只能硬熬,熬过最初的几天之后,空间又来了,有了希望,韩盈寻死的心也就淡了下去。 不过,现在条件起来了,韩盈若想寻死,也有了更好的办法。 土房,意味着空间有了密闭性,而不完全燃烧的炭火,可以转变成一氧化碳。 看着空间里堆成小山的炭块,韩盈眼神越发的坚定起来。 尚傅对自己的善意,不可能全出自于同情,更多还是因为自己的能力。 而拜他为师,意味着绑在了他那条船上,巫令的虚名,更代表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官场。 这很危险,可危险,能比得上穷恐怖吗? 我好名,好利,只有这些才能让我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如果得不到这些,那就去死吧! 韩盈将过去的那些谨小慎微,瞻前顾后,全抛到了脑后。 在汉代,当医生,不是正途! 她要走正途,要当官,当大官,当治世能臣,让这个世界,只有皇帝能决定她生死! 想到这里,韩盈开心了。 汉武帝好啊,他只看才华,不拘身份,商人的桑弘羊被重用,大将军卫青起于马奴,代田法的赵过最初只是一个县城的田吏,只要她有足够的大能力,是真有可能谋取到正经官职的! 这可真是幸运又不幸啊。 这么想着,韩盈走到了母亲身边,伸手抱住了她。 如今没有比豆腐更软烂、好调味的食物,再加上好消化,县里的小孩和老人都喜欢吃,所以豆腐的生意一直不错,比石闸村卖醋还要多赚一些,赚的还是现粮,这使得豆坊粮食进出很大,只有楮冬还不够,郑桑有时候也要跟着算一算,防止出错。 郑桑放下手中的麻绳,回抱住将整个身体全贴在自己身上的韩盈,轻声问道: “婴,怎么了?” 韩盈心中最过意不去的,便是身体原主的家人,杀她无所谓,可若是牵连她们全死,那便是罪过了。 想到这里,韩盈的声音有些闷: “阿母,我想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能会牵连到全家,不过成功的话,咱们全家都能过上好日子,我……” “是想拥有权势吗?” 郑桑的回答极其出乎韩盈的意料,她惊讶地从母亲的怀抱中脱离。 “阿母,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想做的事情,只有得到权势才能做得到啊。” 郑桑的目光极为温柔,她伸手,又将韩盈拉回自己的怀中,抱着她说道: “你有大本事,我一直都知道,那些想做的事情,做就是了,难道你有了权势富贵之后,会抛弃我们不管吗?” 韩盈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那不就完了?像咱们这样的农家子,过不上好日子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说死就死,去年你要是没有奇遇,继续吃麦饭,很难说能不能熬过冬天,韩硕也是,他正长身体年龄的时候,家里没多少粮食,身子骨长不壮,指不定哪次服劳役就死了。 就连我和你大哥,也好不到哪里去,风调雨顺也就罢了,遇上个灾年,一石粮价,能给你要到上千钱,这还是有价无市,甚至你买粮的周围就有人看着,他们跟着你,都等不到夜晚,出了城就敢抢。” 郑桑一边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家人的各种死亡的可能,眼中甚至没有多少恐惧: “你若是能带着我们过几年每天吃肉,穿丝绸,有仆人指使,出行有牛车相送的日子,就算是死了,又有何妨!” 韩盈:…… 好的,我明白了,又是我现代思维作祟了。 都忘了汉代离谱的死亡率,在这种环境之下,都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个先来,那还不如先把好日子过上再说呢! “那我就放心了,咱们家肯定先过上好日子。” 韩盈打着包票,她目前干的事情不算出格,尚傅全能担下来,至于好日子嘛—— 今年养鸡,让全家实现吃肉自由! 打定主意的韩盈,继续说道: “对了阿母,还有件事情,留咱们家里的县令,收我做徒弟了。” 郑桑一愣,她温和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恍惚,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 “什么?” 韩盈顿感不妙,她想要起身,还没起来,就被郑桑按在了她腿上。 反应过来的郑桑咬牙切齿,她揉着韩盈的脸,表情极为狰狞: “县令收你做徒弟这种大事,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韩盈没觉着疼,不过她努力挣扎着拯救自己的脸,试图给自己辩解: “窝(我)这布(不)是……” “别说了!” 郑桑觉着,有时候女儿是真让人生气,总抓不到真正的重点,她放开自己的魔爪,生气的拿手在韩盈屁股上来了那么一下: “你啊你,有时候真要气死我还好,这可是县令,你不得准备拜师礼!” 脱离魔爪的韩盈,立马退开了两米远,站在空旷好逃跑的地带,才说道: “阿母,我师父说的急,他让我下午就得去县里拜师。” 话音刚落,郑桑的眼里就开始冒火,韩盈看局势危险,扭头就往回跑,刚跑没几步,就听郑桑在她身后吼起来: “小混蛋你给我站住,拜县令为师怎么能这么仓促!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可韩盈早就一溜烟跑没影了,徒留郑桑在原地气的跺脚,倒是豆坊里的人听到韩盈拜县令为师,全都兴奋的跑了出来。 “真的假的?” “县令收月女做徒弟了?” “这可是大好事啊!” 郑桑叉着腰,脸上全是欣喜,嘴上却还是抱怨着: “你们看看这孩子,我是一点都管不了了!今天就要去县城,我上哪儿给她弄拜师礼?她可是拜县令为师,礼物怎么能不厚重?” 围过来的村里人喜笑颜开的劝道: “月女大本事,管她作甚?” “莫急莫急!我们大家凑一凑,肯定能凑出来一份厚礼!” 第60章 前往县城 村里还在的人热情的为韩盈张罗起来,他们提着自家存的鱼干,抱着上好的布匹,甚至还抓来了公鸡,准备做为韩盈的拜师礼。 郑桑也不管豆坊的事情了,她在家里一件件挑选着合适的礼物,想着不要让女儿被县城的人看清。 而在郑桑仔细分辨着布匹纹理能不能达到七稯布标准时,她抚摸布匹的手突然顿住,紧跟着,就是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事情没这么简单。 兴奋过去,郑桑逐渐发现了这件事情的疑点,担任村长,她终于能够接触更上层的人,对于那些吏目来说,自家的子弟都教不过来,收外人?那简直是脑袋有病。 郑桑了解到唯一一个收弟子的案例,便是有个书佐家的两个儿子太过于蠢笨,都及冠了,还学不会写字,所以书佐才收了个弟子,教他习字,并把女儿嫁给了他。 这是一场彻底的利益交换,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弟子未来能够继承书佐的职位。 想到这儿,郑桑慢慢攥紧了手。 吏目收弟子和匠人收徒弟的目的完全不一样,后者只是技艺的传承,作为交换,匠人拿走弟子的前半生的劳力。而吏目,给予的是官职,他们要的,是徒弟后半生的回报,可女儿根本拿不了官职,她又怎么给予回报?! 收徒的疑点越来越多,再加上女儿的含糊其词,这就更让郑桑忧心了,她看着布匹,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相信女儿,帮她把家里的事情打点好,让她不用操心这些小事,剩下的……等待吧,毕竟,女儿不说,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啊。 将忧虑压在心里,郑桑东拼西凑出来份不算多差的拜师礼,韩羽听闻韩盈要去县城住好几天,又把韩盈常用的枕头被子也拿过来装到车上,等韩盈准备和尚傅离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辆堆得满满的马车。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尚傅眼神有些怀念,他拍了拍韩盈的肩膀,感慨道: “韩婴,你家人待你甚好。” 是啊,还有那么多人在意我呢, 韩盈鼻子有些酸,真是的,怎么又起风了?眼睛都被迷的睁不开了。 尚傅伸手揉了揉韩盈的小脑袋。 韩牙高兴的牵着马,踏上了每天都要走的道路。 道路颠簸,一路上摇摇晃晃,不仅差点儿把韩盈摇散架,更把她脑子里那些悲伤全给甩了出去,等到了府衙,韩盈立刻跳下了马车。 没有减震的木轮马车配上土路,哪里是人能坐的?太要命了! 县城的府衙很大,它是一个综合治理场所,大部分官吏都在这里办公,休息,账册和文书会有专门的库房存放,不仅如此,它还连着牢狱,而除了这些,府衙还有一个功能。 它里面有县长官家眷的住宅。 是的,汉代就是这么一个尊者拥有各种特权的地方,在其他吏目每天零零七,五天才能回次家和老婆见面的情况下,做为县里最大的长官,县令却可以带着家眷直接住在府衙里,每天和老婆孩子见面。 当然,家眷出现在大吏办公的地点,影响还是很不好的,所以长官住所又开了道门,用来供家眷外出和仆人采买担水。 韩盈下马车的地点就是这道侧门,因为县城不允许人闲逛,韩盈认不出来这里是哪里,她看着尚傅敲了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仆人,看起来年龄也不小,鬓角都已经开始发白,尚傅唤他郑伯,郑伯看到韩盈时,脸上多了几分惊讶,像是很吃惊主人会带回来这么一个女童。 “这是我新收的弟子,莫要怠慢。” 尚傅极为认真的嘱咐郑伯。 其实,两人都清楚,他们的关系并不是正经师徒,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上司与下属,可惜受限于情况,暂且只能采取这种身份来给予权力,既然如此,那该有的礼节绝对要有,若他自己家里都轻视韩盈,外人怎么能把她当回事儿? 郑伯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脸上的惊讶更多,甚至转变成了不可思议,然后又变得极为高兴起来: “是,是,尚公,我这就为女公子收拾房间!” 韩盈看着郑伯对自己的态度,眨了眨眼,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跟着尚傅进了院内。 便宜师父同样是很俭朴,院内总共只有两个仆人在卸货,没人牵马的他,自己把马牵到了马厩,还亲自抱上新鲜的草料,韩盈见状,也上前帮忙,虽然她手小帮不了多少忙,但心意得到啊。 铺着草料,韩盈打量起来周围,整个院落很干净,没有一点杂草,但也太干净了,干净的就好像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徐田曹家里可不是这个样子,他家女人孩子很多,院落里什么都有,小孩玩泥巴肆虐过的泥坑,大孩子拿来练字儿的平整沙面,各种劳动用的家伙什和女人的纺织工具一应俱全,满满的都是生活痕迹。 而这里,直到放完草料,韩盈都没有看到女人,甚至一个小孩出来。 韩牙和年轻男仆沉默的搬着礼物,郑伯一个人打扫着房间,没人和他说话,除了东西放在地上和马打响鼻的声音,整个院内寂静的吓人。 这让韩盈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忍不住回忆起尚傅看自己的眼神,果然,自己被当成替身了! 韩盈一点儿没生气。 反正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替身就替身呗,当个替身就能获得就职机会,这买卖可是赚大发了好嘛! 中午一点多启程,走到县城都快四点了,赶着回家的韩牙没办法久留,卸了礼物和韩盈的日用品就得往回赶。 这个点,也差不多开始做暮食了。 韩盈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答应的实在是太草率了,家里人做饭的手艺,可是经过她反复挑刺儿才磨练出来的,而师父家里仆人的手艺……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韩盈小心翼翼的对尚傅问道: “那个,师父,我们晚上怎么吃啊?” 尚傅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还在思索着如何应对手下那些大吏,所以随口答道: “郑伯蒸些米饭就好了。” 听到这个回答,韩盈顿时心一梗,不,谁都不能苛待我的舌头! 她想起来韩羽和母亲专门放在箩筐里的半成品食物,随即,表情变得极为严肃起来: “身为弟子,我怎么能让师父吃这些呢,今天的晚饭,就交由我来做吧!” 虽然韩盈大学前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好姑娘,可进入社会,立马就被工资摩擦成十项全能的社畜,谁让食堂很快吃腻,靠订外卖手头又剩不下一分钱呢,只能学着做饭,三年下来,她家常菜一点儿也不差。 拥有厨艺却从来不在家发挥,完全是因为韩盈太懒。 尚傅被这番义正言辞话语感动,他不再想事情,而是看着韩盈,片刻,直接点出来她的小心思: “我看你就是因为不想吃郑伯做的饭!” 话虽然没留什么情面,可尚傅脸上也没有多少生气。 “嘿嘿。” 看他的样子,韩盈笑着握住尚傅的手,开始撒娇: “师父,就让我做嘛,咱们吃点好吃的不好吗?” 现代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哪个不会向父母撒娇卖萌?韩盈除了父母,还要应对六个老人呢,她经验丰富,没几下尚傅就败下阵来: “好好好,做好吃的,我陪你去!” 尚傅一点儿也奈何不了韩盈,他满脸的无奈,拉着韩盈的小手往厨房走,边走,边佯装生气的说道: “你看看你才多大,怎么能碰灶火,要是烫伤了怎么办?别碰刀,让我来切,以后……” 厨房中,尚傅的唠叨声就没停过,把房间清扫出来的郑伯也过来打下手,主家的喜悦也改变了他的情绪,韩盈大呼小叫的指挥着要怎么动手,郑伯也询问着要如何去做,待食材放进中熬煮,韩盈又开始绘声绘色的吹嘘起来这锅汤会多么好喝。 尚傅坐在灶台前烧火,听到这儿,笑着骂道: “你放那么多腊肉进去,不好喝就有鬼了!” 对此,韩盈回复是双手捏成六按在脸颊边,吐着舌头做鬼脸。 “没大没小!”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嬉笑怒骂间,两人之间的隔阂,又减轻了不少,连原本的利益关系,仿佛,也蒙上了一层温馨的面纱。 就是这层面纱在面对教学的时候,不仅起不到作用,甚至还会让尚傅更加严厉。 作为县令,有大量事务要办的尚傅,肯定不会把时间耗费在教导韩盈身上,他直接把韩盈交给了郑伯,当着韩盈的面,极为严肃的说道: “她有士人之志,却无士人之礼,郑伯,你要严格教导于她。” 说着,尚傅将一根竹条递给了郑伯,说完,尚傅对着韩盈问道: “我知你想成为女士,此条道路,比男子艰辛数倍,极为苦楚,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完全可以做个巫令,轻轻松松一辈子。” 韩盈一点儿都没有畏惧竹条,她拱手行揖礼,极为坚定的说道: “还请师父严格教导。” 能换来回报的疼痛,完全在忍耐的范围,韩盈一点儿也不畏惧! 听到这样的回复,尚傅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若弟子没有求学的心思,那他教什么?直接把县吏们拉过来交代,大家互相利用不就完了。 不过此刻,尚傅倒是真对韩盈真的上了三分心。 收弟子简单,怎么让弟子获得权力,就还需要运作,得让大吏都能默许才行。好在,‘保产妇婴儿’上,韩盈不仅和他的目标一致,更和所有的大吏保持一致。 好在,只是让底下吏目去村子里说说,让各个村子出两个人去学习接生,就能保证全县的人口有所增加,这么好的事情,给个虚名和不入流的俸禄,再写份文书,总归不会受到多大的阻碍。 第61章 一介散吏 在知道韩盈的目标为‘女士’,且韩盈现在只是农家子之后,郑伯的教育便极为苛刻,不仅要会女子的礼仪,男子的也得学会,甚至在学习礼仪的同时,还得明白自己在各种场合中,要使用哪种礼仪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如今礼仪极多,男女又有区别,再加上场合,这骤然提高的难度差点儿没把韩盈绕晕,她是个成年人,而且学习能力不算多差,可就算是这样,仍然不小心犯错挨了次打。 中午休息,揉着手的韩盈没有怨怼。 郑伯不是虐待她,要求这么高,完全是因为她的身份太低了。 她是农家子,没有父亲,兄弟也没有为吏,更没有多少财产,在这个人就是分出三六九等的时代,靠什么和高位者联系起来? 不是知识才华,是‘礼’。 礼是入场券,是被高位者认可的基础,这天下有知识技艺的人何其之多,可他们只是匠人,连良家子都算不上。 所以,做为底层的韩盈,必须精通礼仪,精通所有的礼仪,这是她面对宛安县官场,以及未来寻求明主的基础。 至于用不用得上,那得另说。 就是韩盈觉着,仅靠‘礼’,不够。 前世韩盈的舅舅在钢厂工作,这样的产业,又传统又排斥女性,他曾经笑嘻嘻在家族聚会的时候说过,改革开放后,一些女老板还是很难进入钢产业。 原因很简单,女性之前在钢铁行业做为陪衬太久,被带上酒桌的女人多是女伴,是用来增添气氛的,她笑,是助兴,她生气,是美人含怒,她抱怨,是乞怜,说白了,是盘菜,用来为男人提供美感的。 而当这些男性形成了刻板印象,新进入钢铁行业的女老板实力又普遍不足,只能先涉及一些下游产业,行业内也没什么地位,如此,她们出现在酒桌上谈交易的时候,态度就会被习惯性曲解。 现代男女平等多少年了,稍微传统的产业都会发生这种事情,汉代呢?肯定会更严重。 想到这里,韩盈有些头疼,毕竟,这对她来说不是遥远的事情,汉代早婚,等到个四五年,十二三岁,性别特征一出现,她就要面临性别带来的负面影响。 好在这种负面影响也不是不能应对,舅舅身边是有两个女老板撑了下来,只不过,她们一个是胖子,另一个是孩子大学了的中年妇女。 简单来说,就是抹去自身美丽的外貌,亦或者加大年龄,让自己男性所认知的女性陪衬有着极大的差别,以此来换取不被物化的基础。 而这点,韩盈还是能做到的。 相较于美丽的外在,韩盈更喜欢切实的利益,就像她前世,为了显老,还专门烫了小卷发。 毕竟医生越老越吃香,为了加强患者对她的信任,韩盈不得不在自己的外表上做了一些修饰,还别说,特别管用,接诊的时候患者比以前信服多了。 就是应对官场,扮老还不够,得够高,够壮,够猛,除此之外,还得把皮肤晒黑。 这样的身体状态,和韩盈之前想的习武后身体也差不多,只是她现在想的时候,心情不免有些糟糕。 之前她想习武,是主动对自我好的举动,而现在的目的,则是为了他人不曲解自己。后者,无疑是反复提醒着韩盈,你是个下位者,要努力的小心逢迎上位者! 厌恶、不满、想往上爬的情绪,再一次充盈着韩盈的内心。 尚傅一回来,就看到揉着手,陷入沉思的韩盈,他询问道: “在这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跪坐在地上的韩盈扭头,一看是尚傅,顿时满脸的惊喜,起身就迎了上去: “师父您回来啦?我想中午吃什么呢。” 说着,韩盈拉住尚傅的手: “师父,我们今天喝瘦肉粥怎么样?肉片疙瘩汤也不错,做起来也简单,第一个是把肉切成丝,和米一起下锅煮,第二个麻烦些,先煎肉片,加水煮开,面粉兑水,搅些小面团出来,水开的时候倒进去,再加些野菜,再次煮开即可,两个都特别鲜美,师父,你想喝哪个?” 尚傅有些哭笑不得,果然还是个孩子,光想着吃了! “你啊,可真够馋的!” 他敲了敲韩盈的脑袋,没有说吃什么,而是先拉着韩盈跪坐于案前,看韩盈有模有样的跪坐,心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我要先告诉你一件好事,你任巫令的事情,县尉同意了。” 韩盈眼前一亮,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对着尚傅就夸起来: “师父,你可真厉害,说让我当官,就真能当啊!” “你想多了。” 尚傅一点儿也没有吃韩盈扔过来的糖衣,他反而给韩盈泼起来冷水: “高兴什么?你这当的是吏,哪里是官儿了!更何况你这吏有文书,却无秩,上不去官簿,无簿籍,还无青纶,印绶,说的难听点,也就是个不入流的散吏,最重要的,是你俸禄少的可怜!” 不诓我啊? 韩盈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那师父,我有多少俸禄啊?” “一年只有七十石。” 以现在平均亩产大概在三石左右的状态,这几乎等同于二十四亩地的产出,差不多是农人家庭一年的粮食收入,而这,还是没有官级的散吏! 也就是说,韩盈只需要一个人劳动,就能养活全家所有人了! 这让韩盈不由得感叹: “这粮食可真多啊。” 尚傅看着韩盈的样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俸禄一年有七百石。” 收入差距瞬间让韩盈倒吸一口冷气。 尚傅还觉着不够,他又补充道:“若是郡守,一年的俸禄有两千石。” 看韩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表情,尚傅又继续说道:“官级大小,除看名称,更看俸禄,我说你是不入流的散吏,真未曾骗你。” 韩盈略微沉默,不是师父,你这么实诚,我很难办啊。 凝噎了几秒,韩盈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我年龄小,不识字,又没什么功劳,无功不受禄,能有个散吏,已经是师父优待了,等我做出来功劳,又学会了八体,师父再把我俸禄提上去,不就完了?” 说着,韩盈起身,按照今天所学的礼仪向他一拜: “多谢师父为我奔波努力了,徒弟无以为报,嗯……我给师父您做好吃的!” 前面还正常,后半句韩盈立马破功,说完就往厨房跑,一点儿也没在意今天学的路要怎么走。 尚傅没拦着,他看着韩盈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身的孩子气,好在还算聪慧,亦不贪婪无度,有几分可教。 等韩盈走远,尚傅把自己的思绪从她身上收了回来,他看着案几。思索起来今天的交谈。 整个任命过程太顺利了,不仅没有遇到半分阻碍,甚至县尉大吏们都没有发出质疑,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符合常理。 毕竟,韩盈可是个七岁幼童,离十七到二十三岁的‘傅籍’的年龄,最低也是差了整整十年,甚至她村里的家人,也在卖着豆脂,除了这些,她还不认识字儿。 这么多问题下来,按理来说必然要有很多人反对,可几十个人,意见全部统一,那不是他们自己商量过,就是背后有人指示! 这两点,哪一个对尚傅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有些头疼,忍不住想起来自己在来之前看的那些档案。 宛安县在山阳郡内比较特殊,万户大县,却因为靠近野泽,常常泛滥水灾,上交的赋税也处于中下,他原以为难题在水患治理之上,现在来看,不是天灾,还有啊。 徐田曹,你到底向我瞒了什么? 尚傅在这个名字上反复咀嚼,他也是忘了,徐田曹也是个猛人,敢绕过县尉去山阳郡寻关系,这县里的局势,还真够错综复杂的。 就是自己人都不给自己透底,他两眼一抹黑,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头痛啊。 罢了,先顺了他们的意,让韩盈闯一闯看看,就不信这些人露不出来马脚! 在韩盈来到县城的第三天,待她大致的掌握了拜师的流程和跪拜礼仪后,尚傅借着收徒的名义,邀请了县内的大吏们聚餐,顺便把韩盈推到了台前。 接下来的两天,尚傅又带着她认识底下的那些亭长乡吏,基本上把所有人的脸混了一遍的同时,也制定了一阶段的教学计划。 以韩盈医院为中心,在周围五个亭内的村里,每个村里招一老一年轻的两个妇人,自备干粮,过来学半个月的产前检查,接生和产后护养的知识。 这一批人数,大概在五十个人左右,是韩盈目前能教导的极限,再多,教学质量根本无法保证。 而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试验绿肥和选种,至于这个,就需要徐田曹经常往东河村跑了,还能顺带着帮韩盈完成识字的任务。 县城的准备基本上完成,郑伯雇来了马车,韩盈收拾了自己的包裹,带着竹简,枕头被褥,新做的衣服,一部分俸禄,以及尚傅给她买的各类肉干,又是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村子里大人们都不在,村中央倒是有几个老人在看小孩子玩耍,看到韩盈还想跟过来,不过被韩盈拒绝了,回家之后,家里也没有人,于是便去豆坊叫过来周胜过来帮忙卸下这些东西,好让郑伯尽快回县城。 医院里忙碌的韩羽很快听到了消息赶回来,韩盈一走,家里习惯性的又开始了一天两顿饭的模式,不用说,韩羽就知道她现在得饿了,回到家二话没说就开始淘米做饭。 不需要做饭的韩盈,正好抽空收拾起来自己的那些东西,两个人边忙边聊的时候,外面突然走过来一个牵着马的男人。 这男人穿着彩衣,服饰颇为怪异,灰蓝,深红,驼黄,黑四色布条交织在身上,还有各种彩绳,彩色石头打磨的珠子挂在身上,在这个平民衣服都是土黄粗布的情况下,比一群白子中混进了一个黑子还要显眼。 第62章 有人送礼 “月女可在?神师令我为其贺礼!” 听到外面的动静,韩盈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将男人上上下下打量过,看着对方花里胡哨的衣裳,在联合‘神师’二字,瞬间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沃河觋师的人。 别的不说,沃河觋师是真的有钱,光手下这身衣服就能值个五六亩地一年的产出,哪怕韩盈去了趟县城,又得了几套新衣裳,可还是没染色的麻布衣,和对面一比,贫富差距太大了。 不过,感受过现代纺织品繁荣的韩盈,对对方衣服也起不来什么兴趣,她心中主要是疑惑另一点。 沃河觋师派人来做什么?还有,这个时间是不是太巧了些?自己刚回家没多久,他就过来了? 韩盈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个巧合,毕竟现在通讯如此不便,要真是沃河觋师能够知道自己的出行时间,卡着点过来,那这本事,通天了啊。 这么想着,韩盈走上前,问道: “不知我与前辈何处相识,要与我行贺?” “月女拜入县令门下,怎不能庆贺?” 男人,也就是奎师,他脸上带着笑意,外表极为亲和,看不出半分敌意,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请帖,道: “神师有请,希望月女能够赏面,明日后,前往河伯祠中与神师一叙。” 韩盈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有些迟疑,犹豫片刻,还是接过了请帖。 见目的达成,奎师也不再多语,而是卸下马身上绑着的礼物,道别离去。 待奎师离开,握着请帖的韩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想错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是沃河觋师对她的炫耀,他在向自己展示着他强大的实力! 他知道自己已经拜县令为师,甚至在如今交通和通讯不发达的情况下,能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卡着点过来送礼,还知道了自己现在不识文字,送请帖的时候,贴心的告知了请帖的内容! 韩盈的拳头握的极紧。 对方对我可真是了解啊! 旁边,听完整个过程的韩羽走了过来,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韩盈说道: “韩羽,过来帮我翻翻这两个木箱里面有什么!” 说着,韩盈就上前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木箱。 奎师留下的礼物是两个极大的木箱,横宽半米多,高四五十厘米,外表是木色,打磨的极其光滑,还刷了层油防腐,这样大的木箱,造价极为不菲,木箱如此,里面的礼物更是豪奢! 最上层,是一匹织纹细腻堪比现代的大红色布匹,漂亮的令人心惊。 韩盈分辨不出来纺织品的种类,但就她之前从县城了解的物价来说,比现在农家家常麻布衣品质更好点的七稯麻布价格,一匹在二百七十钱上下。 稯,如今对麻布品质的称呼,它是指一个单位内使用多少条纬线,用的越多,布匹就越细腻,柔软,穿起来也越舒适,当然,织起来更麻烦,价格也会随着难度的上升而提高。 两匹十稯布的价钱与一匹帛相等,而一匹帛,价格一千钱。 看箱子里是这么贵重的布匹,韩盈特地洗了手过来再往下翻,一共翻出来三匹红布。 也就是说,若是十稯布,再加上染色,对面就相当于一口气砸了她两千钱,若要是帛,那就是三千五百多钱! 韩羽也被木箱里的红布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打开另一个木箱的手都有些抖,生怕自己动作太大,会不会把布震坏。 只是这个木箱打开,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是价值极高的布匹,而是腌制好的肉类。 “怎么是肉啊?” 韩羽很是惊讶,她看到箱子内还有藤筐,于是直接把这一层筐子拿了起来,发现底下又是一层肉。 韩盈走了过来,她说道: “继续拿,看看里面还有多少。” 韩羽照做,这一拿,足足拿了六层。 把箱子搬进屋内,韩盈皱着眉头看着床上摆的一排肉。 藤编筐编织的极其细密,还上宽下窄,能够叠放,这么精巧的藤编筐,价值不会低。而里面盛放的肉也不简单,应该是来自于不同的动物,当韩盈靠近后,她敏锐的嗅到了腌制过的肉中,有多种香料的味道。 很好,这些肉估摸着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看着这份重礼,韩盈的眼神越发的幽深起来。 左手恐吓,右手给钱,手段当真是老练,可老练之外,还有一些更加细思极恐的东西。 沃河觋师关注她多久了?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回来的消息,这么大方,到底是拉拢自己,还是想借此向县令投诚? 手里的信息太少,韩盈实在是得不出来结论,她决定明天带着大哥先去和沃河觋师会个面,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韩盈看了看外面平静无波的天色,心情有些不好。 沃河觋师对自己几乎什么都知道,哪怕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刻意放出去迷惑他人的东西,可韩盈还是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个瞎子,聋子。 她的消息太闭塞落后了! 之前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还无所谓,现在一对比,实在是令人不安。 韩盈忍不住想到了前世的医院,因为年龄相近,她和几个护士交了朋友,其中就有人消息极为灵通,总能够通过这些消息获益。 甚至,再多回忆点那些耳熟能详的历史故事,从鸿门宴到玄武门兵变,哪一个不是胜利者提前得到了消息,并赶快做出应对呢? 韩盈发现,她迫切的需要提升自己的消息来源。 那问题来了,现代还能通过百度和花钱从网上找信息,古代只能靠人,可这要靠谁? 韩盈开始犯愁,半晌,她忍不住说自己给自己说道: “要是手底下有几个擅长交际,还爱八卦的人就好了。” 说完,韩盈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人。 周胜! 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个人可擅长和别人交际了! 要不明天把他也带上,让他探听着点儿消息? 想了想,韩盈摇摇头。 一口气带两个人过去,岂不是透露出来我看懂了沃河觋师的威胁,不妥,这样可不适合示弱,还是让周胜做些打扮,单独探查为妙。 至于有没有效果…… 到时候再说吧,就像是龟兔赛跑,如此落后的情况下再想追也追不上,好在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点是十年前和现在,先把情报网建起来再说。 反正,沃河觋师送来如此厚礼,拉拢的可能性更强,只要与他周旋,不会有多少性命之忧。 思索好了如何应对,韩盈姑且放下心来,她检查了一下,确定送过来的肉没毒,便直接招呼着韩羽下锅煮肉。 没有防腐手段,又过了冬天,哪怕肉放了盐,不赶紧吃,过不了七八天就得腐烂变质。 虽然以家人们钢铁的肠胃来说,变质的烂肉也能吃,但能不吃就不吃,要是遇上严重的食物中毒,别说韩盈了,送现代医院都没辙,就比如要命的黄曲霉菌、椰毒假单胞菌,在如今致死程度几乎百分之百。 有时间还是得和家里强调下食品卫生安全。 想着事情,韩盈一口气煮了满锅肉。 这几天家里放开肚皮猛吃吧! 就是村里呆着,不能吃独食,待肉煮熟,她拿出来几个碗装满,分别给左邻右舍、韩牙楮冬等人送了过去,回家之后,又没饭点吃饭的韩盈不等阿母回来了,直接和韩羽面对面坐着开吃。 快吃完的时候,郑桑便扛着锄头回来了。 肉香味儿实在是太浓,还在院外的时候,她就止不住的抽动着鼻子,怎么家里这么浓的肉香,谁煮肉了? 这一问,郑桑心里就有了猜测。 韩粟韩硕下田,没人去打猎,除了韩盈好肉又有本事弄到肉,还能有谁呢? 抱着猜测,郑桑快走几步,推开了院门。 韩盈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了满脚泥的郑桑,她没穿鞋,就连手里的锄头都还没有放下,一看就是下地了。 这就是家里人丁稀少的代价,母亲当了村长也逃不掉去农田干活,实在是劳累。 帮不上什么忙的韩盈只能端了盆水过来。 “阿母,洗洗手来吃肉啊!” 郑桑也不矫情,放下锄头就过来洗手,洗完了站在院子里,慢慢的用水冲脚,边冲边问道: “你怎么回来了?” 韩盈想了想,说道: “师父让我给他做事,教其它村里的妇人接生。” 就这一句话,郑桑就明白过来这场收徒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心里觉得太亏,把别的妇人都教会了,医院怎么继续赚钱?可又转念一想,女儿不会那么傻,里面肯定有她还不懂的门道,不管怎么说,至少女儿和县令有层师徒关系,难道县令还会不管她吗? 果然,郑桑又听韩盈说道: “县令给我设了个职位,因为我现在还不识字,年龄也不够,所以暂且当不得,只是做了个散吏,一年领七十石的俸禄。” 话音刚落,郑桑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多少?!” 韩盈有些不解: “七十石,怎么了?” 郑桑都不明白自己女儿为什么能这么淡定: “交完税,咱们全家一年的粮食还没有七十石呢!你阿母当里正,就偶尔能分个四五斗,你一个人拿回来全家能吃一年的粮食,还问我怎么了?!” 说着,郑桑左顾右盼的找起来: “粮呢?粮食在哪儿?” 听到这么多粮食,郑桑双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那七十石粮食。 韩盈能理解母亲的兴奋,所以她才预提了俸禄,所以在母亲寻粮的时候,直接指着屋内说道: “我预提了些米,现在都放在屋内,哎!阿母你穿上鞋再进去啊,你脚上刚冲的干净泥又全踩上了!” 第63章 县令受阻 郑桑根本顾不上穿鞋,也不在意自己的脚底板上现在全都是泥,他满脑子都是粮食,直到进了屋,看到五筐满满的糙米才放下心来。 在如今这个靠天吃饭的时代,什么荣华富贵啊,关系啊,都是虚的,全都没有握在手里的粮食更重要。 像她们这些农人,劳作一年吃一年,基本上没什么粮食储蓄,毫无抗风险能力,哪一年稍微出点天灾,只要粮食不够,家里立马就要饿死人。 甚至不要说农人,如今连官员的俸禄都要用粮食来发,足可见现在手头有粮多么重要。 摸着米,郑桑眼里全都是惊喜: “好啊,这可真是太好了,家里能有更多的粮食了!” 看着郑桑高兴的表情,韩盈默默的把‘只有七十石,不过是个散吏。’这句话咽了下去,由着她高兴。 能让郑桑高兴的何止是粮食,如今家徒四壁的,又不是现代有那么多家具柜子,那两个木箱比情侣之间的灯泡还要显眼,看完粮食稍一抬头,郑桑就看到了它们,她不由得问道: “这两个又是什么?” “沃河觋师送来的贺礼,一个装的是肉,另一个是布,肉已经被我拿出来炖上了,布的话,正好,阿母你看看这布得多贵?” 听韩盈这样说,郑桑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定足够干净,这才打开了箱子。 箱子内漂亮的红布,让郑桑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她压根不敢用手去摸,好久,郑桑才找回来呼吸,她挪动着箱子,靠到窗户口,借着外面已经有些昏暗的光,细细的看着上面的经纬线,最后,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它多贵。” 韩盈也没有失望,以母亲的情况,不知道才正常,她自己心里有估量就行。 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韩盈想了想说道:“那就先放阿母你那儿吧,我也穿不着。” 这么贵的布料,不适合做成工作服,先存起来压箱底吧。 “我收着?” 郑桑脸上带着犹豫,她不敢多看,甚至还怕别人透过窗户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把箱子合上,开始犯难。 昂贵的红布,让郑桑脑海中迅速有了私产的意识,她坐立不安,觉得哪儿都不安全,甚至一想明天还得去田地里干活,到时候家里只关上门,也没上锁,更没个人看着,谁都可以进来把这箱子昂贵的红布抱走,顿时就焦虑起来: “我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放两个箱子太显眼了,不行,得放到你那边去,你那边箱子多,不显眼,正好你不下地,还可以留家里看着点,不让人偷了去。” 听母亲这样说,韩盈摇了摇头: “我也没办法看着,明天我还得去见沃河觋师呢。” 这下,郑桑是真犯了难,愁的一晚上都没睡好。 看着母亲熬了整夜,黑眼圈都出来了,还没想出来放哪里,韩盈只能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给我房间里面再加一个木门,再加把锁,平时出去的时候锁起来,外面那个就不用管,出来的时候关上就行,怎么样?” 韩盈能这么说,是因为当时建房子的时候,为了隔绝灶台做饭时的油烟,以及冬日里的保暖,特地以灶台和床相邻的部位做为分割线,又加了一道土墙,而这道土墙开的门和进入的大门相隔极近,也就不到两米的距离,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安个门。 现在再多安个门吧,其实有几分掩耳盗铃之意,但是放在韩盈身上,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合理。 月女的草药,可是能让将死的人再活过来的,这么珍贵的东西,加道门保护怎么啦?太正常不过了! 更绝的一点,是大家都知道月女用来治病的那 些草,只有放在月女手中,才能发挥出治病救人的能力,放在自己手里,那就是杂草,你想往外卖,都没有地方卖出去。 所以就算加一道门,平日里上把锁,大家也不会多想。 韩盈又补充道: “理由也很好找,师父让我在东河村教导各村妇女,到时候村里来那么多人,肯定乱,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间,又没时间看着,所以加了把门锁,省得别人乱进。”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大哥回来,郑桑搬到韩盈这边睡觉,顺带着每天要在韩盈这边做饭,根本不需要再多安一个门,直接把大门一锁就行。 可谁让大哥都成年了,总不能母子三挤一个房间睡觉,现在家里也扩建不了新房,那就只能这样凑合着来呗。 郑桑想了想,觉着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那行,今天也别下地了,我把你哥那扇木门安这里,再去县里买把锁回来!” “好嘞,奥对,大哥今天我要带走,去河伯祠。” “带走带走,木门我来按!” 郑桑大手一挥,直接自己把按木门的活拉过来干了。 说起来,这时候的农人,会的东西都不少,盖房子,粗浅的木工,篾匠,打磨石器都行,就是做不了过于复杂、精致的物品,且制作速度远没有正式的匠人快。 而他们会这么多,和家里传承啊心灵手巧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因为这时候的男性服劳役兵役的时候,前者教你怎么盖房子,修城墙,后者军队里会给他们开这些基础的匠人课程。 父亲韩均服兵役的时候,就学了不少木工,回来还教导给了郑桑。 没办法,他们上无老,下有小,韩均不在,就全靠郑桑一个人撑着,拿她当男人使,逼的郑桑什么都得会。 看家里不需要自己做事,韩盈找到周胜,这一次,她极为重视的送去了肉,粮食和布匹,并认真的为他画饼,讲情怀和他的未来发展,各种分析利弊,努力的把他拿下。 没办法,沃河觋师有钱又势大,难保周胜去了之后,看到荣华富贵迷了眼,又或者被对方忽悠了,给自己回来搞个反间计,那麻烦就大了。 想到这里,韩盈心里面有些忧心忡忡的,糟糕的通讯环境,和自己不识字的缘故,让她极为忧虑自己和师父会不会受到离间计。 沃河觋师的实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一举一动尽皆在别人掌握中,实在是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愁啊,不知道师父当初听没听懂我的暗示? 带着韩粟前往的路上,韩盈按了按额角,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这是一场大仗,务必要小心应对! 而另一边,在府衙里的县令尚傅,眉头有些紧皱。 他看着竹简,对着赵时曹询问道: “你说,按照测算,最晚,当于明日后督促百姓开垦田地?这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赵时曹同样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他头发半白,身形很圆润,肤质柔和,明显的养尊处优惯了。 就是如今面临县令尚傅的质问,满额头的都是汗,他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说每句话,都在推卸着责任: “县令,您也知道,这测风雨令时一事,非大才者不可作也,小人实在没有那个才华,只能勉力去算,难以作准,给个时间范围,已经是不容易了,这算得晚……” 尚傅敛下眼睑,掩盖住心里的情绪。 虽然这些执行的功曹都带个‘曹’字来显示平级,但负责不同事物的功曹待遇,着实相差甚大,赵时曹便是如此,他的俸禄只有二百石,比其他曹三百石左右的俸禄,可不止跌了一个档次。 但时曹每天只不过要看星星月亮,做做数算,这么轻松的工作,拿二百石, 着实有些高了。 按理说,一个县,压根不用设时曹,可宛安县偏偏设了,设了之后,还能安稳的存到现在…… “罢了。” 尚傅思量着,缓慢的开口说道: “去书佐那边拟告示,顺便告诉徐田曹,让他尽快安排督促全县百姓春耕!”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赵时曹就退了出去。 待赵时曹离开,独自一人的尚傅,缓缓的摇了摇头。 受限,太受限了,如今自己局限于府衙之中,所有对外界的消息。都是通过手下的这些官吏,他们想让自己看到什么,自己才能看到什么,这样的县令,与瞎子聋子何异! 跪坐在案几边上,尚傅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们敢这样做,怕是有可能已经摸清楚了我的底细。 若是如此,那就有些不好办了。 正当尚傅思索的时候,有人在门外喊道: “求见县令。” 尚傅听出来是徐田曹的声音,他立刻说道: “进。” 推门进来的徐田曹眉宇间满是凝重,他跪坐在尚傅面前,说道: “县令,这明日督促百姓春耕之事,实在是难为!” “喔?” 尚傅不解,他面上显露出来几分疑惑,对着徐田曹询问道: “为何?” 徐田曹不由得露出来几分苦笑: “明日开始,河伯祠就要举办时祭,为期三天,到时候,小半个县里的百姓都要去他那里祭祀,人都不在,哪里能劝得了啊!” 尚傅的脸色瞬间阴了下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韩盈带着沉默的韩粟走走停停,终于到了河伯祠。 许是这些天重新干活的缘故,韩粟稳重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样自主意识特别强,这次见沃河觋师,摆明了半个鸿门宴,韩盈特地在路上细细的给他解释了最近的情况,把能说的都说了。 听完的韩粟没有说什么大话,而是极为郑重的说了一句: “若是那些人想害你,拼了这我条性命,也要把你安全送回家!” 说出来这样的话,说明韩粟彻底把韩盈放在了首位,她的性命价值,远比自己重要。 韩盈没有说什么我们要死一起死的空话,而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河伯祠建筑宏伟显眼,肉眼可见的能有四五米高。裸露在外的木头上还涂着红色的朱砂,足可见其豪富。 韩盈深吸了口气,踏进了河伯祠。 第64章 神师豪富 河伯祠内的人很多,不过不是周围的百姓,更像是河伯祠内的仆人,他们提着水,拿着扫帚打扫着祠内的角落。 这些人衣着普通,和农人没什么区别,倒是有几个穿着彩衣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拿布擦着河伯的神像。 韩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土色麻布衣,无奈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到了神像之上。 河伯像极有巧思,目测有三米多高,泥塑,不过雕刻的特别精细,上半身是个魁梧的男人,束着头发,没穿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肉鼓起,高大的身躯需要人仰视才能看到他的面孔,压迫感极强。 视线下移,河伯从腹部开始,下方的躯体几乎全隐藏在水中,只有麟爪,蛇躯在波涛汹涌的‘水’中若隐若现,非人的特征颇为明显,整体透露着猛兽般的野性。 泥塑不仅雕刻栩栩如生,还用各色颜料加以粉饰,不知道如今的匠人怎么做的,真的吓人,丝毫不亚于后世的那些手办。 如此精美宏伟的泥塑,让韩盈止不住的在心底赞叹如今匠人们的能力,甚至还忍不住驻足欣赏起来。 奎师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月女被河伯神像镇住,路都走不动的样子。 他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轻视之意。 吹的天花乱坠,好似真有那无边法力,可最后还不是慑于河伯之威下! 掩下对韩盈的轻视,奎师脸上挂起温和的笑意,径直走了过来。 “月女,你可算是来了,神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韩盈扭头,对着声音的主人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奎师,穿的那么张扬,看起来却很亲近温和,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 反常的感觉让韩盈立刻拉满警惕。 不怪她这么反应,如今底层上升渠道无限趋于零,一个匠人徒弟的位置就够平民卷生卷死了,沃河觋师说句宛安县地头蛇都没问题,他地位这么高,必然会有无数人拼尽全力争取他身边位置,奎师从那么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脚下不知道踩了多少同伴的尸骨,温和? 鬼才信。 韩盈伸手捏了捏衣角,表现出一副拘谨的样子,告罪道: “罪过,罪过,是我来迟了。” “哎,汝年龄甚小,不擅骑马,来此必耗费些时间,何必怪罪自己呢?” 奎师安慰着,一边挥了挥手,让擦拭神像的神师弟子接过韩粟带来的回礼,一边让开方向,让韩盈跟着他前往河伯祠后方。 韩盈跟了上去。 在她走后,一直以好奇神色打量着她们两个的神师弟子快速翻了翻篮筐,在看到回礼不过是些许不值钱的东西之后,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有个年龄较小,还不懂得掩藏情绪的神师弟子,直接‘呸’了一声,骂道: “就拿这点不值钱的东西来,也好叫自己月女?” 地位更高些的神师弟子制止住了他: “人还没走呢,嚷嚷什么?” 不过,他虽然制止,可对这些回礼一点也不在意,他左右摇头看了看,直接招呼道: “你们这些洒扫的过来,把这些东西拿走,别让人看见!” 说出这样话的他,明显觉着这些礼物没有放进库房的必要。 低级的洒扫仆役们倒是对韩盈的这份回礼很喜欢,他们一拥而上,把礼物分的一干二净。 走进河伯祠后院的韩盈,不知道自己的回礼直接被打赏给了仆役。此刻,她正惊讶的打量着河伯祠的内部结构,一时之间,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豪华。 受限于汉代如今的建造水平,河伯祠后院根本比不过她旅游时参观的明清古宅,很多地方颇为‘古朴’,甚至可以说还比不上00年以前未改建的农村老家,如果韩盈没去过徐田曹家里,又在县府里走过几圈,那她恐怕根本看不出这些门道。 好在,她看过。 徐田曹家里,只有在重要的屋舍里,才能铺上木地板,院舍里全都是土地。 这是因为如今的木材容易取得,木地板制作也远比打磨石头容易,价格也更低,可即便是如此,徐田曹全家还是支出不了给院落铺设木地板道路的费用。 而河伯祠后院,能有数条由石板路组成的小道。 仅此一点,就可见沃河觋师豪富! 韩盈的眼睛微闪,没有说话,目光缓缓从土墙上方扫过。 那大概两米左右高的厚实土墙上方,竖着整排尖锐碎瓦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真是有钱。 三人沉默着穿过土墙,面前突然出现一泓水潭,春日的杨柳发着嫩芽,垂落潭边,古意盎然。 奎师停了下来,他指着前方的凉亭说道: “神师已在庭内等候多时,月女自行前去即可。” 奎师的意思,明显是希望韩盈一个人过去。 听懂的韩盈遥遥望了下,看到穿着黑衣的老人独自跪坐在亭内,周围也没有别人,于是对韩粟点了点头,示意他留在这里等自己。 凉亭的道路一半在地面,另一半架在水上,全都由木板铺就,踏上去便吱吱作响,韩盈面色未变,步伐却故意走的乱了些。 等候多时的神师未曾直起身,他往温酒的火炉中,加了块木炭,明明是跪坐着,身上却带着浓郁的强权味道,他用韩盈极为不喜的眼神打量着,蔑视的询问道: “你就是月女?” “是。” 明显感到压迫的韩盈微微侧移开目光,同样打量起外界盛名已久的沃河觋师。 如外界所说一样,他的确发须皆白,看不出年纪,甚至在向自己看过来时,明明未曾板起来脸,却无端的让韩盈感到压力倍增。 就好像—— 看到了高中的教导主任。 两者的情况其实并不能混为一谈,但韩盈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来形容这种感觉,现代的高官和高层领导首要强调的就是亲和力,他/她们绝不会显露出这么赤.裸的威严,而汉代显露这么强烈威严的人……韩盈还没有遇到。 是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 韩盈思索着,故意握起来拳头。 看韩盈紧张的样子,沃河觋师心里有些满意,他没有说什么宽慰的话,而是近乎以强硬命令的方式,说道: “坐下吧。” 韩盈咬了咬唇,脸上透露出几分不满,却又撑不住对方压力似的,不太服气的跪坐下去。 “何必露出这样的表情?是那红布做成曲裾不够好看?还是太颜色太单薄了?” 沃河觋师漫不经心的温着酒: “也是,女儿家总喜欢多几个花色,你若是有钱,何止能穿红?” 韩盈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脸上露出更加反感的神色,问道: “难道神师找我来,只是问些花色衣裳?” “哈。” 神师未曾回答,他将案几上温热的酒倒进酒杯中,放在韩盈面前: “此酒一瓮价值千钱,尝尝?” 恶臭的酒桌文化,本质上不过是强权测试,韩盈看着酒杯中漂浮着浊物的浑酒,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拿起了酒杯。 汉代的酿酒技术好不到哪里去,酒味带着股米香,入口却有些酸苦,韩盈直接把入口的酒丢进空间,空咽下去,然后假装忍不住这难受的味道,咳嗽起来。 沃河觋师满意的看着这幕,甚至还‘指点’道: “你啊,还是不懂享受这等奢物!” 说着,他端起来酒杯,饮下美酒,一边品味舌尖味蕾所反馈到回甘,一边说道: “我看你也不喜贫寒,不然也做不出售卖豆芽之事,不过是受限于商人抱团,才将那等好物散出。” 说到这里,沃河觋师眼中全都是惋惜。 若自己垄断这冬日豆芽,必然能借此谋划出巨大的收益,怎么可能二钱一斤卖出去,这月女,眼皮子太浅,空有好物,却得不来什么财,如今还穿着的麻布衣连染色都做不到,实在是活该! “你要是有人指点,怎会得这点儿收益?” 韩盈心里呵呵。 谁指点?你?别逗了,咱们俩是一路人吗! 不想现在撕破脸皮的韩盈想了想,拿师父拒绝道: “我如今已经拜县令为师,不需要他人指点。” “他?” 沃河觋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指着韩盈身上的衣服问道: “一个只给你七十石俸禄,连曲裾都不给你做件,却让你交出看家本领的县令,你居然信他至此?!” 这就是三观的不同了。 韩盈清楚,她无法和沃河觋师这样的人解释清楚自己的追求,更不能对他解释清楚自己的追求,于是,韩盈抬起头,做出一副骄傲的样子,说道: “我去月宫时,见月宫女子,皆不受产育死亡之苦,若能以我之力,减缓周围女子产育苦痛,定能使神女开心,我师愿意助我实愿,何必再多求些旁的东西?” 听韩盈这样说,沃河觋师心里忍不住想笑。 巫觋这个群体,其实分很多种,不过可以简单粗暴的划分为两类,一部分是不相信神明的骗子,另一部分,是相信神明的傻子。 而骗子和傻子中,有一部分真有些许能力。 当年,沃河觋师在宛安县排除异己的时候,就遇到过有能力的傻子。 他/她们的能力,与其说是‘鬼神’给的指引,倒不如说是在机缘巧合,又或者是天生有那么几分聪慧、运气下,会了一些旁人说不会的东西,最后在无法解释中,归于了神明。 月女的生病、浑噩,就是这种情况的典型体现。 在那样的情况下,做一个遇神的美梦,然后深信不疑,再正常不过了。 知道没有神的沃河觋师,清楚她所说的神女,不过是个美好的幻想,她的本心,其实就是想缓解女子生育苦痛而已。 孩童天真且愚蠢的善良啊。 沃河觋师心里嗤之以鼻,脑子里却很清楚,没吃过苦头,对世间还报以天真的孩子,是听不进别人劝的。 要是这月女再大一点,懂得些人情冷暖,恐怕就不会这么坚定了。 沃河觋师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罢了,还是靠利诱吧,像她这样贪慕富贵的人,总会倒向自己的。 这么想着,沃河觋师说道: “你有这样的大愿,也是好事,这样,我愿助你一臂之力,若你愿意把‘鬼火’交于我,我便命座下弟子行走各村,令其出人前往你处,好让你救助女子,如何?” 可骤然听到鬼火的韩盈,却是克制不住的惊愕起来。 他是怎么知道‘鬼火’的?! 第65章 掀桌不干 在这片土地上,农人们有自己的生存智慧,不该谈的东西,必然会守口如瓶,直至忘记。 所以,自那天以后,从未有人讨论过鬼火和前里正的死因! 韩盈不由的想到了里正临死前高举的神像。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如此自信,恐怕那个时候,他已经去找过沃河觋师。 而沃河觋师对自己的关注,恐怕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吧? 算一算时间,韩盈不由得有些心惊,沃河觋师在这一段时间内,不可能没有一点动作,但自己行迹固定,居住的土房墙壁厚实,夜晚有顶上的木门,甚至商人抱团那段时间,还在村里加强了巡逻。 现在想来,不仅没给野兽、外人机会,恐怕,也没给沃河觋师机会吧? 韩盈在心里冷笑。 沃河觋师这么强硬的要求给出‘鬼火’,已经够令她生气的了,可更令人生气的,是后面的‘好处’! 说的好听是帮忙,能够尽快招人来,说的不好听,不过是欺负她年纪小,不懂得里面的弯弯绕绕罢了。 稍微有点阅历的成人就能看出来,沃河觋师的人去招人,经过他们,那那些招过来的女子,肯定是更感谢沃河觋师这个提供就业机会的人,就算韩盈后期把这些女子拉拢过来,她们也得记沃河觋师一份恩情! 拿我出的力来给你送人情,两头通吃,一点儿都不误是吧?! 韩盈简直要气乐了,沃河觋师可真够厚颜无耻的! 若是个成年人,对比两人的现如今的地位,说不定真的要忍下去。 可韩盈不想忍。 忍忍忍,忍成王八又能怎么样! 韩盈心里冷笑,神师,听说过熊孩子吗? “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帮忙。” 韩盈也不压抑自己了,她猛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脸上带着生气的表情: “至于鬼火,那是月神给我的,凭什么给你!” 神师的脸上没有多少变化,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就连韩盈的反应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 自认为尽在掌握中的他,面色阴沉起来,厉声呵斥道: “月女,你不要不识好歹!” “分明是你贪得无厌!” 韩盈毫不客气的骂道: “我师父如今只给我一个散吏,是因为我既不识字,年龄又小,还未立寸功,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收我为徒,教导礼仪经学! 还说夺我本领,我师造福百姓,并未苦我半分,你倒好,空口要我鬼火,嘿,嘴上骂人,手里来抢,就不觉得说的话打脸吗?!” 沃河觋师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了,这让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勃然大怒: “月女,你是要试试我的手段吗!” 韩盈一点儿也不畏惧,直接上前一步,同样威胁道: “沃河觋师,你要试试我的手段吗!” 离这么近还敢威胁我,你当你是谁啊?信不信我直接把一吨重的汽车砸你头上,让你瞬间从神师变成神饼! 两人的剑拔弩张,瞬间传递到了不远处等候的奎师和韩粟眼里,还没有等震惊的奎师反应过来,韩粟伸手就箍住了他的手臂快速往后一拧,抬脚对着奎师的腘窝(膝盖窝)就踢了上去,直接把人放倒,紧接着就往亭内跑。 韩粟就在腰间别了把短匕首,那武器太短,根本没法威胁人,索性抬脚对着亭周围的栏杆踹了下去,直接把栏杆踹断,扯下来两节一米半长的棍子充当武器,拎起来就把尖锐的一方对准了神师喉咙,仿佛下一刻,就能直接用棍子捅穿他的脖子! 沃河觋师看着嚣张的韩盈,眼露杀气的韩粟,以及对准自己的棍尖,袖子下的手都开始发抖。 自他排除异己,独占神师之名近三十余年里,从未有人这样做过! 从未有过! 被打倒在地的奎师屁滚尿流的跑了过来,他手持着铁剑,被韩粟扭过去的左胳膊还在不停的抖着,他努力撑起来气势,大声吼道: “韩粟!你不想活了?快把你手中的棍子放下!” 受限于威胁,韩粟不得不转换位置,由进攻沃河觋师,转为了防守奎师的铁剑。 “不放!” 听奎师恐吓,和沃河觋师对峙的韩盈直接大声吼道: “拿我当孩子欺负,是当我没脾气吗?竖子!大不了咱们今天一起同归于尽,到时候我去月宫找神女,沃河觋师你去河里找河伯,咱们让她们评评理,看看到底谁受罚!” 沃河觋师脸皮子一抽。 他看着韩盈满脸通红的模样,忍不住对自己骂道: 艹,我没事让她喝什么酒啊!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这么莽撞新人的沃河觋师,心里面全都是懊悔。 月女对月宫深信不疑,他沃河觋师难道还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吗? 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哪还有什么见神! 沃河觋师一点儿也不怀疑月女有能够同归于尽的本事。 看着月女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沃河觋师腿上的被蛇咬伤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 这让沃河觋师不由得心慌起来。 那些对神深信不疑的巫觋,必然要有些许真本事才能说服自己,沃河觋师曾经和一位擅长控蛇的觋师斗法,用尽各种阴谋诡计才杀了他,可最后还是不慎被他放出来的毒蛇咬伤,若不是有人帮他吸出了毒血,怕是真的要丧命! 月女擅识草药,山中,可有不少草能够毒死人的。 想到这里,沃河觋师握紧了拳头。 她这个年龄的小孩,本身就对死亡没有多少恐惧,再加上信仰和饮酒,一旦上头,下些什么毒来,可就真的…… 沃河觋师心里越发的忌惮。 年龄大了,人老了,便越发的开始惜命,养尊处优这么久,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死于月女这么一个儿女子之手? 不应该故作高深莫测,将会面地点放在这亭内的! 要是放在厅堂,周围有十几个人看守,罢了,谁知道月女携带的毒药毒性多强?一口气把他们的十几人全部毒死,也不是不可能啊。 沃河觋师努力深呼吸,他压制住心里的愤怒和懊悔,扯出来一个极为僵硬的微笑: “月女何必闹这么大脾气?” 沃河觋师艰难的低下头,说道: “不愿意就不愿意嘛,就当交个朋友。” 韩盈可不想让沃河觋师把这件事情直接揭过去,借着自己年龄小,不用给对方留面子的现状,她直接拒绝: “谁跟你交朋友?反正我不交,我要回家!” 身后的韩粟不发一言,他紧紧的靠着韩盈,盯着奎师,只要对方有动作,他就能立刻上前杀了他。 试图冲上去的奎师,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头,外形壮勇凶悍,眉宇间全是杀气的韩粟,不由得生出来几分无力感。 直觉告诉奎师,自己根本打不过对方! 犹豫间,奎师的动作就显露出来几分痕迹,他频频看向沃河觋师,希望他能给予命令。 收到信号的沃河觋师袖中的拳头猛的握紧,片刻,他松开手,脸上换上了一副和蔼的面容。 “我哪里拦着你走呢?今日邀请你来,不过是为了三天后的时祭,你若是上台祭拜,全县大半人顷刻就能将你记下,日后你若做事,必然会方便很多。” 沃河觋师话音刚落,举着剑的奎师脸上就浮现出来惊愕的表情。 神师怎么不是叫亢牛出来,而是向月女服软? 这怎么可能! 被‘服软’的韩盈,心里面则是忍不住作呕。 到这种时候,还在挖坑,就算是给她平台又怎么样,今天享受便捷,明天就能踩着她的努力,为河伯祠添光溢彩,不挖坑你能死吗? 韩盈不掩饰她对沃河觋师的反感: “神女不喜欢她人祭拜,我对河伯祠也没什么兴趣!更不想和你交朋友!” 盯着沃河觋师的眼睛,韩盈佯装愤怒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要回家!” “好好好,让你回家!” 沃河觋师说的咬牙切齿,他看向奎师,目露凶光,直接骂了过去: “拿什么剑,没看到月女醉了吗,还不把人送回去!” 奎师看着神师的脸色,诺诺的把剑往地面上一插。 见他这样,韩粟也不再那般警惕,而是慢慢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棍子,却没有丢掉。 而韩盈,仿佛真想小孩子大发脾气逞强那般,直接转身自己一个人往外走。 “不用你们送,我自己走!” 说着,她却走的是东倒西歪,一个踉跄,差点没趴到韩粟身上。 看韩盈的模样,沃河觋师的表情逐渐舒缓了几分。 喝醉的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谈崩也很正常。 他摆了摆手,说道: “行了,让她们回家吧。” 韩粟看了看奎师,又看了看沃河觋师,只扔下了一条木棍,单手把韩盈抱了起来,眼神警惕的盯着这两个人。 奎师揉着自己还在疼的不行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道: “别看了,走人吧!” 暗处,韩盈伸手在韩粟身上掐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的韩粟吃痛,身体僵了下,随即便像个莽夫似的,跟着奎师走了出去。 待这两人一走,沃河觋师的表情就变了。 他愤怒地把案几上的酒杯全扔到地上: “月女!气煞我也!” 把韩粟送出去,让他自己沿着来时路带着月女赶紧滚的奎师,刚一回来,就听到了沃河觋师叫骂的声音。 他脚步顿了两下,看神师没有继续大发雷霆,才出现在沃河觋师面前,弯腰询问道: “神师,这月女也太不识抬举了,您看,要不要请亢牛……” 说着,奎师手横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划了一下。 沃河觋师目光冷冷的扫过弟子,理智逐渐回笼。 出什么馊主意,这月女不过是个幼童,又喝醉了,仅仅是因为一时落了面子,就要杀她,岂不是显得他气量太过狭小! 更何况,她还有个县令为师,刚收了徒弟,就有人将她杀害在家,那就太过无法无天了。 沃河觋师并不想直面挑战县令的权威,他收敛脾气,眯了眯眼: “不用,给她点颜色瞧瞧即可,她不是想做事儿吗?我就看看,没有胥吏,她能招到几人!” 第66章 帝王心术 另一边,韩粟左手提着棍子,右手抱着韩盈走出河伯祠,他神色警惕,整个人浑身绷紧,走了好长一段距离都没有把棍子扔掉。 看走出来这么远都没人追上来,也没有人躲在暗处观察,韩盈也不装了,她直起来身子,笑嘻嘻的说道: “哎呀,还是当熊孩子舒服,把桌一掀,不仅能指着他鼻子骂,还不用继续在那儿左右为难了。” 说话的韩盈眼神清明,脸上没有半分醉意。 倒是韩粟有些不解,他调整了一下胳膊位置,让韩盈坐的更舒服些,同时忧心重重的问道: “咱们这样和他撕破脸,不会被他报复吗?” “肯定会报复啊。” 韩盈挑了挑眉,从来没有这么肆意妄为的她,整个人都眉飞色舞的: “不过顶多是让我事情办不下去,再让我向他服软而已。” 连见自己这个小喽啰都得亲自出马的地头蛇,绝不会和县令硬刚,顶多搞点乱而已,毕竟大家也没有真的撕破脸,小孩子生气,那能叫生气吗? 韩粟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韩盈在被针对之后,还会这么高兴,他脸上全都是茫然,忍不住问道: “事情办不下去,那县令肯定会不满意,这不更坏了吗?” “不不不,我就要事情办不下去,工作上的问题,怎么能不向领导汇报呢?” 之前韩盈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县令的猜忌,这么大吵一架之后,这样的顾虑也就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韩盈眯了眯眼: “下属把事情都解决完了,领导可不一定会开心,更何况,我可是个孩子啊!” 韩盈的心情很愉快,她发现,抛弃过往那些顾虑、不再委曲求全,处处考虑对方是不是满意,借着自己背后有人和年龄还小,直接耍赖掀桌,是真的爽啊。 要是成年自己过来,可就没有办法这么做了,结局不是交出鬼火,就是硬着头皮接下来沃河觋师的‘帮助’,两个大坑,哪个踩进去都得凉,成年人受委屈可不能回去找家长,那得自己填坑,但小孩子就不一样了,小孩子可以叫家长! 除了她自己舒服,县令也可以看局势,要么给她继续出气,要么拿着她年龄小,不懂事作为台阶下,好给给双方保全面子。 这么大好的局势,怎么能不让人开心呢? 韩盈笑吟吟的说道: “小孩子情绪控制不住,脾气大点儿怎么啦?县令怎么会怪罪我呢?沃河觋师可是个老人,他都多大了,还和我这个孩子过不去,是不是太为老不尊了?” 抱着韩盈赶路的韩粟,听她一句一个孩子,整个人背后都阴嗖嗖的,比在河伯祠内还要浑身发凉。 月女以前对孩子这个词简直敏感到爆炸,谁都不敢在她面前说她是个小孩,现在却一句一个小孩,这…… 太让韩粟惊悚了! 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脑海中还是对刚刚的事情更是一团乱麻,听韩盈的话也是听的云里雾里的,只是勉强理解了韩盈现在当小孩,对自己非常有利,除此之外,其它什么都不明白,看韩盈心情甚好,他小心翼翼的继续问道: “月女,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要装个孩子,办不好事呢?” 韩粟是真的不懂,他在军中的时候,所有的训练,都是在告诉他,尽全力完成伍长,什长,乃至更高级军官下达的命令,为什么韩盈现在却说完不成才叫好呢? 被询问的韩盈瞄了韩粟一眼。 这个问题问真好,解释起来不叫麻烦,叫逼死自己,她得从权力的构建开始讲啊! 而且,权力构建逻辑现代烂大街,可现在讲起来……有点容易掉脑袋啊。 韩盈有些犹豫,不过,她想起来刚才韩粟拼死相护的样子,觉得也不是不能讲。 现如今的她,非常需要一个能随机应变的助手,就像刚才那种时刻,如果没有韩粟反应迅速,立马过来作为显眼的暴力支持,又拦住了奎师,那自己绝不会这么容易的走出来。 这时候,韩盈脑海中又闪过自己年龄太小了的头痛。 如果她有和韩粟一样的体魄……算了,真那样的话,自己也出不了河伯祠的门了。 这么想着,韩盈再次审视起来韩粟,她收起来自己的愉悦,表情极为严肃: “要弄明白这件事情,得从头讲,这些东西说句帝王心术也不足为过,韩粟,你从耳朵里听进去,从此以后憋在肚子里,不能泄出去一句,否则,咱们全家都得死。” 帝王心术。 听到这个词的韩粟眼睛瞪得极大,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他停了下来,将韩盈放在地上,半蹲着和她对视着,眼中生出了无数渴望,片刻,却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不过是一个农家子,性格张扬,不懂何为沉稳,若学了帝王之术,心里肯定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来。” 说完,韩粟表情凝重,他从腰间拿出来一把短匕首: “若我的问题,需要师长你让我懂,那我可以割掉舌头再学!” 农人晋升,难如登天,如今姊妹有机会,那韩粟甘愿作为马前卒,割掉舌头,他便只能当韩盈的心腹,如此断绝后路,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主动拒绝了未来的晋升机会和其他人的拉拢,只有这样,他才能守住韩盈所教导的帝王心术! 站在地上,韩盈哪能想到事情会这样走,在听到韩粟要割自己的舌头后,她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脸的都是抗拒,咱们亲兄妹啊,何至于这样?! 看韩盈拒绝的表情,韩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师长太过仁善了,自己那段时间蹬鼻子上脸,真有师长过于仁善带来的错误认知,若不是自己冷静了一段时间,恐怕真的…… “韩粟!” 回过神来的韩盈极为生气,她伸手揪着韩粟的耳朵: “不说咱们是一家人,就论你是我的弟子,我怎么可能让你把舌头割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耳朵拧起来算不上多疼,韩粟能忍,他没有躲,而是讨起来饶: “疼疼疼,师长停手,我错了,我再也不说割舌头的话了!” 韩盈放下手,她表情有些复杂,这一段时间,韩粟的变化很大,他说自己不够沉稳,可现在来看,如今的他,比数月之前那个屡屡挑衅自己的他不知稳重多少,就是,又稳重过头了。 哪怕韩盈知道,在这个时代,对于农人来说,用割掉舌头的代价获取更机密的知识,以此来成为上位者的心腹,也是一条不错的晋升通道,但她无法接受,更不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地位与眼界不匹配,的确不是件好事,你还是先打磨武艺,听我吩咐做事,我看着你的情况,一点一点教吧。” 说完,韩盈又沉思了片刻,又说道: “不过,我今天可以给你留个问题。假如有一百个士兵流落到一个无法离开的荒岛上,荒岛上有野生的麦子和树木,能够通过种地生存下去,你想一想,这一百个士兵会做什么?假如你是这一百个士兵中的一个人,你又要如何做呢?” 韩粟把这个问题记住,下意识的想回答士兵们会种地,话到口中,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是没有人烟的荒岛,如果想种地,那得得先开垦土地,还不能都去开垦土地,总得有人做饭,房子也得盖一下吧?这就要分工了,可这一百个士兵是同级,大家肯定 谁都不服谁,那怎么让他们分工? 韩粟发现,自己稍作思考,就能有这么多的问题,若是再给他时间,恐怕能想出来更多的疑问。 看韩粟陷入沉思,韩盈露出来一丝笑意。 对于农人们来说,思考是奢侈的行为,它需要足量的营养,空闲的时间,韩粟也是现在才有了这个资本,不仅如此,在他过往十七年的人生里,无论是做为儿子,农人,还是服役的士兵,都没有人希望他学会思考。 会思考的儿子,会质疑父母的权威,会思考的农人,会对自己纳税产生疑惑,会思考的士兵,绝不会无条件的执行上级命令……这些掌权者们,怎么会希望他学会思考呢? 不过,韩盈希望他能学会,因为她已经不打算做一个名医,也不需要一个护卫自己的保镖了。 带着微笑,韩盈伸手拍了拍韩粟的肩膀: “好了,别站在这儿想,咱们得回家了!” 韩粟一路思索着回了家。 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往常那般平静,每天继续在豆坊劳作,不过在空闲的时间,韩粟也会坐下来,思索韩盈给他的问题。 而韩盈这边,果然她所料,倒没有人过来闹事、寻仇,而是原本预定的五十个过来学习接生的妇人,只过来十三个。 这十三个过来的妇人,有十一个是本亭内村里的人,她们非常了解月女,一听月女要教人如何接生,提着包袱就来了,甚至村里还因为谁过来好好争论了一番。 至于另外两个,她们不仅来的最晚,还来自本亭外的其它村,若不是因为村与村结婚,里面有人有交际,把月女教学妇人接生本领的消息传了过去,那这两个根本不会过来。 通过对这些人的询问,韩盈很快发现了问题出在哪里。 本亭外的胥吏,根本没有通知村子,让女子过来学习接生! 对于这点,韩盈并不意外。 自从韩盈知道了农人没有‘传’不能乱走之后,她对于能河伯祠能聚集那么多人祭祀就升起了疑问。 如果不是有人开后门,这么多的百姓,怎么走到的河伯祠? 以徐田曹他们的态度来看,沃河觋师通过信仰绑架民意、影响底层的胥吏可能性比较更大一些。 就是这么想的韩盈,总觉得事情可能不止如此,沃河觋师还有人在背后做支撑,这么大的祭祀规模,县里怎么可能不会知情?如果…… 正当韩盈思索的时候,头发凌乱的徐田曹骑着马,出现在门口。 他跳下马,走到韩盈面前,一张口,就说起来沃河觋师的时祭: “你果然在这里,今天可是时祭最后一天,怎么还没有去?难道沃河觋师没有邀你?” 第67章 先忍后杀 韩盈有些惊讶的看着徐田曹。 这和她过往接收到的态度不一样,徐田曹明明极为反感巫觋,怎么会主动参加沃河觋师的时祭? 韩盈迅速想到了一个可能,她看着神色自然的徐田曹,开口说道: “神师有邀请我,不过我拒绝了。” 这回答让徐田曹不由得拧紧了眉头,他抬头看了看天,估算了一下时间,把想要解释的话咽了下去,直接说道: “拒绝了没用,县令让你去,过来,我带着你,先去河伯祠,路上我会跟你解释。” 县令发话,韩盈不能拒绝,她和韩羽说了一声,跟着徐田曹赶去河伯祠。 不过,徐田曹虽说是路上解释,却一直在驾马狂奔,赶得特别急,风呼啸的往嘴巴里灌,根本说不了话。 两个人没办法交流,徐田曹只能大声嘱咐: “你到了那里别闹脾气!等回来我和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被风吹的厉害的韩盈扯着嗓子回答:“知道了!” 临近中午,他们终于赶到了河伯祠。 三天前还门可雀罗的河伯祠,此刻到处都是人,无数身穿着土褐色布衣的百姓挤在门口,争先恐后的想要进入河伯祠跪拜。 更远处的空地上,搭建了一个高台,红布挂在杆上飘扬,有四五个人戴着夸张的面具,踩着类似于高跷类的东西,穿着像鬼怪般的衣物,或唱或跳,高台旁边,还有人拿着乐器在吹奏。 而围绕着高台,数不清的百姓跪拜在外围,发出无意义的高呼和吼叫。 太多人了,哪怕是县城的市集都没有这么多人。 聚集这么多人,明明是一股很热闹的景象,可韩盈的关注点,却完全不一样。 她看到争先恐后想要进入河伯祠的百姓,要从自己腰间掏出几十枚铜钱送给守在门口的巫觋。 围绕在高台周围的百姓,时不时就要把钱往高台周围扔。 甚至还有很多人聚集在水塘前,将自己的钱全扔进去,由此换来一瓢带着泥土的河水。 明白和亲眼看到是永远两回事。 看着这些衣衫破旧,手上全是裂纹,粗糙的和树皮一样的农夫们,把自己拼尽全力,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那几十上百钱,就这么满怀希望的交给神明,实际上却不过是肥了骗子的腰包,韩盈不由得升起了满腔的怒火。 好一个沃河觋师! 徐田曹敏锐察觉到了韩盈的愤怒,他伸手摁住了韩盈的肩膀,警告道: “月女,听话,别闹事。” “我知道。” 韩盈咬着牙,她握住徐田曹的手,任由这位兄长将自己带往河伯祠后院。 只靠神权,做不到欺压百姓,所以,会有多少人呢? 韩盈跟着徐田曹走到了宴场。 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宴请客人的矮桌一眼望不到头,不少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在大快朵颐,时不时有人向他们两个人问好。 韩盈跟着徐田曹一路向前,直至走到了最核心的那群人。 在室内最高等的宴席上,有韩盈熟悉的卫仓曹、周户曹,不熟悉,但是属于高官县一把手县尉,本应该是县令亲信的主薄,以及掌握实权的时曹、水曹、将作掾,狱掾,市掾……全都在。 他们看到了过来的徐田曹和韩盈,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极为热情的招呼道: “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老徐,迟太多了,必须要自罚三杯!” “好好好,我自罚,自罚!酒呢?” 徐田曹挂着笑脸,笑声爽朗而热烈,他上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而他身后的韩盈,眼神越发的幽暗。 这样的真相一点也不令人意外,只是看到的刹那,还是让人如坠冰窟。 怪不得徐田曹如此厌恶巫觋,怪不得他不得不带着自己前来,怪不得师父也要让自己过来示弱,面对上下全烂透了的宛安县官场,他们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 劝酒中,赵时曹注意到了韩盈,他举着酒杯,笑问道: “这不是月女嘛,怎么还挂着脸呢?” 正在饮酒的徐田曹有些担忧,他下意识的想把韩盈往自己身后推,可韩盈却直接上前,生气的说道: “我就是生气,沃河觋师前天还抢我东西来着,今天就让我来,我来干嘛?找气受吗?!” 在这群人精面前,韩盈不可能完美的掩盖自己的情绪,倒不如不掩藏,换个理由说出来,反而显得更真实。 “你这孩子!” 徐田曹状作生气拍了一下韩盈的肩膀: “说这些干什么!” 韩盈撇了撇嘴,仿佛对徐田曹也很不满。 看这两人的模样,赵时曹哈哈大笑起来,他连忙拦着徐田曹,好像亲切长辈那般护着韩盈,为她说话: “你怪她作甚!这分明是神师做事不好,哪有欺负个孩子的?月女,你放心,你这些叔叔们,绝对让他过来给你致歉!” 韩盈有些不信,她脸上挂着疑惑,询问道: “真的?” 赵时曹笑得神秘,他的上嘴唇的胡子又细又少,却长得很,白色的长胡随着假笑不断颤抖着,看起来像一只肥硕的大老鼠正在作祟。 “当然是真的,你等会儿就能收到神师的赔礼!” 韩盈脸上还带着疑惑,她想问,徐田曹就拦上了赵时曹的肩膀,状若生气的笑骂: “去你的,老赵,骗她叫什么叔叔?怎么,想占我便宜?” “哎哟,你现在可入了县令的眼,谁敢占你的便宜啊!” 徐田曹应付着赵时曹,来不及照顾韩盈,他伸手拍了拍韩盈的肩膀,示意她入座: “上桌吃饭去吧,有你喜欢的灸鸡呢,别和他们说胡话了。” 韩盈的确有些摸不清这些人的态度,她依言照做,被人引着,从在右边中间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在一群男人的宴会中间,韩盈显得是格格不入。 赵时曹等人开头的热络过去,底下的吏目三五成群,按照自己的关系聚集在一起,不是划拳饮酒,就是在侃大山,而像时曹这样的实权大吏,则是熟练的开始了论资排辈的敬酒。 至于韩盈,仿佛被他们忽略了一样,除了偶尔有人问她吃的怎么样,就没有人再理她了。 韩盈也不想和他们虚伪与蛇,自己一个人乐得自在,她慢悠悠的吃着佳肴,有意思的是,这次她的案几上,没有酒。 而除了这点,直到宴会结束,神师也没有出现。 随着吏目酒足饭饱,陆陆续续开始离开,徐田曹也终于可以摆脱这麻烦的应酬,他带着韩盈,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跟着仆人,又走到了河伯祠的后门。 原来是奎师正在门口等待。 他脸上画着泥彩,额头上还有汗珠,似乎刚忙完别的事情,而除了他,还有徐田曹的仆人,忠伯,他驾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放着三个篮筐,透过篮筐的缝隙,能够看到金色铜钱在里面闪烁着光芒。 奎师脸上带着笑意,甚至连态度都比之前谦卑了不少,他连连道着歉: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前些天的事情,神师是有不到之处,还请月女海涵。” 徐田曹还是那副爽朗的笑脸: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孩子耍脾气罢了。” 小孩子韩盈默默的将视线开,这种场合,她不过是个筏子,由着徐田曹发挥就好了。 待两人寒暄完毕,忠伯扶着韩盈坐上马车,一行人这才离去。 离开的这条小道没有人,木轮行走在坑洼的道路上,止不住的摇晃,带着篮筐里的铜钱也在哗啦作响,韩盈看着铜钱上的水渍,突然说道: “这钱应该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师父的,正好,大兄你也别送我回家了,直接带我去县城吧。” 骑马的徐田曹并不惊讶韩盈能够看出来这一切,他脸上有些愧疚,沉默半晌,缓缓的回道: “我以为你会生气的问我为什么。” “若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那就会被这些人一起排挤出外,谁会舍得荣华富贵?就昧着良心拿钱呗,反正又没有死人,只不过是收刮些民脂民膏罢了。” 韩盈语气一点也不激烈,可徐田曹脸上全都是羞愧,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韩盈拦住: “大兄不用多说,若我是你,也会与这些人妥协,毕竟,即便是丢了官位,除了沃河觋师,也会再出现西河觋师,东河觋师,事情没有解决,自己全家却要遭殃,如此,倒不如维持现在的局面。” 生气归生气,可局势如此,把韩盈放到徐田曹的位置,她也做不了更多的动作。 毕竟,沃河觋师和宛安县官场所有人,已经做成了非常成熟的利益链条,互惠互利,如今已经根本不是杀一个沃河觋师就能成的,更何况,他们目前根本没有实力杀掉沃河觋师! 历史上有名的西门豹治邺,他本人是魏文侯直令的长官,是代表着魏国魏文侯的态度来到地方,那些官吏,怎么敢反抗他? 其次,西门豹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手中有一批能够指挥得动的吏目,不管是他自己拉拢的、魏文侯给的,还是他自己带的,反正他有一批能指挥的动的手下。 而西门豹也清楚针对的敌人是巫祝,三老和廷掾,能够点对点打击。 除此之外,邺城的问题非常明显,所有的百姓都在明白自己受到了巫祝的迫害,只是苦于没有人为他们出头而已。 可以上这些条件,他们全都没有! 百姓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剥削,他们满怀欣喜的将钱投入河伯祠,整个宛安县所有官吏都在收取贿赂,根本不知道谁才是沃河觋师的保护伞,而她那位师父,也没什么后台,更指挥不动吏目。 种种不利条件,全部占全。 韩盈都能想象出来师父要学西门豹的后果,运气好,吏目给沃河觋师提前报信,他避开师父,又或者沃河觋师让师父吃瘪,从此服软,拿着钱,你好我好大家好。 非要硬刚,那就是年龄太大的县令运气不好,不小心死在了任上! 韩盈看着满篮子的铜钱,金灿灿的铜钱是那么的好看,沃河觋师大气,这两筐铜钱,怎么也得有五万钱,以现在一石米百钱的价格,这就是五百石米。 一次时祭就能有这么多收获,再加上稷祭和河祭呢?只要睁只眼闭只眼,轻轻松松就能拿双份工资。 韩盈心里有些担忧,自己的师父,会应对这么强大的敌人吗?如果没有他出头,自己一个人对抗沃河觋师和他背后的宛安县全体官吏,那简直是地狱任务! 想到这儿,韩盈也明白为什么徐田曹一直不说这件事情了。 谁会有勇气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 直至现在,才把所有事情说出来的徐田曹,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们独木难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对付不了也要对付!” 官院中的尚傅,看都没看那两筐钱一眼,直接说道: “你们一个想要政绩,一个想往上走,不扳倒这沃河觋师,什么都拿不到,再给教大家种麦,再让妇人安稳产子有什么用?这些百姓手头就算有余钱,也要拿出来全送给沃河觋师!” 听师父这样说,韩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抬头直视着师父: “那师父要我们做什么?” 此刻的尚傅,再没有了之前那般垂暮老矣气息,他神色坚毅,极为果决的说道: “先忍,后杀!” 第68章 出村行医 东河村外邑。 鸡叫三遍,天光大亮,早早就过来收拾的学医妇人们聚集在韩盈的院落里,异常忙碌。 推磨,担水,劈柴,和面,烙饼,缝布袋……到处都有人干活,一眼望去,根本找不闲人。 甚至,连每天早上不到饭点不会醒的韩盈也早早起来,她洗漱完毕,来不及坐下吃饭,叼着块饼站在车前,给修车的两人提议道: “在这儿多加两个横杠,就能绑布袋,还能用两个棍子把筐架在上面,赶路的时候我也能扶着。” 光着膀子,热的满头大汗的韩牙放下手中的木板,擦了擦额头,应声道: “好嘞,我这就加!” 说着,他扭头对身边的韩粟问道: “你那边打磨的怎么样了?快行了吗?” 韩粟同样是满头是汗,差点没把手中的铲子铲出火花,听韩牙询问后,头也不抬的直接答道: “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如今木制品没有特别好的粘合剂,全靠榫卯结构互相咬合来稳固,这就对尺寸的要求极为严苛,韩粟的速度根本快不了。 对此,韩盈也爱莫能助,她只能先把装好的饭碗端过来放在旁边,抱着已经缝好的布袋进了屋。 从秋到冬,韩盈一直没有放弃收集药材,这些草药,多的能有十几斤,少的……额,带着也没什么用。 不过多的这些草药尽量带着,剩下的小部分供医院那边使用就行。 将能带的药材装进布袋,韩盈扎好袋口,排放好,还拿了墨汁在布袋上画上了序号。 县令尚傅远比韩盈想的还要坚定,在知道整个宛安县官场已经被沃河觋师渗透之后,他没有退缩,而是毅然决然的告诉她们两个,沃河觋师,他必除之。 这位睿智的老人也没有空喊口号,他迅速做好了计划,现如今要忍,敌众我寡,得摸清楚沃河觋师背后到底有谁罩着,才能分而化之,进而对点打击。 就是这些都是官场上的事,韩盈帮不了什么忙。 不过,对付这些人,光靠忍还不够,还是要进攻,而进攻的任务,就落到了韩盈头上。 她需要和沃河觋师抢夺百姓,要让这些百姓转信月宫神女! 在韩盈看来,争夺信仰远没有直接把沃河觋师直接扔进河里来的爽快,但受限于实力,以及现在就是百姓民智未开,迷信横行的现状来说,也只能先选择争夺信仰了。 争夺信仰,那就只是她和沃河觋师的矛盾,县令便能稳住宛安县官场的大部分人不插手。 当然,这种争夺还是要‘温和’,不能露出獠牙掀摊子不干,要是韩盈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沃河觋师搞的那些把戏,那整个宛安县的官吏能上来把韩盈撕了,再把她全家骨灰扬了。 为了谋求胜利,韩盈只能退而求其次,出门行医,宣扬她虚构出来的月宫神女。 没办法,受限于如今的人身管制,百姓活动范围基本上只有在亭内,口口传递也是如此,本亭外,几个离得近的村子勉强还有人知道‘月女’,再往外,那就直接查无此人。 这也是为什么韩盈当初想大规模教学妇人接生,必须要官府出面,让吏目通知的缘故。 其实,官府出面也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这些吏目挑选过来的人必然会良莠不齐,甚至会有其它的利益牵扯,不过现在吏目靠不住,韩盈索性直接踹开他们,自己去,不仅能和沃河觋师抢人,还能挑聪明好学的女学生跟着自己学医。 这是韩盈的私心了。 沃河觋师很强,可他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多久。 而自己的人生还很漫长,只是,师父尚傅却已经垂暮老矣,他就算再庇佑,又能庇佑自己几年?待师父老后,新来的县令,真的会容下一个年轻女子做大吏吗? 赌新县令良心是很愚蠢的事情,韩盈必须让自己变得非常重要,就像是沃河觋师那样,织出来一张网,这张网要从下至上,把百姓和官吏,全部网罗联系起来! 当然,韩盈不打算屠龙者终成恶龙,她的想法,和以前一样,是建立一条医疗产业链。 从中草药种植,到学生培养,再到医院治病,医生研发,乃至中成药的出售,这一条产业链下来,在这个中药材还需要人工采集的蛮荒时代,每一项的成功,都能带来难以想象的利润! 而那时,成功做到这些的她,不仅能收获万人敬仰和整个宛安县人的支持,更会被新县令恭敬礼待。 当然,在完成这条道路的同时,韩盈就必须挑选和她利益一致的人,那些压根没有上升空间、只能跟着自己一条路往前走的女人,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韩盈甚至不需要找别的借口,她教导的可是接生,只能选女人啊,男人学这个做甚? 至于教导接生过程中教导的其它医学知识,那不过是顺带~ 韩盈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自己在密谋这么大的事情,而敌人毫无所知,实在是让人畅快! 想着事情,韩盈动作麻利,快速把晒干的药材装进袋子,没过多久,一个又一个鼓起来的布袋立起在床上,而屋内的柜子,也变得空荡荡起来。 刚忙完,郑桑就端着两个碗进来了: “婴,还说你哥呢,你怎么现在还没有吃饭?” 说着,郑桑将闷好的米饭和调好的野菜放在案几上, 米饭堆的很高,上面还堆着肥瘦相间的肉片,肉片冒着油,浸的米粒也油旺旺的,一看就很有食欲,菜是凉拌的香椿叶,现在新长出来的香椿嫩芽极其鲜嫩,口感比未驯化化的野菜不知道好了多少,除此之外,韩盈还看到了个剥好了的鸡蛋。 一份集齐丰盛的早饭。 坐在床边,郑桑端详着自己的女儿,心里有些感慨。 补了近一年,女儿不仅长得圆润,个子也窜了不少,头大两岁,也是有人信的。 只是,这个年龄出远门,还是让人担忧。 “出门在外,怎么都比不上在家里,临走之前,还是多吃顿好的。” 郑桑把担忧藏进心里,她没有办法给女儿提供帮助,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支持女儿所做的决定了。 看着女儿,郑桑饱经风霜的脸颊上,全是柔和: “等你回来,我和韩羽再给你做肉丁面。” “好。” 韩盈笑着点了点头,早晨那块饼根本不压饿,忙活完这些活,早就消化干净了,已经饿了的她拿起来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慢点,咱们又不急。” 郑桑看她这样子,赶紧从外面倒了碗水过来。 韩盈接过碗喝了一口,顺了顺嗓子,无奈的说道: “我比较急,今天最晚十点就得出发,现在都快八点了,还有那么多活等着我呢。” “唉,你的事儿怎么就这么多呢?” 郑桑也没有办法,她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你放心去忙你的事情,家里不用你担心,还有你交代的那块地,我会尽快让人收拾出来。” 这是让韩盈更开心的消息,她连连点头: “多谢阿母了。” 看着韩盈吃完饭,外面的马车也终于改造完成,母女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按照顺序,把特缝的现代背心式布袋套了上去,然后,旁边有堆上了大伙的干粮,必须带的锅碗盆装在筐子里,里面塞满了稻草,防止磕碰碎裂。 这次出诊,要以本亭为中心点,转个圈,把周围五个亭全走一遍,总计时长在一个半月至两个月之间。 这么长的时间,需要的粮食很多,一辆马车根本不够,韩盈直接从师父那儿又要来辆马车,好在,虽然外出时间长,总计离的时间近。直线距离撑死不超过十五里路,要是哪天断粮了,直接让大哥驾车回来,就算是现做烤馕,一天之内也能赶回去。 有过外出经验的韩粟还在检查着东西,他在两辆车之间来回巡走,边走边喊: “再检查一遍东西,别落下什么,防雨的雨蓑也得带上!药材和烤馕都不能泡水!” 其它村过来接生的妇人中,那些年老的,有过劳役经验的妇人笑着应道: “都放上了,不会落下!” 即便是如此,韩粟还是不放心,直接自己上手去翻一遍看看。 韩盈没有如今的出行经验,索性全权交给韩粟负责,而韩牙则是默默的把弓箭,刀,以及削尖了的木杆往车上放。 没办法,两辆马车出行,实在是显眼,不带点防身的东西怎么能行? 看到这幕的人也不惊讶,车边跟着出行的妇人还拿起掂了掂重量,低声嘟囔了声: “太轻了,也不加个铁尖,捅人都不利索!” 听到这位妇人吐槽的韩盈只能露出微笑。 本地看起来非常柔顺,相夫教子,任劳任怨的妇人,偶尔显露出的另一面,反差大的吓人。 待所有都收拾利索,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左右,姗姗来迟的韩羽提着一个小布包,掩盖不住的熏肉香让周围人都抽了抽鼻子。 韩羽将布包放在车上,边放边说道: “用烟熏肉用的时间太久,我做的也不多,师长,你一个人带着在路上吃吧。” 好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爱吃肉了。 韩盈在心里调侃了下,不过脸上却挂着笑意,她接过来微烫的布包,应道: “行,我肯定在路上吃!” 时间差不多了,韩粟牵着马,拉着车往外走。 马拉着车,走不快,人也能跟上,郑桑韩羽魏裳都跟了上来。 韩盈也没拦着她们,她一个个的嘱咐: “韩羽,医院我就交给你了,你别出乱子。县里那位也快生了,到时候你别忘了去。” “魏裳,你任务最重,等阿母把地翻出来,就叫孩子去挖蚯蚓,我前些天跟你讲了要怎么养,你自己慢慢试,只要能养活就行,还有徐田曹的试验田,你也得常去看,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就让韩硕给你打下手!” 韩羽和魏裳眼汪汪的,连连答应,就差没哭给韩盈看。 等送到了村口,韩盈就把这些人赶了回去。 两辆马车吱呀呀的前行,过来求学的妇人们背着行囊,追在车后,如今随便一样本领,都是传家之宝,月女都不让她们当三年学徒,就教给她们,已经是天大的福分,至于出去风餐露宿两个月,害,这点苦头算什么? 更何况,月女还说,这两个月她要给别人治病,怎么给人治病,她们都能跟着学! 马车的行进速度不快,但也不是韩盈这个小短腿能追得上的,韩盈索性直接坐在马车上,赶往外亭最近的村落,怎么都得三四个小时,这一段时间可不能浪费。 韩盈拍了拍手,示意后面跟着的妇人们看过来。 “大家都看过来,我给你们先讲一下袋子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药材,能做什么……” 第69章 路上教学 “看过来,我手里的药材叫做牛膝,这不是牛的膝骨,是一种草药的名字,它是草,晒干后像牛膝,现在它是晾干后的样子。 你们先把它的样子和味道记住,等回来之后,再跟着我去见见它夏天长什么样子。” 韩盈坐外木轮马车上,边说,边将几个切成断的牛膝递给身边的郑茂。 这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小心翼翼接过来这几牛膝,把其它的递给身边的妇人,留一枚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小心的观看。 如今人口荒凉,植被繁多,多到人们根本没有心思去在意它们的外貌。 虽然在植物家眼里,不同植物的特征极为明显,就比如茎干能有深褐、土黄,浅黄,乳白的颜色,甚至其树皮的纹理、切面等种种特征繁复美丽,能够轻易辨识出不同植物的种类,但在农人眼里,植物除了能吃,能烧火,能做家具之外,就没有更多的分类了。 郑茂的年龄比较大,在她这个年纪,接触新事物本来就有些困难,看着已经切好的牛膝片,她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多少和某些烧火柴与众不同的地方。 但,月女说的重要,郑茂就努力去看,看着看着,她就发现,这牛膝片还真有点不一样,外皮皱巴巴的,不像树皮一摸就掉,里面像卷起来的布,一圈一圈的缠着…… 随着观察的深入,郑茂仿佛突然认识了这些特征,她抬起头,忍不住和旁边的妇人窃窃私语起来。 坐在马车上的韩盈没有说话,她微笑的看着这些妇人或是沉默端详,或是两人合看,对着牛膝的特征指指点点的模样,极为耐心的等待着。 有过三个弟子,又教导过楮冬,和孕妇,农人打过交道的韩盈,已经大致摸清楚了现在普通人的学习能力。 若想教导她们,那就不能急,她们的学习和反应能力。基本等同于一二年级小学生的水平,需要放慢自己的脚步,等待她们追上来。 不得不说,这是她们的幸运,如今哪里会有如此对学生思考的老师?甚至连韩盈自己,也不过是在局势之下,因为弱小,需要她们付出而短暂多出来的耐心。 等到了新亭,韩盈很快就会有更多的选择,到时候会有更加聪慧,刻苦,拼尽全力追赶的新学生出现,如果这些妇人们不够努力,又没有那么聪明,那她们很快就会被取代。 韩盈对她们的教学时间门,只有两个月。 不过,于她们来说,付出两个月左右的劳动,就能够获得这么多的教导,已经是收获颇丰了。 而韩盈也不打算完全放弃这些妇人,就算学习能力不够,不能当村医,那还可以跟着她学草药种植,当药农啊。 韩盈要把每一个自己付出努力的人,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几枚牛膝传来传去,过去了二三十分钟,这十三个学生才把它们记住,韩盈看着差不多了,又继续拍了拍手,说道: “牛膝这种草药,能治很多病症,比如被火烧伤,热水烫伤,皮肤生疮,跌打骨折,都可以用牛膝和其它药材组合在一起治疗,你们不要小瞧了它,等到了村子,遇到病症之后,我会更加详细的跟你们说明。” 随着韩盈讲述牛膝能够治理的病症,这些学生们瞬间门眼睛亮了起来,她们努力靠近韩盈坐的马车,试图听清楚韩盈的话语。 可韩盈却没有继续讲下去,她又拿出来新的药材,让这些学生们记忆。 “这是荆芥,来,再把这个记一下……” 学生们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更加的靠近韩盈,试图把新出现的草药,全部都记到脑子里。 木轮马车行进的过程中,不免发出吱吱呀呀的噪音,十三个学生再怎么靠近,照样还有些距离,韩盈只能大声讲解,尽量让所有人都听到。 大声说话很费嗓子,若不注意,晚上就得开始哑,接下来两天都说不了话。 好在,韩盈前世有个当教师的朋友吐槽过,知道这点的她每一次都讲时间门都不长,中间门又有大量的时间门可以休息,她还趁着休息时间门,举着竹筒杯努力喝水。 就是一不小心,水喝的有点多。 车队这次准备前往的地点是下桑村,遥遥的能看到村口的草棚后,韩盈先把车队喊停,硬撑着下了车。 没办法,马车上本就装满了货物,能留给韩盈下坐的位置少的可怜不说,一坐就是三个多小时,坐的人腿发麻,跟触电一样,压根感觉不到腿存在。 努力踢了几下腿,把自己的腿脚找回来之后,韩盈和几个妇人先找地方去解决生理问题。 这荒郊野岭,额,虽然有村子,但也和荒郊野岭差不了多少,反正厕所是没有的,找个有遮蔽的草丛就行。 大家就地休整了一番,剩下的这点路,韩盈实在不想坐车了,索性跟在前面走过去。 韩盈对本亭内的村子还算有所了解,出了亭两眼一抹黑,好在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在出来之前,特地请徐田曹带着自己去周围各亭,和各个亭长联络了一番。 这次联络,让韩盈了解到,沃河觋师对宛安县基层控制,并没有深入到最底层的胥吏,大部分还是止步于亭。 也就是说,沃河觋师其实只是通过亭长上司通知亭长,让他们放缓了通知的时间门而已。 而这些亭长能够分到的钱财数量极其有限,他们对沃河觋师的态度就比较普通,虽然也会为其做一些事情,但只限于不会影响自身仕途的小事。 不过,亭长虽然只是拖延了几天,却给韩盈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她制定的很多计划全被打乱,整个课程全部无法继续下去。 面对韩盈生气的样子,这些老油子亭长丝毫不在意,甚至早就找好了给自己脱罪的理由。 农人在农忙。 没有比耕地更重要的事情了,因为它迟到,属于如今最常见的不可抗力,哪怕是徐田曹和韩盈明知道他们就是在怠政,照样没办法责备。 好在,韩盈本来是在和沃河觋师抢时间门,县里回来就安排人手出行,第二天就跑去询问亭长,如今消息传递的滞后,这些亭长根本来不及收到上面的暗示和消息,面对分不清的局势,他们自然而然的开始打太极,往后拖。 做为小孩子,韩盈性子急,所以一气之下提出来直接自己上,就很合理不是? 而对于韩盈的决定,这些亭长们差点没举双手双脚赞同。 又不用自己让下属多跑村子强迫出人,也不用面对上司的苛责,两全其美啊! 在韩盈说出她自己去各个村子里教学的时候,这群亭长一改之前打太极的态度,巴拉巴拉就把各村子的状况全给韩盈说了。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随着村口路边上的草棚越来越近,韩盈回忆起来下桑村的情况。 下桑村地势偏低,多种桑树,妇人以采桑养蚕纺布为主,因为丝绸产量稀少,所以收购的价格偏高,这使得妇人们的劳动收入基本上能和丈夫齐平,女性地位较高,同时,也因为女性收入的提高,让整个村子显得比其它村更加富裕。 而靠近之后,村落的建筑,也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还是草木房,但每户人家都能有四、五间门房子,围成一个庭院,隐约还能听到鸡鸣和猪哼,足可见富庶。 就是靠近之后,看不到什么人。 等她们这一行人靠近了村口,路边的草棚中就探出来两个脑袋,一个年龄看起来有二十出头,腹部略微有些鼓起,是个孕妇,另一个比较稚气,可能才十一二岁,她们两人打量着这新来的队伍,只觉着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要说是商队,哪有在车上挂这么多口袋的?那口袋轻飘飘的,肯定不是什么贵重货物,更何况,商队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里面居然还有个孩子! 可是不是商队,那这些人来这里干嘛呢? 在她们疑惑的时候,马车在村口停了下来,郑茂走过去,对着她们问道: “你们是下桑村的人吗?” “当然是。” 因为过来的人都是妇人,还带着小孩,只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孕妇也没怎么怕,她甚至还往外面走出来一点,好奇的打量着。 郑茂露出笑脸,努力和孕妇攀着关系: “我是满仓村的郑茂,我们村胡家的老六,叫胡桃的,十多年前嫁你们村来的,不知道还有人记得不?” 孕妇显然记得胡桃,在郑茂说出她之后,态度更加缓和了: “原来是满仓村的!你……”孕妇本想问郑茂是不是过来找胡桃的,可看郑茂的衣服和后面的车队,总觉着不太对,于是转口问道: “你是来?” “是月女要来义诊!”郑茂脸上多了几分狂热,把自己从心底反复背了无数遍的宣传口号说了出来: “妇人病,咳嗽胸痛,水肿出痘,流血骨折,便血不尿的,月女都能治,还不收诊金,只收药钱,用粮食、马草料换都成!” 可郑茂的情绪却没有传给孕妇,她狐疑地看了看车队,目光很快放在了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女孩身上: “你说的月女,不会是她吧?” 郑茂看孕妇伸手指的韩盈,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 “是,就是她!” 可这让孕妇脸上的不信任更浓了,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 “这样吧,你先跟我去村里,我去告诉里正,看看村里人会找她看病不。” 郑茂和韩盈打了个招呼,跟着孕妇走进了村。 韩盈不想在太阳底下晒着等人,索性走到草屋这边,拿着做的马扎,找了个阴凉的地儿坐下来休息。 以韩盈的经验来说,一两个小时之内,不会有人过来看病的。 大家穷啊,巫觋又把治病当成敛财的手段,遇到个人生病,那就非把人家底都要掏尽了不可,次数久了,农人们也能反应过来,真遇到病了,直接蹬腿死了完了,压根不会去治。 不过,韩盈这次来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又说了看诊免费,只要等一等,终究会有人过来试试。 韩盈往后一靠,闭着眼睛翻空间门里的医书,就一个字,等。 草屋门口的姑娘露出个脑袋,极为好奇的看着她,想上前与韩盈搭话,却怎么都不敢走出去那道门。 不过,韩盈能等,跟来的这些学生就不行了,刚开始她们还能复习今天所学的草药,将名字和草药对起来,可时间门一久,有人就耐不住性子,频频抬头向村内看去。 时间门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也开始西斜,若不是弟子中年龄大的妇人压着,她们都要去摇韩盈,又或者直接去村里拖人了。 而在村内,郑茂无疑也受到了冷遇。 下桑村白日的村内没有什么人,男人下地,女人更是要去采桑,剩下的老人小孩,根本不会信什么游方来的巫觋,连看的兴趣都没有,郑茂说的口干舌燥,就是没有人有兴趣。 没有把人叫过去看医的郑茂觉着丢脸,怎么都不肯回去。 等太阳西下,采桑的妇人和下田的男人回来,他们围着郑茂,听着她吹嘘月女的能力,其中终于有人表露出对月女的兴趣,偶尔询问着月女能够诊治的病症,表情很是迟疑,好像拿不准主意到底要不要去。 郑茂看着这些人不相信的表情,不知道要如何证实,左右摇头,看到了胡桃,拉着她,拍着胸脯保证的道: “月女是个大好人,她真不会像巫觋骗人钱财!看诊不收钱,她只收草药钱,胡桃,咱们俩一个村的,你说,我郑茂什么时候骗过人?” 被扯住的胡桃极为尴尬,她往后退了两步,不肯为郑茂作保, “阿媪,这我可不知道。” 听胡桃这样说,郑茂的脸上全都失望,周围有几十个人围着她,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不乏有人意动,却还是被别人劝了回去。 “月女能治便血?” “我背后的痘都有拇指大了……” “我腿疼不知多少年了” “要不,去试试?不是说不收诊费的吗?” “不收诊费,药要钱啊,她一口气要你个几百上千钱,你给不给?” “这,唉……” 在质疑声中,远处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是不是来了个会治病的月女?她在哪里?蚂蝗能不能治?陈升被蚂蝗咬了!” 郑茂眼前一亮,刚要说话,外面的中年男人就直接走了过去,边走边说: “蚂蝗好弄,你拍它让它掉下来不就行了?!” 喊话的人气的跳脚: “我怎么不知道啊!可陈升这小子他没拍,硬扯,把蚂蝗扯断了!现在蚂蝗头断里面拉不出来,止不住的流血!” 听完这话的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第70章 蚂蝗咬伤 瞬间,一大堆人围过去观看陈升的状况。 陈升腿上的蚂蝗没有完全断裂,但这情况比断了还要糟,整个蚂蝗头部足足深入肉内一指节那么长,偏偏蚂蝗断裂的位置也只有一指节的长度,上手打都找不到地方。 更糟的,是如今蚂蝗还没有死透,还在蠕动着想往伤口里继续钻,吸出来的血液和伤口渗出的血液一直在流,如今农人的身体状态都不算多好,突然流这么多血,陈升的嘴唇已经变得惨白,连说话也没力气了。 看着伤口,众人全都僵在了原地。 蚂蝗,又称水蛭,是水田中最为常见的危害。 毕竟现在也没有什么农药化肥,在纯天然无污染的水田之中,这群该死的生物不知道繁衍了多少,农人们在下水田之前,再用鱼内脏等物吸引,努力抓上来一大批蚂蝗,还是没什么用,总是会有蚂蝗潜藏在水里,等待着咬食人的血肉。 随着被蚂蝗咬的次数多了,人们开始用各种方法保护自己,比如说穿特制的布靴,绑紧裤腿。同时也摸索出了对付被蚂蝗咬住的办法,不过,如今的办法,主要还是在只是被蚂蝗轻微咬伤、且蚂蝗没有被拽断的状态下。 若是蚂蝗钻的太深,还扯断了一部分,那农人们处理起来就很困难了。 一来,是因为工具不足,把蚂蝗上半身取出来的过程中,势必会造成更大的破坏,二来,就是现在的消毒、止血不到位,配合上前面扩大的伤口,以及逐渐转热的天气,分分钟就要改染。 运气不够好的话,命也就没了。 德高望重的村老气的要死,他看着伤口,根本搞不懂为什么会扯成这样,又急又气的问道: “你这后生,怎么把蚂蝗扯成这样的?!” 陈升的父亲脸色异常的难看,他脸上又愁又气,指着陈升骂道: “他下田的时候,不绑好腿不说,被咬了也不当回事,等疼了抬起来,一看到腿上有个那么大的蚂蝗,吓得直接拿手去拍,可他手上还拿着手镰呢,这一拍,直接就把蚂蝗铲成这样,我……唉!” 围观的众人听到理由,再看看陈升年轻的面孔,纷纷摇头。 总是会有一些小年轻不听话,做出来大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们也不想想,大人的经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才总结出来,怎么会坑他们?看看,现在不听,出事了吧! 生气归生气,围观的人们还是很担心的,他们看着腿上的伤口。止不住的说道: “这蚂蝗取不出来,岂不是一直要流血?这可不行,再流下去,人就要没命了!” “对,得给他取出来!” 但他们很快就被困难的现实给拦住了,要怎么才能取出来? 陈升父亲急得团团转:“就那么一点儿头,怎么把蚂蝗扯出来出来?这蚂蝗还活着呢!” 看着伤口,众人的脸上都挂上了为难的神色,之前急着问的村老直接说道: “要不,拿刀割开?” “不行不行不行。”村老的话音刚落,陈升的父亲就疯狂摇头: “全麦家的老五就是割开取蚂蝗,结果小腿直接烂了,砍了那条腿才活下来,当瘸子,这辈子就完了!不是说村里来了个会治病的月女吗?我去求求她!” 陈升父亲话音刚落,村老反而急了,他直接上前拦道: “你糊涂了?求她作甚?河伯祠都治不了蚂蝗,这月女肯定更做不了啊!” 不仅是村老,其他人也开始劝道: “这些假巫觋可会骗人了,你可不能听不收诊金就去,她可是收什么药草钱的,谁知道这要多少?” “就是,郑茂,有本事你过来说,那草药要多少钱?!” 被询问的郑茂彻底被问住了,她才去韩盈多久?更何况这些天韩盈一直在忙沃河觋师的事情,基本上没有看诊。郑茂根本不知道药草要多少诊费,面对质疑,她也说不出草药的费用。 郑茂脸上全是无奈,她摊了摊手:“这也得月女看过了才能知道啊。” 众人的脸上全都是了然的表情,还有几个年轻掩不住情绪的,直接开始‘嘘’了起来。 被讽刺的郑茂没有生气,她看了一眼陈升还在流血的双腿,平复了自己急躁的心情,说道: “你们还记得春前的那场雪吗?我们满仓村有个叫李河的,胡桃你应该记得他,他大儿子上屋扫雪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把胳膊都给摔断了,当时骨头茬子都露出来,我们都说他活不下去了,是月女把他给救回来的! 你们说,伤到骨头,这得治好几个月吧?可月女也就头个月也就要了六斗米,剩下的两个月也就两斗米,越治要的越少,总共也就收了四个月的草药钱。”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郑茂不得不停下来缓一缓,她喘了口气,极为得意的说道: “现在李河大儿子的胳膊已经长好了,都能抬水走了!” “这怎么可能?” “真的假的?” 围观的下桑村人狐疑地看着郑茂,他们还在犹豫,可陈升父亲却等不下去了,他看了看儿子血流不止的小腿,再看看儿子祈求的眼神,一咬牙: “哥,过来帮我抬着他去看月女啊!” 被陈升父亲喊做哥的男人默默的走了出来,他现在对月女也是半信半疑的,可到底是侄子性命重要,一句话也没说就上来帮忙。 两个人来不及理会村里人出于善意的阻拦,直接就往村口走。 一直阻拦的村老更急了,十几年前有人乱信巫觋,把家里的丝绸全被骗走了! 可对于忧心孩子性命的父母来说,上手拦,可是能拦成仇的! 又不愿意结怨,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升家丢了财,这让村老急的跺脚,喊起来自己儿子: “不行,老大,老四,你们跟着我去看看,好能照应着点!” 村老一去,其他担心的村人也跟了上去。 郑茂看终于有人信她,这才松了口气,连忙上前引路,一时间,乌压压的五六十号人,全往村口走。 而村口的韩盈,现在正在指挥着韩粟做简化版瑞典火炬。 真正瑞典火炬的制作方法,是将一块木桩砍开,再重新捆绑上,然后在中间点火燃烧。这是现代露营人士比较喜爱的一种烧火办法,能够高效燃烧火焰,让燃烧的火聚集在正上方,不至于向四面八方燃烧,损耗热量,此外,它在防风性,燃烧时间,不挑环境上,都很突出。 不过,瑞典火炬在现在最大的缺点,是需要是木桩来做,最差,也得需要直径在十厘米以上的木头,这点才是如今最难做到的事情,这样直径的木头,能做的东西可太多了,怎么可以拿来烧火?也就是芬兰木头多,又有外出的需要,所以才会发明这个东西。 国内处于定居,又有灶台,根本不会这样烧火,韩盈现在这么干,完全是因为她们现在是于‘露营’。 好在哪怕没有木头,按照瑞典火炬的原理,把一堆树枝捆起来,捆成圆形的形状,照样能用,顶多就是火不能一口气烧七八小时而已。 正当两个人忙活的时候,一大片人从村口跑了过来,为首人边跑边喊: “哪个是月女?快来救人啊!”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来了? “我就是!” 韩盈立刻应道,顺势走了过去。 就是抬着儿子过来的陈升父亲,之前一直在水田里忙活,根本没听到郑茂说月女的年龄,所以在看到韩盈的刹那,脸色变的异常古怪,脚步都慢了不少,差点就没有开口说回去。 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娃,能做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说,往他们这边走了几步,看到少年腿上伤口的韩盈就出了声: “这是水蛭咬腿上还断开了?都让让,让我再看看。” 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有了蓝色的植物染料,发展到现在,蓝布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染色布料,价格比较便宜,不过也不是农人能买得起的,人靠衣服马靠鞍,韩盈特地穿了身染色的蓝衣,这身衣服和她显露在外自信的气质,让众人不敢违逆,直接让开了位置。 没有担架,全靠人搬,陈升腋下被勒的生疼,他断断续续的呻.吟着,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韩盈: “月,月女,我的腿还能保住吗?” “我先看看再说。” 说着,韩盈仔细的观看了一下伤口。 不得不说,伤口的画面非常引人不适,好在现代处理断掉水蛭的办法很多,而且方法容易,现在也能做到,韩盈抬起头,对着这些人说道: “没事,腿能保住,你们谁去担桶水来?” 围绕在韩盈周围,大气都不敢喘的下桑村众人,在听到她的话后,大眼瞪小眼的,完全不懂月女要水干嘛。 是要施法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有好事者立马抬来桶水。 韩盈让这些村民散远点儿,又招呼着自己的学生们过来,她一边清洗着陈升的伤腿,一边说道: “现在我跟你们怎么治具体的病,像他这种不小心把水蛭断在身体里的,首先要把腿给清理干净。” 女学生们完全没想到,自己跟过来的第一天,就能学到如何给人治病,如郑茂这样年龄大的,直接捂上了嘴巴,以掩盖自己的惊讶,而更多的学生,则是仔细的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生怕错过一点儿内容。 旁边,被挤走的下桑村众人,听着韩盈的话,表情也开始逐渐呆滞起来。 这个月女,怎么和之前遇到的巫觋完全不一样?这样的施法,不对,这,这种能够当成独门手艺的东西,不应该把他们赶走,一句话都不对着他们说吗? 跟过来想要看情况阻拦的村老,在看到这一幕之后,更是彻底懵了。 这怎么和之前巫觋的不一样啊! 韩盈不知道这些人的心理反应,她专注于处理陈生咬伤,清洗完伤腿,从车上拿下来盐和碗,调了一碗浓盐水出来,用纱布沾着浓盐水,慢慢蘸到水蛭上。 “正常咬伤,没有断的话,可以通过拍打水蛭或者皮肤,让水蛭自己掉下去,千万别用手硬扯,像这种断成两截的,也有办法,你们就用盐调浓盐水,涂抹上去,然后等一小会就行。” 韩盈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人都能听的见,陈升父亲一听用的只是盐,瞬间松了口气,其他人则是竖起耳朵,使劲儿把水蛭断成两节的处理办法给记到了脑子里。 说话间的功夫,那水蛭就扁了下去,韩盈把刀放在火上烤了一下,小心的把水蛭取了下来,取完之后,她又清洗了一遍伤口,让人取来竹叶,烧焦成碳灰敷在伤口上。 这中间,伤口不小心接触盐水的陈升痛的嗷嗷叫,丢脸的让陈升父亲都忍不住踹了一下儿子。 “十天内不要让他下水,也不能让伤口碰到东西,泥土草之类的都不行,等伤口开始结痂再下田,记得把裤腿绑结实了!” 说完,韩盈对着陈升父亲说道: “盐和麻布,总计二升粮,稻豆麦都行,给我拿一下吧。” 围观的下桑村众人,看着韩盈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们过往怎么也取不下来的蚂蝗给取了下来,甚至连陈升都没有再受伤,再听到韩盈收的‘药钱’,瞬间就炸开了锅。 “多少?二升米?” “真的假的,不会是骗人的吧?!” “怎么才这么点儿!” “我是不是耳朵坏了,听错了?” 陈升父亲脸上全是茫然,像是不敢相信对方只收这么一点粮食,紧接着,茫然转化成了狂喜,他连儿子都不顾了: “月女您等我,我这就给您拿过来二升粮!” 下桑村围观的众人同样哗然起来,有脑子稍微折算一下,这二升粮,其实也就是韩盈使用的盐水和麻布的价格! 哪里有这样给人治病的巫觋,就收个本钱? 众人完全无法理解,他们呆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何反应,突然,村老,抬手就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 第71章 起痘会死 给自己脸来了那么一巴掌的村老,一点也没有在意众人的惊愕,他对着两个儿子扯着嗓子喊道: “眼瞎了,没看到来了个能耐人?还不快把你们阿母背来!” 听他这样说,下桑村围观的众人,脸上顿时一副了悟的神色。 就是几个离得远的,脸上浮现出了几份犹疑,他们忍不住悄悄的说道: “他那老妻,都四五年不能动了,月女能治的了吗?” “我看悬,不过他那老妻,好像不只是走不了,据说现在脚上又生了疮……” 村老被呵斥的儿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往家里跑,不一会儿,就把自己的老娘背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他们的小妹。 这四人和陈升父亲近乎一前一后走过来。 拎着筐子的走过来的陈升父亲,看了一眼只盖满筐底的豆子,脸上很是羞惭,他看着正在喝水的韩盈,直接跪了下去。 “月女大恩,您救了我儿的性命,可我就拿出这点儿粮,这,我代他给您磕个头吧!” 新来的巫女,只是用盐水和烧干的竹叶就治好了陈升,还只收了他盐水和一点麻布的费用,这么好的巫女,谁都没见过,这头,该磕! 看周围这些人只是看热闹,也不打算上前求医的韩盈,正抽空喝着热水,压根没想到会有个中年男人‘啪’的一声,就跪在自己面前,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周围人不仅不制止,还在那里叫好。 “是得磕个头。” “就是,陈升这小子命真好,能遇上月女把腿给保住!” “陈升他父,你磕响点儿!” 韩盈心里有些无奈,动作迟了一步的她,只能把竹杯放在地上,等人磕完,上前把人抬起来: “好了,别磕了,这又有人来找我呢,你也别在这儿耽误我的事,把儿子背回去吃饭去吧。” 说完,她对着背着一个老妇人的壮年男人问道: “她这是什么情况?” 男人微微怔,略微有些难以齿耻,旁边的村老挤开众人,直接上前说道: “这是我老妻,生孩子生的腰坏了,站不起来,躺榻上四五年了,现在身上还生了疮,您看看,这两个能不能给治治?” 在儿子背上的老婆婆一直没有说话,在听到丈夫这么说,像是有些没脸见人似的,直接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脸。 韩盈有些惊讶,随即了然的点了点头,她环顾四周,看还有几十个人围着,其中大多都是男人的情况,扭头去喊自己的学生们: “来几个人,把这位阿婆抱到草棚里。”说着,韩盈对跟在男人身边的少女问道:“你是她是么人?” 被问的于姝有些腼腆,小声的回答道:“那是我阿母。” “那就一块进来,你好照应着。” 四五个学生合力,一起把这位老婆婆抬了进去。不过,因为韩盈需要采光才能看清身体,所以要求开着草棚大门,不能关上。 听到韩盈的要求,村老直接背站在门口,眼睛一瞪,开始赶人: “都在这儿站着干什么?还不躲开!” 几个过来看热闹的妇人,也开始驱赶起来周围的男人们: “就是,治妇人病,你们在这儿看什么?” 其实不用村老多说,这些村民就极为自觉的避开门口,或者是转过身去,他们对妇人病没什么兴趣,倒是有人对月女能不能治疮感兴趣,一个同样患了疮的男人,指着自己后背对同伴说道: “我身上也有疮,都有枣那么大了,再大下去,可就要死了,不知道这月女能不能行?” 被询问的同伴摇了摇头,他哪知道? 不过患疮的男人也不需要他回答,直接自顾自的说道: “我觉得不太行,沃河觋师都救不回来生疮的贵人……” 草棚内,韩盈压根不知道屋外有人议论她不如沃河觋师,她先是打量了一下老婆婆,对方满头银丝,年龄不小,裸露出来的腿脚有些萎缩,应该是很长时间不能走路,这样一个瘫痪的老人,身上的衣服却很整洁,很明显是受到了良好的照顾。 这家人不错嘛。 韩盈边想,边招呼人把老婆婆的衣服掀起来,她来得及检查对方的骨盆,第一眼先看到的,是老婆婆身上的痘疮。 后背,腿,脚三处都有,像那些米粒大小的也就罢了,主要是后背和脚上的痘疮,有五个大小直径已经达到二厘米。 这是很危险的情况,在古代,痘疮被称作疽,疽发背而死是古人最常见的一种死法,现代西医对这种病的总结,是急性蜂窝织炎,它可以引发坏死性筋膜炎,出现并发脓毒血症。 脓毒血症这玩意儿有多严重呢,哪怕是到了现代,一旦出现脓毒血症,死亡率仍高达15。 韩盈仔细的看过这些痘疮,面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凝重的情绪很快传递到学生和病人家属身上,于姝虽然腼腆,观察力却很高,看着韩盈慎重的表情,她立刻小声的问道: “月女,我阿母是不是治不好了?” 于姝眼圈有些泛红,她明白长这样的疮是什么后果,村子里有不少人因为发疮而死,自从母亲身上长了痘,痘变成了疮,家里人就开始慌了起来,因为这代表着母亲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不好治,有死亡的可能,不过治好了,应该还能再活上几年,你们怎么打算?” 韩盈并不想把自己塑造成什么都能治得了的‘神医’,虽然她手中有抗菌药,可这种伪造出来的能力,无法复制,更会给自己的学生造成极大的压力。 于医学发展之上,韩盈更希望医学是进步的,她培养出来的医生,能够一代比一代强,而不是变成吹嘘祖宗有多么牛逼的…… 笑话。 就是半躺着的老婆婆,在听到韩盈这样说之后,直接把衣服往身上扯,扯好后挣扎着想往外面去: “那就不治了,让我多活几个月,再多给家里纺些布,到时候蹬腿走了,也不拖累家里!” 门口的村老阻拦着自己的老妻: “说什么胡话,月女,你一定得给她治好!” 说着,他猛拍自己胸脯:“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看到这幕的韩盈刚开始还有些难受,紧接着又有点哭笑不得,这一对老夫妻也是有意思,她笑着说道: “阿婆,你这身上的疮不大,没那么容易死,治就行,也不费你们多少粮食,你们不是种桑吗?先带我去取些桑树根回来。” 一脸懵的村老儿子带着韩盈挖了不少桑树根回来。 桑树根中含有乙醇及丙酮,这种浸出液有抑制真菌的效果,韩盈又招呼过来自己的学生,这一次,她的讲解更为慎重: “痘疡,准确的说应该叫做疽,刚开始的时候,人感觉不到它,不疼也不痒,不过痘疡随着时间会慢慢变大,逐渐低陷坏烂,等它破后,肉就成紫黑色,等到了这个时候,五脏六腑已经溃烂,就算是鬼神来了,照样救不了。” 韩盈边说着,边把刀火烤消毒,手稳稳的切了上去: “记住我现在的动作,清理、火烤刀进行消毒,都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原因我待会儿给你们讲……” 已经被震惊过的学生们,这次更是被吓傻了,别管是痘疡还是疽,都是如今的绝症,月女能够治已经够惊人了,她还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把怎么治全讲给她们! 所有学生脑袋都晕乎乎的,有人强逼着自己记月女说的一切和她的动作,而更多的人,则是在心中升起了不甘。 上天啊,这么好的月女,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师长,自己又为什么只能跟她学两个月! 边做小手术,边讲解的韩盈,没办法一心三用,自然是错过了学生们精彩的表情。 倒是站在母亲身后的于姝,越听,嘴巴张得越大,刚想说什么,就被自己阿母伸手掐了一下。 这可是治疽的本事,月女又没拦着你学,你张嘴说什么?没看到旁边的钟夏到现在都没出去吗? 韩盈很快把痘疡的脓疮都挤了出来。 说实话,这么小的痘疮,放在现代医院里根本就不算是个事儿,哪怕韩盈不是皮肤科医生,照样能很快处理好,在患者和教学上,还要优先患者,尽量不拖时间,好谨防感染。 把药敷了上去,完工之后,韩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她看了眼天色,觉得不能再继续诊治了,于是说道: “阿婆,你这疮要观察三天,只要没有继续流脓泛黄,那就没事了,正好,我要在你们村子里借住几天,好开义诊,不知道你们村里允许吗?” “当然允许!” 不用老婆婆发话,村老就先同意道: “不就是腾个空房间吗,我家现在就能给你腾出来!” 下桑村基本上每家都能盖上三四间房,像村老这样的家庭,腾出来一间房真不算困难,自己老妻接下来还需要月女常看看,可不得让月女住进自己家? 不过,和村老抱着同样心思的,还有很多。 好几个人难以置信盯着村老妻子脚上的痘疡,看了一眼又一眼,被别人摇晃也移不开视线。 这太不可思议了! 月女还真给她治痘疡了,这可是得了必死的绝症,要是月女连这样的病症都能治好,那,那自己的病是不是也能治? 想到这里,有人就开始头晕目眩,直接和村老争起来韩盈: “月女,我家也行!” “月女,去我家吧,我家房子是新盖的!” “来我家,我有空房!” 还有人看到了韩盈的学生,她们眼前一亮,直接说道: “月女,您带来这么多人,一间房哪够啊,来几个去我家,我家新加了草褥!” 之前还以为自己要风餐露宿的韩盈,没想到自己骤然变得这么受欢迎,不过,这倒是挺让人有成就感的,她笑着说道: “用不了这么多,一间房就行,现在天色太晚,我也没办法看诊,也就别拦着我这些学生,让她们做暮食去吧。” “暮食?” 众人扭头看了看车堆旁那个烧着热水的男人,再看看围过来学习的女学生,这才反应过来,月女这一行人,到现在还没做暮食呢! 可现在的天色,再起锅蒸米煮麦饭,等到吃完,天都黑了,到时候摸黑走路,别提有多危险了。 “还做什么啊,我们村里请就是了!” 不过是十几个人三四天的饭食而已,这点粮食,下桑村还是出得起的! “对,我这就拿蒸米来!” “我家里煮了豆子!” 下桑村的众人终于发现了自己可以讨好韩盈的地方,他们赶快回家,从家里的锅中舀出来各种各样的吃的,蒸米,米汤,豆饭,酱豆……一股脑的,全都送了过来,拦都拦不住。 于是,韩盈成功达成馕饼泡碗里就着大米吃的成就。 第72章 踊跃求医 昨天傍晚,虽然村民们热情邀请,但熟悉现如今农村家居环境的韩盈,还是极为坚定的拒绝了入住村民家内的打算,就近打扫出来草棚,又借了些晒干的草垛过来,铺平地面,直接打地铺休息。 至于韩粟,他就要辛苦一点,看着马匹和马车,在外面和衣而睡。 好在,之前韩粟服兵役,有过一段时间的野外宿,额,野外席地而睡的经历,现在天气转暖,夜间温度也已经有十度以上,在外面休息也没什么事。 就是韩盈还是不太放心,她手头有钱,直接买了三张羊皮,缝制在一起,给韩粟当做被褥,防止夜间受寒。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刚起来,韩盈刚推开门,就发现已经有好几个人局促不安的等在门口。 韩盈出门行医的时日真算不上多好,直接农忙撞到了一起,男人忙着下田,女人忙着采桑,哪里有什么心思看病? 不过巧的是,蚂蝗被咬,以及身生痤疮,属于现在最常见也最难治的病类,她这一治,直接让下桑村的村民对她猛增了不少信任。 钟季就是其中之一。 他后背也起了疮,摸上去了那疮比村老老妻脚上的疮都大,脱上衣下地干活的时候,别人看到他的后背就摇头,昨天看月女能够治之后,他就辗转反侧,一夜未曾睡好,临近天明,终于下定了主意,大清早的就过来求治病。 没办法,他们也就清早和傍晚归来有时间了。 医生这种较为特殊的职业,必然会出现时间错配的特殊状况,韩盈也不意外,不就是晚点吃饭呗,她熟练的分出来人手,让学生轮班,一部分人去做饭,另一部分过来看教学。 “看看,他这样的疮,就比较危险了,从外貌上看,已经开始出现了低陷,这代表浓毒已经渗透表皮,即将往五脏六腑里面走,所以处理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你的情况比昨天的阿婆还要好,不过你刚才说要下田?那这两天就不能治,田水太脏,伤口一泡就得发烂,不下田?那行,我给你治。” “你下巴上的疮不能治,再小也不能治,还是回去每天多洗脸吧。对了,郑茂你们过来点,我跟你们说,以后,你们治鼻口这个位置的病症,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因为人的七窍相连,后面还有最重要的脑,疡的脓一旦处理不好,或者外界的毒邪侵入,感染七窍和大脑后,人立马死,鬼神难救。” 随着韩盈给这群人治好了疮,整个义诊的发展,逐渐开始转向了离谱的状态。 下桑村里的大部分农人想不到自己有病要治,还是正常去田里干活,而如今能够拿来种植的土地,常常会连成一大片,这使得不少村落的田地接壤,如此一来,下桑村的村民,就不由得和其它的村民交谈起来月女的事情,顺便把月女会治疮的消息传播了出去。 不少身患痤疮的人,一听月女能治疮,又只在他们村停个三四天,立马放弃了垦田,回家背上粮食就往下桑村跑。 因此,韩盈的义诊摊前,逐渐围起来一群身患痤疮的人,疯狂的往她面前挤,试图请韩盈给自己医治。 有人气是真有人气,乱也真是乱,看着混乱的场景,韩盈只能再次重新调班,让学生给这群新来的病人排队,又把大哥叫过来,让他来回巡视,看到有人闹事,就给他扔出去。 双管齐下后,整个看诊队伍开始有序起来。 不过看诊和治病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人们聚集的速度,随着时间的增加,整条队伍已经排到了十米开外,甚至还在不断的增加。 “已经紫黑了,没办法治,回家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你这个稍微有点严重,治起来可能会死,治不治?治?那先去右边等着。” “你这疮不用治,主要还是洗澡不勤,尤其是背部都不带洗的,回去用粗麻织个搓澡巾,对,就是这个,四方,比手大点,能将手套上去,开口系个绳,绑在手腕上,用来搓身上的泥灰,这样能有效的减少出疮。” 说完,趁着病人翻看洗澡巾,下一个还没有上来,韩盈赶紧拿起来竹筒杯灌水。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妇科医生,出来义诊,治的不是妇科、内科,或者是外科,而是先治起来皮肤病,甚至要教大家怎么做搓澡巾! 简直是离了大谱! 而被韩盈诊治的病人,也被她掌握着情绪,他们畏惧的看着韩盈,若从她口中说出不用治,那病人脸上必定是喜气洋洋,若是听到有死亡的可能,那病人必然忐忑不安,疯狂向月女祈祷。 所有人最害怕的,就是那句回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因为这代表着病人已经没几天好活,赶紧在临死前能享受就享受一下。 中午,韩盈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她只能叫停看诊,先去吃饭。 看着那么长的队伍,韩盈忍不住开始头痛,人多是好事儿,可这么多人,她要看到猴年马月! 这就是选择农忙时期出来的‘好处’了,虽然农人会因为现在忙碌,忽略掉自身的问题,放弃就医,但此刻,也是各个村子之间交流最为频繁时刻之一,当展现出来她某一项独特的救人能力时,整个亭内农人都能在两三天内赶过来。 吃着饭,韩盈迅速调整着这一次的义诊计划。 一个村一个村的过去,对自己来说很麻烦,倒不如就在下桑村,只要她治好的病人越多,亭内的人知道的就越快,有需求的病人,肯定会自己赶过来求医。 除了以上的打算,还不能陷入只诊治痤疮的困境中。 所以,吃过饭的韩盈也没休息,而是迅速把这些学生们叫过来,考了一下她们对痤疮的认知,把能够区分的学生挑出来,两人一组,先做一轮筛选,把不用治的和治不了的,先给筛出去,劝回,能治的留下,由韩盈诊治。 如此一来,学生多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六个学生分三组筛选,哪怕她们速度慢,需要商量才敢确定,照样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原先七八十个过来求医的人,给劝退回了大半。 人数压力一减轻,也不用对那些情况不严重,只需要平时注意清洗的人多费口舌,韩盈下午的工作量,终于小了不少,甚至还有时间看一看诊治的病人有没有患其它的病症。 这一看,还真看出来两个人有问题。 一个是四十岁以上的老人,看病的时候就止不住的咳嗽,经韩盈诊断,是慢性支气管炎,现在已经到了中度,韩盈给他开了药方,用蛤壳和瓜蒌子,也就是山葫芦等量磨成粉,每日服用。 这两种药好取,又不用钱,自己做就行,老人饱受咳嗽的困扰,甚至喘气都有些困难,在知道这个方法之后,差点又没给韩盈磕头,被害怕折寿的韩盈拦住了。 而另一位,则是一个壮年男人,韩盈一碰他的皮肤,就觉得温度不正常,果然,在询问之下,发现他这两天头晕,恶心,饭吃的也不多,韩盈仔细检查过之后,发现他小腿有创伤,上面已经起了脓。 这让韩盈怀疑他是因为局部化脓引起的淋巴结炎,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变成淋巴结脓肿,甚至引发败血症,那直接没救。 只不过,当韩盈说了情况之后,这个男人一点儿也不相信,非说自己身体很好,没有病。 韩盈:…… 这种倔强的野马,除了放他回家,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不过本着医生的良心,韩盈最后还是提醒他,回家若是觉得不适,可以再回来就医。 等太阳西下,韩盈总算把剩下的二十 多个痤疮患者治疗好之后,下桑村一整天没出现的妇女,居然也过来了。 好家伙,男女分工分到这会上? 看了一下天色,韩盈也没拒绝,现在太阳西下,顶多再看上一两个小时,也累不到哪里去。 好在,这些妇人除了痤疮,有大部分是问询其它疾病的,其中也涉及到韩盈最为擅长的妇科。 不得不说,这简直让韩盈感动哭了,不容易呀,终于能治自己最拿手的了! 如今的妇人在妇科上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问题,比如生孩子带来的后遗症,最常见的就是骨盆撕裂后未曾修复好,生育次数少的也就罢了,生育次数多的,行走之间就会疼痛不已,严重者就会像村老的妻子,直接瘫痪。 除此之外,还有日常不卫生,或者夫妻生活不卫生带来的淋病,炎症性疾病,都广泛的存在。 过来看病的妇人们,一开始看韩盈稚嫩的脸庞还不太好意思说,不过看韩盈严肃的表情,逐渐放下了尴尬。 韩盈把大部分能治的,都给出了解决或者缓解的方案,然后反复的强调卫生问题,尤其是涉及夫妻生活,男女双方都需要做好清洗。 而如今的妇人们,在表层羞涩的面孔下,是无法掩盖的黄.暴。 毕竟贞洁那套东西,别说底层了,上层都没有,不再害羞之后,妇人说自己的情况随口就能把夫妻生活也带了出来,不仅让韩盈被迫听了一堆内容,几个还没有结婚的学生更听的是目瞪口呆,而这群不再掩饰自己本性的妇人,什么都开始说,互相交流经验不说,甚至还敢调戏起原本住在草棚里的本村人钟夏! 最后,听不下去的韩盈,把这群老司机全赶走了。 由于不同村的妇人们之间,也能随着采桑见面,随着韩盈给妇人们治妇科病开始,各村的女人也开始过来求医,人数络绎不绝,比男人还多。 治病终于从离谱转向了不离谱,就是诊治的病人越发的开始多了,从第三日开始,人数已经扩大到了二百多号人,哪怕有学生们提前分类,韩盈也看不完,甚至,连药材也明显开始不足。 韩盈顺势从下桑村找过来几个少女,让她们打下手,认草药,挖药材。 不少村民看着那几个少女跟着韩盈没两天就学会了认药材,还背下来几个治病的办法,瞬间眼热的不行,不用多说,纷纷把自家女儿送过来帮忙。 而随着下桑村有巫女,能够治妇人病和必死的痘疮逐渐传开,四面八方都涌来了需要来求医的人。 这其中,有不少又被检查出其它的疾病,等回家之后,又将情况告知了村内的人,然后又是一波相同病症的人过来求医。 如此循环往复之下,整个下桑村人声鼎沸,聚集的人比亭市还多,甚至还有人开始把韩盈说的那些药材挖过来售卖,原定的亭集也不去了,直接在下桑村开,甚至连亭吏都过来看看身体,不把韩盈当回事的亭长,更是拿着米糕,求韩盈来看他身上的病症。 而随着人数的增加,韩盈本定的时间也开始一再推迟,从原本的八天变成了十天,最后又延长了到了十四天,看病的人数才减少到一天只来一二十个,问题也都不痛不痒了。 看着差不多了,韩盈和下桑村里正等人提了离去的想法,顺势又把自己要收学生和弟子的消息宣扬了出去。 第73章 科学不行 “对,我只收女人,学生不限制年龄,年龄更大也无所谓,通过考校之后,自备好食物,就能跟着我义诊,边诊边学,义诊结束后我会再出考校,看成绩和是否合我心意选择留下,收做弟子。” 坐在草棚阴凉下,脚不沾地近乎忙了近半个月,说话过多的韩盈嗓子已经有些沙哑,她端起来竹杯喝了几口水,看着把自己围在中间的里正村老和老媪,继续说道: “你们尽快回村通知吧,我再停两天就要去下个亭了。” 听完韩盈的话,五个里正和二十多个村老面面相觑,这些天,韩盈从大病诊到小病,头疼脑热,咳嗽胸痛,便血尿急乃至难产接生她都治了一遍,治疗过后,大部分直接就能缓解,堪称神迹。 而且,月女也不怎么收取粮食,他们只要不是得什么大病,就能负担得起诊费和药费,十几天下来,他们差点儿都快习惯有这么一个巫女,啊不,月女说她是医生,有这么一个医生在了,压根就没有想月女还会走! 其实,他们心底里哪里不知道月女会走呢,只是不敢想,更不敢想她走后,又恢复过往无人可医,只能苦熬的日子。 现在一想,里正和村长们就忍不住苦苦哀求起来: “这,这也太急了!” “月女,您真不能再留些时日了?” “就是,您再多留些时日吧,我们下桑村可以一直供酒食的!” 韩盈微笑着对着他们摇了摇头,她没有继续说拒绝,态度显得也很温和,可围着她的这些人,心都沉了下去。 月女在拒绝,这是再求也没用。 更何况,月女留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久的了,她能过来,就是大家修了十辈子的福气,一辈子没有遇上个医生才是如今的常态,本就不应该奢求,而且,月女也有她的事情要做,更有她的家要回,凭什么留在本村? 有几个人已经在心里暗骂出声,这几天在村里晃荡的小子,别说勾搭上月女,就连上前说话都说不到,简直是废物! 里正和村老心里哀叹,不过转瞬间,又想起来月女说收弟子,心里面又生出来几分狂喜。 这些天他们可一直在看着,不说跟着月女的学生,就过来帮工的女儿,几天下来就学会认不少药材,月女可一点儿都没有藏私,这样的机会,上哪儿再找第二个! 顿时就有村老不在这儿废话,他直接告别道: “多谢月女仁善,老朽现在就回去通知村里!” 他这一走,别的村人也呆不住了,月女收学生没说要束脩,却需要考校,这必须把村里能拉过来的女人全都得拉过来试试! 要是只有四五个人来,结果没被选上,那自己村里岂不是连个村医都没有,以后治病还得向别村的村医求,麻烦事又亏钱,还影响外村的好女嫁进自家村,这绝对不能行! 这个村老一走,其他人也留不住了,纷纷向韩盈告别,准备回村通知村里女人明后天过来,很快,人就散尽了。 韩盈也终于能够坐下来休息休息,喘喘气。 下桑村目前还是极为热闹,七八米外的学生们,有的在处理药材,有人在和村民讲价,还有一些人过来出售各种农用品和改版的搓澡巾,嘈杂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烟火气,看着这一幕,韩盈心情很是愉悦。 就是看着看着,头顶又是一黑。 韩盈有些疑惑的抬头,就看到下桑村的于村老讨好的冲着她笑。 “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的于村老佝偻着腰,脸上全是谦卑,他小心翼翼将一大块肉脯放在案几前,问道: “那个,就是,我想问问我小女于姝,她能不能……” 话没有说尽,看着他的动作,韩盈就明白了这位老父亲的意思,这让她不由得面色一沉。 “你把肉收回去吧。” 于村老对待妻子的态度让韩盈挺喜欢的,重感情,把女人当人,可惜任何事情都会有两面性,担忧女儿的他,最终还是采取了韩盈现在最不喜欢的行为,送礼。 其实送礼也不是不行,关键是于村老要送的有脑子啊,想拜自己为师的女子何其之多,那些身份稍高的,能送的礼比于村老还要贵数倍,这种情况下,他最应该做的根本不是送礼,是祈祷公平! 韩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里正家的儿子,昨天猎了两只野鸡回来,比你这块肉脯如何?” 听韩盈话的于村老脸色一白。 韩盈又说道:“前几天,我治好了亭吏的骨伤,他直接回了我一条猪后腿,若我说,半扇猪肉,就能让他女儿跟着我求学,你觉得如何?” 如何?不如何! 若是比拼财力,自己家怎么比得上村长、亭吏?于村老不是不明白自己这样干有问题,但他就是,就是想努力给女儿增加点被月女收徒的可能,明后日过来竞争的女人太多了,女儿到底能不能超过她们,他也没底啊! 偏偏,偏偏……于村老心里是又羞愧又害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韩盈看他恨不得以袖掩面的模样,摆了摆手: “行了,回去吧,明天该怎么考就怎么考,我不会对于姝怎么样的。” 有了这句话,于村老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拿起来肉脯,赶紧往家走。 看于村老走了,同样忙碌了近半个月的韩粟过来往地上一坐,带着几分疑虑问道: “月女,你收这么多徒弟,把本事都教完了怎么办?” “教不完的。” 空间里光医学类的大头书就有一面墙,研究一辈子都研究不完,韩粟的担心纯粹是想多了。 不过韩盈没有继续解释,她看着韩粟,把自己喝完的竹杯递给他,说道:“给我倒杯热水来。” 看了这么多天病人,脑子太累了,韩盈觉着得换换逻辑题来放松一下,等韩粟提着竹杯回来,重新坐下,韩盈就问道: “前些日子,我不是给你留了个荒岛的题吗,你想的怎么样了?” 韩粟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抓着提问,他懵了下,回答道: “啊?额,我觉得他们不可能种田,应该会打起来,这得看情况……” 发蒙过后,韩粟逐渐开始说起来自己的理解,韩盈在旁边听着,边听边点头。 这一次,韩粟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他甚至开始做了假设,在有官长、两个队长,亦或者多个什长情况下,这一百个人呈现出不同的反应,甚至,他还给这些官长假设上加了能力、随着时间推移的变化。 这一讲,韩粟就滔滔不绝的讲了十几分钟,在听完他讲完最后同级士兵会发生什么之后,韩盈总结道: “看起来你觉着,这一百个人,要么是全部种田,要么是死一部后再种田,而且会有一个头领出现,统筹着他们种田,如果不是官长过去,那新出现的头领,必然会武力,智慧俱全对吧?” 韩粟听完,略一沉吟,点了点头:“是这样。” 这些内容中,已经推演出了大致的变化,并无错处,不过却没有什么细节,韩盈选取了其中的一种可能,继续出题: “那好,我们先假设你是这个头领,现在你面临着以下三个问题,野麦不够吃,需要开垦耕地,大家没有房子住,要建房,而这些人劳动时,又需要人去做饭,还需要人防止野兽袭击,面对这样的情况,你肯定要把人分开去做这四件事情。” 韩盈一说,韩粟就在旁边点头,看他能够理解,韩盈又道: “那你就好好想一想,这四件事要怎么安排才算合理?其次,我们可以确定的是,第一年能修建出来的房子,不会超过五间,那你要怎么分?还有……” 韩盈边思索,边出着问题,语速也开始越来越慢,而随着韩盈越说越多,韩粟的头上,也开始出现了细密的冷汗,他脑海中止不住的在想,这些问题如果换个说法,几乎就是…… “快看,她下.面流血了!” “哟,于姝长大了!” “嘿嘿嘿……” “呜——” 正当韩盈讲着的时候,男孩们的吵闹和少女的哭声猛然传来,一道身影快速从韩盈身边穿过,跑进草棚,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这让韩盈停了下来,她抬头望去,几个十一二岁,脸上各种作怪表情的男孩一看到她,顿时没了之前的肆意,吓得转头就跑。 韩粟先皱起了眉头:“这群小子,不好好采药,干什么呢?” 一旁的韩盈没有说话,这个场景,实在是让她有了些许不好的联想。 “我先去看看。” 说着,韩盈就起身推开了草棚门。 韩盈借住的草棚,只有两个人在住,一个是孕妇,另一个女孩钟夏年龄不大,没有怀孕,住进来的原因是她来了月经。 没错,如今还有一个不太好的习俗,有了月经的女性,要自动搬到草棚这边住到结束再回家。 刚开始知道这点时,韩盈还以为自己不是在中国汉代,而是到了印度,可她很快发现,这种习俗的形成,有着多方面的原因。 由于营养不良的缘故,女性的月经,根本不是每月都来,极为随缘,甚至很多妇人三四个月、半年才来一次,压根没有规律可言,无法琢磨,再加上女性来月经会腹痛,流血的缘故,人们自然而然的会将这件事情往坏处想。 除了生理上的原因,现实中也有局限,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居然没有月经带! 准确的说,是底层农人没有使用月经带的意识,和钟蕊的交流中,韩盈发现她其实也在尝试制作类似的东西,但……效果不是很好,血还是会流下去。 内外因之下,女性在月经期间很难外出,流血又需要时长清理,如今农人家的房子也不多,为了避免互相撞见的尴尬,也就只能搬到草棚这边住了。 走进屋内,韩盈扫了一眼,就看到于姝正躲在角落里哭,那孕妇拍着肩膀安慰着她。 韩盈先关上门,去马车上拿了月事带,用草木灰填好,这才重新回到屋内,走到于姝身边,蹲下来说道: “别这样坐着,血会流到衣服上,洗起来很麻烦,来,把这个穿上。” 哭泣中的于姝,满脑子都是发现自己流血的惊慌,腼腆害羞的她,脑中止不住的回忆着那些男孩们的嘲笑,孕妇安慰的‘长大’,没有让她放松,反而更加痛恨起来自己的身体,在听到月女的声音之后,于姝抬起头来,哭着说道: “我不想长大,我不要流血,我不想做女人!” 旁边的孕妇看她这么对韩盈说话,表情就有些不好看,她伸手拍了一下于姝的肩膀,责备道: “对着说什么胡话呢?” 被骂的于姝握紧拳头,眼泪哗啦啦的流,抽噎着说道: “我就是不想当女人,女人要流血,我肚子好疼,还要被他们笑话,凭什么,凭什么只有女人要被邪祟缠身流血,男人就不会……” 看于姝的模样,韩盈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丧失社会话语权之后,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也逐渐被扭曲和污名化。无数女孩在这一刻猛然发现自己和男人的不同,年少的她们,根本没办法面对群体性的月经羞耻,进而转变为愤恨自己的性别。 这不是于姝的错误,而是群体性的精神施暴,从生理开始,将月经和污秽联系在一起,让女人自己否定自己的正常,接受自己的‘低人一等’。 韩盈极为厌恶这样的现象,她很想对于姝说,这就是正常的生理情况,是两性博弈下,女性身体演变出来的选择,是身体在繁育中,为了保护自己,和剔除不正常胎儿的预演……可这些东西,于姝根本听不懂。 科学离现在太遥远了,它无法破除对月经的污名。 不过,科学不行的话,神学呢? 第74章 神话故事 韩盈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希腊的神话,立刻有了主意,她面色严肃,略带些生气的说道: “谁说女人流血是邪祟缠身?我们是为了分摊人之母在补天时受的伤才流血的!” 于姝哭的太狠,以至于现在还有点不自主的抽泣,但她还是被韩盈说的话给吸引,顶着泛红的眼眶,问道: “人之母是什么啊,她怎么这么坏,让我们给她分摊伤害?” 韩盈没有说人之母,而且示意她起来: “她可不是坏,来,先把月事带穿上,穿好我就讲给你听。” 这一次,于姝没有拒绝韩盈,她显然对韩盈口中的‘人之母’产生了兴趣,极为配合的站起来,由韩盈搬来水盆和麻布,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再穿上月事带。 清楚自己未来也逃不掉使用月事带命运的韩盈,一直在和钟蕊研究月事带的制作方法,她使用过各种卫生巾,这让她提出了很多有用的建议。 比如增加双层,好用来填充草木灰以延缓渗漏、两边仿造安心裤增加侧档等等,而手中略有家资的钟蕊,也进行了一些改进,将和皮肤接触的布料换的更加柔软,系在胯骨上的绳子,也被做的又好解又柔软,这两项都能很好的减少摩擦带来不适。 参加完时祭,被师父下达进攻的要求之后,韩盈便决定义诊,因为会错过钟蕊的产期,韩盈临走之前,曾经特地去和她解释,对方不紧没有生气,还送了不少东西,最新款的月事带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义诊队伍都是女人,韩盈仿造着样式,一口气备了五十多条。 就是没想到最先用上的不是自己的学生,而是于姝。 韩盈心里有些感叹,还好她准备上了,这不,就有人受益了。 将绳子收紧,韩盈还下意识的打了个蝴蝶结,她将于姝的上裳拉下来,鼓励的说道: “来,走走看。” 于姝把裤子脱掉,踢踏着鞋,哪怕腰间门被勒着,确定月事带不会掉下去,她还是本能的抓着它才敢小心的往前走,而最先传递大脑的想法,不是腿.间门有异.物感,而是居然一点也不刺挠! “月事带走起来不痒哎!” 额,韩盈也没有想到于姝是这个反应,不过事情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汉代裤子没档,除去没有发展出立体裁剪之外,就是因为现在的麻布实在是太粗糙了。 四肢后背被磨久了也就习惯了,可诸如腋窝私.处这种地方,磨起来一天红肿,四五天见血,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说白了,还是技术不过关。 这么想着,韩盈对着于姝鼓励道:“再多走走试试?动作大点没关系,屋里又没有别人。” 舒适的月经带和自己似乎能够正常生活的感觉,让于姝渐渐忘记了之前的慌乱和愤恨,她开始在屋内大歩行走,甚至开始跑跳。 看她的模样,韩盈挑了挑眉。 之前看起来于姝挺腼腆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她不是这么回事呢? 暴露本性的于姝跑跳持续了十多分钟,直至又开始腹痛,这才捂着肚子停了下来。 坐在门后,将门拦住的孕妇看着她,感叹道: “月事带可真是个好东西,要是我那个时候就有该多好啊。” 这样的感慨,韩盈奶奶也说过很多,想来,也是因为过往经历了很多不便。 正当韩盈想要安慰她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大声问询的声音: “于姝,你还好吗?我能进去见你吗?” “于姝别哭,我们刚才把那几个小子打了一顿!” “于姝你别慌啊,小姑,于姝怎么样了,我们能进去吗?” “于姝……” 女孩们担忧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原本还放松的于姝又变回之前腼腆的模样,她有些不知所措,扭头看向韩盈。 而韩盈则是将目光投了回去,问道: “你的朋友很担心你呢,要不要让她们进来?” 于姝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小声的说道: “我,我想让她们进来。” 韩盈向着孕妇抬了一下头,示意孕妇放她们进来,在这些女孩们进来的同时,韩盈在孕妇身边说了声,先走了出去。 一条月事带根本不够使用,至少得三条才足够轮换着来,还得再多拿条,就能给孕妇她们做个参考,以后自己也可以仿制,不用求人。 而进入草棚内的女孩们,则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起来于姝,就是在安慰中,又提到了女人为什么长大会流血,而这次,在一个小姑娘情绪低落的提到邪祟的时候,于姝下意识的反驳道: “不,月女说我们流血和邪祟没有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啊?”有人不解的问道。 “是人之母。”因为韩盈还没有讲这个故事,于姝也说不出来什么,但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于姝无比的相信韩盈: “月女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可以问她!” 小姑娘们开始点头:“好,我们问月女!” 等韩盈拿着月事带回来,看到的就是这群女孩们用亮晶晶的好奇目光打量着她,然后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月女,人之母是什么啊?” “是所有人的母亲吗?” “为什么她受伤和我们流血有关系呢?” “对啊对啊,要她是母亲的话,那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只让我们流血,不让男人流血呢!” 被一连串问题砸过来的韩盈也没有慌,她现实将月事带递给于姝和孕妇,对着这些女孩们招着手: “要是想知道这些,就从草棚里出来,我在外面给你们讲。” 女娲造人补天这种故事,有什么需要避着别人偷偷讲的?韩盈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 说着,韩盈就走出了草棚,站在阳光之下,等待着她们。 草棚内的女孩并不懂这代表着什么,她们看着远处的月女,想跟上,却想起来韩盈是要讲流血,月女身边的走过的人是那么多啊,为什要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讲这种污秽的,需要避开人的东西呢? 她们看着自己的月女,明明只有五六米的距离,那么近,可女孩们就是不敢走过去。 草棚遮盖住明媚的阳光,地上投下的阴影是那么清晰,一亮一暗,仿佛是一道无形的铁栏。 看姑娘们害怕的样子,孕妇扶着腰,站了起来,她边往外面走,边说道: “这么多年了,都说流血是邪祟缠身,可要真是缠身,我为什么没死?他们说的一定是假话,我想听听月女怎么说……” 孕妇的话鼓舞了几个胆大的姑娘,她们也跟了上来,一个姑娘甚至直接小跑两步,上前扶住了孕妇。 “小姑说的对,我也要听!” “对,我也来!” “还有我!” 姑娘们围在一起,她们的心脏莫名奇妙的比过往跳的更快,可等到她们走到韩盈面前时,又变得平静起来,就好像,这件事情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她们终于走过来,韩盈笑的更开心了,她让这些姑娘在自己面前坐下,而自己则很有心机的坐在了一块更高的石头上,不仅让自己在讲解的过程中,能够俯视着她们,还能够让这些人感受到自己处于低位,这有助于韩盈输出自己的想法。 看着姑娘们或是激动,好奇,羞红的面孔,韩盈先是提了一个问题: “有人知道,我们人是从那里来的吗?”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杀器,只要是人,只要他还有空闲的时间门,那他就无法避免的会思考我是谁,我从何来,我又要到哪里去的终极问题。 如果说世俗的规则,是依靠人所需要的生存而建立,那一切宗教、神话,都是从满足这三个问题上进行发展的。 而韩盈在这个问题上,直接更进了一步,问起来人从哪里来? 问我从哪里来,女孩们还可以回答是父母把自己生出来的,那人从那里来,就彻底把把她们给拦住了。 一个女孩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我是阿父阿母生的,阿父阿母是大父大母生的,大父大母是……” 她往上数了四五六代,整个人彻底晕了。 “太多了,根本数不清楚啊!” “可在往上面数,人之前,总得有人把他造出来吧?” 姑娘们很快陷入了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千古难题中,看着她们就差没眼冒金星,韩盈笑着拍了拍手,把她们的注意力收了回来: “好啦,还是我讲给你们听吧。” 说着,韩盈便讲起来女娲造人的故事。 韩盈舍去了女娲蛇尾的象征,只说很少以前这片大地上生活着这么一位女神,并强调了她的身高和树一样高,后面的内容,就和市面上流传的女娲造人大致类似。 流传到现代的神话故事,其故事性必然有可取之处,当韩盈讲到女神感到孤独的时候,女孩们纷纷跟着点头,当韩盈说女神用泥捏出来了和自己一样的人之后,女孩们纷纷发出‘哇’的惊叹。 不过,韩盈没有说用藤蔓搅泥点,而是说泥人随着时间门,开始死亡,女神为了这些泥人能越来越多,于是模仿野兽,分出了男女,让人开始能够繁衍。 如今的这些村民,本来就关注韩盈的一举一动,随着故事的讲解,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这些人以成年人居多,有男有女,待韩盈讲完,他们几乎瞬间门就接受了自己由神造出来的事实,并作出种种解释。 “原来我们是神用泥捏出来的呀,怪不得我身上会有那么多泥呢。” “我们是神造出来的,我说我们怎么和牲畜不一样!” “女娲造出来人,她当然是人之母了” 还有人发出了新的疑问: “原来人和神长的一样,那为什么河伯会有鳞爪?” “是不是因为我们只像女娲这位女神?” 纷纷扰扰的讨论中,孕妇并没有忘记自己的问题,她好奇的对着韩盈问道: “那,我们女人流血,和人之母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门安静下来。 第75章 魔改神话(有大量女娲补天内容,) 一些年老古板的人反应过来月女提了什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们不满的看向孕妇,若非有韩盈在这里,恐怕直接就要呵斥过去。 而那些青中年的成年男女,也觉得这种话题过于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至少不适合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讲出来。 这些人没有对孕妇发作,只是骤然安静下来的声音,让围过来听故事的小孩、以及半大的少年少女们,感受到了难以诉说的压抑。 而韩盈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她笑着回应起来孕妇: “这就是接下来的事情了。” 韩盈开始讲述早就准备好的女娲补天: “在人之母还在的时代,还有其它神灵,不过这些神灵对我们人都没什么兴趣,只喜欢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在这些神灵中,有两位神灵天天打架,他们分别是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有一天,共工被祝融打败,愤怒的他一头撞上了不周山,一下子把不周山给撞塌了!” 女娲补天的神话在如今孕育出来,很大的原因就是能够契合现在人们的想象力,如同现在说的死人会见黄泉,原因就是埋在地里的棺材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水,又因为与黄土混合,其颜色为黄色,所以称之为黄泉,而不是黑泉,绿泉,又或者其它名字。 因此,这些听的人们,一下子就理解了共工和祝融天天打架,甚至不需要问理由,毕竟在他们的常识里,水火不相容,不打架才怪呢! 韩盈观察着众人的表情,看大部分人都能够接受这个开头,并对其深信不疑之后,继续说道: “要知道,不周山支撑上天,它一塌,整个天就倒了下来,那时候天火乱坠,天河之水倾倒而下……” 韩盈开始用大量的语言去渲染这段末日之景,什么火焰落下之后,整片森林燃烧,无数动物被活生生烧成碳灰,亦或者是部落中的人还在分享食物,突然一场洪水过来,就被全部吞没,一个母亲挣扎着想去抓自己的孩子,却被巨石砸中脑袋,倒了下去,最强壮的勇士努力泅水,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倒了下去等等。 在这样写实与恐怖的天灾之下,过来听的村人都吓的瑟瑟发抖,于姝紧紧的抱着自己身边的钟夏,孕妇捂住嘴巴,身体忍不住往后倾倒,男人紧握着拳头,整个人都陷入警惕状态,而要维持自己形象的村老,此刻用力拄着拐杖,可双腿还是止不住的打颤。 韩盈很满意自己语言造成的效果,这也是她刚才在想这个故事中想到的,人类越惨,越能体现出女娲补天的伟大,不然一点都体现不了女娲的重要性,那她怎么往里面加私货? 这么想着,韩盈调整着自己的语气,开始讲述真正的肉戏。 “人的母亲,女娲看到自己造出的孩子因为天灾而大量死去而心急如焚,她看着天上还在掉着天火、倾泻着天河之水的无数窟窿,决定要补上它。 她架起神鼎,用神力催出神火,开始炼制五色神石,补上了一处天窟,随即,这片天幕下的大地,变的正常起来,人终于有了能够躲避的地方,能够坐下来休息……” 说道这里,听着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而此刻,韩盈面前已经聚集了四五百号人,他们一起发出的呼气声,把韩盈说话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韩盈不得不伸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天上的窟窿,太多了,女娲手中的五色神石快要用尽,而碎裂的天幕一旦停止修补,肯定要再次裂开,女娲又无法停止神火,寻找散落各地的五色神石,眼看着天幕又要崩毁,女娲忍不住开始为自己无法保护孩子们而哭泣。” 刚刚放松,又遇到危机的故事让大家惊呼起来,在发现自己发出声音之后,他/她们立马心虚的捂住了嘴巴。 韩盈没有说话制止,这样太打断节奏,而是等声音安静下来之后,继续讲道: “在危机的时候,女娲的孩子中,身体强壮的男人和女人站了出来,他们安慰着人之母,说道:‘母亲,不用担心,我们已经长大,也可以去找五色神石!’于是,他们带着留守在部落里的女人和男人准备的食物,出发了。 外面的世界充满着灾难,无数勇士死于在了寻找和带回五色神石的路上,而留守在女娲身边的人,也拿起了武器,因为无数妖邪鬼魅、食人猛兽,都过来争夺这一片安全的土地,为了守卫自己的家园,更是死了无数的人。” 如果说之前的内容还只是让大家惊恐害怕的话,那现在,大家则是生出了很多难受的情绪。 毕竟,这其中的内容和现在也很相近,男人们有必须要服的兵役,女人在男人紧缺时也要离开家园,服劳役,参与后勤运输,至于守卫家,那不是他们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吗? 在场的众人,完全能够和月女故事中的人感同身受,甚至潜意识里接受了他们就是自己的先祖。 即便饱受摧残,即便前路危险,却仍能为了母亲,为了族人踏上那必死的征程! 一些快速接受这个故事的年轻男人,少年,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女娲和孩子们一起,修补好了大大小小的天窟和裂缝,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不周山上的天窟了,但倾泻出来的天河,不仅让地上的河水暴涨,更增强了它们的力量,它们一点也不希望天窟被补上,于是,它们埋伏在路上……” 听到这里,一个只有六岁大的小孩愤怒的喊道: “这些凶兽太坏了!我要杀了它们!” “说的没错,必须杀了它们!” 沉浸在故事里的众人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们死了那么多先祖,好不容易要补好天,这群凶兽还敢拦着? 那就杀了它们! 看着这些人群情激奋的模样,韩盈嘴角多了丝神秘的微笑。 讲故事的时候夹带私货,顺手黑一把对手什么的,这不是基本操作么? 当然,韩盈不会傻傻的明说,她那个字提到沃河觋师和河伯了? 至于之后会不会有人为其添砖加瓦—— 懂得都懂。 待大家发泄过后,韩盈再次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听讲。 “先祖们早就知道前路会有无数危险,之前,强壮的男女死了太多,轮到剩下的,不那么强壮的她们为之付出了,于是,寻找五色神石而受伤残废的男人、女人和老人留下,照顾还未长大的孩子,身体完整的成年女人和少量的男人,都拿起自己的武器,跟随人之母出发了,一路上……” 史诗故事已经到了末尾,韩盈稍微加了一点女娲保护人类,人类守护女娲的内容,又强调了几遍死了很多人之后,终于开始讲述最重要的‘私货’。 “……不周山支撑着天,这里的一切都拥有神力,它们能够对女娲造成伤害,女娲沿着天河逆流而上,她的双腿被水下的暗石划伤,血液喷涌而出,而天上还在降下天火,她的头发被烧毁,烟雾遮蔽住她的双眼,女娲越走越慢,直至突然倒了下去……” 说道这里,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了起来,一些情绪敏感的人,已经开始流起了眼泪。 “昏倒的女娲,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呼唤,她睁开眼,发现跟随自己来到不周山的孩子们在为自己祈祷,这事是死去孩子用魂魄为她搭建的桥梁,跟着女娲走到这里的女人们已经知道了母亲们的困境,一个健壮的女人挺身而出,对着女娲说道:“母亲,为了能继续前进,修补好天窟,请让我为你分担这些伤害吧!” “女娲想要拒绝,因为人无法承受神受到的伤,只要神力不消,伤口就不会愈合,若人去分担女娲受到的伤,必然会因为血流不止而死,可女娲也没有办法,她还没有靠近天窟,就已经开始受伤,天窟比天河危险成千上万倍,若没有人分担伤害,那她将无法走到天窟面前并补上它。” 故事讲到这里,之前出声询问的孕妇、年老或年轻的妇人,懵懂的女孩,以及即将、或者正要面对月经的少女,都眼睛发亮。 她们明白自己流血是怎么回事了! 韩盈看着这些女孩们发亮的眼神,缓慢又郑重的说起来最后的内容: “在紧急时刻,女娲灵机一动,一个人不行,可以用一群人,让每个人都承担一点,用庞大的人数和时间去消磨掉神力,于是,女娲开始制定规则: ‘由亡灵牵连的这些孩子,在她们半成年之后,她们将会分摊一次我受到的伤害,这提醒着她们做好准备,多吃多喝,健壮起来。 等她们步入成年,我受到的伤害,将会每月一次,以微小的,以不损害她们健康的状态,分担到她们身上。 倘若她们不够健壮,步入衰老、那伤害将会停止分摊,如果这代无法分摊完毕,那伤害将一代代传递下去,直至神力消磨殆尽。’” 讲故事,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真假参半,分摊伤害当然全都是假的,可伤害内容,韩盈说的都是对的,两者交织在一起,相互印证,为对方提供支撑,根本挑不出毛病,甚至想要否定,都找不到破绽。 “原来我们流血,是为了给人之母补天分摊伤害啊。” 于姝显然从这个故事中获得了力量,她不再对月经而感到难以启齿,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和厌恶,甚至,隐约有了几分自豪。 这可是为了补天,是给人之母分摊的伤害,是她们和自己的先祖一起,为了人类做出的贡献! 这样的荣誉,怎么不让人自豪呢? 不只是于姝快速接受了这个理由,那些成年了,饱受月经困扰的女人,更是高兴这个说法,毕竟,这可比比什么月经污秽邪恶、邪祟缠身好无数倍! 胆大的人,直接拿自己来证明起来。 “怪不得我几乎每个月都来!” 这是一个外形健康的女性,家境很不错的样子。 紧接着,又有人说道:“我说三十年服劳役那会,我怎么一直没有来呢,原来是身体太差了。” “不是说,小孩老人和病弱的,都不会分摊伤害嘛。”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嘛,要是妖邪祸害,怎么能让我活到现在? 这样的商讨,男人并没有被局限在外,有个年轻的男人就感慨道: “我以前就疑惑,为什么女人能够一直流血而不死,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人母补天的时候,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伤,不然怎么会到现在,女人还没有停止流血呢?” “对啊,人母对我们可真好。” “这可是创造我们祖先的母亲,怎么会对我们不好?” “就是就是,人母可比其它鬼神亲近多了……” 接受这个故事的男人们,很自然的没有了之前对月经的鄙夷,他们轻松的讨论着这件事情,纵然有几个男人不太能接受,但他们若想反驳,得将整个故事、乃至男人们自己的英勇全部推翻,这就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第76章 补全漏洞 看着众人热烈的讨论,韩盈的心情很是愉悦。 她当然清楚,众人能够接受、乃至快速消除对月经厌恶的原因,不全是因为自己的一个故事。 礼不下庶人的漠视,让底层的女性没有受到太多来源于儒家思想的约束,而且,不同阶段的女人,受到的待遇其实是完全不同的。 幼年的女孩,她可以童言无忌,对于大部分家庭来说,只要忙完家事,那她和男孩子一起皮也不会受到训斥,只有在步入婚嫁的这两三年,家里才会‘突然’想起来教导一些规矩,好让她嫁个好人家。 这段时间的少女,属于禁锢最为严重的时候,要减少与外男的接触,还要在家里多纺布,传一个勤劳康健的名声,除此之外,就是结婚之后做为新妇的那段时间,会猛然多出很多长辈指指点点。 但当她们一旦成为母亲,之前那些禁锢会立刻消失大半,除去有些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讨论之外,她们的言行举止会非常自由。 韩盈并不是专门研究社会学的专家,她只能在日常的观察中,模模糊糊的感受到,这并不一定全前世网上讨论的‘母系社会残留’,更像是社会需要,因为如今男性兵役劳役过重、宗族势力不显,家庭单位下,需要强健的女性支撑家里,所以,无论男女都极为推崇有能力的健妇。 而除此之外,如今的制度在韩盈看来,虽然可以归类于父权社会,但它也可以称呼为家长制社会,父母都对自己的孩子拥有极高的控制权,‘父’,更应该称呼为掌权者,它不受限于性别,只不过大部分男性通过身体优势生育优势,将掌权和男性连接了起来,所以将家长制,变成了父制。 可在周围的家庭中,丧夫、夫不在身边的女性,同样可以获得对家庭的掌握权,某种意义上来说,母亲郑桑,不就是那个掌握一切的‘父’吗? 在家长制之下,女性在成为家长之后,她的话语权就会变重,社会对她的禁锢,也会变小。 韩盈明白自己这样的认识还是浅薄的,不过,这已经足够她思索自己日后要怎么做了,毕竟在整个社会重要资源都被男性占据的情况下,单个女性进入其中,必然会显得极为困难,甚至成为昙花一现的特例,还要被后世抹去功绩。 可十个、百个女性,以符合社会规则的‘家长’身份进入呢?在不引发大众反感的情况下,悄然融入这个社会,如此,既可以为后来的姑娘们指出一条新路,又可以为女性正名,就像是—— 她现在做的事情。 人是最擅长模仿的动物,会本能的模仿人群中最强大,过的最好的那个。而故事从来不只是娱乐,它有着极强的教化意味,韩盈说这么多,就是试图向女孩灌输思想。 女孩们,要勇敢起来,你们的女性先祖,亦是能保卫神明,与凶兽对战。女孩啊,不要自卑,每月一次的月经,不是邪祟对女性身为弱者的欺辱,而是我们与人母一起补天,为神分担的荣誉勋章! 韩盈看着这些在众人面前自在讨论的年轻女孩们,笑容越来越大。 从先祖身上汲取力量,追随我的脚步,一起采摘那最美味的胜利果实,光想想这样的未来,就让人兴奋,若真能实现,那才是真正的美事啊! 看着众人讨论越发的热烈,韩盈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她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女娲补天的bug还得圆上呢,再让她们聊下去,那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在韩盈讲出来女娲的故事之后,很多人虽然面上没说,但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给予她这么能力的存在,一定是女娲这位人母,就算不是祂,那也和人母相关,一个和神有关系的巫女,更让人尊敬了,韩盈一示意安静,原本讨论激烈的众人便快速安静下来。 “还有一点后续,是关于为什么现在没有神的缘故。” 韩盈刚说完,有人就惊讶出声:“现在没有神吗?” 几百号人围着,韩盈说话声音已经不容易传到后面,这其中要是还有人说话,那直接不用听了。 所以韩盈从来到下桑村讲课开始,就一直在强调安静,这是一个让老师和学生都受益的规则,自然有很多人遵守,他刚出声,周围人就直接用巴掌捂了上去,还有人巡视四周,防止还有人说话。 看着安静的周围,韩盈心里感叹。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如此强调规矩啊,当自己讲话要安静的规矩贯彻他们脑海,她压根就不用担心上课纪律,这对于老师简直太友好了! “是咱们脚下的这片大地没有神。” 韩盈稍微更正了一下,继续说道: “因为天倾倒的缘故,天上居住的天神也受伤无数,愤怒的祂们决定想办法制止这件事情再次发生。于是,祂找到了女娲,打算把地上的神明都骗到天上,再把连接天和地上的通道全部补上,防止祂们继续作乱,危害天界。 而女娲想着自己死去那么多的孩子,立刻就同意了,她先是将地上所有的神都邀请到了天上,趁神都在天上的机会,将不周山劈碎,又回到天上,把通道全部补上,从此,上天的神明就再也下不来了。” 将最后bug补好的韩盈,语气多了几分高兴: “我们的母亲,将一个更加安全的,不会有神明肆意妄为的世界,留给了我们。” 所以这世界上没神,有也是邪魔歪道,凶兽对人类有害的东西,对,我说的就是河伯,懂了吗?! 可惜,这么隐晦的含义,直线思维的村人很难听懂,更多的人则则全都是担心,甚至有人直接举手喊道: “被骗到天上的神肯定会很生气,祂们会找人母报复吗?人母会不会很危险啊?” 他一说完,焦急的众人询问起来: “对啊对啊,人母在天上还好吗?” 被问住的韩盈顿了一下,不得再次示意他们安静,补起来新出现的bug: “掌管自然的神明喜欢生活在大地上,是因为这样祂们的力量最强,但天上可没有土木金,所以他们的力量被消弱很多,天上虽然有水,但因为共工撞不周山,让天河倾倒了大部分在地上,所以水神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太阳被天神守护,火神实力也就和水神持平。 而人母掌管的是繁衍,她的力量不受限于天上还是地下,只要生命够多,人够多,她就不会弱小,现在人母在天上过的很好,大家不用太担心。” 韩盈说完,大家便松了一口气。 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的母亲,如果在天上生活的那么差,他们会良心不安的! 很快,又有人发现了前后呼应的地方。 “我知道共工打输之后为什么去撞不周山了,祂就想让天河之水全流下来,这样他就能打赢祝融了!” 紧接着,一个识字,也读过些许历史的吏目,猛的拍了一下手: “对啊,大禹治水啊!这不就是大禹治水吗?天地连通被封之后,流下来的天河之水无处可去,泛滥成灾,所以大禹才要治水啊!居然是这么回事!” 旁边,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妇人茫然的询问道:“大禹治水,这是啥?” 吏目斜头看了一眼老妇人,若是以往,这种人他压根不会理会,可现在,他仿佛发现了什么重要的隐秘一般,兴奋的向老妇人解释道:“我跟你说,是……” 口若悬河的吏目很快吸引来更多人的围观和倾听,就连韩盈身边的姑娘也少了两个,但她一点也不生气,还希望这种人多来几个。 自带干粮给自己补全设定,后续,让其无缝插入历史的自来水,必须是越多越好啊! 还省了自己浪费口舌,她说这么多话,都快渴死了。 口干舌燥的韩盈,手下意识的去拿水杯,本以为要拿个空的她,却结结实实的碰到了实物。 韩盈一怔,低头去看,原来是于姝不知道何时将自己的水杯拿了过来,在自己伸手的时候,就恰到好处的递了上来。 这份察言观色的能力,绝了啊! 接过水杯,韩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圈其她无知无觉,只知道讨论故事的女孩们,再将视线投回于姝。 她整张脸蛋都红扑扑的,手不断抓着衣角,还是之前局促、害羞的模样,不过低着的头一直在偷偷向上抬,韩盈看她想要得到大人夸奖的模样,笑着说了声: “我正好口渴,做的不错啊。” 夸奖让于姝脸更红了,她抬起头,鼓起勇气刚想问话,就听到远处传来喊声: “月女,月女救命啊!” 这声音太过于凄厉,韩盈眉头一皱,来不及关注于姝,而是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走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跑过来的是三个人,老妇人在大喊,另一个年轻男人背着意识不轻的病人,两个人都满头大汗,明显累的不轻。 “把人放下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来了病人之后,除了韩盈和学生围过来之外,只有零星几个过来看热闹的,比起来之前已经看多了的求医,这些村人更在意有趣的故事。 好在,医生在意。 老妇人抹着眼泪讲着病因经过,而韩盈也在查看着病人的伤情,腿上熟悉的伤口,一眼让她认出来这人是谁,没错,就是之前那匹坚定认为自己没事的‘野马’! 把病症回忆起来的韩盈立刻摸上对方的额头,好家伙,烫手! “郑茂!快打冷水来给他降温!”说着,韩盈又对病人家属说道: “他的情况很危险,你们要做好人救不回来和救回来但烧成傻子的准备。” 送病人过来的老妇人,是男人的母亲,她看到儿子晕倒,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料,可自己想,终究没有医生说出来绝望,还在说着病因的她,当即大哭起来: “这个倔牛啊!之前月女已经说了有病要治,他非说没病不来,现在好了,人要救不回来了啊!” 走过来的于姝站到韩盈身边,帮忙递着凉麻布,学习过高烧危险的她心情有些沉重,边递,边问道: “月女,人母既然创造了我们,为什么不用神力,让我们免受疾病的困扰呢?” 第77章 需要信仰 听到这样提问的韩盈将冰凉的麻布泡在男人的头上,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这次出村义诊的目的是为了和沃河觋师争夺信仰,但在韩盈心里,她还是坚持自己是个医生。 所以,韩盈在向村民介绍自己的时候,也是以能治什么病为主,她从来不说自己是巫女,而是坚定的以医生自称,想用改名的方式,更改村人对自己的观念。 其实这样的做法,对争夺信仰没有任何帮助,它其实是为了未来让村民少受一层剥削。因为韩盈清楚,无论她塑造什么神女,随着自身影响力的扩大,必然会有人打着自己塑造出来神明的主意,想办法借机敛财,成为第二个压在农人头上的‘沃河觋师’。 想想这样的未来韩盈就心中不忍,她嘴上答应着尚傅要和沃河觋争夺信仰,实际上她连月宫神女是什么形象都没想过,而是努力的教导学生,把医生的概念给她们灌输进去。 就是这个效果e……实在是太差。 韩盈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学生和村民称呼自己为巫女,还经常会讨论是哪位鬼神教导的她这些能力,讨论到激烈的时候,甚至会吵起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盈一直以为这是村人愚昧,以及自己本身就神迹过重,双层作用下实在是难以更改的缘故,只要自己持之以恒的科普,等到大家通过药材赚到钱,生活好起来之后,肯定能够缓解。 有着这样念头的她,在讲解女娲造人和女娲补天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破除月经的污名,说白了,韩盈是为了这碟醋才包的饺子,女娲这个形象完全是顺带的,她根本没想能有多大作用。 毕竟,自从洪荒流小说兴起,这些神话人物就被随意拿捏塑造,女娲从正面角色转为反派角色再转为男主后宫,日常被分一下造人的功劳,还被消低战斗力,形象从高贵神女到妖艳蛇女再到邻家妹妹之间反复切换,早就没有半点格调,对韩盈来说,这不就是一个小说人物吗? 可对于姝来说,不是。 韩盈能够感受到,于姝是真的认为女娲真的存在,并打心眼里相信女娲是能够庇佑自己的另一位母亲,孩子气的向母亲祈求,并想要得到她的庇护。 她不当回事,随意捏造的存在,却被于姝如此郑重的放在心上。这样的场景,对韩盈来说,古怪,荒谬,甚至有点好笑。 不过,韩盈没有让荒谬充斥自己的内心,也没有在心底嘲笑于姝,她反而认真思考起来为什么。 而顺着于姝的话语,韩盈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居然又被现代养出来的科学思维给禁锢住了! 这群人如此信仰鬼神,除去愚昧,用简单的鬼神解说周围的现象,以及面对疾病带来死亡太过于无力,所以寄希望于鬼神之外,更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有对精神层面的渴望和追求啊! 该死的,马斯洛明明已经说过了,人的需求并不是阶梯递增的! 想起来这点的韩盈太阳穴突突直跳,如此来说,自己坚持当医生,不传播信仰的行为,岂不是又差点把自己栽坑里? 是了,如果不在精神层面上和沃河觋师争夺,那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取得胜利,甚至就算是沃河觋师倒下去,还会有新的巫觋站起来,毕竟,如今的医术能够治疗的范围太小,还有大量的‘绝症’,等着巫觋大展拳脚呢! 想到这里,韩盈不由得磨了磨牙。 现实就是这样,以为准备好的,能够坚持前行的道路,在实际超作中时不时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大部分人压根没有准备,只能靠自己的本事随机应变。 别的不说,韩盈之前还打算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走过去呢,谁能想到会在下桑村一呆就是半个月,就这样的速度,她原定的两个月计划根本做不到,至少得延长到三个月。 而现在,面对着于姝的问题,韩盈快速搜刮着大脑,思索着自己的目的。 不能否定神明,也不能让农人被巫觋垄断的神明欺压,最好把科学思维加进去,嗯,西方宗教改革是怎么做来着?好像是每个人都能解读圣经? 就这么干! 组织好语言,韩盈对于姝回答道: “其实,在神和人一起生活的时候,人的确被人母的神力保护着,没有疾病,但那些强大的神明太多了,祂们随意做点什么,人就因为巨变的环境而死掉了,那时候的人,比现在死的还多,不然人母为什么要把神和自己关到天上去呢?” 得到回答的于姝,在听到有神力保护,没有疾病的时候还很高兴和羡慕,可一听后面的内容,脸就垮掉了。 她没有质疑韩盈说的话为假,汉代还处于原始的泛神论阶段,也就是以危险的自然现象和猛兽结合,如今的神就是对人喜怒无常,时不时降下各种天灾,人们与其说信神,倒不如是畏神。 农人对女娲接受这么快,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她是真对人好,又是把人造出来又是救人于天灾之下,甚至还为了人把其它神明全骗到天上,给孩子们留下一个安全的环境,独自面对神明们的怒火,这样的善神,谁不爱她,信她呢? 现在想想,韩盈真的要给刚才的自己点个赞,女娲人母的身份天然有对人好的基础在,妈还能对自己孩子不好?反过来,作为孩子的人,也能够对女娲这个母亲进行信奉和祈求,这样逻辑自洽的幻想人物,如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 就是韩盈降低现在‘神’的影响力,她摸了摸于姝的头发,轻声说道: “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在祂们之上,还有名为自然的法则,它组成世间万物,人母在创造我们的时候,就赋予了我们只有神才能拥有的智慧!” 人类,正是因为有了智慧,才凌驾于万物之上,现代的技术,甚至可以比肩神明,从那个时代过来的韩盈,怎么不会为之自豪呢? 所以,在谈及智慧的时候,韩盈的话里,全都是她察觉不到的推崇和赞美: “你看,世间的生灵都愚昧无知,只有人拥有智慧,因为拥有了智慧,就能够探究出神才能掌握的法则,这代表我们可以拥有和神一样驱使自然的能力!” 这样的话太过于狂妄了,竖着耳朵偷听的学生、老妇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她们面面相觑,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过往的经历想让她们反驳,可这样的话语,又让她们心里也生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和向往。 拥有和神一样的能力! 这简直句话像拥有魔力一样,在众人心头不断的回响起来。 而韩盈的话,还在源源不断的传入她们的耳朵里。 “我的医术没有任何神力,法术,只是比你们多懂了人为何生病,怎么才能治理这种疾病,这种能力,只要拥有智慧的人,就能够学会。” 说道这里,韩盈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可惜: “我认识的草药,只是很微小的一部分,就像是他高烧,我就找不到药让他降□□温,可这世间阴阳相对,有人发烧,就肯定会有降温的药物,但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找到它,要是有人找到的话……” 于姝紧跟着问道:“他就会不用变傻,也不会死亡对吧?” “对!” 韩盈说的极为肯定,病人的病症还是淋巴结肿,没有转败血症,这完全可以用中医的手段治疗,双花、公英、地丁、大黄,可惜四种药物,三种本地不产,就比如地丁,广东浙江才有,要知道,本地离广东可有五千里远啊! 好在,降高温的白虎汤药材是凑齐的了,只要高烧能降下去,剩下的一切都好说,反正本地还有金银花,这对淋巴结肿也有一定的效果,自家种点,又不费钱,长喝,不一定非要治好,控制住不恶化总行吧? 旁边的于姝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看看韩盈,又看看躺在草铺上的男人,心中隐约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但她还没有抓住这是什么,索性自告奋勇的留下来照顾这个病人。 喂白虎汤,打凉水过来,每隔一刻钟就换一次麻布,用足够凉的麻布敷在脑袋手腕和小腿上,机械的动作下,于姝回忆起月女说过的话。 ‘人只能在不冷不热的环境中生活,过热的环境会像一个大煮锅,它会将身体不能承受热的部分煮坏,不是煮熟,是失去‘活性’,这和蝌蚪在还要等段时间才能冒泡的水里也会死一样,先不要问人为什么能泡里面,人多大蝌蚪多大?大家先记住,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要先将人体温降下去.……’ 关于高烧的讲课内容,开始在于姝的耳边不断回响,韩盈已经尽力降低难度,但这着东西,对于完全没有概念的学生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晦涩难懂,绝大部分人都理解不了,只能记住降温的处理办法。 而这种只知道方法,不知其然的行为,直接让大多数人将其理解为一种巫术,于姝也不例外。 可现在,反复的体会着这些话语她,在一次更换麻布,用手摸男人冰凉额头的瞬间,突然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 人体温的变化,在手掌的触摸间越发的明显,瞬间,于姝明白过来,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简单的降温,用凉水吸走人表皮的热量,让人的身体,尤其是重要的脑袋脆弱部分不会被低热烧‘熟’,失去活力,这样,就不会变成傻子! 看着清醒过来的病人,在母亲的搀扶下坐起来喝汤的样子,于姝的心跳越来越快。 第78章 紧张面试 这就是月女知道的规则,看啊,如此简单,却能够让高烧的人不死,也不会烧成傻子,而这样的能力,和神明有什么区别? 在于姝察觉不到的地方,名为‘野心’的想法开始蔓延,她忍不住去想,如果我也能知道这些自然规则,甚至比她知道的还要多,那—— 过往教育让于姝不敢将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说出来,但她脑海中还是浮现出来月女手握病人生死,村长、父亲,乃至吏目都对她点头哈腰,小心奉承的模样。甚至还有她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本里的亭长,在过来吃肉的时候,亦是和市吏炫耀,说自己和月女早就认识! 单纯的于姝还分辨不出来成人之间的虚伪,但她本能的生出了对地位的渴望,群居的人类是阶级动物,没有人不会渴望凌驾于他人之上。回忆着今天月女在讲人母时,稍微挥手,数百号人直接安静下来倾听的场景,于姝终于喃喃出声: “如果我能像她一样,那该有多好啊。” 而另一边,韩盈在把今天讲神话故事默写下来,她还思考要怎么把女娲造人和补天编写的更加跌宕起伏,最好能在找人润色,修改的更适合这个时代,这样,才好给女娲造势。 只不过这样一来,韩盈的工作量又猛的增加了不少,习惯的她,开始熬夜加班。 没办法,虽然实操中很多事情都会在意料之外,根本不给人准备的时间,但人之前的积累也不会一点用处都没有,就像是如果韩盈不看希腊神话,那她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将盖亚被诅咒流血,让其她女神为其分担的设定改编到女娲身上。 在她来看,积累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哪怕很多东西终其一生都用不上,但只要有其中有一个能用上,说不定就能决定生死。 而这点感悟,让韩盈做事的时候,也不局限于一点。 她希望自己能收到好学生,更身边出现渴望权势地位、亦或者对如今状态不满,想要用能力改变这一切的女孩子。 毕竟,如果连野心都没有,那她要从哪里找自己未来的战友呢? 韩盈看着电脑屏幕,轻轻的叹了口气。 女娲能给那些女孩们精神上的勇气,而在此之前,医生的晋升通道也已经向女孩们敞开,甚至她如今的地位,也是能够吸引她们的获得权势、财富的标杆。 当年刘邦见秦始皇出游时说大丈夫应当如是,自己这么多努力下来,应该会出现这样的女孩,生出取代、亦或者超越我的梦想吧? 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坚持不懈的为之努力啊! 抱着对未来的期盼,第二天面试学生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天,除了孕妇、过小和过老的之外,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下桑村内根本站不了这么多人,人从村中心绵延到村外,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声音,吵的人头疼。 说起来,韩盈看到这么多人还懵了一下,按照她过往的经验,能来如今三分之一的人都算是多的,来这么多,实在是超出韩盈的意料。 等各村村长过来邀功,韩盈才清楚罪魁祸首是谁。 可真是干了一件大!好!事! 韩盈咬牙切齿的请这几户村长,先将人按十户一什的方式分好,分好了就有人过去给她们考试。 把村长赶去分人之后,韩盈又马不停蹄的让人把那些学生叫过来,自己则想着怎么更换考试内容。 没办法,韩盈之前设想过来的都是正经求学者,自己认为自己能力足够,还得家里支持外加有钱,能撑的起求学过程中,损失的两个多月粮食和一位成年劳动力。 要求韩盈有和村长们提过,若按照这个要求,能过来四五百人都算多,这点人,韩盈完全可以在两天内一对多全部面试一遍,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村长们会把大部分女人都拉过来! 韩盈一眼就看出来他们险恶的用心,这就是想用人数卡bug,多给自己村里人增加机会! 甚至,韩盈要是拿自己设定的条例去问,那那些村长绝对会非常委屈的说,过来的每个人都非常想学医,支持?家里必须支持啊,要是不支持,他们能把户主狗腿打折,至于粮食人口不够?害,村里凑凑不就完了,绝对不会让她们在路上饿着! 不得不说,这一幕,让韩盈直接想起来父亲那辈全村人凑钱给大学生上大学的记忆…… “就如今狭窄的晋升通道,就算我不打算让她们卷死,她们也得往死里卷啊。” 韩盈感慨一声,招呼着学生们聚到自己身边。 如今的土地上,真养不了那么多医生,一村两个需要参加半天工作的赤脚医生就是极限,本亭六个村,撑死也就十二个人,必须多轮筛选,留下最合适的那个。 拟好的新考题,是考从零到九这十个数字,加上韩粟十四个学生,一什,也就是十户一组,在规定的时间内教导一遍,紧接着就提问,全记住的留下,没记住的直接回去就行。 以如今的实力,只能靠这么粗糙的手段筛选,更多那是真做不到,韩盈没那个实力组织,过来的妇人们,额,更不用提了。 韩盈头疼,看今天来了这么多人的学生心里更是忧心忡忡,她们和月女没有师徒关系,随时都可以被这些人取代,好在,韩盈让她们监考,并直说说只收十二名学生,这给了她们定心丸。 不得不说,魏裳这种天才,以现在的人口数,能碰上一个就是幸运,从本亭挑过来的这些学生,努力是真努力,但理解力也真的差。 虽然韩盈没有用话语打击她们,但这些学生早就从日常的学习中,发现自己学医其实很困难,诸如郑茂这种,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不可能拜月女为师,成为她的弟子,那只要不让她们被挤掉学生的位置,那就能够接受。 想起来前天月女找自己谈过的草药种植,郑茂走起路来就虎虎生风。 以后有的是发财机会! 她提着布袋,热情满满的走到三十多个人面前,先往布袋里面装上半袋子干土,再从布袋底部戳了个洞,提起来看干土能够正常漏出,满意的点头,对着三十多个或大或小的妇人们说道: “看到这个布袋漏的土了吗?我教你们十个数,就教到漏完,教完就问,全记住的留下,记不住的回家就行!” 话音刚落,这些人就紧张起来。 而另一边,于姝也很紧张。 她正在和这些天跟着学生打下手的姑娘们一起,准备直接面对月女的提问! 韩盈要尽力做到相对公平,这些姑娘们跟着学了半个月,别的不一定会,但十个数字肯定都得会数了,让她们参加初级考试,那不是欺负人嘛! 反正就十七八个姑娘,自己趁这会儿空闲就能面试完。 这时候,韩盈之前做工作日记的好处就提现出来了,十几个帮工跟着谁学了什么全在电脑上,拿出来扫几眼,该怎么提问就清楚了。 坐在草棚内,韩盈一个接一个的考着这些小姑娘。 她的精力有限,如今的土地资源有限,必须优中选优,先把不好好学习和能力不行的都剔掉! 丧心病狂的韩盈,一上来就提问她们的工作内容,紧接着就是对病症的记忆程度,甚至还会问开了什么药,前一个过来接受考试的姑娘还能回答,后两个就不太行,她的父母明显对她们寄以厚望,巨大的压力让她在回答不上来后直接崩溃,紧接着就哭了起来。 草棚不隔音,屋外,还没有面试的姑娘们听着屋内的问题,全都开始紧张起来,那些没记全的甚至开始腿软,看着平日里的伙伴捂着脸从屋内跑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压力瞬间就上去了。 她们平生最大的困境,也不过是在家里干活搞砸了,被长辈们拿来训斥,月女这种能够决定未来人生的面试,没人经历过,如今骤然直面这种压力,还是十二三岁孩子的她们,心态立刻就崩了,当屋内传来“下一位”的声音之后,姑娘们齐齐立刻后退了两步,根本不敢再上前。 “下一位!” 月女再次喊人,可姑娘们你暗示我,我暗示你,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的,谁都害怕被月女问那些问题,不少人心里都想着排后面,让她再想想,做点准备再去。 于姝环顾着四周,她也有几分等等再去的想法,但她很快发现,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之下,根本想不起之前月女教导的医术,甚至她还发觉,越留,人越乱,最后可能都不敢走进去! ‘那些勇士们清楚,在面对困难的时候,要有一往直前的勇气,如果害怕,那十分的力气,只能使出来一分,可要是直面应对上去,说不定就能使出来十分……’ 月女的话语从于姝耳边回响,她咬了咬牙,直接说道: “我先去!” 说着,她就推开草屋的门,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韩盈在看到于姝时还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在上个姑娘哭着跑出去之后,居然是自己标注腼腆害羞的于姝进来。 人不可貌相啊。 韩盈感叹着,却没说什么安慰的话。 医生不是个轻松的职业,病人的生命全握在医生手里,而病人不按照教科书生病,很多病症的外因极为相似,一旦判断出错,治疗失误,轻则损害病人家产,重则直接将病人害死,时不时的还要面临自己医术不够的无能为力。 这样的职业要没足够的抗压能力,根本做不下去,要是现代也就罢了,从医学生到实习生怎么都得有八年的适应期,而且很多科目压根不用担心会死人,甚至治疗失误都很难出现。可现在,这群小姑娘学两个多月,以后就得独立救人,要是抗压能力不够强—— 那画面太美,韩盈不敢想。 韩盈在心底叹了口气,打起精神,对于姝说道: “来,给我说说疮的种类和外形吧。” 第79章 热情迎人 于姝的母亲患有痤疮,她是最早过来求医的人,而于姝也赶上了救治痤疮的那段时间,有大量的、不同品种外形的痤疮能够观看、对比,让她明白不同时期痤疮的表现性状是什么样子。 后面过来帮忙的姑娘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毕竟患有痤疮的就那些人,第四天开始,患有这种病症的人就没有了,那些姑娘也就错过了学习怎么治疗的机会。 能学习一种绝症的治理办法对于姝来说很幸运,但这个提问对她来说还是很险恶的,隔了十多天,要是自己在不私底下复习的话,早就要忘掉大半,现在又是考试状态,承受力不好的,直接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答不上来。 好在,于姝的心脏虽然也在砰砰直跳,但她脑子里还能回忆起来自己学了什么,她不知道正确的复习方法,但每天回家,父母都会询问她今天学了什么,这种变相复习+思考的模式,让于姝充分的记住了韩盈讲的知识,她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疮有八种,分为疖、疔、痈……” 将疮的八种名称、表现性状全部说了一遍之后,于姝咬着嘴唇,放在两侧的手不断的抖着,等待着月女的定夺。 韩盈心里有些满意,她想看看于姝究竟掌握的怎么样,又继续提问道: “再说说治疗的方法吧。” 看到自己还不能离开,于姝只觉着自己的双腿发软,她攥紧手,手心里全都是汗,她盯着地面,继续回答道: “若患有疖,应该勤洗澡、洗衣。局部化脓时需要排脓,方法为切开引流,切开的刀要火烤消毒,疖不能手挤,这是因为手挤的力不仅会让脓液往外流,还会使一部分脓液渗入更深层的身体,极意引发外毒渗入五脏六腑,这种情况无药可医,死亡可能极高。此外,耳、鼻、唇部的疖,不可以采用切开引流的方式,之后的用药为.....” 努力将自己这些天所学全都说出来的于姝,从没有感觉时间过的这么慢过,她熬着将自己全知道的内容,一股脑的全说出来,甚至前面说出来的东西,后脚就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韩盈明显发现了她的慌乱,不过正是这份慌乱,让她发现了于姝已经有了浅显的思考,这很让韩盈高兴,依照着她的水平,提问的更深奥了些。 她这一提问,可真是苦了于姝,她只觉着这些问题越来越难,难的她根本回答不上来,等最后,差点没和前面的那个姑娘一样哭出来。 看着于姝实在是说不出来,韩盈也觉着差不多了,她终于露出来一个微笑,满意的说道: “答的不错,今天肚子还疼吗?能不能走远路?” 本以为自己无望成为月女学生的于姝,在听到韩盈这样说之后,呆呆的张着嘴,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月女,立刻回答道: “不..是有点疼,不过走远路绝对没问题!” 女性的体质差异太大,有人经期能痛到躺床上打滚,还有人半点感觉没有,这两种人相遇,痛的看不痛的能羡慕到流泪,这样极端的情况不多,大部分人都处于疼但不是不能忍的状态,据韩盈观察,于姝就属于这种。 不过,能忍不代表不疼,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要对身体好一些,韩盈多问这么一句,是为了引出来后面的话,她交代道: “疼还是要注意的,回家让你父亲准备个竹杯,跟着我喝热水,今天回家让家里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也别乱跑,好好在家休息……” 韩盈对于姝家不算多熟悉,还是昨天于村老送礼,让韩盈突然有兴致问了一下她家的情况,知道于姝是老幺且上面有三个哥哥后,韩盈就明白于村老为什么这么急了。 三个哥哥在头上,家里孩子一大堆,能给于姝剩多少体己?更何况,他们两个这年龄说没就没,父母一不在,兄妹间的感情能少一半,以后的日子别提难了,现在能有个机会让女儿有个傍身的本事,那必须得想办法让她选上。 于村老的行为韩盈没啥想说的,不过她现在要收于姝做学生,那就得让于姝能过的好点,她一个女儿,上面又有三个哥哥,开口要什么都不合理,可要是老师要她家里准备这些,那就不一样了。 有个竹杯和吃顿好的不算难,说句话就能够让自己的学生养足精神,不至于在长身体的年龄过度消耗,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做呢? 看着于姝还在原地发愣,韩盈笑着赶人: “行了,别在这儿傻站着,出去吧。” 听着韩盈的命令,于姝恍恍惚惚的走出草棚,她没有看到同村小姐妹羡慕的表情,只是在看到外面的白云蓝天之后,腿一软,差点没直接摔倒。 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姐妹过来扶住了于姝,还在她耳边说着贺喜的话语,而于姝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她被选上了! 她居然能在月女面前说这么多! 后知后觉于姝只觉着自己心跳快的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家,和父母嫂嫂说的话。 于姝在家享受功臣待遇,韩盈却还得忙碌,这个年龄的小姑娘实在是 本站网站:et 第80章 热情亭吏 和这些人相处久了,韩盈能从细节中看出很多门道来。 比如这个头上还带着汗的年轻男人,他的口中的七排村肯定离这里很远,要天刚亮就得和同伴往这边走,这样才能准时赶到,他身边同伴很多,全都是青壮汉子,这么多同村来,是为了在抢人时把其它村都拦住,看他们衣衫不整的模样,说不定刚才已经比划过了。 而除了七排村,别的村也是花招频出,就比如向阳村,七八个胡子一大把的老者也围上来,其中还有一个拿着拐杖,七排村的年轻汉子看到这些老人,没一个敢上前推搡,直接让他们走到前面。 看到这幕,韩盈立刻从车上下来。 汉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拐杖的,这玩意叫鸠杖,只有到了年龄才能用,按照郑伯的教导,五十杖于家,六十杖叫鸠杖于乡,七十杖于国,八十杖于朝,能拿着鸠杖出村等待的,怎么都得六十岁以上! 如今重孝尊老,六十岁的老人出来迎接,韩盈必须要以礼回之,这是经营德行,为以后打基础! 不等这位老者走到自己面前,韩盈直接迎上去,行揖礼,又道: “婴不过是一介医匠,老丈何至于出来迎接?” 手持鸠杖的老者姓江,名适,是本地的乡老,他听闻月女盛名,又知道她是个半大孩子,原以为她年轻气盛,索性打算过来给她戴戴高帽,好把人往自己村拉。 不过,江适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敬老,他赶紧伸手扶起来韩盈,叹道: “老朽无能,只是虚长些许岁数,今日得闻月女前来,是想腆着脸面,求月女去我村,如何?” 他刚说完,其它村的人就变了脸色,个别压抑不住情绪的,直接在后面叹气跺脚,都觉着自己村是没办法把月女请回家了。 韩盈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且不论治病直接就在自己村,不用多走几里路,就村里的姑娘被她拉过来做活学治病这点,足够让各村抢人了,顺带的知道村内哪些草能做药,别人来自己村开集会什么的,都是好处,怎么可能放过? 可这次,韩盈不打算再去村里,学生太多了,已经没地方再加新人打下手,去了,给不了他们想要的好处,反而会更麻烦。 “老丈折煞我了。” 韩盈摇头拒绝道:“我收了这么多学生,草棚住不下,我打算去隆亭,还请大家回村帮我说说,我明日从那里行医。” 被拒绝的众人纷纷一愣,七排村年轻汉子刚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妇人拍了下后背堵回去,拄着拐杖的江适看着三辆马车,再看看这二十多号人,瞬间就明白了月女的意思。 来晚了啊! 江适在心里叹气,他看着那么多学生,又生出了不少警惕,月女学生必然会越收越多,村里要是抓不住这半个月的机会,以后岂不是要和下个亭的人争着学? 想到这里,江适赶紧问道:“那,这学生?” “你们挑好人送过来,不要太多,我考校过后再将人留下。” 亭那边组织不起来大型考试,只能让这些村子自己筛选一遍,不过考试绝对不能少,韩盈认真的说道: “治病关乎性命,学生不能太过于愚笨,她要是学的一知半解,对你们村就危害大了。” 现代人看个病,还要挂老专家的号呢,更何况直接承担后果的他们?对于考试,江适毫无异议,直接应道: “是该这么做!”紧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询问道:“月女为何只要女子?男子不可吗?她们若是有孕,就……” “我擅妇科和接生,这些东西男子学了,如何治人?” 如今的女性生育死亡率的确很高,可这绝不能成为韩盈收男弟子的理由,以男人占的女医怀孕容易死,男人能好哪里去? 韩盈轻松找到了理由反驳:“男子还要服兵役、劳役,运气好,一年三四个月不在,运气不好,直接一两年都回不来,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急需就诊的时候他人不在,这怎么能行?” 周围听着的人立刻点头,对啊,女人怀孕容易死是个问题,可男人劳役兵役一走,个把月见不到人,比女人死了还要麻烦呢,这还不如女人跟着月女学医,至少她一年到头都在村里,就算是怀孕死了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活着呢! 江适也并非男医不可,他只是想增加一下生源,看韩盈拒绝,也就不再提,而是改口道: “是老朽糊涂,老朽过会儿回村选人,下午就把人送到亭里去!” 说着,江适让开了道路。 韩盈再次谢过江适,两人互相谦让了一番,这才重新上车往隆亭走。 坐在车上,韩盈轻声嗤笑了一下。 她不愿意收男医的理由能找出来很多,可从古至今,做带下医的男医就没有少过,真遇上难产,平民压根不会在意这是男医女医,只要能救自己老婆性命就行。 可这也是男人的极限了,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男女大防又突然蹦了出来,若不是血崩之类的症状,女人很难让男医做检查,更糟糕的是这些难以启齿的病症让人痛苦,却不会让人死亡,很多男人压根不会把它们当回事儿,甚至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治也没问题。 所以,他擅长妇科和产科,只是明面上的拒绝理由,真正让这些男人没有生出争夺太多之心的,是因为她教的都是回村的村医,每村两个,数量多,回报少,给人治病虽然算不上倒贴,但收益少的可怜,也就几升几斗粮食而已! 这点粮食和只能在村子里做个村医的未来,还不至于让他们撕破脸,非要踩着姊妹过来学,若是她收的学生少一些,收费再高一些,那男人可就坐不住了,或许不会忤逆自己,但强逼着姊妹妻子把学到的东西教给他,可是真能干的出来。 说白了,就是利益动人心,不论男女都干得出来,可惜的是男人身体和社会地位占优,形成了强者对弱者的剥削,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来想,多来几个年龄大的也是好事,至少她们拥有反抗能力。 想到这里,韩盈喃喃自语道: “还是得做药材生意。” 男性能占优,一靠武力,二靠经济实力,前者韩盈难做出什么改变,这个经济实力嘛,就可以拿来做点文章了。 旁边,被推举出来做队长的郑茂一听到药材生意,眼睛就亮了,她连忙问道: “月女,咱们要种什么样的草药,才好赚钱啊?” “牛膝,金银花,蔓荆子这三种都能试试,不过……” 韩盈有些头疼,药材也不好卖,出货量一大就麻烦,尤其是药材价格昂贵,买方不足,想卖药的话,得先开拓出来市场才行。 “今年先少量种些,把习性都摸清楚了再说。” 离赚钱更近了一步,这让郑茂很是高兴,她立刻应道:“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隆亭。 虽然隆亭叫亭,但它外形可不是一个亭子,而是占地规模极大的综合性场所。 先映入眼帘的是望楼,这是用来传递烽火消息的,往下去看,便是长长的篱笆围墙,透过篱笆围墙,能看到内部的土屋,那不仅有木窗户,屋顶上还压着瓦片,保暖透光还防雨,这建筑,好的令人羡慕。 不过,亭修的这么大,也是因为它要承担的职能太多,不仅兼管治安,民事,消息急送,还承担邮驿、馆舍的职责,修的大也正常。 出行在外,能够休息的地方只有里亭,不少停留在此处的商人,打眼就看到韩盈这一群人,他们奇怪的看着这全由女人组成的车队,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韩盈没管这些人,她拿出铜钱,招呼着韩粟跟着自己去亭吏处租住馆舍。 负责管理的吏目盯着韩盈看了好几眼,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你是月女吗?” 韩盈有些不解:“我是,怎么了?” “哎呀,您居然来我们这儿了!”这吏目瞬间热情起来,立刻对着身边的同僚踹了一脚:“没听到月女来了吗!还不给赶紧去亭长说啊!” 说完,他又扭头,满脸笑意的向韩盈说道:“您这是要来住馆舍?这才是找对地方了!我听闻您之前住草棚。那地方怎么比得上我们?来——” “咳咳。” 正当吏目献着殷勤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两声咳嗽,他扭头去看,是本亭的夏亭长已经过来了。 吏目很有眼力见的让开位置,满意的夏亭长脸上带着比上一次更加真诚的笑意,张口就是夸赞道: “月女,你连背疽都能治好,可真少年奇才啊!” 听到这里,韩盈就明白他们的热情从那里来了。 自己在上个亭治病的名声传过来,看到自己有真本事了呗! 果然,有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吃香。 韩盈没有因为这点小成就自傲,和沃河觋师耍脾气是为了避开锋芒,面对夏亭长就没有必要了,世上除了和气生财,还有和气才能做事呢,脸上带着笑,韩盈和这位夏亭长一阵商业互吹,直接换来了免费入住馆舍的优待。 当然,礼尚往来,韩盈也顺手给亭内的这些吏目都做了个看诊。 韩盈会做人,这些吏目更加上心了,不仅给韩盈挑了个更加安静的房屋,还亲自打扫起来,过往的商人哪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一个个的眼睛都直了,赶紧找人打听起来韩盈是谁。 等知道韩盈擅长给人治病,是个医生之后,更加高兴了。 这年头,有能耐的神医比星星还要珍贵,在外头风餐露宿押货的商人其实特别危险,遇到个伤病,人说没就没,哪怕没死,几年下来人身上也有不少痛楚,治病的诊费那么低,不治就是傻子! 韩盈原本只打算给吏目看看,可没想到人越来越多,看着又排出七八米开外的队伍,她只能暂停看诊,站起来大声喊道: “我就再看十五个人,后面的都散了,等明天在看!” 这话一出,商人们自觉的不再排队,不过他们也没走,而是饶有兴致的蹲在边上,看韩盈手在吏目手腕上捏着就能知道对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实在是太神奇了! 而正当韩盈给剩下的十个病人看诊的时候,一对夫妻牵着个几乎有男人高的女人往亭内床,为首的老妇人闯进来后,直接跪倒在韩盈面前大喊: “月女,求您给我女儿看看啊!” 第81章 是个石女 韩盈还没有说话,被插队的吏目们就不满了,都不用前面的大吏使眼神,后面的两个小吏目就自觉走过去,边走边骂骂咧咧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不想活了!” 说着,吏目就要上脚赶人。 韩盈稍微看了一眼,没有制止吏目赶人的行为。 这些天下来,她充分感受到了两个字的重要性,秩序,秩序,还是秩序,尤其是不要违反自己制定的秩序! 她赶一天路下来,颠的骨头都要散架,恨不得直接躺榻上休息才好。给这些吏目看看身体,全都是都是硬打起来精神,好在,这些吏目也懂,一听韩盈说再看多少人,那排她面前都是真有病的。 大家相互给脸,韩盈不至于太累,有病的吏目也看了病,各大欢喜,可若是有人跪下来一求,就能加塞个看起来没大病的病人,那没看的吏目心里肯定不满,那些之前被拒绝,明天就要赶路的商人,说不定就有敢过来叨扰的,现如今人人身上都有或大或小的毛病,他们要是也过来跪下求,那她是治还是不治? 治自己累死,明天别想爬起来,直接耽误明天来的病人,可能走到这里的人肯定没有立刻会死的,二者选一,最好还是不治。 这就像是医院那些冰冷的制度,虽然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但能够保护大部分人的权益。 将目光收回,正打算询问面前吏目的韩盈,却听到了不寻常的对话。 “嘿,这不是牛女吗?怎么还没卖出去?不是挺能干活的吗?” “人有病,这不还有血呢,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谁敢买?” “求月女——” “行了行了,别求了,赶紧走,别等乃公踹你!” 听到这话,韩盈搭在吏目手腕上的手指一抖,整个人再也稳不住了。 古代是人口买卖合法的时代,韩盈一直知道,但她从来不敢去想这件事情,就算是去市里她也要避开人市区,这种鸵鸟的心态确实能让她减缓些许对如今的恐惧,可假象总有被撕开的一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直面一户正在卖女的人家! 能为女儿过来求医,为何又要卖了她? 韩盈不解,她忍不住扭头再去看这一家三口,坐在韩盈面前的吏目看韩盈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道: “那牛女也是命不好,长的又高又壮,还挺能干活,比男人都厉害,就是天葵一直没来过,家里养到十五,没办法在拖,就把她给嫁出去,结果没过一个月就被夫家送了回来,说是——” 说道这里,那吏目看着韩盈的模样,就不在继续说下去了。 身体发育正常、不来月经,后面的不用这吏目说,韩盈也能猜出来: “洞房之后流血不治,对吧。” 她说完,对面能当韩盈父亲的男人就满脸尴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过韩盈没觉着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看的就是妇科,装个鬼的纯洁,大大方方说出来,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没有在吏目身上耽搁,韩盈站起来喊道: “别赶人了!把她们留下,我一会给看一下!” 韩盈让留,那两个吏目也不好再拦,嘴里嘟囔着:“便宜你了!”又将她们赶到边上,又拿起来路挡把大门拦住,不再让人进来。 排在后面的吏目,看韩盈把那牛女留下来,很是好奇: “月女,你留她,是能治吗?” 韩盈抬头看了眼这个吏目,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是因为这种病很稀有,还是治不了的绝症,我要拿来教学生。” 那女孩不是石女,就是性发育畸形,现代去医院还好见,古代就真看运气,糟糕的是根本没办法治。给学生们讲讲也好,以后接生的时候遇上了,早点溺死,省得养这么大发现人不行,又要把人卖掉当奴仆! 时代浸染下,韩盈的思维也变得冰冷起来,只是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她还是有点不能接受,正当韩盈发愣的时候,那吏目满脸的不解: “那牛女能跑能跳还能吃,哪里有病了?” “不能生孩子。”韩盈的目光从他的小腹下方扫过,声音平静的说道: “和男人有那玩意却没种子,不能让女人怀孕一样。” 这句话对男人杀伤力太大,那吏目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夹紧双腿,也不敢再问有的没的了。 中医入门易,精进难,好在,韩盈有医学基础,空间里有现代由国家验证的各类中医书和视频学习,又有爷爷早年用中药治病的病例,再加上这些天大量的诊治,直接让韩盈的水平上了一个台阶。 放后世考不过中医师执照,现在治这些吏目的常见病症完全没问题,一个个开了药方。韩盈揉着自己的脖子,就招呼那牛女跟着自己往后走。 也不知道牛女经历了什么,被人喊也不知道回应,倒是她父母听到之后,赶紧拉着牛女往韩盈这边走。 韩盈认真的打量着她。 牛女的脸晒的有些黑,她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脸上还有灰,整个人都佝偻着背,看起来状态极差。 但,她身高目测直接过了一米七,身板也很壮实,因为穿的衣服小,走动间轻易能看到她胳膊和腿上的肌肉,这样的姑娘太过于健壮,就像是在现实世界看到了女篮队员,高壮到这样的地步,被人起个称赞的外号也不奇怪。 现在本地还没有做出来牛鼻环,牛也没有成为任劳任怨的代言词,将人称呼为牛是夸奖,就像是汉武帝的小名是小猪一样。她能养出来这样的腱子肉,说明她不止能干活,还能放开肚皮吃,想来,她没有到成婚年龄之前,在家里生活肯定很好。 落到卖掉的地步,恐怕,是因为人头税吧? 韩盈在心底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隆亭后面的土屋很多,一排排的,住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歇脚的商人,男人居多,怕韩盈住着吵闹和不放心,吏目专门给她挑了间最靠后的屋子,前后左右都没什么人。 这很方便韩盈,她让牛女母亲牵着进去,其她学生都在外面等候,顺便守着点门,不要让别人过来。 站在屋内的牛女还是呆愣愣的,韩盈无法,只能对着她母亲说道: “让她躺榻上去,再把衣服脱了,我得看看她什么情况。” “好,好。”牛女母亲满是皱纹的脸上全都是讨好,她连连答应,可扭头,看到了还是一动不动的牛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就这么蠢呢,没听到让你躺榻上脱衣服吗?!” 她动作粗暴的猛推了一下,还没等韩盈制止,她又使劲拉住差点儿摔倒的牛女,边骂,边把人慢慢的带到榻上,动作还算轻的褪去牛女的衣服。 韩盈无话可说,只能让牛女母亲先出去,留自己一个人检查。 牛女的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青色淤伤,看起来是经过殴打,颜色深浅不一,这肯定不是一次形成的,不过这些伤不是最重的,真正让韩盈没眼看的,是她下.身有严重的撕裂。 这是她血流不止的原因,伤成这样,又没有处理,不流血才怪! 看牛女的状态,又想想外面围了那么多人,韩盈放弃了出言询问,而为了确定牛女的情况和内里的伤情,她只能尝试性的指检。 在现代,韩盈做类似检查的时候,非常容易得到患者的投诉,因为这个过程很痛苦,那还是在正常状态,牛女受伤如此严重,痛苦不知道要翻多少倍,韩盈明显感觉到了牛女全身都紧绷起来,甚至疼的肌肉都在打颤,可她就是没有半点挣扎和尖叫,整个人显现的极为麻木。 做完所有的检查,韩盈洗着手,整个人都开始头疼。 她手指短,却极为轻易的触碰到阻碍,很明显,对方阴.道严重畸形,根本没有长全,至于有没有子宫,是基因有问题还是发育问题就没办法确定,不过也没有必要确定。 因为如今只需要确定一点就可以。 牛女没有办法生育,也没有能力同.房。 放现代,若情况不太严重的话,还可以通过手术治疗,可现在…… 毫无办法。 韩盈心情有些沉重,她没有像和吏目说的那样,让学生们过来观摩学习,而是给牛女清理好伤口,上好药,穿上衣服,这才出门给那对年迈的夫妻说道: “她身体没有长全,没有办法生孩子。” 好奇围过来的于姝脸上有些不解:“人怎么还会长不全?” “人活着,最重要的是五脏六腑和大脑,其它部位没有也不会死,就像村里的那些没了一条腿的瘸子,照样能吃能睡。” 韩盈刚回答完,牛女母亲脸上全都是不能理解,她指着屋内,整个人异常崩溃的大喊: “她浑身都好好的,也没缺胳膊断腿,怎么就不能生孩子啊!” 喊完,她就蹲下来嚎啕大哭,谁拉都没用。 牛女的父亲站在一边,他没有发疯,只是异常平静的问道: “那她流血能止住吗?” 发疯的有问题,不发疯的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能交流,那韩盈只能对他答道: “已经止血了,后面再养养就能恢复正常。” 牛女父亲平静的点了点头,他将背过来的粮食放在地上,问道: “那这些够诊费不?” 韩盈古怪感更强了,她看了眼围走过来的韩粟,这才答道: “够。” 得到答案的牛女父亲直接推门进屋,拉起来躺在榻上的牛女,就往外面拖,韩盈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立刻呵斥道: “你这是干什么?哪有你这么拖人的!” 一听韩盈呵斥,牛女父亲就站在原地,他慢慢转过身,用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 “她还得去人市呢,没法在这里躺着,要是去晚了,买人的就都走了。” 霎时间,周围一片哗然。 年龄小的姑娘们眼冒怒火,恨不得把他打一顿,于姝更是直接厉声问道: “她不是治好了吗!就是不能生孩子而已,你怎么还要把她卖掉?!” 第82章 女商左仪 于姝质问之后,年龄大学生互相对视,纷纷摇头叹气起来,和她同为一亭,被推举成队长的周幺伸手拦住了她,说道: “小妹,没人想卖儿女的,可留牛女在家,全家人都活不下去。” 于姝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活不下去,不是说牛女很能干活,和男人一样吗?这样能干,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她满脸不解的看着周幺,刚想问为什么,就听韩盈说道: “现在都这么晚了,你拉着牛女去人市,也没有几个人在了,倒不如和我聊聊?” 牛女父亲微微低着头,人也没走,就是站在那里,片刻,他突然蹦出一句: “你要买她吗?八千钱就行。”说着,牛女父亲就像是一个急于脱手滞销产品的商人,拉过来牛女就努力夸她身上的优点:“她除了不能生孩子,很能干活的,和男人一样能干!” 韩盈有些愕然,她看着这父女两人,之前那种见到周庄溺死婴儿的荒唐和抽离感又开始涌上心头,这让韩盈从胃里开始犯起恶心,紧接着就是头晕,她捂住头,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听到卖人就感觉不妙,赶紧过来的韩粟,看韩盈要摔倒,立刻上前扶住,在韩盈深呼吸缓气的时候,那牛女父亲还在反复强调着牛女的壮硕和能干,这让韩粟越发的担心起来,他猛的冲着牛女父亲吼道: “够了!闭上你的嘴!” 牛女父亲被韩粟的吼声吓得后退了一步,牛女本能伸手想去扶人,只是手刚抬起来,就又放了下去。 好在,韩盈心力承受能力强了很多,片刻她就缓了过来,再次看向牛女父亲。 这个男人,不,应该说他是老头,他老的头发灰白,露在外面的皮肤松弛的挂在骨头上,看不出半点肉来。妻子同样是衰老的不行,壮硕的牛女完全能脱离这两人的掌控,可她却像是接受自己命运了似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盈最初想的是赋税,虽然刘邦规定女子十五岁不嫁的人头税是五倍,可谁知道底下的官员吏目层层会加码到多少倍,本来一个家庭的盈余就少的可怜,再加,怎么活下去? 可现在看,事情好像还不止于此,如果说牛女是受害者,那她的父母则同时呈现出加害者和受害者倾向,在结合牛女的身体状态,韩盈终于想透了她刚刚没有想明白的古怪之处。 是‘风言风语’! 在城市里生活的她,其实已经不太能理解这个词汇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但换个词,‘群体性冷暴力’和‘群体性直接暴力’,就好理解了。 以此梳理,韩盈就能勾勒出事情的大致原貌,村里生活的牛女,小时候的壮硕和能干带来的夸奖,在十三四岁还没有来月经的情况下,全转变为恶意的揣测,彼时的牛女父母还很在意她,顶着压力硬拖,可拖到十五岁,实在是拖不下去了,只能想办法把她嫁出去。 这时候,牛女身体的问题已经传了出去,她很难找到好的人家,那男人必然违背牛女的意愿尝试过很多次,不然,不会出现那么严重的伤,而牛女撵回娘家的时候,恐怕也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于是,整个村里开始出现冷暴力和直接暴力…… 将这一家三口的经历复原之后,韩盈得出了她最不想得出的结论。 牛女父亲执着将她卖掉的选择,的确是牛女最好的活路! 这样的现实,太让人沉重了。 韩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等了一会儿的牛女父亲看韩盈没有要买下她的意思,默默的转身要走。 他刚动,站在不远处,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女商左仪突然出声: “你这老畜,净会骗人,一个不能生的女奴,在亭市不过五千钱,你倒好,直接敢要八千钱,怎么,拿月女当肥羊宰啊!” 骂声来的爽利,韩盈不由得扭头向那人看去,出声的女人正向自己这边走来,她穿着方便行走干活的襦衣和短裤,看不出穷富,不过面孔暴露出几分细节,虽然已经有了眼角纹,但她的皮肤白泽光滑,不是富裕人家,根本养不出这样的脸来。 联想此地住的人是什么职业,韩盈心里就有底了,不过,她还是拱手问道: “不知您是?” 左仪见韩盈对她感兴趣,立刻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妾身姓左,名仪,”紧接着,她又道: “妾是个贩丝和布绸的女商,听说隆亭来个能给人治病的神医,便想来见识一番,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骗子,您可要小心被骗啊。” 左仪的态度很热情,但她这么议论一个人价格的感觉令人很不适,韩盈看周围人没有任何反应,略微沉默了下,问道: “原来是左商,在下正好想请教一下,这奴隶的售价,怎么还差出这么多?” 问这个,自然是韩盈起了把牛女买下来的主意。 难听点说,在如今人可以被贩卖的时代,人的一切都可以被量化的,劳动能力,拥有的技能,年龄,乃至是否能够生育,都代表着价值的高低,老人要比年轻人便宜,会写字的人要比不会写字的人贵……可这是在正常的计算范围,韩盈刚刚想到的,是另外一种。 在隆亭的人市,还只看劳动能力和技能,但其它地方呢?若是有什么变态因为牛女的异常而买下她,那她会遭受什么? 发达的现代网络能够让韩盈看到更多的人性之恶,她实在是不想看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人生就这么毁了,反正她现在正缺个成人护着,牛女这么高壮,保护自己不是很合适吗? 至于回村会不会出现风言风语,她身边的人,谁敢! 左仪也看出了韩盈想要买下牛女的打算,那老畜十多天前就在人市卖牛女,对她这种要下亭收丝绸的女商来说,买这么一个健壮的女奴做为来往贩货的守卫,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可惜牛女身上伤太重,中意她的左仪很担心买回去没几天人就死了,于是放弃了把她买下来打算,没想到月女这么轻松的就能治好,甚至还看上了她,这让左仪心里有些遗憾,但本来就不打算买的牛女,换来一个和神医相交的几会,这简直是太值了! 这么想着,左仪脸上挂着笑容,她热情的说道: “是很多,亭里的人市本来就没多少买家,大多是将人买了,转手再卖给县里的贵人,可贵人要的都是小童,压根看不上这么大的,而乡内的人家奴仆都是满的,甚少出来采买,就算是买女奴,也得要能生育的。” 人□□易虽然合法,但有很多灰色地带,在隆亭内的左仪说的很含糊,她没有直接说出原因,而是突然说了一个牛蹄不对马嘴的内容: “要知道,这奴仆可是要交两倍人头税的!” 受限于对这方面的不熟悉,韩盈想了一圈才明白她的暗示。 隐户。 汉朝建国还不算太久,地主没有多少田,不仅田不够养活太多奴隶,使用奴隶的赋税对他们来说也是负担,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明面上养一两对奴隶,待他们生了孩子,不给孩子或者少量的给其中一两个孩子登记缴税,剩下的隐藏起来,这样,就给自己省下很大一大笔钱。 而牛女没有这种隐藏的附加价值,甚至她还是作为良家子的平民在亭市上卖出去的,要被市吏记载下来,向购买她的主人收两倍人头税的! 如此一来,谁还会买她呢? 韩盈无法做出任何评价,倒是左仪把无人购买牛女的现状说完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压价: “看她这体格,恐怕比男人还要能吃,得给她交二倍人头税不说,她还不能生,吃的又多,这价格,顶天了也就四千钱!” 左仪一刀砍下去一千钱,能听进去的牛女毫无反应,倒是被砍价的牛女父亲没恼羞成怒,也没有嚷嚷着抬价,而是看看左仪再看看韩盈,突然来了句: “那,四千钱,月女您买吗?” 好家伙! 这变故让左仪立刻说不出话来了,哪有他这样做生意的? 看他这么不会回价的意思,自己刚才还是砍少了,得把价砍到两千的,失策啊! 左仪正在懊悔时候,牛女父亲则是对着韩盈恳求道:“她吃的多,可真的很能干活,要是她偷懒,您就打她,不过平时就别打了,行吗?” 这话一出,韩盈立刻明白了牛女父亲为什么不讲价的原因,不过是想让自己女儿能找个好主家,以后日子不要过的太惨而已。 “罢了。”看着牛女父亲渴求的眼神,韩盈实在是不想在继续压价了,她直接说道:“就这些吧,我——” 刚说,韩盈就尴尬的发现,自己出行压根就没带多少钱,四千钱的实物有,四千钱的现金是半点拿不出来啊! 正当她想着要怎么回家拿的时候,看她犹豫的左仪找到了继续相交的机会,她立刻说道: “我听您是义诊而来,肯定没带多少钱出门,正好,我来隆亭收丝,多带了些钱,您要是不嫌弃,我正好给您垫上!” “这就不用了。”韩盈笑着拒绝,这哪里是欠钱,分明是欠人情,以后难还着呢! “明日我让大哥驱车回家,不消两天就能带来。” 可这两天的时间,牛女父亲却根本等不了,他直接摇头:“不行,就今天,明天收税的就来了,交不上全家就完了!” 这事情也太凑巧,等等。 韩盈这才明白为什么牛女明明还没有致死的迹象,这对父母还疯了一样闯隆亭求自己治病,上了药之后又急着把她卖出去,原来是收税的明天要上门! 看这对夫妇的老态,家里怎么还得再有个两个成年儿子,四五个小孩,正常收税加起来都得七八百钱,要是看到牛女在家,岂不是直接翻个两三倍? 这可真是不让人活了。 而此刻左仪脸上的笑容则是更深了些: “这可真不巧,要不这样,我先拿出来钱垫上,等月女您兄长后天拿回来再还我,如何?” 第83章 推给神学 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乡里收税的那些人不是这里的亭吏,那些人不认识她,而韩盈认识的又太往上,这么尴尬的情况下要想请对方宽限,那得请着夏亭长一起去说情,麻烦不说,搭着人情还得搭钱,可这还是她能去的代价,真正糟糕的是她明天要义诊,连时间都抽不出来,压根就去不了村里给他说情! 放现代不过是一个电话然后手机转账的事,在如今能把人麻烦死,真是头疼。 韩盈没有叹气,她打起精神,笑着说道:“那就多谢左商了!” “不过是举手的事情,哪里称得上谢!”左仪连连摆手,看韩盈脸上有些疲倦的样子,她识趣的不再做多打扰,而是道: “我这些时日都在隆亭,月女若是有事,过来找我就是!” 客套话,谁都会说,韩盈也笑着回了句:“好。” 有人垫钱,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韩粟把夏亭长请了过来,由小吏清点过钱,确认无误之后,再在竹简上写下交易内容,一式三份,互相保存即可。 夏亭长和吏目在,牛女母亲不敢哭的太大声,只能拼命捂着口鼻,也不知怎么的,开始克制不住的抽泣起来,待她拿到拿两枚细细的,决定女儿命运的竹简之后,扯出来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着牛女,这位母亲哆嗦着嘴唇,最后只说出一句: “你以后要好好干活。” 牛女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根本看不出她现在的表情。 而牛女父亲则是背上了钱袋,默默的往外走。 看丈夫离去,牛女母亲也跟了上去,她三步一回头,反复看着牛女,可直到离开,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左仪见事情结束,知趣的客套声就转身离开,她长年往返本县和乡下,走起路来极快,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牛女的父母。 少有在和人议价上吃亏的左仪脚步不由的一顿,她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当初给你们九千钱都不卖,怎么看到月女,说个四千你们就卖了?” 牛女父亲还背着钱袋,不算多重的铜钱,压得他腰弯得厉害,这样扎心的问题,他也没有发怒,而是很平静的回道: “月女看她是人,你看她不是。”说完,牛女父亲顿了一下,又道:“你不会护她,你也护不住她。” 这话让左仪直接征在了原地。 而另一边,韩盈送走了夏亭长,喊郑茂和周幺过来给牛女梳洗一番。 说是梳洗,其实也不过是用梳子给她梳好头发盘起来,再拿麻布沾点水,将身上和脸上的那些泥灰擦一遍而已。 刚擦完,她皮肤上的水分就干了,而韩盈这才看清楚她脸上的淤青,有打的,也有嘴边用力捏的指痕。 这让韩盈想起来,以前曾经看到的内容,说当年的白人买黑人,和看牲畜一样,要看牙齿怎么样,牙齿越好,说明人越健康,活得越久。 看起来,这样的手段四海通用,那,除了看牙,会不会连伤也看了呢? 韩盈呼吸一滞,不敢继续再想。 等给牛女梳洗完之后,郑茂看着脏衣服犯了难,正当她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韩盈直接说道: “把韩粟前天洗的那套衣服过来给她穿吧,正好他明天回家拿钱,可以从家里再拿一套。” 反正中间是开裆裤,男女混穿也没什么事儿。 韩盈想的简单,可她这样的打算,立刻让郑茂和周幺对视起来。 如今一件衣服能从大穿到小,中间兄弟姊妹轮着来,男女混穿不是事儿,可给一个买下来的奴隶穿韩粟那七八成新的衣服,含义就大了。 不是月女心太善,没把买下来的牛女当奴隶,就是月女对她很看重! 两个人来不及思考到底是哪个,可不管哪个,都代表她们不能把牛女当成奴隶看待。 想到这里,这两人心里一凌,立刻打定主意,回去必须要给同亭的人说清楚,让她们注意着点! 吏目给她们打扫出来三间房,按照安排,韩盈和韩粟,其余两队各一间。 这样一来,就没有新来牛女住的地方,看着夕阳西下,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要天黑的样子,韩盈把牛女带到自己房间,说道: “你今天跟着我休息,在草铺上,我兄长也会过来,不用担心,他和我一起睡榻上,听懂了的话,就点点头。” 韩盈边说,边观察着牛女的状况。 牛女的状态,和自己当初受刺激过重很像,都是拒绝和外界交流,不过她能感觉到疼,也能听到别人说话,只是大脑和身体都不想作出反应,所以呈现出了如此麻木的状态。 韩盈不是心理医生,医学上隔科如隔山,在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的状态下,想要用语言开导,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好在,这个时代的人都很坚韧,牛女能活到现在,就代表她还是有求生本能,只要给她一个还算可以的环境,她就会努力的往外走。 就像是现在,牛女虽然不说话,但她的身体是很放松的,直到听韩盈提韩粟之后,她的身体就猛然紧绷起来,当韩盈开始解释,她又慢慢放松了回去,在韩盈讲完,隔了四、五秒之后,她缓慢的点了点头。 这也让韩盈松了口气。 判断没错,人没废,能靠自己走出来! 把人带进屋内,韩盈没有继续久呆,只是让郑茂把煮好的豆麦饭和酱豆拿过来,放在案几上,而后把空间留给了她一个人。 即便是加了木制窗户,又用了薄布,屋内的透光性,还是很差,尤其是现在天色已晚,整个屋内昏暗的不行,只能依稀看清楚家具的摆设,这样的环境很压抑,可呆在屋内的牛女,却更加放松起来。 她坐在地上,抱着腿,看着面前的豆麦饭碗发呆。 过往的经历,克制不住的涌上心头。 小时候,她仗着身体高壮,在男孩子群里玩摔跤,还胆大的跟着猎人进林子,用自己削出来的木棍,投射中只野兔回来。 那时候的她,得意的提着兔子绕着村子走三圈,让所有人都看见她有多厉害。 而事实也如她想的那样,父母和村里人全都对她夸赞不已,哪怕她最后只分到一个兔腿,她也是高兴了好多天。 后来,她开始频繁去林子里,用扔尖木棍的方式,带回来各种各样的猎物,还帮着父亲下地耕田,所有人都夸她好力气,恨不得她是她们的女儿。 可年龄一大,她迟迟没有来葵水之后,事情就变了。 那些人开始不在夸她,而是怀疑她身体有问题,很快又变成了怀疑她身上有什么妖邪鬼魅,不然她怎么长得和男人一样高,一样壮,还没有葵水? 怀疑逐渐变成了躲避,突然有一天,所有村里的人,都开始躲着她,甚至还有她的家人。 嫂嫂们去河边洗衣服,一看到她们来,村里的其她妇人就纷纷躲避,母亲纺布缺个纺锤,跑遍小半个村子都没人借给她,而孩童之间的恶意则更明显,小侄子们出去玩儿,直接鼻青脸肿的回来。 嫂嫂们的脸色开始不好看,哥哥们也颇有怨言,父母硬撑了一年,态度也越来越差,一听到媒人上门,就赶紧把她嫁了出去。 可在这种时候上门迎娶的人,怎么会是好东西? 那男人有了四个孩子,妻子刚死就迫不及待的找上她,不仅是想让她当牛做马,还想让她—— 回忆至此,牛女的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她忍过,回家向父母兄弟哭过,也在父母的斥责中再忍,可真的,真的忍不下去啊! 现在回想起来,牛女还是后悔,她当时怎么没有硬撑着,直接将那男人头锤烂啊! 把他打死,就不会出现他跑到村里把那些事情全拿出来说,阿母也不会哭完又觉着她是个怪物,村里人将她视为能够引来不详的妖邪,连狗不叫、鸡不下蛋的事情都要怪到她身上,阿父也不会选择将她卖掉,在人市上当个被人挑来挑去的人畜…… 现在,杀了他也没用了啊!她还是个怪物,是会引来不详的妖孽! 牛女不敢回忆自己归家之后的日子,正当她后悔乃至绝望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开饭了,开饭了,排队过来领!” “嘴巴里淡的一点味儿都没了,再多给我几根咸菜啊!” “谁那儿还有炒豆子,分我一点儿嘛~” 嘈杂的讨论声中,一道听起来并不起眼,却很熟悉的女声询问道: “月女,人为什么会生出来不能生孩子的人啊?和……” “打住,和妖邪之类的没关系。”更加熟悉的月女声音传了过来: “唔这个范围很大,我粗略的和你们讲一下,出现残疾是两种问题,一种是孕育的时候,受到了外界的刺激,比如吃的不好,大喜大悲,又或者接触了毒物,这会影响胎儿的生长,所以会出现畸形。” “其次,嗯……这部分知识我只知道结果,人本身就不完美,不过大部分人的缺陷并不严重,但有的人,他表面上看起来没问题,但他种子有问题,所以生出来的孩子有问题,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同血源三代以内生出来的孩子,出现畸形和病症的可能也很大。” 和自己有关,牛女也不由得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她听不太懂,却张不开口询问,正当她生出急躁的时候,熟悉的声音替她问道: “这是为什么啊?” 这个问题,月女答的很困难,她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是这么回事,当初人母造人的时候,捏的祖先都长得一个样,大小,外貌,能力都相同。而那时候神都在,环境变化很大,不是很热就是很冷,长一样的祖先都不耐热耐寒,一死死一大片,人母为了不让祖先因为环境变化而死,就模仿动物,给了人的身体能够小范围改变的能力,这样一来,人就变的各种各样,也开始能适应新变的环境,能够生存下去。” 第84章 公婆舅姑 月女又停了一下,她继续说道: “如今环境还在变化,甚至更加复杂,所以人母也就没有收回这项能力,但人不是神,不能预知环境变化,只能用多样变化去应对环境,缺陷就是这样的代价,因为缺陷是相对的,人不知道它到底是缺陷,还是应对环境变化的能力。 我举个例子,有个人舌头很灵敏,能尝出很多味道,早晨饭放到晚上,他就能尝出霉味,所以他天天吃不下饭,你们觉得这是不是缺陷?可他若是去当大厨呢?他能轻而易举的分出哪种米更新鲜,什么醋和酱搭在一起更好吃,所以把饭烹饪的很美味,贵人都让他给自己做膳,那他的舌头还是缺陷吗?” “咦?不仅不是缺陷,还是让他变的很好的能力了哎!” “这样说起来,我也有啊,我鼻子可灵了,以前在家里熏的不行,捂鼻子还要被阿父阿母骂不好好干活,现在拿来闻药材,一闻就能闻出来!” “我也有我也有,我耳朵听的特别准,所以睡觉……” 后面的内容,牛女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捂住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滑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月女说自己不是妖邪! 不是妖邪! 她只是,只是有缺陷而已…… 韩盈花费了好多口舌,又把进化论和基因问题全推到神身上,这才勉强将畸形婴儿出现的原因给解释出来。 好在,韩盈收的学生中,大部分人对她深信不疑,同时经过这么多天的锻炼,也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随着于姝和其她年轻姑娘拿自己的举例,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也开始说起来更加残酷的真相。 “大水家,他们家就是姑舅表亲,溺死好几个……” “二十多年前吧,我们村也有,他们家好一点,立住了三个……” “哪村都有这样的。” “以前大家也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想着亲上加亲,谁能想到会血不容呢。” “唉。” 听着这些内容,韩盈眼睛闪了闪。 她前世看《经典咏流传》的时候,有句诗的印象极为深刻,也就是专家解析的‘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专家说底层农人会两户关系相近的人家换亲、上层又亲上加亲,把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孩子再娶回来,如此一来长辈不仅是公婆,还是舅姑,现象极为普遍。 而这种行为,直到建国后才制止。 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盈很怀疑,明明近亲结婚婴儿畸形率那么高,但古人却仿佛没有发现一样,持续这么久? 现在想来,恐怕是近亲结婚的婴儿畸形率虽然高,但放在个人身上又是不可控的,就是会有一些人幸运的生出正常的孩子,而上层的男性有妾可以补充子嗣,下层的夫妻可以溺子,就算有底层一家一户因此灭亡,对大环境又有什么影响呢? 韩盈陷入沉思。 想改变这样的情况快不了,最好有更加充分的,统计学证据,说动师父用政令,再配合思想,两方下手才行。 这些内容说的隐晦,年小的姑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天色昏暗,只能磨磨蹭蹭的看清楚对方扭曲的面孔,大人们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内容更是比恐怖故事还要吓人,这让姑娘们发出了几声惊呼,随即便害怕的用手捂上了嘴巴。 “唉,别在这儿吓人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有的忙呢!” 就像真正的恐怖故事是根据现实案件改编一样,发生在身边的溺子更让人毛骨悚然,天都快黑的情况下还讲这些事,夜里不知道多少人要做噩梦呢,要是再来个夜中惊醒尖叫什么的,那情况可就大了。 谁让这时候连个手电筒都没有,夜里出点情况什么都看不见,大家还是睡大通铺,一个人起来捣乱,其她人全都得被牵连,等点起火把喝令众人安静下来,之前的混乱已经能让大部分人被踩伤、扭伤外加磕伤,到时候就是一屋子的病患等着自己,想想就窒息。 为了不出意外,韩盈赶紧把这群人赶去睡觉。 把碗筷泡进水里,队长们举着火把,让本队的成员点名报数,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把门关上休息。 见这些人都进屋了,韩盈也不在外多呆,也和韩粟一起推开门进去。 火把的光太微弱,韩盈走过去才看到碗已经空了,她把两个碗叠起来,放到墙角边,防止不小心打碎,又对着牛女说道: “睡觉吧。” 说完,正当韩盈转过身往床榻上走的时候,牛女突然问道:“我明天要做什么活?” “什么都不做。”韩盈动作没停,她踢掉鞋子,爬到榻里面。“你先把伤养好,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牛女身上的伤不亚于刚临产的产妇,换个人连走路都做不到,她还能走,不是伤不重,而是全靠撑,这样的情况下让她起来干活,人直接就要废了。 更何况,她现在也不太适合出现在隆亭,遇见个熟人或许不会出言讽刺,但光眼神就已经足够伤人了,要是私底下再遇到别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找回来场子,牛女还是受伤害了。 牛女没有想到自己被买下来后,能得到这样的对待,她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落泪。 一个屋内,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听得清楚,哪怕牛女努力掩盖,那骤然加重的呼吸声,还是暴露出她的状态,听得清楚的韩粟伸手戳了一下韩盈的胳膊,紧接着就被韩盈使劲儿扭了下。 疼的呲牙咧嘴的韩粟果断的闭上嘴巴装睡,韩盈等了会儿,见牛女什么也没说,也就入睡了。 来日方长嘛。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韩粟就麻溜的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边卸,边对韩盈说道: “我这来回一趟,怎么也得用两三天的时间,师长你怎么这么急着把钱还给那女商呢?” “不想欠人情。” 下桑村呆那么久,韩盈也不是光给人治病了,她还顺道着听了不少养蚕纺布的内容,去年的秋蚕通过采茧、缫丝和纺织,基本上都已经纺成了布,现在又是征税的时候,商人能够把布价压低,买进卖出下来,利润应该极为可观。 也就是说,她表面上好像是借了左仪四千钱,实际上,要是她不尽快把钱送回去,那对方实际借出的钱外加上自己的亏损,完全可以翻个两三倍。 这就是上万钱了。 拿人钱财,已经有所亏欠,再让对方因为自己而损失那么多,以后人情还起来,指不定有多麻烦呢, 韩盈宁愿现在折腾点,省得以后还起来麻烦。 “你记得再多拿套衣服过来,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有。”将布袋扛进屋内的韩粟嘱咐道:“我这一走,你们这些天得小心点,要是东西被偷,根本找不回来。” “亭市人比较杂,不过好歹也是在亭内,有这么多吏目在,应该问题不大。” 人员流通复杂的地方,的确更容易出现犯罪,韩盈没有托大,安慰了韩粟之后,她又道: “不过我会注意的,东西都放在屋里,还有牛女在屋里看着呢,奥对,还有,你回家若是遇到了徐田曹,请他再给我在县里打三套九针。” “知道,你前天就说过了,我走了啊。” 说着,韩粟驾着马车缓缓的往亭外走。 韩盈把大哥送走,回屋嘱咐了一下牛女在屋内好好呆着,就招呼着自己的学生们去看诊。 村落没有县里面管制严格,还有宵禁,只要村长不拦着,那天刚朦朦亮就可以往亭里赶,等韩盈带着学生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外面围着了。 对于没有秩序概念的村民来说,想让他们学会排队和等待是一个困难的事情,韩盈刚出来,就被靠前的人团团围住,这个说自己腰腿酸痛,那个说自己老是咳嗽,还有人说自己背上起了痘,声音比五百只鸭子吵架还要乱。 好在,韩盈对这种情况已经有了充分的应对手段,她快速点人安排道: “周幺,你带着人让他们先排队,郑茂,你挑再个好手先看看症状,于姝,田水,你们俩过来支桌子,剩下的人跟着我,一会儿我说药,你们抓!” 有条不絮的安排下来之后,原本乱糟糟的局面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十几分钟之后,韩盈就坐在了桌前,给已经排好队的病人看诊。 随着韩盈开始看着,不少昨天没有排上队的贾商也出来了,维持秩序的周幺她们一直在大声喊禁止插队,以免引起争吵和打架,看着不能往前排,这群贾商熟练的使用出钞能力,几十个铜钱,就换到了前排的位置。 这样花钱加塞的事情,韩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放过去了。 病人实在是太多,一旦开始看病,中间能够休息的空闲就很少,韩盈专注看诊,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商队正盯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奇货。 是的,他们就是在看一件奇货。 汉代的需要有商队贩货的商人,可以笼统的分为两种,一种是长途,长到能跨省,另一种就是在本地的几个县打转,前者多为男人,贩卖的商品为各种需要以黄金购买的珍宝。 后者就男女都有,甚至有些以女子为主,汉代常见的妇女职业之一就是经商,男人经商不体面,女人反而不会受到指责,所以大量的中低层商业都有女性的身影,开食店酒馆旅舍,贩卖生活用品,乃至一些和女性有关的高档奢侈品,非常全面。 不过,如果说后者更趋向于稳定社会生活的话,那么前者则是真正的,追求高利润的匪徒。 沿途那么多的危险和吃拿卡要,没有足够利润的话,他们怎么会干? 而现在,他们发现了价值更大的存在。 商队中的韦通盯着韩盈,他两眼发直,使劲儿咽了口唾沫:“大哥,这又治好了一个背疽,这医术放在长安也得是神医啊!” 被唤作老大的商队头领叫陈信,他虽然没有自己的心腹那么露骨,可眼睛照样离不开韩盈。 “是啊,神医。” 一个没什么家室的,在乡间行医的神医! 只要把她活着带到长安,训好了卖出去,说不定能换来百斤的黄金! 上百斤的黄金! 利润让这些人双眼变得通红,绑她的代价算不上多大,只要能在绑完人之后尽快逃离宛安县,那他们就是安全的! 主卖玉石,本就没有多少货物压重,特别适合逃命的亡命徒们衡量着利弊,都从心里生出了干这一票的想法。 韦通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他往大哥身边一靠,小声说道: “大哥,我今天看那个和月女在一起的男人也走了,要不要今天就……” 第85章 劫匪袭击 “不急,咱们得把这事儿做稳了!” 陈信脸上带上了几分狠辣,紧接着,他就察觉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太过于露骨,于是伸手狠狠抹了一把,扭头对着身后的弟兄们说: “都过来,我跟你们说……” 过来的人都是陈信的心腹,在这种事情上,人越少越好,毕竟,在亭内绑人终究不是容易的事情,虽然嘴上说的容易,但做起来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人多容易走漏风声,或者被别人看出端倪,好在如今人都被吸引到月女身边,也没有人在意他们在这儿交头接耳的几个人,用黑话交流一番之后,他们就各自散开,或是探查地形、和其他好事者一样蹲在月女旁边,看她怎么行医,以及商议怎么逃窜等等。 这群人行动力极强,且一点也不在意其中的风险,对他们来说,贩卖玉石的风险可比绑人大的多,遇上个不讲理的藩王、贵族之间争执,又或者单纯的皇帝就突然下令商人贩卖玉石是死罪,都能让他们没来由的丢了性命,对比那些,在一个乡亭内绑个稍大的女童算得了什么? 忙碌中的韩盈,压根没有想到会有人起了将她拐卖成奴隶的主意,看诊是很耗费脑力和精力的工作,一天下来,哪怕不是头晕眼花,只想睡觉,整个人也会变的非常懒惰,什么事情也不想干。 傍晚,疲倦的韩盈坐在马扎上,于姝在身后给她捏着发酸的肩膀,边恢复着体力,韩盈边对叫过来的郑茂说道: “光我看诊,你们也没什么进步,这样,从明天开始,你们按村,分两组给病人看诊。” “这,这怎么能行?” 听到韩盈这样说,郑茂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月女对她们好的是真没话说,不同的病怎么治她是都教,一点儿都没有藏私,放那些当学徒的,苦干个三年,能睡师父床底边都是出头,至于学,那得偷着来。可她教的太多、太快,遇上的病症又五花八门的,谁敢上手去治? 郑茂心里很是为难,学的越多,越觉着自己什么都不会,若真是治出个什么问题来,岂不是白白害死了人? 这么想着,郑茂脸色很是为难:“月女,我们真不敢啊。” 对病人生命有敬畏之心是好事,韩盈理解郑茂纠结什么,她给对方开着定心丸: “你们看,我给把关,治不了的我会治的。”说着,韩盈又把事实摆了出来: “过来看诊的人太多,全由我继续诊治,那就顾不上你们了,等到了下个亭,又来了一批学生,你们就没上手锻炼的机会,等回了村,全靠自己的时候,岂不是心里更加没底?现在有上手的机会,就是得抓住。” 郑茂不由得在脑子里想起来,自己现在没抓住机会,回村给人看病心里没底,手足无措,药都开不好,治病也没效果,然后被村里人嫌弃的样子,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是,是得抓住机会练,我今天就把人排好!” 于姝眼神羡慕的看着郑茂,她心里也是想给人看诊,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还有很多不足,真要她去看,肯定是除了几个常见病会治之外,其它全都两眼一抹黑。 还是得多学! 终于能减轻自己一部分工作量的韩盈松了口气,她闭上眼,指挥着于姝:“手往左边去去,使点劲儿,坐的太久,颈椎这里疼死了。” “好嘞。” 人多之后,于姝要干的活就很轻松,主要是负责维持一下秩序,挑拣挑拣药材,所以到现在精力还很充沛,她认真的捏着肩膀,突然,一股浓郁的鸡汤味突然从外面传了过来,那味道太香,香的让于姝忍不住抽起来鼻子,甚至还抬头四下张往。 正当于姝疑惑是谁在煮鸡的时候,一个稍微有些胖的妇人提着篮筐走了过来,胖妇人走得越近,那股鸡汤味就越浓,于姝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了篮筐上,眨了眨眼。 咦?这个人怎么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于姝的感觉没有出错,胖妇人直接走到韩盈面前,将篮筐放在地上,笑着说道:“我家主人见月女今天太过劳累,特地让我给您煮的鸡汤。” 韩盈猛的睁开眼:“你家主人是?” “是丝商左仪。”胖妇人说出来主人的身份,又道:“您现在太忙,她不好来拜访,若是后得了空闲,还请不要拒绝我家主人。” 对方讨好的意图太过于明显,而且还锲而不舍,看着篮筐里用大锅装着的鸡汤,以及和漂浮出来的鸡背,韩盈略一沉吟了下,没有拒绝。 大事上不欠,小事上有点儿往来就没什么,毕竟如今不是现代,有钱能解决一切,没几个朋友给搭把手,想做事情是真的难。 这么想着,韩盈说道:“若是不出意外,隆亭我还得呆半个月,最后几天就会比较清闲,若你家主人还在,可那时候来找我。” 得了答复,胖妇人乐呵呵道别回去。 如今的鸡很瘦小,比后世那些养两三年能重四五斤的土鸡能小三分之一以上,二十多个人,分肯定是没法分,韩盈索性不分,倒是鸡汤够多,每人都能舀上半勺鸡汤尝尝。 正所谓,苦日子过久了,稍微过点好的,就会觉得这东西真不错,其实鸡普普通通,可吃了好多天米饭配咸菜肉干,突然吃一次煮的极烂的鸡肉,其感觉丝毫不亚于在现代和朋友去餐厅享受,韩盈一个没忍住,居然把整只鸡都给吃完了。 随着劳动量的增加,以及和碳水化合物提供的热量太少,韩盈现在的饭量,比前世成人的饭量还要大。 当然,两斤多的鸡外加半碗米饭吃下来,韩盈还是吃撑了。 鸡汤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吃完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彼时这个时候基本上可以躺下睡觉,但现在韩盈是没法躺了,周围又黑漆漆的,走路不靠谱,索性直接坐在榻上拿空间的电脑写医案,顺便等消食,什么时候撑的感觉消失什么时候睡。 屋子里不算特别安静,还有慢慢吃东西的声音,这是牛女,她今天吃的可慢了。 其实不只是牛女,今天所有人吃的都挺慢的。 如今农家没什么好手艺,基本上就是加盐水煮一切,鸡汤里面加了葱去腥,又放了豆蔻,醋和酱等物调味,再加上熬煮过程中油脂渗发,这鸡汤极为鲜美,泡着豆吃,味道别提多好了,要不是不能摸黑吃饭,姑娘们这顿饭能吃个一小时。 倒是牛女,可能是早些年打猎,能吃得上肝脏的缘故,夜里视物能力极强,反正韩盈也不收她的碗,她就慢慢吃到现在。 而每到夜晚,韩盈就开始怀念现代的灯光,虽然经常被专家诟病是光污染,可只有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才明白有一丝光亮是多么的难得。 沉浸在记录中的韩盈,没有听到屋外稀碎的声音,倒是吃东西的牛女手上动作一顿,她竖起耳朵听了几下,脸色微变,爬起来慢慢的走到韩盈这边,拿起来韩粟留下来的短槊,伸手拉了拉还在坐着的韩盈,小声的说道: “有人在撬窗。” 天黑之后来撬窗的?! 韩盈瞬间警惕起来,感觉到韩盈身体紧绷,牛女继续小声说道:“躲起来,不要出去,会被看到,也不要出声,让我来喊人。” 撬窗的动静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被动过手脚,还是那木质窗户本来就不行的缘故,韩盈已经能模模糊糊的看到窗户被掀起来一角,对方的动作太快,压根不给她喊人的时间,而这个时候,牛女突然起身往窗户那边走去。 就当牛女起来的空隙,窗户就已经掀开,稀少的月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韩盈没有喊人,防止暴露自己,她从床榻上起来,躲到墙角,又从空间里将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拿了出来。 靠在墙角,韩盈的心怦怦直跳,她满脑子全是问题,冲着她来的人是谁?谁派他们来的?有几个?打算干什么?喊一嗓子,值岗的吏目得多快才能过来?她得撑多久? 可这些问题压根没有时间去想,已经把窗户卸掉的强盗。直接从窗户外往里跳,他还没跳一半,牛女的短槊冲着他的腹部就刺了过去。 这强盗显然是个跑江湖的老手,发现有埋伏之后,还能强扭起来身体,硬生生的用胳膊挡住短槊后往屋内跳,牛女伤还没好,使不上多少力气,竟直接被他闯进了屋内! 紧要关头,牛女直接放声喊道:“来人啊——有强人——!” 现在已经夜里九点多,隔壁两个屋内的学生们都进入了睡梦中,喊声即便是惊醒了一部分人,可她们无论是起来推醒身边的同伴,或者直接往外跑都需要时间,更糟糕的是,如今学生们的夜盲症很明显,不点起火把根本过不来! 很显然,过来的强盗也知道这点,他们心理素质极硬,在这种情况下不仅没跑,还又跳进来一个! 把短槊当成刺刀的牛女还在和前面的人搏斗,她手中有利器,却身上带伤,使不上太多力气,对方身强体壮,却赤手空拳,胳膊带伤,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而新跳进来的人则是毫不犹豫的往榻上跑,韩盈模模糊糊看到他身旁飘着的麻袋,瞬间就明白这是用来装自己的! 这是一群想绑架自己的绑匪! 是沃河觋师,还是谁? 韩盈来不及想幕后主使,她快速脑海中想着刚才听到的声音,又确定来的人只有三个之后,直接跟上去,在对方扑空的刹那,拼尽全力对着他的脊柱就刺了进去! 第86章 将功折罪 韩盈清楚自己的优缺点,她力气大,但体型小,一旦被控制住,后续极难反抗,如果要反抗敌人,最好要一击毙命,可她的身高是硬伤,这劫匪又是后背对着她,要害全都避开,她只能拼着试试能不能刺到脊椎内部,送对方一个高位截瘫。 她行动极快,可绑匪经验同样丰富,对方跑到床边一摸,什么都没有的床榻让他立刻明白过来有诈,他赶紧扭身,而此刻,韩盈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的向他脊柱椎间隙刺入,他一转身,位置便偏离些许,明显没有刺入脊髓。 韩盈想要拔刀再刺,正常人被划出大伤口后,身体就会不听使唤,整个人头晕目眩的往下倒,可劫匪却还能站着扭身扯住韩盈的胳膊,紧接着,一拳就打了过来。 ‘砰!’ 韩盈额头上硬挨了下拳头,痛得眼冒金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不仅没有后退,甚至心里还冒出了一团火,剩下的一切全都是本能,握起拳头,就冲着对方的下颌就锤了上去。 屋内黑漆漆一片,那点儿月光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动作,两个人全凭本能搏斗,刹那间,房间内只剩下了拳头到肉的沉闷声音。 看不清状况,先进来的劫匪还小声嚷嚷着:“老三,你别把人打死了!” 他刚说完,一把短槊就再次冲他刺了过来。 隔壁的房间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还有人看暂时出不去,索性直接放声大喊:“进劫匪了!快来人啊!” 随着高喊,最外面等候望风的劫匪也有些撑不住了,他在窗户口冲着屋内喊道: “你们动作快点,要来人了!” 和牛女对峙的劫匪听着外面的动静,脸色发狠,直接往前冲去。他用伤了的手臂握住短槊,紧接着就近了牛女的身,拿着短剑的左手就刺了过去,几声轻微的痛哼过后,便听不清任何动静,而外面让他们动作快一点的望风劫匪,看着不远处亮起来的火光,实在是不敢呆下去了。 他也不说话,贴着墙角赶紧往外跑,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推门出来的郑茂等人看了个正着。 “快抓他!” 周幺当即下了决定:“韩卜、夏水你们几个跟我追,其她人赶紧去看月女怎么样了!” 屋内太黑,听到有劫匪进来的后,两个学生房间都乱成一团,最后也就出来了七八个人,这时候的大家哪有什么主意?好在周幺还能稳住,她平日里作为队长,大家足够信服她,现在她站出来安排,六神无主的众人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随即,一队人跟着周幺举着火把去追人,她们提着木棍追着人跑,听见混乱的吏目们也往这边来,还未等两队人马汇合,为首的左昱就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人影。 这个点还鬼鬼祟祟往外跑的,肯定有问题! “快去追! 左昱刚分出两个人去追逃跑的劫犯,就看到周幺追了上来,她也聪明,脚步没停的喊道:“有劫匪绑月女,我去追人!” 听到这句话的左昱瞬间后背一冷,带着兄弟们玩命的往月女的住所跑,月女那可是县令的徒弟,她在在隆亭出事,本亭的人谁都别想有好下场! 等他跑到,事情差不多已经结束,屋内屋外亮着好几个火把,两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男人被拖出来,躺在地上,还有人拿着短槊使劲往着两人身上捅。 左昱来不及管劫匪死没死,他抓着一个人赶紧问道:“月女呢?月女没事吧?!” 真被刚才的混乱踩伤腿的于姝走路一瘸一拐,她抱着木柴准备生火,听到有人询问,头也不抬的回答。 “月女受伤了,屋内有人给她看伤呢。” 左昱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心又提了起来,他赶紧走去屋内,去看看月女到底怎么样了。 韩盈目前的状态介于好与坏之间。 坏是因为头、肩膀、后背都被那劫匪猛捶了好几下,现在只觉得两耳轰鸣,疼的要死。好是身上没什么刀伤,自己检查过程中也没有内脏破裂的迹象,都是皮外伤。 这得感谢刚开始她将匕首捅近了劫匪后腰,应该是搏斗过程中匕首刺入了脊髓,这使得对方只能挥动胳膊,力气还越来越弱,除了之前挨了那几下,后面全都是韩盈在输出,只是打架这种事情,真打之后才会发现,高强度输出两三分钟后人的体力就会耗尽,不然格斗比赛每回合不会只有三分钟。 所以耗费大量体力的韩盈,现在瘫坐在床榻上,勉强还有点力气嘱咐着别人去看牛女怎么样了。 在窗户口对上劫匪的牛女才是伤的最重的那个。 当时屋内黑漆漆的,韩盈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闷哼和殴打的声音,现在点燃了火把,众人才看见牛女身上有好几道划伤,血渗的特别明显! 于姝在外面生火,就是为了多点光,让大家检查到底是哪里受的伤。 韩盈心里发急,可现在整个人头疼的厉害,站都站不起来,只能不断的询问着牛女的状况: “她那里受伤了?伤口多大?血多不多?” 左昱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月女的问声,不用多想就立刻明白过来,现在最好不要进去,他往后退了几步,升起火的于姝和另一个姑娘抬着火盆赶紧往屋内走,还有人举着火把去拿药和绷带,每个人的脚步都是急匆匆的,虽然有些混乱,好在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看着院子里乱中有序的模样,左昱心里惊讶不已。 在如今的时代,如果要论纪律性的话,军营算得上是比较高的代名词了。 早些年,左昱还未当上吏目的时候,也要服兵役,他当时正好遇上了七国叛乱,所以每天最害怕遇见两件事。 一个是炸营,更恐怖的就是夜袭。 古代夜袭,只要没有防备,基本上一打一个准,夜里黑成那个样子,根本无法组织反抗,甚至自己慌乱的同伴,会成为敌人的帮凶,反过来伤害自己,整场混乱可能持续到第二天早晨,天亮能看出敌我之后才能停歇下来。可这个时候,营地的士兵,不是已经死伤殆尽,就是四散奔逃到不知何处去了。 月女能防住三个强人,又能在造成这么大混乱之后,组织起来人善后,这份本事,不比给人看诊差啊! 正当左昱惊讶的时候,已经入睡又被吵醒的夏亭长姗姗来迟,他上来先给左昱头上一下,骂骂咧咧的询问: “不是说跑了一个吗?怎么还没抓到人?!” “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 夏亭长立刻追问:“追到了没?” 这下可把左昱问到了,他摇了摇头回道:“还不知道。” “不知道你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夏亭长生气的又踹了左昱一脚:“还不快去追!” “是,是,我这就去!” 左昱哪敢反驳夏亭长的话,赶紧回去追人,可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周幺带着人回来,她看到夏亭长,直接说道: “来的劫匪在外面藏了三匹马,现在骑上马跑了,好在还剩下两匹马,那两位大哥现在骑着马追人,我们追不上,就先回来了。” 说完,看到院内还躺着两个劫匪的周幺,立刻又道:“我们这些妇人从未经历过这事,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什么都做不了,夏亭长,您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啊。” “对,本亭长肯定得给你们讨回公道!” 夏亭长恨不得把胸脯拍得震天响。 在自己的辖区,甚至在亭内出现县令弟子被劫的事情,就算月女没事儿,他都得负责任被上司问问自己怎么当亭长。 现在月女受了伤,还有一个保护她的人不知死活,就这样的情况,夏亭长吓得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他脑海里想着上司骂他的话,以及有可能被开革的后果,裤子都要吓尿。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好在周幺给他提了一条后路,赶紧把这些人抓住,好向月女和上司将功折罪,打着包票的夏亭长终于反应过来,他拿起火把,三步并着两步就去查看躺在地上的两个歹人。 一个歹人已经没气儿,另一个还活着,可鼻青脸肿的,意识也不清楚,没办法拷问的夏亭长气得要死,倒是靠过来的左昱有些犹豫,他不由得说道: “亭长,这人我好像见过。” “你见过?”夏亭长立刻高兴起来,连忙追问道:“是谁?!” “是一队贩货的商人,”左昱边回忆边说道:“和别人不太一样,带的东西挺贵重的,从南边过来的,据说要去长安。” “长安——” 说了这么多,夏亭长要是还不明白这群人想干什么,那他根本不用当亭长了。 “一群畜牲养的东西,这是想把月女绑了卖到长安啊……不行,把人都叫出来赶紧追,我给溪亭写信,赶紧拦人!” 夏亭长把大部分吏目都动员起来捉人,亭这边人来人往的,丢个小点儿的值钱货物还算是常见,但绑人还是第一次,再加上夏亭长这么兴师动众,从没有见过这样事情的商人也睡不着,纷纷起来打听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些事情都没有打扰到韩盈,学生们拦住了所有想要过来看看的人,她硬撑着给牛女检查了个遍,幸好没什么致命伤,止住血,包扎好伤口,中间牛女还被痛醒一次,被喂了碗稠米粥又深深的睡了过去。 学生端着盆水进来,又端着盆血水出去,听闻夏亭长还没走,韩盈让人扶着从屋内走了出来。 属下点着人手,看韩盈过来,夏亭长赶紧过来,待他看清楚韩盈头上的淤伤,顿时心道不妙,刚想小心赔罪,就听得韩盈道: “今日实在是麻烦夏亭长,要不是你们过来的快,我就要被掳去做奴仆了。” 这显然是客套话,也就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夏亭长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说道: “哪里,分明是我等看守不严,才让歹人混进来,月女你放心,这些歹人我必会全抓捕回来!” “那就多些夏亭长了。” 等来这句话的韩盈也撑不住了,她和夏亭长告回,而后回房间吃了止疼片,交代了郑茂和周幺几句之后,也沉沉的睡了过去,完全不知道各村知道自己差点儿被绑之后,直接炸成什么样子。 第87章 歹人内讧 夏亭长能当上亭长,实力还是有些的。 按照过往的习惯,他先是盘问其他商人,确定了这个商队的人数,又结合来的歹人只有三个情况,极快的判定了这群人现在应该还没有出亭,应该是躲在隐蔽处等待汇合。 那现在见人迟迟没有回去,又或者只回去了一个,肯定要窝里乱,不是继续在本亭躲避,就是要在明天傍晚到达其它亭,用假身份混过去逃走。 所以夏亭长一边写信给其他亭长,另一边让手下的吏目赶紧通知各村,注意是否有外来的歹人,一旦发现异常,立马扭送过来。 户籍管控对农民们来说很难受,但遇到这样作奸犯科的事情,罪犯想要逃跑就很难,毕竟农民们长久的居住在一个村落里,突然来个陌生人,立马就能发现不对劲。 以往大家对陌生人还没那么警惕,可当吏目半夜敲开村长家的门,把几个村老召集过来,说月女差点被歹人绑走,只抓住了两个,剩下的十几个有可能还留在本亭,若是看到陌生人,绑了送到亭那边,众人便群情激奋起来。 月女那么好的人,居然还有人敢绑她?! 我和爹娘老婆的病还没看完呢,女儿还等着送给月女当学生,就等着她回来之后,我们这群草一样的庶民,以后有个头疼脑热腰酸背痛的,能有人给看看,不至于熬到死,现在居然还有歹人敢绑月女?! 当我们死了啊! 吏目们过来通知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大家觉也不睡了,大声吆喝着喊醒村里的壮年男人,拿着各种武器开始四散寻人。 随着吏目通知的村落越来越多,整个亭内到处都是晃动的火把和高呼声。 躲避在暗处的陈信很快发现了动静,他暗道不好,还没等他想出主意,其他被逼上梁山,根本没想绑月女的商队兄弟就撑不住了。 一个壮汉愤愤的直起身,往地上唾了口唾沫,骂道:“去他乃公的,乃公不等了!” 他的话得到了队里大部分人的附和,韦通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又有这么多村民过来找人,肯定是事情败露,那三个人已经被抓住,看村民举着火把的火光越来越近,没人想继续留下去,他们纷纷说道: “对,大哥,咱们赶紧走吧!” “再等一会儿,那些村民过来,咱们可就完了!” “就是!” 还想再等等的陈信看看现在的局势,一咬牙,说道: “不等了,咱们赶紧走!” “走?还能往哪儿走?”最先出声的壮汉冷笑一声,他伸手去解马车上的货物,边解边说道: “早就说了,不要劫那月女,你们非不听,现在他们来捉人,就咱们这几辆马车,走起来动静比鸡叫还大,去哪儿都能被人拦住,大伙还不如各分点货,各自逃命去吧!” 这话一出,心里有动摇的人也忍不住向上前。 看着现在的局势,陈信脸色异常的难看,他大声喝道: “梁仲!今天出来的时候你就看到韦通不在,当时你不问,停半路你知道他们绑月女,那时候你可一句话也没说,现在出事儿了,你鼓动大家散伙逃命,不过是为了吞财!何必说的这么好听!” 梁仲愤怒的松开解绳子的手:“那你说要怎么办!” “我们……”陈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心里想着如何舍弃了这些人好供自己逃命,嘴上却编出来极为好听的谎话: “把麻袋用石头和草装上,垒在车上,装作送粮车,咱们马多,我就带几个人装成吏目骑马探路,剩下的人在后面跟着,若是看前面有人,我们就装成押送粮食的,还剩下一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只要躲过这一段时间的搜捕,咱们就能活下去!” “也行。”梁仲深深的看着陈信,又道:“不过,文书和货都得放在马车上!” “我们可是兄弟,你怎么能这么不信我!”陈信气的眼里直冒火,好像真的被怀疑似的那么难受,又愤怒又无可奈何的说道: “就按照你说的办,行了吧!” 看大哥给出来了办法,又如此信任大伙,众人升起的埋怨也终于散去,他们分分上前拍着梁仲的肩膀: “大哥最可信了,何必做这些事情,还是赶紧过来割些杂草走人吧。” “对啊,怎么能散伙呢?咱们这点人,哪里比得上那些村民?分开跑全都得被逮住,还是一起走好。” “就是,现在不是有退路了吗,不用那么气了,咱们熬过这一劫再说。” 还有人在陈信身边吹起了马屁。 “不愧是大哥,这主意想的就是快,谁能想到咱们敢装成吏目?” “就是!” 在众人一团和气中,陈信对着自己两个兄弟使了个眼色,一个人偷偷拿过伪造的传,另一个人解开马匹!在割草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骑上马,跑了! 剩下的人目瞪口呆,梁仲追了几十步没追上之后,屁滚尿流的跑了回来,使劲儿去解马车上的绳子,带他从布袋中到处那些絮草,翻出木盒,打开一看,早就空空如也! 梁仲再也克制不住的怒吼起来: “陈信,乃公必杀你!” 他不吼还罢,一吼,其他人瞬间觉着不妙,在心底暗道声‘坏了!’后,赶紧上马车翻找,拿些值钱的物什就开始争夺,看着火光越来越近,撑不住的人扭头就跑起来。 可搜索的村民已经知道了这地方有人,乌压压二三百号人围了过来,想跑?那简直是做梦! 一觉睡到天亮,止痛药的药效散去,韩盈捂着发痛的额头醒了过来,她刚坐起身,守着牛女的于姝就听到动静,赶紧将竹杯递了过来。 天光一亮,韩盈头上的伤更难隐藏,她本来年龄就小,又捂了一个冬天,就算是这月挨了不少晒,皮肤黑了些许,可能对比其他晒了十几年的人来说还是白的很,于是衬的头上淤青极为吓人,碰都不敢碰。 韩盈的确口渴的厉害,她用不疼的左胳膊举着竹杯喝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这才放下竹杯,问道: “牛女怎么样了?” 于姝借过来杯子,回答道:“刚刚起来喝了碗粥,现在又睡过去了,我摸了她额头,没发烧。” “你呢,腿还疼吗?” “现在已经不疼了。”于姝没想到自己那点儿小伤也会被记住,她连忙解释道: “就是昨天晚上太黑,也不知道是谁踩了下,好在本来就没什么,晚上疼那么一会儿也就差不多了。” “那就行。” 学生的两个屋内没别的东西,顶多就是在墙角堆了些工具,大家都是铺些稻草直接和衣而睡,昨天晚上听到动静,是有不少人急着想赶紧去救人,不小心踩到了同伴,又或者被同伴绊倒,好在都是人,没有桌子什么的磕碰,就算是受伤也伤不到哪里去。 要是换到军营,拿着兵器而睡的他们听到动静…… 还是没灯啊! 想到这里,韩盈额头又开始作痛,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揉,手抬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额角受着伤,赶紧把手放下来,又道: “我昨天说让周幺拿钱买点肉回来煮上,她去了吗?” 韩盈看诊到现在也不是完全不收钱的,现在诊费固定是一碗粮,此外药材或多或少也会收取一些劳务费,赚的不多,但因为学生自带干粮,又有这么多病人,积累下来,她手头也有几百钱和不少米粮,买点肉不是难事。 受这么重的伤,就得吃点好的补补,被问的于姝也有些急,她往门外望去,说道: “今天早上就去了,不知道怎么的,现在还没回来呢。” 许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公鸡尖锐的鸡鸣和狗叫突然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周幺大声喊的声音: “别送了,月女真的吃不了这么多,活的也不行,真的,月女现在没事,过两天你们就能看到她……” 听着这动静,于姝小脸上有些茫然,倒是韩盈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活动了一下身体,确定自己能正常走路,就穿上木屐,直接往外走去。 身后的于姝看看走出去的韩盈,再看看躺着的牛女,一跺脚,还是先去追韩盈了。 从成排的房屋前走过,在门前忙碌的学生,一看到韩盈,纷纷高兴地迎了过来,待看到韩盈额头上的伤,全都握紧了拳头。 她们这么多人在,居然还让月女差点儿被劫走,丢脸啊! 手中有活的郑茂离不开,她连忙向两个强壮的妇人喊了声,让她们跟着韩盈一同出去。 而韩盈也没有阻拦自己身后多出来的三条尾巴,她穿过巷,一抬头就看到黑压压一片人。 这些人拿着小米,大米,豆,肉条,鸡蛋等如今能见到的所有好东西堵在亭院内,拼了命的想给周幺送。 “真的不用送啊……” 周幺说的是嘴唇发干,她今天出去买肉,卖肉的老板认识她,又听闻昨晚的动静,连忙追问她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周幺正常说了,没想到老板一听月女受伤,想买点肉吃,直接不收钱了,周幺好说歹说,对方都不听,只能放下钱提着肉就跑,可还走几步,就被其他听闻月女受伤的商贩给堵住,非要送各种吃的补身体。 这一堵,就堵回亭院,紧接着各村的村民也拿着各种吃的来探望月女,也不知道谁传的,从月女头上只是有淤青,变成了月女被打中额头,现今躺在床上快起不来了,这可把大家伙吓得不轻,又开始狂送药材。 哪怕是她们这些学生反复说没事,他们还是不相信,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周幺围起来,非说要去看看一眼月女才放心。 正当周幺面对这些人没得办法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喊一声: “月女,是月女过来了,月女没事!” 周幺顿时松了口气,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原本围绕着她的人瞬间清空,乌压压的往月女方向跑了过去。 第88章 磔刑处置 看着蜂拥而至的人群,身后的三个学生吓得赶紧出面拦人,生怕他们激动过头,冲到韩盈面前发生什么踩踏事故。 学生们平时就要负责维持秩序,又要负责各种其它重要的事情,还得教导村民如何煮用,劳累的同时,也在村民面前积累了不少的威信。 她们在前面拦着,再加上韩盈好生生的站在这里,众人还有着几分理智,虽然还在争抢着想往前去,却不敢太越过,于是边往前挤,边七嘴八舌的喊道: “月女您没事吧?” “好重的伤!” “月女您不是硬撑着出来的吧?实在不行,咱们就赶紧回去休息!” “竟敢有人在亭里略卖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月女,我们把歹人都抓住了!” “月女……” “月女……” 争吵声太过于混乱,韩盈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让这些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几声厉喝。 “都给乃公闭嘴!” “别吵吵了!” “给乃公让开!” 这是夏亭长和其他吏目的声音,在他们的努力下,村民们吵嚷声音瞬间门小了不少,紧接着,韩盈就看到围着自己的村民们被挤硬开了一条通道。 一夜未睡的夏亭长显然忙碌了很多事情,他眼睛带着血丝,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很高兴,他指着正被吏目分开的通道,对韩盈说道: “不辱使命啊,月女,你看看,敢过来略你的商人,基本上都被抓回来了!” 说着,夏亭长就用手指着方向示意韩盈过去看,边指边说: “亭里的这些村民们,一听到有歹人敢略你,全都出来找人了,要不是他们,还真抓不到他们呢。” 不少出力的村民听夏亭长这样给韩盈说,特别高兴的挺起胸膛,还有几个使劲摆着手: “那是,敢来略月女,得问问我手中的槊!” “有我们在,绝对不能让歹人把月女略走!” “哪里哪里,我们没出多少力。” “还是歹人太可恨了!” 韩盈的心里有些感动。 如今的治安水平真算不上多好,又没有监控摄像头,交通靠腿传讯靠吼的,再加上地广人稀,普通人犯罪能抓得到,各项准备措施做完善的职业歹人犯罪就没那么好抓了,韩盈心理已经做好了逃走的那个人抓不回来的打算,没想到居然被抓回来了! 这可真是全靠村民努力了,指不定昨天晚上有多少大动干戈,才能把逃走的那个人捉住。 既然人被抓住,韩盈必须问一问这三个人是不是被人指使,在三个学生小心护卫之下,她穿过人墙,直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十四五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被反绑在一起,以各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止不住的呻.吟着,稍微离近一点,就能看到他们身上的各种脚印,甚至还能看到几个血窟窿,也不知道是哪位猛士拿武器戳的。 过来绑自己的绑匪,能有这么多吗? 韩盈面带疑惑,转头向夏亭长望去,问道:“怎么有这么多人?” “想略卖你的是一个贩玉石的商队。”夏亭长看韩盈面露疑惑,极为贴心的解释道:“看你医术太厉害,就想把你略去长安。” 听到夏亭长声音,一个躺在地上的劫匪抬起头,挣扎着喊道: “这不是略卖,是带她去过好日子,长安有多富庶你们——” ‘砰!’ 还没等他说完,有个村民就提着棍子猛的敲在他头上,直接打得他彻底昏死过去。 我去! 居然还有这种情况?! 韩盈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甚至都被抓住了,还要辩解自己在做好事,她忍不住吐槽: “我能有多值钱?能让他们连磔刑都不怕,不对,他们怎么会认为我能接受被卖?!” “这……”夏亭长还真不好说,倒是旁边的亭吏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这些人没本事,命贱,卖也卖不出去,月女您不一样,本事是真厉害,那些怕死的贵人是真能出金子买您的。” 说着,他回忆起那些收缴起来的玉石,谁能想到,那么小小的一块石头,也能卖出千金的价格呢? 亭吏叹息一声,又道: “至于您不愿意……唉,说的难听点,做贵人的宠奴,可是能穿丝绸做成的衣服,踩着牛皮做的鞋子,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以您的本事,要是在被王侯看上,收做姬妾,生下儿子,以后可就是贵不可言啦。” 在贫穷面前,尊严和身份,有时候也没那么重要,不少村民眼里都生出几分害怕,甚至有人咳嗽起来,示意着亭吏不要再说。 万一月女真这样打算怎么办! 亭吏压根没在意这些假咳嗽的人,在他看来,月女要是真在意这个,压根不会来乡下,他继续说道: “在这些人眼里,到时候您谢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 韩盈微微沉默。 的确是如此,哪怕是现代,也有很多从小地方来的人,迷失在大城市的物欲横流中,更何况这个底层真无法保全自身的时候? 不过—— “我不愿意。” 韩盈是无法接受自己被拐卖的,她不能说出自己的志向,这过于挑战如今的规则,索性换了一个理由说道: “长安太远,若被他们略卖走,我与母亲自此骨肉分离,此后再也不得想见,日后母亲百年,我连尽孝都做不到,这算什么为我好? 更何况,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在自己家里,母亲宠爱,兄弟和睦,行事自由,贵人再宠爱,也要日夜看他脸色,更何况那时不过是一介奴隶,说打杀就打杀了,连性命都保不住,荣华富贵又算得上什么!” 话音刚落,害怕韩盈被荣华富贵忽悠走的村民就大声附和起来: “对!” “月女说的没错!” “就是这样,还是在家里好!” “说的好!” 呼喊声中,突然出现了几声鸠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众人的声音立刻下降了不少,紧接着,人群再一次让出条通道,江适边拄鸠杖往外走,边朗声夸赞道: “月女乃孝女也!” 看到他出现,夏亭长赶紧迎了上去:“江老?怎么您也过来了?” “听闻月女被略,我来看望看望。” 江适看见夏亭长就想摇头,可当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太好什么,只能问道: “这队商人可曾抓齐了?什么时候送去处以磔刑?” 磔刑,指处死后并肢解掉他的尸体,是如今最严厉的酷刑之一,是针对劫匪、盗墓、非法人口买卖的人贩子的刑罚,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人贩子不要略卖良家子,韩盈也知道这条,所以她压根没问后续怎么处罚,她没想到自己刚才那句假话,会被乡老称赞为孝女,这可真是…… 意外之喜啊! 在汉代这个以孝治天下的时代,有个孝女的名号,以后做事不知道多方便! 正当韩盈这样想的时候,夏亭长一脸惭愧的说道: “还有三个主谋还未抓住,不过你江老放心,他们绝对跑不了多远,肯定能将他们抓回来!” 江适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了一下身,招呼身后四个青壮男人上前,对着韩盈说道: “月女,亭内人来人往,算不上多安全,那歹人也未曾抓住,老朽无能,让村里的子侄过来给你在院外守夜,如何?” 夏亭长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打着哈哈,想要拒绝:“江老,你可不能这样啊!” 捉拿盗贼的亭内护不住人,商人敢变身劫匪略人不说,还要被乡老送过来人看守护着,这把脸都要给丢尽了! 江适使劲儿撇了一眼想要阻止的夏亭长,夏亭长想想这老头真的是能和自己上司说上话,若是他给上司告上那么一状,那—— 算了算了,还是丢脸吧。 看夏亭长不在说话,江适又将目光转向了韩盈。 韩盈……没拒绝。 说实话,韩盈知道现在晚上不安全,可她是真没有想到能不安全到这个地步,昨天后半夜还隐隐约约的做噩梦,反复梦见有人闯进来,现在那三个歹人还没抓住,没个人看守,嘶。 就算是她有空间门在手,这次被人掳走后在没人的地方拿汽车把人压死,再想办法回来,可要是他们不是绑架,而是直接杀了她呢? 想想自己这次的应对,韩盈再一次痛恨自己现在没有长成身高一米八,全身都是肌肉,比牛女还要强的猛女。 多吃,还是得多吃肉,空间门里的钙片不能停,回头让韩粟训练自己,她要能徒手搏豹! 至于现在…… 还是有人守着吧。 而看韩盈没有拒绝自己的江适,也是在心底猛松了一口气。 他年老,算是见多识广,可即便是他出行在外,骤然遇到夜里有歹人袭击,也得惶恐不安好几天,甚至觉得此地不安全,必须得赶紧走,月女年龄小,遇事儿也不多,面对这种情况,吓的收拾收拾回家再正常不过。 可她稍微想了一下就收下人,代表压根没想着走,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胆识过人绝对是真的,对他们隆亭的民众更是有大恩,只要还能收下学生……还没有等江适问这件事情,月女就说道: “我昨天头上挨了下,”说着,韩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伤:“现在还疼的厉害,这情况也看不了诊,等明后天我舒缓些,让学生们看诊,我把关,江老觉得如何?” “这……” 原本以为月女能修养好,稍微看几个病人收着学生走的江适,没想到月女居然还想着给民众看诊,他深吸一口气,将鸠杖递给身边人,直接弯腰揖拜下去: “月女大恩也!” “江老!” 韩盈那敢受老人这么大的礼,她快走两步伸起手想扶起来江适,结果右胳膊一抬,肌肉拉扯到伤处,痛的她直接倒吸一口冷气。 “嘶——!” 有村民看她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月女,您要不还是赶紧休息去吧,我们这点儿病痛都好多年了,晚几天看也不算事儿。” “就是,光让学生看也行啊,反正都是咱们乡里的人,又坏不到哪里去……” “有的治就挺好的了,我们不挑,实在不,行以后让学生们回来治嘛。” 这样的医患关系实在是令人感动,韩盈看着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撑不下去,她略一沉吟,道: “也好,各村里正可在?晚辈想与其商量商量接下来看诊的事情。” 第89章 第 89 章 除了江适这位特殊的乡老之外,总共只来了三个村长,好在其他村虽然村长不在,村老倒是来了。 人来的很全,正好,韩盈要解决一个她最头疼的问题: 无法管控过来求医的村民人数。 从下桑村到隆亭,韩盈都遇到了过来求医人数过多,她再努力也处理不过来,被迫每天超负荷看诊,而稍微来晚的村民,也不得不跟着排队排了一天、甚至两三天才能看上病的情况。 这种内耗既不利于自己,也不利于村民,下桑村的时候韩盈就已经想着必须要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资格和实力去解决这个问题,但现在,韩盈觉着她可以尝试了。 面对着这些老人,韩盈提议按村,男女分开,身体状况从重到轻,每天按照固定名额过来,人数适中,这样,既不至于累到自己,也不会浪费村民的时间。 在场的村长和村老各自思索了一下,发现这样安排也就是他们麻烦一点,其它都是互相方便的事情,也就同意了。 但在谁先过来看,谁之后看的事情上,大家还是止不住的开始了扯皮。 这个说,他们那边离得远,得先过来看诊。 那个说,他们村里面有好几个身患重症的,得让他们村先来。 还有人说,离得近的村子,已经看了不少人,重病的已经看完了,得让给他们,还没怎么看病的人先来。 这就是韩盈最讨厌面对的情况了。 村长们会支持她的某项决定,但是在落实的过程中,就是会不免会为自己争取利益,这就会损害他人的利益,并阻碍决定的执行。 这也是韩盈现在最大的感触之一,大多数人的追求公平,不过是追求对自己有利的公平而已,就像,如果按照最省力的方法,那应该是先近后远的村子一个个来,但这样的方法,离远的村子肯定会不干。 他们不会在韩盈面前表现出来,但私底下发生争执,强行加塞,又或者这件事成为一个疙瘩,搞不好哪年缺水就会成为打起来的原因之一。 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盈已经想了对策,她直接提议抓阄。 反正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就直接交给运气吧。 当韩盈提出来抓阄,江适立刻就笑了,他直接拍板决定,就这么干。 村长和村老们也觉得把选择交给运气更能说服自己,不提抓到前排的人有多开心、后头的人又多生气自己的运气差,反正韩盈和他们约定好三日之后再进行看诊,并说了每日看诊的人数,谢过……没有完全谢过村民送的各种吃的,略微狼狈的坐在屋外,和一条土狗面对面相觑。 从周朝开始,狗作为家畜,就有着三种职能,狩猎,看家,食用。并为其专门分出田犬,吠犬,食犬三种名字。 当然,这是上层社会所划分的职业,民间就没有这么讲究了,极大程度上犬要兼顾三种共同的功能,田里进耗子野兽,放狗去咬,平日里锁在家里看家护院,老了就宰了吃肉。 而大多数时候,吃肉也不一定要等狗到老。 比如这条被牵过来的狗,长得就很肥壮,要是韩盈不收下的话,它明天大概就要变一盘儿狗肉送过来了。 摸了摸这条黄狗的脑壳,韩盈叹了口气: “以后我就叫你大黄了,要好好看家,不然你就要真成盘狗肉啦。” “汪呜——?” 大黄狗歪了歪脑袋,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韩盈,然后警惕的向后退了一下,发出了几声威胁的犬吠,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还小命不保,是韩盈把它给救下来的。 跟着它一同送进来的公鸡,现在已经被割喉烫毛,就等着煲鸡汤了! 面对这样的警惕,韩盈不仅没有生气,还点了点头。 要让一只成年狗认主,最快也得用半个月,这还得在狗对原主人感情不深的情况下,她作为陌生人,大黄第一面直接亲近的摇尾巴,那…… 就算韩盈不把他做成狗肉,现在缺肉吃人迟早也得把它给骗出去做成狗肉。 所以韩盈给大黄拴上绳子,又稍微吩咐了学生不要给它喂食,自己要亲自喂之后,清洗过双手才返回房间休息。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看着是睡觉,实际上则是在空间整理自己的义诊条例。 从义诊开始,韩盈就在经历各种各样的问题,从最初的无人信任,到疯狂求医带来的繁重劳动、缺药、无法挑选合适的学生等等,而她的经验,就是在解决这些问题当中逐渐锻炼起来的。 等再建立起完整的运作方法后,韩盈就可以将这些传给她所有的学生,由其中的佼佼者前往其它乡亭! 这不仅免去了韩盈舟车劳顿,更将她一个人得花费十年才能走完的乡亭,缩短为两年,如此一来,韩盈就能更快的将根基扎在整个县城的村里,到时候…… “感觉还是不够,现在需要一项能来带巨大利益的产品带动药材种植,要用什么比较好呢?” 正当韩盈犯愁的时候,逃命中的陈信却还没有离开隆亭。 昨天,他先是躲了一夜,运气好,和韦通汇合了,四个人先是去了溪亭,稍作观察,就发现溪亭的戒备深严了不少,目前正严查非本地的独身骑马之人,为了不暴露,陈信只能再次返回隆亭,他跑的急,没来得及抢粮食,现今腹中饥饿,身后的三个兄弟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全都开始腹中打鸣。 再这样熬下去可不行。 陈信从马上下来,带着亲信兄弟,对着河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的十分像一个亭吏之后,骑着马,大摇大摆的走进村里。 汉代,作为底层的亭吏,还没有资格分到官服,不过他们的衣衫和行为都带着和平民不同的‘官气’,说的通俗点,就是行为张扬跋扈,陈信很好的拿捏了这点,他一进村,就问道: “你们村长呢?快叫他出来!” 陈信早就看过这村人男人基本上都不在,他清楚村长根本不会出现,事实也正如他所想,村里还在的村老和老媪赶紧出来迎接,在发现陈信面容陌生之后,脸上有些疑虑,而陈信可不会给他们怀疑的时间,而是大声嚷嚷着: “乃公溪亭过来的亭吏!给乃公拿点酒肉来!” 他说的底气十足,连钱都不给,这架势着实唬住了留守的村老和老媪,他们互相对视着,不敢问出来这人到底是不是歹人,最终,还是由村老上前,说道: “本村贫寒,没什么酒肉,只有些许豆饭,若不嫌弃……” 陈信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嫌弃,可他还是装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嘲讽起来: “村里就是什么都没有,狗娘养的歹人,害得老子从早晨跑到现在,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没酒没肉怎么能行?” 说着,陈信指着村口觅食的大公鸡喊道:“把它给乃公烤了,乃公给钱!” 谁能想到被追捕的歹人,不仅没有四处躲避,甚至还嚣张的装作亭吏去村里骗吃骗喝? 尤其是听陈信骂着歹人,原本还有几分疑虑的村老直接没了怀疑,他心疼的看着村里的公鸡,无奈的招呼过来自己的孙女,说: “让村里的妇人过来帮忙,把这鸡给他们烤了!” 这样的煞神,得罪不起啊! 正当村老孙女准备去喊人的时候,拿着湿衣服的牛女母亲直接堵去了她的去路,略显神经质的说道: “我见过他,在隆亭卖阿牛的时候见过他,我就坐他旁边,他不是溪亭的亭吏!” 村老孙女脸色一白,她害怕的往陈信远走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对方听不到这句话之后,立刻扭头回来,也不在意旁人对牛女母亲的诋毁,而是露出一个很温和的笑容,说道: “钟婶,来,你跟我过来,慢慢跟我说,好吗?” 下午。 “噗——” 正在喝水的夏亭长猛烈的把水全喷了出去,他不可思议的问道: “什么?这人还装成溪亭的亭吏去村里骗吃骗喝?他疯了吧!” 左昱也是第一次见到能有这么胆大的人,他摊了摊手,说道: “没疯,现在人已经被绑回来了,就在外面,亭长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这我得去看看。” 说起来,夏亭长他们是不知道陈信在假扮亭吏的,这是由于村民抓捕的时候过于愤怒,使用了一些,额,泄愤手段之后,送过来的人基本上没啥意识,唯一清醒过来的那个,只来得及给自己脱罪,然后又被村民一棍子敲的昏死过去,压根没来得及把陈信给卖了。 要不然,压根没他装的机会! 不过也是巧了,老天爷看不过去他,遇到了看过他脸的牛女母亲,直接识破了他的谎话,而后村里的女人一合计,先把三人的马给骗出手,紧接着就是四五十号健妇一起拿着削尖了的竹杆和长槊左右围剿,再之后嘛…… “这群娘们下手怎么还留一手呢?” 看着陈信被扎成血骷髅还没死的模样,夏亭长不由得摇了摇头,半死不活的送过来他很难办的好嘛,尤其是把这群人带的黄金和玉都给送来了,我这就更难办了啊! 毕竟,现在死罪可以用金子赎,送过来的金子,正能抵一个人的死罪,还有根本没办法定价的美玉,这…… 夏亭长看着想要求夸奖、赏钱的几个女人,想了想,直接把地上放着的半吊钱拿出来给了她们。 “抓的不错,歹人就是他们,现在没你们事了,赶紧回村吧。” 把这几个女人赶出去,夏亭长看着这四个生死不知的人,又在屋内团团转了几圈,突然有了主意。 这么大的案子,他这个小亭长哪能做决定,得交给县里啊! 至于送人的时候人没熬得过去,死了…… 那不是很正常嘛。 反正没死他这里! 第90章 改个名字 而屋外,把人送过来的女人们互相对视了几眼,最后由年龄较大的老媪做主分了分。 牛女母亲也分得了一些,不多,只有四五十钱。 没有了牛女,她们一家在村里状态好了几分,至少姻亲朋友已经能说上话,但整体上的地位,还是偏下,就像是这次,她算是立了大功,但大家默契的把她的功劳忽略掉,甚至夏亭长明明给了四五百块钱的赏钱,她却只能分个十分之一。 地位踩低后再想回去,难如登天。 牛女母亲没有争吵,她只是默默的说一句要买些东西,晚点儿再回去,不和她们顺道走了。 大家都清楚这是谎话。 牛女就住在本亭,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牛女受伤很厉害,她怎么可能不担心,想要去看看自己女儿呢? 村老孙女没有说话,走出亭外的时候,她遥遥的往后面看了眼。 能杀死歹人,保护月女的牛女,怎么可能会是邪祟呢? 现在想一想,之前那些日子,就像是疯了似的,村子里的狗还是会乱叫,鸡也经常不下蛋,这些事情,明明和牛女毫无关系的。 唉…… 这些人怎么想,牛女母亲不知道,他小心的用绳子将钱串起来,紧紧的系在一起,藏在袖子里,往亭后院走去。 她到的时候,韩盈正在吃午饭。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左右,今天的早饭吃的太晚,连带着午饭也往后拖,拖到现在才开始吃。 为了早日长起来身高,韩盈特地换了个大碗。 这是山东人长高的秘诀,碗大。 每次只吃一碗,碗渐渐越换越大,基本上等同于盆,每次都吃完不剩饭,绝对能串个! 其实,如今韩盈的饭量已经很接近前世,毕竟那点碳水化合物,能提供的能量实在是太少,高用脑和高活动之下,韩盈必须得多吃才能撑得住,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感觉到身体逐渐开始困顿。 觉着有饱腹感,但脑子转起来就开始发慢,关注点也慢慢变得狭窄,就像是现在,除了专注于考虑医术上如何诊治病人之外,韩盈抽不出来更多的精力做与这些无关的事情。 不然,只要稍微多动动脑子,韩盈也应该能想到,在人口买卖合法的现在,高价值又没有防护的她也会被视为猎物。 身体要放在第一位,既然现在手头有钱,没必要继续纠结自己一直大吃特吃,学生们什么都吃不到是不是不太好,有什么心理不平衡的,她们能像自己这么牛逼的时候,照样能天天吃肉! 想通这点之后,韩盈瞬间感觉真的爽啊。 鸡腿很好吃,鸡汤拌米饭更绝,晚上还可以煮肥肉粥,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呀! 啃着鸡肉,韩盈看到了牛女母亲,对方有些踌躇,站在拐角处望了一眼又一眼,就是不敢过来。 “你是来看牛女的吗?” 韩盈直接叫住了她,给她指了指屋内:“她受了伤,挺重的,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去看看她吧。” 院落里煮鸡的味道很香,到现在没有吃饭的牛女母亲咽了口唾沫,使劲儿的点了点头,沉默的走进屋内。 半坐起来被于姝喂饭的牛女,没有想到自己母亲会过来,两个人目光相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牛女大碗内的鸡腿,牛女母亲嘴唇动了几下,先开口说道: “小医生,能让我来喂吗?” “行啊。” 于姝也知道这对母女肯定有话说,她利索地让开位置,由这对母女独处。 她出了房间,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现在人太多,一口气做完所有的饭也越来越困难,毕竟亭里也没有那么大的陶锅,再加上不同人要做着事情也杂,最后就连吃饭也开始分批次分时间,于姝的时间就比较往后,本来应该是她喂完牛女再去吃饭,不过现在有人帮忙,于姝就能吃的早一些。 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碗,于姝坐到韩盈身边,边吃边问: “月女,你说村里的人怎么会这么奇怪,一旦人不一样,就要把她看成怪物呢?” 显然,这两天下来,于姝知道了不少事情。 “因为大家害怕异常。” 将口中的鸡肉咽下去,韩盈这才解释道: “更准确的说,大家害怕看不到收益的改变,而异常就代表着改变,一旦发生改变,会出现好事,但也有可能带来坏事,甚至更多的情况下都是坏事。所以大家喜欢把自己套在框子里,并谴责其他跳出框子里的人。” 于姝眨巴着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完全明白。 “除此之外,还有些人天生就坏,他们看到别人过得好,就会心生嫉妒,看着过得好的人开始过得不好,他们就会高兴。” 韩盈摸了摸于姝的头顶:“慢慢想吧,想通了就是好事儿。” 毕竟,如今真的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牛女的母亲没有停留太久,喂完饭,她就出来向韩盈道谢,步履蹒跚的往回走。 韩盈没有立刻回屋,她努力解决了一大碗饭,打完嗝后消了会儿食,才回屋看牛女。 许是体质很好的缘故,牛女虽然受伤不轻,但精神头很好,非常能吃,这就很让大家宽心,能吃,人就没问题! 刚进屋,韩盈就看到对方新换的两个大碗全都吃空,而半坐着的牛女,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去看自己的手,直到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这才稍稍抬头,待她看清楚是韩盈之后,直接又低了下去。 顺着她的目光,韩盈看到了被串绑起来的铜钱,大小不一,有四五十个的样子。 这应该是牛女母亲给她的私钱,藏着,能私下里做点儿打点。 不过牛女没有私藏,她直接说道: “月女,给。”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有父母在的孩子都不能手握财产,更不要说没有了人身权的奴隶,换个主人,发现牛女敢偷偷藏钱,打个半死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韩盈做不到这点。 甚至,韩盈也不知道要如何驭使奴仆,她只能模仿前世公司对待员工的办法对待牛女。 “你母亲给你的,自己收着吧。” 牛女愣了一下,哪有让奴仆留着私产的主人? 可若是月女,好像又不奇怪了。 想想这些天,自己又是养病,又是能躲在屋内不见人,还能每天吃饱,现在鸡腿都能吃上的日子,她突然说道: “月女,你给我改个名字吧?” 韩盈挑了挑眉,她转过身,没有问牛女为什么想改名字,只是再向她确认道: “真想改?” 牛女点了点头:“嗯。” 韩盈微微沉默了下,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姓什么?” “姓燕。” 起名苦手韩盈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 “叫燕武怎么样?” 说着,韩盈走到了她身边,坐下,解释道: “你昨天真的机敏,还很勇猛。要不是有你,我还不知道他们在撬窗户,真被抓走的话,现在肯定要被饿着,说不定还会被抽鞭子好让我听话……” 人除了生存,更需要价值,韩盈不遗余力的夸奖着牛女,希望通过肯定,让她重拾对自己的信心。 牛女刚开始果然很觉得别扭。 她的武力源于异常的身体,在最近两三年内,这两点都被拿出来反复贬低,甚至直接成为她苦难的来源。 在周围所有人都这么指认的时候,牛女再不承认,也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思维,就像现在,韩盈的夸赞会让她感觉难受,不像是夸奖,而是讽刺。 但,她从小到大,分明是生活在众人的夸赞当中啊! 她有过在高处生活的经历,也是凭借着自己的武力,甚至还能保护自己的恩人……自己的力量,明明是很有用的! 转过来这个念头之后,牛女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叫这个名字。” 说着,牛女,不,燕武露出来一个笑容: “我喜欢这个名。” 这才几天,她就缓过来了? 韩影不由得感慨,这时候的人生命力是真的顽强,不过这也好,顽强才能活得下去,她道: “喜欢就好,等你养好身体,还可以跟着韩粟学怎么打架,他现在,一个人打十个都没问题!” 一个人打十个都没问题的韩粟,差点没当着众人面哭给韩盈看。 他就不在几天啊,韩盈差点儿被歹人略卖走,这还是运气好,有燕武在,对面也只是想把人略走,换个直接想来杀人的呢! 他们现在干的这事儿,能把沃河觋师的底都给刨了,对方说不定恨得能把他们挫骨扬灰,要是拿刀子过来没防住呢! 和韩盈相处久了,韩粟也发现,去过月宫的她,面上好说话,实际上却极其讨厌别人逆忤她,所以韩粟不敢用哥哥身份说教,而是努力的用母亲劝道: “师长,我是真的不能再离开你了,你说我走这么一回,就出这么大事儿,等回家被阿母知道了,能把我腿打折,要是……呸呸呸!” “好啦好啦。” 韩盈也是头大,她努力安慰道: “我现在每天有人在屋外守夜,屋里还有四个学生,除了蚊子,就没有还能进来的了,你就放宽心吧,来,左商,你看看这些钱够不够?” 车边的左仪并没有把心思放在钱数够不够上,她正眼带精光的看着韩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韩盈发问,她才笑着说道: “您这钱太好了,我那给的四千钱不值不值这么多钱。” 没有听错,就是‘钱’不值‘钱’。 至于为什么嘛…… 只能说现在的铜钱钱实在是五花八门,大的小的薄的,不同等重的,掺各种不值钱金属的,被磨了一圈的……什么都有,反正种类非常多,多到人头晕。 县城还好一点,大家用的钱外形重量和价值基本上还能相等,乡下就真的是劣币横行,左仪带的那四千钱虽然没有县城好,在乡下质量却算得质量不错的,可她借出的钱,比不过韩粟拿来的四千足钱。 毕竟,这可是沃河觋师特地挑选后送过来的。 第91章 甜菜大用 其实也不是韩粟想带这么好的钱过来还回去,主要是他们家底太薄,手头只有这样的足钱,不拿它,就没有钱可还了。 而由于现在的钱币太过混乱,劣币驱逐良币的越发明显,大家遇到上好的铜钱,不是花出去,而是藏起来,这使得市面上的劣币越来越多,好的铜钱,购买力反而会更高。 所以,韩粟拿过来的这些钱,虽然只有四千个铜钱,但它实际上能够购买的,可能是价值五千乃至六千钱的东西。 非常清楚这些钱币价值的左仪,怎么可能会贪这点便宜呢? 她开口说道:“这么好的足钱,我拿着三千钱就够了。” “这怎么能行?”韩盈早就用足钱抵消对方损失,把这个人情还掉的打算,她直接了当的说道: “隆亭这些天丝价甚低,过来收丝的商人不少,你借给我钱,少买了不少蚕丝,这些亏空,总得要补上才是。” “我亏不了。” 左仪也不意外韩盈能够看出来这点,她也早就想好了对策,直接笑着说道: “月女您不知道,我在本地经营甚久,不少人家的丝和织成的丝绸,都是只卖给我,隆亭我还有位远方兄弟当差,请他做说客,延些收钱的时日,也算不上多难,顶多不过是给农户提提价。” “不过,此时正直收税,过来收丝的商人,恨不得将价压下去两倍,就连织好的丝绸也卖不上价,我就算提价,也亏不到哪里去。” 说着,左仪又多了几分感慨: “年年如此,隆亭的人也不傻,都会在平时攒些铜钱,可惜乡下的钱币太贱,又来了钱商过来给他们换钱,那些农人,中间不知道被宰了多少刀,还只能认栽。” 韩盈也有些沉默。 她的精力有限,只能先扑在看诊上。左仪提到的吏目收税,商人收丝,以及钱币混乱导致还出现了钱商这些现象,很难抽出时间关注。 但不关注,不代表她没有接触过这些,那些排队过来看诊的病人,也会在排队的过程中讨论这些事情,只是那时候的韩盈,根本没去深入思考。 现在来想想,这些农户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猪,从身上割了一刀又一刀的肉,可没人在意他们在这么掠夺生产成果之后,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这个糟心的世界啊。 韩盈脸上多了几分愁绪,人有病,她还能治,可社会有病,她就算知道病在哪里,要如何开出药方,可怎么煎药,怎么给喂给‘病人’,她都做不到! 一股子烦闷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汉武帝啊汉武帝,你的五铢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推广开,铸币权又什么时候才收归中央啊! 看着韩盈的表情,左仪眼神有些深邃。 她早就发现了这位月女极具怜悯之心,虽然这样有点傻,可傻好啊,和她交往,她不坑你,还会对你好,放其他人,钱借出去,能按时还给你等价钱就不错,谁会像她这样,还这么好的足钱?按她又通过兄弟打听的消息来说,这可是新县令的徒弟啊! 可看她平时的行径,谁能想的到? 在得知对方身份之后,左仪就已经开始盘算着事情,此刻,看对方已经陷入忧愁之中,她马上说道: “嗨,你看看我,提这个事干什么?这钱,还是只给我三千吧。” 说完,仿佛是为了防止韩盈继续推脱,她又直接说道:“正巧,我也有事求您呢。” 韩盈收回于自己的情绪,对着左仪问道:“什么事?” 左仪左右看了看周围这么多人,含糊不清的回答: “是一些……私事,可否来我的屋舍详谈?” 话音刚落,韩粟和其她在场的学生就开始警惕起来,她们表情不善的盯着左仪,若不是韩盈在这里,恐怕能直接把她赶出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月女前两天差点儿被商人掠卖走,实在是让她们心里害怕,谁知道这个女商是好是坏啊! 倒是韩盈答应的爽快: “行,正巧我今天有时间,咱们现在就去。” 韩粟不由得喊道:“师长……” “没事,世上哪有那么多想略我的人?”韩盈拍了拍他的手臂,又道:“左商可是咱们宛安县的人,她要是略了我,全家可都要没了。” 说完,韩盈又代韩粟和学生向左仪致歉:“前些天把大家都吓坏了,现在疑神疑鬼的,让你见笑了。” 大部分人敢犯罪,需要达成高额回报和成功性较高这两条特殊条件,那些商人就是如此,现在可是大白天,这左仪又是个本地人,她疯了敢对自己下手? 出现晚上在屋里被劫的事,是需要警惕起来,可也不能这么草木皆兵的,不然以后日子怎么过? “哪里,这样的事,我听到时也吓得不轻。” 左仪清楚,这压根就不是道歉,而是对徒弟和学生的维护,顺便再给自己个台阶下,她稍做客套,看院内的众人不再说话,可看她眼神还是警惕不已的样子,又道: “若是小兄弟还不放心,就一同跟来吧。” 能让人跟着,是坏人的可能基本上没了,学生们这才放下心。 而韩粟也跟着韩盈去了左仪休息的客房。 左仪的房间内同样什么都没有,除了亭内自带的床榻,只有枕头上有个小木箱子,旁边还叠了两件衣服,其它就什么都没有。 将整个房间打量一遍,韩盈心里对左仪就有数了。 一个中低层的丝绸商贩,在商人的食物链中,仅仅比那些农民好一点。 至于韩盈为什么能这么笃定…… 以亭内的生活质量,对比农人还算不错,可要是放在县城,必然会哪哪儿都觉得不便,若是她能更有实力,绝对不会只带这么点生活必需品,而她能适应这样的生活,说明她在县城里,过得也不是多么奢华。 毕竟,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左仪还不知道自己也被看出来大半,她打开小木箱,小心翼翼的从其中拿出来一个巴掌大的雕花的漆木圆盒,又走回韩盈面前,将木盒打开,让韩盈看里面的白色的粉末。 “月女,您看看这个。” 这白色粉末带着股草药的味道,韩盈看了看漂亮的盒子,先是怔了下,紧接着便灵光一闪,问道: “这是脂粉?” “正是。” 左仪点了点头,她开口说道:“您可知,这一盒敷粉,要价多少吗?” 好问题。 女人的化妆品,它还能有数?! 现代安全范围内的平价化妆品,购买全套也得小两三百大洋,要是增加其它护肤套餐,直接可以上不封顶,放在古代,能使用化妆品的女性,非富即贵,韩盈根本不敢小看就这一小盒粉,使劲儿把这个数往大了想: “几百,还是上千?” 左仪没有想到月女估算的这么准确,她有些遗憾不能用价格震撼住月女,只能轻声道: “这一盒粉,要价六百钱。” 好家伙,两亩地的一年的产量! 已经习惯性将各种物价换算成粮食和亩产的韩盈。还是被这个数字惊了下,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化妆品都是暴利行业…… 旁边过来跟着听的韩粟,现在更是眼睛都直了,他盯着那盒小小的,只有巴掌大的圆盒,完全不相信就这么一点粉,能值这么多钱! 而说完价格,左仪又轻声说道: “我乃女子,除了卖丝和绸缎,也会卖些口脂敷粉,前者一年不过能得三成利,而后者,能得七成。” 说到这里,左仪微微顿了一下,又道:“这七成,是因我并不会制口脂敷粉,要从行商手中购得此物,再转卖本县妇人。” 将高额利润说出,左仪终于图穷匕见,讲出来她的想法: “我多方打听,也不曾找到行商究竟是用何物做成的敷粉,若,您能将其找到,做出来,由咱们本县的妇人制作,再往它县售卖,岂不是能让妇人再多一层收益?” 是啊,不仅妇人可以多一层收益,你也可以赚的盆满钵满啊。 韩盈并没有拆穿左仪的小心思,若无利可图,谁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他人呢?成年人总不要演童话,她至少还能用妇人制作,亦或者生产原料来说服自己,若是换个更加利益熏心的,直接买几个仆人,办个作坊,管什么底层妇人! 不过左仪的良心算不上多少,真有良心的话,谁会去请人破解别人家吃饭的秘方啊。 韩盈有些踟躇,倒不是因为破解别人的秘方,而是—— “你认识其它县的商人,能把东西卖出去?” 月女问这个,自然是有想做的迹象,察觉到这点的左仪赶紧回答: “正是,咱们县没有多少大户,收上来的丝绸卖不出多少,得卖去郡里才行,我正好认识几个往返两地的行商,这敷粉小巧易带,售价又高,可比丝绸好卖!” 而在左仪说话的空闲,韩盈已经从化妆品想到保健品,再想到中成药,虽然她对化妆品一无所知,但空间里那么多中药配方书,里面绝对会包含古人的那些美白配方,甚至…… 她空间里还有甜菜种子! 东北的甜菜,外形有点像圆形萝卜,芯是红色,不仅可以制糖,还可以染色,也就是说,只要甜菜能够种植成功,只要产量没有退化为零,产量低到极致,可以尝试制作口红,腮红,高价售出,用以支持其它草药种植,产量适中,但含糖量下降,那可以染布,如果含糖量还能保证,那就可以在不影响粮食生产的基础上,大量种植用以熬糖,以县、乡为基础规模生产,再往外出售! 韩盈相信,如今没有人可以拒绝糖的诱惑! 这样,民间也可以享受一点儿来自糖生产的边角料,女人生育、病人生病,都能喝碗糖水补补。 不过,不管最后怎么做,这都需要利用左仪的销售渠道。 所以,韩盈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吊着对方,回道: “我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第92章 手工制作 左仪喜出望外,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劝服月女,直接将价值昂贵的敷粉放在韩盈手中,道: “这可真是……多谢月女!” 口脂敷粉利润高到离谱,左仪做为商人,怎么可能不眼红?偏偏她对此一窍不通,那行商又把敷粉来源捂得死死的,查也查不到地方,二道贩子太难做,源头上,要被行商宰,想卖出去,还得阿谀奉承着县里的贵妇人,想多赚点钱,得两头受气! 六百钱的敷粉送出去,对左仪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可只要月女能够成功研制出相同,不,哪怕次一档的敷粉,都能让她不再受行商钳制! 就不知,月女到底能不能仿制出来? 回到房间内的韩盈还真好奇研究了一下,她将敷粉拍在自己的手背上,感受着古代敷粉和现代的散粉的区别。 不得不说,如今刚刚起步的敷粉,相较于现代化妆品着实差了很远,附着力太差,遮盖力也不强,特别容易掉不说,居然有点板结,而且非常假白。 韩盈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这种粉画在脸上能是什么效果,结果最先蹦出来的,是日本艺妓…… “这太恐怖了!” 韩盈使劲摇头,把这些东西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没办法,审美有着极强的先入为准,韩盈早期被现代的美人们熏陶,喜欢更加自然妆感,如今是看不到现代小姐姐,但空间里有一大堆老碟,诸如《西游记》《三国》《大明宫词》《上错花轿嫁对郎》《唐明皇》《武则天》……这些全都是在工业文明下进行的妆造,简直美翻天了! 别说在这个小县城,韩盈敢夸口,汉武帝后宫们的妆发外貌,都难以和这些美人们匹敌! 美丽,令人心生向往。 韩盈忍不住想要是能拥有这么多美丽的小姐姐和小哥哥们作陪……算了,还是别做梦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韩盈将敷粉盒随手放在一边。 这么随意的动作,把韩粟吓得心都颤了下,他瞪着眼,脸上还带着幅做梦的表情,问道: “师,师长,你为什么叹气啊?” 韩盈起身,在陶盆里洗着自己的手背,颇为轻松地答道:“敷粉我做不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古代的敷粉原材料不是米粉就是铅粉,前者技术上难题太多,后者,铅有毒啊!打死韩盈她也不会做这种害人的化妆品,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研究一下甜菜,就算再退化,根好歹是红色的,总能当个板蓝根类的染料来培育吧? 这样,口红腮红总能试一试,纯天然的植物配方,至少它安全,要是产量比较大的话,染布也能凑合。 就是想拿它赚钱不是容易的事情,古代可没有专利,左仪能找上自己仿制敷粉,别人也会想办法破解她的口红腮红,头疼。 说起来,口红不太好大规模发展,可要是能染布的话,那就可以和师父商量,做成宛安县的拳头产品,借助官府等等。 如果利润足够大的话,岂不是可以将原本靠拢在沃河觋师的官吏拉拢过来?! 韩盈站在原地思索起来这件事情的可能。 站着的韩粟不清楚韩盈的想法,那敷粉的价格惹得他极为心动,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小盒粉,能卖上这么高的价格,但赚钱嘛,谁忍得住?所以一听韩盈说做不出来,他就急得团团转: “这,这怎么能行啊,一盒可是能卖六百钱的!” 韩盈看他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能卖这么高价的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好做?我也只是模糊的知道材料,配方什么的全都得试,指不定得试到什么时候,我还得给人看病呢,哪有这个时间?你要是闲着没事,想试也行。” 这是女人家的东西,若是以往,韩粟是看不上的,可现在嘛—— 赚钱更香。 所以韩粟立刻说道:“行,我试就我试,师长你说怎么做吧!” 有个人试着,让左仪觉着自己没有不当回事也不是不行。 这么想着,韩盈说道: “也行,我跟你说,安全的敷粉有两种材料,一种是用米磨粉,另一种是贝壳磨粉,不过磨完了效果怎么样我不知道,而且米粉不是直接磨就行,得先……” 把自己在现代刷视频时看到的古法制粉全说出来后,韩盈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倒是韩粟真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他还真的臼出上好的精米浸泡,同时又摸了不少白贝回来,有空就开始打磨,甚至连养病闲着没事干牛女也跟着帮忙。 磨粉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瞒不住学生们,她们也好奇这两人在干嘛,等知道那盒敷粉售价能有六百钱之后,也跟着疯起来,有空闲就用石头磨贝壳,看的韩盈是眼皮直跳,要不是这群人还记得磨贝壳的时候互相提问,她直接就要把这件事喊停了。 这件事传到左仪耳朵里,瞬间让她高兴了不少,月女果然上心,看看,回去没多久就开始琢磨起来怎么做敷粉了! 这显然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后来,贝壳磨完之后,杂质太多,怎么筛粉又成了问题,韩粟和学生们尝试过各种办法都不行,最后只能去找左仪,从她那里得了几尺薄绸,最后筛出极细的粉,只是这贝壳粉挂脸的效果太差,根本比不上那盒敷粉,让大家极其泄气。 知道这件事情的左仪,连忙过来送吃的安慰,敷粉价格这么昂贵,十来天就想复制出来,岂不是做梦!慢慢来,研究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成问题,而且谁说贝粉不能用了?定低点在县城卖也行啊! 一通安慰下来,众人又重拾了信心,开始研究怎么往贝粉里面加其它东西好让它挂脸。 韩盈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拿走众人磨的边角料做起来氢氧化钾。 她打算拿它把草木灰升级一下,代替肥皂使用。 没办法,虽然肥皂的制作方法韩盈记得非常清楚,但这玩意儿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低纯度的碱能找或者合成一下,可油脂是真的……人吃都吃不上呢,还想拿来做肥皂,每天拿来洗手? 那真的是想多了。 华夏古代的人不傻,事实上古代早就有肥皂了,北魏的贾思勰,也就是他写《齐民要术》里已经出现了猪胰子,没有推广开来的原因完全是因为猪不够用,而唐朝的《千金药方》中,有更加丰富配比的胰子,里面还加了白茯苓,桃仁,杏仁等一大堆药材,颇为高级。 不过胰子在早期的古代毫无名声,很大的程度上就因为它太过于奢侈,不能廉价推广,而与此同时的西方人又开始大量使用肥皂,看起来好像肥皂是国外率先发明似的。 但,国外能有肥皂并大量推广,真的是老天爷喂饭,最早发明肥皂的黎巴嫩,那片地区的油橄榄树多到爆炸,奢侈到干啥都要涂橄榄油,够吃还够霍霍,再加上祭祀之类的需要焚烧……碰都能碰出来肥皂。 相较于国外那么丰盛的资源,国内古代顶着缺油的不利条件,硬生生研究出来脂肪酸肥皂,这才是真正的大佬。 当然,韩盈很怀疑,国内猪胰子没有在上层社会流传,很大可能是因为动物油脂制作的肥皂会有非常难闻的臭味,而古代的植物油脂产量…… 那应该是一个更加悲伤的故事。 反正韩盈目前已经对肥皂死心了,甚至氢氧化钾想要拿来日常洗手也是很困难的事情,毕竟贝壳粉磨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顶多是给病人看病的时候,拿来消毒使用,平时还是用草木灰顶着吧。 其实只要能忍受了臭气,猪胰子也能用作医疗储备,就是得碰运气,现在的猪想养肥怎么都得两年起步,再加上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能养得起猪,所以不是逢年过节,想碰见杀猪买到猪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这匮乏的物质条件,真让人头疼。 而在韩盈边带学生看诊,边抽空研究一下古代化学制品的时候,县城里的尚傅终于大致摸清楚了县城的状况。 他暗示着众人自己想要政绩,所以命韩盈推广医术,增加县城人口,又许诺着日后发达的好处,将狱掾的儿子带到身边做书吏,把狱掾其拉拢到自己身边。 同时,他又开始对之前的好友写信,让好友送一套还算准确的时历过来。 甚至还经常抽空去乡下转一转,看看各处的农田水利。 这么一番忙活下来,整个宛安县不能说摸了个七七八八,但整体上如何,总算是有了个了解。 比如—— 沃河觋师,果然是宛安县毒瘤,其毒不在于麻痹百姓,更在于阻碍沃河水利! 沃河不是多大的河流,爆发水患的时候根本淹不死人,可它能淹死水稻,这样的水患,只要及时兴修水利,完全能够阻止,甚至可以引水灌田,让本地的粮食产量提高数层! 可他们为了敛财,不仅不去兴修水利,还用‘预言’水患的借口,恐吓民众,如此行事,实在是让尚傅愤怒。 将宛安县的沃河从上到下全部走了一遍的尚傅,在屋里来回踱步,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大吏们接受修水利工程。 可沃河觋师将整个县百姓的剩余钱财全部收刮,供奉了六七层上来,这些人怎么可能放弃到手的利益? 转了几圈都想不出来办法的尚傅,长长的叹了口气。 还是得徐徐图之,就不知……还有那些人能够拉拢过来呢? 在尚傅思索的时候,狱掾敲门走了进来。 “县令,出事了。”他手拿着尺牍,直接说道: “您弟子在隆亭差点儿被略走!” “嗯?!” 想着事情的尚傅一惊,连忙走了过来: “她怎么样了?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受伤?事情是怎么回事?!” 狱掾听尚傅的话就咋舌,第一反应是问弟子有没受伤,这哪里是之前大家以为的抬举手段,分明是真拿那月女当徒弟! 他定了定神,回道: “据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挨了几下打,倒是有个仆人护她的时候被划了几刀,至于那些贼匪,都已经被抓住,就是…村民们下手有些重,有几个没救回来,在路上就已经死了。” 第93章 终于回家 尚傅微微皱眉。 如今吏治管理松散,除了本地吏治过差之外,落后的信息传播才是根本,上司看不见,底下的人反抗不了,这么好的环境,使得底下的吏目们想搞点事情实在是太容易了,略卖的商人可恨,杀了他是替天行道,可若是无辜之人呢? 难听点儿说,强人还有反抗的余地,村民们上有老下有小,他们敢做什么?若是被强行逼着卖地沦为田奴,那才是更大的恶! 尚傅直接跟着狱掾。去看了一遍贾商的尸体,并检查他们身上的伤口,发现的确是由槊和竹尖捅出来的贯穿伤。 想着送上来的那些过重的财物,尚傅隐约将事情的大概推了出来。 他微微叹息一声,容忍了隆亭亭长的小动作。 但紧接着,尚傅心中就升起了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一介县令,竟然让八岁稚女在民间为自己冲锋陷阵,甚至差点儿被略卖,尚傅,你的有何脸面在这里! 必须要多给月女些补偿,哪怕是从自己的俸禄里扣也得给,不行,这些浮财不够,此次上任太过仓促,也不曾将家中藏书带来,罢了,还是由他默出来,好让月女习读…… 至于自己—— 月女都能如此,他又怎能懈怠? 更何况,这对商人手中财物甚多,美玉动不了,黄金却可以想办法运作,有这么一笔财物可动,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 尚傅老当益壮,又开始忙碌起来。 而另一边的韩盈,随着她逐渐完善出合理的义诊制度,又开始放缓自己的看诊节奏,以及学生们在大量病例下锻炼下逐渐出师,她的日常就开始松快起来,甚至还能有时间带着韩粟去四周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以前没有遇到过的植物药材,一并都给带回来。 这点小爱好很快跟随着医术的名声一起往外传播,后来都不需要韩盈出门,不少过来看着的农人,直接极为贴心的挖上几株新奇的植物,颜色不同的石头、泥土过来送给她。 不得不说,虽然大部分东西都没什么用处,但其中的确有以前没有见过的药材,只是这样的采摘都是一次性使用,韩盈也只能先让大家认识,以后尽量保护性挖掘,想办法取种好再次种植。 当然,韩盈并不是真正的中医通,也不是什么植物学家,送过来的大部分植物她都不认识,但是村民的热情不会因为韩盈的不认识而掩盖,一天下来,能收获满车的杂物,更棒的是,不仅她不认识,学生们更不认识,这就方便韩盈搞点动作。 她挑了半天,把空间里长得又挫又小的甜菜偷偷塞进去两三个,等它们干瘪的差不多了,又装作不经意间翻了出来,再‘试探’性的发现甜菜的根茎流出的汁液居然是红色的。 确认过无毒之后,不用韩盈说话,韩粟都能想到它可以拿来染色,所以两人小心翼翼的染了块手帕大的绸布,待成功之后,韩粟简直要高兴疯了。 谁能想到大家觉着没用的植物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发财机会?! 看他高兴的快没脑子,韩盈毫不犹豫的泼起来冷水。 送过来的植物太多,根本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又从哪里挖的,而且甜菜只送过来三颗,肯定很稀有,以后说不定想找也找不到,好在手里还有三四十个种子,要今年能把它们养活,才能考虑染布的事情。 要是养不活,那就…… 高兴没多久的韩粟瞬间就蔫了。 而韩盈又给他一通忽悠,她将用切剩下的那半颗甜菜取汁熬干,和猪油混合做成简易版口红,吹嘘它能和敷粉卖同样的价钱,只要能把种子种活,量少也没关系,可以通过左仪卖它啊! 这可比琢磨不透的敷粉靠谱多了,有了金钱的吸引,韩粟的精力瞬间被吸引过来,韩盈算着时间,用陶盆将种子种下,等待它生根发芽,到时候好移植到田里,而这段时间甜菜的生长状态,全都由韩粟负责。 韩盈手头有甜菜种植册子,虽然都是现代的种植方法,但已经说清楚了时间和适宜的温度,以及对水分和营养的追求,把握住大的方向,剩下的完全不需要多动,韩粟要做的就是记录,以及保护好这二十五颗甜菜苗别出意外就行。 韩盈这么吩咐下来,韩粟更不敢怠慢,看它们跟看自己眼珠子似的。 韩粟事情越来越多,自然无暇照看韩盈,好在燕武逐渐转好,接过来照顾韩盈的重任,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闻了燕武的凶悍,又或者是接下来的各亭亭长和底下村民知道了她差点没劫走,纷纷派人过来看护,所以隆亭往后的看诊,都极其顺利,只是出了一点点的小意外。 “月女!你可算回来了!” 说是出去两个来月,结果快四个月才回来,这可把郑桑担心的不行,待如今看到韩盈,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一句: “怎么晒黑了?还瘦了这么多!” 真正瘦了一圈的韩粟完全不想说话,阿母你睁开眼睛看看,师长这哪里瘦了,她得胖了两圈,还又长个了! 郑·选择性眼瞎的·桑根本看不出来,只觉得自家闺女出去,指不定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呢,她大手一挥,直接说道: “这得杀只鸡给她补补!” 不仅是郑桑,过来的韩羽魏裳都纷纷点头,表示必须得给韩盈做点好吃的补补。 已经磨练出来的厨艺大手韩羽表示: “光鸡不够,我再去村里问问,看看谁家鱼笼里有大鱼,再拿豆腐调点凉菜!” 魏裳点头:“杀小公□□,现在公鸡天天打架,再养下去都得互相啄死,到时候又瘦又秃的,还不如现在就吃了!” 旁边听着的韩硕听着家里女人们讨论热烈,又看向一言不发的韩盈,觉实有些奇怪,他忍不住问道: “月女,你怎么不说话啊?” 听到这个问题的韩粟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点想笑,却又不敢当面笑出来,所以狠狠的在自己胳膊上扭了一把,被询问的韩盈更是面无表情,用极其缓慢的声音回答: “换牙。” 这声音有点漏风。 韩硕愣了下才分辨出来韩盈说的啥,而旁边讨论激烈的女人们更是突然停了下来,她们齐齐扭头看向韩盈,刚想说什么,就被韩盈的死亡视线给堵了回去。 “吃的煮软。” 说话漏风,声音含糊不清的感觉实在是令韩盈糟心,好在这样的情况再坚持两三个月就会消失,就是在这段时间,她秉承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原则,坚定的不让别人笑她! 哪怕是善意的笑也不行! 说了这四个字的韩盈又将视线转移到韩粟身上,吐出来两个字: “甜菜。” 这两个字一出来,韩粟瞬间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光说话了,怎么把它给忘了!阿母,我得赶紧把咱们家院子翻出来!” 说着,韩粟又招呼起来:“燕武,韩硕,过来给我搭把手!” “甜菜?”站在院子里的郑桑有些不解,她看着车上四五个种着菜的陶盆,那菜苗已经能有成人巴掌高,以往可从来没有这样种东西的,居然还能种活? 不对,是谁家奢侈到用陶盆装着种菜! 看着女儿板起来的小脸,郑桑顿了下,没有问她理由,而是对着韩粟喊: “这什么菜?我怎么没听说过?怎么还种盆里了?” “呃……” 甜菜这个名字,让人感觉它好像很不值钱似的,不过好东西就是得用普通名字掩着,省得别人来偷,不确定能不能培育成功的韩粟也不敢说实话,索性现编了个理由: “阿母这不是菜,是药材!很有用,就是太少,只得了几个种子,这是专门试种,种好了以后就不缺它,种不好,以后就没得用了!” 一说药材,郑桑就懂了,她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车上的陶盆,说道: “你们忙你们的,我和韩羽做饭去!” 魏裳也打算去帮忙,韩盈叫住了她:“地怎么样?” “麦地变化可大了!” 显然,这四个月魏裳一点儿都没有闲着,积累了不少经验,韩盈一问,她脸上就全都是惊喜,兴奋的回答: “绿肥和粪肥太管用了!用对的那几个田圃真的是哐哐长,直接比其它田里的苗高出去两寸!而且秆也粗了不少,就是肥量必须得把握好,分了三十个田圃,没发芽的,肥放多了死的有十多个,还有一部分苗直接蔫的不成样子,实在是吓人。” 韩盈一点儿也不意外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过仅凭魏裳的话还不够,她得去实地看看才放心,还得把使用的数量都记载下来,这样,才能整理成农书。 “去田里看看。”说着,韩盈就要往外走。 “啊?现在?” 那有出去四个月,回来刚坐下没多久就立刻要去看田地的?魏裳忍不住劝道: “师长你出去这么久,应该挺累的,要不休息休息明天再去?反正田也不会跑,麦子也长的好好的,而且田里全是人在施肥,可臭了,去一趟,回来直接不想吃饭了!” 臭味儿加上田里有大量的人,这两条直接让韩盈想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一会儿可是有大餐,熏的没胃口那可真就太糟心了,而且她不想在家里待着,就是觉着现在田里没啥人,没人非要和自己说话,可现在田里有那么多人,自己又是刚回来,肯定得全围上来问她,只要一张口,那她换牙的事情立马传遍整个村。 这实在是太糟心了! 不过,糟心归糟心,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第二天,韩盈就带着燕武去田里看苗。 第94章 甜菜染布 如今已经是六七月份,天有些热,韩盈特地早起过去,为了防止异味,还拿了个麻布口罩戴上。 在自己不懂的方面,韩盈做事向来谨慎,且依靠他人的专业经验,从不多嘴,这让她避免暴露自己对农业其实一窍不通的情况。 毕竟,在韩盈的常识中,本地一直在种冬小麦,冬小麦收获之后,再种上一茬玉米,但现实情况是,如今种的小麦是春季播种,是春小麦,一种只需要四个月左右就能成熟的小麦。 而当韩盈去深入询问的时候,她赫然发现,其实此时的农民,已经发现了可以用粪便和河底的淤泥增加地的肥力,只不过他们不懂粪肥会发酵,产生高温,进而烧伤幼苗。 所以,农民后退一步,会在土地轮休的时候,挖些淤泥、粪肥撒到不耕种的地里,以此来让土地快速恢复肥力。 而除此之外,大家也意识到一块土地不能长久的种同一种农作物,要轮换着来。 除了这些,还有其它零零碎碎的小经验,比如耕地要耕多深,怎么浇水,如何去清除杂草,甚至种的种子也要有一定的间距,以防止长的麦苗太密,互相争夺营养,最后什么都结不出来的情况。 也就是说,如今的耕种经验其实是非常丰富的,但这些经验不成体系也不成原因,又受限于农民的实力不足,无法进一步提高,实在是可惜。 看着郁郁葱葱的麦苗,韩盈微微皱眉,问道:“是不是种的有些密?还没间苗?” 为了保证实验效果可靠,韩盈总共拿出来两亩地用做实验,施肥的方格大约在一平方米左右,中间垒土分开,以保证实验效果稳定。 但这样的数量显然不够,因为韩盈一口气实验的太多了,除去施肥,她还加上了选种,种子裹肥下种等其它实验,这导致原先设立出来的方格直接不够用,跟过来的魏裳摊手,把原因一说,又道: “徐田曹前两天也说这件事了,他说要回县城调一批粮食过来,把隔壁的那两亩地和韩肥家的两亩贫地包下来,仿照着做方格,好看看后期追肥能有多大的效果。” 果然,能调动的资源一多,能进行的实验范围就广起来,这样下来,农业经验总结说不定两三年就能有结果,就是…… “这样不会弄混?” “略微有点,不过徐田曹按您说的,用竹简都给记下来了,还在地里做了标识。”说着,魏裳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石头: “看,就在这里,按颜色排序,从播种到出苗,增叶,施多少斤肥,放多少块石头,不过……我感觉肥控制的还是太粗,要是能更细致点就好了。” 韩盈听着她的话,从田头走到田尾,将摆放的石头和植物生长状况一一比对在一起,心里逐渐有数,跟在她后面的魏裳摇了摇头,叹气道: “可要是更多的话,我就真的会弄混了,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全靠脑子记,唉,要是有竹简笔墨写下来就好了。” 这句话让韩盈的脚步顿在了原地,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歇了四个月的识字课,僵硬的对魏裳问道: “你认识多少字了?” 魏裳挠了挠头,回道:“八百个吧?不算太多,就是徐田曹看我的眼神挺奇怪的。” 当然会奇怪! 韩盈深呼吸,现代小学一年级整年下来才要求认读700多个字,你倒好,初学直接四个月不到掌握八百字,还是难认的繁体,徐田曹不惊奇才怪! 紧接着,韩盈便感觉到背后有猛虎在追,收的徒弟都快脱离文盲了,自己还大字不识几个,这也太丢脸了吧! 说话漏风就说话漏风去吧,她得赶紧去县里找师父上学!!! 为了维护老师的尊严,韩盈巡视过蚯蚓养殖的土堆,看完医院,确定都不需要自己之后,麻溜的拽着韩粟拉着燕武,带上染布和晒干的甜菜片就去了县城。 说起来也巧,韩盈到的时候,尚傅正在和徐田曹商议田地的事情,看韩盈过来,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来来来,快过来坐下。” 尚傅招呼着韩盈坐到他身边,又细细打量着她的模样,不由得说道: “之前你说走两个月就成,没想到一走就是四个月,在外颠簸这么久,果真是清减了不少。” 说着,尚傅就对旁边手持竹简仿佛记载什么东西的少年说道: “张仲,你去和郑伯说声,月女来了,让他多煮些肉!” 张仲点了点头,放下竹简,应了声“是”,就起身走了出去。 和老师面对面跪坐,韩盈发现,四个月不见,老师的精神状态变化甚大,虽然还是满头白发,可整个人发丝整齐,眼神明亮,毫不见老气,甚至拉自己坐下的手也极为有力,和之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当官之后的区别能有这么大吗? 走的太久,韩盈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显然是很好的改变,她没有多问,倒是比过往又黑了一些的徐田曹开口询问道: “月女,之前不是说两个多月就行吗,怎么走了这么久才回来?” 韩盈将语速放缓,尽量简约的说道: “初次行医,情况多变,未曾预料到,处理需要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咦?月女你声音……” “换牙。” 师父义兄都是长辈,总不能不说缘由,韩盈破罐子破摔,不仅说了理由,还张了下嘴,让他们看清掉了的两颗门牙。 不得不说,这种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发生在韩盈身上,就显得很不正常起来。 无论是能力还是性格上,韩盈都很像成人,哪怕她身上有很多孩子气的表现,但尚傅和徐田曹都不会把她当真的小孩去看,反而对她委任了成人才能去做的任务,他们潜意识里,已经将韩盈当成了刚进入社会的成人。 可现在突然来这么一个换牙,让两人瞬间觉得异常的古怪起来,盯着韩盈,尚傅不小心揪了下胡子,徐田曹更是说不出来话,两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尚傅纠结着韩盈的年龄,最终还是放弃询问这个问题,他道: “那你慢慢说,跑的这一趟,如何?” 韩盈慢慢说道: “六个亭,总共教了八十二个学生,有基本的孕产接生,普通病治疗的能力,我与她们约定冬季每亭来二人再进学,好精进医术。” “此外,我已经将此次出行经验总结下来,可以教授给她们,收学生时,每村最少有两人,她们回村后,日常行医积累经验,等明年,可每亭择一优者,像我一样,前往它乡行医。” 这样的成果太过于喜人,尚傅立刻抚掌而赞:“好!” 而听完韩盈的成果,徐田曹更是满眼惊愕,这哪里是学生?分明是班底!短短四个月就能做到如此,等明年,这群医女走完其它乡,全县都得知道月女的大名,这样的速度,当真是骇人! 沃河巫觋可是经营十几年才做到这样的地步,她两年就做到了! 不过…… 徐田曹微微摇了摇头。 月女可是实打实的把真本事教了出去,这般不藏私,以后要怎么办? “如此功劳,必要将你职位提上去!” 尚傅的话,让徐田曹心中的担忧散去几分,但尚傅显然不止准备了这些,他又道: “既然接下来不需要你义诊,那就先把八体学会,如此一来,等明后年村医教齐,清点人口,到时候,别管是巫令还是医曹,我都让你坐实!” 月女不只是尚傅的徒弟,更是他千金买马骨的体现,为其效力的人,怎么能让她吃亏?尚傅又道: “你如今做事繁多,手头不能无财,等下,记得把沃河觋师送我的那箱子钱都带回去。” 先许官职,后给钱财,两手下来,徐田曹的心直接放了下去。 不仅徐田曹放心,韩盈更是如此,尚傅当着徐田曹的面说,这代表他必然要践行自己的诺言,要是不给,人心直接散,谁还跟着他混? 尤其是后面又给的钱财,韩盈现在哪里都要钱,医疗器械要多打几套吧?种草药要人要钱吧?自己吃肉也得要钱……偏偏她不怎么给有钱人治病,这就直接没大头收入来源,师父这么一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韩盈高兴的从袖子里拿出染布和甜菜干来: “我还有件好事,师父您看!” 尚傅看着韩盈手中的红色碎布,以及那暗红色的植物块茎,瞬间想到了什么: “难道,这布是你染的?” 韩盈点了点头:“嗯。” 尚傅皱眉他立刻从韩盈手中接过来这块碎布,细细的端详。 碎布不大,只有巴掌宽,半尺长,染布的人似乎为了测试布能染的颜色,反复浸染多次,令其上色,所以布从上往下逐次递减,上面只是一点浅粉,越往下越深,直至贴近于红,只不过这红并不像朱砂那种红,不过其色足深,看起来甚为美丽。 徐田曹没办法细细看布,于是去看韩盈手中的甜菜干,他捏起来一块,在自己手里碾碎,看留在手上的红色,颇为惊讶: “我竟不知,宛安县还有这等好物!” “是意外。”韩盈把之前糊弄韩粟的理由讲了出来,又道: “如今种子已经种下,只是习性还未知,不知要长多久,得种如何,等种过一两茬,把习性摸清楚,扩大种植,无论是染布还是做口脂,都能让宛安县多个进项。” 这何止是进项! 尚傅可没有经商低贱的想法,商人地位卑贱那是为了防止农民不事生产,全跑去经商,但搞地方发展产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别的不说,早的有姜子牙在东夷发展丝麻纺织和渔盐业,把东夷带的富的流油,后面有管子的齐纨鲁缟,更近一点的还有吴国咳咳咳。 反正,思维极为畅通的尚傅,直接和韩盈对上了号,他也想到通过卖布赚钱了! 第95章 婚姻问题 “这可真是好事!” 尚傅眉宇间多了几分高兴。按照他之前的想法,他原本是用黄金挑拨沃河觋师和弟子之间的矛盾,通过揭穿出他们争权夺利的丑事,来减少沃河觋师在百姓间的威信,让他们供奉减少,钱不够分。 这样一来,沃河觋师背后的核心人物必然会暴露出来,而那些边缘的官吏,就可以被尚傅拉拢。 当然,拉拢他们,还是得用钱开道,这个时候他手头其实是无财的,不过,河堤一修,原本因沃河泛滥而导致不能种植的荒地,必然会摇身一变,变成中田乃至上田,这些土地就可以拿来分配,而他们为了日后的富贵,必然会支持修建河堤和其它水利工程,同时和沃河觋师和他背后的人斗起来。 只不过,这样一来,民众能够得到的改变实在是太过于微小,顶多是稍微享受了一下沃河不再泛滥的边角料,改种麦后,能多一两斗粮食,多养活个人。 其实这样的政绩,已经是很不错了,可如今能有了更好的办法,用出售染布的收益,喂饱官吏的胃口,让修建河堤的好处,尽量落在民众身上! 民众什么都留不住,他们能留住的只有地,最需要的是粮食丰产,尤其是存粮,如今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竟然留不下半点结余,稍微哪年出点儿灾,就得卖儿卖女,可怕的是,这还是能卖出去,要是连卖都卖不出去,那就是等着饿死了。 “若是真成,这何止是大功,是宛安县百姓都要受你福泽了!” 尚傅声音感慨,眼神复杂看着韩盈,问道: “如此豪利,你就这般舍出来?” 如今染布价格昂贵,一些质量上乘的染布,甚至可以叫价到上万钱,虽然在本地可能要不上这么高的价格,但哪怕只有一千钱,两千钱,都是暴利! 而暴利的基础,是染料。 本地并非没有红布,只是都是外界来的,毕竟染料过于稀缺,尚傅当年在山阳王府中任职,就知道北方有一种名为茜草的染料,据说被把控的极为严苛,绝不允许带出去半点,韩盈就这么给出来,供全县所用,实在是…… 韩盈明白老师的意思。 无论在哪个时代,能够带来巨大经济利益的技术和物种,都会被少部分人牢牢把持起来,这不是因为他们坏,而是大部分人一生能碰到的发财机会就那么一两件。 她能这么大方,不是因为她品德有多高尚,而是因为她手握空间,能够发财的机会太多,所以才能一样又一样的往外‘送’。 只是这样的话,韩盈没办法往外说,她想了想,换了个理由说道: “我家贫,就算有此物,也不过卖两三匹布,若是让全县的人来种,就可以建染坊,染好布,卖去山阳郡,乃至长安,如此,可多方受利。” 说完,韩盈觉着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又道: “农人种甜菜,妇人养蚕取丝,织布,卖给布坊,赚一层利,布坊染色,售卖商人,赚二层利,商人高价卖往外界,赚三层利。” “如此,我可以种甜菜,也可建染坊,其利更高。” “不过,布坊欺农,商人欺布坊,我等得让农人得利,而非粮般贱卖,更要防商人联合压价,使布坊无法经营。” 尚傅理清楚了韩盈的思路,的确,赚钱的前提,是布能够高价卖出去,这需要,种的甜菜够多,纺布的人手艺越精湛,布染的好,且布匹的量足够大,其它地方的商人才会大量的来宛安县出高价买布。 如此一来,除了商人往外运她赚不上钱,前头的两个环节,都可以参一脚。 这样的收益,比只卖两三匹好的多。 不过—— 虽然这样的想法不错,可实际上韩盈的利益还是在受损,因为她完全可以等几年,等自己势力起来了,做成垄断产业,到那时,只要规模够大,染布照样能卖上高价,甚至可以一人独吞所有的收益,而不是跟着本县分汤喝! 毕竟以她说的这些,想要达成,需要调节各方的利益,简直难如登天,还没有自己一个人单干来的痛快呢。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农人多几分收益了。 尚傅微微沉吟,说道: “这有点像官营的法子,不过,想要官营不欺压百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尚傅说完,韩盈就笑了: “师父,这得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甜菜能不能种出来都不知道呢,就算是种出来,怎么染布,建坊,也是两眼一抹黑,等布能染好了,卖出去,再想这些事情吧!” 尚傅哑然失笑:“是我想的太远了,还是先把甜菜种出来再说吧!” 他说完,徐田曹就在旁边幽幽的提醒道: “还有,月女你的功课也得提上来,你那弟子已经识字八百,再不学,你可就……” “学!”韩盈脸一绿,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今天就学!” “好了,月女刚过来,总要让她轻快会儿。”尚傅笑着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又道: “你不是说有不少农事要问她吗?正好一块问了,省得到时候又找不到人。” 徐田曹不可能天天往外邑村跑,他是田曹,接下来他整个县都得走一圈,而韩盈为了上课,又得经常往返于县城,到时候两人还真不一定能碰得上,想到这茬,徐田曹拍了拍大腿: “是即,月女,我问你,这个农具……” 仅仅是种子已经不够徐田曹造作了,他早就想到韩盈提到的牛耕和农具,只不过一直脱不开身,没办法去问,现在有机会了,自然得赶紧问清楚。 这个时候,韩盈就要感谢不喜欢卖东西的奶奶了,她的初高中课本全都被留了下来,其中历史课本上。正好有曲辕犁的图片,而她的教辅书上,还有曲辕犁各部分叫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的介绍! 这简直是给了韩盈全方位提要求和解释的空间,她从功能、使用、制造,三个方面提出了建议,并给出了大致的改进方向,甚至当场画了几张接近曲辕犁,但又不是完全曲辕犁的图出来。 只要交给匠人制作出来,再稍微改进,真正的曲辕犁,差不多就能成了。 至于为何要这么麻烦,原因也很简单,韩盈她又没那么好的脑子,这个记得,那个也记得,可平时的记忆力又没那么强,时间长了,迟早要被人看出来端倪。 但制作方向可就不一样了,思维方式哪里都能应用,以后遇到空间里没有的东西,韩盈照样可以通过这些方式去研究,得出解决,乃至应用,到时候就算有些东西做不出来,也只不过是速度太慢和没有想到那个方向而已。 徐田曹没有怀疑,甚至在韩盈的引导之下,他也设计了两稿犁,随后又拉来了尚傅,一番激烈的讨论后,最终只留下来三稿,准备做出来,尝试效果如何。 此外,韩盈又被尚傅安排了大量的课业,因为田地还需要有人照看,韩盈不能全天候留在县里上学,最后商议的结果是一旬,五天留在县里,五天回家,若是中间事情,可以暂且把课业停一停,先回家处理事务。 这么安排之后,韩盈的日常变得极为规律起来。 每旬五天在县里上课,过五天回家处理事情。而她在学《仓颉》的同时,还开始听尚傅给自己讲《诗经》《左传》《道德经》甚至还有《韩非子》和《吕氏春秋》! 当然,这些内容讲的比较散,他大多是在借助里面单独的文章来传授如今的社会规则,为人处事,以及本县的一些利益关系等等。 有意思的是,尚傅似乎也没有太多当老师的经验,而且课程也时常在换,韩盈刚没上几天课,他就拿出来诗经的《氓》,极为认真的讲了三天,反复的用各种素材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要想着谈恋爱,尤其是不要上头,上头就完了! 韩盈:…… 说起来,婚姻问题的确是她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大坑,稍不注意就能把她给坑死,韩盈也在结婚和不结婚之间反复摇摆,毕竟如今生育实在是太坑,搞不好就会死在生产上。 所以,韩盈曾经认真考虑过不婚,但这种选择很快被她给否定了。 人皆有欲,韩盈也是如此,她喜好男色,医学生那么累,她还能谈两段感情并尝了禁果,汉代生活条件是达不到现代了,可男色却不一定,她能找到的娱乐放松手段屈指可数,凭什么终生禁欲啊! 恐惧生育,完全可以让男方结扎,简单便捷还不会有后遗症,避孕效果更是杠杠的。 除了怀孕问题可以解决,还有一个更加现实的情况是,如果她想在这个时代闯出条路来,就不能先给自己来一刀,自我阉割。 因为这涉及到政.治,如此一来,她的婚姻,也就不再属于个人私事,而是政.治形象。 一本红楼梦能发展成红学,韩盈的行为虽然不至于解读这么多,但一定会有人认为她是在用不婚来换取权力的入场券,甚至如果她直言不婚是抗拒生育,那就是和现今的国家政策是对着干,更佐证了前者,倘若拔高立意,为了百姓安康而奋斗什么的,岂不是更堵死了其她女性踏入这条道路? 明清时期抗争的自梳女很有勇气,但那只是最无奈的选择,因为她们只能靠纺织谋生,而她明明有更多的选择,没必要开最烂的头。 所以借着这个时机,韩盈充分的和尚傅探讨了一下这方面内容,当然,没有把后面她想拉着女人一起做官的想法全说出来,只是从女性不宜过早怀孕,她个人比较喜欢长相俊美和性格乖巧听话的男性来说的,而中和所有的选择,韩盈也根据现今有的情况,询问尚傅立女户和招婿怎么样? 尚傅完全没有想到韩盈对未来有了这么多的打算,他沉默片刻,先是表扬韩盈的想的很对,然后话题突然一转,说招婿是一个比较坑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 这得从战国开始说了。 第96章 打压赘婿 战国时期,由于各国诸侯为了扩张,频繁征战,自然开始缺兵源,所以男人打的差不多了,女人也能编进军队,壮妇不够用,老弱病残也可以发挥一下余热。 但不管怎么说,最好的兵源,还是壮年男性。 身高体强力气大,还撑的起长途跋涉,这么好用的士兵,必须得多征! 可男人也不傻,上战场一没荣华富贵,二说小命不保就小命不保,自然是想尽办法逃脱兵役。 那怎么逃呢? 答,去有钱女人家里当赘婿,花钱免除兵役。 是的,春秋战国时的中底层部分女性过还算不错,毕竟当时男人死的太多,不少女性出来支立门户,拥有私产,做各种经营活动,这是部分母系残留和特殊环境造就的,毕竟—— 周公定的周礼,就已经用礼法规定,女主内,男主外,开始要求贵族女子要有三从,从父,从夫,从子,也就是说,女性的约束根本不是从董仲舒开始,而是要往前再推个一千多年! 好在,礼不下庶人,中底层聚族而居的普通女性,还能有那么些许自由,靠经营商业、手工业来当个‘中产’阶级。 很不幸的是,统治者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兵源用这种方式来逃脱兵役的。 所以他们干了一件事儿。 把赘婿和商人列为国害,疯狂打压。比如,一遇到计划外的战争,先征他们。 这么说吧,在秦汉,赘婿商人并列同征的,是罪犯。 不过仅仅这么一点,还不够。 所以他们再加上赘婿不能立户籍,一旦妻子去世,赘婿也无权继承女方财产,会被赶出家门成为‘逐夫’,若是出轨,妻子杀死他无罪等‘保障’女性权力的法律。 听完尚傅讲解的韩盈,简直是目瞪口呆。 表面上看,这些法律对女性非常维护,可换一个性别,那就是所有不利条件都给堆全了,就这情况,男人只要还能靠自己吃得起饭,他就不会去当赘婿! 于是,恶性循环开始了。 只有穷到极致,没有活路的男人,才会选择当赘婿。 而面对这样的男性,女方家庭又很容易瞧不起他,甚至会出现将其当做奴隶使用的现象。 这么恶劣的生存环境,使得赘婿更加被男人所不齿,稍微有一点骨气的男性,他都不会去做赘婿。 到如今,能做赘婿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人。 那他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呵。 把整个逻辑理清楚的韩盈无奈扶额。 这也不能说是之前的女性先辈把路走死,国家政策下,她们能做个甚?更何况父系的宗族制度稳定了数千年,能制定出这样制度和完善制度的神人挖坑,连朝堂都上不去中底层女性,能看出来就有鬼了! 就像是韩盈前世的时候,也看到过一些营销号说秦朝的女性权力很大,杀了出轨的丈夫也没罪,当时她还感叹过古代女性地位也有高的时候,但只要深入一想情况就不太对了,出轨是哪种出轨?现代是婚姻之外的男女发生□□关系就是,可古代嫖/娼合法! 韩盈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而尚傅回答,无论是当年的秦律,还是曾经的汉律,都结婚了的男女奸夫□□捉一起,杀了无罪。 嗯,对面的老公杀了这对男女也无罪。 行了,事情清楚了,这根本不是出轨罪,而是通奸罪,现代说这些东西的时候,把女户主对赘婿的权力扩大到了所有,将出轨和通奸模糊,所以看起来女性权力好像很大,实际上……呵呵。 把事情整清楚之后,韩盈不得不面对如今严肃的现实问题。 招婿立女户简直是个地狱级难度的选择。 社会环境对赘婿极其厌恶,法律更是疯狂打压,能当赘婿的男人普遍不靠谱,人品低劣,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个出轨恶心死她,甚至来个野心家再搞个三代还宗…… 一想到这些情况,韩盈就脑子爆炸。 那嫁出去呢? 简直更不靠谱了! 且不论以现在的情况而言,一个男性是否能接受妻子比他强太多倍,就她辛辛苦苦干出来的这些功劳,最终能不能属在她的头上,给予相应的待遇,都是个未知数! 好吧,不是未知数,而是可以确定的,基本上都要归功于丈夫头上…… 五千年的历史下来,哪还有什么新鲜事儿啊。 在权力面前,狗男人永远不可信。 两条路都很垃圾的情况下,韩盈只能询问师父,独身生育怎么样? 尚傅:…… 尚傅,很想撬开徒弟的小脑瓜,看看她在想什么。 震惊半晌过后,尚傅表示,也不是不行,但这很违背礼法,非常容易被主流社会排斥,甚至会惹得上层不喜。 得到这个答案的韩盈戴上了痛苦面具。 在如今这个破时代,让高层不喜欢的代价显然是很沉重的,毕竟她记得张敞画眉的典故,这可不是什么夫妻恩爱,是张敞给老婆画眉毛违背礼法,此后一直未曾得到汉宣帝的重用。 行了,只能再回到开头,还是立女户招婿吧。 赘婿兵役征调可以拿钱解决,人品可以慢慢挑,还可以用一些手段,比如道德和恩义去约束对方,并对他的家人给予一定的利益,啊,或者直接挑一个父母双亡的,并给对方提供比以往优渥的环境买断他的贞洁,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敢出轨…… 呵。 丧偶吧,得罪医生,韩盈能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至于对方出轨自己丢面子的问题,害,她权力握住可没丢啊,换一个也不费事,嫁人那才是倒霉,连权力都握不住,对方能正大光明的纳妾,还能嫖着玩儿呢! 更何况,出轨和三代还宗什么的,都是最差的情况,她能控制避免,上限也高,也不是挑不出来听话的,嫁人……有上限吗? 韩盈打定了主意,知道她部分想法的尚傅,反应更为迅速。 这天,韩盈正在上课,郑伯领着个年龄大约在十岁的男孩走了过来,恭敬的行礼过后,道: “家主,您看,这是新买的武仆。” 尚傅稍微打量一下男孩,微微点头,对皱着眉头看竹简的韩盈说道: “你最近不是学习武无人对练吗?看看他如何。” 听闻,韩盈放下手中的竹简,扭头冲着这男孩看去。 男孩个子不低,五官很端正,就是有些瘦弱,此刻正极为拘谨的站在郑伯身后,不敢抬头看人。 韩盈一开始还没有发觉更多,她刚想说这男孩这么瘦,和自己打架分分钟受伤,郑伯便微微一笑,介绍起来男孩的家世。 “他是西临村的良家子,姓范,叫石头,为二子,无名,父亲为救乡邻跌断了条腿,家中贫寒,全靠母亲一力支撑,为防弟、妹饿死,所以去了人市,我看他父母友善,兄弟和睦,又颇具孝心,所以将其买了下来。” 韩盈眨了眨眼。 这连家世、性情,全都给挑上了,找个人陪练打架而已,用不着讲究这么多吧? 韩盈回头,对着尚傅轻声问道:“师父?” 尚傅没有直面回答,他只道:“五官倒是端正,你觉得如何?” 行了,韩盈确定了。 新时代童养夫呗。 这变通速度,让韩盈感觉自愧不如。 这种一方面特别能变通,另一方面又非结婚不可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好在,这还是能等几年再说的,现在嘛—— “先让他多吃些饭食,这么瘦小,怎么能当武伴?” 韩盈刻意在‘小’上加重了声音。 我才几岁啊!这么小,就算按照标准线结婚,那也得等七年以后呢! 尚傅明白了韩盈暗示的意思,他摇了摇头,笑道:“好好好,郑伯,你先把他带下去吧。” 那男孩眼睛有些懵懂,好在明白自己这样是留了下来,连忙跪下磕头。 韩盈微微别开头,不再看这一幕。 留下来的男孩被改名为范石,他太过于瘦弱,身上没有一点肌肉保护,也没有多少搏斗技巧,真和韩盈开打,指不定哪里扭伤、或者某一次摔倒,就能让他落下终身残疾。 所以,他先被安排在了厨房打下手,盛菜剩的锅底和剩菜都可以拿来吃。 虽然放在现代,吃别人的剩菜是一种很侮辱尊严的事情,可放在如今,剩菜反而是仆人不可多得的美味,甚至只能由亲近的仆人能够享受,这种习惯,从上到下持续到建国之前,哪怕在民初,还有人会专门去饭店里收集剩下来的菜,再一锅煮了,按勺贩卖。 尚傅没有家人,也不需要购买住宅和其它消费,一年的俸禄基本上没处花,看韩盈喜欢吃肉,索性让厨房天天煮肉吃,也能用油水肥肥肚子的范石,很快就有了气色,甚至还跟着郑伯学习基本的搏斗技巧。 就是他能和韩盈搏斗还需要时间,韩盈暂且把他抛在脑后,专注认字背文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孕妇效应,在韩盈和师父讨论完婚姻没多久,回家后的韩盈,在家里也看到了媒婆上门。 当然,这位媒婆不是给韩盈说媒,是给韩羽。 其实媒婆——准确的说,现在应该叫媒人,他/她们的出现,还是要追溯于周朝时期,其目的就是管控青年男女未婚先育,防止混淆血脉,扰乱宗法,不过当时主要是官媒,针对的是上层贵族。 而随着时间的发展,民间也开始有了对媒人牵线的需求,这时候的媒人不算很专职,男女都可以给人说媒,一般来说,都是男方托媒人上女方家里介绍自己认识的适龄少年,两方成就好事之后,给媒人些许谢礼。 可能是因为这点原因,一些能说会道的媒人,就开始逐渐跑偏。 第97章 众人婚事 “小伙年轻精壮,一天耕一亩地都不费事儿,特别能干活,婆婆也好说话……” 韩盈微笑的听着媒人的吹嘘,被喊过来的韩羽低着头,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倒是她跟过来的父亲,边听边点头,似乎很想把女儿嫁出去的样子。 韩盈打量着三个人的神情,略微有些不适应。 不过十六岁,刚上高中的女孩儿谈结婚,别说她能做什么了,能懂结婚是干嘛都算不错。 而十六岁的韩羽,已经算是二婚,还带了个娃,大部分结婚的少男少女们,可能也就是十三四岁左右。 若是减去虚岁,那这个年龄还得往下降一降。 就这个岁数,他们能懂什么呢?什么都不懂,所以一切只能全由父母安排。 也难怪这个时代,父母的权力会大到如此地步,因为孩子没有能力,也没有那个见识去做决定,他们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 但听父母的安排…… 就得拼运气了。 看韩羽父亲蠢蠢欲动的样子,韩盈开口打断了媒人的吹嘘,她问道: “你说的楮五,是排行老五吗?他上面有几个哥哥?可都健在?有无残疾?家里有几亩田?种了多少桑?楮五今年多大?父母年龄几何?家里总共有几口人?可有些其他的营生?” 韩盈直接朝着媒人砸过去一连串的问题。 谁还没有个被催婚和被迫相亲的经历呢?颜值,身高,学历,工作收入,年纪家庭背景是相亲中必备的基本信息,把这些摆到台面上一看,能不能匹配就很清楚了,比听什么家风和睦,婆婆疼爱儿媳这种随口夸的假话更有用。 不过,媒人显然像是没有想到韩盈会问这么多,她一时间有些乱,停了好半晌,才说道: “这,楮五,上面有两个哥哥,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所以全家殷实的很,还……” 韩盈不太想听媒人的糊弄,又打断了她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有几亩地?” 媒人左右有些为难,她看着韩盈,明明年龄那么小,可眼神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看瞒不下去,咬了咬牙,直接说道: “四十来亩,也是……” 韩盈还没有说话,韩羽父亲就突然说道:“是挺不错的人家,四十来亩地呢!” 韩盈开始头痛起来。 倒不是说韩羽父亲太傻,直接就被媒人给忽悠住,把男方的现有财产当成了日后可分配的财产,而是因为在如今的环境下,大多数人只能做近两三年的选择,很难往十年以后乃至二十年,五十年后去想。 比如,以韩盈的以前想法,一户人家,手中有四十亩地,三个儿子,就算以诸子均分的情况,那么一人只能分得大约十四亩地左右,如此一来,下一代好像根本就没办法再分了,就十四亩地,一家三口都不一定活得下去,哪里来的下一代? 但实际情况完全就不是这么回事,毕竟,如今的死亡率实在是太离谱了。 有女性怀孕带来的高死亡率,婴儿养育过程的高死亡,小孩到长大成人过程的高死亡,男性被兵役、徭役征调过程的高死亡……除了这些还没有完,还有个自然灾害等着呢。 华夏这片土地,几乎一直是《尚书》中说的,三年丰,三年歉,六年一小灾,十二年一大灾,再加上农民家里没有第二年余粮的情况,只要稍微遇到点灾情,不说全家全部覆灭,少个三分之一的人口,完全不在话下。 韩盈当年看汉武帝‘功绩’科普,提到了汉朝的人口增长,从刘邦登基,发展到汉景帝末期,用了整整六十二年,一千五百万的人口才增长到三千万左右。 所以,她设想的第二代直接分地极少的情况,很难出现的这么快,毕竟,这需要全家人都很能活…… 拥有四十多亩地、兄弟全在,家风不错的楮家,在嫁过去的头几年,肯定会过得不错。 当然,缺点也很明显,韩羽父亲看上了对方如今家境很好,对方估摸着也打着韩羽是韩盈弟子,会医术,又会做宴席的本事,好给自己儿子增加未来的筹码。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家会不会运气太好,儿子们能比老父母活得更久。 在父亲明显表现出对楮家倾向的时候,韩羽还是没有说话。 韩盈拿不住主意,她犹豫片刻,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我年龄尚小,对此也不算多懂,这样吧,等今日我阿母回来,我再问问她的意见,如何?” 媒人显然有些急,她道:“这,您是她师傅,直接开口不就行了?何必要这么麻烦?” “婚姻大事,总是要慎重的。”韩盈从盘子里拿了把盐豆,放到媒人手中,又道:“韩羽是我徒弟,又是我表姐……” 媒人脸上神情变幻了几下,只能收下那把盐豆:“也是,也是,是得要慎重。” 韩羽父亲虽然很想答应,好在他脑子还在,也知道得让更靠谱的人看一看,所以闭上了嘴巴,看着韩盈把媒人送走,不发表任何意见。 而韩盈回来,想了想,先是把韩羽父亲也请了回去,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后,她直接询问起韩羽: “韩羽,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了,不是个孩子,先不论过来提亲的楮五,就给我说说,现在你是什么打算?” 沉默的韩羽终于抬起了头,她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焦虑,十分无奈的说道: “师长,最近跟我说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韩盈了然,她道:“很烦,想拒绝,却又做不到,对吧?” 韩羽本身就没有太多主见,甚至连她自己,也是想把自己装进套子里的,尤其是又有现实因素。 “是,可口算太高了,我……”韩羽又回忆起来自己前年生育时候的场景,这一刻,她想到的不是生育的痛苦,而是环境的糟糕,以及婆婆的苛待。 “我想找个能对我好的。” 基因最坑的地方在于,它会让女性随着时间的流逝,把当初生育的痛苦忘记大半,韩羽就是如此,不过这种痛苦还是会存在于潜意识当中,在说出来想结婚的话语之后,她又忍不住说道: “我还是想晚点生孩子。” 韩盈隐隐约约感受到了韩羽矛盾的心态,她沉吟片刻,说道: “韩羽,你要清楚一件事,结婚不是两个人住在一起生小孩就算完了,它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合作去抵御生活中的风险,好更好的生存下去,这很复杂,你必须要考虑你的合作者是什么样子的人,会对你怎么样,他的家庭又会带来什么好处和坏处,在此期间,你要付出什么?你又能得到什么?” 于如今而言,婚姻就是合作,繁重的压力下,很难出现什么爱情,就算是有,它也会被现实逼迫的丁点不剩。而韩盈也很难和韩羽去讲女性被剥削的部分,说了,她听不懂,甚至听懂之后,她也没有勇气去做什么,反而更会让人抑郁,倒不如先从利益开始讲,先让她理解代价。 “前年,我还什么都不是,今年,我已经是县令的徒弟,是县里的吏目,一年能领七十石米禄,等我识了字,全县各村都有了医女,也就是两三年后吧,我差不多就能是巫令或者医曹。” “韩羽,你想一想,只要跟着我认真学下去,你也能当吏目,怎么着也得是散吏,要达到这点,你要拼尽全力的学习,这就不可能兼顾家庭,如此一来,公婆丈夫会不会不满?” 韩羽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她微微张开了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而当你能当吏目,每年都能往家里赚取几十石收益的时候,你的丈夫,又会是什么反应?” “如果……” 韩盈又提了几条未来的情况,她拍了拍韩羽的肩膀: “你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你想要一个什么样子的未来,把那些好的,坏的,全都给自己想清楚。” 说完,韩盈走了出去。 让最远不过思考未来半年乃至一年生活的韩羽,去思考这些问题,显然太过困难,短期内也给不出答案,韩盈没有逼她,而是给她留足时间思考。 不过,韩盈明白,即便是她给韩羽提了这么多问题让她去想,她也想透了,那她能选择的范围依然很小。 没办法,韩羽太受限于性格了,而且如今的环境和她的年龄,不给她半点腾转挪移的空间。 就像是韩盈前世,妈妈那辈,离婚太丢脸了,死也不能离,姐姐辈们则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赶紧离,而韩盈这辈……考虑一下单身生育能不能行? 在如今这个不结婚就不行的环境下,单身需要极强的财力和极强的勇气,韩盈能解决前者,但她无法为韩羽解决后者,既然无法保持单身,那蓄力上升阶段的韩羽必然要面临丈夫和公婆的影响,想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更麻烦的,是她的情况,不可能只有一例。 还有那么多学生呢! 这可真是令人头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孕妇效应,还是正巧婚事开始扎堆,当韩盈犯愁韩羽婚事和学生们的时候,晚上吃饭的时候,听闻韩羽被没人找上门的郑桑,也突然表示,韩粟也需要娶妻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韩粟是一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但他还算不上‘剩男’。 毕竟在古代女性生产高死亡率的情况下,普遍情况下是男多女少,尤其是适婚龄的女性偏少,这使得每村都会有那么几个光棍娶不到老婆,直到老死。 当然,韩粟显然不会这么惨,但他也和韩羽遇上了比较相同的问题,家庭内部处于上升阶段的情况下,现在娶妻肯定亏,可不娶妻,还要等多久才行呢? 第98章 韩粟婚事 提到这点,莫说韩盈,全家都开始头疼起来。 不过大家头疼的方向还是不太一样,郑桑明白亲家实力的重要性,所以明显愁要不要晚点给韩粟娶亲,而韩粟属于典型的没开窍,目前对女孩子毫无兴趣。 之前跟着行医的时候,他研究敷粉和请别人试验口脂,身边围了一大圈适龄姑娘,有几个明显对他有点意思,可惜,他硬是没感觉,反而和燕武处的极好,天天打架,几乎混成了兄弟,现在提到娶妻,他第一反应是,娶妻?娶妻干啥? 至于韩盈,她则是在头疼家庭又要开始新的变动,毕竟,长嫂……也为母! 不过既然事情出现了,那总需要面对,深思熟虑过后的郑桑先提出来: “他不能往后再拖了,都十八了,放别人身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韩粟像玩具熊似坐在席子上,没有说话。 他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做,只能听母亲安排。 而韩盈则是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儿,她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阿母,如今未嫁的女孩,大多只有十三四岁,这个年龄生孩子,九死一生!” 说完,韩盈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想让母亲生育更顺些,最好得让她们长到十八岁。” 韩盈的话,立刻让郑桑皱起来眉头。 初胎妇人的死亡率实在是惊人,以家里如今的情况,已经可以在乡间的吏目中结亲,结亲是好事,但要是生孩子人出事了……那就不是结亲,是半结仇了。 尤其是现在的适龄女性并不算多,出现个一两任老婆都死的情况,那大家就会认为这个男人克妻,家中稍微爱护女儿的,都不会把女儿嫁过去。 “十八岁,这要等个四五年才行,太久了!”郑桑摇着头:“要不,找个寡妇?” 韩盈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汉代对寡妇极为追捧,尤其是生育过的为佳,甚至遇到丧偶的,还会觉得是女方命格尊贵,第一任丈夫配不起,需要有命格更珍贵的丈夫匹配,虽然说原因还是为了追求生育,但比后世看不起二嫁的好的多,就是韩盈感觉仿佛在围观配种现场,她轻声叹了口气,对韩粟问道: “大哥!别呆着!你怎么想的?” “啊?”被点到名字的韩粟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茫然: “我听你们安排就是了。” 韩盈:…… 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啊! “我说大哥,这是你要娶亲,你要和对方在一个被窝过一辈子,你自己都不喜欢,那怎么过下去啊!” “就那么过下去呗。”韩粟回忆着父母和周围人的生活,说道:“我下地,挑水担柴,想办法赚钱,服劳役兵役,她在家里做饭织布,生孩子,带孩子,在家里等我活着回来,就这些。” 好吧,这的确是现在大部分农家夫妻的生活方式,完全不需要拥有感情,各自把分工做好就行,韩盈也没法了,她道: “那至少性格上要合得来吧?不仅是和你,和咱们家也是,总不能你想抓狗,她非要撵鸡,两个人还谁都不服谁,这日子肯定就过不去了。” “那是当然。”郑桑点了点头,接过安排的大权说道: “不仅是她的性格,她父母兄弟也要打听清楚了,不求有多大富大贵,人品好就行。韩粟是男人,他有本事,自己去闯,靠妻子家里算什么?行啦,我有主意了,肯定找个性格好又能生的!” 行吧。 韩盈很清楚,自己很难说服郑桑,在她的观念里,韩粟就是得赶紧生孩子留后,毕竟,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其次,就如同大学生和放羊娃的对话一样,放羊娃的人生是放羊娶媳妇生孩子教孩子放羊,而大学生的人生也是学习工作结婚生孩子再让孩子上学进行循环,既然结婚生子都是必然的选项,那往后拖又有什么意义,说不定还容易遇到意外,孩子都没有,人就死了呢!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婚姻,以现在的条件水平,也只能维持这种质量的婚姻,说白了,就是明面上写着是组建家庭,实际上则是招员工,既然招收员工已经差不多确定,那韩盈也不再阻止,她要做的,就是把控一下招什么员工,以及保证好员工入职后的福利待遇,更多的—— 她自己现在还得靠童养夫来解决未来的婚姻问题,韩粟自己都没想明白呢,不听安排还能怎么办? 确定好娶妻之后,郑桑的动作极为麻利,韩羽那边还没有想明白呢,她就快速挑出来十几家可以结亲的对象,甚至还有空闲去打听了她们家的人品,平时的为人处事等等,最后,从这些人中挑出来三个可以结婚的姑娘。 而韩粟也被撵过去偷偷去看了姑娘是不是合自己心意,许是郑桑上心影响着他,又或者是他突然开窍,看完一个姑娘回来之后,他就开始在家里陷入傻笑状态,甚至—— “师长。”韩粟搓着手,不好意思的对韩盈问道:“你那里还有口脂吗?” 在沙盘上练字的韩盈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前天还请你和燕武说对女人不感兴趣呢。” 这点级别的攻击,已经无法撼动韩粟,他简直要将自己笑成一个傻子: “这,那啥,嘿嘿……” 春心萌动期间的男生实在是伤不起,尤其是韩粟,他那张脸是老实忠厚一挂的,现在这么笑,更加辣眼睛了,韩盈觉得这就是在折磨自己,她放下木棍,从柜子里拿出来精美的白贝壳,递给韩粟。 “就这个了,拿着赶紧走,别在我面前晃悠!” 之前韩粟他们为了磨敷粉,摸了不少河蚌回来,数量够多,自然能够挑出来几个精品,这白贝壳就是其一,它有两指节那么大,通体透白,放在太阳光下,还有莹莹的光辉,用它装口脂,极为漂亮。 拿着贝壳,韩粟一溜烟儿的就跑了,韩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边给自己削竹条的燕武问道: “我记得你是跟他一起去的,那姑娘怎么样?” 燕武回忆着经历,斟酌着说道:“很漂亮,还能干,布织的很好,性格也很温和,不对,她还是很有脾气的,要娶她的人必须能养她的女儿,长大后还得给她出三千钱的嫁妆,不然,她就不嫁。” 韩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对这位未来的嫂子,她也有所了解,对方姓陶,名鹊,是一位乡佐家的女儿,今年十七,有个三岁大的女儿,丈夫是因为服兵役没的,因为走的太快,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 以如今的习俗来说,大家对寡妇很欢迎,但显然不会对寡妇带着的孩子同样欢迎,毕竟生产资源有限,自家的孩子都没有养活呢,谁没事去养别人家的孩子? 再加上出嫁妆这点,莫说农家,同等家庭的低层吏目想攒点钱也不容易,除非手头阔绰,谁会给一个养女陪嫁这么多钱呢。 “寡妇好嫁,舍不得女儿想带着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为何非要要求陪嫁呢?” “据说是前夫家里一直在争孩子。”燕武将削好的竹片放进筐里,又拿起来新竹筒开始劈,边劈边说道: “他们那边担心有了后父,母亲再生了新孩子,就对大女不上心,月女您也知道,大女向来都是很辛苦的。” 懂了。 韩盈明白过来,她微微皱眉,想了想,又道: “这事……看阿母怎么处理吧。” 若是嫂子人好的话,多养个孩子对家里也算不上多大的负担,亲姊妹兄弟在一起的,日后也能互相帮一把,家里也不是没有这些,三千钱现金拿不出来,箱子里的红布总能顶顶嘛。 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韩盈的意料。 陶家 织布机旁边,陶鹊低垂着头,她看着席上雪白的贝壳,脸上带着几分忧愁。 丈夫去世的这两年,父母一直在想办法给她说亲,陶鹊并不反对再嫁,只是,他们不是在丈夫死后立刻说亲,而是又等了三四个月,此刻,陶鹊已经抚养自己女儿大半年。 母性或许是种本能,又或者是长久的陪伴,随着时间,陶鹊越来越在意自己的女儿。 阿宁多贴心啊,她特别好哄,哭了,只要抱起来摇一摇,就会对着她笑,看着孩子,陶鹊恨不得把命都给她,可父母突然就通知她再嫁,新家庭不允许她带着孩子,而夫家又不允许她将女儿带走! 陶鹊感觉自己在娘家和夫家中被割成了两半,谁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她痛苦,娘家也很痛苦,母亲不是不能理解她的苦痛,于是带着她和婆婆反复商议,最后的结果,便是她可以带走孩子,但每年要让孩子给亡父祭奠,不能虐待孩子,为了保证这点,他们要陶鹊拿出三千钱给女儿做嫁妆。 当然,他们家也将亡夫能分到的财产也归整了出来,因为土地没有办法带过去,所以换成了浮财,再加上其它的陪嫁,总共能价值四千钱左右, 但这些钱,只给女儿何宁,陶鹊改嫁的时候,要请村老和中人作证。 其实这要求是挺过分的,谁会没事养一个别人家的女儿,还给她准备这么多嫁妆。说白了,这就是在逼陶鹊放弃把孩子带走,效果也很明显,两年了,陶家还是没把陶鹊嫁出去。 两家现在因为孩子越闹越僵,陶母边生气何家使这招数,又生气女儿被孩子拿捏,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人提亲,还是月女的哥哥,这么好的亲家,难道非要逼人家拿出三千钱不成? 回忆起那个男人送自己口脂时憨憨傻傻的模样,陶鹊眼中多了两分笑意,却又很快变成了悲伤。 他们家今年才刚起来,手头哪有这么多钱,就算是有,也不会给一个素不蒙面的养女吧…… 正当陶鹊觉得这门亲事又黄了的时候,母亲突然在屋外吼道:“老匹夫,你们一家来做什么!” 第99章 见一面吧 “哎,我们就是想孩子了,你看看,我们还带桑葚来呢!” 汉代很多水果的驯化刚刚开始,而且品种也很稀少,毕竟张骞还没有出使西域,把国外的物种往国内带,如今大家能吃的菜、果都很种类非常单一,桑葚已经是比较普遍的‘水果’,而这还是因为大家要养蚕纺布,才能有这么多的产量,甚至普遍到这种地步,也只能吃个两三月,等桑葚一下去,今年就吃不到了。 送来这么一提篮桑葚,也算是颇有心意,只不过时间太过于微妙,陶母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家人要来干什么,那这桑葚……还不如不送呢! 陶母板着张脸站在屋外,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平日里不来看孩子,一听到我家好女有人提亲,你们就上门了!” 这话说的有些重,靠陶鹊一个人,又要照顾孩子,又得纺布赚钱养活自己,已经是很困难了,她哪里有钱再去拿出来五倍的口算?虽然两家的脾气闹得很僵,但婆家也是时不时的拿钱拿布过来,只是…… 唉。 如今复杂的情况,实在是没法论谁对谁错。 何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次,她没有和陶母起什么争执,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亲家,这次我来,是想说那三千钱的嫁妆,不用韩家出了。” “什么?!” 陶母愣了一下,拔高了音量:“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亲家准备放手,不可置信的陶母将目光又投向了跟过来的陶父,询问道: “那孩子呢?孩子也让鹊带走吗?” “当然。” 何母说完,坐在织布机前织布的陶鹊就冲到了门口,她看着自己的婆婆,眼中含着泪叫了声:“阿姑!” 现在结婚常是近亲,公婆就是舅姑,时间久了,舅姑也被拿来称呼公婆,是更加亲密的称呼,陶鹊和何母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对方愿意放手这点,值得她这么喊一声。 毕竟,哪有二嫁女再嫁,把前夫唯一的孩子也要带走的? 何母看着陶鹊,心里也有些难受,她摇了摇头,又道:“你们先听我说完,之前商量好的,宁宁父亲留给她的东西,一块儿给你陪送过去。” 话音刚落,陶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哪有给好处什么都不要的?她刚想出言拒绝,就听到何母直接说道: “我们家这边,也不是什么都不要,就一个要求,求月女能将宁宁带在身边,不拘什么,随便教她点能安身的本事就行。” 这要求太模糊,陶母和陶鹊也晕了,什么算是安身的本事? 她们不知道要怎么做说,连何母何父也说不出这具体到底是什么,两家面面相觑,最终将消息传给了郑桑,希望请月女过来商量一下。 韩盈没想到这事儿居然和自己有关系,不过也好,毕竟以后要一起生活那么久,非常需要坐下来商量下事情。 这还是韩盈前世从姐妹身上得到的道理,谈恋爱的时候,要多甜蜜有多甜蜜,两个人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很多东西都看不出来。 可等到备婚的时候,那幺蛾子就开始一套一套的了,这时候,是人是鬼都能看清楚。总之,备婚不顺利的,结婚后两个人日子很难过到一块去,就算日子磕磕绊绊生活下去,其中一方必然利益极其受损,全靠忍。 那现在有这个机会,韩盈自然不能错过,她抽出时间,和母亲一起前往乡佐家。 嗯,还得带着韩粟这个拖油瓶。 乡里太大,消息传递太慢,为了保证有人干活,底层的这些吏目们,照样住不了家,这次,陶父是专门调休回家来置办宴席的。 都是乡下人家,自然讲究不起来分餐的排场,所以借来案几拼在一起,有点现代吃饭的样子,就是这场宴席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吃饭的劲。 大家先是客套,然后论资排位置,陶家是宴席的主人,应该坐在主位,但按地位来说,韩盈是县令的弟子,又是这次宴会的重点,也应该坐主位,于是韩盈和陶父好生谦让了一番,以自己年龄过小,学艺不精等理由,让对方做了主位,她和母亲坐在右边,而何父和何母坐在左边,韩粟作为姑爷,也跟着混了个末位,负责端端菜,敬敬酒什么的。 这一番下来,大家互相是给足了脸,也顺便摸清楚了对方的脾性,其他人觉得韩盈足够谦逊,果真是有德行,而韩盈也能看出来到陶家对自家的重视,两家都有了互相欣赏之意,只觉着这门亲事还真是不错。 落座之后,陶母和陶鹊就开始陆陆续续将准备好的饭食端了上来,这摆盘也是有意思,鸡肉、鱼肉,放在了韩盈面前,而拌豆腐,煮豆子,腌咸菜,青菜多靠近陶父、何家。 待饭菜上齐,陶母正要离开,韩盈突然开口道:“长辈为何不居于宴上?” 这话一说,原本热闹的宴席突然安静下来。 陶母有些尴尬,她勉强笑了笑,道:“后厨里还有些事情要我去忙呢。” “这怎么能行呢?”韩盈摇了摇头,她道:“再忙也要先吃完饭再去吧?” “这……” 陶母有些为难,正当她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时候,陶父赶忙说道: “你看你,老糊涂了吧,后厨什么时候忙不行?还是赶紧过来一起吃饭,对,把陶鹊也叫出来,记得让她把孩子带过来!” 有了陶父发话,陶母也有了行动的底气,她带过来陶鹊和何宁,前者跟着陶父坐在一起,后者没有位置,最后无奈也坐了末位,不过更靠近何家父母。 等的就是这时候,韩盈认真的打量了几眼陶鹊,发现韩粟喜欢她真不奇怪。 因为陶鹊很好看。 当然,要说她比得上现代女孩肯定不行,因为她的身体状态并不健康,很瘦,还有点矮,应该还不到一米六。但陶鹊很白,是肤质很好的白,没有痘粉刺斑点以及黑痣,如此一来,再加上她的五官不错,人就很美了。 而除了美之外,可能是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陶鹊身上还带着股母性,让人颇有亲近之感。 韩盈默默的扭头看了眼母亲郑桑。 嗯,挺严厉的。 难道,是韩粟被管太久了,所以潜意识里选择这样的妻子? 算了,这不重要,更重要的事情在后面呢。 韩盈开始招呼着大家动筷吃饭。 在宴席上讨论事情,哪怕重心在不在吃饭上,饭也是要吃几口的,不然太尴尬,也容易无话可说,而借着吃饭谁先动筷,又是谦让一番之后,话匣子也就可以打开了。 陶父先是夸赞韩粟有一身好武力,郑桑也夸起来陶鹊织的一手好布,在大人们互相奉承的时候,韩盈则是重点关注了下何宁和陶鹊,乃至陶母的饮食情况。 如果说如今有什么资源分配能够明显看出一个家庭的态度,那饮食必须排第一。 在资源不足的情况下,先满足什么人吃饱喝足,好吃的先归谁,而后又有谁去吃剩饭剩菜,能够非常清楚的看出来家庭的阶级情况。 所以当韩盈看到陶母、陶鹊都只去夹面前的素菜,而且吃的很少之后,她心里就有底了。 不怪何家不放心,陶鹊当然爱女儿,甚至非常在意女儿,可这种爱和在意,却在潜意识上分出了差别,日后,真的会出现像他们说的那样,牺牲长女。 这种牺牲是潜意识的,符合大众逻辑的,比如只是让女儿少吃一些、只是让她多做些活,帮衬一下家里,带弟弟妹妹……是的,大多数长女都是这样过来的,顶多是何宁多做一些而已,但—— 何家明明可以避免,或者说可以少让何宁多做一点,那他们为什么要让自己儿子留下的唯一女儿受这份苦楚? 宴席上有农家酿的浑酒,吃过菜,喝过酒,何父端着碗,终于提出来了自己的要求。 “我那孩子,走的实在是太早,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何父脸和脖子都极为通红,也不知道是酒,还是想起来儿子难受,他边哭边说道: “阿宁才这么点儿,等她长大了,我们早就不在了,她和堂兄弟们不亲,和后面的弟弟们又隔了一层,亲家啊,你别怨我们,我们也是放心不下。” 说着,何父又给自己灌了口酒,似乎是酒壮人胆,他终于敢对着韩盈张口: “我们家干的事儿,实话说挺混蛋的,何宁一个女孩家的,手头拿七千钱的嫁妆,这不就是块肥肉吗?到时候谁都想上来咬一口,等嫁了人,那不就是任婆家揉捏吗?” 在亲家面前,何父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他话题一转,对着韩盈恳求道: “月女,您不是凡常人,我不敢多求,宁宁没那个德行,也没那个福分当您的弟子,我求您教她点安身的本事,让她以后一个人也能好好活着就行。” 韩盈没有立刻说话。 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儿,韩盈早些时日就隐约觉得何宁三千钱嫁妆的要求哪里有些不对,最简单的就是,手里有了现钱,真的能落到孩子手上吗? 现代看点法治新闻,都能发现无父无母的孩子,一旦手头余财过多,那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出现,钱?不好意思,都在长辈手里替他们保管着呢,至于最后保管到哪里去了……你问这干什么?平时养他们和上学不要钱? 现代法制如此健全的情况下,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古代就靠谱了? 韩盈不相信,毕竟,吃绝户和踹寡妇门可是古代最臭名昭著,却也最多见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有村老中人见证又有什么用呢?只要何宁被养废了,只知道听父母的意见,那钱财绝对不会落到她手上,毕竟村老顶多能保管下,这还得看在村老不亲自贪污上,而且,就算何宁没被养废,只要家里给她说定了亲事,对方多给些彩礼,把彩礼一扣,提前预留好的陪嫁拿过去,还不是父母赚了? 甚至,就算父母当人,婆家不当人也没法呀,如今可没什么男人不能动女人嫁妆的法律,甚至大多数都是锅碗瓢盆的使用物品,这玩意儿上哪儿区分能不能动? 看满桌子的人,都将目光朝向了自己,等着她的决定,韩盈也笑了: “有意思,何伯,什么算是安身?” 没等对方回答,韩盈自言自语道: “让宁宁在家里每天干活,照顾弟弟妹妹,换上一口饱饭,算得上安身。” “让她嫁人之后,上孝公婆,下抚儿女,操劳一生,换得后半生容身之所,也能算得上安身。” 随着韩盈的回答,何父微微皱起了眉头。 “可这不是你想要的安身。” 韩盈直视着他: “你想要的安身,是宁宁有脑子,能分辨出谁对她好,谁对她坏,甚至受到伤害之后,她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不是受了委屈,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你想要的安身,是宁宁能有一门更好的本事,不靠父母,兄弟,不靠婆家,也能活得好好的,至少不要遇到她母亲这种时候,束手无策,任由他人拿捏!” 说完,韩盈语气缓和了下来: “其实,你最想要的,不过是以后可能无母无弟的宁宁,一个人也能撑的起一个家。” 养养再说 无论是韩盈还是何父…… 无论是韩盈还是何父,都没有把自己的话讲得太清楚。 因为话中的潜意思直说出来,那不叫伤人,叫结仇。 毕竟何父说白了,不就是担忧陶鹊嫁人之后对何宁上不了心,未来夫家对何宁也好不到哪里去,再加上她自己没本事,也没个兄弟出头,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嘛。 可这是最坏的结果,而这次陶鹊结亲的,是月女家! 月女名声仁厚,家里也是兄友弟恭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只是,孩子不在自己身边,再好的名声,何父何母也不敢完全相信,因为只要有丁点儿问题,何宁的一生就毁了。 但这样的话,他们根本说不出口,甚至连这种心思,也显得过于小人。 所以,何父何母才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什么是她们想要的‘安身本事’。 而韩盈在回复中,也点出来了这点。 无母无弟。 在场中人不是傻子,呃,韩粟和陶鹊连带着何宁除外,韩粟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智商,因为进入求偶期已经全被掉光,陶鹊她连自己过的好坏都没整明白呢,只将无母认作是自己以后死了,便开口道: “宁宁怎么会没有兄弟呢?她——” 陶父听不下去女儿犯傻,连忙呵斥道:“我们说话,你先别插嘴!” 被训的陶鹊怔住,骇于对父亲威严的敬畏,立刻闭上了嘴巴。 她不懂自己为何被训,心里有些委屈,却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低下头,继续给何宁喂饭。 正当她夹着面前的豆腐时,一块肥肉,突然落入陶鹊的碗中。 陶鹊惊讶的抬头,看到韩粟又夹了块鸡肉放入她碗里,他脸上还是那么憨厚,在发觉自己看他之后,还往陶鹊身边侧了下头,压低声音说道: “别光吃菜呀,让宁宁多吃点儿肉,这才能长壮。” 说完,他突然变得扭捏起来,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你也得多吃点,太瘦了……” 陶鹊一怔,不知道怎么的,鼻子莫名的酸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父亲的训斥,还是婚约对象给自己夹的,从不允许在有客时吃的肥肉。 酸涩难受的情绪,让陶鹊慌张失措的夹起来肉,低头喂给宁宁,不敢和韩粟对视。 桌子就这么大,大家都坐在一起,韩粟和陶鹊的动作全被他们看在眼里,陶母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姑爷疼女儿,嫁过去不吃苦啊! 而何父则是觉得自己的老脸是真的没处搁了,他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尴尬的僵在原地。 这么一僵,别人也不好说话,整个宴席瞬间冷了下来。 韩盈在心里轻叹,对着何父说道: “父母爱子,必要为之计深远,何伯你也是太在意宁宁,所以才会如此担忧。” 宽慰让何父脸上全是羞愧,他连忙摆手:“月女,唉,是我太过小人了!” “不是小人,是你们的担忧,本就存在。” 韩盈声音一点儿也不尖锐,只是静静的说道:“我们家论功行赏,做多少活,就吃多少饭,不分男女。” 话音刚落,郑桑就微微皱起了眉头,紧接着她又放开,而陶母陶父则是变了脸色。 韩盈说完,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拿着筷子夹起面前的鸡腿,放进陶鹊的碗中。 在前世,韩盈经常在网上看到吵女人不能上桌的问题,虽然有人用各种理由去举例,分桌只是女人不想喝酒、不想跟着男人一块吸二手烟等等证明这不是重男轻女,可在韩盈看来,这些理由,不过是现代经济的富足,掩盖了家庭内的阶级矛盾而已。 分桌,其本质就是资源不充足的情况下,优先满足男性,再让女人吃剩下的剩饭。现代经济的发展,让每个家庭都能有钱给女人加桌菜,所以分个男桌女桌出来,那真正的核心问题是,如果发生经济后退,家里拿不出来钱,需要有人吃剩菜的时候,谁吃? 还是家里的弱势群体,还是女人啊。 甚至于都不用后退,光看看分桌的时候,两桌菜怎么做出来的,谁负责在吃饭的时候照顾小孩,谁在饭前饭后负责收拾,就能够看出来家庭地位的区别。 毕竟,加桌菜的钱出的起,请保姆收拾的钱可就不一定出的起了,如果某家人的女性要做好两桌饭菜、带孩子,饭后收拾一切,那她的地位,也不过是随着经济的提升,从过往吃剩饭的升级为伺候全家吃饭的而已。 剥削并未消失,只是在富足的生活中,变得更加隐蔽。 明白这点的韩盈,绝不会让她的家庭也出现以性别为优势的剥削。 来之前,她问过母亲,陶鹊各方面都非常适合,仅剩的问题就是孩子,而何父这些话一说完,韩盈就明白,这婚事已经可以板上钉钉了。 别说带孩子了,整个家,哪个人不是韩盈教出来的?甚至她还约定了冬季给过来学医的学生们上课,到时候也不过是多加一只羊罢了,教不会,还可以扔给学生们给她补习呢。 所以,教何宁本事也就是顺手的事情,何宁有母亲,压根用不着韩盈带在身边,不仅要照顾学习,还得照顾饮食吃穿,要真这样,这哪里是教学生?分明是伺候祖宗! 何宁有妈,生活上的事儿,不应该由韩盈操心。 但,陶鹊过往培养出来的这些思维,极其危险。 如今家里的生活水平很大程度上依靠韩盈,她特殊,多吃多占也不是不行,但女性的天花板实在是太低,韩盈对于自己未来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还是有些没底,若未来她爬不上去,韩粟和他的后代先起来,那,在陶鹊资源分配紧着男孩儿先来思想培养出来的男孩们,会对她有什么心态? 继续尊她为家主,还是想要争权,亦或者…… 利用她? 韩盈不知道,但她会在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先将其扼杀。 她无法喊出男女平等的口号,却可以说按劳分配。 哪个人手里不希望攥着钱呢?这可是人的胆啊! 陶鹊才十七,以现在正常虚报一岁的算法,她可能只有十六岁,这么点年龄,把她的思维掰正并不难。 让她手里有钱,让她生活自由,她必然会维护韩家的‘按劳分配’体系。 而这点,不仅会惠及她的女儿,更会反馈到韩盈身上。 看着众人的神态,韩盈笑着说道: “莫说教何宁本事,家里哪个人我不教本事?嫂嫂来了,也得当我的学生呢!” 听到韩盈这样说,韩粟忍不住小声的吐槽起来: “我现在还得喊你声师长呢,哪还有大哥的样子。” 韩盈的名声很广,但多是传她医术惊人,是县令的弟子,还收女医教给她们医术,至于韩盈和大哥有份师徒关系这么详细的内容,就没有什么人传了,当然,不止是他,魏裳知道的人也不多。 所以韩粟这么吐槽,众人就有些惊讶,紧接着,就自我开始说服自己,韩盈厉害啊,她肯定有更深的本事,这怎么能随便传给别人?亲兄弟也不行! 所以众人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但还是笑着调侃到: “老大,就你话多!” “哎,月女本事大,拜为师岂不是很正常?” “月女肯教我女儿?这……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就一句话,这就是您学生,不是嫂嫂,她要不听话,怎么打都行!” “月女,您这个,老夫服您啊!” 指出来问题,又给了诺言,饭桌上的气氛立刻重新热络起来,韩又道: “至于怎么做人,这就是为难我了,先贤曰,十五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他都如此,我这个还需要依靠母亲的稚儿,能懂多少?” 这是韩盈的有感而发,如今回顾过去,她前世二十七年的人生,看似学了很多,其实都只是知识,技能,是‘做题’的能力,可题目是有答案的,现实情况则是,她遇到的所有问题,和病症一样,完全不按照教科书来不说,还压根没有答案,甚至都是无解的。 面对这些问题,韩盈都是在模仿前世的他人经验去解决,这是有经验的情况下,若是没有呢? 想想如今的好多人才,在面对问题时是没有任何参考的情况下,给出一条极其可行的解决办法,韩盈就心生敬佩,不敢有半点穿越者的自傲。 韩盈的谦逊,不是伪装,是真的觉着如今的她就像个‘孩子’,非常需要时间成长。 当然,沃河觋师面前除外。 韩盈举起来酒碗,和何父的酒碗碰了一下,做了个喝了的样子,道: “所以这做人,就慢慢来吧。” 何父所担忧的事情,已经被韩盈点出,并给了承诺,而郑桑也没有反对,还需要担心什么做人?而且他还觉得自己说的和韩盈所说的做人,似乎已经不是一回事儿了,于是,他只管赞同: “月女您说的对!” 事情解决,韩盈和郑桑使了个眼色,下半场全交给了她,主要是讨论怎么操办两人的‘昏礼’,在什么日子合适。 这些事情不需要韩盈操心,待商议的差不多了,饭也吃完了,又经过一番推辞之后,郑桑拿着陶家给的回礼,带着韩粟回家。 当着陶家的面不好说,路上只有她们三个人,韩盈终于有了开口的时机: “阿母,新嫂嫂来咱们家之后,先别和我哥住在一起。” 娶新妇回来不住在一起,那怎么生孩子?还不如不娶呢!好在郑桑知道女儿决定向来都是事出有因,她立刻问道: “为什么?” “太瘦了,得补一补,怎么也得养个半年。” 想起来陶鹊瘦的模样韩盈就发怵,她那体型,能有九十斤都算是不错的。 “不行,还得等月经正常,再谈生孩子的事情。” 不良少年 不得不说,韩盈的要…… 不得不说,韩盈的要求在别人看来,其实是很不可理喻的。 谁会没事给娶进来的新妇,花半年乃至更长的时间去调养身体,有钱烧的啊,要是觉得瘦,生孩子难,那怀孕的时候多补补不就行了? 好在,韩盈已经干了非常多的不可理喻的事情,过往的事情,都证明了她的要求是对的,甚至不需要韩盈解释,韩粟就先同意道: “阿母,师长说的对,陶鹊是得好好补补。” 之前,韩粟跟着韩盈义诊,压根没闲着,不仅干杂活,还在抽空学医,哪怕妇科看诊的时候他不能在场,中午和傍晚也可以听那些学生们讨论的病例,这让韩粟非常清楚女性过于瘦弱对生育的影响,甚至不用韩盈说,他自己都会晚点儿和陶鹊在一起。 就是他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正大光明给陶鹊加餐,要是靠日常养着,指不定得到什么时候,到时候看陶鹊没怀孕,周围人又得开始议论。 一成家,韩粟瞬间发现,自己居然穷的连给妻女加餐的钱都拿不出来,顿感窘迫,他不由得说道: “对了,我想把父亲的弓找出来,好去林子里打打猎。” 马上就明白儿子意思的郑桑心里面有点复杂。 这儿子简直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咋地,她在家里吃的就好了? 听到大哥这句话的韩盈同样是在心里摊手,这哥哥的智商,真的是越来越下降了。 “打猎就别想了。”韩盈直接给韩粟泼了一盆冷水:“皇帝下令了,以后去山林里打猎也要收税,你又不是专门的猎户,打回来的猎物说不定都抵不上税钱!” 猎人也不好当,不是拿着把弓就能天天往家里拿猎物,本地是地广人稀,但大型动物很少,常见的是鸟和兔子,都不好射,中型的山鹿遇见人就跑,至于大型的野猪和野牛,弓箭可不一定能射穿皮,得拉起来一个队伍去抓,死人的风险极高。 说白了,要是狩猎真的那么好,人类何必搞种植养殖? “你要是想给家里提高伙食水平,去给我养蚯蚓,晒蚯蚓干,等明年一口气养上四五千只鸡,到时候全家一人一个鸡蛋不说,还能煮只鸡呢!” 说完,韩盈又道:“阿母,等明年宽松了,你一天吃两个鸡蛋,对腿好。” 因为物质水平不充足的原因,过了三十岁的郑桑,身体急剧衰老,甚至隐约有停经的现象,甚至还出现了腿疼,准确的说是骨头疼的现象,这是身体缺乏钙的体现。 好在,村里有豆腐坊,人力计算向来不精准,每天都会余出几斤豆腐,通常是被豆腐坊里的人互相分了,母亲也会得到一些,四个多月吃下来,她的腿疼就缓解了不少,只是植物蛋白还不够人体所需,以后有实力了,还是得吃动物蛋白。 就是以现在只养了百只鸡的情况来说,郑桑还是有点不相信女儿的大话,她道: “哄我什么呢?你现在养的这些鸡能熬过冬天都算是好的,到时候指不定费多少粮食。更何况,等明年,你能养活五百只鸡都算是多的,还我吃俩,能让你们两个小的每天吃上一个就算是不错了。” 虽然是这么说,可郑桑脸上全都是笑意。 看看,还是女儿贴心,没白疼! 就是被指出困境的韩盈无奈摊了摊手。 想要大型养殖果然不是件易事儿,需要提前多养蚯蚓,偏偏蚯蚓养殖起步太晚,如今因为蚯蚓产能的限制,今年是别想扩大养鸡规模了。 糟心的是,除了蚯蚓的限制,如今鸡的下蛋量也是非常血虐的存在,三四天下一个蛋都算是高的,大部分鸡,一个月竟然只下五六个蛋! 更让韩盈崩溃的是,这群鸡从出生到能够下蛋,要养整整半年,看着手册上四十五天就能长到1.5公斤出栏的白羽鸡,看着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能下一个蛋的蛋鸡,韩盈—— 馋的流眼泪。 这对比差距,实在是让人心梗。 后知后觉的韩粟终于发现自己刚刚说了啥,他僵硬的扭头看看母亲,确定母亲没有生气之后,赶紧说道: “那我就不打猎了,我去翻地,养好了蚯蚓才能多养鸡,到时候阿母每天吃两个鸡腿。”说到这里,对养鸡也清楚的韩粟也有些犯嘀咕,他问道: “不过,师长,咱们手头这点鸡,明年也养不到四千只吧?母鸡敷蛋的时候,它可就不下蛋了。” “笨,不会收别人家孵出来的小鸡?”韩盈翻了个白眼:“至于怎么孵鸡蛋,我到时候自有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蚯蚓养起来,养的越多越好!” 行吧。 韩粟猛的点头,这可是关乎全家吃肉的大事儿,不能懈怠! 跟着韩盈四个月,韩粟也不是没有半点长进,终于意识到自己责任的他,马上找回了自己的脑子,他花了四五天的时间,算出来韩盈养四千只鸡需要的蚯蚓产量,又算了一下到底需要多少亩地来养蚯蚓,以及自己需要做的工作量,差点没给自己掐人中。 但想着未来的收益,韩粟硬着头皮也得往下干。 学着韩盈把工作分时,定量,确定需要的人数之后,韩粟就琢磨着怎么用现有的资源把人招过来干活,跟着韩硕去蚯蚓地转悠了几圈之后,韩粟飞快的发现了一样好东西。 蚯蚓粪。 在询问过韩盈,又和魏裳一起给新开的田地试过,确定效果的韩粟,终于有了和村里人交换劳动力的资本。 这一番折腾下来,直接到了他把陶鹊娶回家的日子。 昨天从河里把自己连刷三遍,把如今能用驱味植物全给用上的韩粟,再一次揪住想跑的韩硕: “快闻闻,我身上还有没有臭味儿?” “没有,真没有。”韩硕满脸的生无可恋:“你从昨天晚上问到现在,都多少遍了?换个人问不行吗?” “谁让大家都挺忙的,不抓你抓谁?”放开韩硕,韩粟正着自己的新衣服,说道:“这些天折腾的,鼻子都闻不出味儿了。” “放心吧,你以后还得闻呢!”韩硕说着,对着自家大哥做了个鬼脸,转头就跑。 “臭小子,你——” 四处找儿子没找到的郑桑看见他在这里跳脚,直接一巴掌拍了上去: “别你呀你的了,这都过中午了,赶紧带着你的人去接新妇,小心点儿别遇上抢亲的!” “好嘞!” 韩粟好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疼痛一样,咧开嘴,对着自己的伙伴们招呼道: “燕武,小四,阿牛……跟我去接人去啊!” 顿时,呼啦啦十几个全都往外走了过去。 韩盈吃着桑葚略微有些失望,还以为今天应该很热闹呢,结果人数还比不上早晨来担豆腐的。 受限于物质的不充足和风俗发展的不够,如今百姓娶亲虽然也有很多繁琐的礼节,比如要有媒人提亲,要互相送礼相看,确定日子,准备聘礼嫁妆等等,但真到了结婚这天,手头没有钱的家庭,是组织不起来供全村人吃喝宴席的,那这样热闹直接散去了大半。 至于鞭炮,红布红嫁衣等增添结婚喜庆的物品,更是全都没有。 顶多就是韩粟做了身新衣裳,还是粗麻布的。 不过,因为抢亲习俗的残留,男方家庭会邀请同村精壮的小伙一起去接亲,同时,会在家里准备食物和酒,等他们回来之后,大吃一顿来表示感谢。 能过来的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也会过来庆祝下,就是人数加起来,也就三四十号人。 其实人数已经很多了,家里连做饭的锅和盛饭的碗都不够,得需要向邻居家借。在现有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不打肿脸充胖子才是好事儿,韩盈看郑桑发愁怎么做吃的的时候。也把脑海中想的流水席给扔了出去,直接上了东北名菜大乱炖。 萝卜、豆子,野菜、豆腐、豆腐泡,面筋外加兔肉鸡肉调料一起炖,一人一碗,配上馒头,齐活。 虽然今天婚礼的主角是两位新人,但大家出力最多的反而是这顿饭菜,连韩粟也没跑掉切萝卜块的命运,当然,这些事情和韩盈无关,她主要负责吃。 这个点儿接人,等回来得傍晚,大家都不会等,正好,端碗吃饭的时候,韩盈和母亲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变动。 家里多了个成丁的劳动力,能分摊些活计,让大家都轻松些,好将精力投入外事上,同理,家人也能分摊她的活计,让她能空出来空学学习,比如数学,这是必备的基本技能。 不过,由于目前工作岗位的缺失,陶鹊暂时只能承担家庭内的劳动,对她的安排就非常固定,待做完员工入职适应计划后,韩盈直接放手给郑桑和韩羽,回自己屋了。 她还有好多老师布置的作业没学完呢,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而当韩盈抱着竹简苦读《吕氏春秋》的时候,忙完的韩羽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 韩盈放下手中的竹简,看韩羽推门进来,问道:“有事找我?” “是。”这次的韩羽看起来有些紧张,她的手叠放在身前,紧紧的握在一起:“是上次求亲的事情,我请人打听了,他们家的确是有点儿问题,楮五,是个游侠儿。” 韩盈抽了抽嘴角。 春秋战国时期有养士的风气,所以催生出‘士人’这个特殊的阶级,上限和下限都很高,厉害的是风靡六国的谋士,差的就是只会打架的武夫,又称游侠,凭借着好勇斗狠混饭吃,这种遗风持续到现在还有,但被国家归属于‘以武犯法’的范畴,对社会危害极大,得出手打压整治的那种。 不过这种整治,针对的是真正的‘游侠’,址果冻小说网 掰正思维 不过,如今乡下想找…… 不过,如今乡下想找个完全不干活的街溜子也不容易。 就楮家那点儿地,压根养不起一个十五六岁正能吃的少年什么都不干,每天到处乱跑。而偷鸡摸狗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鸡狗都是重要财产,他敢来偷,主人就敢把他往死里打,再加上媒人知道韩羽是她的弟子,肯定也不会把人品非常差的人介绍过来。 如此判断,这个楮五,大致是那种,农忙需要的时候肯定会在家里干活,但平日里干的不多,父母对他也足够宠爱,能在乡里做一些‘闲事’的游侠儿。 而‘闲事’的范围,就很难说了。 韩盈看着她的模样,略微沉吟,先道:“你去给我倒杯水来,过来坐下,慢慢说。” 韩羽征了下,脑子有些懵,随即便反应过来,去给韩盈倒水,等她拿着水杯回来,坐在韩盈身边,看韩盈拿着竹杯喝着水,原本那股紧张的心情突然消失了大半。 看韩羽放松下来,韩盈又问道:“你说他,是有什么打算吗?” 韩羽眉毛拧在一起,像是找不到头绪,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等了好一会才说: “师长,我是这样想的,男人还是得找,毕竟家里人本来就少,我自己又只有阿羊一个孩子,稍微出点变故,那就……” 韩盈没做评价,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而韩羽看师长不否定,便继续往下说道:“就是找什么样的男人,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些天,韩羽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是按照的韩盈要求,去给自己做一个五年乃至十年的规划,并以这个规划中对自己有利的部分去思考要怎么选择自己的另一半,而现在,她终于能够向韩盈说出自己的想法: “学医是首位,他和他家里得让我继续跟着师长您学医,生孩子也得晚点儿,最好能过个三四年,再少生几个。” 说完,韩羽的脸上就带上了苦恼:“说实话,现在的人家娶妻,除了生孩子,还得让她干一堆活呢,想让婆家同意我在师长您这里待个三四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刚开始用钱粮堵嘴,就得是以后出师了,能往家里多拿。” “还有生孩子,我觉着生三四个就好,可就担心养不活,好在这不急,主要是拖三年不是容易的事儿,男女在一起,除了吃穿,就是生孩子,我拖三年太不符合常理,可要是不拖,大着肚子别说继续在医院做事,学习都做不了,这……” 听韩羽说这么多,韩盈面上不显,心里倒是有了点满意的。 不容易啊,这娃儿终于抓到关键点了,至少三年的学习期,不能被婆家丈夫乃至孩子拖累! 当然,韩羽的阅历和能力都不太够,这导致她即便是认清楚了关键点,仍然无法拿出确切可行的办法。 韩盈慢慢诱导着她:“很好,想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那你再想一下,什么样的公婆,会允许你来我这里学习?” 而韩羽在听到问题之后,猛地攥紧了双手,不假思索的答道: “家穷的和贪财的。” 这个答案让韩盈微微皱眉。 女性在如今最糟糕的地方在于,不仅父母对她拥有控制权,她嫁人之后的公婆也拥有,因为女性是从属关系,从属于她的丈夫,丈夫必须要孝敬他的父母,那么,连带着他的妻子更需要做到这点。 孝敬,别名伺候,如果一个儿媳没有在公婆面前端茶倒水,煮饭捶脚,各种服侍,那显然是不合格,不够孝顺的。 所以韩羽必须要拿出钱财来补偿,弥补她缺失的孝道,而在社会伦理之下,韩盈很难用师长的身份直接去避免韩羽受到的压迫,尤其是出钱这点,因为情况会非常复杂,如果对方太过于贪婪,又足够无耻的话,他们可以用各种手段,让不孝的帽子压下来。 而这时候,不仅韩羽会受到斥责和鄙夷,连带着韩盈自己也会被损伤名声。 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找这样的人家,而家穷的和贪财的几乎是死穴……怎么韩羽只能想到这两种人家? 想到这里,韩盈微微一顿,话说,韩羽妈妈,走的好像有点早? 坏了,该教的东西还没教完人就没了,这孩子能不傻吗! 韩盈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不止,你还可以考虑父母死了的男人。” 直接一步到位,没公婆更方便! 就是听着的韩羽有点懵,对啊,她怎么不考虑没公婆的来着? 片刻,韩羽终于反应过来,她道: “是能考虑,就是父母死了还没有娶妻的也都很穷,说的难听点,指不定要靠我养活呢,那还不如让他当上门女婿,就是兵劳役有点儿撑不住。” “就是能当上门女婿的……真没啥好人,不能选这个。”说着,韩羽头疼的捏着自己的额角: “怎么想结个婚,这么难呢?” 韩羽说的这点,韩盈还是很赞同的,她拿捏不住那样的男人,穿鞋的和光脚的比已经够难搞了,再加上生理问题,直接无解。 至于后面的感慨,韩盈的回复就很辛辣了: “因为你之前是配种,现在才叫结婚。” 这话太过于惨烈,直接揭开了韩羽第一次失败婚姻的残忍真相,她猛的僵在炕上,嘴唇微微颤抖,没有了之前的随意,她想说自己不是畜牲,又猛然发觉,之前嫁去徐家的日子,和畜生又有什么两样? 甚至,甚至如果当初她难产的时候,没有师长顶着压力去救她,那她肯定要死在草棚里! 猛然回忆起来的过往,让韩羽身体不由得有些颤抖,她下意识的想从韩盈身上汲取温暖。 “师长……” 韩盈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你在医院里给这么多孕妇接生,也见过死人,应该能明白,从怀孕到生产,别人很难帮你多少,全靠自己,以前不把结婚当回事,稀里糊涂的过下去,那就是任人拿捏,死了都差点没人知道,吃一堑,长一智,把这个教训记住,别让你自己和你女儿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韩羽眼中含着泪,使劲儿点头。 “至于你现在的婚事,首要的是不能急,其次,你需要考虑的不是家贫,因为只要跟着我学下去,乡里的男人,就算长出来八条能干活的胳膊也追不上你赚钱的能力。” 韩盈是不可能培养韩羽丈夫的,这破口子一开,她身边的姑娘全都得成踏脚石,所以学生和弟子的男人,有多远给她滚多远,而为了保证这点,韩羽的脑子必须得给掰正了, “所以你要注意的是对方的人品,性格,他能不能接受你比他强,会不会拿着你赚的辛苦钱去赌戏、喝酒。还有,你学出来以后,还得继续行医不是?那男人没你能赚钱养家,总得多带带孩子吧?” 韩羽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男人怎么可以带孩子呢,可,可她现在的确挺累的,以后总不能边带孩子边行医,总得要人搭把手,肯定得找孩子……父亲? “好像也是,就是男人都不想带孩子。” “所以要挑个能带的呀。” 韩盈继续说道:“你还打算晚点再生孩子,就得找个年龄比你小点儿或者差不多的男人,公婆就像你说的那样,用钱堵,这样的话,你就得找公婆年龄都大的,不能太年轻,不然,他们拿着你的钱,去养小叔子小姑子怎么办?” 对啊! 随着韩盈的指点,韩羽感觉自己要找的人越来越清晰,能够大致确定出来标准,而韩盈也慢慢教导给她一些体现‘孝顺’的手段,诸如三节两寿,该走的礼不能落下,不要给钱,而是带显眼的吃的,让左右邻居能看到,闻到,走之前还得拿礼物拜托左邻右舍多照顾下公婆之类的。 听完韩盈的话,韩羽好好沉思了一阵。 今年的口算已经交了不少,就不必再急着把自己嫁出去,慢慢相看才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待她确定目标,把心态调整好后,终于想起来自己提到的楮五。 “对了师长,就那个楮五,我都忘了说了,他前些天来找过我,其实是来找您的,说是来问能不能追随您的。” 其实那个楮五还说了一堆和师长背的东西很像的话,但记忆力不怎么样的韩羽显然都没记住,甚至,韩羽连追随是干什么都不知道,只记住了她认为的重点: “他说他不需要管饭。” 咦? 韩盈眨了眨眼。 这楮五有点意思呀,还有,我的名声已经能够吸引游侠来投奔了吗? 汉武帝时期还是可以养游侠充当门客的,甚至豪商也可以养,说是门客,其实就是私人武装,韩盈记得这么清楚,是汉武帝后来专门打压招揽门客上万的地方‘豪杰’,然后卫青为其中一个人求情,结果被汉武帝呵斥。 当然,国家出面打击的主要是大型养士,几个几十个的,那就无所谓。 就是韩盈目前不需要他人的投靠,尤其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少年,过来谁知道到底是帮正忙呢还是帮倒忙? “你先拒绝了吧,我不需要人投奔。” 韩羽也觉得这样的游侠收下来没什么用处,她应了声,看师长还要学习,就不再打扰,道了声别,推门离开。 新娘子还没有来,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韩羽操持,她想了下要做的事情,脚步一转,直接去了医院。 随着医院这边的名气逐渐扩大,其它村也把孕妇送了过来,医院居住的孕妇能维持2030个之间,而家庭和人性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一些人家送过来就不管了,有些人的丈夫会常过来看看,不过,照顾孕妇最多的,还是婆婆。 隔着篱笆墙,韩羽就看到了院落里几个正在筛河沙的妇人,以及—— “楮五,你怎么在这里?” 仁人义士 被叫住的楮五光着膀…… 被叫住的楮五光着膀子,在听到韩羽叫他之后,高兴的把扁担放了下来,跳脱的跑到韩羽面前,问道: “怎么样?月女同意了吗?” 他眼睛里带着希冀,因为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所以走的很近,这让韩羽能看到对方因为担河沙而累出的汗珠,那汗珠从麦色的肌肤上逐渐滑落,晶莹剔透的,在肌肤上看起来…… 很漂亮。 奇怪,她明明不喜欢看男人汗流浃背样子的,因为这代表着难闻的汗臭,大量要洗的衣服,以及所有人因为劳累而产生的低压,但这次,韩羽脑海中朦朦胧胧的生出了一些奇怪的念头,这让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别开眼,不再看楮五。 楮五不知道原因,他误解了韩羽的扭头和沉默,洋溢着微笑的脸上瞬间门变得失落。 “是月女不需要游侠吧?”楮五低下头,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太瘦了,他来之前见过燕武,那个女人比他还要高半头,身形更是大了他一整圈,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月女有这样的人保护,压根不需要他。 “是。” 楮五开口打断了韩羽心里莫名的尴尬,她将视线扭回来,直视着对方,看着对方这么想找一个人投靠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月女不收,你要不还是跟着商人做护卫吧?尤其是换钱和卖丝的时候,能拿不少赏钱呢。” 听到这个回答的楮五挠了挠了头,几缕碎发落在额前,他随手往头顶一捊,随即便叹了口气: “你不懂,商人都是见利亡义之人,我才不追随他们呢。” 又是这句话。 韩羽有些搞不懂楮五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脸上带着几分困惑: “仁义怎么会是我们这些黔首讲的东西?这太不切实际了,还不如回家做点正事。” 这样的质疑楮五已经听到很多次了,他没有生气,而是再次向解释韩羽道: “做个义士和追随仁义之士是我的志向,先贤有云,羞恶之心,为义之端也,我最不喜欢趁着大家缺钱的时候敛取不义之财的商人,怎么去给他们做护卫!” 更荒唐了。 韩羽显然有些无法立刻接受对方的价值观,商人很可恨,但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习惯到麻木,每年都会恨,却每年还要去抱布和丝到他那里贩卖,因为大家要活着,要交税,还得买盐,买农具和锅碗瓢盆,生存是如今大部分人的第一要务。所以楮五为了所谓的义与生存背道而驰的行为,简直是有病。 但,师长也做了很多曾经在外人看来很愚蠢‘义’事。 韩羽下意识将两人对比在一起,紧接着,她发现自己心里对师长全是尊敬,对楮五,就觉着他像个笑话。 是因为本事和能力。 想清楚的韩羽勉紧了唇,她看着面前的楮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没有魏裳聪明,只会干活,但医院是个很锻炼人的地方,这里不仅需要和大量的人打交道,还能看到太多的人情冷暖,甚至是生死存亡前的利益选择,在医院久了,韩羽僵化的大脑也开始了思考,甚至隐隐约约的看出来师长做的那些事情。 比如,她一个村里只要两个女医。 一个村里养活不了太多的医生,她多教导一个,自己就要多一个竞争者,那么多女医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再建议不需要生育孩子的男人过来学医,她要怎么守住自己的如今的一切? 尤其是师长义诊回来后没多久,过来求医的人就大幅度减少,竞争的压力让人变得警惕,当韩羽看着自己能得到的粮食在每天减少,直至稳定在很低的水平后,她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不能给竞争者挤掉自己的机会! 韩羽想了想,说道: “你可以去县城,或者是更远的地方打听一下,或许会有你想要的仁义之士可以追随。” 楮五还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这孩子傻了’‘是不是犯病了?’‘被什么邪鬼附体’的回答,没想到韩羽居然是给他提建议,这让楮五脸上多了几分高兴: “父母养育我的恩情我还没有还完呢,怎么可以背井离乡?我打算奉养父母终年后再走。” 韩羽看着他和同龄人晒的相同的上半身,以及肩膀上清晰可见的印痕,心里觉着他这句话应该算不上假话。 那些从小没有父母兄长管教,混迹在乡间门偷鸡摸狗的人,可不会下地晒出这样的皮肤,更无法在肩膀上留下常年担水的印痕。 也是有意思,楮五也不是没干活,可就是在众人眼中成了一个不事生产偷鸡摸狗的游侠儿。 韩羽有些好奇:“这样说,你父母不打你?也不觉得别人看你很奇怪?” “当然打过,不过我跑得快。” 楮五做了个鬼脸,以前可没人和他这样说话,甚至村里好多人都在嘲笑他,连父母教训小孩,都嚷嚷着敢学楮五就直接打死,孤独久了的楮五也很想和别人正常的交流,他道: “我小时候一起爬树下河的伙伴有四五个,结果到现在,就我一个还在,村子里也是好多人说走就走了,人命就像草一样卑贱、短暂,春生秋死,就这么点时光,我想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至于别人觉得奇怪,那就随他们去吧。” 韩羽沉默良久。 她隐隐约约的明白楮五的父母为什么会如此纵容他了。 “你的身体不够强壮,也没有什么武力,就算是想找仁义之士投靠,对方也不会收你。” 这点,是韩羽通过师长意识到的,就算是不用管饭又怎样?师长都不会要他,更不要说外面的那些大人物,想要别人收留,至少要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本事,最差,也得有一副好身体。 韩羽不会给对方抢占自己地位的机会,但她不介意在其它方面行个方便,给对方些许指点: “韩粟在养蚯蚓,这是用来喂鸡的好物,你若是能吃得了苦,可以去他那里找点活干,他会管饭,还会给你粮食,你现在是最后的机会,放开肚皮多吃两三年,才能长得足够高壮,而且——” “韩粟很会打架,你可以向他请教。” 楮五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这可太谢谢你啦!” 收了一个长期劳动力的韩粟更开心了。 结婚还真不只是喜事,陶鹊在娘家受到的教育就是做好后勤,各方面照顾好家里的男人。而之前,家里的所有人都有外面的活干,这导致家里的活计干的就很散漫,比如衣服洗的不勤、有些地方破洞了也来不及补,睡觉垫的稻草来不及更换……零零碎碎的小事情,如今都被陶鹊收拾的好好的。 这不仅是韩粟,是全家都被她整理了一遍,就连原先还对陶鹊心里有那么点别扭的郑桑也得说儿媳娶的不错,还专门给她煮了鸡蛋补身体。 至于嫁进来的陶鹊,则有些受宠若惊,她这些天干的活还不足娘家的一半呢,毕竟她父亲是乡佐,常年不在家,很多男人干的活计也需要她们娘俩完成,,还能天天见到荤腥,日子好的简直像在做梦,就是—— 如果没被韩粟带着看蚯蚓的话。 陶鹊明明也是养蚕的好手,同属于虫子的一种,她看蚕没事,看到那么多蚯蚓挤在一起就蒙了,当时她直接僵在了原地,紧接着就是尖叫,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更糟心的是韩粟还在家里拿这件事情取笑她,气的陶鹊私底下在韩粟腰上扭了好几下。 等陶鹊知道蚯蚓能够拿来喂鸡,而养蚯蚓只需要用枯枝烂叶和残杂就能养活后,她也就没了恐惧的心思,极为努力的去适应怎么养蚯蚓,顺便跟着韩粟学数学。 说起来这个,陶鹊才发觉自己见识短浅,来之前,她还没把韩盈说的那句,自己也要学习放在心里,只认为这是一句客套话,结果来了之后傻了眼,韩家怎么这么多要动脑子算的事情,尤其是丈夫,每天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就晕,丈夫居然还能算明白? 看着妻子的星星眼,韩粟也只能含泪咽下心底的苦楚,他也不想这么算啊,可谁让他身边人手不够呢?之前韩粟还不懂师长为啥老说没人用,他现在可算是懂了! 就是他一点儿也不想懂。 好在,现在有了楮五,韩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的把他拉到了地里开荒,要工钱没有,饭是绝对可以吃得饱,闲下来后,还可以带着他一块儿打打鸟,混点油水骗骗肚子,顺手教他两招也不是不行。 时间门有时走得很慢,有时又突然走得很快,韩粟拉着老婆和楮五专注于养蚯蚓,魏裳和韩硕死磕养鸡,韩羽在医院拼尽全力学习,又努力精进厨艺,一等韩盈回来就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生怕自己被其他竞争者超过。 而韩盈往返于县城和家里,专注于学习和整理医案,和偶尔过来的郑茂说说草药种植的如何,再和徐田曹轮换着将施肥的数据记录下来,夏转冬,第二年春,有了前年的经验,河东村全都开始给作物施肥,因为豆腐坊每天都有其它村来的缘故,消息很快传播了出去。 于是,亭内的村长村老和一些擅长种庄稼的好手全部涌了过来,在学习施肥的过程中,也将自己的经验讲了出来,为了将这些技术记载下来,韩盈写了三十多卷竹简,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一怒之下,直接开始造纸。 悲伤的是,这次她没成功,只造出来清明祭祖用的草纸,上面的植物残渣非常明显,笔站上墨写字儿更是直接散开,没办法,最后只能拿来当卫生纸和包药工具使用。 随着时间门积累,足够充足的蚯蚓让养鸡数量终于可以大幅度增加,反而是鸡的数量,因为母鸡抱窝需要时间门且耽误产蛋,而无法快速扩大,面对这样的问题,韩盈拿出了大杀器—— 土炕孵蛋。 104. 田奴田佣 将二十五个鸡蛋一一…… 将二十五个鸡蛋一一翻过,通过手在腋下和炕上的温度反复对比,韩盈开口说道: “行了,维持住这个轻微高于腋下的温度,坚持完这两天,小鸡就差不多孵出来了,你们两个轮流来,累的话喊我,千万别再像上次那样,火太大全给热死了。” “好嘞!” 灶台口劈柴的魏裳抬起来头,应道: “师长,你就放心吧,这都第四遍了,我们肯定能控制好火候。” “也是。”韩盈心里也很放松,她笑着说道: “这么多次下来,再不成,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现在说的轻松,刚开始这么做的时候,韩盈心里别说没底了,完全是硬着头皮试。 因为土炕孵蛋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左右的技术,为了解决乡村大规模养鸡没有煤炭孵蛋机推广的。好消息是,爷爷留下的那本手册里各项技术写得非常详实,唯一的缺点,就是韩盈很多工具都没有。 嗯,尤其是没有手电筒和温度计。 前者可以用来确定鸡蛋是否已经受精,后者是孵蛋温度掌握的关键,这两项关键的神器不能拿出来用,那可真是要了韩盈老命。 为了确定孵化的鸡蛋已经受精,第一次孵化的鸡蛋,全都是魏裳韩硕跟在鸡屁股后面确认的,太过于浪费时间不说,还因为火候太大,都没来得及变成毛鸡蛋就阵亡了。 好在,韩盈之前在翻找参考时,看到了《齐民要术》的作豉法,是以腋下温度来发酵豆子,而人体的温度和鸡蛋孵化的温度只差了两度左右,有了这点作为支撑,大家才能继续尝试孵化。 而韩盈也偷偷在空间里用手电筒照鸡蛋,确定需要多大的光亮才能看清楚鸡蛋的内部,反复实验多次之后,她让韩粟做了个封闭的木盒,两端掏孔,正午时至于太阳光下,用夏日最耀眼的阳光来分辨鸡蛋是否受精,同时,夜晚还可以用烛火甄别,只是效果太差,比不过白天。 那一段时间,韩盈每天都要在中午顶着烈日的暴晒看鸡蛋。 她辛苦,徒弟们也不算多轻松。 即便是有了腋下测温的办法,怎么长久的保持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正常气温下,都是白天温度过高,晚上又开始降温,昼夜温差能达到十度以上。 这就很要命了,白天的火候和晚上的火候不是一回事不说,每月的气温还在不断升高呢! 所以为了控制住孵化鸡蛋的温度,魏裳和韩硕也是不断的来回尝试,有着控制变量思维的魏裳,连烧柴的种类、大小,全部给固定死了,尽量减少火候不受控制的情况。 努力得到了丰厚的回报,第二次就已经有鸡蛋开始孵化,可惜因为了场雨,他们的火候没跟上,剧烈的气温变化直接让鸡蛋停止孵化,直到臭了才被大家发现,二十个鸡蛋全被埋进了土里,两个孩子心疼的哭了好几天。 第次也是运气不好,那几天气温太热,手感温度失灵,一不小心,温度过高,鸡蛋又全阵亡了。 好在,吸取第二次的失败经验,第次孵化鸡蛋的过程中,每隔23天就要拿一个打开看看,用来确定剩余鸡蛋的发育程度,所以这次没浪费,二十多个毛鸡蛋,全进了大家肚子里。 这一次嘛—— 跟在韩盈身后的韩粟,默默的将烤熟的毛鸡蛋吃下,嗯,不是错觉,自己在这儿的作用,就是用来防止浪费的。 “我说。” 终于把什么味儿都没有的毛鸡蛋咽下去的韩粟开口说道: “下次给我放点盐吧?实在不行,剁碎了放锅里煮也不是不行,干吃我是真吃不下。” 昨天熬了个通宵的韩硕打着哈欠回道: “就那么一口的东西,上哪儿给你放盐?将就着吃算了,你要是不想吃,下次我和魏裳自己吃了,不叫你。” 韩粟连忙拒绝:“别呀,我还是挺喜欢吃毛鸡蛋的。” 听闻这话,韩硕毫不犹豫的揭了他的老底:“你哪里是喜欢吃毛鸡蛋,分明没鸡蛋可吃,只能过来蹭毛鸡蛋吧?” “额,这不是你大嫂刚怀上孩子嘛。”家里人,那有什么事情瞒得住,被揭穿的韩粟直接不装了,他道: “我现在手上又没钱,又打不了猎,除了从嘴里面省点给她,还能咋办?” “没办法,谁让现在撞上收粮了?”说着,韩硕摊了摊手。 他们这边养殖迟迟无法扩大,家里不仅吃不上鸡,就连鸡蛋也只能两天吃一次,更麻烦的是,因为目前正值小麦收获,到处都在缺人,鸡蛋要作为购买蚯蚓的货款抵给韩粟,韩粟再用它来招募田农,照顾那庞大的蚯蚓地,这样,才能保证鸡饲料不会断绝。 韩粟和韩硕两个人互相对视,一同说道: “要是能买几个田仆过来就好了,只需要给口饭吃就行,现在这人来人走的,太麻烦了。” 话音刚落,魏裳也亮了亮眼睛,看向了韩盈。 两人的话显然是说给韩盈听的,明白这点的她挑了挑眉,也不意外韩粟和韩硕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今奴仆实在是太过于广泛,广泛到乡下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就有可能拥有田奴,由于这是普遍现象,人们对做奴隶和购买奴隶的态度也很平常,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是看自己有没有能力购买而已。 而韩粟,包括韩硕,现在都有着极为迫切的需求。 他们一直是招人,这使得个人手中都没有固定的工人,随时有人来,也随时有人走,于是造成了高昂的管理成本,最直观的体现就是韩粟被拴死在了蚯蚓地里,他都要每天去蚯蚓地进行工作安排,再带着新人干活,就像他抱怨的一样,连抽空打猎的时间都没有了。 在迫切需求和社会环境下,韩粟和韩硕肯定会因为奴隶的便捷而产生想法,别说他们了,看看魏裳发亮的眼神,就知道她也有同样的心思。 不过,韩盈不太想使用奴隶,她没有一口回绝,而是一条条的指出了现状: “我知道你们是嫌缺人手,但家里面没有这么多粮食,我也抵不两倍的口算,更何况,就算是用田奴,也需要你们长时间看着,管着,不然,分分钟就能把蚯蚓和鸡全部养死。” 养殖向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古话说的好,万贯家财,带毛的不算,因为动物一旦生病,那就是大批量的死亡,资产瞬间蒸发,一夜之间就变成穷光蛋。 韩盈手中有鸡和蚯蚓的养殖手册,从各种消毒和疫病防治办法都有,她特地在两人养殖过程中,把这些条例拿出来,简化成如今能够实施的规矩,就这样,也出现过死鸡和死蚯蚓的现象,明白这点的个人情绪瞬间低落: “田奴可会偷懒了,是得天天看着,那这样和以前有啥区别……” “我这辈子还能抽空练练弓不?” “练什么弓啊,我现在都没时间写作业了!” 个人年龄都不大,在韩盈面前也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们本能的想要让自己的工作变得更加轻松,这算不上偷懒,反而是一种进步的体现,用一句话说,就是他们已经想着如何从全靠自己的单人作坊,升级为管理型的工厂。 只不过,没有办法保证粮产的情况下,这样干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韩盈皱着眉头,说道: “事情没你们想的这么简单,不是有田奴就万事大吉了,咱们没有地,粮食供应得靠村里,其次……” 看个人懵懂的模样,韩盈冷哼一声: “只用田奴,不用村里人,缺鸡,死蚯蚓,少蚯蚓粪之类的事情,全都得冒出来。” “啊?” 魏裳和韩硕两个人的表情有些呆滞,完全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倒是经历过世态冷暖的韩粟一拍大腿: “是了,我怎么把这事儿也给忘了!” 紧接着,想明白韩盈意思的韩硕嘴唇微微颤抖,因为父亲的缘故,外邑这些人他极为很亲近,在韩硕眼里,这是伯叔、婶娘,亲的和一家人似的,他们怎么会害自家呢? 韩硕不由得问道:“村里人……怎么可能?” “不一定是村里人。”韩粟摸了摸韩硕的头道: “主要是咱们村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指不定就有几个坏的,平日里咱们请村里人过来搭把手,喊小孩过来喂鸡,送肥和鸡蛋给他们,得那到好处的他们,平日里也会注意着点,可咱们不用他们了,那……” 一直没说话的魏裳接道:“就没人帮咱们看着了。” 被韩盈说破之后,魏裳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去年自己和韩硕带着群小屁孩儿到处放鸡,为什么经常会遇到村里人,还有人会提醒她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之前她还以为是因为师长的缘故,现在看来,也有一部分对方孩子跟着自己,能得到好处的原因! “不止这些,鸡和蛋虽然价很高,但村里人买不起,他们更想要的是粮食,所以咱们只能往县城乃至县城周边去卖,如果卖不出去,那它们的价值就会变成负数,总之,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肉蛋食品销售也是个大问题,韩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决定要尽快考察本县的市场,同时又道: “你们先招些田佣,撑过这段时间,到今年冬季出栏批公鸡,赚回来钱,我就把能把整条产业链在一起,再把人给固定下来,等那时候,你们不仅能少工作,还能再分些钱呢。”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一听到分钱,个人便立刻高兴起来。 鸡价固定,大家也都会算数,能赚多少钱他们心里有数,去掉成本,两万钱肯定是能有的,他们也不敢求分多少,能拿个几百钱、上千钱就心满意足,毕竟,这可是吃穿外,能真是落到手里的余钱,别人一家都存不下这么多,等…… 正当个人幻想着能拿这些钱做什么的时候,细微的‘咔嚓’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 第105章 办场宴会 “居然真孵出来了小鸡哎。” 何宁蹲在筐边,好奇的打量着里面的三只小鸡。 刚孵出来的小鸡毛茸茸、圆滚滚的,极为小巧精致,尤其是背部还有漂亮的条状花纹,何宁很想上手摸一摸,但刚才姑姑说,小鸡是不可以上手摸的,所以她只能蹲在筐边,眼巴巴的看着小鸡们在筐里叽叽喳喳的鸣叫。 看小鸡们一直叫个不停,何宁忍不住向屋内喊道: “姑姑,小鸡是不是饿了?要不要给它们喂点吃的,喝点水?” 不等屋内的韩盈回答,在女儿身旁编织发箍的陶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又轻声说道: “不要吵姑姑,她在复习功课呢,还有,刚孵出来的小鸡,没过六个时辰不能给它们喂水,吃的也得等等,你可别偷偷给它们喂水喂吃的啊。” 何宁认真的点了点头:“阿母我知道啦,肯定不会喂的。” 去年,陶鹊带着何宁进家,三岁的何宁虽然足够乖巧,可一直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索性跟着韩羽去了医院,那边有不少同龄的小孩子。 这是韩盈之前设想的托儿所,只不过实行的普通,因为人手不足,能过去的小孩至少要有基本的自理能力,所以只有三∽五、六岁的小孩儿能够在那边快活两三年,平日里玩玩泥巴,学学数数,等到年龄再大一点,就得开始给家里干活了。 如今何宁只有四岁,还不用想那么远。 许是和同龄朋友玩耍的缘故,何宁变得活泼很多,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而陶鹊也才发现,过去女儿乖巧听话的代价,是以压抑自己的情绪而换来的。 而如今,何宁依旧是不吵不闹,却莫名其妙学会爬树,对什么事都很好奇,时不时让大人担心,颇显露出几分熊孩子气息。 有点儿不放心的陶鹊把凳子往筐子这边又挪了挪,准备盯着女儿,防止她答应后转头又忘了。 反正陶鹊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对土炕孵化出来的小鸡也很感兴趣,也特别想看呢。 但真的好神奇,这可是不用母鸡孵出来的小鸡哎! 活蹦乱跳的,和母鸡孵出来的小鸡一模一样。 神了,月女怎么连这么神奇的本事也会? 正当陶鹊感慨的时候,马蹄混合着木轮马车的声音传来,和女儿一起看小鸡崽的陶鹊抬起头,就看到了熟人左仪。 这可是家里的大主顾,陶鹊连忙放下手中的发带,她上前迎了上去,道:“左商,你怎么今天就来了?” “我再不来,你们都要把我给忘了呢!”左仪笑着从车上下来,她提起来备好的礼物递给陶鹊,半是抱怨的询问道: “我可是数着数,掐着点儿过来的,快说,那口脂究竟有没有做好?” 陶鹊笑着接过礼物,回道:“早就开始做了,不过成没成,还得问月女。” 说起来,陶鹊也是和丈夫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他居然会捣鼓女人用的敷粉口脂! 在如今男女各行其事的思想观念下,韩粟的行为实在是太异常了,陶鹊早期也有点接受不能,但—— 这玩意儿好值钱! 小小的一盒,就能够卖几十上百钱的价格,虽然磨它们是很耗费时间,可纺布不要时间?累死累活一年纺个三四匹布,又能卖多少钱回来? 所以陶鹊很快拜倒在金钱的攻势下,甚至开始主动研究敷粉的上妆效果。 她是女子,而且皮肤极好,试起来敷粉的效果就很方便,韩盈偶尔还会提点提点如何化妆,随着夫妻俩的共同努力,她们制作的敷粉效果越来越好不说,还将眉笔和眼影也做了出来。 当然,都比较简单。 不过宛安县是个偏远县城,本身就没有多少化妆产品,女性的化妆技术也比较粗糙,陶鹊和韩粟研究出的这点东西,在本县算得上是好东西,甚至还因为产量低,销售价格高不说,卖的也很容易,常常是一到货没多久就卖空了。 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营生,为了垄断生意,左仪便想尽办法的和他们一家搞好关系,等她发现了甜菜和口脂,整个人差点没赖在外邑不走,说起来,去年她还真干过这事儿,就在甜菜根长出来的时候—— 她以为去年就能采摘,可甜菜得用两年才能结种子,实在是空欢喜一场。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一同敲开了韩盈的门,进去之前,不放心的陶鹊还又嘱咐了何宁声。 小鸡仔太常见,左仪没把它放在心上,她走进屋内,看到韩盈已经将茶水倒好,对着她们招呼道: “快来坐。” 陶鹊和左仪依言坐到韩盈对面,看着碗内橙黄清澈,上方还漂浮着金色碎花的汤引,左仪笑着问道: “月女这是又配了新的汤饮?” 从柜子中拿取口脂的韩盈说道:“是金银花,可以清热解暑,现在天气炎热,喝点它,好降降火气。” “是即,现在天气甚热,人就过得昏昏胀胀的,我这嘴上边又起了痈,嘴里面和喉咙也不舒服的很!” 说着,左仪便举起来碗,饮了好几口花茶。 “走的时候你再拿些金银花茶就是了。” 拿着口脂过来,韩盈一眼就看到了左仪嘴唇上方起的痈。 秦汉时期气候炎热,黄河流域能长桔、桑等亚热带的经济作物,韩盈有时候拿出来温度计看一下室外温度,能飙升到三十八度以上,这还是在屋内,要是太阳底下,还得继续上涨。 而如今的人们,也不是身体素质非常好,能够硬扛如此高温还没事,主要是撑不住的早就没了,撑得住的,身体也会有些或大或小的毛病,好在只要不影响食欲,人没死,就能继续往下熬,熬过这段时间就行了。 这点,连韩盈也不例外。 除了忍,还能咋地? “现在天气炎热,口脂我做的不多,你看看如何?” 说着,韩盈将装在盒里的口红递给对方。 因为没有更加合适原材料的缘故,韩盈只能暂时采用猪油化开甜菜色粉,现在没有防腐剂,这导致夏季口脂最多只能保持三个月左右就会开始变质,实在是令人头疼。 左仪还来不及思索保质期的问题,她接过来口脂,从袖中拿出来随身携带的铜镜,用韩盈早就做好的小刷子,粘取着口脂的往自己唇上刷,待刷好之后,反复照着镜子看自己,忍不住夸赞道: “这颜色,当真是鲜亮!” 口红有着远超于人类唇色的鲜亮,是极其容易出效果的存在,所以从古至今都是女性装扮的重点,左仪赶紧对着韩盈问道: “这口脂可是一直这么鲜亮?会不会暗沉?能放多久?” “甜菜粉时间长了肯定会暗沉,去年的甜菜粉和今年的能看出很明显的色差,制成口脂之后倒不怎么变色,毕竟它坏的更快,夏季最多三个月就不能用,冬季倒好一些,能保存半年之久。” “这……” 左仪不由得微微皱眉,草木染料和矿物染料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前者太容易褪色,而口脂的保存时效更为致命,毕竟如今运输能力太差,一百里路都得走个四五天才能到,保存时间太短,代表着可运输的范围小,能够卖给的人就更少了。 偏偏,口脂同属于有钱人才能买得起的奢侈品,本来县内买得起的人就不多,现在还不能往外面卖太远,这样,能赚的钱就少太多了! 看左仪的模样,韩盈就知道她想了什么,她笑着说道: “其实短倒没什么,毕竟现在也没多少甜菜,今年的甜菜种子得明年种,后年才能再收,到时候甜菜也多不到哪里去,所以这两年内,咱们主要卖的就一个字儿,贵!” 做生意的,哪个不想把自己的商品卖出高价?可买东西的人也不傻,超出现今价值的东西,她们根本不会买,以往一个月只能卖出一两盒高价敷粉的左仪不由得摇了摇头: “月女,这口脂虽好,可若是太贵,和价值不符,那县里的妇人还是不会买的。” 已经做过营销方案的韩盈勾起嘴角,颇有些神秘的说道: “所以,咱们得提前做点手段。” 左仪沉默,稍作衡量,便斩钉截铁的开口:“但凭月女吩咐!” 有了左仪加入,事情就好办很多,她常年居住在县城,也认识些许能工巧匠,韩盈让她特制了一批口红盒出来,要求就两个,外表精美,内里装的少。 毕竟想要东西卖的好,外包装的功夫不能少,待包装盒准备完成,韩盈便第二次带着花茶前去拜访了钟蕊。 韩盈和徐家关系很亲近,每逢过节都会有礼物往来,只是韩盈面对老夫人和徐田曹夫人时,还是有些拘谨,年龄隔的太大,相处上难免有些隔阂。 不过,和钟蕊就不一样了,她年龄小,思想上还没有那些长年累月磨出来的礼教痕迹,两个人能聊得来,再加上去年韩盈义诊回来后又给她做了产后恢复,讨论过很多私密事情的两个人交情极为深厚,看韩盈还带着礼物来,钟蕊便笑着说道: “月女,你这次肯定有事找我,快说,是什么事情,又拿了什么好东西来贿赂我?” “金银花茶,清热解暑的。” 韩盈将草纸包裹的花茶递给对方,又道:“你猜对了,还真是有件重要的事要找你,不仅重要,你同意还不行,得让大母和兄嫂同意才行。” 钟蕊眨了眨眼睛,脸上多出了几分疑惑:“这么大的事儿?” “当然。”韩盈点了点头:“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去说服就好了。” “奇了怪了。”钟蕊很年轻,现在也不过十六,但她是在县中大吏家生活,总归是有政治嗅觉和智商在的,韩盈的话很有意思,能需要她做的。不会是什么大事儿,可为何又需要全家人点头之后,才能去做呢? “你想我做什么,还得这么麻烦?” “想让你办场宴。” 第106章 第 106 章 由于阶级的缘故, 官吏豪强和平民百姓的消费能力堪称是天壤地别,不过官吏豪强乃至家眷消费能力再高,也不代表她们真没了脑子,所以, 必须在她们脑海中植入能够弥补这部分亏空的价值观念。 而韩盈想要植入的概念, 就是‘美貌’。 光卖口红肯定是不行的, 现代哪个化妆品店光卖一个口红?基本上都是拳头产品带着其它平庸的商品一起卖, 散粉眉笔眼影的都得安排上, 不赚取足够的利益,她拿什么忽悠,啊呸, 拉拢县内的官吏!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她手中的化妆品和美貌关联在一起,这就需要钟蕊在本县的夫人圈中以化妆后的美貌出名, 出大名,如此才能激起来抢购热潮。 弄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事情的钟蕊还以为这是多大的事儿呢,她当即答应道: “这好说, 不就是把那些人邀过来,向她们炫耀我化妆后的美貌吗?这简直不要太简单!” 说完,钟蕊略微沉吟了一下, 又道: “这几天天气太热,她们恐怕都不太乐意出门, 我想想, 再过一段时间,天没这么热之后, 大家就都会出去踏秋, 趁着人多的时候我再盛妆出门, 如何?” 踏秋和踏春类似,是一年四季中气温比较舒适,最适合,也允许大家出门走走的季节,所以这两个季节被安排了极大的重任: 男女互相见面交往。 如此,踏秋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开始多起来,选择这个时候,的确更容易出风头。 这样,还正好给韩盈留出了继续精制口脂,打磨外包装的时间。 稍作分析,韩盈便立刻答应道:“好,就这样!” 得到钟蕊的答应还不够,韩盈还得让她的婆婆和祖婆同意。 毕竟,钟蕊虽然明面上已经嫁为人妇,而且生了孩子,可以被视作为‘成人’,但钟蕊上面到底还有婆婆和祖婆,是能够管控她的存在,这两位受早期文帝宣扬勤俭的影响较大,对奢靡的风气极为不喜,不解释清楚,若是谴责起来钟蕊,让她的日子不好过,那韩盈的罪过可就大了。 韩盈不打算自己去说。 老夫人和徐田曹夫人对她虽然有拉拢的心思,但长期居于后宅,有些许思维总是转不过来,看不上行贾商之事,她如今年小,也没有确切的地位,人言微轻,就怕这两位面上答应,回头心里面还是不满,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徐田曹去说。 反正韩盈也有时间等徐田曹回来。 嗯,现在秋收,徐田曹又跑乡下去了。 这也是现在最常遇到的事情,找人,人不在,不然古代人上门的时候要递拜帖,就是为了询问我前去拜访的时间,主人公在不在,好做个预约。 这次没找到人,韩盈也习惯了,她和徐田曹手的吏目说了一声,转头去找周户曹。 周户曹人品很有意思,低的时候看不起人,高的时候又会过来巴结,属于那种稍微有一点让人觉得反感,但当做朋友正常处还是没问题的人,毕竟他收钱是真的办事儿,比收了钱不办事,甚至还要倒打一耙的小人要好很多。 既然大家又没有互相触犯底线,完全可以把对方拉到自己势力范围内,毕竟,和敌人做斗争,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嘛~ 周户曹对韩盈的感觉也有些复杂,这运道实在是太吓人,可她拿出去的东西同样是不凡,若是自己,肯定做不到这样的地步,再看她有心同男子走吏途的想法,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想着韩盈如今对自己还颇有优待,据说她在研究药材种植,等成了能带着他发财,周户曹也就半推半就的,倒向了韩盈。 看韩盈过来,周户曹便笑着问道:“稀客啊,月女今儿个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 “自然是来看看兄长,诺,金银花茶,清热去火的。” 韩盈把提着的茶包放在案几上。 去年,韩盈就和郑茂尝试种植药材,因为时间太短,种子不多的缘故,今年能收获的主要是金银花。 说起来,如今已经有了茶做为饮料,只不过它还没有完全从药的价值中脱离出来,单纯的作为饮品存在,也正因为如此,韩盈的金银花茶作为半药饮的保健饮品推广起来就比较容易。 麻烦的是,大家现在喝茶习惯往里面加很多配料,最后直接成了‘茶粥’,有这样思维在的众人,也忍不住在喝金银花茶的时候,将它和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泡着喝,比如,金银花配花椒,没事还可以往里面加点生姜。 这简直和韩盈现代上大学的时候,从食堂看到青椒炒月饼、火龙果炒肉、芹菜炒草莓一样恐怖。 其实人们对食物的味觉体验,非常取决于从小带来的培养,好不好吃大多数时候,看的是符不符合小时候的口味,现代很多人换个城市就开始觉得吃不习惯,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所以当如今都习惯喝‘茶粥’,并觉得它味道不错的时候,韩盈就成了那个异类。 韩盈,韩盈能怎么办呢?她能做的,就是调配出来一些她能喝的,类似于后世组合花茶的‘清茶’,孜孜不倦的向众人推广而已。 目前来说,作为药饮,众人对组合花茶的接受程度还算可以,尤其是金银花茶,毕竟天气炎热,谁都没有胃口,喝水还好,太稠茶粥可真咽不下去。 而如今的市面上,也有韩盈配的茶包售卖,目前价格略高,尤其是金银花茶,毕竟刚开始种,能收获的金银花实在是不多。 所以听韩盈带这么一份有价值的礼物过来,周户曹立刻笑道: “想来看我,直接过来看就是了,何必带什么东西?” “自然是有事相求啊。” 韩盈懒得客套,她直接说道:“我想看看版籍和户册记载,不知兄长可许?” 周户曹不知道韩盈想做什么,不过看版籍和户册实乃小事,他手下文书天天看,现在就是打声招呼加个人而已,所以他答应道: “这有何难,你直接看就是了。” 说完,周户曹还给韩盈点了一个人来,让他带着韩盈去库房找她想看的版籍户册。 韩盈过来,看版籍户册,就是想知道本县人的购买能力如何。 如今的版籍户册(户籍档案)记载非常详细,户主的名字,居住地点家庭人口,财产等都会记录在内,只需要统计财产状况,就能确定她们需要制作出来多少份的口脂,接下来又要孵多少小鸡,这可比顶着大太阳从外面傻乎乎的调研快的多不说,还更加精准。 有个好平台是真的重要啊! 韩盈开始着手查看本县的户籍,并向积年的书吏询问,逐渐确定了本县的大概购买能力。 除去师父以外,大吏十一位,中底层有秩的吏目一百五十左右,以及二百多位没秩的杂伇。 此外,城内普通商户和手工业者的中产有三百余家,乡下田产在百亩以上者,大约二百三十户左右。 总体上来说,在本县万余户中,只有九百户人家是能够持续且长期购买鸡蛋和鸡肉的潜在客户(大部分还得稍微便宜一些才好),以及两千户左右,能够在逢年过节时候消费鸡肉的普通农家。 而能够购买高昂化妆品的潜在客户,则瞬间低到了百余户(甚至会更低),主要以大、中吏,部分有钱商户的家眷为主。 只能说,本县实在是没有什么奢侈品市场,最好的办法还是往周边县城乃至郡里卖才行。 将自己收集到的消息和左仪通气之后,对方表示,宛安县的确就是这个情况,除此之外,这些妇人在没用完之前所购买的化妆品之前,是不会再次购买的。 针对这样的情况,大家稍微调整了下策略,减量减价的同时增加花样,并多设计了几款发型和妆容,还专门给钟蕊试了妆,这惹得她高兴的又给自己做了身新衣裳。 忙碌中,徐田曹终于回来了。 拿着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雕花小盒,徐田曹忍不住咋舌道: “这么点儿东西,你竟然要一百钱?这可是一石的粮价啊!” “不要的贵点,上哪儿赚利?怎么把其它的吏目拉过来?” 韩盈对着徐田曹摊了摊手,他吃惊,韩盈还想骂人呢,县里二百名没秩的杂役工资哪里来的?有人每年甚至能拿上百石!也别说这群人全都投向了沃河觋师,他丫的敛财真有一手,去年给师父分了三万钱,今年给的低了点,可也有两万多钱,师父如此,县里他人手中的钱也少不了哪里去,就凭这卡着民众底线搜刮民脂民膏,还不引起动乱和民众外流的本事,大吏小吏不向着他才怪! 徐田曹平日里和土地打交道过多,习惯性用粮价去衡量物价,所以顿感口红太过于奢侈,尚傅就不一样了,从山阳郡待过的他,很清楚有钱人的物价和平民不是一回事儿,赚他们的钱,完全不需要心理负担,他对于韩盈提出来的‘价值绑定’稍琢琢磨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月女,你又乱取词,这不就是管子所行之事吗?” 韩盈沉默了。 跟着老师读书的这些年,韩盈发现很多她以为很新的东西,竟然被老祖宗都玩儿过了! 就好像韩盈这次混合了炒作和价值绑定两个概念的商业行为,管子早就干过,他治理国家的时候,底下有个农民挖出来个龟甲,管子派人带着乐器敲敲打打把这个龟甲用百金给买回来,宣称这玩意儿有神异,是无价之宝,虔诚的用牲畜祭祀,然后大家都信了。 等到齐桓公打孤竹国没粮食的时候,这块‘无价’的龟甲,就被拿来向大户人家抵借粮食,对方真借出来大量的粮食,回家之后还专门给龟甲建造了新房子,而后赋籍典藏…… 这种事情,管子干了不止一次,他拿着周天子威仪卖不值钱的石头和茅草,都给卖上了天价。 这才叫真正的空手套白狼啊,韩盈的手段对比他,那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算是我个人的理解,也不算乱取词吧?” 韩盈把管子干的那些事儿赶紧从脑袋里摇了出去,他能那么干,是因为背后有齐桓公,自己敢这样干,尸体保准明天就沉河里,还是卖实质性的产品好,安全啊! 尚傅笑了:“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自己按照你喜好来就是了。” 徐田曹也将手中价值昂贵的口脂盒放了下来,道: “算不算的无所谓,不就是要钟蕊化上妆去踏秋嘛,今天回家我就跟家里说清楚!” 第107章 不敢动她 一场秋雨过后,闷热的气温终于降了下来,伴随着逐渐宜人的气温,是大家重新开始躁动起来的内心。 递帖,串门,访友,秋季和春季不同,逐渐降低的气温会将一切美景摧毁,只剩下枯黄衰败的荒芜大地,紧跟着就是寒冷的冬季,那时的大家只能穿着厚厚的皮裘,围在火炉边烤火,稍不注意,手就要冻出疮来。 寒冷的日子太久,而美好的秋景如此亦逝,是要赶紧去赏的! 于是,在众人自发的组织下,踏秋,开始了。 沈淑早早的被母亲拉起来梳洗打扮,她已经到了即将出嫁的年龄,如今男女大防不算严重,而她的父亲又是市掾,到这个位置,已经不需要拿儿女的婚事做什么打算,因此,沈淑便可以在踏秋之际,挑一个符合自己心意的如意郎君。 年轻的沈淑对此还有些懵懂,她心中既有对如意郎君的好奇,又不愿意离开家里,去到另一个陌生的人家中生活的想法,只是在这种时候,她的意愿并不重要。 化好妆,穿着不宜行走的曲裾,沈淑兴致缺缺的到了郊外。 沃河常年泛滥,不过也有平缓的地带,其景色也不错,河边有滋养出来大片茅草,绿叶和白色的花穗随着风不断摆动,一眼望不到尽头。 走下牛车,看着这如此宽广的天地,沈淑莫名的心情舒畅了几分,她看着不远处的人群,提起来曲裾,笑着对母亲说道: “阿母,我先去那边看看!”说完,沈淑便小跑了过去。 “这孩子。”沈母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开始来的时候还一脸不高兴呢,现在到了地方又开始乱跑,肯定把自己嘱咐的事情全都给忘了,罢了,这个年纪,能懂什么?看她和谁玩的开心就是了。 这么想着,沈母对弟媳说道:“我们慢点过去吧,在家闷了这么久,总得好好看看这美景才行。” 弟媳笑着应道:“是即,好不容易……咦?不对,沈淑去的那边怎么聚了那么多人?” 那边聚集的可不是‘人多’,是本应该散到四处各自玩耍的男男女女们,全都聚到了那一处,就连沈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跑了过去,再看看,还有不少刚过去的女子直接掉头就走的。 这让沈母和弟媳都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没了闲逛的打算,直接快步走了过去,靠得近了,才发现本县的适龄男子都围在了这边,或是吹箫,或是弹瑟,甚至还有跳舞的! 以往他们可没有这么卖力,这是…… 沈母和弟媳逐渐将目光,汇集到中间的几个人身上。 为首的人盘着妇人漂亮发髻,那发上左右系了根红绸带,垂于耳后,髻上还缀着各色发簪,脸上看着没有敷粉,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五官模样就是别样的漂亮,再离的近一些,嘿,还是化了妆,女子的唇色哪有这么红的? 如此再看,她脸上处处都有修饰,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看着如清水芙蓉,不见装扮似的! 弟媳很快认出了她是谁,惊讶道:“这不是徐田曹家的新妇钟蕊么?我前几个月还见到过她呢,那时候,她可没这么好看。” “既嫁为……”沈母很想呵斥,可话到嘴边又给她咽了下去,踏秋除了有未婚男女交友外,妇人间也会聚一起玩乐,莫说刚嫁人没多久的新妇们会盛装出行,就她现在也化了妆,可—— 钟蕊到底是从哪儿学的新妆容,竟这般独特,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看看,还有男人给她送香草! “这可不行。” 看着自己女儿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样子,沈母顿时怒了。 不行,她绝不能让钟蕊继续出这个风头! 目光扫过其她几个画着类似妆容的妇人和未婚女孩,沈母扯了扯弟媳的衣袖: “这不太像是钟蕊做出来的东西,我看背后肯定有人,你我分别打听打听,得想办法给沈淑画上这样的妆!” 两位长辈各去打探消息,而被男男女女簇拥在中心的钟蕊,强装淡定的又收下个男人送的香草,她看着过来的长辈们,自觉‘隐蔽’开始打探消息的模样,笑的越发僵硬。 怪不得月女说要和婆婆婆母解释清楚,这哪里是在姐妹里出风头,是把长辈们都得罪了啊! 算了,得罪就得罪吧,反正就这两天的事情。 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思,钟蕊拉着自己小时候的姐妹就走到了人群中央一起开始跳舞。 挨骂之前,她要先玩个痛快! 不过,钟蕊没有挨骂。有不少适龄的男子因为听闻白茅荡这边有美人缘故,都赶来这边踏秋,而很多家中有适龄女儿的,也正好打听到了哪里给钟蕊化的妆,前去一通抢购,给女儿设计好妆发之后,正好和这些适龄的男子遇上,这使得今年成对的男女比过往多了三四倍。 为女儿觅得如意郎君的夫人们显然没有了怒气,钟蕊更是玩了个痛快,而在这些人成功的背后,是累瘫了的左仪,和整个人回忆起来这段经历还会发蒙的陶鹊。 “县里的男人,居然也会涂脂抹粉?” “求偶嘛,不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怎么能骗,咳咳,怎么把女孩娶回家呢?” 韩盈核对着账目,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她也没想到,男人也会有如此旺盛的需求。 好吧,其实史书里也有记载,但那都是男宠干的事儿,嗯,这是她刻板印象了,必须悔过,这也是蓝海市场啊,可不能放弃。 “男人也就这一段时间积极了。” 全权负责和妇人们打交道左仪现在躺在榻上,她扭过头,对着韩盈和陶鹊说道: “他们买的简单,微微提亮些唇色、修画眉毛,掩盖住面上的瑕疵即可,卖他们这些,还没有卖腰坠发带来钱快呢。” 男性较于女性,化妆更追求‘裸妆’效果,之前没有男人过来,很有可能是因为以往女性的妆容太过于明显,不过现在既然抓住了男性的需求市场,显然是不能放过的,收益越多,才越能忽悠本县的那些人,韩盈开口说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你们先别松懈,尽量往外边卖脂粉,要是有人上门找事,直接报我的名字,让他们去县衙找我就行。” 左仪没有多问,她知道韩盈有更多的打算,起来点头应道: “明白。” 韩盈将账目一收,去师父家等人过来。 之前夏季太热,吏目们的工作积极性几乎为零,全都是在县衙里打卡摸鱼,这使得他们积累了不少的工作,天气转阴后便开始疯狂加班,处理之前积累下来的事务,就连五日一休的休沐都给停了。 不过,这些吏目年龄也不小,连轴转上半个月,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差不多达到极限,总得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然后再战。 沈市掾便是如此。 傍晚,他满脸疲倦的回到家,一抬头,便看到女儿沈淑往身边跑,边把他手提的脏衣服接过去,边对他说着这半个月的经历。 “阿父,你可算回来啦!我跟你说,前两天……” 小女儿欢快的声音,很抚慰老父亲连日加班的疲倦,就是听着听着,沈市掾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反复出现的‘郑苍’是哪个狗男人? 我刀呢! 沈市掾知道女儿这个年龄要该嫁人,但男人还能不懂男人是个什么狗东西?一想到即将有个狗男人要娶走自己的女儿,沈市掾刚舒缓起来的心情立马变得郁闷,又不得不露出来一张笑脸,听着女儿郑苍长,郑苍短的巴拉巴拉,说到最后,沈淑扭捏的说道: “阿父,我想买个更漂亮的口脂涂上去看郑郎,好不好啊?” 不!好! 沈市掾咬牙切齿,他还没有说话,沈母将沏好的金银花茶递给丈夫,对着女儿训道: “好了,你都找到如意郎君了,还要什么口脂?那物什可不便宜,等你婚嫁时再买。” 沈淑生气的跺了跺脚:“那我和他见面的时候怎么办?” “先用买的这些。” 看着母女俩这般,沈市掾放下喝完的茶碗,随口道:“什么口脂?女儿能在家松快的日子也就这一两年了,她想要,给她买了就是。” 就是别画了妆,去看什么该死的郑郎! 沈母摇了摇头,拒绝了丈夫的提议: “那口脂可贵了,一小盒要一百钱呢,还是算了吧。” “百钱也不算多贵吧?” 沈市掾主管商业贸易,对于这方面的物价显然还是很清楚的,比起来本县能要价到六百钱的敷粉,一百钱的口脂哪里贵了? 看丈夫不懂的模样,沈母默默的将他拉到卧室,将买回来的。各色化妆品和布钗发饰给他看。 “就这点东西,花了一千四百多钱呢!” 沈市掾看着桌上大大小小十几个盒子,看起来很值钱,可打开之后,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甚至有口脂已经见了底。 把盒子拿起来看了一遍的沈市掾表情有点微妙。 减价还减量,哪里来的奸商? 这是来活了啊。 沈市掾忍不住问道:“这么坑人的东西,你买了没找他算账?” “坑人?”沈母有些不解:“哪里坑我们了?奥,你是觉得量少是吧?卖我们的左商一开始就说了,就是量少,这可是纯植物调配,无毒无害,还能养肤呢,就是不能长存,所以才卖的量少。” 看妻子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坑的样子,沈市掾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不是,我一年的俸禄才一百七十石,加点别的外快,顶天二百四五十石,换成钱,也就是两万五千钱的工资,就这点东西,能值一千四? 这是镶金了,还是刻银了啊! 我得,等等。 沈市掾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问道:“这个左商,是卖金银花茶的那位吗?” “是她,你怎么知道?” “我不想知道!” 只觉得大量小钱钱直接飞走的沈市掾心情很是悲伤,前两个月,谁没被月女送过金银花茶啊! 有她给左商撑腰,这店铺,他哪敢动半分? 第108章 非凡间物 在家憋屈了一天,沈市掾硬生生将想要捞钱的手给压了下去。 可越是硬压,越忍不住去想,甚至还猛然发觉身边早就有人知道了这事儿。 外间,两个记账的文书,小声嘀咕着。 “啧啧,才几天就售了四万多钱,这个左商,可真是厉害。” “没人……意思嘛?” “谁敢?你忘了,这可是月女交好的人!” “嘶——,是没人敢,这钱不是落月女手里,就是给上头啊。” “就是,这月女实在是这个,县令也太强了,怎么就能找到她当徒弟呢,这敛财手段,神师也比不上啊。” “说起来,我还想起来件事儿,那月女在周户曹那边看什么舆图,据说是想把口脂敷粉卖去山阳郡,到时候,这钱岂不是翻倍的来?山阳郡人那么多,怎么都得有个几十万钱吧?” “乖乖……” 几十万! 沈市掾强压下去的手又忍开始往上抬。如此暴利,实在是让人抓心挠肺,不忍放弃啊! 可怎么才能蹭上这辆发财的车呢? 沈市掾忍不住四处收集起来信息,重点打听这口脂敷粉从何而来,又是何物所作,随着消息收集的越来越多,沈市掾整个人也越发的不甘心。 能够制取红色染料的‘甜菜’,是她行医之时,从乡下农人送她的各色杂物中,挑出来的‘宝贝’,往后虽有再派人再去翻找,却一直未曾寻得同物。 也就是说,‘甜菜’如今只有月女有! 他连原材料都没有,上哪儿做口脂敷粉出去卖钱? 沈市掾看着已经累积到五万三千多的记账,整个人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连做梦都是甜菜的形状,恨不得能从梦里将月女手中的甜菜偷出来,种满自己的田地。 可一觉醒来,头顶上是黑漆漆的瓦片,坐起身,面前摆放着的是各类简牍,竹册,恨不得让人晕过去才好。 这天,沈市掾拿着简牍正准备去给县丞汇报下最近的工作,刚走过去,就听到有人在角落里提到‘甜菜’。 “甜菜?这名字可真是平淡无奇,月女这样起名,是用来掩盖它价值千金的吗?” 声音不大,不过耳尖的沈市掾听的是清清楚楚,他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忍不住转过身,放轻动作,去隔壁去看到底是谁在讨论这件事。 如今没有既透光,又廉价的糊窗户好物,而县衙属于公办单位,资金有限,于是多采用麻布和竹帘遮盖窗户,就是它们一遮,屋内瞬间黑下去,和傍晚差不多,压根没办法办公,所以大家白日都是将竹帘给拉起来,这正好让沈市掾透过窗户看里面的人。 为首的是徐田曹,右手边坐着的是周户曹,左边还有个夏狱掾,看到这儿,沈市掾先是一愣,紧接着心里就生出几分狂喜。 按照如今的等级划分来说,曹的职位显然要比掾要更高些,领的工资也高,但他们做的事情大多没什么油水。 相反,无论是市掾还是狱掾,都是位卑事多责任重,而且里面全都是油水。 因为两者相差太大,往往是同水平的功曹们一个圈子,各掾再组一个圈子,极少出现带别人玩的情况。 而现在,他们带了。 这说明自己也有可能融进去啊! 不过,想投他们,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吧? 沈市掾心里有点踌躇不决。 尚县令是徐田曹亲自迎回来的,他是铁杆的县令嫡系,夏狱掾跟他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已经倒向了尚县令,而自己想跟着他们吃饭,肯定也要以尚县令马首是瞻,可尚县令的意思,是要修沃河水渠啊, 修了水渠,神师那边,恐怕就 …… 权衡着利弊,沈市掾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可当他听着屋内的众人还在合计着如何扩大甜菜的种植,随着年数的增加,先卖口脂敷粉,再卖能够更久存放的彩色丝绸绢布,其利润甚至可以用百万钱来计! 沈市掾心动了。 本县能够产出的钱财数量终究是有数的,他这个市掾,职位不高,能分到的就那些,可要是能拿到甜菜,再搭上尚县令的关系,把口脂敷粉乃至未来的绸布卖出去,那能得到的钱财,可比现在多的多! 当然,若是在以往,沈市掾还没有这么疯狂,光有一个假饼在那里,吹嘘什么能赚百万之利,沈市掾只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傻子,可当他这些天反复观看着左商的收益记载,即便是不清楚具体的利润多少,那不断增多的数字,也足够让沈市掾心跳加速,昏了头般,下午就去找了徐田曹。 而徐田曹对沈市掾的到来毫不意外,颇为熟稔的招待着对方,不过,只要沈市掾提到甜菜,或者稍微暗示一下最近大火的口脂敷粉,他就顾左言他,硬是岔开话题,压根不和沈市掾说这事儿。 沈市掾倒不觉得奇怪。 人越少,分的利越多,他加进去,出不出力不知道,但肯定要分钱,徐田曹他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条生钱的好路子,凭什么把他拉进去? 于是,两个人开始了拉锯战,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 沈市掾的目的当然是想拿钱,拿的钱越多越好,不过,官吏不能经商,尤其是他管理市场,很清楚商人市货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参与售卖显然是在为难他,还是拿到甜菜种子放地里种,等收获后高价售出为妙。 徐田曹当然不会同意这点,且不论他愿意给不给,就算是给了,那甜菜种子到他手里,他们就没了垄断的优势,要是沈市掾随意售卖,扰乱市场怎么办? 两人试探的动作没瞒过其他同僚不说,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玩意儿泄露的,整个县衙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左商背后是月女,目前正和徐田曹他们几个商议着把东西卖去山阳郡。 一时之间,无论是徐田曹还是月女,瞬间变成了香饽饽,身边都围了一大批人,甩都甩不掉。 而随着人多,沈市掾越发的焦急起来,他还没被拉一起发财呢! “老徐!你别走,就按照你说的,定价在你们手里,我参股,等分红行了吧?” “行什么啊?” 徐田曹表情中带着些许不耐烦,作为县里有名的老实人,他甚少露出过这样的模样,显然是这些天被烦的不轻,他看着沈市掾道: “月女手中就百十来枚甜菜种子,压根就不够分的不说,这甜菜两年才能收一回,上哪儿给你们这么多人分甜菜?” 说完这句,徐田曹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事,我和月女都做不了主,你还是去问尚县令吧。” 沈市掾满脸的苦色,悔也,该早点去抱县令大腿的,现在这么多人和他一起争,哪里争得过! 待送走沈市掾,徐田曹脸上的烦躁顿时消失,甚至还露出几分笑意。 用这么多手段,把这些人忽悠过来,可真是不容易。 是的,就是忽悠。 甜菜种子实在是稀少,哪怕到了后年,照样赚不来他们所说的‘百万之利’,毕竟想要达到能给绢布染色,成批量卖的甜菜产量,怎么都得种植六年起步,这还得在甜菜全部正常长成,没有出现病虫害,也没有因为天灾等原因意外减产的情况下。 而在甜菜没有达到规模之前,能够均分下来的利润其实并不多,至少不够和沃河觋师那样,填饱全县吏目的肚子。 毕竟韩盈的收益看着唬人,可其中有部分非甜菜染色的奢侈品凑数,以及不低的包装成本,除此之外,商人的利润、产 品生产者的收益都没有减出去呢。 所以,必须得用点小手段,制造出利润丰厚,想要独享的打算,让这些人疯狂的争夺。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牺牲一部分自己的利益,彻底倒向县令。 看着案几上的甜菜,徐田曹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感慨,谁能想到,它竟然真应了之前说的话,差点要被沈市掾以‘千金’买走! 如果沈市掾没知道它是甜菜根茎,而非甜菜种子的话。 比男□□头还要大上两圈的甜菜根茎看起来是那么饱满,之前,徐田曹也奇怪它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直到他尝过甜菜的汁液—— 很甜,比麦浆还要甜。 月女叫它甜菜,一点儿也不奇怪。 事情解决了大半,徐田曹跪坐在地上,目光投在了甜菜上,之前因为繁忙应付同僚而压下去的疑虑,重新又浮了上来。 甜菜……不太像是凡间的物种,毕竟它长得太大了,也太甜了,这么好的东西,本地居然没有发现它,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就算是用鸟雀吞食了种子,意外传播到本地的理由,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外地没有人发现。 毕竟,它长得这么好吃,还能拿来染色,哪怕深埋于地面,不被世人所知,也能野畜翻出来食用,时间久了,肯定会有人随着野畜的行迹找到它。 可它直到去年才被月女发现,还拿到了四颗甜菜,三十七颗种子。 这可能吗? 徐田曹想到了韩盈当年拿出来的泄叶,心中微微一动。 当然不太可能,除非—— 它本就不是凡间的产物,或者说,它不是本土的产物。 想到这里的徐田曹僵在了原地。 只有甜和染色的甜菜,显然不会是神物,不是本土作物的可能性更大,而极擅农事徐田曹清楚,长久耕种同一种植物,必然会有退化和病虫害的现象,月女只懂植物物药性,不懂种植,甜菜,恐怕也不例外。 那,倘若种植中间稍微出点问题,甜菜就有可能减产至灭绝,那时候,无法兑现之前所有许诺的她,肯定会面临本县所有吏目的怒火! 回忆起月女努力向他们诉说甜菜暴利,可以用来拉拢吏的过去,徐田曹心渐渐提了起来。 月女不可能不懂这些,她为什么要如此冒险? 不行,他要去问个清楚! 第109章 自然灾害 徐田曹对月女了解极深。 她有赤子之心,想让民众吃饱,乃至吃上肉,有病能医,有药可用的目标太过于天真,而她在行动的时候,却极为谨慎,要调和好各方关系,更不敢多损耗民力。 思维和行为异常割裂,更导致月女常常想做一些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尚傅和徐田曹都知道她有这样的‘毛病’,一直引导月女要信人力有时尽,尽人事,听天命,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到自己身上。 只是…… 月女就是有很多事情还在瞒着他们。 这没什么,谁心里没有点秘密,没有些不能给外人看的东西,徐田曹也有很多东西不曾说,非要赤诚相见的话,他早期对月女不过是奇货可居的心思,对尚傅也曾极度的失望过,这些话怎么能拿出来说? 一些对自己来说是秘密,对他人没坏影响的事情,瞒着也无所谓,但这次不行,徐田曹太清楚月女的性子了,如果没有更加紧迫的情况,她不会将自己、家人以及他们,全都置于危险上! 县衙里的韩盈,正和吏目们闲聊县道的事情,看到徐田曹拿着甜菜过来,她怔了一下,笑着对吏目们说道: “兄长找我,肯定是有事,咱们下回再聊。” “徐田曹!”“徐田曹有事儿过来?” 看徐田曹过来,这些吏目们纷纷起来行礼,在听韩盈这样说后,他们也不再留下,麻溜的告别: “我也得回去忙了。”“对对对,我还有公务。”“月女,下次再见。”“月女你可要记得来啊!” 看着这数不同部门的吏目们全部离去,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后,徐田曹跪坐在韩盈面前,在韩盈给自己沏茶的空档,将甜菜放在桌上,看着韩盈说道: “这甜菜,比麦浆还要甜,可真是好物。” 听到这句话的韩盈表情没有变化,她手稳稳的将茶倒完,又将碗推到徐田曹面前。 今年当季的时候,她吃病人送过来的桑葚,味道酸涩的让韩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桑葚,两两对比,在后世还没被淘汰掉,能够拿来制糖的甜菜,在如今堪称是降维打击。 对于懂这方面的人来说,这就像是在沙子里面放了一块狗头金,那么显眼,怎么可能不会被人发觉异常? 韩盈已经在徐田曹面前揭了一层马甲,也铺垫过自己从别处带回来些许凡间的植物种子,徐田曹肯定能想到这点,他再过来问…… “兄长,南方有种叫做柘的植物,可以拿来制成凝固的,像粟似的‘糖’,它和石饴(蜂蜜)一样甜,却能比石饴放得更久,这是滋补人的好物,甜菜和柘一样,也可以制糖。” 在现代,糖储备的重要性仅次于粮食,人身体所需要的能量,70都需要靠各种糖来维持提供,平时的主食在胃中还需要经过消化转化,而糖可以直接吸收,在人疲倦且身体虚弱到极致的时候,能拿来救命,更能够为孕产妇补充营养。 可这么好的东西,韩盈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邻居家种的甜菜种子是专门购买的,一年一收割,压根不会留种,韩盈完全不知道收获的这批种子再种下去,还能不能发芽长出来,长出来之后,性状又会退化到什么地步,甚至于会不会直接绝产。 隔行如隔山,面对不知道怎么培育出来的甜菜种子,韩盈只能期盼。 “我真希望它能够推广到整县,乃至整郡,哪怕需要二十年,三十年,就算平民吃不起糖,也能吃点榨汁后剩下的干料啊。” 希望……么? 看着韩盈终于表露出来的没底,以及她真正的设想,徐田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可你觉得,不仅推广会成问题,就连种植也会成问题。” 徐田曹不想再绕圈子,他直接问道: “你知农事,却不通农事,这甜菜非野生,应是一地驯养出来的作物,与柘相同,用来制糖,染色。你我共事下田这么久,应知晓作物多次耕种,便会退祖,成少子无子的野株,到时产量低下,莫说榨糖,就连提取染料都会极其不易,到时候……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月女,给为兄透个底,到底是何事逼着你非要这么做?” 说完,他顿了一下,提出来他想的两个可能: “是……那位逼你如此行事,还是你要至沃河觋师于死地?” 之前还镇定的韩盈僵在了原地。 靠,甜菜不像本土生物,被发现也就罢了,竟然忘了现在已经有了种子退化的认知了! 连自己人,包括自己也在骗的韩盈,现在是真瞒不过去了,她看着兄长信任的目光,长叹一声,说道: “没有人逼我,我只是有一种比较糟糕的预感,兄长,你不觉着,宛安县已经风调雨顺好多年了吗?” 跪坐在韩影对面的徐田曹刚开始听的还有些愣,这和甜菜有什么关系?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手更是忍不住抖了几下,他压低了声音,努力向韩盈求证,千万别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月女,你可别吓我,这……这怎么可能!” “不是吓你,我不确定,我只是,我只是一种猜测……” 韩盈直接伸手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她整张面孔变得极为纠结,好像整个人陷入了极大的矛盾当中,因为无法回答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韩盈直接站起来,在屋内反复的走来走去,看起来极为焦躁不安。 这样的动作,可把徐田曹吓了个够呛。 韩盈是去过月宫,见过神的人,她现在有这种糟糕的预感,岂不是—— “月女,你给个准话啊!” “我给不了准话!” 韩盈也很绝望,她又不是专门的史学家,只是在各种视频和科普号中,稍微了解汉武帝治下的生平,大概记得这段时间自然灾害频发,执政55年,有40多次记载在史书上的大型灾害。 可自然灾害离她实在是太远,这就好像国内人对木仓声毫不敏感一样,韩盈下意识的把自然灾害忽略掉,只关注当下吃的差穿不暖,还治不了病去了,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够差够烂了,还能烂到哪里去? 直到韩盈逐渐融入汉代,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最近这十几年,宛安县的日子居然是非常好的那种! 只是三四年有那么次小水灾,顶多是淹一淹地势低的稻田,让几个倒霉蛋卖儿卖女而已。 是的,现代说不定连县级新闻都上不了,只能放视频软件上吐槽几句今年又白干了的水淹田,就能让好多户人家,直接家破人亡。 可小规模的灾害,怎么可能只有水淹田? 一次将稻麦全吹倒了的大风,夏日过高的气温,晚来的雨水,秋收时季的大雨,亦或者是冬日比过往稍微多了三四厘米的雪—— 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死亡数量。 可这些……只是让一部分人活不下去而已,韩盈更担心的,是如今极不稳定的气候状态。 想想1942吧,灾害不大到一定程度,史书是不可能记载的,就这还能有40多次,那没被记下的又有多少? 宛安县只是最底层的小县,在上千个县中毫不起眼,受灾了,顶多是减免一下赋税,别想着有救援。要是大到一定程度,那是十几个乃至整个郡都要陷入危机中, 想着史书上那些各种人相食的记载,韩盈就想和范石打一架发泄怨气。 古代生存已经够让人绝望的了,结果现在有极大可能要面临荒野,啊呸,末世求生? 那还不如赶紧死了算了! 看韩盈恨不得提剑砍人的样子,徐田曹整个人也紧张起来。 不会是真的吧? 说起来本县这十几年的确是没什么大旱大灾的,这世事迁移变化莫测的,指不定好日子真的要过到头,这这这,真出个大灾,别说平民了,他们这些吏目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饿疯了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到时候流氓四行,群盗迭起,甚至还会组织起来抢夺他们这些‘大户’,徐田曹没有经历过大旱蝗灾,可他幼时经历过一次不大不小的洪水,那可真是…… 徐田曹不敢回忆过往,他斟酌着,对韩盈问道: “月女,你知道会有什么灾吗?” “不知道。” 韩盈猛的站在了原地,她看着徐田曹:“我只知道要修好河渠,让平民用上粪肥,家里多存些余粮,以及赶紧弄死沃河觋师,不能让他继续把平民口里最后一点粮食也抢走了!” 就如今气候多变的条件,韩盈一点儿也不敢等,她宁愿赌一把,先把河渠修上再说,至于吏目的怒火,大不了把药材生意拿出来让他们参股,总之,绝不能让自己落到末世求生的下场! 这么大的事情,徐田曹是真拿不定主意了,他捂着快要裂开的头:“这事儿,县令知道吗?” “师父这么大年纪,什么没见过?他早就想到会有灾情了,不然为什么他一直想修河渠?” 徐田曹不再追问原因,这让韩盈松了口气,她跪坐回去,继续说道: “河渠修好了,和改种麦没半点关系,都是拿来种水稻的,而且我觉得,所谓的麦皮,拿来喂鸡还差不多,想往上纳税,难!” 有价值更高的稻,他们怎么可能收价值更低的麦? 徐田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也被坑尚县令了一把……是了,修河渠和改种麦有个鬼关系! 不过虽然坑了他一把,但河渠才是真正的大功,要是修起来,自己作为他的嫡系,肯定要跟着吃口肉,喝点汤,徐田曹不再纠结这点,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抵御有可能即将到来的大灾害。 第110章 学生到来 自韩盈之处返回,徐田曹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苦苦思索韩盈所暗示的内容。 韩盈说的太过于模糊,而这种模糊,反而能够让徐田曹自由想象,他将过往经历的那些灾祸集中在一起,再加以放大,虽然达不到十年赤地,连年蝗灾这么恐怖的景象,但也没差到哪里去。 在他看来,本县水灾居多,月女虽然说不出原因,却本能的坚持修河渠,两者冥冥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如此说来,发大水的可能性更大些。 而水灾,耽误的可不只是一年。 大水蔓延过后,今年的粮食收成算是废了,届时要饿死不少人,而水灾过后,紧接着便会出现无法遏制的大疫,大疫过后,通常又会出现旱灾,若是运气不好,还会出现蝗虫,等把这些灾害全部轮完,本地,还能活多少人? 徐田曹不敢想,他和月女一样,压根不敢向别人说,只能憋在肚子里,自己一个人面对。 深夜,被灾害困扰的徐田曹猛的惊醒,他坐起来,愕然发现: 月女想修水渠,这对应着水灾,她擅医,说不定能治瘟疫,旱灾缺水种不了稻,却可以种麦……这一步步,近乎都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大灾所做的准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月女的奇遇,并非神明的一时兴起,而是神明怜悯,不忍看宛安县乃至山阳郡百姓民众性命死伤过重,特此送来一丝逆天改命的机缘! “神明,怜我宛安县啊……” 徐田曹悲泣不已,要知道,如今户籍政策禁锢的向来不只是平民,连他们这些吏目同样在内,哪怕发生了大灾,照样不能离开本地,倘若想往外逃,被他地的兵力抓住,还是要被撵回来的! 若不是有月女在,他们可能真的是毫无活路。 擦了擦眼泪,徐田曹在打定了主意。 “既是如此,定当全力修建河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韩盈显然不知道徐田曹这些日子究竟把自己想成了什么样子,她没有插手修河渠的实力,吏目们的阻碍已经被移去,剩下的大量事物,交给师父完成去吧。 毕竟,接下来要丈量河岸,设计河渠并确定确定如何控制水流,尽量惠及全县,然后还得想办法筹钱,购买所需要的建筑材料,再征召徭役,保障后勤……这么多事情,韩盈死也不会插手的! 所以她拿着师父给自己默写好的竹简,麻溜的回了村。 师父可知道她数算极好,继续在县城里,分分钟就要被抓去当壮丁了! 家里的氛围是异常的开心,看韩盈回来,韩粟直接跑去亭里,买了两只鸡,一条老牛腿回来,煮肉庆祝。 口脂敷粉赚取的利润过于惊人,韩盈也就没有吝啬的,多给韩粟陶鹊分了些钱,郑桑没有将钱全部拿过来,而是取了一半,存为家用,剩下的钱归韩粟一家三口自由支配,手头有钱,不高兴才怪呢。 这俩人的开心,韩盈没管,她主要和母亲商量了下买地的事情,希望能尽快买到一些田地,一方面可以多耕种些粮食出来,保障家用和养鸡,同时也可以进行储粮,以保证应对未来有可能出现的风险。 郑桑对此极为赞同,如今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稍微出现点什么灾祸,所藏的钱财便会变得毫不值钱,拿着千钱也买不回来一担粮食! 不过比较可惜的是,本村是没有什么人打算卖地的,而韩家根基浅薄,也不能脱离村里去村外买地,最后无奈找了一块靠河的,我也曾开荒的洼地,将其买下,并雇了田佣开荒。 只不过,开荒所需要耗费的时间精力很长,三年之内,那片土地的产支是达不到平衡的。 田地的事情,暂且由郑桑管理,韩盈有更忙的事情—— 她的‘学生’终于来齐了。 过来的人不多,总共只有十四个人,因为大家手头没有日历表,韩盈当初和她们约定要秋收后过来,但不同地方的秋收时候并不相同,再加上从远乡走过来需要的时间,使得这一波人全部来齐耗费了十多天。 因为来的都是女人,所以就直接安排在了医院那边住,十四个人挤大通铺,一间也就够了。这样的环境显然比学生们来之前想象的要好,住到房间内,就勤快麻溜的打扫起来医院的卫生和杂物,顺带和其她学生交流自己这一年多或者半年多的行医经验。 当韩盈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们拿着韩粟所制成的木制骨架,好奇研究的景象。 “这骨头好真,你看这胳膊,和人一样,都不能往后扭!” “唉呀!我怎么没有早点见到这骨骼,前些日子我刚治了一个腿被砸伤的,骨头没给他对齐啊!” “还是有点不足的,你们看这盆骨,太窄了,压根儿分不出男女。” “没错,女子盆骨较宽,男子较窄,如此才能更好的生育胎儿,说起来这事儿,我还记得月女以前说过,如今女子生育太过早,盆骨未成长全,胎儿头颅常会卡在这里出不去,遇上连二保一都做不到!” “唉。” “这事儿我听说过,我们隔壁村七八年前就有一个这么死了的……” “唉,都知道女子初胎生育过难,可谁想过为什么难?更恨的是,我等现在就算是知道了,也改不了什么!” “谁说不能改了?”韩盈站在门口,开口说道:“不过是看你我愿不愿意做罢了。” 她一说话,众人的目光就投了过来,紧接着,便是郑茂和周幺兴高采烈的呼声: “月女,您过来了!” “月女,我带来位天资聪颖的后辈,您来看看吧!” 而更多的‘学生’,则是惊讶的看着韩盈。 她穿着细麻衣,身高也就比大家矮了一头,外形健壮,说话声音洪亮,面孔是麦色,和称呼的‘月女’,实在是相差甚大。 在不少未曾蒙面的学生幻想中,这应该是个如月亮般精致,美丽,异于凡常的孩童。 可现在……月女哪里看得出孩童的样子,精致也没有,不过异常是真的异常,哪有她这个年龄就这么高壮的女孩? 惊讶和好奇让屋内的声音瞬间消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韩盈身上,而韩盈也看着这批‘学生’,衡量着她们的情况。 这群学生的年龄同样是偏大,年少的只有三位,大部分人的衣衫都很完整,只是略微有些旧了些,略微有几个有缝补的痕迹,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已经不是平民了啊……不过,做为乡头,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 随着韩盈铺开的摊子越来越大,她便不得不依靠学生去完成自己的目标,只不过这样一来,就有点像分封的游戏,出现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附庸的情况。 就像是这些学生的学生,虽然表面上没有说,可看她们潜意识的站位,便能看出其泾渭分明的模样。 分派系已经出现了,等级恐怕出现的更早,至少村医,亭头,乡头三个等级,已经划分的非常明确。 对韩盈来说,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不进行层级的划分,仅靠她自己,别想在两年之内就将村医普及,但问题也很明显,想要掌控住她们,牢牢树立好自己头领的位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比如,现在韩盈必须要面对,如何将我下属的下属,变成我的下属? 韩盈打算先靠学识。 她笑着伸手敲了敲门板:“好了,都先跟我过来。” 郑茂和周幺毫不犹豫的起身跟了上去,看她们动作,其余学生也跟了上来,她们走到了一块大树下,树上挂着块石板,底下是垒起来的土台,韩盈走上土台,对学生说道: “既然大家已经来齐,我便讲一讲日后的安排,大家除了继续进行医术,学习孕产接生外,还要学习如何沤肥、如何给农作物施肥,以及少量的草药种植……” 韩盈话未说完,下方就升起一片哗然。 一个看起来就很爽利的姑娘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她直接问道:“真的假的?我们连沤肥施肥都能学?” “我来之前在路上就是听说了,今年东河村外邑可是多收了整整一斗!一斗啊!” “据说还是施肥施的晚了,不然能更多……” “这种东西都能教给我们?月女也太心善了吧?” 能够带来大量财富的技术,瞬间让这些对韩盈陌生的学生倒戈向了她,老师的老师就是厉害,一出手就有这么多东西! 韩盈伸手拍了拍,示意众人安静,又道: “学这些是有要求的,你们学完了这些,回去之后,必须要把学到的东西,全部你们乡里的其她学生,医术不用再教教导她人,沤肥施肥要尽量带着村里人一起做。” 徐田曹手下的吏目不多,至少做不到短期内覆盖整个县,相反,她的女医队伍已经初步形成,可以一级级的传下去,两方共同使劲,才能让使用肥料更快的普及。 为了增加她们的学习动力,韩盈又加了句: “我等行医,就是靠着农人们收成吃饭,他们收的多,手头有余粮,才会找我们看病,要是手头没粮,病的再重,也不会看啊!” 话音刚落,众人便笑道:“是即!” 然后,韩盈又说了些许日常生活上的安排,课业如何上,以及有哪些人给她们上课后,便让她们先自行活动。 待这些人散去,韩盈招呼着周幺过来,还未等她开口,周幺就先问道: “月女,您刚才说那让女子减少难产之事,是有什么法子不成?” 第111章 尽孝之恩 “是有。”韩盈边合和周幺往屋里走,边说道: “法子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让大家这么早结亲的主要原因,不过是十五不嫁,罚五倍口算的压力,那大家先定婚,不出嫁,再长两三年去夫家不就可以了?” 听到这个办法,周幺脸上多了几分惊讶,她皱了皱眉头,陷入沉思。 说简单是真的简单,可想做也真不容易。法律上算是结婚,可实际上不是,要是遇上了贪财的吏目不承认,必然少不了罚钱。 而婆家的意愿就有些模棱两可,本来家里头能提前三年来个丁女操持家务,晚来三年,那就好多活没人干,可要是以此来换个能长久活下去的新妇,又仿佛还算是划算,前提是不由夫家出这人头税。 至于女子的娘家,同样算是喜忧参半,留闺女在家,情感上就是好事,也能多让闺女为家里做点活,算是补了父母对她的养育之恩,只是下,必然多占家里的口粮,此外,还有口算的压力,这就导致了不同情况的家庭,有的愿意留,有的恨不得早点把女儿嫁出去才好。 想到这里,周幺止不住的摇头:“还真是不容易。” “所以就要看我们怎么努力了。” 推门进屋,韩盈招呼着她们两个坐到马扎上:“如今大家结亲的习惯,也是跟着法律的要求变化而来的,放在百年前,女子莫说十五岁出嫁,二十岁出嫁的也不少。甚至一户人家,生上一儿一女就不再生了呢。” 嗯,这是尚傅给韩盈商君分户令的恶劣后果,属于反面例子,可反过来说,这不就是平民在面对不利自己的政策时,同样在想办法做出博弈的活生生例子? 两个儿子养大了就得分户,不分要罚两倍赋税,分了,两个儿子各要承担赋税和繁重的兵劳役,相当于孩子直接白养,那索性直接养一个算了。 而现在,面对十五不婚的罚款,她们也可以找到取巧避开的方法,无论是先结婚分居还是不住在一起都可以,重点要符合多方的利益,并将这个行为说的更加好听。 关于这点,一年前的韩盈还憋不出理由,不过现在,跟着师父通读了这么多的典籍,韩盈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怎么拿着如今的规则钻空子,她道: “父母生养之恩,儿女做什么都偿还不尽,可儿子尚能奉养父母,女儿嫁入夫家,连回家看看都难,实在是不孝啊。” 听韩盈说完,郑茂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连连点头,仿佛打心眼儿里觉得是挺不孝顺的。 而心眼子比较快的周幺,稍微过了几秒,立刻反应过来,她猛的抚掌,笑着应道: “对,是挺不孝的!” 韩盈默默的略过了郑茂,她和周幺对视,继续说道: “为人女儿,怎么能不尽孝呢?老话说的好啊,生前孝,胜过墓地千次扫,生前侍,胜过坟前万吨灰,这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的恩情,若是能在生前回于父母,定能算得上是孝女!” 说着,韩盈还对周幺挑了挑眉。 其实对于大部分平民来说,‘孝’并没有什么用处,真正能拿它换名望的,还是在官吏当中居多,平民想凭借孝名换取利益是很难运作的,大多数是男人凭借着为父母亲人复仇(主要是自身武力),找到个长期饭票,当然也有些许一步登天的人物,不过都是幸运儿中的幸运儿。 而女人机会就更少了,主要看县令是不是打算教化民众,运气好的话,可以因为过去的事迹,得到点儿钱财食物的赏赐,更多的……没有。 这样的区别待遇显然很不公平,不过现在也的确是方便了韩盈,因为以往给的女性不多,所以她也不需要用太高的赏赐来诱惑她们,一千钱,加些肉,顺便可以直接从养鸡场里拿上两只母 鸡,差不多就可以了。 这些钱,在韩盈眼里不算多,可对于平民女子来说,却是一笔重款,折换成粮食,差不多能在十二石,算四亩地的产出,是丁女劳作一年的所得,凭空得这么大笔钱财,肯定会吸引着她们前仆后继的‘尽孝’。 看郑茂没有反应过来,韩盈便没说她要给的鼓励,不过,周幺是个聪明人,哪怕韩盈不说,她也明白第一个出来做引领的人,肯定能吃到螃蟹,财物奖赏肯定会有的,不然,怎么吸引她人模仿呢? 过往可没有出现过女子婚后奉养父母的事情,只要她抓住机会,完全可以让自己身边人吃一波红利,这也算得上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毕竟—— 以往哪有官吏对儿女尽孝做过奖赏,反倒是逮住那些不孝的人。使劲儿的罚! 想到这里,周幺对着韩盈眨了眨眼,暗示着自己已经明白要怎么做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快,韩盈心下满意,这件事的前期安排就可以交给周幺,等时机差不多了,她再发出奖赏,慢慢的就可以引导出新风俗,当然,女子晚育的思维观点还是得宣扬,再好的风俗,也得有切身的利益关系才能维持得下去。 不用再强调这件事情的韩盈,开始调转话题,对着周幺询问道: “说起来,你们去他乡行医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那这还真有,而且还挺多的。 于是韩盈被迫听了一耳朵各种正常患病,但是被当成邪祟作怪的例子,以及一些更加奇怪的病,比如有人脖子上长了大肉瘤,还有个腹大如孕妇的男人,以及怎么也长不高的侏儒,裂了三瓣嘴唇的兔婴…… 大致凭借着她们的描述判断出是什么病症之后,韩盈也只能在心里摇头,这些病症,现在哪个现在都治不了,甚至除了第一个听起来像是大脖子病缺碘,能通过海边的紫菜和海带治治,其它都是目前医疗水平无法治理的。 医疗水平实在是不够啊。 从心底感叹过后,韩盈还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 郑茂给孕妇接生过后,遇到了保子神牌的觋师,要价要的可贵了。 好家伙,都薅到她这只羊头上来了,这是一点喘息之空都不给平民留啊! 不行,真不能留沃河觋师了,不只是他,得把整个宛平县神棍的饭碗都给砸了才行。 而当韩盈想着怎么解决掉对方的时候,收到大量吏目暗示沃河觋师,也开始了他的回击。 县城府衙,几个鼻青脸肿,头上和胳膊上还打着绷带,隐约透露出几分血迹的吏目一亮相,就让底层吏目们看傻了眼。 谁这么大胆,竟敢围攻他们?! 顷刻间,众人便忘却了不同部门之间的明争暗斗和过往的不和,连忙上前慰问: “老楚,快进来,快进来,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这都见血了!” “吴岳,你们今天不是去看河了吗?怎么这样回来的?遇上什么人了?” 看着同僚们还有点想上手的样子,吴岳连忙后退一步: “别碰别碰,我的胳膊可不能动,再动就要断了!” 而被叫做老楚吏目,年龄大些,颇为稳重,又是这群吏目的头,他叹了口气,说道: “就是下去量河堤来着,结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青壮,拿着棍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往我们身上打,我们反抗不及,就成了这副模样。” 听完,县衙里的官吏实在是开了眼。 “咱们县还有这么嚣张的强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围攻吏目,疯了他们?” “就是!” “必须得严查!” 老楚摆了摆手:“没那么简单,我得去见上司,回 来再跟你们说。” 听老楚这样说,聪明人瞬间明白过来,里面还有别的事,刹那间,胆小的人不再掺和,连忙让开通道,由老楚去找自己的顶头上司汇报。 待他们走后,这些基层的小吏们眼神飘飞,不用说,心里就有了猜测。 老楚这一行人负责水利勘探,因为要跑外面,往那些没人的沟壑里钻,所以换上了粗布麻衣,虽然外表看起来普通,可七个壮年劳力,还是在野外,哪个村子里的青壮劳力会没事聚一起,去这种地方打他们一顿? 这事情不正常,肯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不是上层斗法,就是那神师挑唆! 老楚和他的上司将作掾也是这么想的。 他跪坐在有些湿冷的房间内,摸了摸自己又开始发疼的双腿,和老楚面对面叹气。 将作掾的工房在府衙的北面,阳光照射极差,还地势偏低,短期住也就罢了,时间一长,整个人就开始难受起来,可他却在这个工房里办公二十多年。 而伴随着这么久时间的,是整个房间内极为陈旧的摆设。 浮了层土的土墙,绳子坏掉了的竹帘,进门往外的木地板虫蛀的的厉害,那常用的案几,满是修改竹简时不小心留下的划痕,不知道用了多久才会如此。 这间房子简陋的不像是将作掾该居住的地方。 将作掾,主要负责土木工程,这种事情油水甚是丰厚,就算是穷,也不能穷到这份上。 除非,他已经边缘化很久,平日里更是压根摸不到任何工程的边。 事实也的确如此,宛安县十几年未曾动过大型工程建设,没有工程,自然也没有钱过来,要不是底下的乡道还需要维护维修,那将作掾这个职位都要被取消掉了。 揉着又开始疼痛的小腿,将作掾长长的叹了口气。 “老常,咱们年龄都到这个岁数了,这摊子浑水掺和进去,得不得利不好说,想退出来,可就难了。” 第112章 准备砸锅 生物钟 疏远 状态 苛刻 未雨绸缪 新生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第113章 施加压力 叶谦和克丽丝回到了家中。 家里面,克丽丝的父母并没有在工作,两个人都很紧张,他们一直在等待着克丽丝的好消息。 看到叶谦和克丽丝回家,克丽丝的父亲立即迎了上来,开口问道:“克丽丝,怎么样了?结果怎么样了?山海学院收留你了吗?” 克丽丝摇着头,她朝着父亲开口说道:“爸,不是这样的,是……是我姐姐她……她……” “她要做什么!”克丽丝的父亲紧张起来,看着克丽丝,他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生了。 克丽丝叹了口气,说:“是姐姐她要我做祭品,把我献祭给古妖王。” “什么!祭品?献祭给古妖王?”克丽丝的父亲一下子大叫了起来,他在这个地方生活很久,他当然知道献祭是什么意思!克丽丝的父亲猛地一跺脚,说道:“这个该死的女人,我真后悔把她给养大,我一早就看出来她对你没有什么好心,但是我还是觉得她是你的亲姐姐,不会真的害你,没想到她……她竟然做这种事情!怪不得昨天你会走丢,怪不得呢!” 克丽丝立即说道:“爸,你先别生气了,我……我当时太紧张,就把姐姐她给打晕了,我就跑回来了。” “好,好,那就好,克丽丝,这个……这个有点麻烦了。”克丽丝的父亲紧皱着眉头,显然,他说的麻烦,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大女儿留在了那里,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怎么了?”克丽丝开口问道。 克丽丝的父亲说道:“如果你姐姐说的是真的,如果古妖王真的是想要你做祭品的话,那么,此刻它现祭品变了,它会非常的愤怒,然后,我们整个小镇子都会被它给屠杀的。” “啊?”叶谦也皱了下眉头,看着克丽丝的父亲,“叔叔,这个古妖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势?” 克丽丝的父亲叹了口气,朝着叶谦解释说道:“这个古妖王,就是一个修炼成精的狐狸,它凶狠异常,而且还很有智慧,它最喜欢的就是吃小女孩,还得是特别水嫩和漂亮的那种,这么多年来,我们生活在这里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会生下女儿,特别水天赋好的女孩,更是会被古妖王盯上,只是,自从神使出现过一次之后,这个古妖王就收敛很多了,差不多一年才会吃掉一个女孩,而且,它也不再采取抢夺的方式,而是会强迫我们这些生活在巫古山脉周围的人类进行献祭,现在,哎……” 叶谦听了这些话,皱起了眉头,他想了一下,说道:“那,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赶紧先离开这里吧,你们两个人带着克丽丝先离开,我留在这里看看情况。” 克丽丝的父亲说道:“嗯,这样也行。”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镇子上空阴云密布,接着镇子入口处的那个雕像,突然间炸开,空中,一个声音在吼道:“愚蠢的人类,竟然敢欺骗我古妖王大人,你们……都得死!” 这声音过后,阴云开始慢慢的散开。 叶谦皱了下眉头,他嗖的一下就朝着镇子口的方向奔去,他要见识一下这个什么古妖王,到底是何方神圣! 到了镇子口,叶谦看着那一尊雕像,雕像已经完全炸开,只有一股很奇怪的能量在波动,除了这股能量之外,叶谦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实体的东西。 叶谦看着那里,他慢慢的后退,他估计这并不是古妖王的本体过来了,如果古妖王一进到了来去自如、随意的穿梭时空的程度了,那叶谦也别去管这破事了,直接逃命去吧,不然的话,连小命都得葬送在这里! 叶谦转身,再次朝着克丽丝的家中飞奔而去。 到了克丽丝家里面,克丽丝的父母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实际上,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大家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大家都知道,得罪了古妖王,这小命算是到头了,再不跑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一家人正想离开,突然门口传来一大队的脚步声,接着轰的一声,克丽丝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 叶谦几个人都是愣了下,叶谦觉得这画风有点不对劲啊,这古妖王应该是狐妖啊,既然是狐妖,应该是带着魔兽奔涌而来啊,怎么现在是人类武者杀上门,还把大门给踹开,这完全是人类武者的作风啊。 大门被踹开之后,一个穿着金色盔甲的中年人带着十多个人,冲了进来。 那个男人神色严肃,气势很足,正是飞鹏镇的镇长,杰诺! 克丽丝的父亲看到是杰诺,愣了下,然后赶紧走上前去,说道:“杰诺族长,你怎么来了,这是怎么了这是。” 杰诺冷哼一声,他看向克丽丝,随后怒气就更足了,他抬起一脚,一下子把克丽丝的父亲给踹的飞了起来,滚了几个跟头,滚到了叶谦身边。 叶谦把克丽丝的父亲给扶了起来,他看着这个所谓的镇长,眉头微微皱起来,叶谦感觉到,这个镇长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杰诺冷声说道:“胆大包天的混蛋!尤塔呢,李刚呢,让他们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克丽丝挡在自己的父亲身前,她指着杰诺,说道:“杰诺族长,你凭什么打人!不要以为你是族长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 杰诺看到克丽丝说话,更是气的不行了,他的确很生气,当然了不是生克丽丝的气,而是生尤塔和李刚的气,他以为自己被这两个人给完完全全的耍了! 要知道,这次可是给古妖王献祭,这献祭绝对关系到整个镇子的生死,更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因为古妖王要的祭品应该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杰诺想要作假,不过作家也需要有水准,杰诺生生知道古妖王的口味,所以他就选择了克丽丝,他要让克丽丝当成替代品去成为古妖王嘴里的食物。 所以,杰诺找到了李刚和尤塔,杰诺觉得这两个人肯定不敢违背自己的意识的,而且他们也无法拒绝如此丰厚的奖励和报酬,所以杰诺一直都觉得自己是稳操胜券,是掌控着这一切。 可是,现在,却出事情了!古妖王愤怒了!而克丽丝,竟然还在家里面! 尤塔和李刚这两个混蛋,他们竟然敢欺骗自己! 杰诺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道:“尤塔在哪里!李刚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叶谦这时候站到克丽丝身边,他看出来克丽丝很害怕,所以叶谦轻轻拍了下克丽丝的肩膀,他看着杰诺,说道:“哦,尤塔和李刚都进巫古山脉祭坛了,尤塔大姐已经当成祭品,送给古妖王了。” “什……什么!”杰诺愣了下,随后他无语的狂笑起来,“尤塔自己做祭品去了?这怎么可能?这个蠢货!我明明说过,是要克丽丝做祭品的,她做祭品有个屁用,她和我女儿差的何止一点半点!” “你女儿?”叶谦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他看着杰诺,说道:“你女儿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真正的祭品,其实应该是你女儿?所以,你才让尤塔和李刚,偷偷的把克丽丝给引诱到巫古山脉中,实际上你本来就是想要用替换祭品的方式,救下你的女儿,是不是!” 杰诺冷笑了一下,他现在也没必要去撒谎了,他冷哼一声,开口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该死的尤塔,这两个蠢货,竟然连这么小一件事情都做不好,她自己反倒成了祭品,而且,她这种祭品,当然会惹来古妖王的愤怒,该死的混蛋!现在,只好把这一切推给你们一家人了!”说着,杰诺猛地一挥手,说道:“都给我捉住啊,特备是那个女人,要活捉!” “是!”杰诺身后的那些下属,朝着叶谦等人就冲了过去。 叶谦冷哼一声,突然间冲了上去,接着砰砰砰砰几脚,在叶谦的脚下面,这些杰诺的下属简直就像是三岁的孩童一样,全都被叶谦给踢的飞了起来。 叶谦也没停留,他踢飞了杰诺的那些下属之后,接着嗖的一下,就来到了杰诺的身边,这时候叶谦猛地一伸手,就掐住了杰诺的脖子,他哼了一声,说道:“想死还是想活。” “死的是你!”杰诺没想到叶谦会这么快,而且竟然如此厉害,身体素质如此强横,但是,杰诺并不担心,他是一个魔法师,而且是一个高级的火系魔法师,他感觉得到叶谦身上没有魔法力波动,杰诺可不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一个普通人的手里! 杰诺的周身,突然间,火焰燃烧,那些火焰燃烧成为一片火雨,朝着叶谦就浇了下去。 叶谦哼了一声,他一挥手,灵力闪过,然后所有的火雨全都朝着杰诺的头上浇了下来。 “啊!”杰诺立即被烧得浑身焦糊,他惨叫着,然后身体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把地上的火焰给压的熄灭了。 叶谦看着杰诺,冷声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杰诺的火雨还是很厉害的,此刻一阵火雨落下来,即便是杰诺自己就是火属性的魔法师,还是被烧了个半死,他大口的喘着气,说:“好,好,我说,别杀我,不要杀我……” 第114章 窟窿太大 没想到瑞和会承认, 宋晋峦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哪怕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合不来的话也可以选择不来往,这世上许多东西都是讲究缘分的。我对你既没有幼时一同长大的情谊,更加没有少年时携手并进的情分, 你出现的时候, 我已经不需要兄弟了。你对我来说, 只是父亲的儿子, 而不是我的弟弟。你说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兄弟情谊, 难道你对我就情深义重么?” “我、我,因为你先对我冷漠, 对我漠不关心,成年和考上大学这种大事,你都对我不闻不问。”宋晋峦越说越觉得委屈。 瑞和好笑地看着他:“感情是相互的,你可以说我对你冷漠, 这是事实我并不反驳,可是你就付出了什么东西吗?你为了我和你之间所谓的兄弟情谊争取过吗?如果没有的话, 就不要用受害者的语气指责我, 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我们之间没有兄弟情谊, 是我和你共同促成的。” 宋晋峦愣住了, 他咬着牙:“可是这样不公平, 我也是父亲的儿子, 难道只能得到一点你施舍的东西被扫地出门吗?” “这几年你从父亲手里收到了多少礼物呢?”瑞和叉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糕点软糯香甜,很合他的口味。 “……”宋晋峦握紧拳头,自以为自己参透了什么, “你在嫉妒我吗?我十七岁才回来!在那之前你一个人独占着父亲, 现在还要跟我计较父爱吗?” “你误会了, 事实上在你回来之前,我也享受不到多少所谓父爱。”瑞和喝了口橙汁,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我快三十岁了,不是三岁。” 他抬了抬手,站在一边的秘书走过来,“先生。” “跟晋峦少爷说说吧。” “是。”秘书用平淡的语调念着:“盛迪亚斯手表绿地纪念款,拍卖行拍卖价七百二十八万,奇亚701跑车系列,当年售价三百二十万,各种费用加起来去掉零头落地三百六十万,位于明悦商科大学附近的高档小区三居室,精装修,售价一千一百二十万……”他每念一个,宋晋峦的脸色就越沉。 这些东西,分明都是父亲送给他的! 秘书念了八个就停下。 瑞和示意:“还有柳女士的。” “是。”秘书开口继续念,一口气念了二十几样东西,最后以一笔五百万转账结束。宋晋峦听得一头雾水,他听得出来,里面一些什么珠宝首饰都是他母亲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礼物,还有那五百万是父亲给母亲的创业资金。 念这些做什么? 秘书歉意地说:“晋峦少爷,为了节约时间,一百万以下的物品和账单被我略过了,如果您感兴趣的话,这本账册您可以拿去过目。”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宋晋峦没有接秘书手上的账册,他满头雾水,根本摸不清头脑。 “这些饱含父爱和深情的礼物,都是走我的私账购置的。”瑞和靠着椅背舒缓今天祭祀带来的疲惫,“跟你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对你的确没有兄弟情谊,但是我对你和你母亲算是仁至义尽,你对我的指责我无法接受。” “不可能!”宋晋峦下意识否认,“这些都是父亲——” “父亲的日常费用支出都是走我的私账,他在外面度假,为你母亲一掷千金拍卖珠宝,为你购置房产,为你母亲投资美容会所,等等。”瑞和轻声说,“都是我在付款,虽然我是给父亲报销,可你和你母亲是实实在在享受到了利益,这句话不假吧?那些东西,加上这一份财产,在你宋晋峦少爷眼里,也只是‘一点施舍的东西’吗?” “我、我——”宋晋峦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这些年父亲这么大手笔地花钱,那些钱都来自宋晋峦。 “好了,事情也说完了,我还有事情要忙,这份协议你拿回去吧,没问题就签字,过完年你们就搬出去吧。”瑞和站起来。 备受打击的宋晋峦脑子乱哄哄的,见瑞和要走,一想起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就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可你就这样把我赶出去也太不公平了!我也是这个家的儿子,是父亲的儿子,我就晚回来几年而已!” 正在郑管家的服侍下穿外套的瑞和微微侧头:“我很遗憾,不过你说的是对的,如果你早几年回来,祖父应该会给你更多。或者你没有比我小七岁,可能我们还能为了家主之位竞争一番,家主之位从来都是能者居之。” 喘着粗气的宋晋峦耳朵嗡嗡的。 “时光无法扭转,现在才是现实,我想将你分家出去,你就只能接受。反之,我也只能接受。”瑞和理了理领口,大步往外走。 宋晋峦重新坐下,心跳得太快太急,他捂着胸口,感觉手都在发抖。 “晋峦少爷,我让人送您回去?” 他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但他觉得耳朵里蒙着一层,听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碧河长天园的,是母亲柳爱芬的不停呼唤将他唤醒。 “到底怎么了?怎么失了魂一样!你手里捏着的是什么,我拿都拿不出来。” 柳爱芬着急地说着:“有事情就跟妈说啊!”宋晋峦松手,将那份文件丢到桌上。她赶紧打开来看,脸色不停变化,震惊困惑交织。 “现金两千万,店铺房子各两套,宋林、你大哥竟然这么大方,这些都是给你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您再往后翻,这是他给我的分家财产,他让我和妈过完年就搬出去。” “什么?!”柳爱芬大惊,“分家?怎么就分家了?”等听宋晋峦解释完,她扶着额头坐下,脸色又青又白。 “妈,你之前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让我平常心,怎么我看你好像很受打击的样子。”宋晋峦苦笑道。 “你这臭小子,还调侃起你妈来了。”柳爱芬强撑起笑容,“这不是还存着侥幸嘛。这样也好,也好,至少他没有一分钱没给你就把你分出去。能怎么办呢?你爸又不是当家人,我们还不是任由人家搓圆捏扁。” “那我、签字了?” “签吧。” “不用跟爸说一声?” “说一声吧。” 这边母子俩“说一声”,宋正格就只“听一声”,毫无异议,甚至还说:“你哥真大方,这是拿他那一份分一份给你呢。” 这话差点把柳爱芬气死。 “你爸,唉。”柳爱芬是不了解接受过正统家族教育的宋正格对分家的接受度的,她失望地看着手机,对儿子摇摇头,“靠你爸为你多争取一些是不可能了。” 不久,宋晋峦跟柳爱芬一起搬出了庄园。 搬出去那天晚上,柳爱芬跟宋晋峦同时做了一个梦。两人醒来时,都觉得恍惚,但要回想却想不起梦境。 母子俩脸色都很不好,彼此询问一番才知道原来都做了梦。 “那个梦……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也是,太奇怪了。” 这一晚,瑞和也做了一个梦,梦境非常清晰,讲的是一个叫做柳爱芬的普通家庭女生与古老家族宋氏的大少爷宋正格之间的爱情故事。开始时,柳爱芬并不知道宋正格的身份,两人像普通人一样交往。后来宋正格失踪了,柳爱芬怎么找也找不到,伤心之下却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她运气很好,遇到了一个愿意跟她结婚且承诺将孩子视如己出的好男人,婚后她生下孩子,虽然丈夫对她很好,她仍然没有放下宋正格。 后来她与丈夫和平分手,只带走了大儿子。偶然间她跟宋正格重逢,两人已经年近中年,知道柳爱芬为自己生下了孩子,宋正格非常感动,将他们接回了家。那个时候柳爱芬才知道,原来宋正格出身名门,当年不告而别是因为家里给他定了未婚妻,他被抓回去结婚了。现在宋正格的妻子已经过世,他们终于能再续前缘。 好运继续眷顾柳爱芬和她的儿子,宋正格与原配生的孩子死于空难,她的儿子成为了唯一的继承人。宋正格不喜欢做生意,于是早早地培养起儿子,几年后将产业交给他们二人的儿子打理,两人跳脱俗事,过起了神仙眷侣的生活。偶然间,柳爱芬从三姑姐那里得知,原来当年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宋正格,其中有宋正格的未婚妻在捣鬼,未婚妻不想让宋正格知道她已经怀孕,暗中使坏让他们彼此错过。 已经继承家业的儿子决定为母亲报仇,他要剔除父亲原配妻子在这个家的所有影子,所以将那位夫人的所有嫁妆都卖了。以后他父亲的妻子只有他的母亲,宋氏的主母也只有他的母亲,什么林夫人,她在宋氏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那是对她的惩罚。 “……”醒来时,瑞和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愣,那个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早早早!!! 第115章 蒙蔽双眼 青山神君抱着已经昏过去的玄烨飞落在修院中。 赤天看着躺在青山神君怀里的玄烨,不由得,被渡劫后的样子所吸引。 五官变的如此精致,给人一种早晨斜阳的感觉,干净又温暖。 青山神君抱着玄烨朝着房间内走去,大将军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把玄烨放在床上。 大将军关心地问道:“怎么样”, “有没有什么事情”。 青山神君笑笑答道:“大将军请放心”, “只是刚渡劫完”, “灵气耗费过多”, “休息一下必会醒过来”。 说完,青山神君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丹药喂到玄烨口中。 大将军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睡的玄烨,微微地笑了笑,眼中还泛着些许的泪。 青山神君看着眼前这一幕说道: “你现在快看一下他身上的的族纹是否就是你遗失血脉”。 其实此时的大将军已经很肯定躺在床上的玄烨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孩子,此刻玄烨的样貌和大将军年轻时如此相像,生辰又对的上,怎不是他的孩儿。 大将军笑笑的伸出手,一手抓住玄烨的手,尾指勾住玄烨的尾指,拇指相对,大将军手臂和玄烨手臂上同时浮现了浪花水纹。 知道眼前这个就是自己得孩儿,可看到族纹显现的这一刻,眼角的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大将军嘴里念叨着:“可找到你了”, “我的孩儿”, “这些年为父过得太孤独了”, “接下来有你陪我度过余生”, “我也是无憾了”, 青山神君看着眼前这暖心的一幕笑着说道: “今天真是我徒儿大运之时啊”, “不仅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至亲”, “还渡劫化型”, “龙族更是有个好姻缘在等着他”。 “大将军,我们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们走出去喝两杯”。 大将军笑着说道:“好”,“好”, “我这些年一直郁郁寡欢”, “饮酒无味”, “今日我要与你多饮几杯”。 清晨玄烨缓缓睁开眼睛,全身传来撕裂的疼痛,艰难的转头看见赤天趴在床边酣睡着。 不时还传出“哼”“哼”的鼾声。 玄烨抽了抽被赤天的压住的手。 赤天突然感觉脑袋被拖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 看到玄烨醒了,激动的站起来说道; “师哥你醒了”, “我去叫师傅”, “你先不要动”。 转身朝着门外跑去,嘴里大声喊着: “师傅,师傅,玄烨师哥醒了”, 玄烨艰难地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只要看见这个呆呆的师弟,就会很开心。 青山神君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长者,看着这个长者的样子。 玄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痛了一下,还有一些悲伤,这些悲伤是来自记忆深处,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青山神君伸出两指搭载玄烨手腕脉搏之处,一呼一吸抬起手来。 笑着说道:“没什么事”, “被雷劫劈的全身有些疼痛罢了”, “其他并无大碍养养就没什么事了”。 侧过身指着大将军说道: “玄烨啊,这便是你失散多年的生父”, 只见长者情绪激动地说: “孩儿,这些让你在外面委屈了”, “是为父不好”, “这么多年没有找见你”, 玄烨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长者。 虽然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但是此刻相认并没有多少开心。 反而心里有根刺扎着。 青山神君见眼前这景象,也是缓缓说道: “你们父子好好聊聊吧”, “我先出去给玄烨练点恢复的丹药”, 转身朝着门外走了去。 大将军坐在床边拉着握着玄烨的手说道: “孩儿,你对你的身世也会很好奇吧”, “为父和你说说”, “为父是龙族的大将军”, “复姓灵龙”, “孩子,你的名字应该是灵龙玄烨”, “当年你和你娘、、、、、、、、、” 听着大将军讲着这些总是感觉哪里不对,虽然当时年纪小,记不清这些事情,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些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大将军继续说道:“待你在恢复一些”, “我们就回龙族”, “回到我身边好好照顾你”, “继承我大将军的位置”, “保卫我们龙族”。 玄烨陷入了思考之中,真的就离开师傅和师弟回到龙族么?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突然来的至亲,内心那分歧的记忆,当年父王和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烨师哥”, “师傅让我把这碗药给你端进来”, “你快趁热喝了吧” “来”, “师哥你躺好”, 第116章 田里放火 “畜生就是畜生,面对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孩,居然还如此的粗鲁凶狠!”叶谦心中嘀咕着,手上却并不含糊。 好在叶谦已经不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魔法攻击,不然,这个时候他肯定会选择用大白直接拍散那条火蛇。如果他真这样做,那就真的要闹笑话了。 这魔法的攻击力,十分的诡异,大白的物质攻击,基本上可以被大幅度的削弱,肯定无法溃散那火蛇。以那女魔法师娇嫩的身躯,这火蛇哪怕只有一点落在她身上,也肯定会非死即伤。 对魔法师的攻击,武者只能选择用灵力来对抗,或者干脆直接躲闪。而对于叶谦来说,他的法源之力无疑效果是最好的,对魔法力有着极其强大的克制作用。 果然,只见叶谦用法源之力凝聚的力量,一瞬间破空而去,彻底将那灼热的火蛇给扑灭,甚至法源之力的力量还没有消耗完,直接朝着那野猪怪轰击过去。 同时,叶谦身形几个闪烁,已经来到了女魔法师跟前,就害怕自己的法源之力救援不够到位,只好近身保护这美娇娘。 “砰!” 剩余的法源之力直接落在了那野猪怪身上,野猪怪皮肉似乎和普通的野兽没有强太多,剩余的法源之力也直接在那野猪身上撕裂开了一个口子,顿时鲜血飞溅,那野猪更是痛叫连连,不断的摇头晃脑,却也难以摆脱死亡的阴影。 “这畜生还真弱!”叶谦心中鄙夷了一番,相比之前偷袭他的松鼠怪其实也强不了多少。 眼见那野猪怪已经命不久矣,叶谦也懒得继续理会,而是做了一个帅气的回眸,面带笑容的看向了女魔法师道:“美女,你没事吧!” 叶谦本以为自己英雄救美,加上自己这帅气英俊的面孔,眼前这女孩不说要以身相许,但至少也该感恩戴德才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秀丽的美女魔法师,非但没有感恩戴德,更没有要以身相许,反而从那戒备和幽怨的眼神里,叶谦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恶意。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叶谦心中直犯嘀咕,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受欢迎了? “美女,你是不是被那火蛇给吓傻了?是我救了你,你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刚刚救了你一命的救命恩人吗?”叶谦没好气的质问道。 美女魔法师闻言,冷哼了一声,怒道:“死在魔兽手里,跟落在你们修仙者手里相比,我宁愿葬身火海。” “修仙者?”叶谦微微皱眉,他可不是什么修仙者。不过,他似乎从女魔法师的嘴里,听出了两人之间的误会,或者说修仙者和她的误会。 “美女,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可不是你说的修仙者,而且我对你从没有恶意。不然,我也不会出手救你了。”叶谦解释道。 “出手救我?”女魔法师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诉你,我莫亚妮就算是自杀也绝不让你玷污我的清白。” 莫亚妮说着,手里居然多了一把匕首,横在了自己白皙的脖子前,一脸刚烈的模样,似乎叶谦要真有不轨的举动,她便会自刎在叶谦的跟前,以保自己的清白。 叶谦还真被莫亚妮这个敢说敢做的刚烈女孩吓了一跳,原来莫亚妮是担心他救下她的目的是窥伺她的美貌,贪念她的身体。当然,对于男人来说,英雄救美就算没有这样的念头,也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美女献身,没有几个男人会拒绝吧! 叶谦对着莫亚妮露出了一个莫名的微笑,这样一个顶多就是神通境巅峰的女孩,想要在他面前自杀,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笑什么?”莫亚妮吓了一跳,紧张的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喃喃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叶谦无奈的摇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英雄救美之后,居然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就好像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恶贼,正在胁迫一个貌美如花的弱小女子。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不怕死,那你就不怕你死后我亵渎你的尸体?”叶谦好奇的问道。 “卑鄙小人,你果然是为了,为了我的身体才出手救我的。”莫亚妮恨恨的瞪了一眼叶谦,说道:“你们修仙者,就没有一个好人。” “我说了我不是修仙者!”叶谦无奈的再次解释道。 “就算你不是修仙者,也是个和修仙者一样的邪恶之徒,我莫亚妮诅咒你,诅咒你会被……”莫亚妮恨恨的咒骂着。 “等等……”叶谦不想继续听女孩的诅咒,直接打断了女孩的话道:“我真对你没有恶意,我承认,你长得不赖,可我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还不至于像你想的那样饥渴。至少,以你的姿色,还不至于让我饥渴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鬼才信你的话。”莫亚妮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懒得跟你解释了,算我救人不淑,碰上了一个白眼狼。”叶谦无奈的摇头,转身朝着不远处已经不再挣扎的野猪怪走去。 莫亚妮见到叶谦转身离开,还真是有些说不出的意外,她显然很清楚,如果叶谦真是她想象的那种人,完全可以强迫她,哪怕她真的为了自己的贞洁而自刎,身体也会被蹂躏糟蹋。 莫亚妮不知道的是,叶谦完全有本事让她无法自杀,根本用不着糟蹋尸体那么下作。 “难道我真误会了他?”莫亚妮有些迟疑了,可很快她还是摇摇头,说道:“修仙者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不能上当。” 而叶谦根本不再理会莫亚妮,虽然这女孩长得不赖,而且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女魔法师,甚至他还想交这个朋友,顺便打探一下关于魔法师的事情,关于荒原秘境的事情。可摩尼亚对他有那么深的误会,让他直接打消了这一切的念头。 “果然也有一颗珠子,不同的这颗珠子是火红色的。”叶谦在已经死亡的野猪怪里,最终翻出了一颗同样晶莹剔透的火红色珠子。 做完这一切,叶谦这才继续朝着地图指示的方向走去。 而莫亚妮眼见叶谦对她视若无睹,准备离开这蓝魔丘林,离开这山谷的时候,莫亚妮这才肯定,她很可能是真的误会了叶谦。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精神力消耗殆尽,没有人的帮忙,如果再出现了魔兽,她就真的只有香消玉殒的结局了。 “慢着!”莫亚妮突然对着叶谦喊道:“你真就打算这样抛下我不管了吗?” 闻言,叶谦直翻白眼,不是他不管,而是莫亚妮之前把他当成了无恶不作的恶徒,都要诅咒他了,他又不是白痴,哪里还会自讨没趣? “美女,好像是你不让我管你。我在你心目中不是个十恶不赦的恶徒吗?”叶谦没好气的说道。 莫亚妮闻言瞬间脸色一红,有着说不出的尴尬,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误会了叶谦。一想到自己把救命恩人当做了恶徒,甚至还打算出言诅咒的时候,她就有种说不出的负罪感。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只不过,修仙者在我们水系魔法城的名声太臭了,我们不知道有多少的同胞惨被修仙者**,所以……”莫亚妮有些委屈的解释着。 不得不说,美女委屈的表情,对男人来说都有很大的杀伤力,尤其是对叶谦这种怜香惜玉的男人来说。之前心中的郁闷,似乎就在莫亚妮那委屈无辜的表情里无形的烟消云散了。 “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修仙者,我只是个武者而已。”叶谦不得不再次解释道。 “武者?你难道是外来者?”莫亚妮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惊愕的看着叶谦。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来者?”叶谦诧异道。 “因为在我们这里,除了修仙者和魔法师之外,会自称武者的,都是外来者。而且,这些外来者个个实力不俗,不过绝大多数都没有好下场,会被修仙者和魔法师联手追杀。”莫亚妮喃喃的解释道:“所以,武者很少出现在我们这个地方。” “什么?”叶谦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心中嘀咕道:“还有这样的事情?难道就因为非我族类就要赶尽杀绝?” “不过,你大可放心,你的这个秘密我会为你保守的。算是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了。只要你不说自己是武者,大部分人都会认为你是修仙者的。”莫亚妮似乎看出了叶谦的担心,连忙笑嘻嘻的说着,眼里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目光。 “我叫莫亚妮,是水系魔法师部落的族人。外来者,很高兴认识你。”莫亚妮来到叶谦跟前,再也没有了忌惮和警惕之心。 叶谦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修仙者,叶谦!” “你学的可真快,好在你遇到了我,不然你肯定会有大麻烦的。”莫亚妮一脸赞赏的看着叶谦道:“对了,你如果想要好好的在这里活下去,我想你得需要我的帮忙。” 如果一切真如莫亚妮说的那样,这里的修仙者和魔法师都对外来者很仇视的话,他还真需要眼前这个女魔法师的帮助。不过,他很好奇,这个女魔法师为何突然敢跟他谈条件?难道就不怕他杀人灭口,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知晓他外来者的身份? 第117章 都是弃子 白发老者似乎也看出了叶谦此刻的迟疑,不由带着几分傲然之色道:“我禅血教的厉害,想必你应该很清楚,别说你只是御气境的修仙者,就算你真踏出了天关,踏入了窥道境,结果也不会有多少改变。” 这话白发老者当然是存在了吹嘘的成分,可毕竟叶谦不是禅血教的高层,对于禅血教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不过,叶谦岂是那种轻易低头的人?就这样跟禅血教回去,自然也是凶多吉少。 “你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你不是说你禅血教有多么厉害吗?这样,你要是能够追上我,我便跟你回去。”叶谦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摆脱目前的糟糕境遇了。 他身上被下了追踪秘法,而他却一无所知,无论他跑到哪里,肯定都难以避开禅血教的追杀。他能够逃去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天魔城,作为魔法师的死敌,叶谦一旦进入了天魔城,他料想禅血教的高手不会真为了杀他而深入天魔城那样的险地。毕竟,叶谦和禅血教并没有太大的恩怨。 只不过,叶谦担心的是,天魔城距离这太过于遥远,就算他全力逃命,要达到天魔城都需要七八天左右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叶谦可以说没有丝毫的把握可以顺利进入天魔城之前不被禅血教的窥道境的修仙者抓住。 所以,留给叶谦唯一能够搏一搏的机会,似乎也只有莫亚妮谈之色变的迷雾沼泽了。迷雾沼泽,传说有进无出,禅血教的高手,应该也不会为了追杀叶谦而深入这样危险的地方。 但迷雾沼泽,对于叶谦来说,一样也危险重重,说不定最后不是逃命,而是送命。不过,现在他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他一个外来者,落入了邪恶的禅血教之人手里,自然也是必死无疑了。 现在,他唯一希望的是,等到他逃入迷雾沼泽之后,身上被种下的追踪秘术可以消失,这样或许他就可以捡回一条命了。 正是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叶谦也不管那白发老者怎么回应,转身瞬间快速的朝着迷雾沼泽所在的放心狂奔而去。这里距离迷雾沼泽也不过一百多公里路程,以叶谦的速度全力逃命,相信不用一个小时,便可以顺利进入迷雾沼泽的范围。 “嗯?”白发老者一愣,没想到叶谦会这么干脆的直接逃走。 “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白发老者不急不慢的,随即紧跟了上去。两人一追一跑,速度的差距瞬间就展现出来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逃命的速度还真快,难怪要跟我说什么追上他就跟我回去了。”白发老者心中颇为震惊。 两人的速度虽然有一定的差距,可禅血教的五长老比叶谦慢的并不算太离谱,加上还有追魂烟为指引,所以老者并没有跟丢叶谦。 “小子,说起来,你和我禅血教也没有太大的恩怨,为何死也不肯跟我回去?”白发老者五长老追了叶谦一段时间之后,惊愕的发现,叶谦全力奔逃的方向居然正是让荒原世界所有人都敬畏的凶险之地迷雾沼泽。 叶谦心中也一阵无奈和苦楚,说道:“没错,我们本没有多大的恩怨,可你们却非要纠缠不休,这又是何苦?只要你不追,我当然也不用往那凶险之地跑了。” “纠缠不休?” “你小子要不是心虚,你跑什么跑?” “我说了,以你的天赋资质,只要来历清白,没有做过对我禅血教有大恶的事情,我们非但不会为难你,甚至可以吸纳你进入我禅血教。” “不过,现在看来,你小子宁愿往迷雾沼泽钻,也不肯跟我回去。要么是做了对我禅血教十恶不赦的事情,要么,你小子根本不是我荒原世界的人,而是外来者。”白发老者五长老接连开口说着,总算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叶谦闻言,也懒得多说。他知道,身后的白发老头是肯定不会罢手了。而是一路抓紧时间,靠近迷雾沼泽,防止禅血教的圣人级(窥道境)强者突然杀出来,到时候他就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该死,早知道这小子这么玄乎,就应该提前通知窥道境强者过来了。”白发老者此刻心中除了懊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虽然,他之前看出了不对劲,已经通知了教中的窥道境前辈,可对方收到消息需要时间,赶来这里更需要时间。 眼看着叶谦已经出现在了迷雾沼泽的边缘,白发老者瞬间停了下来,不再追赶。白发老者五长老眼看这前面白雾重重的深山沼泽,虽然表面上看,这个地方除了雾气比较浓郁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可对于伴居于迷雾沼泽不远的禅血教,对于迷雾沼泽的危险性,比任何一个势力都更加的清楚和忌惮。他们禅血教之所以伴居如此凶险的绝地,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且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还不少,但有资格知晓这一切的,自然只有禅血教的高层,还有其他势力的窥道境强者和大魔法师修为境界的至强者。 叶谦见到白发老者没有继续追来,自然也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眼前已经是迷雾沼泽,这个时候他也有了一些底气了,就算禅血教的圣人级强者过来,叶谦也有时间直接进入迷雾沼泽,大不了就是拖着一个圣人级强者和自己一同殉葬在这迷雾沼泽里。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迷雾沼泽的凶险,真如莫亚妮说的那样,有进无出。但对于这一切,叶谦其实也没有多少的把握,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老头,怎么不追了?”叶谦停下来,看着对面不再追来的禅血教的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冷哼了一声,说道:“小子,你也别得意。你进去迷雾沼泽,也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的来历,或许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也不一定。” “别废话了!”叶谦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如果告诉我如何驱逐身上的追踪秘法,让我离开这里,我和你们禅血教的恩怨也就不计较了。如若不然,只要我还活着,定然让你禅血教鸡犬不宁!” 被人莫名奇妙的逼到了死角,别说叶谦会有脾气,只怕换个任何人,都会火冒三丈。他不过是被人诓骗了,来到这个鬼地方寻宝机缘,结果机缘没有,却招来了死亡之灾。 白发老者冷笑不已,不屑道:“你觉得你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我实话告诉你,我禅血教的窥道境前辈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在我禅血教前辈手里,二是死在迷雾沼泽之中。” 叶谦脸色一沉,知道他和禅血教是彻底的对立了,没有任何的周旋余地了。这禅血教果然是出了名的邪恶霸道。就因为叶谦不肯说出身份来历,居然就要逼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好一个禅血教,果然是邪恶霸道。你回去告诉你们禅血教的大佬们,你们最好期望我别活着出去,否则定要杀你禅血教一个鸡犬不宁。”叶谦心一横,再也不抱任何的期望,转身直接朝着迷雾沼泽之中走了进去。 对于叶谦的威胁,白发老者五长老权当没有听到,只是不屑一顾的冷笑。禅血教能够霸占迷雾沼泽这个凶地,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做到这一切吗? 在这白发老者心里,只怕根本就没有把叶谦当成一回事。甚至,已经认定了,叶谦进入迷雾沼泽,是注定了有去无回了。 而就在叶谦进入了迷雾沼泽之后没多久,果然禅血教来了一位窥道境的修仙者,白发老者五长老见到此人,顿时也露出了敬畏的表情。 “人呢?”那位禅血教高高在上的窥道境修仙者声音空灵,似乎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回禀副教主大人,那人已经进入了迷雾沼泽。”五长老开口说道。 “嗯?”副教主大人似乎有些莫名的诧异,他比谁都清楚,在这个时间段进入迷雾沼泽,别说只是御气境的修仙者,就算是窥道境的修仙者,那也是九死一生。 “副教主大人,我怀疑那小子,根本不是我们荒原世界的人,而是外来者。不然,那小子不会宁肯进入迷雾沼泽送死,也不肯跟我回教中的。”五长老说出了自己的揣测。 然而,对于这位高高在上的副教主大人来说,似乎对于叶谦的来历并不是那么感兴趣。或者,他这次之所以会出来,完全是为了他们禅血教的声誉而已。不过,叶谦既然已经进入了迷雾沼泽,那似乎一切也都已经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只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副教主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高兴,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看上去这人走的缓慢,可事实上这人一步踏出,便是数百米开外,这种手段早已经不是御气境的修仙者可以想象的了。 白发老者五长老见状,面露恭敬,神色之间,对于这位副教主的手段更是充满的敬畏和向往。 第118章 与人结怨 一个月后的函谷关外的官道上。 司马景文回京复命途中,灾情更甚,一眼望去赤地千里,沿途流民拖家带口、成群结队,不时走着走着便栽到地上留下饿殍,还有些人实在受不了将自己挂在了树上,一路所见如同人间地狱一般。 身为贱民,生逢乱世,命如草芥,有谁会关心这些人的死活呢,琅琊王司马景文虽然有所感叹,也只能忙着赶路 “公子,前面就是函谷关了,进关之后我们可以在驿站休整,明天再走”。修无际道。 此时,司马景文抬头向函谷关城门方向望去,只见城门外聚集了大量的流民,有的举家在门外不死不活的休息着,有的聚在城门处想要进去,而守城官兵,粗暴的打骂着城门口流民。 司马景文驱马到城门前,问到:“这是怎么回事?” 修无际对守城官兵喝道:“琅琊王驾到,速速迎接”。 守城官兵见到一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身着金色鳞片筒袖甲,铠甲内着金丝袍,束发金冠,容貌俊朗,精神清爽,目光灼灼、很有风度仪表,想必这便是琅琊王,丝毫不敢怠慢,立刻伏地迎接。 城边的流民看见官兵见到一个年轻将军模样的人都跪于地,也纷纷伏地跪下。 司马景文问到:“为何有这么多流民聚于此地?” 守门军官道:“回禀琅琊王,关中大灾,这些贱民四处流窜,尤其近日流民激增,太守恐这些流民通过函谷关涌入帝都,更担心带进时疫、滋生疫情,因此下令不许流民过关。” 司马景文听闻守门军官的回答,并无不妥,太守的做法虽然不甚人道,为了洛阳的安全,却也是正确的,他环视着满地的流民,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对着无际说道:“进城吧!” “喏!” 守门军官听到琅琊王进城的指令,舒了一口气,忙从地上爬起来,指挥着守门的士兵:“快,快,开城门放行!” 就在城门要打开之时,忽然听见一女子大哭道:“姑娘,姑娘,姑娘你醒醒,救救我家姑娘呀。” 司马景文闻声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两个年轻女子,一个女子大哭,另一个女子倒在地上,似乎昏迷。 见琅琊王凝神观看,守城军官道:“这种情景,一天都不知道上演多少次,贱民饥苦,却也无可奈何呀。” 司马景文没有理会守城军官的话,对着修无际说道:“无际,你且上前去看个究竟。” “喏!”修无际策马来到流民中,问到:“地上何人,发生何事?” 只要那女子哭着回答:“我们是从长安城外玉山过来的,我家姑娘一路奔波劳顿,这两日几无吃食,身子弱怕是经不住了。” 修无际透过人群仔细看了地上的女子,脸上一惊,策马回到司马景文旁,对司马景文说道:“王爷,还需亲自看看才是”。 司马景文看着修无际的表情,想起慕容迦的嘱托,心中已然有数,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跳下马来。 守城的军官见琅琊王如此体察民情,当即带路并喊到:“琅琊王驾到,并速速闪开。” 人群忽的闪出一条路,有流民带头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琅琊王救救我们吧,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就要饿死了。” 司马景文没有理会跪在路边的流民,径直来到了两位女子身边,不错此二人正是杨韵和周蓉。 司马景文的心犹如千百只小鹿在狂奔,他定了定神,稳了稳情绪,对修无际说到:“两位女子如此弱不禁风,你且将她们带回驿馆,好生安置。” “喏!”随后修无际抱起地上的女子。 司马景文刚想离开,但看着满地跪着的流民,又说道:“大家起来吧,本王现在就去见太守,且去看看有没有办法。” 流民听闻,犹如听到救命的圣旨,当是千恩万谢,甚至还有人喊道:“就是这位王爷,前段时间命人施粥布药。” 函谷关驿馆,驿丞安置好穆易雪,并请了大夫,大夫诊后并无大碍,只是疲累劳饿,休息几日保证饮食便好了。 司马景文去了太守处,此时函谷关太守姜冲接到守城军士的奏报,早已经迎候。见司马景文到来,便上前参见,并将景文引到了公廨之内。 司马景文对开门见山道:“姜太守,为了洛阳的安全不放流民过关,本王非常赞同。但是如果流民聚集太多,又无处可去,恐生民变,届时又要治你的失责之罪。所以还须想个万全之策才可。” “琅琊王所言极是。实不相瞒,下官也曾想过一些办法,皆不见效,向城中大户借粮施粥,建议治下朝廷各候封地收留一些灾民,可这些世家大族均不愿意。这些大户与世家门阀、朝廷重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下官也着实得罪不起。”姜冲语气诚恳的说道。 见姜冲所说也是事实,也不是推卸责任,司马景文轻叹道:“姜太守尽心尽职,本王也是看在眼里,眼下情势,非你一人能力所及。”说到这,他顿了顿,问道:“现在你这里还有多少存粮?” “存粮不多,只够军士三个月的,难道琅琊王要施粥放粮?。” “这点粮食哪够施粥的,况且一旦开了粥场,就会有更多的流民过来。” “那是做何?” 司马景文想了想:“本王建议姜太守,留够两个月的粮食,拿出一些粮食赈济发放给流民,让他们经汉中,前往天府之国巴蜀之地,那里物产丰富,地广人稀,且经年风调雨顺,流民如能到达也必是一条活路,回头我再向朝廷请旨向你们调拔一些军粮过来。” “琅琊王所言极是,所言极是,下官钦佩。” 司马景文来到穆易雪处,已是过了晚膳。 穆易雪上前对司马景文行礼道:“民女穆易雪参见琅琊王,感谢王爷救命之恩。” “韵儿,多年不见,你还好吗,身体感觉如何?” “多谢王爷记挂,已无大碍!”穆易雪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淡然答道。 “韵儿”司马景文轻声的唤着。 “王爷所说的韵儿早已不在人世,民女穆易雪,想必是与王爷的故人有几分相似罢了。” 司马景文见杨韵如此生分,心下当真不是滋味,却也不知说些什么。 此时周蓉见状,上前拜道:“民女周蓉参见琅琊王殿下,我家姑娘有些疲累,精神不济,还请王爷见谅!” 司马景文点了点头。 周蓉继续道:“王爷,我们是长安附近玉山人,家中也算是当地富户,我家姑娘也是金枝玉叶般的养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无奈天灾**,姑娘家中被流寇洗劫。老爷被流寇所杀,夫人伤心过度,也随老爷去了。我与姑娘无奈,逃奔出来。” 司马景文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周蓉挡了回去:“王爷,我家姑娘已身大碍,眼下天色已晚,王爷身份贵重,还需早些休息,来日方长。” 司马景文这时已经回过神来,说道:“周蓉姑娘说的没错,来日方长,明日我让修无际找辆车来,你们就与我一同上路吧!” “多谢王爷,过了函谷关,离洛阳已是不远,我与蓉儿赶路几天便是。”易雪与景文客气道。 “路上多有流寇,你们两个女子恐有意外,还是跟我一同上路为妥,就这样吧,你们早些休息!”说完司马景文推门而去。 翌日一早,修无际便通知驿丞备好一辆马车,而姜太守也带着一众官员来到驿馆送行。 易雪上车之时,姜太守见琅琊王所救竟然是个清丽佳人,不禁呆住了。 司马景文嗑了一声:“姜太宗留步,就此别过。” 姜冲敢忙回过神说道:“恭送琅琊王。” 大约十日后,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一队兵马护着一辆车,司马景文和修无际的马行在车驾之前。 周蓉不时的打开车帘看向两边,而穆易雪坐在车上小憩。 车颠了一下,穆易雪睁开眼睛掀起车帘,向外看了看,见天气还早,穆易雪放下帘子,叹了口气,重新微闭上眼睛。 此刻的穆易雪心情复杂,她记挂着五年未见的弟弟,想着结儿有多高了,都读了什么书;时而思绪飘又到了五年前那撕心裂肺的一夜,无奈与痛苦侵袭着内心的每一个角落,就这样冷冷的痛着;五年来易雪日思夜想回到洛阳报仇雪恨,可这洛阳城又是她最不想踏足的伤心之地。 周蓉见易雪眼皮微微抽动,掌心紧扣,眼角有泪,心下明白,想要安慰却又自知任何言语都无济于事,跟着轻叹了一口气,也闭上了眼睛。 “王爷,前面就快到洛阳城了。”说话的是修无际。 周蓉掀开车帘远远的望见了洛阳的城郭:“姑娘,快到洛阳城了。” “是呀,快到洛阳城了。”易雪睁开眼睛,长嘘了一口气说道。 “姑娘,是否担心有人认出你呢?”周蓉找了个话题。 “我本是深闺中的女儿,认得的人不多,而与杨家有关的人,灭的灭、贬的贬、逃的逃,估计已经没人几个人认得我了,何况我也不需要谁认得我。” 易雪说到这,将车帘掀开,喊了一声:“停车!” 车停了下来,车夫放下步梯凳,穆易雪走下车,周蓉跟下了车,易雪望向红彤彤的天际,又望着远处的洛阳城:洛阳城的半壁城墙在斜阳下,青皮的夯土泛着橙红的光,同样是残阳下的傍晚,只是这洛阳城内早已物是人非 ※※※ 第119章 团团围住 :邀请! “沈大师,只要你愿意加入军队,我可以授予你少将军衔。”邓锋深呼吸着,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又开口道。 少将军衔,这是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不可能爬上的位置。 林振南也一脸惊愕的看着邓锋,他没有想到邓锋居然用这么高的职位邀请沈云,要知道他在军队奋斗了二十多年,也仅仅只是一个大校军衔。 而且,他能成为大校,这和林栋也有很大的关系。 “我没兴趣。”沈云摇头,眉头微皱,又开口拒绝道。 别说是少将军衔,就算是上将军衔,他也不会同意,毕竟他喜欢自由。 “邓子,沈云他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国家利益的事情,这点我可以保证。”林栋看着邓锋,一本正经的说道。 他知道邓锋为什么会邀请沈云加入军队,他也明白沈云为什么不愿意加入军队。 邓锋点了点头,也不在邀请沈云,他相信林栋说的话,因为林栋一辈子都在华夏而奋斗着。 沈云和林栋和林妙月说了几句,然后便离开了九龙山,至于郭林死亡后续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沈云离开之后,林栋双眸一冷,然后看着邓锋,一脸平静的说道:“郭林之死,我会亲自上报,你就无需做报告了。” 邓锋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林栋亲自上报和他上报完全是江回事,林栋是华夏仅剩不多的开国将军,而他只是江南军区的总司令而已。 沈云回到家时,他父亲沈通也出院回来了。 “爸,你怎么出院了?”沈云见坐在沙发上的沈通,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我已经没事了,而且在医院也挺无聊的。”沈通摊了摊手,有些无奈。 他在医院这几天整个人都快发霉了,而且他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自然不用住在医院。 沈云点了点头,开始和沈通聊起家常,前世他不曾让父母享受到一点福,而且还因为自己得罪了周中,让他们失去了性命。 如今,他重活一世,他自然会享受家庭的温馨。 “小云,在外面你要注意安全。”沈通和沈云聊着聊着,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沈云。 沈云一愣,看着一本正经的沈通,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沈通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是他能感觉到沈通对他浓浓关切。 不一会儿,柳婉也从外面回来了,她手中提着一袋袋蔬菜。 “妈,我想吃糖醋排骨。”沈云看着柳婉,声音也有些颤抖。 糖醋排骨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前世从他父母死去之后,他也只能在记忆中回想这道菜。 柳婉听见沈云的话,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摸了摸沈云的头,笑了起来。 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就能感觉到沈云变得有些神秘,尽管沈云的说辞很好,但是他们还是有些不相信。 之前周杨对他们的态度,随即林昕对他们的态度,这一切都源于沈云。 不过现在柳婉见到沈云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她心底的疑问都消失不见了。 无论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怎么变,沈云都是他们的孩子,这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好,只要你喜欢吃,我就给你做。”柳婉直步走进了厨房,开始忙碌着。 沈云看着正在厨房中忙碌的柳婉,他目光坚定,心中暗自发誓道:“今生,我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丝毫都不行!” 前世,他踏上了修行者的巅峰,今生,他却多了一个目标。 除了踏上巅峰,他还要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人!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柳婉也将菜做好,端上了桌,一家人准备开饭。 不过,就在沈云等人准备开吃的时候,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沈云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的是林妙月的名字。 “妙月,有什么事吗?”沈云接通电话,便开口问到。 “没什么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林妙月的声音有些埋怨。 她每次给沈云打电话沈云都以为自己出事了,所以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不是,我……”沈云一慌,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前世修行八百年,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的事情,但每次面对林妙月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头脑变得简单。 “好了,爷爷不是让你晚上到家里来嘛,所以他让我来接你。”林妙月听见沈云不知所措的声音,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我现在没时间,可能要晚一点。”沈云沉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他和林老爷子有约定,但是现在他不想破坏自己和父母用餐的氛围。 “小云,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柳婉似乎看着沈云,笑道。 沈云沉默了一会儿,他挂掉了电话,站起身来,便房间外走去。 沈云走出门之后,柳婉和沈通脸上露出一丝失落,沈云变得神秘了,但他们发现彼此的关系也似乎有些陌生。 “妈,这是林妙月。”就在两人有些感叹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只见沈云带着林妙月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说道。 柳婉一怔,沈通也愣住了,看着站在门口美若天仙的林妙月,赶紧站了起来。 “姑娘,还没吃饭吧?快坐下来吃点。”柳婉直接上前,一把抓住林妙月的手,嘘寒问暖道。 林妙月也一脸娇羞,她对沈云有意,所以在见到柳婉的时候,她内心还是十分紧张的。 “阿姨,爷爷说找沈云有点事,让我来接他。”林妙月想了想,看着柳婉说道。 柳婉听见林妙月的话,她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看着沈云说道:“小云,看见人家爷爷记得放尊敬一点。” “妈,饭还没吃呢。”沈云开口提醒道。 不过,柳婉根本就没有搭理沈云,直接一个劲的将沈云轰了出去。 沈云之前一直很内向,除了王超一个死党,几乎就没有朋友。 现在林妙月来家里接沈云,这如何不让柳婉欢喜? 沈云和林妙月走下了楼,林妙月低着头,一脸歉意。 “沈云,要不你上去陪阿姨他们,我就跟爷爷你今天没空。”林妙月走到自己的车前,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沈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走吧,现在上去我妈肯定会更加唠叨我。”沈云摇了摇头,摸了摸林妙月的柔发,笑道。 林妙月开车,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林家。 此时的林家极为热闹,宁海市许多的名流都聚在这里。 沈云和林妙月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尊敬起来。 “沈小子,到我这里来。”林栋看见沈云,然后招手喊道。 沈云走到林栋的身边,林栋拉起沈云的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沈小子,我有一个请求,还希望你能帮忙。” “林老,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开口。”沈云见林栋的模样,直接开口道。 林栋是华夏的开国将军,这是值得他尊敬的人,而且林栋更是林妙月的爷爷,这更让沈云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120章 揭开骗局 “嗯。”廖雨琴看着数据,敷衍地回道。 魏风可不管廖雨琴的心思有没有放在这伤,继续说道:“股市的很多东西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当你没有足够的资源时候,你可以想办法无中生有,就是不知道这个“东风”该如何应用到股市。” “听倒是能听懂,只是这终究是理论上的。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应用到股市。还是按照原来的办法吧,等它再跌点就买。” “话倒是这么说没错。可你这个终究是讲究运气,如果村上财团反击你还能赚点。如果他们没有反击的意思,你可就亏了。”魏风也说不上该怎么应用到股市,但心中总有不祥的预感。 “如果这样的话,就看叶家能不能吃到下,能不能坚持下去了。”廖雨琴笑道。 廖雨琴见井上财团跌到了50的时候,买了1000手井上财团的股票。她本以为井上财团会在这个价格开始反击,可是出乎廖雨琴意料,这股价依旧在跌,只是跌的速度越来越慢,一直到收市,股票也峨眉反弹上涨。 这也意味着,廖雨琴的五亿资金一直在缩水。 廖雨琴有些焦急,来回在房间走着,看来明天还是得回一趟京都。 魏风见状,安慰道:“你别着急,或许井上家在用‘曲线救国’这样的路线。况且叶家似乎重点在这个国家,资源分散了。或许他其他国家的股价可能正受到井上财团的攻击。 “但愿如此!”廖雨琴说道:“我最怕地是井上家已经发现了我们廖家的行动,干脆放弃这地的股市,就是让我们廖家没有投的钱全部打水漂。” “这个我就不知道流了,反正我看懂了,目前你们三家都在赔钱。”魏风耸肩:“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要想打破这样的局面,或许这样” “你要急死我,快说啊!”廖雨琴抓着魏风的衣服抖了抖,催促他赶紧说。 叶家跟井上家他们有资金,还可以耗得起。可廖家本身能用的资金没有多少了,如果这笔钱亏掉,那无疑是雪上加霜,想要东山再起面临的挑战更大了。。 “或许你们三家有两家停战结盟,或者找其他的势力介入,扰乱战局。” 廖雨琴沉吟:“我们廖家肯定不会跟叶家或者井上家结盟,至于他们两家,说不定,就是不知道他们两家打到什么程度。至于找势力介入,这个方法恐怕也不行,我们廖家财务状况出问题后,那些原本结交的实力巴不得逃开,哪里会真心帮廖家。能帮忙的,也就剩李家和魏家了。” 魏风见廖雨琴看向自己,连忙用手遮住脸:“你这样我会误会的。大小姐,你也知道我是假的魏家人,他们恐怕连我长啥样都不知道。” “嗯。”廖雨琴收回眼光,道:“去京都吧!” “咦,等下就晚上了,你不怕晚上有变动吗?” “我还以为你是装傻,我现在确定你是真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哪有晚上还开盘的股市。” 在廖雨琴的催促下,两人连夜赶到京都。 至于松岛枫,魏风发短信将这临时决定告诉了她。 以松岛枫这么多年对这些城市的了解,她要跟魏风汇合并不难。 翌日,今天上午股市依旧是没有收获的一天,井上财团的股票又下跌了,不过相对于昨天一天跌落几十块,今天总共也才跌了一块。 廖雨琴想要再次买,可魏风一把拦住了廖雨琴:“被冲动,我总感觉这井上家可能已经察觉到了,在请君入瓮。虽然敏昨天买的很分散,但能买的起这么多的人并没有几个。” 廖雨琴却认为魏风在危言耸听,又买了400手,只是到了下午,井上财团的股票再次下跌。 “这下惨了,手头可动用的钱没多少了。现在就算想要抛售股票,经过这两天的下跌,怕也没人敢接手了。难道,廖家真的要败在我手中”廖雨琴看向魏风,剁脚道:“魏风,你说该怎么办呐!” 廖雨琴急得忘了魏风对这一块一窍不通,本能地向魏风求助。 魏风摇头:“你让我打架还行,这个我真是爱莫能助。或许可以找李剑凛借借,我跟他关系还不错。“ “那你试试。” 魏风思索了一会儿,跟廖雨琴交个底:“虽然我跟他关系不错,但是我不一定能够保证他愿意借这笔钱,更何况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到时候他不帮忙说不定还会对廖家落井下石。毕竟现在是弄廖家最好的时机,一旦我说了,后果可就不管我的事儿,你考虑一下。” 廖雨琴冷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我虽然没有你对人性研究的多,但我知道当务之急是打电话,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认了。” 魏风被催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剑凛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李剑凛显然对他打这个电话并不意外,沉吟道:“井上财团的财力远远在我们之上,叶家这次实在让人看不懂,但很有可能叶家背后还有势力帮助,才敢鱼死网破吧。你说的这个事儿,我们李家讨论过,此时参与进来,只怕李家不讨好,所以魏风兄弟,对不住了。” “能不能想办法让其他李家的人同意呢?”魏风问道。 “这完全是螳臂当车,董事会绝对不会同意的。” 魏风见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只好挂了电话:“老婆,你刚才也听到了,这次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要不就不管了吧,反正做生意不可能永远都在赚钱的。与其把钱砸到这个无底洞里,还不如转向其他的,也许这里亏了,在其他的地方能赚回来呢?” “道理我都懂,可这钱毕竟是廖家为数不多的流动资金了,如果这事儿发生在以前,我也不会当回事儿。可现在,它是廖家的救命钱。” “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魏风苦笑。 廖雨琴说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接下来我们什么也不必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了。要知道井上财团的股票下跌肯定会引起股民的恐慌,说不定还会有些激进点的股民到时候闹出点动静,井上财团想要不动也很难了。毕竟他们的股票一直深受人们的喜爱,对他们的股票也很信任。” “其实这次井上财团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按照正常的情况,井上财团一定会努力拉回股票价格,稳定股民心。这就造成了叶家跟井上财团两家的拉锯战,只要叶家一旦支撑不住,井上财团肯定会以低价买回,股票价格也会随之上涨。股民又会重新买井上财团的股票,到时候井上财团说不定还有的赚头。” “哦,原来股市是这么操作的啊,好像也没我想象中的复杂。”魏风听懂了。 就好像是古代的炒米价,有些富商把市场的米全部买光了,老百姓没有米了,于是价格上涨了。而这个时候,如果有个米商开仓放粮,那米的供应又多了,又能将米价拉下来。 听完魏风的解释,廖雨琴点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现在我们想要从中赚点钱,只能希望寄托在叶家了。只要叶家一直跟井上财团斗争,井上财团就算想要坐以待毙,恐怕股民也是不答应的。可就是不知道这两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风忽然说道:“要想知道这个,估计可以问问元泽!” 魏风猜测的还真准,刚给元泽打了个电话,就得知了原因。 原来叶文竟然被绑架了,只是叶家并没有说是谁干的,不过魏风想想也就明白了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了。 元泽被魏风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了答案。 “这对你来说似乎并不是个好消息。”林强说道:“这次叶家跟井上家开战,并不是背后有其他势力的推动,那以叶家的财力想要动井上家,恐怕动不了。况且叶文是绑架,并不是被杀,叶家的仇恨不会太大,只要双方谈判,叶文被放,这事儿或许就过去了。” 廖雨琴听魏风这么一分析,感觉天都塌下来了,跌坐在椅子上。 这钱可是廖家的转机,竟然一天就让它打水漂了,她该怎么跟廖氏家族的人解释。 廖雨琴现在后悔的要死,如果当时听魏风关于人的分析,或许她就不会做这样的决定,也不会让廖家陷入这样的境地。如果廖家就这么倒了,她将是廖家的罪人。 见廖雨琴脸色惨白,魏风有些不忍心。连忙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懊悔也没有用了,还不如开心地想想这件事该怎么解决。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许还有转机呢?” “没了没了,如果只是亏损这一部分钱或许还有转机。可我买入的动作怕是已经引起了井上财团的注意,如果他们谈判,很大可能会促成两家联合。他们现在任何一家,我们廖家都不是对手,何况他们联合耆老。那时候,我们廖家就真的完了。”廖雨琴失神的说道。 “这——”魏风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了。 (本章完) 第121章 清点财富 莉莉旅馆地下一层,名曰【正义之风公会·荒原骑士队】专属秘密基地的休闲室里…… “简队长,这次会长的态度非常坚决,他强烈要求我们参加选拔,为公会夺得荒原龙讨伐战的一杯羹。” 重剑士两手交叉的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说着。 “向达,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能让大家去冒生命危险。” 简端来了一壶茶和几件小食摆在茶几上。 “公会那边我来交涉,至于我们队里,你和我都不能因为个人利益而忽略团队。” 见简拒绝后,名为向达的重剑士还不太死心,“这个我懂,所以琳、谢亮、汉克、小壮四个不去,但我们俩个可以参与讨伐战啊。” “就只是躲得远远的放点伤害分奖励而已,有31级的队长你在的话,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简看了众人一眼,心中有些犹豫,过后仍继续坚持己见,道:“不行,太危险了,而且都未必可以通过选拔。” “我是不行,但队长你肯定可以,31级魔法骑士诶,能持续快速削弱魔抗的存在!” “城主府拟定的讨伐战术无论如何,再怎样也不可能会不要队长你这种职业者啊。” 明明她已经表明意愿了,但向达还在那儿花式劝说,让简感到有些不舒服,干脆来了句: “那你呢?” “……”被这么当头一棒,向达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死心不改,“没事,我过不了的话,队长你去参加就行了,若有多出的龙鳞我再向你购买就是了。” “我懂了,向达副队长。”这时,听了好一会儿的女牧师琳抱着简:“你那么殷勤的劝说简去参加讨伐战,无非就是为了一套龙鳞材料而已,但你可曾想过搞不好可是连命都没的事情。” 龙鳞,骑士重剑士等一系列近战职业都能用到稀有材料,用来给装备附魔,强化装备等级的十分珍贵之物,没有它的话,你一个骑士剑士再强,等级高也可能打不过附魔和强化过的。 而且,龙鳞还是晋升30级大关的消耗品,能借以与主武器的共鸣,激发30级第一技能的觉醒。 “又不是我一个人用,龙鳞对队长来说也十分有用啊。”私心被拆穿后,向达并未就此打住。 不仅如此,他还侃侃而谈了起来。 “简,你还年轻,天赋又高,是不会明白这次机会对我这种原地踏步几年之人而言是有多么重要的,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去试一下。” 有货源的话,贡献点是可以换取龙鳞的,说不定还能买到更强的剑士装备。 然而问题是龙鳞太稀有了。 “你自己想去送死,为何非要拉上我?” 渐渐对向达感到无语后,简这时也毫不客气的说,弄得队伍的气氛一时很尴尬。 “……”向达沉默了一下,“看来,自从开了这家旅馆后,你就变了。” “与你无关。”简顿时隐隐有点生气,“但好歹队友一场,我还是劝你别去送死,荒原龙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呵呵。”被简明确拒绝后,向达却还在那里尝试着说服众人,“你们几个不去我可以理解,但队长你不去,真是白费了这次机会,因为城主府敢那么做,肯定是有十足把握的,一条龙难道还能毁了我们风灵城不成?” “放着分一杯羹的机会不去,我看,简,你干脆脱离公会留在这间旅馆,我们荒原骑士团也解散吧,反正你的心思现在全在这间小旅馆上了。” …说着说着,忽然骑士团要解散,大有吵起架的样子,这弄得琳几个不知所措。 但显然,他们一致认为向达有点过分了,毕竟参加不参加讨伐战是个人意愿。 不过,身为出生入死多时的队友,他们清楚向达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本来他是十分会照顾人的副队。 自从简开了旅馆越来越少回公会事务所,参加冒险活动后,荒原骑士团的事务全扛肩上的向达才开始变成这幅容易急躁样的。 “你知道吗,公会里早有想把你除名的声音出现了,是我,是我们几个一直帮你扛着的。” “现在我只不过求你帮我一件必定可成的事情而已,为什么你就非要认为行不通呢,那条龙真的有那么强吗?” 向达有些情绪失控的说着。 50级龙的确强到没边,可远远站着保命找机会扔个远程技能,前方一堆比他们更强的城主府军团,向达就不信这条龙还能团灭讨伐者军团不成? “三十级第一重剑技这个关卡足足卡了三年,但我还得每天就拿着点可笑的报酬笑着应对。” “……” 面对向达突如其来的失控,出生入死多年的众人沉默了下去。 但简还是很坚决的再次回道,“向达,三十级剑士技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连命都可以不要的那种?” “我做过功课咨询过城主府的人了,那只是一条五十级的龙而已,凭什么你就不相信这次讨伐战可行呢!” 面对简的问题,向达越变越不满的说道。 “是的,那头龙才50级,而且这次讨伐队会有城主的精锐团参加,可以说齐聚整座风灵城最强的职业者了,可你们想过这之后的问题没有?” 简也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她开始无法忍受向达了,很想快点结束这一次的骑士团会议。 “什么问题?”琳跟着好奇的一问。 而迟疑了一下后,简终于还是把她真正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我的家乡那边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龙族的传说,有些高山之龙极具复仇性质,与其他独龙不同,它们一旦发现有同伴被杀掉的话,便会向屠龙者发起复仇。” “所以,这头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或许它正是传说中的那一类高山之龙呢?” 这一次,简所说的话多多少少还是令向达静了下来,而琳、谢亮几个更是有点怕怕的样子,问她此事的真假。 “队长,你可别吓我们啊,毕竟城主府很快就要开始行动了,如果你家乡那边的传说是真的,那我们不也得跟着遭殃?” 琳被吓得发抖的问道。 “……”一直坚持想参与讨伐战的向达,这会儿也忽然沉默了起来,“简,你的家乡传说……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和莉莉当初应该是从龙国来的吧?” “嗯。” “龙国?”刺客小壮回忆道,“可队长你以前不是说过,龙国那个地方不是被某个开荒者势力攻陷了吗?” “无论如何,有着骑士圣地,屠龙者圣地、龙穴之称的龙国,想必其中有关龙族的传说并不会是假的吧?”忍者装束的谢亮跟着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简补充道,“虽说我小时候也经历过几次群龙入侵人族城市的事情,但还未亲眼见过那种传说中的高山之龙。” “难道那些群龙入侵事件不是因为屠龙者而发怒的吗?”琳有某种怎么越听越懵逼的感觉。 “不是,听我爸说,那是因为我们人族挤压了它们的生存空间。” 这时,简还有话没说完,向达却猛的打断道,“既然队长你也不确定,那凭什么会认为荒原山巅的龙可能是你家乡传说中的龙呢?” “因为琳不是说过吗,它已经数百年没有离开过那里了。” 简冷冷的回道,大有你爱信不信的模样,但过了一会,她还是更详细的跟众人说明了一下那个传说。 “之所以就算在龙国,我也没听人说过,有高山龙族因同伴被杀而向人类复仇的事情发生过,但根据那个传说……” “唯有会掉落【高山之心】的传说中的高山龙才能唤来它的同伴。” “高山之心?”琳眨了眨她那双橙色的大眼睛,十分认真的听着,“那是什么?” “传说中是已进化出人类情感般智慧的高山龙之心脏,可以为骑士的剑带来无与伦比的附魔属性、技能,但它的存在还从未被证实过。” “而在有关高山之心的传说里,这类高山龙族和一般的山龙不同,它们往往会因为留念某座山将之视为永久的巢穴,一生只会待在一个地方。” “所以。”简看着向达,“我才会怀疑荒原山巅的那头龙正是传说中已进化出情感智慧的高山龙。” “荒唐。” “那为何你们龙国,各种龙满天飞到处有的龙国,却没有这种传说高山龙呢?” 向达开始觉得这是简拿来阻止他去参加讨伐战、顺势想的一个借口了。 “就算有,以高山之心的稀有性,也绝无可能会有人会公之于众,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高山之心,小时候简就听说过,那可是传闻汇聚了龙一生气运、情感的,能以最真挚之爱向使用者施加祝福或最悲怨之恨施加诅咒的至尊高山龙心,哪怕是起死回生也许都能做到的东西…… 得到它的人,又怎会轻易将之公之于众呢? 而它所带来的群龙入侵城市的惨剧,则多是隐藏各类其他起因之中了。 向达觉得她所说的不可信,简认为那是因为他早已被急切提升自己剑技的心给疑惑了,所以才无论如何也要去参加讨伐战的。 不过,假如荒原山巅的那头龙真的有传说中的“高山之心”,那种或许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东西,就算是简也难以强忍她因此躁动不停的内心,而不去参加讨伐战。 虽说简大概率是得不到高山之心的,但她感觉内心深处其实总有何不一试呢的声音在呐喊着。 第122章 第 122 章 望着不远处躲在一群伪军身后举枪督战的熟悉身影,赵世勋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就上来了。 夏季大扫荡结束后,九分区曾进行过一次深度的反扫荡总结。这其中,对于许国峰的叛变问题,九分区的众人尤为重视。而且经过初步调查,分区得出的结论也是惊人的,那就是许国峰很可能早就叛变了,甚至曾多次向日伪军出卖过九分区的情报。 也就是还说,很多同志包括江政委的牺牲,都和许国峰有着直接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包括参谋长薛立群和司令员雷万城在内,都主动向上级申请了处分。 …… “王八蛋……!” 盯着前方隐隐约约的身影,赵世勋一想到这个叛徒做过的事情,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仇人眼见分外红,面对这个无耻的叛徒,赵世勋直接将手中的盒子炮调到了全自动射击模式。 下一秒,他将枪匣子牢牢的抵在肩膀上,尽最大努力瞄准了对方晃动的身子。 啪啪啪……啪啪啪……! 伴随着盒子炮全自动射击时特有的脆响,一发发毛瑟手枪弹带着仇恨的怒火,对准几十米开外的许国峰罩了过去。 噗噗噗……噗噗噗…… 不远处,正在猫腰督战的许国峰刚想再朝前再摸几步,却突然感觉自己眼皮一阵狂跳,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迅速弥漫全身。 凭借多年的战场经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朝前方地上一扑。 旋即,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他身前和身后两个半蹲着射击的伪军当即中弹倒在了一边。 见状没有犹豫,满脸惊骇的许国峰立刻就地一个横滚,在一条追杀似的弹道护送下,径直翻进了路边的一处积水坑里。 …… 咔咔…… 一直到空仓的声音传来,赵世勋这才失望的缩了回去。由于刚才已经达到了盒子炮射程的极限,因此难以把控射击准确度的赵世勋最终还是让许国峰逃脱了。 同时,躲在掩体后的赵世勋也想通了伪军为何会突然猛烈反扑的原因。显然,有了熟悉八路军战术和弱点的许国峰加入,伪军也爆发出了远超平时的战斗力。 不过即使如此,赵世勋固守的决心确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很清楚,这次伪军三十三旅孤军深入根据地绝对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自己不能抓住机会重创对方,那以后想要收拾三十三旅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何况,这次为了伏击三十三旅的行动,何振东已经冒了暴露身份的巨大风险。一旦自己这边放跑了三十三旅主力,鼠首两端的邓永搞不好就会把何振东当做替罪羊送出去,用来平息刘汉良的怒火。 …… “兄弟们……政委他们正在围歼伪军主力,我们一定要坚持住,给他们争取必要的时间!” 说到这,赵世勋将身边一个负伤的战士拖到掩体后,捡起了对方的步枪,拉栓上膛后瞄准了许国峰躲藏的位置。 砰…… 砰……! 快速的开了三枪后,随着枪膛里最后一刻子弹被击发出去,赵世勋看着仍然嚎叫着涌上来的伪军,咬牙放下了手中的空枪。 此刻,他知道只有发动反冲锋才能挺过伪军的这一波反扑。。 七十米……六十米。 下定决心后,赵世勋一边紧紧盯着前方越冲越近的伪军,一边用双手机械似的给手中弹夹压满了子弹。 “团长……我这还有一颗手榴弹,给您吧。” 就在这时,一个伤兵举起了一颗带血的手榴弹,递给了赵世勋。 闻言心头一热,赵世勋看着身边躺着的伤兵欣慰的点了点头。郑重的接过伤兵递上来的最后一枚手榴弹,他轻轻的摸了摸对方的稚嫩的脸庞。 “放心兄弟……我一定带你们回去。” 温言安慰了对方一句后,赵世勋旋即目光镇定直起身,环顾了一圈身边的幸存的战士。 “兄弟们……今天咱们就让这帮二狗子见识一下咱们九分区独立团的厉害……!” “独立团三连……全体上刺刀……!” …… 听到团长洪亮的吼声,三连幸存的战士们纷纷将腰间的刺刀取出,再次装在了枪口上。 此刻,虽然大家都知道战斗已经到了极为险恶的时候,但由于团长就在他们身边,使得三连的战士们士气依然高涨。 …… 而随着面前的八路军渐渐停止射击,冲锋的伪军也感觉压力一轻。 这一下,大部分伪军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以为八路顶不住要逃了,于是纷纷兴奋的加快前进的了脚步。 不过,不同于那些被金钱和烟土轻易迷惑的大头兵,在后方督战的一些老兵油子确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尤其是一些曾和八路军交过手的伪军军官,更是主动放慢的前进的脚步。 而这其中,就包括不久前才逃过一劫的许国峰。 …… 望着前方几乎是骤然停歇的枪声,许国峰在爬出水坑后不仅没有继续跟着大部队前进,反而开始有意的远离前方乱哄哄的士兵。 作为一名曾经的八路军基层连长,他对面前的景象实在是太熟悉了。 果然,就在许国峰刚刚后退了十几步的时候,冲锋的伪军前方突然被边区造手榴弹炸起了一道浓密的烟雾。 下一刻,在一阵急促的冲锋号引领下,一片逼人的寒光便从道路两边和那些翻到的辎重车后冲了出来,狠狠的撞进了伪军的队列。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中,全无准备的伪军前锋很快就被三连的白刃突击打的七零八落。 不过由于道路狭窄加上视线受到影响,使得后方跟进的伪军根本就看不清前方发生的事情,仍然不顾一切的嚎叫着朝前涌上。 轰……轰……! 激烈的混战中,就在许国峰犹豫要不要继续带兵继续压上的时候,随着两声巨响,两团火焰突然在伪军队列的后方爆炸开来。 猝不及防之下,以密集队形乱哄哄冲击的伪军当即被炸的血肉横飞。 很快,还没等伪军们反过劲来,更多的爆炸又再次从伪军的队列后方炸响。 “掷弹筒……!” 望着身后不远处升腾而起的黑色火焰,许国峰当即脑子嗡的一下。 与此同时,在山谷的东边,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也隐隐传来。 这一下,面对突然杀到了八路军援兵和掷弹筒的袭击,正在和三连混战的伪军主力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崩溃……。 …… 沿着狭窄的山谷,数百名伪军仿佛刚刚遇到了魔鬼一眼,纷纷惊恐的朝后逃命。更有甚者,不少士兵为了能跑快一点竟然连武器都扔了。 而随着大股的伪军开始溃逃,站在逃兵人流中的许国峰脸色也瞬间变成了苍白无比。他实在不明白,己方明明有三千多人,怎么可能败的这么惨,还这么快! 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思考,在求生欲的支配下加入了溃逃的人流……。 就这样,在狭窄的山谷中,二百多名八路军战士高举着刺刀,追着近七百人的伪军足足杀出去三里地后,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追击的脚步。 …… 半个多小时后。 最后看了一眼趴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大鹏,赵世勋轻轻的将担架交给了身边的战士。在刚才发起冲锋的时候,大鹏因为流血过多,最终昏倒在了进攻的路上。 “告诉分区派来的医生,立刻给张连长把后背的弹片取出来,要用最好的药!” “放心吧团长……我们这就送大鹏哥下去。” 为了这次伏击战,九分区除了调配了特务团前来支援外,还特意派来了九分区的卫生队,负责战场救护。 …… 很快,随着负伤的士兵被一一抬上担架送走,杨成虎和周宇也带着二百多名伪军战俘胜利归来。 而出了一大队活捉的伪军士兵外,同行的战士还几乎人手都有几样缴获的武器。这之中,甚至不乏重机枪和迫击炮等重武器。 很快,随着双方一碰面,杨成虎看着浑身几乎被血水浸透的赵世勋,有些不好意思哈哈一乐。 “赵兄第……这次我杨成虎算是借着你搭的戏台子,唱了一出痛打落水狗的好戏啊。啧啧……说实在的,你的这些兵都是怎么练的?打起仗来跟一群小老虎一样。 奶奶的,真他娘的看的我都眼热……呵呵。” 通过这一仗,杨成虎算是对独立团的战斗力彻底服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各部队之间的相互配合,那就几乎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杨成虎甚至在心里觉得,如果让特务团和独立团对上,自己搞不好都得吃大亏。 见杨成虎这么夸赞独立团,一边的周宇也是颇为自豪的笑了笑。 “杨团长客气了,如果没有你们特务团的支持,单靠我们独立团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说到这,周宇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看着赵世勋补充了一句。 “老赵啊……这次我得知你和三连遇到危险,原本就带了一个排的人过来。可是万万没想到,杨团长竟然主动带兵赶了过来!所以啊,咱们可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杨团长才是。” …… ……未完待续,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感谢书友们的建议。 第123章 手下没人 听到汪晨宁竟然一口否决了,再听到他竟然说歌承信没有被惩处,顿时让歌承信不乐意了,“谁说没有啊,我被打了五十棍呢,还有我们歌家还赔偿了好多金钱呢,这难道还不够嘛?!” 霍公公似乎也没有想到汪晨宁竟然是在会空口白牙在否认,甚至还有意在说假话,不由开口道,“汪公子,你打我时,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是独眼龙啊。” 听到这时,汪晨宁突然大笑起来,在笑过之后,这才笑道,“看来霍公公是认错人了。其实我并不是独眼龙,而且我的眼睛只是有眼疾而已,不过,现在已经治好了。这一切还要多亏歌将军呢。” 说着,只见汪晨宁竟然把眼睛上戴的那块布给摘了下来,当看到他的眼睛时,众人都愣了,他的这个眼睛竟然是紫色的,就连高旭俊也是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当时他明明记得那个自称姓汪的就是一个独眼龙啊,而且还说眼睛是因为自己小时候不小心调皮给弄伤的,因此成了一个独眼龙,还有,那个时候,他们也亲眼看到过,难道他们真得是认错人了? “看到没有,我的眼里是多了紫药水啊。哦,这紫药水,可是歌将军专门让她的专门医生给我的。所以,才是紫色的。”汪晨宁的眼睛本来就是疾病,只是他们耽误了而已,再加上又因为他如实说出来话,而苏玄歌因为感激他,因此也让何小静给他眼睛治好了,而现在为了不让他们察觉他就是那个人,所以,苏玄歌就有意让人在他的眼睛里放了一个紫瞳这是苏玄歌指点何小静而做出来的一种眼睛,而他再加上有些不习惯,所以眼圈也稍微有些红,还有水,而这更加充满了逼真。 自然,南宫离是知道这一切的,但是他不会去揭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苏玄歌一家人安全,所以,他冷笑了一声,“霍公公,你不会是年事已高认错了人吧?一看汪公子就不是坏人啊。” 歌承信立马再次说道,“不,不可能,这个声音完全就是他的,而且他就是那个人,他的这个眼睛是假的。”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抓,要是按照汪晨宁的性格他是能躲开的,可是他却没有躲开,只是任由他前来抓。 然而就在这时,不知高平善是处于对歌家的厌恶还是处于什么,竟然就在歌承信上前要抓汪晨宁的眼睛之时,他一下把扇子给扔了出去,随即就一击把他击倒,然后冷笑道,“拖下他去,聒噪的很。” “三王爷,这个氶信并没有说错,当初的确就是他啊,而且还是微臣和……”歌绍海刚刚想要提皇上和他,可是刚刚说到半截,又突然想起来,他不能提皇上,提到那么皇上的信誉就更加不好了,对他们更加不利,所以,他必须自己稳定情绪。 “和谁啊?”南宫离在看到歌承信被拖下去后,又看到歌绍海的欲言又止,这才立马问出来。 孟峥天在高旭俊、歌绍海脸上似乎看懂了什么,正要开口时,倒是陆义兴突然开口,“是和微臣。”他可不想让皇上为难,他宁愿替皇上提这个罪责,那么到时候,皇上会更加宠自己,也会让自己将来更加有保护伞,而对自己更加好啊! 果然高旭俊刚才还在紧张的脸色变缓了,“哦,原来是你们一同见过汪公子呢?那么汪公子可见过歌丞相和陆丞相呢?” 汪晨宁看了一眼陆义兴,作为当事他,他也看得懂陆义兴的这个替罪羊,虽然是替罪羊,但他却不会是死的那只羊反而会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在这个关键时刻能替皇上出声,这就是一个狡猾之人。 想到这时,他摇摇头,“草民没有见过,当时草民接到佘公公的传话时,还觉得好奇,为什么草民坐在家中,祸却从天上降下呢,真是令人奇怪,也觉得气愤不已,到底是哪个混蛋冒充了草民的身份啊,反正还要害草民啊!” 现场中除了高旭俊、歌绍海、霍公公其他人都不知情,自然也是为汪晨宁高喊,“陛下,不能轻易相信歌绍海他们啊,他们这是有意污蔑人啊。”“可不是,当初就连苏将军因为救某人反而被人害得关了一夜。”“哎呀,可不是嘛,连救命恩人情都不报,还能反诬陷,还敢不再诬陷人吗?” 高旭俊怎么也没有想到汪晨宁的否认会这么快,当初不是商议好的一切要推给苏义晨和苏玄歌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要否认呢,难道他这个皇上也会认错,这是根本没有可能的。 霍公公也急了,再次跪下,“陛下,奴才根本没有说过谎,也不会说谎啊。这个汪晨宁的确就是当时那个人,而且当时他的眼睛定是瞎子……对了,奴才记起来了,苏夫人是懂医术的!” 本来还是在说汪晨宁的事情,没有想到又被这个狡猾的霍公公又提到苏义晨的夫人身上。 听到这时,高旭俊一愣,刚刚要再问时,苏义晨也是突然双膝跪地,“陛下,微臣贱内的确是会医术,但是如若贱内的医术是真的高明的话,那么小女的哑巴之语早就解开了,又哪里能让她一直是哑着呢?还有,微臣等人也不愿意让小女一直哑着啊!” 陆义兴不由挑眉,这个苏义晨还真是会说,但是他也从女儿那里得知这种毒药的解药就在韵朝,而且韵朝似乎还没有发觉他们有什么之事,因此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所以,他也不用担心。 既然他替皇上担了这个责任,而且苏义晨否认,而汪晨宁也否认,那么他也会向着歌绍海那一方,想到这时,他同样也是双膝跪地,“陛下,微臣可以说,那天晚上打霍公公之人的确是汪晨宁呢。如若汪公子想证明不是那个人的话,那么,微臣建议派太医来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眼疾!” 也在这时,高旭俊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歌绍海也是下跪,同时说道,“陛下,微臣也可以证明,汪晨宁就是当时那个人。还有,微臣也同意陆丞相意见!”只要证明了汪晨宁就是那个汪晨宁,那么他就能让苏义晨死无葬身之地。 当所有人大臣看到两个丞相竟然与霍公公所说得一致之时,顿时也有些犹豫了,难道是眼前这个汪晨宁真得撒谎了吗? 然而,汪晨宁却是不慌不忙的说道,“两位丞相,还有一位公公,能让你们如此厚待一个普通老百姓,还真是草民的‘荣幸’啊!不过,草民倒也是有证明之人,第一是草民的妻子……” “不行,你妻子是你的亲人,自然能偏向你。”然而,歌绍海的话音一落下,高旭达倒是笑了,“陆义兴和你是一起的,还有霍公公,难道就不偏向你吗?呵呵,真是可笑呢。还有,据说民间还有官官相护一说呢,别说汪晨宁不相信,就连本王也有一些不相信你们的话,因为过于‘真’了!” 听到这时,南宫离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高旭达,随即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向高旭俊鞠躬行礼道,“陛下,微臣倒是想让歌丞相和丞相暂时离开这个朝堂,而且由汪公子和霍公公两方来说,还有苏义晨将军等这边说完了,再把霍公公叫出去,叫歌丞相进来说,随后说完,再让陆丞相来说。” 高旭俊顿时脸色更加红不已,他自然明白,南宫离这是有意的,但是他也知道,如若自己不同意,南宫离又是一甩手,那么他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他还必须同意,可是他也更加明白,如果分开之后陆义兴一定会暴露的。不过,在听到是陆义兴和歌绍海先出去之时,他稍微一沉默,这才点头,“也好,朕就听南宫王爷的!”说毕,就让陆义兴和歌绍海先出去,而且他还有意向歌绍海使了个眼色,就是让他想办法先向陆义兴说一下当初那个事件。 可是南宫离却不是那么容易放过他们啊,所以,在他们出去之后,就有意让木跟随这歌绍海,而随后看向了剩下的霍公公和汪晨宁,南宫离淡笑道,“霍公公,现在可是最重要时刻,还有万万不可说谎,说谎的人可是会长长鼻子的。”本来这句话是苏玄歌比划出来的,也是哄孩子的,结果却被他利用了,不,借用了。 霍公公听到这时,不由自主把手在鼻子上摸了一下,倒是高旭俊见此再次轻咳了一下,吓得他又急忙把手放下来,随即说道,“王爷,请放心吧,奴才……不会,不会撒谎的。” “那好,就由……二王爷来问吧,本王只是给你一个提示而已。”本来众人都以为南宫离要追问的,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交给高旭达。 高旭达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得到这么个机会,想了一下,这才开口,“苏将军,本王想问一下关于军资之事,你可知道?” “微臣不知。而且微臣一直是在家中休养。”苏义晨自然否认道,“只是在上次上朝之前,才知道军资缺少。因此,才有了申请需要。却没有想到霍公公会无辜被牵连了。” “霍公公,你说你亲眼见过汪公子?”高旭达点点头,随即又把头转向霍公公。 “是,是,的确是奴才亲眼看到,而且也是他亲口所说的。”霍公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说道,他既害怕自己鼻子长长,又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一切的一切可真是让他有些惊吓啊。 “汪公子,你的确是没有见过霍公公吗?你也不会武功?”高旭达再次问道,而这次问到了汪晨宁身上。 “的确不会,而草民是没有见过霍公公的。还有草民在家中一直就是砍柴的人,所以,当草民得到圣旨时,还一脸疑惑不解呢。怎么会在家中坐,这祸就从天上下呢?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岂能有武功啊,要是有武功了,我就行走天涯,去当侠士了。” 听到汪晨宁这么说,霍公公立马开口道,“二王爷,他在撒谎,他才要长长鼻子呢,当初就是他亲口所说呢。” “可有证人?!”高旭达再次问道。 “有,是歌丞相,还有歌军师,还有……陆丞相!”霍公公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改口为陆丞相。 “谁人不知道,歌丞相和歌公子对苏将军有恨意啊,当初歌公子和歌将军在打赌时,也写过所谓誓言,但是最终还是以钱买下了他的性命,所以,他们的证据并没有用呢。”高旭达摇头道,“还有其他证人吗?” “……”霍公公被问到这时,一时哑然了,如果这不是证据了,那么他就是一个证据也没有了,更加没有办法证明了,但是他考虑了一下,“有,那就是汪晨宁脖子后边有一颗红色的……东西,当时奴才问过他那是什么,他说就是红痣。” 霍公公这话刚刚说完,汪晨宁立马打断,“草民愿意脱下衣裳,可以让众位大人看一个清楚。”说着,他就立马把衣裳脱了下来,然后背过身来。 众人一致把目光望向他的后背,只见后背上什么也没有,脖子上更加没有红痣,别说红痣了就连黑痣也没有,所以这更加证明了霍公公的确是看错人了。 “这……”霍公公不由震惊的望着这一幕,这怎么可能啊,怎么会就这几天那红痣不见了。 苏义晨和南宫离在这时,却是都会心的一笑,没有想到苏玄歌的警觉性还真是高啊,竟然这么早就预料到一切,反而在昨天晚上就让人把汪晨宁身上的所有的痣给用东西暂时遮盖住了,所以,这也能证明此汪晨宁不是彼汪晨宁呢。 高旭俊也是愣了半天,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然而,他更加不知道歌绍海和陆义兴私聊的话语也被木给一句一语的传给了南宫离。 在外边,一个休闲的亭子里,陆义兴和歌绍海支走所有的丫鬟和侍卫,这才由陆义兴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霍公公被打之事,你给本相说清楚,到时候,本相能帮就行,否则没法与你说得一致,到时候就会让南宫王爷怀疑了。” “霍公公被打,是犬子,专门在外边找的一个打手,也就是汪晨宁,而且当时还有……”歌绍海稍微犹豫了一下,再次小心翼翼看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存在,这才说道,“除了本相和犬子外,其实还有皇上。当时是本相特意污蔑苏义晨,说他怎么对人不好的,而汪晨宁就是一个行侠仗义之人,所以,就说会……” 第124章 吃顿大餐 “圣院开放半年,神域任何宗门世家弟子皆可入圣院交流学习半年,且有专门的宫主作为指导,同时,圣院弟子也可入其他宗门修行,半年为限。”段太阿的声音传出。 这让诸多实力的眸子都是为之一亮。 交换弟子修行? 这是神域从未有过的事情。 若是开了先河,自然是一件壮举。 甚至,整个神域的后辈都能飞快的进步,也许用不了多久,神域将迎来顶峰状态。 “院长圣明!”下方,诸多实力拜服。 而另一边,姜神王的目光闪动,他回头,看着身后的几位姜氏神族的天骄,出声道:“谁愿意作为交换弟子在圣院修行半年的,站出来!” 话音落下,身后数人,全部踏步而出。 他们都愿意留下,在圣院修行。 姜神王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段太阿道:“正好我也带几人回姜氏神族,让我群不成器的族人后辈看看圣院弟子的风采。” “老衲稍后也会带弟子前来,交流修行。” 三大至高势力都已经达成了交换弟子的决定。 下方诸多实力强者也在与圣院八宫宫主交谈,选取交换弟子。 此时,惊霄剑宫宫主直接走向紫云宫。 在他身后有数位剑宫长老跟随,声势浩大。 惊霄剑皇,在神域,也算是顶尖强者,本身境界至圣九重天圆满境界,半步圣贤的存在,身后长老也都是在至圣九重天境界,他们此行便是准备在紫云宫选取交换弟子。 “剑皇。”纯阳子叫了一声。 两人之间,分数平辈,境界上也相差不多。 所以自然不用多礼。 惊霄剑皇面带微笑,道:“纯阳,院长开口,准神域势力弟子入圣院交换修行,我准备带剑宫弟子入紫云宫修行,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闻言,纯阳子看了一眼惊霄剑宫的弟子。 都是一表人才,天赋出众,修剑道,每一人脸上都是带着中正之气。 是不错的苗子。 “传闻惊霄剑宫乃是神域剑道第一宫,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就然剑皇开口,纯阳自然没有意见,但是剑皇,你就只打算留下弟子?”纯阳子勾出一笑。 这下子,惊霄剑皇也是笑了。 他的眼眸看向萧晨。 “我只想换一人,入惊霄剑宫修行。” 顺着惊霄剑皇的目光看去,纯阳子不由得一怔。 “萧晨?” 惊霄剑皇点头。 “不错,之前萧晨与饕餮一族商秋之战我看到了,此子之剑道修行天资绝顶,我惊霄剑宫虽然比不得圣院,但确是神域第一剑修道统之地,天下剑修,九成出自惊霄剑宫。 我想让萧晨入惊霄剑宫修行半年。” 纯阳子的目光看向萧晨。 “你意下如何?”他含笑,他并未直接决定,而是让萧晨自己考虑,决定去留。 萧晨也是震惊,竟然被剑道第一宫的惊霄剑宫宫主,惊霄剑皇看中,邀请修行。 这是何等的殊荣? 况且自己修剑,剑道在神域的确有所荒废。 若入剑宫,剑道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所以,萧晨没有不去的理由。 于是,他躬身行礼,然后道:“多谢剑皇,萧晨随剑皇前往惊霄剑宫修行。” 此话一出,惊霄剑皇笑了。 “好,爽快。” 看到萧晨直接同意。惊霄剑皇也是露出了笑容。 心中颇为满意。 “剑宫修行,必然会给你带来极大的裨益。”对于剑皇的话,萧晨自然是相信的,他回头看向沈泪与洛千羽以及姜灵曦,他轻声道:“你们要努力修行,半年我回来后要检查你们修行,若是偷懒,我可要收拾你们的。” 沈泪三人娇哼一声,仰着小脸,颇为娇蛮。 “你舍得吗?” 萧晨笑了:“不舍的....” 是真的不舍的,三女笑了,她们围在萧晨的周围,为萧晨整理衣衫,沈泪轻声道:“你要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回来。” “我的夫君是最强最棒的,半年后的你一定会更强。” 姜灵曦看着萧晨,眨着大眼睛,没说话。 “不对我说些什么吗?”萧晨笑着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姜灵曦展颜一笑。 “今天的战斗我都看到了,秦师兄很惊艳,但是我相信,我的男人,会更强,会超越他,对吗?” 萧晨笑着点头。 “自然,一定会的。” “我不在,泪儿,千羽和小铃铛就靠你们照顾了。”这句话是对姜毅和小可爱说的。 两人纷纷点头。 “走吧,这点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 萧晨转身,站在了惊霄剑皇身后,他可以放心离去了、 半年后,在见。 惊霄剑皇没有在换其他的圣院弟子,只萧晨一人。 惊霄剑宫直接离去。 而其他势力都在一番交换之后,留下了各自弟子,带着圣院弟子返回各自宗门,势力,至于世家之人则是没有选择,毕竟,他们不是宗门,对于培养外人来说,并不是很有兴趣,而圣院则是接收了数千弟子,分在八宫之中。 至于秦问天三人则是前往姜氏神族修行。 这一点秦问天答应了。 正好,出去看看。 而段太阿在秦问天离去前,对他说了一句话:“入圣贤时,来见我。” 秦问天没回答。 但是这让不少人都是为之瞎想院长之意。 得出猜测。 他欲培养秦问天为圣院继承人。 但是却也是正常。 秦问天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自然最适合接掌圣院,毕竟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快追上了八宫宫主的层次,假以时日,超越自然不是问题,自然有能力接掌圣院,若是有院长亲自教导,那将来成就圣道无极,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不定,这一次姜氏神族修行归来,秦问天会更加强大。 而萧晨则是随惊霄剑皇御剑离去。 第125章 去看医属 三人说笑了一会。 方厚沉吟了一下:“我写了个小剧本,黑色幽默那种,只要小成本就能拍,不知二哥的公司有没有兴趣拍这种?” 温霓意外的看着他:“有没搞错?你还写剧本?” 方厚笑着点了点头:“我以后还想过过导演的瘾,所以有空时也试着写几个剧本玩玩。” “好好唱歌不好么,还捣鼓什么剧本,你行不行啊?” 温霓一脸的怀疑之色。 方厚正了正容:“别的不敢说,我这小剧本真拍出来,绝对大卖。” “信你才怪!”温霓皱了皱小鼻子。 “不信咱们就立个赌约,要是拍出来不赚钱,所有的费用我来付,要是赚了钱,纯利润我要收一半。” 方厚一点都不谦虚,很笃定的道:“反正这片子制作费用预计也就三百万,我还是赔得起的,至于票房,我估计能有个两千万以上。” 温霓看他说得信誓旦旦的样子,看不出是开玩笑。 “你是认真的?”她正了正容。 “本来嘛,这片子呢,我是想以后学习了导演知识后,作为处女作试水的,但刚才听到二哥说没有好剧本,我就想提供这个剧本给他试试。” 说着他又认真的对温为泽道:“我对这个剧本很有信心的,而且成本三百万能卖到两千万票房,这投资值得试试的, 如果试水成功的话,我还写有别的剧本,不过投资比较大,现在就算拿出来你也不一定看好。” 温为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按理说,三百多万的投资我个人出都毛毛雨,不过,我就是觉得你的自信来自那里,真认为能卖出十倍的票房出来?” 方厚想了想道:“怎么说呢,我是对这个剧本非常有信心的,不过世上也没有百分百有把握的事情,如果我不是对拍电影的流程不熟悉,我肯定会自己拍的, 然后,刚才听着二哥你说到缺好剧本,就想把这个剧本给你们试试,如果真和我估计一样,那我对国内的电影市场也有进一步的认识,对我的剧本创作也有很大的帮助。” 停了一下来,他接着又道:“当然,在歌曲创作上我证明了自己,但在剧本上却算是个初哥,冒冒然把这个剧本给你们拍说起来有点儿戏, 要不这样吧,这部片子我出钱拍,当制片人,然后你们公司提供招拍摄人手,导演、摄影、道具等等人手,演员得由我挑,编剧也是我来做。” 温为泽有点明白了过来:“我大致明白了,刚才问你想不想演戏你说暂时不想,原来是想做导演啊。” 方厚有点不好意思的道:“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我从来没做过,直接当导演肯定是不行的,拍戏流程我是一点都不懂,所以没办法。” 温为泽摆了摆手:“如果你真想过一把当导演的瘾的话,也容易,我给你找个执行导演,其它人员也给你配备,你就把想法告诉执行导演,具体事务让他来做,你按自己的想法把关就是了。” “这样……” 方厚眼睛一亮,如果照这个办法来的话,他倒是真有点跃跃欲试。 “投资方面就不用你操心了,几百万投资的电影都不用开会讨论,我直接给你立个项就行,资金就从公司出了。” 温为泽很爽快的挥了挥手。 方厚沉吟了一下:“也行,不过我的意思是签个对赌协议,如果片子收不回成本,亏损的那部分由我来付,我知道二哥不缺这两个钱,但我不希望在这上面给人家说闲话。” “你要是坚持的话,那也行,就照你刚才说的,片子有赚的话,利润你分一半。” 温为泽也无可不可。 这种小钱他是无所谓的,不过方厚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 不签这个协议,私下肯定有人说他是借裙带关系弄到这个项目。 再加上他什么都不懂就冒然做了导演,阻力肯定极大,不服他的人阳奉阴违的事情就多了。 如果签了这个协议的话,别人最多就是认为他是自己出钱来过一把导演瘾,不过就是钱多败家的纨绔而已。 当下,三言两语就把这个事情定了下来。 方厚也觉得有点意想不到。 本来就是吃顿饭,认识一下温霓的二哥。 没想到最后竟然吃出了一部戏,而自己还成为了制片兼导演。 饭局完后,温为泽有应酬就先走。 走之前,他跟方厚约好,到时会找一个靠谱的执行导演负责接下来的事情。 决定好人选之后,接下来就由这位执行导演来联系他。 二哥离开后,温霓对方厚的那个剧本大感兴趣,想要看看。 方厚来之前,已经把那个《疯狂的石头》剧本传到手机里。 当下拿出手机,把剧本文件传到温霓的手机里。 温霓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 “挺有意思的,不过,你真的确定这片子能大卖?” 温霓看完后,还有有疑问。 在原时空,这个片子的确是小制作而热卖的典型。 方厚虽然不知在这个时空是否会像原时空一样热卖。 但从原时空的歌曲在这个世界受追捧的程度看,这个剧本应该也不会例外。 虽说凡事都有万一,但就算没有卖得像原来那样好,也不会亏钱就是了。 而就算不像原时空卖到二千万票房,打个对折有一千万也是很赚的。 因此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方厚道:“我相信它能稳赚不赔,不过能赚多少那就要看市场接受的程度了,反正也是小成本制作试水一下,没什么可担心的。” 温霓想想也是,要是照预计能三百万拍下来,那就算全亏也算不了什么。 “不过,如果要把成本控制在三百万上下的话,演员方面恐怕就要用没什么名气的新人了。” 方厚点了点头:“本来就没打算用什么成名的演员,片子的亮点在剧情方面,就算刚才行的演员,只要达到拍摄要求,素人也可以的。” “那你心中有什么人选没有?你对演员圈应该一点都不熟吧,就算刚才行的演员恐怕也不一定相信你,我怕你找不到演员。” 温霓说了自己的顾虑:“虽说成本不大,但这是你第一次拍片,如果搞砸了,对你以后的发展恐怕也有影响。” 对此方厚倒是不怕,他脑子里有影片的整个画面,只要把依样画瓢的原来出来就行。 这将会省去至少七成以上的困难。 这也是他虽然不懂拍摄但还是有信心的原因。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执行导演不能是水货,要有真材实料才行。 他知道,有许多没什么名气的导演专业素养其实都很高,但没有机会让其发挥,因此被埋没了。 希望温为泽给他安排的导演是有实力,但又能配合他工作的人。 因此,方厚知道,执行导演是这部片子能不能成功的最大因素。 第二天,他就开始考虑这部电影的事宜。 他先是找了许多有关导演方面的资料学习。 尽可能的了解导演工作方面的知识。 两天之后,他开始画《疯狂的石头》的分镜头。 前世他有画速写的爱好,画得也还相当不错。 这个时候,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只要把整部片子的分镜头都画出来,那执行导演会很容易理解他的意图。 同时,也知道他想要的画面是什么,这样勾通起来就容易很多。 今天,叶冬蓝也飞回了魔都。 告诉方厚,那个叫素泠的纯净水的广告代言签下了。 而对方最终决定,采用他的广告创意来拍这个广告片子。 对方要求的时间比较急,计划明天就开始。 好在,对方也是派人来魔都进行拍摄,不用方厚跑来跑去。 方厚于是暂时放下了剧本的事情,开始投入到广告拍摄当中。 素泠公司由于买下了方厚两首歌曲以及两支广告创意。 因此这一次的广告厂要拍两支。 素泠公司打算到时把这两条广告交替投放。 广告中除了方厚这个这个代言人之外,还请了魔都电影学院的一名女生作为片子中的女主。 这女生叫冯纯纯,人如其名,长得清纯甜美,秀丽可人。 而且,她还非常喜欢方厚的歌曲,算得上是方厚的歌迷。 一开始,小美女还有些羞涩,不怎么敢和方厚说话。 随着广告片子的开拍,相互熟悉之后,逐渐也大胆了起来。 拍片之余,总是围着方厚转来转去。 第126章 灵魂三问 而如今看来,对方这一个连的火力居然不输于自己一个营! 打探清楚了对方的虚实,杨营长便不再啰嗦。 “薛参谋长,时候不早了,咱们就赶紧出发吧,我们团长已经恭候诸位多时了!” …… 跟着对方进入厉山镇后,随着众人穿过已经被二十一团占据的一桩桩民宅,赵世勋看着基本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对二十一团的印象瞬间差了不少。 穿过几条长长的街道后,众人最终来到了镇子中最大的一处院子。 这里本来是厉山镇首富的家宅,主人逃走后,这里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二十一团的指挥部。 “诸位,这里就是我们的临时团部,请进吧!” 闻言看了一眼杨远华,薛立群第一个迈步走了进去。 就在赵世勋和周宇带着邵梦茹小荷二人刚刚进入院子时,门口的卫兵忽然伸出步枪,将后面的黑娃等人拦在了门外。 “你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们都是一起来的!干嘛不让进去!?” “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你个黑小子哪来这么多废话!” “啥!?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你叫俺啥?” 被对方毫不留情的堵在了院子外,黑娃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说话就要硬往里挤。 “来人啊!有人要闯进团部!” 随着卫兵的一声大喊,院里院外呼啦一下围过来上百名士兵。不容分说,这些人竟然直接举枪对准了黑娃他们。 见对方亮了家伙,黑娃大鹏几人也是来了脾气。自己远道而来,一口水没喝上不说,竟然被人家用枪指着头,这哪里能忍! 二话不说,大鹏和黑娃立刻招呼兄弟们也举起了武器。 “一帮瘪犊子玩意,都给我把枪放下!咋呀。想要人多欺负人少是不?告诉你们,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举着一挺捷克式,大鹏猛的一拉枪机,大马金刀的就迎上了对方的枪口! “都给我住手!” 随着一声断喝,薛立群猛的推开一名二十一团的卫兵,快步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张连长!你要干什么?还不快将武器收回去!” 见薛立群一出门先冲着自己喊,本想就此了事的张大鹏瞬间就火了。 “凭什么?要放一起放,是他们先抄家伙的,凭啥让我忍气吞声!” 被张大鹏当众一呛呛,薛立群的脸色立刻有点挂不住了。 “张大鹏!我现在以一纵队参谋长的名义命令你马上发下武器,立刻停止无理取闹!” “什么叫无理取闹!?我这是自卫!你没看到人家枪口都顶我鼻子上了,这会你说我无理取闹?” 眼见这个刺头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薛立群心中的怒火一下就窜了上来,抬手就去拔自己腰间的手枪。 就在这时,刚刚从里面走出的赵世勋猛的抢上一步,一把就摁住了对方已经放在枪套上的右手。 “独立支队听令!成战斗队形,后退三十米!” 听到赵世勋的断喝,九十多名八路军战士立刻持枪后退到一边,随即一脸戒备的盯着周围的二十一团士兵。 “薛参谋长,他们到这来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没必要对自己人掏枪……。” 一直到赵世勋说完话,薛立群方才感觉手上的铁腕渐渐松开。虽然心中对赵世勋刚才行为异常恼火,不过薛立群如今却只能对赵世勋的行为默认了下来。 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他黑着脸转头看着身后的杨远华。 “杨营长,贵军这是何意?” 见薛立群脸色不好,杨远华赶忙走出院子大声喊道: “都给我收起武器!八路军是团长请来的贵客,谁要是再犯浑就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话闭,杨远华转身看着赵世勋和周宇,微微一笑。 “二位长官,咱们院子小,容不下诸位兄弟都进去。我看这样吧,我让人带诸位兄弟到隔壁院子暂时歇息,保证一定不会怠慢了诸位兄弟,赵长官你看可好?” 闻言看了一眼杨远华,赵世勋沉思了片刻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赵世勋也不想多生是非。 见赵世勋同意,一旁的周宇赶紧走过去跟大鹏和黑娃说了几句。得到赵世勋和周宇的命令后,大鹏他们也随即收起了武器。 见事情得到了妥善解决,杨远华便引着众人再次进到了院子里。 …… 很快,随着众人穿过三进三出院子,进入里屋的大厅后。杨远华将赵世勋他们安排客厅坐下后,便匆匆告辞走近了后院。 …… 后院,最大的一间卧室内。 一阵痛苦的咳嗽后,从噩梦中惊醒的何振东看着带血的手帕,苍白的脸色上满是无奈。 费力的靠坐在床头,他轻抚着胸口又开始渗血的伤口,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几天前的那次不算激烈的战斗,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差了点,何振东居然被一发跳弹击中了肺部。 子弹虽然没有打穿肺叶,却正好卡在了肋骨上! 由于没有医生做手术,本来不算重的伤,在经过几天的修养后不但没有恢复,反而越发的加重起来。到今天,何振东已经都没有力气下床了……。 本来他原计划打下厉山镇得到粮草补给后,便带兵一鼓作气冲过日伪军的封锁,直接杀到陵川的**控制区。如今看来,自己原来的计划怕是要彻底泡汤了。 何振东很清楚,日伪军是却对不会让自己轻易返回**控制区的。特别是经过这些天的耽搁,二十一团反正的消息势必早已被日军所知。 他知道,虽然这几天自己在这里似乎是风平浪静平安无事,但绝不是因为日本人不知道自己在这或者是不敢过来收拾自己。而是这几天日本人正在忙着调集部队,暂时没空搭理自己而已。 何振东心里清楚,一旦等日伪军调集部队完毕,等待他的将不仅仅是无法突围到**控制区,而是彻底的被包围歼灭! 一想到自己部队未来的处境,何振东这几天长长是夜不能寐。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断的用电台联络第五战区,不断的发求援电报,可让他绝望的是,到目前为止,**那边居然一封回信都没有! 眼看自己的伤势越来越重而援兵却了无希望,万般无奈之下,何振东只得听了自己手下一个马姓卫兵的劝告,用明码尝试联络了一下八路军的电台。 说起这个名叫马三的卫兵,其实何振东对他也不熟悉。只知道他是这个人是二十一团再投靠日本人后才被招募到部队的,并不是范团长的旧部。也正是这个原因,何振东才在部队哗变后将表现突出的马三招进了自己的卫队,用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毕竟经过哗变,虽然何振东清除了范成坤和他的亲信,但保不齐就还有漏网之鱼,所以对那些原二十一团的旧部,何振东确实不敢太过信任。 而让何振东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八路军的电台居然给自己回了信! 这一下,他心中原本近乎湮灭的希望瞬间有燃烧了起来。同时,他对这个马三的真实身份也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过虽然非常怀疑对方的身份,但何振东此时却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在他看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他能给二十一团一条活路,他就是自己的恩人! “马三,你说八路会来人帮我们吗?” 忽然睁开眼睛,何振东看着身边的卫兵问道: 听到团长的询问,卫兵端着一杯水走到何振东面前,微微一额首。 “放心吧团座,对方已经给我们回了电报,援兵应该这两天内就会到的。您先喝点水吧,要注意休息,现在弟兄们都盼望您早点康复呢。” “咳咳……,希望你的人不会让大家失望……。我的伤我自己清楚,如果没有医生做手术,好起来基本是不可能了……。 对了,现在警戒任务是谁在负责。” “回团座,镇子里的警戒任务是杨营长在负责,外围则是邓营长在负责。” “二营剩下的人呢?谁在负责监视他们?” …… “回团座,二营的人都被邓营长留在西面的三间大院子内。我按照您的吩咐,子弹让警卫连全部收回,一发都没给他们剩下……。” “哦……,那就好。” 要说如今何振东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原范成坤的嫡系二营。 这帮人是范成坤建立二十一团的老底子,基本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兵痞子。虽然在哗变的时候打死了上百人,可二营毕竟是三百多人的编制,因此这剩下的二百人就成了何振东最大的心头之患。 为了防止这些人给他在整出事,何振东不得不在拿下厉山镇后将他们的弹药收了回来。 …… “团座醒了吗?” “醒了杨营长,刚刚醒来。” 说话声中,卧室的大门被推开,随着一股子寒风灌入屋内,杨远华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一看到何振东正靠坐在床上,他立刻喜上眉梢的说道: “团座您醒的太是时候了,八路军来人了,就在外面的客厅里呢。” ……未完待续,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感谢大家的票票和订阅! 第127章 仁医医德 缥缈峰因为这件事情,遭遇了最大的滑铁卢,实际上每天招收的新弟子,还是很有用的,因为只有新人才会任劳任怨的去做一些很基础的事情,比如做美食,比如种灵药,饲养宠物,开拓山洞等等,这些杂活都是新人来干的。81中文网 如果没有新人,那就只能是上一年的弟子继续做这些杂活,这样一来,必然会耽误修炼,而且,新弟子越多,整个山头干这些杂活的劳动力也就越多,这个山头的武者也就能够拥有更好的修炼环境。 以前的时候,水影峰收的徒弟比较少,所以相对来说那些弟子会比较劳累一些,但是这一次,突然间新弟子这么多,整个水影峰的人又比较少,这样一来,整个水影峰一下子就变了,干活的人多,享受的人少。费云很清楚,接下来水影峰肯定能够迎来一个大的变化了! 想到这里,费云脸上就情不自禁的露出憧憬的表情,他想到水影峰上的那座石桥是该修一下了,趁机整一个大广场,哦,对了,后山有个竹林,那里灵气很充足,只不过是地势太不好,气味也太臭,没办法修炼,这一次新弟子这么多,可以让他们把那里给整一下,把下面的臭泥给挖出来,然后重新铺排。 费云想着想着,满意的点着头,这一次的功劳,全都是叶谦的啊,嗯,不错不错,既然他这一次这么给自己长脸,不仅羞辱了大熊那个混蛋,给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新人,那以前的事情就原谅他吧,让他做个小队长,好好的把整个山头给整一下。 入门仪式结束,大家各自带着人往各自的山头飞奔而去。 五彩公子都相互看了眼,本来五个人对叶谦其实还是有点小不服气的,也有怨气,总想找机会,把解药给偷来之后,就把叶谦给活埋了,可是现在,看到叶谦这么霸气,而且他们可是很清楚,肯定是叶谦故意装出来,然后故意让大熊丢人的!这么一想,五个人就觉得叶谦实在是太霸气了,他们五个人现在倒是有点真的佩服叶谦,想要跟随叶谦干些整人的大事了! 到了水影峰,费云回头,说道:“嗯,感谢大家来到我们水影峰,我们水影峰的规矩呢,比较少,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师兄弟之间,可以有矛盾,绝对不能出手,知道了吗!” “那,万一缥缈峰的人来欺负我们怎么办。”叶谦第一个开口问道。 费云呵呵一笑,朝着叶谦说道:“我是说咱们同一个山峰的兄弟不要出手互殴,但是,如果缥缈峰那些人敢过来找麻烦,那就狠狠的把那些杂种给打回去!打不过就叫我!知道了吗!” “是!”下面的人都兴奋的大叫起来。 费云朝着叶谦一指,然后勾了勾手指头。 叶谦走了过去。 费云朝着叶谦开口说道:“以后,你就是他们的管事,新人的管事,我这边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吩咐你的,你能管得动他们吧。” 叶谦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他连忙点着头说道:“当然当然,费管事,我肯定能够管得住他们的。” “那就好。”费云点点头,说道:“行了,这里就是你们新人的地方,你们现在这里相互熟悉一下,房子需要你们自己去盖,那边的竹林可以随意取用。三天后,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人都整顿好,然后三天后,去我的练功房,我会给你放任务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叶谦嘿嘿的笑着说道。 费云点点头,他很满意,满意今天的成果,满意叶谦的太多,也没多想,费云就朝着远处飞去了。至于留下那些新弟子,没有人管理,费云也没当回事,这算是一个竞争的法则,弱肉强食,是逍遥门的规矩,一般来说,招收了新人之后,都是先放在那里晾三天,然后三天后自然就产生了新的小管事了。 这一次,费云也是觉得叶谦挺有功劳的,所以就暂时指派了叶谦当管事,但是实际上这并不管用,因为要当管事,必须要服众,要么就是有强的武力,要么就是有强的情商,这是定律!至于叶谦以后能不能真的成为新人管事,那就看他的造化了,自己也就只能够帮他这一点。 此时水影峰的新人场地上,五十一个水影峰新人都站在那里,相互看着。 成为管事,是第一步,这一步很重要,因为要在逍遥门中升迁,获得更多的资源,就必须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你,见过你,俗称刷脸。和上面的那些师兄接触的越多,得到的机会也就越多,这是肯定的! 而且,新人管事,实际上权利还是很大的,比如上面分下来的各种修炼丹药,各种资源,其实管事都是有分配的决定权的,甚至管事都可以把所有的人的资源给独吞了! 所以,现在,尽管费云指派了叶谦,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服气的!特别是很多弟子其实早就了解过了逍遥门的制度了,他们非常的清楚,做一个新人管事是多么的重要,可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起点,同样是逍遥门的新人,但是做了管事之后,就相当于一飞冲天了,这个时候,自然大家都不会轻易的放弃的!特别是叶谦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像是个小娘们一样,这样大家就更加的感到有机可趁了。 “嘿!小娘们!”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直接就开口朝着叶谦难了,实际上难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络腮胡子很清楚,只要自己这一次把叶谦给顺利的干掉,那么接下来自己再争夺这个管事就轻松的多了。 络腮胡子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叶谦身边,低头看着叶谦,他冷笑了一下,说道:“叶君是吧,看你长得柔柔弱弱的,像是个小娘们一样,我也不为难你,现在,你就把这管事的职位交给我,我以后罩着你,怎么样小娘们。” 说着,络腮胡子伸手就朝着叶谦的肩膀拍。 叶谦轻松后退了一步,然后很优雅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不怎么样,说实话,我这人不喜欢欺负人,但是,我真的欺负起人来,我自己都害怕,五个秃子,你们出来,把这人给我按地上,让他尝尝尿是什么滋味!” “是”!五个秃子一听,立即站了出来,他们五彩公子之前的时候的确还是有点抵抗叶谦的,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五个人心里就开始认同叶谦做老大了,此刻听到要给络腮胡子喂尿,他们都兴奋的不行了,整人绝对是他们最爱干、最拿手的活了! 络腮胡子一愣,随后说道:“哎哟,原来还有帮手啊!怎么着,想五个打一个啊”! 大秃子一挥手,说:“整你还需要讲规矩,兄弟们,上,把他给按住,我来撒尿!” 五彩公子朝着络腮胡子就冲了过去。 实际上,这五彩公子真的很强,虽然他们是来自山旮旯的土包子,是一群很没有素质的杀马特小流氓,可是,实力的确强大,再加上还有独特的灵力融合天赋,五个人联手,基本上王者境以下无敌的状态! 而这些新学员当然没有王者。 络腮胡子都还没有撑过三秒钟,就被二秃子和三秃子给死死的按住了。 大秃子嘿嘿一笑,说道:“敢惹我们老大,你还真是想死了,正好,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尿是什么滋味呢,你尝完之后可得告诉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大秃子说着,兴奋的就脱了裤子给络腮胡子喂尿。 络腮胡子被按在地上,他在那里狂骂:“你们算什么真本事,凭什么五个打我一个,你们有没有一点点的江湖规矩!” “还规矩……爷的尿就是规矩!”这五彩公子当然不会鸟什么江湖规矩,他朝着络腮胡子就尿了他一脸,嘿嘿的笑道:“这就是逍遥门,不是遵守规矩的地方……怎么样,味道如何……” “我……我……噗……”络腮胡子想要破口大骂,可是实在没有骂出来,倒是吐出一口鲜血来了。 看到络腮胡子被整的这么惨,之前几个站出来想要挑战叶谦的人,全都悄悄的后退了半步,暂时不敢出头了,毕竟这失败的后果太严重了啊,一旦失败,就要喝尿,我去,这种事情一旦生,以后在水影峰,在逍遥门,还怎么混啊!那简直就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大秃子一点点的道德压力都没有,他看到络腮胡子气的吐血,哈哈大笑,说道:“哎呀,原来我的尿有毒啊,喝完竟然都吐血了,啧啧……看来需要小心点才行了,嘿,还有谁啊,还有谁想要喝尿啊,爷我这里还有存货呢!” 下面的新人都同情的看着络腮胡子,遇到叶谦和五彩公子这些人,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而且,五彩公子的实力明显很强,再加上他们人多,这可怎么办。 这时候,新人弟子群众,马龙几个人相互看了眼,随后几个人眼中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们相互间点了点头,接着马龙嗖的一下,朝着前面就飞了出来,他站在络腮胡子前面,大喝一声:“住手!你们这群卑鄙的无耻流氓……” 第128章 无药后果 “这后辈名什么,叫什么,何时入的我东煌学宫?” 孙婆婆目光凝望着那矗立在雷山之巅的青年身影,缓缓的开口问道。 然而,下方的莫天虚还未出声。 那位出自东煌学宫刚出关不久的徐姓老者便是立刻抢先答道:“婆婆,此子名为叶长空,在上一届天虚公开招生中入的圣院,可并非拜入我东煌学宫,而是拜入了沧澜学宫。” 这徐姓老者,无疑是这处宽阔石台上,东煌学宫这些老辈强者人物中,最排斥沧澜学宫参与雷山试剑的了。 刚才见到叶长空成功征服了寂灭,更是当场气恼得将身前石桌都掀翻了。 眼下,孙婆婆这群东煌老人的到来,无疑令他看到了事情存有的转机机会。 自是忍不住的就立刻跳了出来,虽是如实作答,却让是让人有种告状之感。 果然,孙婆婆这十六人听得此话后,原本看向叶长空时,面上所流露出的满是欣赏器重之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使之,那一张张苍老的面孔,变得无比丑陋难看了起来。 孙婆婆那炯炯有神的眸光,更是立刻从叶长空身上移开,落在了东煌学宫宫主身上,带着偏冷之意,问道:“沧澜学宫之人,为何会参与进我东煌学宫的雷山试剑中?” 东煌学宫宫主自是感受到了孙婆婆这番问话时,身上所释放出的那股冷意,令他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压力。 不过,他面上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紧张之态来,反而苦笑道:“婆婆不知,这事可不是我做的主,您得问莫院长。” 东煌宫主面上这抹苦笑,落在身旁那诸多的圣院高层强者人物眼中,却是怎么看都隐隐带有着一抹幸灾乐祸的味道。 身为东煌学宫现任宫主,自是巴不得这时候,有人代表东煌学宫站出来,替东煌学宫将那柄寂灭留下来。 而这事情,他想做,却又没有足够的份量。 并且,沧澜学宫参与进雷山试剑,莫沧澜虽是点了头,他又何尝不是被其余那些老家伙给说服了。 以东煌宫主的身份、地位,若是出尔反尔的去刻意刁难一个后辈,着实也是有些掉份。 孙婆婆这群东煌老人,来做这件事就不一样了。 他们在圣院中不仅有着足够份量的身份和地位,更是还有着正当的借口和理由。 “莫院长,你难道就不该向我等解释一下吗?” 孙婆婆望向莫天虚的眸光,同样含带着冷意。 在圣天城中,人人对莫天虚敬畏三分,唯独却只有陆沧澜和他们是个例外。 丝毫不会顾及莫天虚那天虚圣院总院长的身份,哪怕在如此众多人的场合中也一样。 “你们……” 莫天虚见东煌宫主以及身旁的一群人,将此事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顿时不由觉得一阵好气。 当初陆沧澜前来天虚邀功时,这个提议可不是他提出来的。 而是身旁的乾元宫主、天一宫主、大衍宫主等人共商而出,却拿捏不了主意,才前来询问于他,他最终才点的头。 现在,事情生出了如此变故来。 叶长空当真将寂灭被征服了,他却是被这人给推出来顶锅,应付孙婆婆这十六人。 这,着实是让莫天虚心里感到一阵的好气。 可,身为天虚圣院的总院长,处理这般不好处理的棘手之事,本就是他的该有的担当和职责所在。 故此,就算为此感到很是可气、郁闷,也只能无奈的轻叹了声,将沧澜学宫参与雷山试剑的原由道了出来。 他这总院长,看似风光无限,却是并不怎么好当啊。 “胡闹!” “我等在天虚守候两千余年,就只为东煌祖剑能传承于东煌学宫,令东煌之名,扬名天下。” 孙婆婆得知了此话后,当场便是怒道:“可你们天虚却如此行事,将我等东煌旧人置于了何地?!” 身后其余那十五位浮空而立的东煌老人,面上也皆是浮现出了温怒之意来。 他们,是天虚的重臣。 两千多年前天虚与东煌的那一战,若不是他们在那关键时刻,带着一群东煌强者脱离了东煌圣院,天虚圣院怕是在那时就已不复存在了,如今的圣天城,将会被执掌在东煌始祖手中。 可以说,是他们间接性的成就了如今的天虚圣院,如今的圣天城。 圣天城中,除了天虚圣院外,那许多有着悠久传承的圣级大族,也是因他们才延续至今。 故此,圣天城中有许多的老辈强者人物,都极为敬重孙婆婆这群东煌老人,对他们怀有着感恩之心。 这也促使了他们在圣天城中所具有的影响力,以及无法动摇的特殊地位。 绕是莫天虚,对他们也是敬重有加。 而已莫天虚为人又比较正派,自是做不出忘恩负义之事来。 哪怕孙婆婆等人如此训责与他,他也只能苦笑着认下了。 他的苦笑,却是真无奈,并非先前东煌宫主那般在心底暗暗幸灾乐祸的佯装而出的。 陆沧澜见到莫天虚如此难堪模样,则是在一旁暗暗发笑。 反正这事情,有莫天虚顶锅,他也没必要与孙婆婆这些东煌老人闹腾。 “婆婆勿要动怒,事情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你们可先问问那晚辈的意见,若是他愿意将寂灭留在东煌学宫的话,以其它同等价值之物进行交换,也不是未尝不可,当然交换之物自是由我天虚来出。” 莫天虚无奈苦笑了片刻,想出了两全其美之法来。 既能平息孙婆婆着行人的怒意,也能让陆沧澜无话可说。 孙婆婆这群东煌老人,闻声后面色这才缓和了许多,这着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仅能够将寂灭留在东煌学宫,反之,叶长空还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成功从雷山之巅取出了寂灭。 这样他们日后就无须被动的等待可征服寂灭的东煌之人了,而是可主动挑选适合继承寂灭圣剑的晚辈来进行辅助、培养。 旋即,孙婆婆等人的目光,便是纷纷落在了陆沧澜身上。 当下,征服了寂灭,抹除了寂灭内东煌始祖残念的,是沧澜学宫的晚辈。 陆沧澜又是沧澜学宫之主,孙婆婆等人自是认为,只要陆沧澜点了头,叶长空必会遵从。 “你们别看我,我做不了那小子的主。” 陆沧澜摇了摇头,直言道:“要找,你们就自己和那小子说去。” “难怪你沧澜会输给天虚,成为天虚的附庸。” “连一个晚辈的主都做不了,还如何带领沧澜之人挣得新圣院?” 孙婆婆闻声后,不由轻哼了声,也没有过多的刁难陆沧澜,身形骤然闪动,片刻之间就出现在了雷山之巅的上方。 陆沧澜本想回对方一句,他陆沧澜如何行事与你等何干。 不过见孙婆婆已经飞往了雷山之巅,这番话也就生生的咽了回去。 “叶长空,你能替我东煌将寂灭取出,我作为东煌旧人,着实对你心存感激。” 孙婆婆来到雷山之巅后,语气还算比较客气的道:“现在,你可提出你的要求,我可替你向莫天虚索要。” 孙婆婆这群东煌老人到来时的声势那般浩大,叶长空自是早已察觉到了。 并且,随着寂灭被他所制服,导致了雷山上所有的雷霆异象全都散去了,化为了一座普通的大山。 没有那雷神滚滚的轰鸣声响,以叶长空真魂后期的强大灵魂感知,自是也清楚听到了孙婆婆与莫天虚、陆沧澜等人的对话,已是知晓孙婆婆的来意。 故此,叶长空直言拒绝道:“这柄寂灭,我极其喜爱,想将之带走,还请婆婆见谅。” “带走?” 孙婆婆听到叶长空的答复,眸光骤然一闪,沉声道:“这柄寂灭是我东煌祖剑,只传东煌学宫之人,绝不传于外人,希望你能够明白。” “我只知道,莫院长都承诺了沧澜学宫,若沧澜学宫参与雷山试剑之人,能将寂灭降服,便可随意带走。”叶长空理直气壮的道。 这事情,如何都是他沧澜学宫在理。 就算这群东煌老人,地位再如何的特殊,他若不同意的话,总不会强行将寂灭留下吧。 若是如此,陆沧澜怕是也不会答应,故此叶长空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并且,如若不知寂灭是一柄损坏了的神器,他或许会做出退让,成全孙婆婆这群东煌旧人。 不过,既知晓了寂灭本身,是一柄神器。 又是秦妖娆那缕遗留在入梦神珠中的残魂,那般助他获取到的,他自是绝不会退让。 听得如此答复后,孙婆婆那望向叶长空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极为冰冷了起来。 雷山外那处宽阔石台上,其余那些东煌老人,也全都皱起了眉头来。 陆沧澜、陆云汐、聂焱以及场中那些沧澜旧部,神色也为之变得格外的凝重。 莫天虚却是有种莫名想要吐血的冲动,他竟是又如此的挨了一刀,被推出来顶锅了。 唯有东煌学宫宫主、那位刚出关的徐姓老者等人,依旧是幸灾乐祸的看着。 这下子,怕是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第129章 浓粥治病 看到这句话说明购买比例不够哦。 听着铜锣声醒来的徐瑞和, 只来得及将自己的身体『摸』一遍,然后脑中掀起惊涛骇浪。 “走走都快点啊!我都敲了多久了, 人到齐了没?嘿大山你弟弟呢?快去喊起来, 怎么睡得跟猪一样喊都喊不醒!” “都快点,今天任务重,隔壁生产小队早到地里了,你们好意思嘛羞不羞啊!” 徐瑞和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环境,陌生的景『色』映入眼帘, 嘈杂的话语一刻不歇通通塞进脑子里, 他只觉得头嗡嗡响恍若在梦中。 他不是躺在床上等死吗? 门被踹开, 一个高壮的*屏蔽的关键字*在门口拍门:“快走了!队长催着呢!怎么还在床上——”说着大步走进来将徐瑞和一拖, “快快快别磨蹭了!”他有些怕这个人,觉得他又高又壮打人一定很痛,便踉跄着配合对方往门外走。 他头痛欲裂,却谨慎地不敢开口,出门之后这位大哥就松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徐瑞和忍着头痛观察四周,就见不少人在眼前走动,穿着是短打?看着和他一样是贫苦人,来不及多看,那位大哥在前面再次喊他:“小山快点!” 真奇怪,他觉得这人说话的腔调很怪异, 可他却听得懂。来不及多加思考,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 徐瑞和晕乎乎地跟着砸门拖他出门、喊他小弟的男人去上工了。 “今天收番薯!” 来到田里, 徐瑞和见“大哥”开始掘番薯,又被对方瞪了一眼,赶紧蹲下学着其他人去捡番薯。耳边是吆喝声还有没间断的铜锣声,加上他现在头十分痛,慢慢地就有些受不住,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又嗡一声长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晕过去之后,张家老大张大山简直目瞪口呆,这小山从今早就不对劲,赖床就算了,怎么突然还晕了?到底是亲弟弟,他赶紧丢开铁耙将弟弟抱起来,他们队的生产队队长张田生正好在旁边,赶紧过来查看,皱着眉头说:“中暑啦?大山把他送回去吧,等他好了再来。” 张大山有些尴尬也有些不高兴,就说:“不用,我把他喊醒!”结果又掐人中又『揉』手『穴』位的,人就只哼哼不醒。 “算了!”队长张田生催促,“送回去吧!给大成叔看看是不是哪里不好。” 张大山无法,只好应下。背着人到大成叔那里,大成叔是村里赤脚医生,很有些本事,他『摸』『摸』徐瑞和的手腕,又检查一下舌苔、眼皮,最后下结论:“是累着了,等他睡够了自己就会醒。” 到了晚间,瑞和果然醒了过来,张大山说灶台有剩饭,让他自己去吃。刚醒来的瑞和精神好很多,头也不痛了,不过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地方说是地府吧也不像,说是洋派人说的啥天堂吧?也不像,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地方,有着许多普通的辛苦劳作的人。 这具身体,不是他,他没有这么高,头发也没有这么短。只他还是不敢多说话,更加不敢询问。来到灶台,一个倒扣的竹篾子下有一碗凉凉的红薯汤,他直接往嘴里灌,只觉得吃下去后肚子里都是水。他也不敢多说话,看“大哥”那边房关上门,随后蜡烛光熄灭,他就『摸』着墙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竹席子上,瑞和觉得身上痒,想了想还是不敢出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他心里还有些奢望,想着可能睡醒后梦就醒了,他惦记着自己的妹妹,哪怕回去后自己的的身体没有现在这幅强壮,哪怕痛得就要死去,他也想再看看妹妹一眼,告诉她自己攒的钱藏在哪里,叮嘱她好好当差,等攒够了钱赶紧赎身出去,李家人都不是好人…… 怀着这样的心思,瑞和睡着了,只是再次醒来时,瞪大眼睛看见的是窗外朝阳初升的光,鸡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他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然后落下泪来。 * 乡间的小路不太好走,现在正是『插』秧的时候,小路被许多人踩得泥泞不堪,前后两人一碰头,熟练地相互让一让,一晃一回,就能错着走过去。 瑞和松了一口气,好险这一次没摔倒,不然的话可难为情。他抱着秧苗下稻田,埋头开始『插』起来。他的动作不快,却一板一眼的,『插』得很均匀,对比着左右将秧苗『插』成一条直线。他刚学了两天,幸好原身是做惯农活的好手,慢慢做着手头也找到感觉,让他不至于发慌。 “小山,那边看着又做不完了,你不去帮帮忙?”有人来撞自己,都是穿着背心的,肩膀肉贴肉又热又黏,瑞和躲开,慢慢地说:“我自己的,都没,做,完。”言下之意,顾不上去帮别人『插』秧。 李大水粗黑的眉『毛』一挑,惊奇地嚷起来:“你这两天不对劲啊!你不是喜欢卢培音吗,以前天天凑她跟前献殷勤,又是帮锄草又是帮『插』秧的,这两天我可看见了,你连个眼风都没飘过去,不对头啊!” 我不是张小山,自然不可能再像他一样行事了。瑞和心里暗暗说,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两眼一抹黑,好不容易『摸』清了一些基本情况,比如原身叫做张小山,“大哥”叫张大山,原身有一个好朋友叫李大水等。他每天都需要听铜锣声起床,然后做工,前些天是收红薯,从昨天开始『插』秧。 不过这些都是自己听来的看来的,他很少说话,暗地里还在学着这些人说话的口音和语气。他心里很害怕,在接受了现状之后很担心会被别人发现自己是“鬼”,会将自己烧死!他还记得小的时候,前巷有户人家的女儿中邪就是被烧*屏蔽的关键字*。 因此,他每天只老实地跟着“大哥”下地干活,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就怕被人看出他不是张小山,把他绑起来一把火烧咯。 来这里已经五天了,这个叫李大水的应该是原身的好友,自打开始『插』秧就一直在他旁边,听说前阵子去走亲戚了,『插』秧活儿重要,这才被催着回来,李大水喜欢边说话边干活,其实瑞和还挺喜欢他的,因为他能从李大水嘴里听到不少消息。 李大水嗓门儿大,这一嚷嚷旁边做活儿的人都看过来,有几个还开始笑,眼神往话里几个当事人身上飘。瑞和连头都没有抬,继续『插』秧。 下了几天地,每天早上都有好似头头的人敲锣喊起床,众人都喊那个敲锣的人“田生叔”,然后田生叔吩咐工作,还拿着册子在登记,别人说那个叫工分,一天满工分能有十分呢,有了工分就能分粮食,就有吃的了!知道这一点之后,瑞和满心满眼都在做工上,别的是真的没心思去理会。 至于李大水说的卢培音,哦,那是一个扎着俩辫子的年轻姑娘,说是“知青”,他还没搞明白什么是知青呢。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该是很喜欢那姑娘的,听李大水说,那是天天帮着做工,“追求”人家呢。不过他是不敢再学原身的做法的。先别说他不认识卢培音,就说他才十三岁(虽然这具身体很高很壮,看着不止十三岁),哪里就到说媳『妇』的年纪了? 就在昨天,李大水来『插』秧时说起卢培音,听说原身有一个心上人,瑞和吓『插』秧的时候手都在抖!好在昨天他大着胆子偷偷看了一眼,正好那姑娘看过来,冷着脸,然后移开目光。 就那一眼,瑞和就高兴得在心里欢呼。天啊天啊天啊!他高兴极了!他以前生活坎坷,生活教会了他看眉高眼低,虽然那姑娘藏得好,从表面上看就是一个有些清冷的小姑娘而已,可他还是看出了对方看到他时透出的轻视和厌恶。 真好!看来原身还没追上那姑娘呢! 确定这一点之后瑞和才稳下心来,做活儿都快了两分。他正愁原身亲近的人会认出自己是冒牌的,好在张家大哥和大嫂并没有『露』出怀疑的眼神,现在原身喜欢的姑娘不喜欢原身,想来对原身也不会多了解熟悉。于是今天出工,李大水再调侃起来,他就能做到充耳不闻了。 只是没想到,瑞和假装听不见,却有人被李大水的话惹怒了。 “好好一个男人,偏跟长舌『妇』一样念念叨叨的,说些三不着四的话!”一个姑娘腾地站起来,指着李大水骂起来:“我们都是同个生产队的人,互相帮个忙怎么了?你就说怎么了?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男女关系那档子事儿了?我们培音一直很勤快,偶尔做不完我们顺手帮衬怎么了?也没求着张小山!就你在哪里胡说八道!” “不是,我、我说什么了我?”李大水冤*屏蔽的关键字*,还要开口,瑞和也没想到这个姑娘会突然发作。可他知道是好是歹,李大水没有恶意的,于是赶紧拉住对方,转身对着那姑娘鞠了一个躬,只说了两个字:“对不起。”因为刚学当地话,着急起来他连长句子都发不出来,只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又因为他咬字的时候发音慢,表情却诚挚严肃,这两个字便透出郑重和诚意来。 为卢培音出头的姑娘一下子哑火了,然后看向卢培音咨询她的意见。瑞和便对着卢培音再次道歉,卢培音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照得更加美丽了。她笑了笑:“没关系。现在春种这么忙,这时候该想的就是怎么高效率地完成组织的任务,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闹*屏蔽的关键字*啦,青青谢谢你,我们来『插』秧吧。” 池青青哼了一声,蹲下继续干活。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瑞和又对李大水说:“不说这个了好不好?”眼带恳求。李大水蹲下:“不说就不说。”终究还有些讪讪然,安静地『插』了一会儿秧他又忍不住用手肘去撞徐瑞和,特特压低声音:“你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第130章 纸做衣服 0126、从头开始 菜做好了,一家人围在了小餐桌前。今天的菜还不错,前几天阿弟上山,还打回来了两只兔子,也是知道仰亚这两天要回来,所以,一直留着的。两小家伙早就盯上好几天了。今天终于看到放下锅了。 还没等大人们动手,两小家伙就开始用手干起来了。 “你们俩就不能再等一下吗?”务妮今天终于也可以起床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了。看着两小孩迫不及待的样子,只好在旁边教训着。 “没事,这边马上就好了。”阿弟把最后一个汤菜端上来,也就可以开始了。 “阿爸,今天我阿哥回来了,要不要喝点酒啊?” “喝什么酒啊,直接吃饭吧。”还没等阿爸开口,仰亚直接对阿弟说。是呀,自己是回来了,可是,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难道还要好好的庆祝一下。这就是仰亚现在的想法。 可是,阿爸和阿弟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毕竟仰亚是回来了。一家人团圆了,当然应该喝一点。喝一点酒,有些话也好说。 “喝一点吧。”阿爸说话了。 有了阿爸的话,仰亚也不好再推辞。阿弟拿来了四个杯子。 “阿嫂,你也喝点哈?” 这六年,务妮也学会了喝酒。这酒,有时是不得不喝的,比如务妮,以前是从来都不会喝酒的。可是,这几年的生活,她不但学会了用牛犁田等,当然也学会了喝酒。有时,是为了解除疲劳,有时是为了忘记过去、麻醉自己。 “啊,我今天不喝。”说着,又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今天,务妮还病着当然是不能喝酒的。 阿爸、仰亚、阿弟三个人举起了杯子。相互看了一眼,又把一滴酒倒在自己面前,算是对故去的老人一种祭奠。没有说话,三个人一仰脖,酒就干了。仰亚拿起了筷子,给阿爸碗里夹了一筷菜,也给务妮的碗里夹了一筷,还有两个小家伙。 两小家伙看着仰亚,津津有味地吃着。阿弟又给三个人面前的酒杯到上。然后阿弟提起杯子来,说: “阿哥,有五六年,今天终于回家了,我们也就放心了。来,碰一个。” 仰亚也提起了杯子。 “阿弟,这几年,谢谢你们,这个家,这两个孩子。要不是这样,也许你还在上学呢。” “阿哥,别说了,这都是我应该的,上学的事,本来也不是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想的。” 仰亚知道,以当时阿弟的学习成绩,并不是像阿弟现在说的,如果有自己在这个家里支撑着一切,阿弟还是有可能考上个学校的。想起这些,仰亚又在为自己这几年的遭遇而感到惭愧。 还有小妹,要不是也因为仰亚的事,小妹同样是一个学习不错的孩子,可是现在,就因为这件事,给家里两个小的都耽误了。仰亚一直都在为自己的境遇而感到自责。 阿弟又把酒倒上了。 看着阿爸,仰亚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仰亚端起了酒杯,在阿爸的面前站了起来。自己强忍住心里的那一份酸楚。 “阿爸,今天,我敬你一杯酒——”仰亚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自己的喉管里早已经哽住了。 阿爸也没有再说什么。双手接个仰亚的杯子一饮而进。能看得出,一直到现在,阿爸都还是有点疲累。是啊,六十多岁的老人了,还这么跟在大黄牛后面干了一天的活,能不累吗? 仰亚又想起了白天第一次看到阿爸的情境景,看到那个满头白发、吃力地跟在大黄牛后面的背影。 阿爸喝完了酒,才轻轻地对仰亚说: “这次回来了,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几年,不管是什么情况,也都算是过去了,两个孩子,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年,多亏了有务妮,要不是——”阿爸同样也说不下去了。 “阿爸,这没什么,这不都过去了,带好两个孩子,也不都是我应该的吗。”务妮怕阿爸再有什么想不开的,只好一个劲地安慰阿爸。 阿爸默默地点头,然后又对仰亚说: “其他的,也不要多想了,回来,就好好地在家带好两个孩子,帮帮务妮,再好好地把这个家建起来。我也老了,帮不到你们什么忙了,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 阿爸的话没错,要不是仰亚这几年遇到这样的事,阿爸早就应该休息了,至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操劳辛苦了。 仰亚没有跟阿爸说什么,但在他的心里,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干,才对得起白发苍苍的阿爸,也才对得起辛辛苦苦的务妮,也才对得起自己的两个一天天长大的孩子。 另外,还有自己的阿弟。 这一餐饭,没有欢乐,但很温馨,没有笑语,但很满足。特别是两个孩子,今天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阿爸,心里面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兴奋和快乐。虽然两人还不是怎么地想沾着阿爸,可是又总想着在阿爸面前多表现表现。不是你唱了一首歌,我又背了一首诗,就是总想把在学校里的事跟阿爸以及阿妈、阿公等说说。 一直到很晚,都还不想回去睡觉。 这夜,仰亚想了很多。六年,仰亚和这个世界隔离了整整六年,外面的变化,比他想像的还要大很多,就连他穿回来的这件衣服,六年前,认为是最好的衣服。可是现在,不要说是穿着去到街上,就是在这乡村里面穿出去,可能都会被其他人看着笑话半天的。通过这半天的交流,有时甚至连小亚略小亚金说的话,仰亚都感觉有些听不懂。 六年,仰亚是真的‘OUT’了。 他能做什么呢?也许阿爸说得对,不管这几年发生了什么,那都过去了。现在要做的,或者说是能做的,就是好好地照顾这个家,帮帮务妮,带好两个孩子。 六年,每个人的想法也会有些变化。仰亚也是一样,也许年轻时候的那些梦想,那些追逐,那些希望,随着这六年时光的消磨,面对自己已经依稀的白发,仰亚知道,现在,好好地、平平静静地经营好这个家才是最应该自己去做的事。 第二天,还没有等务妮起床,仰亚早早地就起来了。这久,由于务妮生病,两小孩都是由阿弟那边给他俩准备早餐,吃了,两兄弟高高兴兴地去学校,中午又在跑回来吃饭。 仰亚没有告诉务妮,他自己找到村子里能够理发的地方,他想好好地给自己理一个发。其实,仰亚的头发并不长,当然了,从那地出来的人,头发想长也长不了。 这个村里,也就是原来的一个生产大队,一共分为四个小寨子,仰亚他们寨子是第二大的寨子,另一个较集中的大寨子,学校也就是在那里,最大的寨子上,从还在集体时,就有着两个国营供销点,也有一个国营理发店,现在也都是私人在经营了。 仰亚走到店里,店里刚刚开门,还没有开始营业呢?蜂窝煤炉上烧着一壶水,店里没人。 “有人吗?” 几分钟后,才从内屋里走出一个年轻女子来。 “理发呀,这么早?” 仰亚看了看,他不认识,年轻女子也看了看仰亚,好像也没什么印象。六年,物是人非,仰亚当然不认识她了。已经消失了六年的仰亚,谁能够一下子把他认出来的,虽然都在一个村里,可能也不是很多。 “嗯,早点,怕来晚了,人多,难等。” 说着,仰亚很自然地就坐到了那能够旋转的理发椅上。年轻女子从后面把理发用的围布从仰亚的后面一边围过来一边跟仰亚说话: “大哥,来这么早,应该家就在我们村啊,怎么以前我好像从来没看到过你呢?” 仰亚能说什么。 “啊,这几年在外面,很少回家。” “啊,大哥是在外面呀,是在上班?做生意?还是——” 所有理发店里的女子,总是想找出更多的话来与自己的客户交流,一方面她们也是为了拉近和客户的关系,以便给你留下好印象,好让你下一次继续到她们这里来理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理发的过程中大家不太尴尬。可是,她这不会聊天的聊天,恰恰让仰亚觉得很是尴尬。 这话,可是叫仰亚怎么回答呢?虽然也知道这女孩是无意识的聊天。可是,仰亚也不得不回答呀。 “啊,我不上班,也没做生意。” “哎呀,大哥,你不做生意,也不上班,开玩笑的吧?现在,在外面做生意的人可多了,而且很好赚钱的。你是怕告诉我了,我跟你一起去做生意,抢你的饭碗?”女孩边理边笑着继续跟仰亚开玩笑。 “我叫仰亚,真的不是在外面做生意。”仰亚也不得不这样跟这个年轻女孩说了。 “啊,你叫仰亚?” 看来,这女孩还是听说过仰亚这个名字的。看来,以前的仰亚在整个村里的名气还很大的。人不认识,说到‘仰亚’这个名字还真有人认识。 仰亚没有再接这个女孩的话。好像,这个女孩听到了这个名字以后,也没有再想找话跟仰亚继续聊下去。就这样,仰亚默默地理完了头发。最后从理发店里出来,才看到年轻女孩一个浅浅的微笑,挥挥手‘再见’。 仰亚不在乎这些,这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 仰亚默默地回到家,务妮已经起床了。看来,今天的务妮病好多了。 “你起床了,今天好些了吗?” “好多了,一大早,你到哪里去了?屋前屋后都没有看到你?” “哦,我到大寨那边理了一个发。” “理发?你那不是还很短吗?” “嗯,理一个,从头开始嘛。” 务妮没有再说什么。重新理一个发,当然是一个习惯,仰亚也是应该‘从头开始’了。 “阿爸呢?” “阿爸早就上坡干活去了。” 第131章 厚葬风气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顾安几人在茶楼稍歇片刻之后,就一起去灯市购买花灯了。 赵潜对于这里最为熟悉,于是他就带着众人去了灯市。 他对着众人说道:“要买花灯还的去灯市,那里的灯具最为丰富,你想要的任何花灯都可以在哪里购买到。” 他的话让众人眼前一亮,开始有些期待着那灯市是何等的一处地方。 赵璇一听自己哥哥这么介绍,心里痒痒,着急的想要去灯市了。 她说道:“那还等什么,这就出发吧!” 而她就来到沐婉琴的身边?拉着沐婉琴说道:“少白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花灯啊!要不我们买一样的好吗?” 沐婉琴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姑娘也是露出了笑容。 她又回头看了看若依丫头,却见她只顾着吃着自己的手中的鸡腿,完全没有跟在众人的节奏上,不由的摇头。 两人年纪相仿,可是性格却天差地别。 于是她对着赵璇说道:“我喜欢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我准备选一盏荷花灯。” 赵璇听了也说道:“那我也要荷花灯!” 她说完偷偷看了看沐婉琴,见她没有异议,心里暗自高兴! 顾安见此,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些吃味。虽然这个人只是一个小女孩,倒是他还是觉得一个“情敌”威胁很大。 不过之后他哑然失笑,跟一个孩子斗气,还是女孩子,他想想都觉得好笑。 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之抛之脑后。 赵潜当先走去,带领着大家向着灯市而去。 灯市,以供花灯晚会狂欢。这里有丰富的各色花灯。 到了灯市以后,众人就被眼前的各种各样的灯具所吸引住了目光。 花灯种类不仅有走马灯、孔明灯、琉璃灯、白玉灯、鲩灯、珠子灯、罗帛灯、羊皮灯等结构精巧、装饰细丽的小型宫灯以及各种形象生动的彩扎拟形灯,还有用灯彩堆叠悬缚而成的灯轮、灯树、灯楼、灯景。 赵璇最是活泼,对着那挂着的花灯指指点点,看着上面的字谜也是充满了迷惑。 若依这丫头嘴里嗑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瓜子,跟在大家的身后。 程墨面无表情的跟在沐婉琴的身后,时刻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很是尽职尽责的做起了护卫工作。 冷无双与四公子有说有笑的在最后面,仿佛这里的热闹也无法打断他们的笑谈。 而赵潜则为沐婉琴和顾安介绍着灯市的情况。 他指着眼前的各色各样的花灯说道:“花灯也叫做彩灯,如今已经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产业了。灯市的灯具十分丰富,如行灯、鼎形灯、座灯以及动物形灯等,灯具所用材料也有铜、铁、陶、玉、石等多种。 而且花灯造型基本多以四、五、六为体面定数和基数,以象征四时、五方、**之数,其上装饰则更多讲究,多象征寓意。” 顾安与沐婉琴两人则很是认真的听着赵潜的介绍,时不时的提出一些问题来。 而赵潜也一一为他们做了解答。 突然沐婉琴看着一座花灯,巨大无比,由各种各样的小花灯组成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树灯。 她不由的对着赵潜问道:“子墨兄,这花灯好特别啊!” 赵潜看着眼前的树灯,也是赞不绝口,口中也不忘了为沐婉琴解说起来:“作灯轮高二十丈,衣以锦绮,饰以金银,燃五万盏灯,簇之如花树。而其中灯树、灯山这种大型的花灯在景城且盛极一时。要是到了晚上,这灯树亮起的时候,那更加的漂亮。” 沐婉琴不由的感慨,这花灯还真被发展到了极致,也不得不说劳动人民的伟大智慧,他们不断的创造奇迹。 随后赵潜就带着他们到了一家摊位上,那里花灯满目,也是他介绍给大家购买花灯的地方。 这家的花灯也是景城做的最好的一家。 赵潜对着顾安等人说道:“这家的花灯特别好,而这家的主人王玉荣更是被誉为‘灯笼王’。其中荷花灯他最为擅长!” 在众多制灯高手中,王玉荣被人誉为“灯笼王”。他是一位既朴实又聪明的农民,喜欢制作灯彩。每逢冬闲时,王玉荣就到制灯艺人处学习制灯技艺。经过刻苦研究,他制作的荷花灯、鲤鱼灯等颇受欢迎,被誉为当地的“灯笼王”,从此开始以制灯为生。 沐婉琴看着摆放的各种各样的荷花灯和鲤鱼灯,最后选择了一具空白的荷花灯具。 她对着王玉荣说道:“老板,你这里可有纸笔?” 王玉荣笑着说道:“这位公子是想要题诗吧!我这就去取来。” 他对于沐婉琴的要求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因为许多到他这里来买花灯的人,都喜欢自己题字。 因为花灯它把诗、文、书、画融为一体,加强了审美情趣,同时继承了传统象征、寓意的表现形式。 很快王玉荣就拿来了笔墨纸砚,递给了沐婉琴。 沐婉琴接过笔墨,思索了片刻然后欣然提笔就在荷花灯具上面做了一副画,那是一对情人提着花灯相逢的场景。 随后她又在旁边空白的地方写了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是出至《越人歌》的一句话。 赵潜仔细打量一番后,不由赞叹道:“少白这画好,诗更好!” 赵潜对于沐婉琴能够顷刻间写出这么优美的诗句来也是很佩服,这要是他还真做不到。 顾安心有所悟,也是拿来一鲤鱼灯,在上面题了一句话: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连理枝,比目鱼! 沐婉琴见此,也是会心一笑。 这一笑倾城倾国。 让一旁的顾安看的着迷。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就在这时,赵璇也是嚷着要让沐婉琴给她的花灯上也题字。 赵潜对于这个妹妹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替她请求道:“劳烦少白兄为舍妹也题字!” 沐婉琴无奈,也在赵璇的花灯上写了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赵璇接过,欣喜不已。 她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看到是少白哥哥为她写的,她就开心。 其他人也各自购买了一个花灯,随后就买灯市场上闲逛起来,灯市场,一般是在晚上才最为热闹,那时的千灯绽放,整个景城都仿佛一座不夜城。 入夜,各家各户挂在壁上之灯、悬于门前之灯以及游人之灯……五花八门,火树银花,如入不夜之城。 花灯高熙,灯市红火。 张灯结彩,燃放花炬,遍地歌舞! 这是富商巨贾们争奇斗富,灯节期间悬挂的灯彩也成为他们炫耀自己富有的机会。许多花灯上的画,或请名师手绘,或书写颇具新意大灯谜,往往令人目不暇。 仅一次灯会,就会有金莲灯、玉楼灯、荷花灯、芙蓉灯、绣球灯、雪花灯、秀才灯、媳妇灯、和尚灯、通判灯、师婆灯、刘海灯、骆驼灯、青狮灯、猿猴灯、白象灯、鲇鱼灯、螃蟹灯、羊皮灯和掠彩灯等数十种。 而花灯晚会上最为亮眼的娱乐节目莫过于猜灯谜了。 猜灯谜就是花灯文化中十分突出且广受欢迎的一项文娱活动,即将谜语贴在花灯上,让人们一边赏灯,一边猜谜。 谜底多着眼于文字意义,如一个字、一句诗、一个物或一个名称等。灯彩艺术自成一种具有浓郁特色的综合空间艺术,这种艺术形式又因引入光的时间因素而别具一格,借火光的穿透性灯灵魂,使之充满生机。 沐婉琴手中提着自己的荷花灯,随着大家走在灯市场上,看着热闹的景象,也是格外的欢喜,而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在这里看花灯,更是一件幸福的事。 这时若依也被眼前的热闹吸引住了,她不知何时跟赵璇有说有笑起来,两人都是可爱的年纪,对于热闹都是很欢喜。 赵璇一直都被伯父跟父亲严格要求,很少有出门游玩的机会,特别是晚上那就更少了。 而若依更是没有机会接触这样的热闹场景,更是被这里的一切吸引住了,她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不一会就没有了她们的踪影了。 赵潜担心赵璇的安危,也急忙的去跟着她们。 就留下顾安跟沐婉琴两人在后面跟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他们的眼神却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那热爱的模样是无法掩藏的。 至于冷无双与四公主在入夜后就不知道去了何处,而有冷无双跟暗卫的保护,顾安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危,于是就跟沐婉琴两人闲庭散步的走在灯市中。 而这一天,在楚国皇宫中,楚皇还亲自宴请了众位大臣,这是与民同乐的时候,他们也不例外,自然也在皇宫里欣赏着景城里的各色花灯绽放。 而且在深夜的时候,还会有一场焰火表演,更是精彩绝伦。 到时候,楚皇将会在皇宫城门上陪着大臣一同观看这次的焰火表演。 而在这一天,楚国皇帝为标榜其仁治,赐宫中彩灯予民间,这种鼓励使得花灯节观灯的活动愈加热闹起来。 这也是楚国的一大特色,是楚皇表现自己亲民的重要手段。 第132章 演戏见鬼 带着这支超阶魔兽领头的大军来到黑犀部落附近井梯入口后,夏跃没有着急前往第二层黑域大陆,也没有回到黑犀部落去。 人类帝国皇帝的身份,哪怕成周帝国来自丝绸大陆,同千年前逼迫羚牛人逃亡地底世界的爱琴大陆人类无关,但他扪心自问,千年以降的苦难和仇恨,恐怕羚牛人刻骨铭心记得。要知道,比蒙虽然粗豪,可也最记仇。 他没打算去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打算同羚牛人发生冲突,干脆连火元素魔兽们也放了出来,让他们守在井梯入口就好。 第一层怒焰大陆四大超阶魔兽阿卡那瑟德蝎尾狮、地狱三头犬、火焰君主、六翼炎魔率领着无数魔兽聚集在井梯入口处,周围的穴居人部落吓得落荒而逃,连家园都不要了,而黑犀部落的羚牛人们也不敢来这边窥伺,生怕惹火烧身,甚至待在自己的营地里心头还惶惶不安,不知道这支诡异组成的魔兽大军到底想干什么。 穆里尼奥、歌坦妮在唐金长老安排的向导引领下,逐个拜访了其他六个羚牛人营地,也去过鹰身人部落,猫头鹰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两千人口,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比起羚牛人来还要随遇而安,更是没有迁徙回地表世界的意思。 不过,面对博得族长思迈族的老天鹅,猫头鹰人还是不敢硬抗的,特别是穆里尼奥还有一重神庙主祭的身份在,他们只能找其他理由磨洋工,不敢直接拒绝。 老天鹅心知只要夏跃收服第二层黑域大陆的两大精灵王国,解决掉穴居人的安全问题,自己再来,这些鹰身人就得乖乖进自己的碗里。所以,他倒也没翻脸,只是口头约定一番后便急匆匆返回唐金长老所在营地。 “魔兽聚集在井梯入口?”刚一回来,听到唐金长老担忧的诉说近日发生的怪事儿,穆里尼奥稍一琢磨差不多也猜到了一点儿,“你们看到地狱三头犬了吗?” “也在那里!”探子赶忙点头说道。 一听这个,穆里尼奥便彻底放心了,同时心底也难免产生一丝忌惮和羡慕。 “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没关系,它们不会进攻你们的营地。”老天鹅安慰一句后,招呼着女儿起身,“我们过去看看,可能顺便下黑域大陆去一趟,你们不用跟着。” 说完,不管一头雾水的唐金他们,他带上歌坦妮以及叛出黑域大陆的黑暗精灵崔斯特便直奔井梯入口而去。 老天鹅此时心里火热,只想着早日将黑域大陆的暗精灵和血精灵收拾了,好带着杜鹃人、天牛人、鹰身人、羚牛人、鹰牛人和所谓的蚯蚓人一起返回思迈族领地,让萨尔、布拉特、雷德克纳普他们好好瞧瞧博得族长的威风,重振当年四大族之一的博得族威名。 迫不及待的穆里尼奥即便是震惊于四大超阶魔兽,却也没有过多关注,相反,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后,他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了。 同夏跃汇合以后,便催促着大队人马通过井梯直下第二层黑域大陆。 老天鹅对夏跃的实力心知肚明,小天鹅早就已经对他崇拜的不行,所以不在意他收服四大超阶魔兽的事情。但他们父女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意。起码黑暗精灵崔斯特通过井梯的一路上,目光就始终逡巡在四大超阶魔兽和夏跃之间,满心满眼里全是好奇探询的神色。 “这个人类不是你父亲的追随者吗?”待到转过一道弯,崔斯特故意落后身位,凑到了小天鹅身旁悄声问道。 虽然他背叛了黑暗精灵,对黑暗精灵屠戮抢掠地底穴居人的很多行为持反对意见,但黑暗精灵好色的种族特性却是无法改变的。 小天鹅歌坦妮出色的容貌身材以及背后那对羽翼,无一不吸引崔斯特的兴趣。 他目光以及言行中透出的觊觎,歌坦妮能够清晰的捕捉到,所以一路行来,对这个黑暗精灵从没有好声色。此时,他又凑过来悄声打探夏跃的身份,小天鹅厌恶的侧了侧身子没理会。 “你喜欢他?!”崔斯特眼珠子一转转移话题问道。 歌坦妮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小天鹅开口应了声,崔斯特笑了,跟声便以笃定的语气说道:“我敢肯定,他不是你父亲的追随者!” “你怎么知道的?!”果然,歌坦妮被他如此肯定的语气猜到结果吸引住了。 这话一出口,崔斯特的笑容更加明显,自己果然猜对了。于是,他不答反问道:“他的身份是不是比你父亲更尊贵?该不会是地表世界人类国家的君主吧?” “……”歌坦妮真的惊讶了,她什么话都没说,对方竟然已经差不离猜出了夏跃的身份。小天鹅确实好奇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讨厌的黑暗精灵到底怎么猜到的。 崔斯特可比她还要惊讶,歌坦妮脸上的惊容可没有作假,显然自己的猜测**不离十了。 他之所以会有这种猜测,一方面是夏跃的实力,能够收服四大超阶魔兽,如此强者怎么可能成为祭祀的追随者?哪怕这位祭祀是神庙主祭!另一方面,还是穆里尼奥和夏跃之间的相处方式令人生疑。比如这次汇合,夏跃带着一群超阶魔兽等着穆里尼奥上门汇合。比如眼下,前方的两位虽然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但两人之间毫无从属关系之分,甚至穆里尼奥主祭大人还若有若无的落后一点,似乎就在印证着两者关系并不如他们所说。而神庙主祭的高贵地位,一个人类比主祭更强势,恐怕也只能以圣保罗教的高层或者人类国度君主的身份才能完全压制。 如此种种痕迹,让崔斯特难免不产生这种怀疑。 现在,歌坦妮的表现,无疑让这种猜测印证了**分。 崔斯特顾不得再同小天鹅攀谈,满脑子里都在推测,一位人类君主跑到地底世界来,而且同行的还是比蒙王国神庙主祭,到底为的什么呢?难道人类帝国觊觎地底世界了? 他之所以对地表世界有很直观的认识,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猜到夏跃的身份,是因为教授他‘游侠之心’的导师就来自于地表世界。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凡,黑域大陆上黑暗精灵王国有十二座主城,他的母亲就是其中一座叫魔索布拉米城的黑暗精灵主母。因此,对于政治以及权争、礼仪方面,有着切身的体会。 这一点,便是羚牛人长老唐金,都比不上他。 崔斯特自以为声音放的小,又落后这么远,前面肯定听不到自己说的话。 可是…… 不仅夏跃听到了,穆里尼奥也听到了。 前者无所谓,后者对其他的倒也无所谓,就是对那啥小天鹅喜欢上了夏跃有些尴尬加质疑。 走在石阶上,老天鹅将崔斯特的来历转述给夏跃之后,满腹心思都在回忆自家女儿一直以来的表现,是越想心越沉。 夏跃的身份尊贵不?尊贵,爱琴大陆上就没有比他身份更尊贵的主儿了。 夏跃的实力强大不?强大,纵观千年以降无数英雄强者就没有比他更强大的存在了。 那能把女儿嫁给夏跃不?不能。 要说比蒙王国异种不通婚的习俗,恐怕没有哪个种族比思迈族更坚持! 老天鹅可不想打破思迈族万年以来固守的规矩。 若是换做原著剧情中的刘震撼,穆里尼奥早就已经直接警告了,但眼下面对夏跃,他只能将目标转向自家宝贝女儿。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将小天鹅歌坦妮不正确的择偶观扭转过来时,大队人马走出井梯,终于抵达第二层黑域大陆。 刚一走出井梯入口,队伍就停滞不动了。 夏跃带着老天鹅越过在前面开路的地狱三头犬一族,身后跟着蝎尾狮一家,很快便走到的队伍最前方。 老天鹅顿时目瞪口呆的倒吸一口凉气。 密密麻麻的军阵! 井梯入口处是密密麻麻的军队,空中也有飞舞的牛鹰人。 “是摩尔血精灵麾下的灰矮人重步兵,空中的是牛鹰人空军!”黑暗精灵崔斯特也陪着小天鹅赶了上来,就着空中暗淡的‘地底太阳’发出的光芒看了一眼后,赶忙给夏跃、穆里尼奥解释起来,“他们怎么会突然堵到井梯入口来的,这已经不下两万大军了!?” 在井梯石阶行进时,夏跃早就发现己方行踪落入了一些窥视者眼中,只不过那些窥伺在前方的都是地底穴居人,所以他也没多在意。 没想到在井梯中的三天时间一过,刚出来就碰到了如此规模的血精灵王国大军,此时回想一番,恐怕当时察觉到的窥视者就是血精灵的探子。 真真是没料到啊! 血精灵竟然会用怯懦的穴居人在井梯中担任哨探! “陛下,就让您卑微的仆人巴斯图尔克为您教训这些胆敢阻挠征程的虫子吧!”火焰君主巴斯图尔克站在那里,身上燃烧的火焰将整个队伍都照亮了。 听到巴斯图尔克的话,穆里尼奥这才将注意力放到夏跃新收服的手下们身上,心中不断揣测着这些火元素魔兽的实力。 超阶魔兽实力也有强弱之分,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虽然也是超阶魔兽,但老天鹅有信心轻松斩杀他。阿卡那瑟德蝎尾狮实力同刻耳柏洛斯不相伯仲,也不用放在心上。至于六翼炎魔,老天鹅的种族异能‘禁空之歌’就足以让其吃不了兜着走。唯有这个号称怒焰大陆头号霸主的火焰君王巴斯图尔克的实力,他有些拿捏不准。 有心想看看巴斯图尔克手段如何的老天鹅没料到,夏跃闻言摇了摇头,根本没打算用新收服的手下去冲阵。 只见他随手一挥,令老天鹅瞳孔紧缩,面皮发紧,脸色铁青的熟悉一幕又一次出现了。 一个一个玄武岩不死护卫方针陆续出现在眼前,不下十万之众。 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在沙巴克王城迎宾馆大战时的场景。 崔斯特以及四大超阶魔兽不懂这些石头傀儡的实力,穆里尼奥却是亲眼瞧见过它们蹂躏比蒙王国禁卫军的样子。 禁卫军的莱茵族武士、俄勒芬族武士、泰戈族武士,那都是王国一顶一的精锐,结果面对这些石头傀儡是一败涂地、损失惨重无比,收获的战果却是零蛋。 穆里尼奥心中已经开始替前方阻路的摩尔血精灵、灰矮人们默哀了。 同时,他也在好奇,夏跃召唤石头傀儡的方式是什么。 目光落在夏跃手指上的须弥之戒上,老天鹅简直难以置信,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庞大空间的空间戒指。 眼前突然出现规模庞大的石头傀儡军阵,原本严阵以待、肃静无声的摩尔血精灵大军也出现了骚动。 正如夏跃所猜测,井梯中哨探传来怒焰大陆火焰君王巴斯图尔克的狩猎团入侵消息,摩尔血精灵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动员了附近几处城池的大军迅速赶来井梯入口处布防。 巴斯图尔克的凶名,便是身在黑域大陆的摩尔血精灵、卓尔暗精灵们也不敢轻视。 地底世界第三层婆娑大陆让摩尔和卓尔不敢染指,是因为那里是地域黑龙们的地盘,而第一层怒焰大陆之所以能够让他们不敢跑去建立主城,与其说刻耳柏洛斯地狱三头犬、阿卡那瑟德蝎尾狮、六翼炎魔让他们忌惮,还不如说是火焰君王巴斯图尔克吓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巴斯图尔克手中的火元素魔兽狩猎团才是真正的凶焰滔天,摩尔、卓尔全都担心,如果在怒焰大陆建城,恐怕就要直面来自沼泽的狩猎团袭击了,那种损失,不是他们愿意承受的。 正因为如此,虽然不明白狩猎团为何会入侵黑域大陆,摩尔血精灵依然不敢小觑,一面迅速组织军队前来堵截,另一面也紧急通知宿敌卓尔暗精灵王国,请求援军了。 摩尔、卓尔之间的战争打了上万年,自从万年前大精灵帝国将他们放逐到地底世界,他们之间的争斗就从未停止过。正因为如此,在两大堕落精灵王国,军事氛围一直很浓重,才能如此迅即的组织起上万人的军队。 夏跃知道他们的历史,也决不会妄想以德服人,更不可能以为像征服超阶魔兽那般打败他们的王者就可以收服整个王国。唯一可以让他们屈服的,就是从正面战场上摧毁两大精灵王国的斗志和信心,用血腥的屠杀让他们只要一想到反抗就会从骨子里恐惧! 他抬起右手,指向对面的灰矮人大军。 轰…… 不用下令,不用鼓动士气! 十万花岗岩不死护卫的双眼同时闪烁着慑人的红芒,举起手中的大刀,齐齐抬腿,稳定而缓慢的横推了过去。 第133章 杀猪祭母 日头正盛,仍旧是朗朗晴空,朱雀街上人头攒动。 二楼的聚坊楼台上,待接过了少女手中的木篮,一个中年妇女扶着台面上的盘子,往发酵肥里兑着洄水,养护台面上一株覆盆子。 楼下隐约传来兵刃碰撞声,是一队兵卫前来巡街,今日更是准时。 “杜娘子。” 女人一愣神,心中一喜:这是哪个机灵的? 这只言片语说到女人的心坎里去了,在她这个人老珠黄的年纪,已经很久没被这么称呼过了,女人按捺着心中的窥探,缓缓转了身。 “你怎么还在这?”女人随口一问,面前的女孩子方才替人给她送来了花肥,这会儿竟然还未离开。 那女孩子边说边上前,“一样东西,忘了捎给杜娘子了......” ...... 五城兵马司官衙,风风火火闯进一个穿着体面的人,惊得衙内坐镇的侍卫没等看清来人是谁,差点就要蹿上来拿人。 紧接着后面跟回了一丛巡卫,这是被大人亲选的得力手下,领头的几个人正毛手毛脚地翻出身上的布帕,就要给那大人擦脸。 都尉瞧着赶回来的部下,眉毛一横:嘿这些个孙子,献殷勤的时候倒是挺孝敬的。 “都尉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堂内的守卫惊惑地前来相迎。 “现在的婆娘是眼睛长天上了吗!”都尉横眉冷竖,愤愤吐出一句话。 兵马司的指挥使在本朝称作都尉,难得他这几日点了这队得力的部下,准时带队巡察街道,本想着亲自现身能振振他们兵马司的威风,顺带体察部下的职守情况。 竟是没想到,有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给他来个难堪,这是何等挑衅! 要不是自己浑身的花肥腻味,还要提防着谏官参他一本,他当场就能上楼把人劈了。 不过好歹那婆娘自己认了错,眼下已经被押去牢狱,没一两个月也应该出不来。 只要袭击朝廷命官的嫌疑一扣上啊,这关押的理由倒也不会太欠考虑。 待擦净脸,没等他换身衣裳,就迎来了一个急报。 “大人!大理寺中丞在鹤占街疑似遇袭!” “什么!鹤占街?”不待盘点人,他大手在人前挥过,“那就你们了,快随我走!” ...... 朱雀街这边也已经恢复了常态,祥和气息也依旧没有清减。 一女子低头拂平了桔梗裙的褶皱,挽着漆竹篮子游走在街上,抬眼间就是一双剪水眸,时不时地放眼观望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哟,小娘子卖东西还挑人呀。”一个妇人挑唆调笑。 她听了,歉意地低头抿紧了唇。 “脸皮子也忒薄了些……”那妇人看这姑娘一脸娇羞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只是瞥了一眼便走开了。 她撇过脸去,勾唇苦笑,只是一瞬间面色就恢复如常。 该是差不多了。 官道上允许纵马而行。 路过朱雀街,孙喻舟特意放慢了速度,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皮面缰绳,琢磨着今日的趣事,还有他前几日才在鹤占楼相识的一个小娘皮儿,那媚眼使得那叫一个绝。 神游之际却不防撞倒了人,一个女孩子摔在马前,绸面的绣帕散落一地,堪称我见犹怜。 怜香惜玉、爱美惜美向来就是他的本性与爱好,看那女子肤若凝脂身姿姣好,他果断下马扶人。 呦,果真清丽,剪水眸子映入眼里,却不经意间挠了他的心。 女孩子倒地时便低垂了头,待人近身后才与他对视,仿佛突然心悸,只是瞬间又恢复了羞涩委屈的面容。 他拂过她的手和脖颈,越来越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那女孩非但没有感到冒犯而挣扎反抗,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搂住了他的的脖子仰头吻上,霎时唇齿相贴。 幕天席地的拥吻,惊得四周噤了声。 “太刺激了,现在年轻一辈都这么玩的吗?” “伤风败俗啊……” …… 涯台边,目睹了全场的经过,周绪呈皱眉看着相吻的二人,竟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周世子,已经安顿好大理寺中丞,中丞只说是新来的乡里人不懂事,冲撞了而已,算不上谋害,请大人不必担心。” 亲卫上前如实禀告,虽然不知世子为何折返到这儿,弄得他刚来就冷不防目睹了这番场景,心里尴尬又莫名堵得慌。 这些人、怎么都不捂眼睛?! 就在众人以为孙公子终于又要抱得美人归时,那女子突然握拳出手砸在了男人的腰腹下三寸位置。 刀锋显露! 男子松开双臂,众人顿时看得心惊,血色在伤口处迅速晕开,精巧的小刀银晃晃地深入其里,扎压了每一个人紧绷的神经。 尖叫声轰然炸开。 “啊杀人啊!” “谋杀啊!” 人群猛然离散,百姓皆是慌不择路规避逃窜,生怕与自己扯上关系,下意识的动作暴露群众的真实心理。 若是等官兵来了,直接把牵涉的人以同犯嫌疑一并抓起! 一锅端了可如何是好! “先救人!”周绪呈低喝道,赶来的亲卫丝毫没有耽搁地冲过去,用衣料捂住孙喻舟汩汩冒血的伤口,待掳来的医官先稍稍稳住这流血的伤势,立即把人送去了太医处抢救。 只是出奇的是,街道辖区的巡卫虽不久前就已经随着兵马司都尉离开,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出现。 然而众人不知的是,因为鹤占楼大理寺中丞遇刺一事,都尉把原本巡辖这里的兵卫一并带走,一个不留,根本没来得及重新部署这里。 更现实的一点是,面对当场这种缠绵的情状,就算看不下去也没有百姓主动上前,更别说打探虚实了。 要不然这刺杀也不会能如此完美无差,无人扰乱。 后脚赶来的官兵没有因对方是个女子而有丝毫松懈,一边麻利迅猛地押了犯人,一边大肆地处理乱局,令行禁止,无一不在提醒着这座偌大的皇城,什么才是真正的兵威。 刺杀官家嫡孙,这个案子牵扯甚大,不等抽丝剥茧,对于稍微懂点门道的人来说内里隐情都已经是细思极恐。 ...... 鹤占街。 这一处没有人走茶凉的自觉,提刑按察司的公堂外照样聚集了群众。 “荒唐!” 惊堂木重击桌案,传达着上位者的怒不可遏。 这一连串的变故来得突然,都不带让人喘气的,堂下跪着的几个身穿麻色褂子的汉子抹了把辛酸泪,高声叫苦。 “大人!大人明察啊,咱几个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会谋害朝廷命官啊!” “冤枉啊大人!咱们就是卖弄杂耍讨个生计的,就算白送十个胆子咱也不敢在京城造次啊!” 几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伏低上身,以头抢地,倔强地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就在先前,这几个街头艺人颇为卖力地秀了一组高难度杂技,互相配合着耍玩花枪。 第一次在皇城大展身手啊,可谓是心潮澎湃,一手花枪耍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热血沸腾。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他们对自己的掌控力确实很有信心,绝对不致于伤人,不然也不会毫无顾忌地租下街上那个宽敞的露台作为场地。 只不过千算万算,最后不争气的竟然是那花枪,在大力一甩下那枪头竟然就它娘的脱落了?! 还直直袭向不远处轿辇旁的人的发冠,连人带纱帽给钉在了轿子上! 那场面活脱叫人生无可恋,他们扔了铁棍就打算赔罪,动作却慢了一步,顷刻间就被摧枯拉朽之势包围,那刷啦啦的银光简直要晃瞎他们的眼...... 于是乎,他们就这么毫无悬念地被刀剑架着走,没得消停就被扣押到公堂之上,接受铺天盖地的诘问与审讯。 “什么底细自有官府的人来查个彻底,说!你们怎么就不偏不倚袭击了大理寺中丞!能有这等功夫,好得很呐!” 一轮辩问之后并没有实质性的收获,把堂下跪的人与堂上审判的人急得脸红脖子粗。 大理寺中丞听不下去了,搓了搓胡渣,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他们大理寺当差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虽是刚才那一下着实把他吓着了,但凭他多年为官在人精里摸爬滚打的经验,他能确定这只是个意外。 他抬手止住衙吏为他捶肩的动作,起身朝判官拱手做了做样子,“大人,不必再审了,我们的人查过了,就是闹了个乌龙,不至于牵扯上谋害。” 清了清嗓子,他又接着对跪在地上的壮年说道,“只是我这人到中年,也是经不住吓唬的,行事还是注意些分寸为好,有时候细枝末节也能成为致命的因素。” “大人海涵!谢大人为草民开脱!” “......” 不乏有官员疑虑:大理寺的人今日怎么了,竟然这么给脸? 第134章 植树煮饭 “我们是外地人,而且现在马上就要成通缉犯了!”廖雨琴有点不喜欢他们。 “没关系,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情我妹妹会办妥。你们就跟着我去前面的饭店,咱们喝两杯,慢慢的谈。” “好的,我会办妥的,不就是龙族的小官嘛。”东皇伊雪有些不屑的说。 “那请吧。”魏风觉得其实和东皇族的人搞好关系也不错,虽然他肯定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说自己是东皇族的一员,但心里也觉得有些亲近。 “二哥,我已经办妥了。”过了一会儿他们进了一家富丽堂皇的酒楼,刚坐下东皇伊雪就从外面跑了回来。 “你怎么办的?”东皇鹰问道。 东皇伊雪冷笑着说道,“我给甘州将军塞了一袋子美玉,两名美丽的女奴,这事儿就当是过去了,他自己会跟皇后娘娘交代的。” 东皇鹰叹了口气,摊开手说道,“魏兄弟你都看到了吧,现在龙族真的非常,根本不是英雄用武之地,所以你还是打消了最初的念头吧,与其去投奔龙族,还不如给咱们自己的族人效力,我这里也有荣华富贵呢。” 魏风嘻嘻一笑,“不过我觉得龙族才是天下正宗,轩辕天子更是天下无敌的高手,如果能够在他的麾下南征北战应该更容易得到大富贵,至于东皇族虽然也很强大,但比起龙族来似乎还要差一些。” “这你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东皇伊雪骄傲的一笑,“轩辕天子在的时候,龙族自然是唯我独尊的,可是现在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因为轩辕天子已经不在了,你也不是没看到龙族现在多么的。” “轩辕天子不在了?”魏风假装惊讶的说道。 东皇鹰咳嗽了一下,“天子的事情我们不要去讨论,不过有一个情况你肯定知道,目前九黎族和龙族翻了脸,正在河西走廊上大动刀兵,龙族目前节节败退,只剩下一个后羿苦苦的支撑局面,但肯定也长久不了,中国面临四分五裂,天子的位置到底是谁的还不清楚,所以我们东皇族也在秣兵厉马,准备逐鹿天下,你有没有兴趣?” 魏风心想坏了,诸侯们果然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管怎么说东皇鹰也不应该说出来吧,他这样的话就说明完全没把青子放在眼里。 “是这样吗?”魏风和廖雨琴对视了一眼,双方都看到了彼此的惊讶。 东皇伊雪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而且情况比我们说的还要严重,就比如目前在河西走廊对付龙族的不仅仅是九黎一族还有亡灵族已经几个强大的部落,如果让他们攻破了河西四郡,那么龙族有可能被灭族,所以你还想着跟他们混吗?” 魏风沉默了,好像在想心事。 廖雨琴却说道,“龙族真的这么危险了嘛,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都是轩辕天子的臣民,大家不是应该团结一心共同对抗外敌嘛,尤其是那些亡灵族,是所有人类的大敌,难道东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皇族不打算出一份力吗?” “这个嘛……”东皇鹰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我们东皇族全力支持龙族也是没用的了,你们刚才也看到他们现在是多么的自大傲慢,而且透顶,内部一团乱麻,根本没有能力和蚩尤抗衡,所以我们只能另寻出路。” 魏风点了点头,“龙族现在的确很懈怠,可是阁下就这么肯定东皇一族可以独立抗衡蚩尤嘛。据我所知,蚩尤的目标绝不是吞并龙族那么简单,他是打算要夺取天下,成为新的天子到时候东皇一族也是要遭到攻击的,正所谓唇亡齿寒啊。” 东皇鹰和东皇伊雪的脸色同时都是一变。 东皇伊雪吸了口气,“听你们两个人的口气似乎不是普通人,更不是蚩尤的奸细,那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甘州到底有何贵干?” 东皇鹰则皱着眉头说,“我也正想询问阁下,你的东皇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要知道东皇剑法已经失传了,连我这个族长都不会,莫非你是东皇祖先的传人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更应该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魏风心想,这样一说可就不好办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嘿嘿一笑,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当时他们正坐在一个单间里面,外人是不应该进来的,可是那人就这么闯了进来。非常的嚣张。 东皇鹰顿时感到非常不快,厉声说道,“你是谁?” 魏风连头也没回,叹了口气说,“他是蚩尤。” 蚩尤大刺刺的往椅子上一坐,指着魏风说道,“他是后羿!” “原来如此。”东皇鹰和东皇伊雪同时吃惊的差点咬断了舌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倒是魏风赶忙站起来面对着蚩尤,“阁下突然闯进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算在这里和我动手吗?” “在这里和你动手我也未必会吃亏,你以为诸侯都会站在你一边嘛。”蚩尤嘻嘻一笑,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不过我进来绝多不是要和你打架的。我只想好好地和你们谈谈,谈谈你们未来的事儿。” 东皇鹰冷冷一笑,“这么说来你是来劝降的?” 蚩尤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这么说的话就有点谦虚了,这怎么能是劝降呢,这叫做谋求合作才对呀,咱们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刚才我都看到了,你对龙族也是很有意见的,所以我就来了。” “我看出来了,他不是来劝降的,他是来串联的,看来他很有可能已经见过好几个诸侯了,和他们谈的怎么样?” 蚩尤挤眉弄眼的说,“三四个吧,谈的还算是不错,他们都很支持我,不过我也不能告诉你他们是谁,总之你现在很危险就是了,不过幸亏你也是有选择的,你可以选择过来帮我,然后我可以放过这位,啊,廖小姐。” “东皇兄你怎么说?”魏风好笑的抽了抽鼻子。 “哼!”东皇鹰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站起来拍了拍桌子,“蚩尤,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可不要忘了我们东皇一族和你是有深仇大恨的,就算是全天下的诸侯全都向你臣服,我们东皇一族也会抗争到底,有本事的到我们的地盘上去厮杀吧,我们的爆熊战士是不怕死的。” “好好好,精彩,东皇鹰就是东皇鹰果然是有骨气的人。不过做人光是有骨气还不行,还要有脑子,你看到这位后羿兄弟没有,他就很有骨气,也有实力,但现在怎么样呢?还不是被亡灵族的人打的抱头鼠窜无处容身,跑到甘州来寻求救兵。” “可惜的是甘州会盟的诸侯根本就不给龙族面子,你再也集结不到兵马回河西了,所以天下最终还是我的,不过东皇兄的处境和后羿还有所不同,后羿是一个人,你可是全族人,所以你要走他的路可要想清楚啊。” “谁说我穷途末路了,谁说甘州的诸侯肯定不给龙族面子,这些全都是你自己说的,而事实上也并非如此吧。” 魏风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东皇兄,我是绝对不会和蚩尤苟合的,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号召天下诸侯一起讨伐蚩尤,这个信念绝对不改,就算是没有一个诸侯支持响应我,我也会继续的做下去,你怎么说?” “为什么?”蚩尤忽然哈哈大笑,“天下唯有德者据之,也不能就是轩辕一家的吧,难道他走了之后,就不能有新的天子,你这话让人无法理解?” “天下唯有德者据之这话没错,可是你不行吧。”魏风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九黎一族崇尚杀戮,所到之处一片废墟,你们可以靠着杀戮震慑敌人,但是不能靠着杀戮来统治国家,如果你成为了天子,老百姓该怎么办?”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以百姓为刍狗,难道你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嘛,意思就是告诉我们,老百姓就那么回事儿,可以任凭我们处置,这才是天子之道。”蚩尤似乎早有准备的蹦出这么两句。 东皇鹰等人对此都是大摇其头,“不对不对,这两句话不是这么解释的,这两句的意思是不要骚扰百姓,过多的干涉他们,但绝对不是要杀戮他们,看来蚩尤先生对天子之道的理解实在是太肤浅了,所以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不要说下去了吧。” “哦,你们东皇族真的不识时务?”蚩尤忽然变了脸色。 东皇伊雪说道,“你居然和亡灵族合作,把楼兰部落赶尽杀绝一个不留,这样的人让我们怎么跟你合作,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作为是永远也不可能收获天子之道的,你趁早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误会误会!”蚩尤忽然又坐下了,嘻嘻一笑,“亡灵族是楼兰部落的人召唤出来的,我提前也并不知道,你们可别忘我的脑袋上扣帽子,我只不过是坐山观虎斗而已,因为我觉得让亡灵族和龙族自相残杀,对咱们大家没什么坏处,很多诸侯都同意我这种说法。你们怎么这么不明白呢。” (本章完) 第135章 准备烧瓷 茶楼二楼要僻静的很多,不过这里也属于有最低消费的那种,每个人最低消费98,在这里钱的价值和人民币差不多,比人民币还要贵一些,所以二楼也属于一个中等消费了,一般除非是约谈事情,才会到这二楼来,其他的时候,还真的不会有人来这里喝茶。 叶谦和周豹上了二楼,然后一个高挑的女人就走了过来,面带微笑,朝着叶谦鞠躬说道:“先生请随便坐,我叫阿凤,可以为二位泡茶,是二位的茶童。” 叶谦摆了摆手,“我不需要茶童,我们去那里。”说着,叶谦一指二楼的后门,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阿凤一看,有些发愣,然后她伸手拦住了叶谦的道路,阿凤脸色有些抱歉,她低声说道:“先生,对不起,那个地方不是随便能进入的,需要出示一下您的会员证,请问,您带了吗?” 叶谦还要说话,叶谦身后的周豹已经不耐烦了,他直接一把将那阿凤给推开了,看来这家伙还真的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周豹不耐烦的开口说道:“滚开!没看到我们队长办事吗,真是磨叽,赶紧滚开!”说着周豹直接站在叶谦身边,让叶谦往前走。 叶谦愣了下,他还真不习惯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不过,想想也就能够理解了,周豹毕竟是个武者,在九州界武者还是能够享受到很多的待遇的,平时的时候也比普通人更加的受到优待,特别是在神鼎国的绵山市,武者数量并不是非常的多,所以即使是炼皮肉层次的武者,做事也是有点嚣张任性的。叶谦点了点头,打不往里面走。 这时候阿凤再次跑过来,想要阻拦,她是害怕失去这份工作,这份体面而又工资很高的工作,说实话一个女孩子,特别是身材好的女孩子,想要赚钱,赚很多钱,绝大部分人都是要出卖自己的身体的,但是这份工作不需要,这份工作不需要刻意的讨好,不需要出卖自己的尊严和身体,就能够有很好的报酬,经常能够收到很多的小费,阿凤可不想就这么失去了。 阿凤倔强的还想要上千阻拦,这时候一个声音传来,“好了阿凤,你下去吧,这两位是武者,是贵客,我们的贵客,你去招待其他人吧。”接着一个中年人从楼梯口那边走了过来。 叶谦看了眼那个中年人,中年人是个普通人,但是一双眼睛里面透露着精明,很显然,这家伙察言观色的能力倒是挺厉害的。叶谦也没理会,直接就走进了后门的赌场里面。 周豹哼了一声,跟着走了进去。阿凤看到周豹和叶谦走了进去,有些发愣,随后她朝着那个中年人鞠躬,说道:“那,经理,我先去工作了。”然后阿凤也不再理会。 中年人看着叶谦和周豹的背影,皱了下眉头,他想了想,拿起手机,准备询问一下杨虎是不是招惹什么人了,因为他感觉到这两个武者可不是来这里赌博的,而且,武者之间赌博,一般来说,都是去更为高级的地方才对,因为那里会有一些炼体药剂出现,仅仅是金钱的赌博的话,武者未必能看的上。 中年人拨通了杨虎的电话,对面的电话响起来,但是一直没有人接,中年人想了下,估计杨虎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又把手机给丢到一边了。 此时叶谦和周豹已经进了赌场,叶谦随意的看了下,赌场里面的人不算太多,玩法也和地球上差不了多少,当然了,这里最流行的倒是猜大小,对于赌术要求比较高的那些,倒是不怎么流行的。 叶谦也没废话,带头直接往赌场后面的一个办公室走去,很显然,如果杨虎是这里的赌场老板的话,他应该就是在这里。走到办公室门口,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伸手拦住了叶谦,他白了一眼叶谦,不耐烦的说道:“你要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能进的,你是不是眼睛瞎啊,没看到禁止进入啊!” “草泥马,你竟然敢说队长眼睛瞎!”周豹暴脾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上前一步,把那人一把就给抓了起来,然后咣当一下给扔到了地上,把那西服男摔的挺直在地上,一时间头晕脑胀,没法动弹。 叶谦有点无语,不过作为一个武者,也的确应该习惯这种霸道,反正这个九州界,一直都是这样的额,也没什么好不习惯的。叶谦推开那办公室的门就走了进去,办公室里面没有人,空荡荡的。叶谦皱了下眉头,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那个西服男,开口说道:“我们找杨虎有些事情,他在哪里?” “杨老板在……去……去健身了。”地上的西服男此刻已经领略到了周豹的力气了,他可不敢再有任何的不满了,关键是,他也弄清楚了了周豹的身份了,当然不敢继续放肆了。在这里武者杀了人,都不归警察管,而是由武者联盟的人进行裁判,虽然也会对杀人者进行处罚,但是只是处罚一些金钱,限制自由,根本不会杀人偿命的。所以一个普通人遇到武者,最好的做法就是听话,这样就行了。 “什么地方?”叶谦问道,他知道这句话应该不是说谎,因为秦浩也说过,杨虎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这两个,一个是赌场,一个是健身会所。 那西服男赶紧说道:“就在不远处的黑马健身会所,那里是杨老板最常去的地方,听说那里有杨老板的专职教练,所以会过去。” 叶谦点了点头,然后他和周豹也没再多问,直接转身就走,出了赌场,下了茶楼,上了车,然后叶谦开着车,一边走一边问后排的秦浩:“杨虎不在这里,他还有可能去哪里?” “黑马健身会所,一定是那里!因为有一次我欠了钱,就是被带到那里的,被杨虎给打了一顿还。”秦浩立即说道。 叶谦知道没什么差错了,开车直奔黑马健身会所,这个健身会所还是很大的,而且很正规,另外,这个会所里会有很多的武者在这里,他们会来这里进行锻炼,在这里进行切磋,所以武者来这里还是很正常的,许多有钱有势的普通人也会到这里来。 叶谦和周豹进了黑马健身会所,整个会所非常的大,而且都是在一楼,主要是一楼更为的结实,万一在二楼上有两个武者在那里对练,把整个楼都给搞塌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走进黑马健身会所,前面就是个前台,几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站在那里,朝着叶谦鞠躬,询问叶谦需要什么服务。叶谦看了眼会所,整个健身会所里人还是很多的,而且还有许多人其实都已经是武者了,在这里想要找到杨虎并不容易,因为在这里,武者的身份并不是多么的优越,可不是会像赌场里那样被人恭敬的对待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叶谦也不太想惹麻烦,他朝着那前台小妹点了点头,说道:“我想找个朋友,杨虎,他今天来这里健身,但是我打他的电话,一直都没有打通过,能帮我找一下他吗。” “啊,原来是杨老板的朋友,好的,杨老板我认识的。”一个前台小妹立即朝着叶谦笑了一下,她开口说道:“杨老板还是很大方的,他的专职教练是,哦,专职教练是李宏,我帮你叫一下吧。”说着额,前台小妹直接拿出传呼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然后说了几句话,没多久,一个长得十分健壮的小伙子就走到了前台来了。 这个人缠着那种短裤短背心,肌肉露在外面,那是非常的健壮,不过他面相很是和善,看到叶谦之后,他鞠躬,然后问道:“你们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你们的。” “恩。你好。”叶谦点了点头,他朝着李宏开口说道:“我们想找杨虎,你知道他在哪里吧。” “哦,哦,当然,我是他的专职教练。”李宏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牙齿,他虽然长得十分的健壮,但是说话的时候,竟然带着几分娘娘腔,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感觉很不对称的感觉,不过这个人的脾气一看就是很娘的,用来做专职教练倒是肯定不错。 李宏带着叶谦和周豹往健身馆里面走,这里有很多单独的小屋子,屋子里面是武者专供的,可以在里面进行力量训练,也可以进行格斗训练,还可以对打,不过这些都是要收费的。 李宏一边走一边说道:“杨虎来这里已经锻炼了一个小时了,不过刚才他说他想抽支烟歇息一下,所以他就去休息室了,他在这里专门租了一个休息室,私人的,既然你们要找他,走吧,就直接去休息室吧。” “好。”叶谦点了点头,同时松了口气,看来现在总算是找到了正主了。 走过去的时候,李宏对着三个正在进行臂力锻炼的人开口说道:“你们自己做,每个人再做三组,我先带着两位朋友去那边一下,不许偷懒!” “是,教练。”三个人同时答应。 李宏和叶谦就朝着健身会所后面的私人休息室走去,到了025休息室的时候,李宏停了下来,他刚要敲门,然后就有隐隐约约的女人的哼叫声传来了…… 第136章 开个价吧 陈虹正准备下班,老爷子十万火急地堵在公司门口,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焦急地说:“陈虹,莲茹不见了!赶紧去找找,莲茹不见了!”陈虹心咯噔一下,整个人像一滩泥浆,瘫软立不住。老爷子又赶紧拉住她,生怕她晕死过去。 好几秒,陈虹才缓过来,伸手摸摸额头,只见额头上全是汗水。这确实是着急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尽可能让自己平复下来。只有平复下来,才能理性冷静地解决问题。 陈虹声音有些颤抖,哆嗦着问老爷子:“你···放学去接,没有···接到么?” 老爷子几乎是哭腔,揉着眼睛着急地说:“我就是跟往常一样,去学校接还是没接到。” 陈虹又问:“那你就没赶紧问下老师么?” 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问了。老师说今天上体育课,放学早,人一多,现场有点混乱,当时看着像是有人接走了,大家也就没太注意。现在老师也很着急。还在寻找。” 陈虹吸了一口气,说:“爸,你也别着急。我们赶紧去找找。莲茹那么懂事,不会有啥事的。”说完,她便拉着老爷子,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她又回头对老爷子说:“爸,我先去找,你身体不好,别跟着我着急。这样,你先去农贸市场,去找何了了,给他说声,让他辛苦一下,也帮着也找找。” 老爷子“嗯”了声,快步往农贸市场走。 陈虹顺手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她眼睛便不离车窗,期望能看到刘莲茹在外面游荡。 师傅问去哪里,陈虹说随便开,沿着学校门口那条路附近随便开就是。师傅有些不理解。 陈虹一激动,说:“我的孩子丢了!你随便开就是,我就是要找孩子!”师傅这才“哦”了一声,开车巡游查找。 找遍了学校附近的大街小巷,都没有发现刘莲茹的影子。陈虹还想再扩大范围继续寻找,可是的哥师傅不愿意了,嘴巴里嘟噜着,说这样耽误自己做生意,要么钱给多点。 陈虹火了,朝着的哥大声吼:“不就是钱么?我有钱!只要找到孩子,多少钱都行!” 的哥见她这样子,顿时也冒火了,下车一把把陈虹拉了下去,说:“你有钱!我有车!可是我不想做你这单生意!神经病!”骂完之后,师傅上车一溜烟走了。 陈虹站在原地,放声哭了出来。哭着哭着,便蹲在地上,眼泪也顺着眼角往下流,把手袖子都弄湿了。 陈虹想着刘莲茹会不会被刘仁义带走了?毕竟才收到刘仁义的来信,想把刘莲茹带去香港,会不会是刘仁义觉得自己不答应,强行把刘莲茹带走的呢?又会不会是自己日常做生意得罪了一些人,遭到报复,而报复正好报复到刘莲茹头上了呢? 人最绝望的时候,莫过于此吧。 哭了一会,她听到一辆车听到自己身边。“陈虹,你蹲在这里很危险的。快上车,跟我一起去找吧。” 说话的人是何了了,他接到老爷子的求助之后,二话没说,立即开上自己的桑塔纳,带着老爷子全城寻找。同样,也没有找到刘莲茹。蓉都毕竟还是有这么大的,如果真的刘莲茹被人带走了,现在应该还在城里,所以,他找了几圈之后,想到的是赶紧报警。警方的力量,绝对强过他们几个人的寻找。 陈虹看了一眼何了了,试图站起来,可是腿部发麻,差点晕倒,幸好何了了手快,一下子扶住她。 何了了说:“陈虹,先上车吧,咱们再找一圈,如果还没找到的话,咱们赶紧去报警。” 陈虹带着哭腔说:“了了哥,莲茹会不会真的被人带走了?” 何了了安慰道:“不会的。莲茹很聪明,应该是去同学家玩了,或者走迷路了。你别着急,我们找一圈,找不到就报警。肯定会没事的,你相信我。” 安慰一番之后,陈虹这才平静下来情绪,坐在副驾位置上,时不时抽搐一下。但她仍然盯着车窗外,希望能在路边发现刘莲茹。 车子又绕着蓉都城市主干道寻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刘莲茹。何了了直接将车开到刘浩所长辖区的派出所。恰好刘浩所长还没下班,听完何了了说了大致情况,刘浩所长立即给附近各个辖区的兄弟伙们打了电话,安排分头寻找。 做完这一切之后,刘浩所长又喊了年轻警察到了几杯水给陈虹他们,问了一下最近的工作生活情况,试图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也算是安慰下情绪吧。但陈虹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关注工作生活呢,她心里还牵挂着刘莲茹,所以回答刘浩所长的话,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好在刘浩所长并不计较这个,和何了了先聊着,问何了了上次说的想搞个大型的商场那事,现在搞得怎么样了。何了了说还在找场地,场地不太好找,大的场地,别人一租就想租个十年二十年,这样下来租金成本就很大,超出自己的承受能力范围。小一点的场地吧,租金少,但是规模也不是很大,跟现在自己的这几家门店相比,没多少好处,搞下来也基本是瞎折腾不划算。 刘浩所长说:“这事别急,毕竟涉及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要搞稳当一点。” 何了了说:“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迟迟没最后定下来。刘所,今后等哪天我搞下来了,你空了来给我指点下,出谋划策当个顾问。” 刘浩所长打了个哈哈,扔给何了了一根烟,说:“你说笑了。我没那个水平。”正说着,桌上电话响了。 电话是另一个辖区派出所所长打来的,说找到刘莲茹了。刘浩所长再三确认说:“真的是她么?你确定?” 对方说:“千真万确,小姑娘的书包里的书本上写的就是刘莲茹,而且问她她也说自己就是刘莲茹,怎么会出错呢,赶紧过来确认一下吧。” 刘浩所长连声说:“谢谢兄弟,改天我做局,感谢兄弟。”寒暄几句后,他挂掉电话。 陈虹已经听到说找到刘莲茹了,立即兴奋起来,激动地说:“谢谢刘所,真的太感谢了。” 刘浩所长手一挥,说:“客气啥,都是老朋友,这点事举手之劳,再说也是应该做的。你等下,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刘浩所长用所里的警车,亲自送陈虹、何了了和老爷子回家。 到小区门口时,刘莲茹正坐在花台子边上。旁边还站了几个警察。 花台边上,确实是刘莲茹。她有些害怕,低头一句话不说。 旁边的警察见到刘浩所长到了,连忙伸手寒暄问好。刘浩所长连声感谢。双方交接完后,警察走了。 陈虹一把抱住刘莲茹,挥手朝着她的屁股上猛地打了几巴掌,接着吼了几句:“谁叫你乱跑的!你知不知道,你走丢了怎么办?”吼完之后,又把刘莲茹抱着,在她额头上猛地亲了几口,带着哭腔说:“你去哪里了!下次别乱跑了,妈妈急死了!” 刘莲茹显然是吓到了,瞪着眼睛看着大家,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兀自拿着一支钢笔,在本子上写着画着。 何了了拉住陈虹,低声说:“别把孩子吓到了。刘莲茹找到了就行了,有事回头再说吧。” 陈虹抱着刘莲茹,何了了拿着书包,跟刘浩所长告别后,便上楼了。到家后,何了了又嘱咐陈虹别批评孩子,等过几天等孩子情绪稳定下来,再问问情况就是,当下赶紧给孩子弄点吃的,吃完好好休息。 陈虹点点头,见他这般关心自己,心里不经意间,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何了了走后,老爷子简单煮了三碗番茄鸡蛋面。吃面的空隙,刘莲茹说:“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陈虹摸摸刘莲茹的头,关切地问:“你可以告诉妈妈,你刚才放学去哪里了么?” 刘莲茹吃了一口面,眨巴着眼睛说:“妈妈,我去找干爹了。我有点想干爹了,就一个人去找他了。” 陈虹顿时有种触电的感觉,摸摸刘莲茹的头,又看看老爷子,接着说:“乖孩子,下次想干爹了,给妈妈说,妈妈带你去,你一个人到处乱跑,会遇到坏人的。” 刘莲茹“嗯”了声,说好的。 过了一会,刘莲茹又说:“妈妈,干爹真的会死么?” 陈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干爹怎么会死呢?干爹只是生病了,生病了医生治疗了就会好起来的。” 刘莲茹半信半疑地说:“可是我看到干爹嘴巴里好多血呢。” 陈虹心一惊,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刘莲茹说看到李军嘴里有血,多半是李军真的吐血了。一旦吐血,也就说明他这身体真的经不住考验了。 陈虹说:“莲茹,干爹会好起来的。他还要看你写好看的字呢。” 刘莲茹“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老爷子收好饭碗,默默去厨房洗碗。陈虹瘫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一会便陷入沉思。 她又一次想到李军那憔悴的样子,以及当年大学时,她在李军宿舍楼下,等到李军下楼的样子。那时候的李军,是多么意气风发,多么有精气神! 可命运这狗东西,怎么总喜欢和人开玩笑呢?仿佛与人开玩笑,是命运这个狗东西最喜欢做的事。 这次这个玩笑,开到了李军身上。 他苟延残喘的生活里,正充斥着各种不确定的危险,也许随时一种危险,就能轻而易举拿走他的这条毫无价值的命。 老爷子收拾好碗筷,递给陈虹一盘洗干净的水果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信命。一个人要是信了命,生活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 陈虹苦笑一声,说:“爸,我信命,但命为啥总不信我?” 第137章 本县陶业 叶谦皱着眉头,速度很快,虽然没有使用天影步,但是他已经达到了最大的速度了,而黄莺,此时竟然也能跟得上来,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百米外的树林丛。 很快叶谦就发现了孙安、于晓晴和周梅三个人,他们的周围,还站着几十个人,这些人中,有一大半是女人,这些女人穿着和黄莺差不多的衣服,都是那种灰色的兽皮战甲,每个人都是神情严肃。 “臭女人!放开我啊!”孙安大声的叫着,但是显然,他根本不是眼前那女人的对手,那个女人很胖很肥,而且武力值很高,轻轻松松就把孙安给提了起来,像是提小鸡一样的轻松。 肥女人嘿嘿的笑着,说道:“小胖子,你很和我的胃口哦,我这人见了胖男人,就拔不动腿了,嘿嘿。”肥女人说着,还摸了下口角流出来的口水,她虽然行动猥琐,但是实力的确很高,至少孙安在她面前,根本就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肥女人提着孙安,张嘴就要去亲,孙安啊啊大叫,周围的那些女人们都嘿嘿的笑着,不过这些女人身后的男人,却是一个个的都面色严肃,站在那里,好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叶谦看不下去了,他赶紧大声喊道:“嘿!嘿!放开他”! 说完,叶谦大步走了过去。 那个胖女人看着叶谦,然后叫了一声,“哇!来了个小白脸!团长,这位小白脸绝对是你的菜啊!” “哦?”胖女人的身后,一个同样穿着皮甲的女人走了出来,只是这个女人的皮甲颜色并不是灰色的,而是紫红色的,而且她身上的皮甲显然做工更为精致,也更为暴露,简直就像是一件超级的制服诱、惑,上面只到胸口,露出大半个白白的胸。下边则堪堪遮盖住屁古,仅此而已。马蹄长靴很长,一直到膝盖,整个装扮,就算是叶谦这种从地球上过来的人,也看的有些目瞪口呆,这简直就像是从二次元走出来的女人一样。 这个叫团长的女人,看着叶谦,咯咯一下,捂着嘴,说道:“果然,果然不错,虽然等级低了一点,但是肌肉匀称,刚武有力,而且看得出来,很自信,能力也很强,哦,应该还有什么隐藏的能力,不错不错,我喜欢哦。”女人朝着叶谦眨了眨眼,她长得的确还不错,只是,有点太过风骚了,叶谦还真的没法享受。 叶谦咳嗽了一声,拱了拱手,说道:“那个,两位姐姐,放了我这三位朋友吧,我们就是路过,现在就离开,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 现在叶谦是不得不做低姿态啊,实在是没办法,因为对面的那些女人,虽然一个个的都像是二次元出来的逗比女人一样,但是,他们的实力也是的确很强大,这些女人中有好几个人都已经是神通境二重的境界了。 团长黄青莲看着叶谦,呵呵一笑,她舌头伸了出来,很惬意的舔了下红彤彤的嘴唇,说道:“哦,小白脸,你可不用担心,我们黑莲佣兵团,向来都是,只抓人,不杀人,只勾搭人,不强迫人的,咯咯……” “表姐!” 黄莺这时候走了过来,朝着那个团长拱手,然后指了指叶谦,说道:“表姐,刚才是这个人救了我,还请不要难为他。” “咦?莺莺,你怎么和这小白脸在一起?他刚才救了你?你遇到了危险?”黄青莲说着,语气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黄莺点着头,说道:“表姐,事情有点复杂,我和你慢慢说,但是这位刚才救了我,还请不要为难他和他的朋友们了。” 黄青莲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说道:“先把他们四个关进笼车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们继续赶路。” “是!”下面的男人都走了过来,把叶谦四个人给围了起来。 叶谦只是皱了下眉头,没有继续说话。他看了眼黄莺,发现黄莺也在看着自己,然后朝着自己抱歉的笑了下,叶谦明白,这是黄莺在表达她自己的亏欠,同时还让自己放心,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叶谦也没有担心,虽然说这个什么黑莲佣兵团有些诡异,不过看黄莺的做派,应该不会太坏,所以叶谦也就没挣扎,乖乖的进入了一个马车之中,而于晓晴和周梅,也都乖乖的跟着进入了马车。 那肥女人很不情愿的提着孙安的脖子,她舔了舔口水,说道:“小肥仔,等一会我再来看你,啊,不用担心,我黄菲菲是不舍得杀你的,人家欢喜你呢。么么……”说着,黄菲菲在孙安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然后把孙安给放进了马车中,接着咔嚓一下,把马车关上了。 这个马车叫笼车是有原因的,因为马车的四周都是铁栅栏,显然结实的很,估计就是专门的装犯人的。 马车里面,孙安不停的使劲的摸着自己的脸,他一脸的哭丧,想要朝着周梅靠近,“周梅,你没事吧。”孙安想要拉着周梅的胳膊。 周梅立即甩开,说道:“你走开啊,你身上太脏了,还有别的女人的口水,你走考,别靠近我。” “这不能怪我啊!”孙安立即说道,“我是被逼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又不情愿的表情啊,我怎么觉得你很享受呢!”周梅撅着小嘴,很是愤愤不平的开口说道。 孙安立即跪在地上,说道:“我发誓,我真的是被逼迫的,那个肥婆能力可是大得很,我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周梅还是不依不饶,两个人在这牢笼囚车里,还要玩这一出。 叶谦和于晓晴都是有点无语,果然是热恋中的人没办法用常理去理解吗。 于晓晴拉着叶谦的手,低声说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黑莲佣兵团,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而且,看他们佣兵团的实力,显然很是强悍,有这么多高手的佣兵团,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叶谦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是个隐蔽的组织,不过他们应该不算是多坏的人,只是做事风格与我们有点不同罢了。”说着,叶谦想着刚才看到的情形,心里觉得感叹,这个佣兵团,简直就像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小集体,那些男人不仅实力低微,而且地位更是低微,他们都站在一边,别说话语权了,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显然他们连发表自己看法的地位都没有,喜悦悲伤的权利都没有,地位当然低下了。 只是,看黄莺和那个团长黄青莲的感觉,两个人如果是表姐妹的话,怎么会姓氏相同呢。 叶谦摇了摇头,他没再继续想,而是搂着于晓晴的脖子,说道:“先休息一下吧,不用担心了。” “嗯。”于晓晴很是乖巧的躺在了叶谦的怀里,两个人一同看着孙安和周梅这一对活宝在那里闹腾。 此时,马车外面,黄莺正站在黄青莲的身边,说着话。 “表姐,那个地方现在不仅仅是被暗黑之水污染了,关键是,很多触手怪还藏在那里,应该是被它们给占据了,我们小组七个人进去,都死了,我也差点死了,如果不是遇到了叶谦,我就回不来了。”黄莺简明的说了下情况,顺便强调了一下叶谦是救了自己的性命的事情。 黄青莲皱了下眉头,她显然是没有把叶谦救了黄莺性命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而是说道:“看来,预测是对的,古老祭坛的下面,一定有东西,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洪荒至宝,嗯,我们先过去再说。” 黄莺点了点头,不过看到黄青莲没有释放叶谦的打算,黄莺有点看不下去了,她开口说道:“表姐,咱们黑莲家族过去就行了,至于那几个人,不如就把他们放走吧,关于洪荒之宝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们几个人现在还不知道,不如把他们赶走,免得坏了我们的事情。” 黄青莲转头看了眼黄莺,笑了起来,她伸手摸了下黄莺的小脸,说道:“莺莺,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对男人如此的怜悯过,你向来都对男人正眼不看一下的,认为他们都是肮脏的奴隶,怎么现在倒是主动的三番两次的替一个男人求情起来了?” 黄莺拱手,说话声音很坚决,她说道:“表姐,那个人毕竟救了我性命,我当然想要让他平安,而且,你看到了,他有女朋友,他们四个是好朋友,所以我才想求你把他们放了。” 黄青莲笑了起来,随后她脸色一冷,说道:“莺莺,你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因为你没有和那些低贱的男人上过床,你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么的卑劣,多么的无耻,他们从生理到心理上,都只是一群恶心的动物而已,他们永远只会想要得到女人的身体,从来都不会顾及其他的事情。男人是低劣的,只是我们黑莲家族认清了这个真理,而千岛国其他的地方和家族,他们还没有认清楚这个现状而已,你看一看,看看那些男人主权的家族,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还要在外面养上一堆女人的?女人,在他们的眼睛里,永远都只是一个玩物而已!所以,莺莺,收起你的怜悯和同情心,然后,静静的看着就行了……” 第138章 高家陶坊 “堪破轮回,可掌轮回。”话音落下,天穹再次降临神光笼罩萧晨,让萧晨浑身上下尽数被仙力笼罩,无比的神圣,这一刻的萧晨的身上流动着淡淡的强大气息。 仿佛真正的神诋。 生死之力与轮回之力环绕身上。 两道极致的力量相互交错,竟然能够产生强大的封印之力。 感受到身体极致的力量在涌动,萧晨的心头不由得暗暗震惊。 如今他掌控了生死之力,又掌控了轮回之力。这两道力量加杂在一起,又会产生封印之力,那么算起来转生经带给他的便是三种力量了。 光是想想,萧晨心中便是一阵欣喜。 三种力量可以单独施展也可以同时施展,能够一念之间掌控生死轮回这是多么霸道的力量啊。 萧晨身上仙力璀璨,流光溢彩,仿佛化身为佛一般,宝相庄严,投足之间都有着淡淡的轮回之力在流动着,他感觉到了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极致的力量。 嗡嗡! 仙力返回身体之中,冲击境界屏障,此时的他已经仙玄境九重天巅峰的境界了,只差一步,便是能够,踏步仙王境。 这样的机会,萧晨不愿意放过。 幻境中,萧晨盘膝修炼,这里既然是转生经设置的幻境,而自己如今又得到了它的认可,领悟了生死道与轮回道的力量,即便是它为自己守护,也因该不会伤害自己。 所以在这里修炼,是最安全的地方。 萧晨身上有数中仙力在闪动,仿佛萧晨身披星辰一般,无比璀璨,力量在交织着,他修炼了多种功法品阶不敌,但是都为能大成,所以修炼起来便是滞缓了很多。 这一点,萧晨也意识到了。 但是这一点萧晨一时间也无法解决,因为他修炼的功法品阶过高,需要以境界的提升才能不断修炼,所以这本就是一个死结,但是如今,萧晨已经到了突破的边缘,只要他踏入仙王境,便能够继续修炼了。 轰! 仙力,不断碰撞壁垒。 萧晨的身躯都是忍不住在跟随那仙力的动『荡』而晃动,一时间,仙力冲天,搅动风云,而外界深渊之中,萧晨身躯同样沐浴仙光,其中生死之力与轮回之力也都展现,这一幕,让石壁之中的老者都是震撼出声。 “他竟然领悟了!” 身为生死经的掌控者,他自然清楚的知道转生经之中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 他本以为即便是萧晨强行打破了古字的封印之力也未必能够领悟其中的力量,但是现在看来,是他小看萧晨,这距离萧晨踏入转生经仙源之中不过五天的时间啊。 他竟然能够领悟生死之道与轮回之道。 这样的天赋即便是他都无法相比。 妖孽,奇才! 这是那老者的心中回『荡』的四个字。 落后了半个月时间的萧晨,仅仅用了五天的感悟时间便是追平了秦宝宝率先领悟的层次,这样的速度,怎能不让人惊骇。 “看来,是老夫看走眼了。” 老者说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 这两个孩子天赋都是绝顶,如果培养起来的话,他日必然名震一方,成为一方强者,自己在这深渊之中,不能离开,选择两个继承衣钵之人,倒也不为过。 想着,老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看来,能陪我的还是只有小蟒了....” 说完,老者便是闭上了双眼。 时间在飞速的流逝着,眨眼的时间,萧晨与秦宝宝已经在这深渊之中修炼啊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时间,秦宝宝踏入仙玄境九重天,而萧晨的境界则是仙王境。 具体实力一重天中期。 但是如果现在龙枭与萧晨一战,萧晨即便不能败他,但是也不会让他伤到自己,这样的提升堪称质的飞跃。 但是两人依旧没有脱离感悟。 因为,他们依旧没有彻底掌控其的实力。 不是他们不够努力,而且圣阶功法如果真的都是这么容易修炼的话,那也不配称之为圣阶功法了,但是萧晨与秦宝宝的修炼速度还是让老者感到惊讶。 比起当年的他,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江山待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老者不由得感叹一声,即便是不想承认,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时代,是他们年轻人的。 “老夫就帮你们一把吧。”说话间,老者双手挥动,一手掌控生死,一手掌控死气,分别注入了萧晨与秦宝宝的身体之中,刹那间两人的身体仿佛被被点亮一般,萧晨身上涌动灿金『色』的仙力,而秦宝宝的身上也是有暗红『色』的仙力冲天而起。 这一刻,两人同时睁开双眼。 古字在两人的身躯周围环绕,随后,那仙源便是没入了两人的身躯之中,他们只感觉到自己有了飞跃的提升,举手投足之间那股力量随意而动。 两人的脸『色』都是『露』出了笑容。 看着萧晨,秦宝宝有些晃神,“哥,我们成功了么?” 萧晨笑着点头。 “嗯,我们成功了。” 两个月的日夜修炼,萧晨轮回三世,虽然只是一梦,但是在幻境之中他却有了百年的时间,才领悟生死与轮回之道,而秦宝宝在杀戮世界一直杀伐,死在她手下的丧尸多达数十万,是这一刀一刀的杀戮,换来的血灵之力,成就灭世杀戮的死人经。 两人的修炼不可谓不艰辛。 但是最后的那一刻,萧晨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向石壁之中的老者,神『色』透着几分不解。 “前辈为何帮我们?” 秦宝宝也道:“对啊,你不是说这是一场赌注么,你怎么又改变想法了呢?” 老者的眸子没有看他们两个。 “老夫一生行事随心,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管不着,我之前是想留你们作伴。但是我又改变主意了,不想留你们了,所以就想快点打发你们走。” 虽然那老者如此说,但是萧晨与秦宝宝两人的心中都是明白,这老头子虽然『性』格怪癖,但是到也不是坏人。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他们不可能轻易领悟生死经。 “多谢前辈成全。” 萧晨与秦宝宝都是笑道。 “好了,你们走吧,看着就心烦。”说话间,老者粉碎了之前的屏障,现在只要萧晨与秦宝宝两人踏出一步,就可以离开了,但是萧晨却是笑着看着那老者。 “前辈之前曾经说过,如果我们兄妹二人能够修炼成生死经前辈愿意倾囊相授,这句话不会是假的吧。” 闻言,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老夫堂堂仙帝,岂能言而无信,你们不就是想要修成完整的生死经么,这有何难,老夫可以给你们,但是能否融会贯通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没有老夫指点,一切都自己悟去吧。” 说着,那老者凌空一点,顿时一道黑光没入秦宝宝眉心之中,一道白光没入萧晨的眉心之中萧晨与秦宝宝大意。 “前辈,我们学了你的绝学,算不算你的弟子?” 萧晨嘿嘿一笑。 老者看了一眼萧晨,岂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由得没好气的道:“学了我的绝学又如何,老夫就是不收你们做弟子,也甭想从老夫这里在要功法,滚滚滚。” 萧晨也不恼。 一套圣阶功法,已经是赚了。 “妹妹,走!”二话不说,萧晨带着秦宝宝转身离去,如今萧晨仙王修为,飞跃这深渊不成问题,看着萧晨招呼不打一声就走,气的那老头子牙直痒痒。 “逆徒啊,逆徒...” 第139章 一介赘婿 女孩问道,“喂,你的梦想是什么?” 另一个女孩说,“嫁一个好男人幸福的活下去。你呢?” “不告诉你。” “切。你有小名吗?” 女孩躺在她的旁边看着书说,“有啊。” “叫什么?” “我告诉你你不别说出去。” 女孩转过身露着虎牙笑着说,“绝对不说。” 戴着眼镜的女孩放下书说,“鸾凤。” 女孩露着虎牙微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可爱的梨涡,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皮肤似凝脂般好看,戴眼镜的女孩忙说,“你笑什么?” 女孩梨涡浅笑天真的楚楚动人,戴眼镜的女孩推了一把女孩,女孩坐起来笑着,“你姥姥起的吗?这么土。” 戴眼镜的女孩道,“不是,我奶奶起的名。” 戴眼镜的女孩坐起来转过身翻着书,撅着小巧玲珑的嘴唇。女孩扒在戴眼镜的女孩背上道,“怪不得呢,我奶奶起名字也喜欢凤呀,香呀,翠呀花呀的。” 女孩笑着,戴眼镜的女孩继续翻着书问道,“你小名叫什么?” 女孩道,“没有!” 戴眼镜的女孩道,“怎么起的?叫没有。有什么寓意吗?” 女孩轻轻推了一把她的后脑勺道,“你有毛病吗?我说我没有小名。” 戴眼镜的女孩转向她问道,“你妈没给你起吗?” 女孩翘着二郎腿躺下道,“没有。反正我从来没听过她喊我小名。” 戴眼镜的女孩推开女孩的脚说,“咱们一起想一个小名给你。” 女孩笑起来慌着脚丫说,“名字不都是父母爷爷奶奶起的,你想当我妈还是当我奶啊?”女孩弯着眼睛挑衅的一副样子,戴眼镜的女孩说,“滚。像明星也会给自己起个艺名呀。” 女孩琢磨琢磨道,“那我该起个什么名字?小花吧?” 戴眼镜的女孩无语了,“小花?” 女孩道,“那你说叫什么?” 戴眼镜的女孩指着书上的鸣字道“叫鸣!” 女孩一听立马反驳回去,“欧呦什么破名字,还不如小花呢,谁起名字就一个字。”戴眼镜的女孩握住女孩竖起的食指说,“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的鸣,死丫头。”戴眼镜的女孩踢开女孩搭过来的腿看着她。 女孩转身骨碌到床沿边从地上的零食袋里随手一拿,仰着头撕开薯片道,“听不懂。” 戴眼镜的女孩推推鼻梁上挂着的眼镜思索几秒后说,“鸣意思是你声音好听,像黄鹂一样。” “那就叫鸣吧。”女孩仰着头甩着乌黑的短发来回摇摆,戴眼镜的女孩道,“你又同意了?” 女孩两手朝着空中挥舞手指捏着薯片袋惬意的说,“你起的嘛。好姐妹。” 戴眼镜的女孩听到好姐妹三个字微微低下头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戴眼镜的女孩眼中隐藏着喜欢她的秘密用闺蜜的身份,不论鼓励自己多少次对于梨涡浅笑的女孩都说不出口我喜欢你三个字。 梨涡浅笑的女孩坐在课桌前习惯性的翘着二郎腿翻课本,忽然走过来一个戴着眼镜男孩道,“帮我给你同桌,谢谢。” 梨涡浅笑的女孩拿过礼物道,“放心,11号。” 戴眼镜的男孩说完羞涩的走出教室,等戴眼镜的女孩回来时见课桌里的礼物和一封信扔到桌面不予理会。梨涡浅笑的女孩半张脸藏在书里问道,“这是什么呀?巧克力吗?拆开吃嘛。” 戴眼镜的女孩道,“谁送的?” 梨涡浅笑的女孩道,“不认识。” 戴眼镜的女孩无奈了,“不认识还收他东西。” 梨涡浅笑的女孩说,“真多男孩喜欢你,万人迷等你以后成了富婆记得包养我,哈哈哈。”梨涡浅笑的女孩胡乱开着玩笑,戴眼镜的女孩却抿住嘴笑不起来,看着这个傻瓜心中全是怒火,要不是她乱收礼物自己能被人误会成什么狐狸精吗? 戴眼镜的女孩把礼物推到一边翻开课本,梨涡浅笑的女孩乐呵道,“哈哈,你要是都不喜欢介绍给我,给我。我选一个好男人,好男人从小培养起。” 梨涡浅笑的女孩正笑的开心,戴眼镜的女孩不冷不热说了句,“其实……你不嫁给一个男人也会获得幸福。”戴眼镜的女孩生气转身离去,梨涡浅笑的女孩抬起头愣住了。这是闺蜜第一次因为这个玩笑话生气,梨涡浅笑的女孩呆呆地自言自语,“以前我不是也说过几十遍吗?今天怎么生气了?” 梨涡浅笑的女孩想来想去还是找到她的生死兄弟坐在公园吃着炸鸡聊着心事,男孩拿起炸鸡瞪大眼睛边吃边说,“你说你闺蜜喜欢你?”梨涡浅笑的女孩一本正经地点点回答,“嗯,我觉得她喜欢我,你别说出去,咱们可是生死兄弟我才和你说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男孩搂主女孩道,“你和她说清楚就好了。” 梨涡浅笑的女孩放下手里的炸鸡苦楚道,“真的可以说清楚吗?” 男孩大大咧咧道,“能,你去把你心里怎么想的告诉她,得让她知道。” 梨涡浅笑的女孩不知所措的看着生死兄弟再次确认,“我和她说清楚?” 男孩舔舔手指吧唧嘴道,“相信哥没问题!” 梨涡浅笑的女孩撑着下巴思索着什么,男孩喂她炸鸡她不吃男孩只能一股劲的往自己嘴里塞,男孩还自顾自的说,“别怕,有哥在。你大胆放心的去说,这种事情正常,只要说清楚就没事了,她还能把你怎么着了?是不!对了,这个星期哥请你出去看电影呀!” 梨涡浅笑的女孩思考后起身道,“你自己吃吧,我走了。” 男孩左右手一口一个炸鸡块喊道,“去哪?那看电影呢?” “回家。电影你自己去。”女孩挥舞着手向前走去,男孩看着喜欢的女孩笑得像一朵芙蓉花一样。 那天之后,梨涡浅笑的女孩还是不愿把事情和闺蜜讲清楚,女孩也不自然的开始躲着戴眼镜的女孩,每天只有三言两语的打一个招呼,没有别的交集。 那晚回家的路上,戴眼镜的女孩独自走在她们曾经嬉笑的路上,几滴雨水打在脸上胡乱的拍,女孩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低头道,“天气预报终于准了一次,哎!”女孩低着头沉默的漫步,天空一阵隆隆雷响,女孩瞬间想起梨涡浅笑的女孩因为小时候雷雨天走失过一次非常害怕打雷,女孩马上调头走到梨涡浅笑的女孩家门口,到了门口敲门的手却落在了半空中,她胆怯了。 戴眼镜的女孩退步到墙角,看着女孩的屋子亮着明晃晃的灯,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却不敢以朋友的身份再去关心她。大雨瞬间落下,戴眼镜的女孩还是站在雨中不想走。梨涡浅笑的女孩左边一个枕头右边一个枕头用一根皮筋绑住脑袋,雷声小的几乎听不见。正要写作业时妈妈走进来嘴里说着什么,女孩道,“说什么?” 妈妈凑近她耳朵道,“你同学在楼下站着呢,是不是来找你的?” 梨涡浅笑的女孩道,“谁?” “经常来家里玩的。外面……”妈妈的话没说完,女孩立马朝窗户看去,倾盆大雨下闺蜜独自站在外面像一具木乃伊一样。女孩带着两枕头狂跑下去,梨涡浅笑的女孩朝戴眼镜的女孩喊到,“你干嘛呢?上楼啊!” 戴眼镜的女孩看着梨涡浅笑的女孩不语,大雨越下越大戴眼镜的女孩只是看着她却一动不动,梨涡浅笑的女孩跑过去拉她回家,她还是坚持不动,女孩看着戴眼镜的女孩道,“你怎么了?” 戴眼镜的女孩咬着嘴唇迟迟不说出心中的话,梨涡浅笑的女孩穿着湿透的裙子。两个女孩淋着飘风急雨等待着对方会先说什么,戴眼镜的女孩打了一个巨响的喷嚏后打破了沉默,梨涡浅笑的女孩出口而道,“你喜欢我吗?” 雨下的好急,戴眼镜的女孩抬头死死盯着梨涡浅笑的女孩说,“喜欢。” 梨涡浅笑的女孩噘着嘴傲娇的表情,“我也喜欢你。” 一个女孩红了眼眶,一个女孩笑成了暖阳。 愿青春不忧伤!祝余生不遗憾。 那以后,在某一天戴眼镜的女孩拽住梨涡浅笑的女孩问道,“你也是同性恋?” 梨涡浅笑的女孩勾住戴眼镜女孩的下巴道,“我不是同性恋,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死丫头。”梨涡浅笑的女孩霸道的一把勾住戴眼镜女孩的脖子,戴眼镜的女孩在她探过胳膊时随着女孩翘起的脚尖一同弯下肩膀。 爱情是你做什么事我都会提前感知后配合你的一举一动。 戴眼镜的女孩道,“原来你一直窥探我的美色啊?” 梨涡浅笑的女孩说,“怎么样?不服吗?打一架啊!” 女孩笑着说,“不敢。” 梨涡浅笑的女孩问道,“话说,能不能把鸣这个小名改了?” 戴眼镜的女孩执着说,“不改。” 梨涡浅笑的女孩问道,“为什么?” 戴眼镜的女孩回答她,“因为鸾凤和鸣啊。” “什么意思?” “不知道,白痴。” 第140章 最好时机 尽管林重故意表现得轻描淡写,但关雨欣和苏妙何等聪慧,仍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换作平常的林重,绝对不会出“就跟探囊取物一样容易”这种近乎狂妄的话来。 “你要去多久?”关雨欣轻声问道。 “短则数日,长则一周,执行任务期间,我不能跟你们联系,抱歉。” “重,我不会劝你留下来,也不会问你要做去什么,但任务结束之后,你还会回来的,对吧?” 关雨欣直视林重漆黑深邃的双眼,眸光温柔似水。 林重斩钉截铁道:“当然!” “那我就暂时不回庆州,留在东海市等你。” 关雨欣明明有很多话想,却又不知从何起,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重,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回来。” “好。” 林重用力点头。 关雨欣的善解人意,使林重心中的压力大为缓解,他不惧怕与敌人战斗,却害怕看到亲近的人流泪。 苏妙一直在旁边沉默倾听,此刻终于开口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林重平静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其他人便拜托你照看了,另外我已经跟王晓和梁钰交代过,倘若安保部有无法决断的事情,就去征求你的意见。” “没问题,就算你不,我知道该怎么做。” 苏妙伸出一根纤细玉指,把玩着肩头的一缕秀发,这是她在思考问题时的下意识动作:“我的意思是,那个任务……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银河军工集团有很多高精尖装备,或许会对你有用。” 林重摇了摇头:“这次任务跟以往不同,那些装备都用不上。” “好吧,若有需要,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倾尽全力帮你。”苏妙淡淡道。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不管内心如何担忧,脸上都不会表现出来。 “好。” 林重再次点头。 陈青在旁边听得满头雾水,忍不住插嘴道:“师傅,你要去执行什么任务啊?搞得神神秘秘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林重面无表情道:“听不懂就对了,你也没必要懂。” “师傅,要不然我陪你去吧?” 陈青蹦到林重面前,搂住他的胳膊跃跃欲试道:“正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师徒,师傅身边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你以为是去玩呢?” 林重没好气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听关姨和苏妙的话,别给她们添乱,知道吗?” “你怎么总把我当孩子,动不动就教训我!” 陈青甩开林重的胳膊,赌气道:“我偏要给她们添乱,等你走了之后我去找人打架,气死你!” 听到陈青这么,林重不禁满头黑线。 他抬手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徒弟,但陈青却反应极快,一蹦三尺远,皱起鼻子朝他做了个鬼脸:“想打我?没门!” “你真是……” 林重又好气又好笑,拿陈青实在没辙。 经过陈青的一番插科打诨,原本沉闷的气氛再次变得轻松起来。 即便关雨欣心情沉重,也被眼前这对师徒给逗乐了。 在关雨欣看来,林重和陈青与其是师徒,倒不如是冤家。 另一边的苏妙嘴角微弯,笑意一闪而逝。 “重,算你运气好,盈盈和薇薇不在家,否则她们肯定哭给你看。” 关雨欣有些“遗憾”地道:“我会告诉她们你出差去了,为了防止露出破绽,你最好在她们放假之前赶回来。” “……我尽量。” 次日。 东海市,红桥国际机场。 林重独自一人坐在候机厅里,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正等着前往东京都的飞机。 他上半身穿着一件亚麻色格子衫,下半身则是一条藏青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休闲鞋,看起来跟普通旅客无异,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 但如果靠近林重身边,就会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如同潜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有可能发出致命一击。 不得不,林重的伪装技巧,简直到燎峰造极的程度。 另外,为了给林重准备合适的新身份,冯南可谓绞尽脑汁,力求尽善尽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林重伪装的新身份如下: 姓名:杨重。 年龄:二十六岁。 职业:白领。 性格特点:沉默内向,不善言辞,工作努力,喜欢旅游。 但这个身份只是林重的表身份,他还有一层里身份,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起作用。 里身份资料如下: 姓名:杨重。 年龄:二十四岁。 职业:杀手。 代号:暗刺。 性格特点:心狠手辣,贪财如命,为了钱可以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表身份和里身份各有作用,其中表身份可以使林重顺利进入扶桑国,而里身份则为林重提供了接近人马宫的途径,同时双重伪装,也大大降低了林重真实身份泄露的可能性。 林重此时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新角色,他懒洋洋地瘫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把一个机不离手的低头族扮演得惟妙惟肖。 忽然间,机场广播响起:“飞往扶桑国东京都的xx1345次航班现在正在登机,请各位乘客前往7号登机口。” 林重随手将手机揣进裤兜里,提起行李箱,迈步走向登机口。 虽然即将离开东海市,前往异国他乡,开启一趟惊心动魄、危机四伏的旅程,但林重内心却一片平静,没有半点波动。 因为这样的经历,他已经不是第一次。 验过机票,托运行李,一切都异常顺利,林重成功登上飞机。 落座之后,他忽然心有所感,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机场远处的一个角落,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女人,同样的风华绝代,同样的优雅高贵,向着他这边眺望。 林重平静无波的心湖,陡然生出一丝涟漪。 曾因酒醉鞭名马,唯恐情多累美人。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胸中复杂莫名的感情,坐直身体,闭上眼睛。 数分钟后,这架载着一百多名乘客的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然后冲上云霄,朝着遥远的扶桑国飞去。 扶桑国,东京都。 作为亚洲最大的国际性都市之一,东京都人烟稠密,高楼如林,放眼望去皆是车水马龙、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 但是,正如有光明必有黑暗一样,繁华的表面之下,也隐藏着罪恶。 东京都既是繁华之都,也是罪恶之都。 在这座人口上千万的庞大都市里,每发生的凶杀案至少有十几起,这还是被警察记录在案的,更多的凶杀案默默无闻,淹没茫茫人海中,连一点浪花也没溅起。 第141章 先用女人 身上的血液飞快的流逝着,脸上充满了暴露的青筋,眼睛里有红色的血丝,样子像是一头忍着脾气的雄狮。 乔薇有些害怕的看着席城,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 “说,这些照片你是从哪里来的?”席城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乔薇。 乔薇始料未及,他不是应该生气安好好和那个慕初然吗?为什么倒是朝着自己兴师问罪起来了呢? 乔薇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门口放着这些照片了,估计是有人想要让你知道吧。” 席城眉头紧锁着,没有说话。 见席城这幅表情,乔薇心虚的说道:“也许是最近安好好得罪了什么人吧,才会有人故意揭穿她的行为。” 席城将手往桌子上一拍,上面的东西都跳跃着,感受着席城的愤怒和悲哀。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乔薇,眼神复杂。 “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啊,这又不是我弄的。”乔薇收起了自己的心虚,理直气壮的说。 席城收回眼神,淡淡的对乔薇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如果你敢透漏半个字给别人知道,以后你都别想见到我了。” 席城的话透着威严,就好像古时候的皇帝一样,让人没有办法反驳,只能服从和遵命。 乔薇带着忐忑的心情从席城的办公室出来,助理已经在一旁兴奋的等待着结果。 但是听见办公室里风平浪静的样子,似乎和预想中的结果不太一样。 “怎么样了?乔薇姐?”助理问道。 乔薇面色沉重的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但是我估计安好好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乔薇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她才不会轻易就放过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她也低估了席城的判断力。 席城重新从地上捡起了照片,盯着照片中安好好和慕初然看了几分钟,像是希望能够用他的火眼真金去辨别一样。 照片中,安好好一脸娇羞的看着慕初然,这是席城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出现在安好好脸上的风情,他还以为安好好的脸上永远都只有一种表情,恬淡,云淡风轻的死人眼。 而慕初然则一手扶着安好好的腰,同样用关爱的眼神看着安好好,两人好不亲密的样子。 就好像是心上被插上了一把刀一样,心尖在流血,却没有办法让它不痛。 席城无心呆在办公室了,于是便带着照片偷偷的前往安好好的花店。 他在车上没有下车,远远的看着安好好在花店里忙活,这个时间已经是下班的高峰期了,有心的人总是顺路带上几朵娇花给心爱的人。 安好好也从电脑中的剧本中抽身而出,她忙碌的满足着客人的需求,将一束一束的鲜花带给客人,脸上带着祥和宁静的笑容。 席城想到了“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可是眼前的人那么美好,实在和照片中的那个样子不符合,想到照片,席城的心中再次憋着一股怒火,好像一头随时都要爆发的猛兽一样。 他蹲在这里踩点,无非就是希望能够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是正确的,希望安好好和慕初然是清白的。 更希望那些照片只是别人故意设计陷害安好好,毕竟在这个环境中,安好好是被动的一方。 席城耐着性子,继续在车里远远的观察着安好好周围的一切。 因为是周五,前来买花的人特别多,接下来的周末不用上班,年轻的男男女女忙着约会和制造浪漫。 “喜宝怎么还不过来呢?”安好好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她发消息给赵喜宝,才得知赵喜宝因为去联系客户了,现在还堵在路上,估计一时半会是来不来了。 而客人又催促得厉害,不得已,安好好又发信息给慕初然,小心的询问慕初然有没有空,能不能先来帮忙一下。 慕初然正好完成了工作,手头也没有什么事情,便爽快的答应了。 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整个人都显得神清气爽的。 见到慕初然来帮忙了,安好好松了一口气,仿佛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一样。 “还好有你的帮忙,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安好好对慕初然比划了两下。 慕初然为了安好好特意去学了手语,所以自然知道安好好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这可为难了坐在车里的席城了,他完全不知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天色也渐渐黑了起来,暮色四合,终于迎来了一刻的轻松。 “别动,你的额头有东西。”慕初然用双手按着安好好的肩膀,背对着席城。 原来安好好只顾着在花里面穿梭,都没有发现头发上和额头沾上了鲜花的落叶,慕初然仔细的将安好好的额头上的东西拨弄了下来,又小心的整理了她的头发。 而密切注视着两人动静的席城,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两人非常的亲密,像是慕初然在亲吻安好好的样子,两人更像是一对忙碌忙毕的小情侣,稍微休息片刻却不忘互相抚慰和取暖。 席城更加愤怒了,果然,照片中都是真的,一开始他还不愿意相信,不相信安好好竟然是人品如此败坏的人。 现在他终于相信了自己亲眼所看到的一切。 安好好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见慕初然脸上因为忙碌挂满了汗珠,于是用纸巾帮慕初然擦了擦。 突然两人都意识到,这举动似乎太过暧昧,两人都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那个……我看赵喜宝也快回来了,你店里也没有那么忙了,我就先走了。” 慕初然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发,像是一个娇羞的大男孩一样。 安好好点点头,再次对她表示感谢。 等慕初然一离开花店,席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自己被妻子戴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怎么甘心得了?怎么能够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呢? 席城怒气冲冲的从车子里下来,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安好好和慕初然已经死了好几万遍了。 他手中虽然没有带刀子,可是眼神却比刀子还要凌厉,像是能够杀人于无形的一个忍者。 而不远处,乔薇和助理已经在那幸灾乐祸了,等着看接下来发生的好戏。 “乔薇姐,我看这次安好好和席城肯定要闹掰了,连老天都帮助我们,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安好好和慕初然如此暧昧,我们之前踩点那么远都没有抓到,也是她倒霉。” “哼!”乔薇的鼻子里轻哼一声,一副高高在上,世事都在自己的把握中的样子,对于结果似乎早已经了然于心了。 安好好没有注意到席城已经来到了花店,她听到了门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客人前来买花了,笑着迎上去。 却看到席城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起来,凝固在脸上,非常的尴尬。 安好好不知道席城为什么这幅表情,不过看上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 在花店里迎来了短暂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接下来就是狂风暴雨了。 席城将手中已经被捏出了痕迹的照片甩在了安好好的面前,面色沉重的质问安好好。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即使是亲眼看到了安好好和慕初然暧昧的样子,仍旧心存侥幸,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希望能够听到安好好亲口的否认。 安好好从地上捡起照片,看着那些莫须有的照片,一脸的疑惑,她看着席城,不知道从何解释。 “他会相信这照片不是真的吗?即使是我不承认,在他的心目中,我也是一个出轨的女人,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气势汹涌的来兴师问罪了……” 安好好经过了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和思想斗争,最后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 网上不是非常流传一句话吗?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释。 “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吗?”席城的声音在花店里阴冷的响起,令那些娇花都失去了颜色。 “呵呵,我还差点忘了,你还真是哑巴。”席城看着眼前的安好好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脸上充满了嘲讽。 安好好仍旧一言不发,眼神淡然,像是一湖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不透一样。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吧?呵呵,安好好,我真是小瞧你了呀,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我原本以为你虽然是个哑巴,但是也品德兼备,没有想到你和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是一样的,都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席城接下来的话说得非常的难听,像是要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怒气全部倾泻而出,他的底线只是不去打女人了。 安好好的脑子在“嗡嗡”的作响,脑子里只剩下席城在说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在骂她是贱人以及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冠上这样的词语。 想来更加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席城似乎仍旧不解气,他最看不惯安好好一副“世界安好我亦安好”的样子。 骂完后仍旧不解气,又用脚将安好好的花店里面的花给踢倒了,安好好无助的看着席城糟蹋着店里的鲜花,一点办法也没有。 心中有委屈,有难过,可是强忍着不让泪水夺眶而出。 “我一定要坚强,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我哭给谁看,一定不能让那些人给看扁了,现在她们正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我一定要好好的骄傲的活着……” 第142章 回家探亲 魏明伦的精神也被熬到了几近枯竭的地步,他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时候,被人使劲的摇晃醒来,瞧见华正芳的那张丑陋老脸在自己面前,他心里明白,苦难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华正芳见魏明伦睁开了眼睛,冲他淡淡的一笑说:“魏局长,说句实在话,你老婆和女儿,我们几个都有些玩腻了,我琢磨着,今天出去一趟,找几个赌鬼,酒鬼,或者是艾滋病回来,给你老婆和女儿也享受一下这些人的伺候,我想你一定也愿意看到。” “不!华正芳,冤有头债有主,当初是我对不住你,『逼』死了你老婆,现在你想要报仇就冲我来,别为难两个女人了,行吗?” “那就要看你魏局长的表现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我要一命抵一命。” “你想要谁的命?” “你!” 魏明伦瞧着华正芳一副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忍不住冷笑道:“如果我死了,你就一定放过她们母女俩?”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说话还是算数的。” “好,我现在这样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不妨我就圆了你的心愿。” “痛快,魏局长已经决定了?” 魏明伦不由惨笑了了一下说:“现在这种情况,还由得了我有其他选择吗?” 华正芳冲着魏明伦竖起大拇指说:“好样子的,魏局长为了自己的家人,能牺牲自我,的确不容易,这样吧,魏局长既然爽快,我华正芳也不会气,今天就让你跟你老婆和女儿见一面,当做你们一家在阳间最后的告别。” 在华正芳的安排下,魏局长和周安华,周璐有了短暂的相处机会。 周安华和周璐已经被允许穿上了内衣,两个女人见到魏明伦出现在眼前,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尤其是周璐,这个单纯美好的姑娘被这几天的噩梦吓的已经变成一个木偶人一般,瞧见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在眼前,眼神却是空洞的,仿若压根就看不见任何事物一样。 魏明伦忍不住要把女儿搂进怀里,当有人接触周璐的肌肤时,她立即像个受惊的鹿,迅速连滚带爬的躲到房子的角落里,瞧着女儿变成这副模样,魏明伦和周安华都有些欲哭无泪。 魏明伦伸手把周安华搂在怀里,两行泪禁不住的流下来。 周安华感觉到今天的异常,伸手轻轻的推开魏明伦,盯着他的两只眼睛问道:“华正芳今天早晨跟你说了什么?” 魏明伦冲着周安华轻轻的摇头说:“你别问那么多了,问了也是白问,我现在只想你们母女下半生能好好的,尤其是女儿,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她还是个孩子啊。” 魏明伦说着话,眼泪喷涌而出,周安华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周璐,也流下了眼泪。 这几天里,周安华的眼泪几乎要流干了,她心里不明白,这样的噩梦到底还要持续多久,为了能让女儿少经受些折磨,她尽力的想要把这帮男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可毕竟这么多的青壮年男子,自己一个人又哪里应付得过来呢? 周安华从魏明伦的话里听出了不同的含义,早在被关进别墅的第一天,华正芳就当着她的面说过,只要魏明伦现在去死,他们立即放过母女两人。 她当时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冒出一种极其自私的想法,那就让魏明伦去死吧,至少能换来女儿的安全,可是魏明伦并没有当机立断的立即去死,反而拖延了时间,这让她心里甚至有些恨魏明伦,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女儿被这帮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上,被糟蹋的体无完肤,他一个大男人却只是静静的跪在房间的一角。 今天,她从魏明伦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这似乎正是她一直巴望的结果,可是她的心情却并没有变的高兴起来,相反,更加沉重了,自己和女儿已经成了这副模样,魏明伦现在的牺牲,还有多大意义呢? 就在省纪委的调查人员四处寻找魏明伦下落的时候,普安市公安局来消息说,魏明伦『自杀』了。 魏明伦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外界的说法是,他因为贪污受贿的问题被省纪委立案查处,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所以选择了『自杀』。 魏明伦『自杀』后,事情似乎并没有结束,魏明伦的情人周安华公司因为涉嫌违规经营也被查处,周安华本人也被带走调查。 可怜的魏明伦和周安华的独生女,家里遭此巨变后,精神受到严重打击,好端端的一个花季少女变成了一个疯疯傻傻的傻瓜,整天见了人就把自己浑身脱的精光,跟以前那个高贵时尚的公主形象天差地别。 在秦书凯的安排下,张晓芳从定城被带了回来,据说是被匪徒给绑架了,是普安市公安局的民警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了关押张晓芳的地方,把张晓芳毫发无损的安全护送了回来。 魏明伦死了,冯局长的难题也迎刃而解,但是他的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尽管外头对于魏明伦的死因传的沸沸扬扬,可他的心里却清楚,魏明伦『自杀』的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秦书凯让华成芳出去后,华成芳到底在外头做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当初秦书凯请自己帮忙放出华成芳的时候,曾经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只要把这件事办好了,魏明伦没有好日子过。 现在想来,当时秦书凯必定心里已经有了诸多打算,冯局长心里也不想魏明伦有什么好日子过,可他做梦也没想到魏明伦的解决居然会这么惨,他本人被『逼』『自杀』后,他的老婆也被抓了,女儿还成了疯子,这样的报应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了些。 冯局长一个人正坐在办公室走神,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是秦书凯从门外进来。 冯局长赶紧起身让座,秦书凯冲他摆手说:“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不知道冯局长听说了魏明伦出事的消息没有?” “是老百姓在西边的水塘里发现了尸体,报告到110后,警察到现场后很快发现是魏明伦,经过法医鉴定是『自杀』,底下人向我汇报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说魏明伦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自杀』呢?” “外头不是都在传嘛,是省纪委的人下来调查他,把他活活给吓死了。” 冯局长看了秦书凯一眼,轻轻摇头说:“算了,人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个华成芳当初是经过我的手里弄出来的,你看现在魏明伦已经死了,他还要继续留在外头吗?” 秦书凯有些疑『惑』的口气问道:“冯局长想要把华成芳重新给关进牢里?” “是啊,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不关进牢里,还能怎么样?” “不妥吧?华成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送他回牢房,无异于放虎归山。” “那秦书记的意思是?” “冯局长,华成芳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我想他即便是在外头,也一定能好好的做一个良好公民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从来不对活人有任何把握。” 冯局长听了这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冲着秦书凯惊诧的口气说:“你的意思是?” 秦书凯见冯局长一副诧异的表情,赶紧笑着解释说:“冯局长多虑了,对于华成芳这个人,我倒是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我只是觉的,华成芳了却了多年的心病,心里必定还是会有些许感恩的心态的,如果冯局长实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找个理由,让他永远消失,不过是一个人物罢了,倒也用不着多费神。” 冯局长听秦书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副淡淡的表情,忍不住感概说:“我现在才明白,我那精明的妹妹以前为什么斗不过你,你实在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如果说我妹妹已经有了千年的道行,你秦书凯至少有一万年的道行。” 秦书凯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笑道: “冯局长过奖了,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罢了,正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要是不把很多事情都考虑周全了,难保有一天我不会有魏明伦的结果,你是知道的,我从省纪委的鬼门关可是刚刚溜了一圈才回来,如果不是得到有人的帮助,估计现在不是和魏明伦一样,就是正在吃着牢饭。” 听了秦书凯的话,冯局长有些领悟的感觉,想当初秦书凯如果不是妹妹的帮助,也许真的出不来了,他冲着秦书凯轻轻点头说:“或许,你也有你的道理吧,不过,我始终觉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书凯笑道: “我明白冯局长的善心,只不过现在这世道,如果想要不被别人弄进去,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你饶了别人,除了落下一个大度的名声,还能落下什么呢?真要是等到你出事的时候,吃苦受累的还不是你自己的家人,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的原则是,始终谨记,防患于未然。” 冯局长不得不承认,秦书凯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他一时之间竟然无语以对。 徐阿福和徐成香很快就出来了。 出来后,听说了魏明伦『自杀』的消息,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想,徐阿福也明白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一想到自己也曾经得罪过那瘟神,徐阿福领着妹妹连夜逃去了南方,等到有人找上门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正在变卖家产也准备离开的老父亲。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第143章 讲究方法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最新章节、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学做饭的兔子、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全文阅读、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免费阅读、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 学做饭的兔子 《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简介: 亲们,本文19号入V,三更已经存好啦,爱你们~新文预收:《手握拼夕夕穿三国后,我躺平了》欢迎收藏~本文文案: 因为一场意外,韩盈从二十一世纪的实习医生,穿成汉武帝治下一名叫做‘婴’的平民女童。 看着新身体的小胳膊小手,再看看周围比叙利亚战损风还差的环境,韩盈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对着贼老天竖起中指。 历史的齿轮滚滚向前,推恩令对着诸侯虎视眈眈,天子的刀锋指向匈奴,战争的号角已然吹响,无数名臣将相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陆续登台表演……而这一切,都和韩盈没有关系。 看着穷到豆子都吃不上饱的全家,韩盈左手装神弄鬼,右手行医种田,试图带领全家混出个人样。 但残酷的现实给了她更大的打击。 想行医,没药!想种田,没地! 没关系,已经充分认识到学医救不了大汉的韩盈扭头一转,冲着做官的道路开始撒丫子狂奔…… 第144章 烧制瓷器 一直以来,八仙教都以飞仙教下属势力自居,但是明面上,飞仙教值当是外围势力看。 直到这一代,八仙教出了一尊名为蒲浩楠的窥道境八重老祖,飞仙教终于终于高看了八仙教一眼,勉强把一些看不上的资源和任务会交给八仙教来处理,拉拢八重大能的意味比八仙教更重一点。 事实上,哪怕八仙教的窥道境八重老祖蒲浩楠,同样希望八仙教成为下属势力。 下属势力和外围势力,别看只是两个字的差别,实际待遇根本就是差地别,只简单的一点,如过是下属势力,蒲浩楠这个窥道境八重老祖就能获得飞仙教内部的异界空间坐标,并利用飞仙教的超级跨界传送大阵,进行位面穿越。 外围势力就没有这种待遇,唯一的好处就是危难之时,受飞仙教庇护,对蒲浩楠本人没半点用,他真正需要的是飞仙教垄断的高阶资源、异界坐标和跨界传送阵。 蒲浩楠刻意结交了飞仙教的一位老祖数十年,才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按人家的法,下属势力最低标准是三位窥道境八重大能坐镇,没有的话就需要实打实对飞仙教的海量功勋,否则八仙教永远不可能成为飞仙教的下属势力。 三个窥道境八重大能,蒲浩楠根本不多想,他自己能破境都是全靠运气得了机缘,八仙教根本没有资源再供养出两个窥道境八重大能老祖。 唯一的出路在功勋,获得飞仙教的功勋,来源有两条,贡献高阶资源,或者完成飞仙教的任务。 高阶资源本就是八仙教贪图的东西,蒲浩楠自己都不够用,哪里有多余贡献给飞仙教,每年都是糊弄着保底贡献一点。 剩下唯有完成任务一条路,但飞仙教发布给任务功勋少的可怜,日常再消耗一点,想攒够基本不可能。 在飞仙教绝杀令出来时,八仙教知道机会来了,蒲浩楠再飞仙教的老友直接告诉他,教主李德章发话,不论谁擒杀叶谦完成绝杀令,除了明面上的奖励,他本人也会重重有赏,哪怕破例让一个外围势力成为飞仙教下属势力都可以。 蒲浩楠没有怀疑老友的话,杀子之仇不共戴,借着完成绝杀令的大功劳,教主李德章活动一下,八仙教成为飞仙教下属势力值日可待,只要能擒杀叶谦。 是以,在绝杀令刚出现的时候,八仙教派出了大部分人手去最终叶谦的下路,可惜终归没有发现,辛辛苦苦找了一个月一无所获,蒲浩楠不得不解除八仙教这种状态,毕竟大家都有正常日子和修行要做,不可能一直如此,蒲浩楠只能令教下弟子游历的时候多加注意。 叶谦欠了他一个人情,明面上那点奖励自然归提供消息的他所有,这是他传消息过去的时候就明的事情。 长林也不怕蒲浩楠反悔,他对八仙教成为飞仙教下属势力帮不上什么忙,但想破坏,还能出点力。 要知道,飞仙教这等庞然大物,根本不是教主李德章一人的算的,他长林背后也是有饶,这次一旦立功,又借叶谦之手杀了阻路之人,他这一系运作的好,也能占不少便宜,这些可都是他长林谋划出来的。 在长林看来,蒲浩楠是窥道境八重初期大能,且已经破境上百年,若非高阶资源供应不上,修为早就提升上去,镇压一个叶谦完全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长林心中依旧有种莫名的心悸之感,惶恐之言不虚。 “长林你确定叶谦会来?”蒲浩楠收起开玩笑的笑脸,认真问道,他一个窥道境八重老祖当然不可能真给长林做保镖,但为了叶谦,忍着等着也没什么,只是这个时间肯定不是无限的。 “不出意外,叶谦今就回来,晚辈昨晚出去,就是将自己在万鹤山的消息散布出去,想来叶谦得到消息,肯定会过来,只是到时候还希望蒲前辈给晚辈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无论如何,叶谦的人头都算是蒲前辈的,晚辈跟着沾点光就好!” 长林当然不会自己与叶谦有过媾和,只能托词如此,就这他都不能确定眼前这位前辈相信。 “你的伤还没好吧?”蒲浩楠只一眼就看出长林有伤在身,狐疑问,理由是不错,也正常,但他觉得长林似乎有点言不由衷,有什么没告诉他。 “没关系,晚辈还有四个好友在山中,到时候一同出手就是,若是不敌,等我们击退叶谦,蒲前辈尾随叶谦而去,找机会动手杀了他就是!”长林艰难的道,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 长林如何能确定击退叶谦?为何又侧面提醒蒲浩楠不要再万鹤山动手? “如此,这回传消息的人情便算是老夫还了!”蒲浩楠深深看了长林一眼,他本能的觉得长林有问题,但也不好太过追究,也没必要,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修行路上,保证自己的利益前提下,一定程度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于人于己都是好习惯。 “多谢蒲前辈!”长林闻言终于松了口气,背后隐约有些冷汗这才感觉到,与叶谦的交易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否则大祸临头就在眼前,叶谦不死,他如何能心安…… 第145章 终于成了 神域,蓝家。 自萧晨杀蓝宇,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蓝绝没有闹事,也没有找萧晨的麻烦,因为,他找不到萧晨。 萧晨他们也搬了住处。 据说,全部迁移到了紫云宫中。 连她的妻子朋友都是如此,这让蓝绝气的牙痒痒,即便是他在圣院有些名声,但是,依旧不能够招惹紫云宫,不然后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起的。 在之后,他回了家族。 弟弟死了,这样的事情,必须要禀告家族,毕竟蓝宇也是嫡系,与他一奶同胞,而蓝绝也被处罚,被打了个半死。 因为,蓝宇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死的。 他身为兄长,保护不周,该罚。 蓝绝在被处罚的时候,一声不吭,闷声承受了下来。 他为长子。 但是他知道,家族更加重视的是弟弟,而非他。 即便是他如今,距离至圣,半步之遥,但是父亲依旧宠爱弟弟超越他,这一点,他从小就知道。 不光是父亲,正个家族都是。 而他被处罚,家族没有一人来看他。 包括生他的母亲。 蓝绝是可怜的。 在蓝家,他知道了什么是冷血。 所以,在伤没好,他就准备离开家族返回圣院。 “绝儿,你的伤还没好。” 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蓝绝脚步一顿,他回头,看了一眼生他的母亲。 清笑道:“没好也死不了,不是么,您现在因该心疼我弟弟,怎么又空关心我了?” 问声,蓝绝母亲脸色一凝。 “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的教养都学到那里去了?” 他的母亲开始呵斥起来。 而他的父亲也在这时走了过来,他扫了一眼蓝绝,冷声道:“畜生,你弟弟死了,你就一点都不伤心?” 蓝绝目光闪动。 “本来是伤心的,但是现在,我不伤心了,因为,有你们为他伤心就够了,我现在只心疼我自己。” 话音落下,蓝绝被揍了一巴掌。 嘴角渗出血来。 “你说的也是人话。”他的父亲呵斥,脸色冷凝。 蓝绝被打的侧过脸去。 他身体没有动。 随后,他扭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淡淡的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无所谓,我看今后蓝家你交给谁!” 闻言,蓝琨目光一凝。 他抬起手,欲打,可是蓝绝却盯着他,一眼不眨。 最终,巴掌没有落下。 蓝绝笑了。 然后,他转身出了家门。 蓝绝的眸子闪动。 满眼的落寞,家让他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但是他从来都不曾放弃超强,家族不喜,用不到他们喜欢。 他只为自己而活! 他的目光闪动,身影闪动,直奔圣院。 蓝宇的仇,他不会报。 但是,烈阳圣使的仇,他需要偿还。 从那天起,蓝绝也消失了。 他闭关苦修,冲击境界。 他要用自己的双手,雪耻! ......... 圣院,紫云宫。 沈泪四人在紫云宫中修行了二十年的时间,被培训了二十年,因为她们是女子,所以难度并不如萧晨他们,但是同样远超其他圣院七宫的训练程度。 沈泪等人起初不适应,累死累活。 后来一年一年的累加,也就习惯了,现在,完全能够适应训练的程度,三位师兄也很照顾。 她们在紫云宫生活的很好。 秦宝宝也在。 她们得空就会去看看她,因为纯阳子把小可爱的话传达给她们了,她们也在照做,对于秦宝宝,她们每个人都是无比的惋惜。 心疼。 但是,同时,她们也担心萧晨,姜毅与小可爱。 因为,二十年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老师说,她们不到亚圣九重天不准出来,她们也不能探望。 如今,过去了二十年。 也不知道他们如今什么修为了。 至于四人,则是进步飞快。 姜灵曦与沈泪以及洛千羽都在亚圣三重天巅峰,至于林清璇则是因为之前仙桃的缘故,如今亚圣四重天中期境界。 暂时领先三人。 如今,她们刚刚从玄玉洞出来,她们做在一起,目光闪动。 “你们说,我们这么努力,会不会把他们都超越?”林清璇含笑开口,对面,姜灵曦,沈泪,洛千羽都是展颜一笑。 “我们在努力,他们也在努力,说不定,他们所在的境界已经不是我们所能达到的了。”沈泪宛然开口。 “我觉得也是,他们的天赋,都是当世顶尖的存在,我们恐怕,比不过他们呢。”洛千羽与姜灵曦也是开口。 林清璇托腮。 “好像看看他们啊!” 姜灵曦打趣道:“我看你是想看姜毅了吧。” 林清璇红了脸,瞪了一眼姜灵曦。 “是又怎么样,难道你们不想萧晨吗?” “怎么能不想啊!” 三女都是同时开口,秀眉紧缩。 分别了二十年,怎么能够说不想?可是想又能如何,他们在原始三生洞修行,她们也有训练要做,而且老师说,不准他们出来也不准她们探望。 为的,就是不让他们分心。 也不让她们分心。 这段期间,都要努力修行。 努力提升自保能力。 不然,一但遇险,那就是致命威胁。 她们当然懂。 可是,就是克制不住思念。 用纯阳子的话,就是还不够累,要是够累,那还有时间想别的?练完就睡,睡醒了继续修炼,周而复始。 但是,也只是说说。 第146章 无价有价 小÷说◎网 】,♂小÷说◎网 】, 还没从婚礼的疲惫中复原过来,秦书凯又陪着柳橙飞到了四川的九寨沟。 九寨沟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九寨沟县境内,是白水沟上游白河的支沟,以有九个藏族村寨(又称何『药』九寨)而得名。 这里是中国惟一拥有“世界自然遗产”和“世界生物圈保护区”两项国际桂冠的自然风景名胜区。 秦书凯跟柳橙到达的第一个景点是进沟的第一个藏寨--荷叶寨,这是九寨沟内繁华的村寨之一,村寨中的藏民一改过去游牧和农垦的生活方式,定居在寨中,原有的古老木结构的房屋现在都成了家庭旅舍,他们随时用香喷喷的酥油茶、甘甜的青稞酒热情款待每位慕名而来九寨沟的远方贵客。荷叶寨的后边有一棵百年巨松,孑然独立,苍劲伟岸,那便是迎客松,传说是萨尔当年来九寨沟降妖除害时,曾变成一只雄鹰搏斗,这棵孤松就是他追捕妖魔自天空飞过时扇动翅膀而留下的标志。 两人在导游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的看了双龙海,犀牛海,五花海,镜海等景点。晚上,导游又安排游客一起去当地人的寨子里去吃藏餐,牛肉,酥油茶,青稞酒,歌声,笑声让在场的人深深的陶醉,唯有秦书凯,累的上眼皮跟下眼皮直打架,很长时间没有出远门了,这次一下子走了这么远,又有高原反应,如果不是顾忌柳橙的感受,他早就躺在宾馆,好好的休息,不想再多走一步了。 原本计划一周的旅游,柳橙偏要再玩几天,秦书凯急的火烧眉『毛』,他心里有数,最近单位里正是动人的关键时候,自己可不能因为玩耽误了正事。 柳橙哪里管这些,闹着要把九寨沟玩过后,还想去附近的几个景点转转。 秦书凯憋着火,什么都没说,虽然两人这是在度蜜月,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有点后悔了,柳橙实在是太任『性』了,可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自己没花什么钱,娶了个老婆,让父母的心里不再为自己的婚事着急,这就够了。 第二天,秦书凯好言好语的劝着柳橙,亲爱的,你是知道的,我们单位这几天正是人员调整的关键时期,你总不希望,你自己的老公比别人进步慢吧。 柳橙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主任科员,就把自己当成人物了,机关里像你这级别的,不知道有多少,一次的人员调整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你陪我玩高兴了,回家后,我请父亲随便打个电话,帮你提拔一下不就行了。 秦书凯心想,拉倒吧,你那父母看到我简直是恨不得把我扔出去,哪还会帮我,再说了,我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打拼,从来都没指望外人帮。 秦书凯想走,柳橙想留,两人就有了矛盾,第二天出去玩的时候,彼此的心里都不爽。 柳橙看到旅游景点的路边有几个卖特产的老人蹲在地上,老人面前摆着一块深『色』的破布,破布上摆着几个从未见过的东西,她饶有兴趣的低下了身子挑选起来,老人见有生意上门,赶紧热情的介绍,说自己卖的是阿坝州雪宝的顶水晶,产于阿坝高原,质地纯净,晶莹剔透,具有多种『色』泽,经常佩戴对人体有益,旁边摆的是雪莲花,这雪莲花常见于高山岩缝,雪线附近的冰迹陡岩、砾石坡。雪莲花大如莲花,叶『色』如碧玉,花序紫『色』绮丽,芳香宜人,不是随便可以采到的。 老人的介绍,引起了柳橙的兴趣,她停下脚步拿起一株雪莲花随口问老人,多少钱? 老人竖起了一个手指头,柳橙问,一百块? 老人摇摇头,说,一千块。 站在柳橙身边的秦书凯忍不住了,这个老人明明就是看出一身名牌的柳橙是个不懂行的主,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知道,这雪莲花花叶是紫『色』的,根和茎应该是白『色』的,况且这种东西岂是随便哪个都可以采到的,这摆在地上的枯花颜『色』倒是紫『色』的,只不过根和茎却早已变成了枯黑『色』,怎么看也是个仿品。 秦书凯一把拉起柳橙的手说,拉倒吧,哪有真花卖给你,还一千块,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柳橙却说,又不是花你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橙甩开秦书凯的手,蹲下来,对老人大声的来了句,给我包起来。 老人喜的屁颠屁颠的赶紧找了个盒子,把这朵枯花给包好,放到柳橙的手里,一手交花,一手拿钱,两人交易立马成功。 秦书凯站在一边气的直冒烟,见过傻子,没见过这么傻的。 秦书凯问柳橙,你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过日子是要一天天的过的,你这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够你浪费的。 柳橙对秦书凯的话一点也不感冒,她讥笑的口吻说,你真是癞蛤蟆没见过鳖大的天,这一千块算什么,我随便买个包,买个鞋不都是千儿八百的,看把你急的,还真当回事呢。 秦书凯说,你知道我的父母每天起早贪黑一个月才能挣多少钱吗?三千块,你这么随便一出手就是一千块,你是不是太有点浪费了。 柳橙听了这话,黑了脸,她转身面朝秦书凯大声说,秦书凯,你有没有搞错,你父母挣多少钱那是他们的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把这两者混为一谈好不好,我柳橙从小到大就是这消费水准,怎么刚跟你结了婚,你就想控制我,我今天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我花我自己的钱,跟你秦书凯一点关系都没有,请你以后在我面前闭上你的嘴。 秦书凯也气坏了,他的声音也大起来,他冲着柳橙喊,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你现在是我老婆,你要跟我过日子的,你这样的花费,我们俩的工资也不够你一个人花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这是秦书凯第一次对柳橙冷脸,柳橙有点受不了了,她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不甘示弱的说,不能过就离婚,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父母都没有这样管过我。 说完这句话,柳橙拔腿就跑,山路崎岖,秦书凯担心她一时激动别出什么意外,赶紧跟在后面追。 两人才结婚没几天,柳橙就把离婚挂在嘴上,这让秦书凯的心里很不好受,他现在已经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次结婚实在是太仓促了,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也为了跟柳橙的姐夫和家人堵这口气,自己做出了一个非常不理智的重要决定,而这个决定必将会影响自己的一生。 从九寨沟回来后的第二天,秦书凯就回单位上班了。 进了办公室,他总觉的,这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刘丹丹一上午都没到办公室来,他就觉的有点奇怪,这个刘丹丹是不是病了,怎么今天没上班呢。 恰好有同事过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秦书凯聊着,聊到刘丹丹的时候,就说,刘丹丹最近交到好运了,前两天已经调到市纪委上班去了。 秦书凯听了这话,心里一惊,刘丹丹走的如此匆忙,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个女孩心中的地位,她一定是对自己伤透了心,再也不想看见自己了,所以趁着自己没回来之前就已经走了。 上班后的第二天,在发改委的内部果然进行了人事大调整,跟吕大蕾提前透『露』给秦书凯的一样,秦书凯被调整到了人事处上班,虽然级别没变化,但是能从工业处调到人事处来,也是一个进步,说明此人已经受到重用,磨到了领导身边的岗位上来了。 秦书凯婚假上班后,感觉单位里的同事都对自己客气了不少,尤其是刘彤,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前的冷脸全都不见了,不管在什么场合下,见到秦书凯又恢复了以前的亲热。 秦书凯的心里明白,这其中的变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娶了个高干家庭的老婆,自己整个人的层次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就上去了,这就是社会的现实『性』,狗眼看人低,人眼却又多是势利眼。 刘彤说,工业处里刘丹丹和秦书凯都高升了,自己这个做处长的无论如何也要表示一下,请秦书凯和刘丹丹到酒店吃顿饭,给两位送行。 秦书凯说,算了,虽然自己已经出了工业处,还是在发改委内部工作,送行就不需要了,倒是刘丹丹调到了纪委上班,人家这才是真的要高升了,谁不知道组织部,纪委,宣传部几家单位的人提拔是最快的,怎么说,也该给刘丹丹好好的送个行,提前跟领导联络感情啊。 刘彤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说,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刘丹丹由我来联系,到时候,你一定要到场。 秦书凯很干脆的说,行。 其实,秦书凯的心里比刘彤更想请刘丹丹吃顿饭,这姑娘帮了自己那么多的忙,自己却把人家伤的这么深,实在是说不过去。 带着这份歉疚,秦书凯准时来到了刘彤预订的饭店,刘彤是个做事细心的人,这次的聚会人少,她就安排了一个很有特『色』的小酒店,酒店虽然不大,位置却很独特,在一个湖的中央,一条长长的木桥弯弯曲曲直通酒店的大门口,酒店外围用雕花的护栏围成一圈,让来酒店的客人可以站在酒店外围的每一个角落欣赏湖景的同时,感受这份宁静。 第147章 假药防伪 (这本书竟然诞生了一个舵主,感谢书友诸葛武侯1的打赏,还有冯凶化吉,佣兵紫狼,淮右布衣zhao,鞠海苗,本心意志,雨夜游魔等人的支持,具体就不一一列举了。想今天爆更,不过年初工作上的事比较忙,过个年把存稿用完了。下个月吧,1号小爆发一下,八千字,期待书友们的推荐,支持,尤其是推荐,推荐越多,这本书才有可能拿个推荐位,锤子爆发的动力也就更大。书友们,你说呢?) 这块灰色的石头有古怪,竟然能让修士的神识受创,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能做到的,只是看到这块石头,陆小天感觉有些眼熟,他伸手将灰石摄到手心,越发感觉这块石头在哪里见过,略一思索,他陡然想起筑基后回到家乡,那个用蛊暗算了自己父亲的异域修士,后来将其击杀也得到了一块灰石,与这块外形看起来一模一样,只是那块看上去平平无奇,而这块却显诡异无比,一块小小的灰石,竟然给人一种里面空间无限,神识一旦进入其中便会被割裂开来。 “陆道友真是好本事,两条如此厉害的黑风妖蟒,面对陆道友竟然一死一逃,便是整个玄叶城,恐怕也没有哪个筑基修士能做到。”削瘦修士一脸崇敬地看着陆小天,语气里不无热切的神色。光头壮汉也是如此,陆小天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两人的认知,恐怕就是那些金丹修士,在成就金丹大道之前,能做到陆小天这般出色的也是凤毛麟角。 “陆道友你没事吧?”相比起削瘦老者,薛灵更加担心陆小天的现状,她是亲眼看到陆小天两次被黑风击中,纵然已经从削瘦老者嘴里得知陆小天是一个六阶的厉害体修,可她毕竟不了解体修的厉害,心里仍然止不住的一阵担心。 “无妨,蛇胆我要了,蟒皮要一人份,背部的。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今天的事不要泄露出去,若是以后我听到有关此事的只言片语,再见面时便是敌人。” “是,我发誓,绝对将今天的事守口如瓶,否则天打五雷轰,彻底与金丹大道无缘!” 听到陆小天的话,削瘦老者大喜的同时也连忙发下毒誓,然后又让光头壮汉也同样立誓。同时眼珠子看着墨风妖蟒的眼神都值了,这样大一条妖蟒,对于他而言混身都是宝,只是这条妖蟒太过厉害,普通的筑基后期修士根本收拾不了,哪怕是陆小天,就算有一具厉害无比的傀儡,再加上一件丹元法器,若没有体修上的造诣,也逃不过黑风妖蟒忽视空间限制的重击,不死也残。错非陆小天这样的怪胎,换一两个筑基后期的精英,恐怕也只有栽的份。 眼前的黑风妖蟒已经有数百年的火候,再加上本身便是妖兽中极为厉害的种类,筋可以炼制顶级法器的弓弦,或者绳索类法器,蟒血,蟒肉是大补之物。背部的蟒皮可以制作很好的防御法器,这条妖蟒如此大,哪怕陆小天挑了最好的部位,剩下他跟叫薛灵的少女两方分也完全够一人一套防御法器的。至于毒囊,以黑风妖蟒的毒性,再加上眼前这条尤其出众,同样也是有价无市,之前他们叔侄俩在迷雾禁地像是一阵无头苍蝇,所获有限,没想到跟着薛灵与陆小天就转运了,自身没有任何损失却有如此大的收获。若是说出去,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少同行的羡慕,足以作为一次得意的谈资了,只不过眼前的青年下了封口令,想到对方如果听到风声,下次再见面便是敌人的警告,削瘦老者心头一凛,他可不想有这样可怕的敌人。在玄叶城内还好,毕竟对方不敢动手,若是出了城,必死无疑! 薛灵也是一脸喜色,他跟削瘦老者一样,出道至今,还从未有过今天这么大的收获。毕竟以她们的实力,根本无法猎杀这样强大的妖兽,偶尔猎杀一条同阶的妖兽已经算是不错了,往往还要组队前往危险的地方,再跟队友一刮分便更少了。而眼前的黑风妖蟒尸体实力远在她们之上,分的人比组队的时候还要少,薛灵自然是喜不自胜。 “薛道友,你先请吧。”削瘦老者有自知之明,陆小天还要靠薛灵才能走出迷雾禁地,分这些材料,他自然也要让薛灵先选。 见几人忙活开,陆小天径直向黑风妖蟒的巢穴走去,将一株最大和一株稍小的蛇胆草采走移植到结界内。剩下两株适中的留给了薛灵。毕竟对方是救人用的,自己若是炼制百毒丸失败,还可以再在结界内催熟,对于薛灵这种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师姐的举动,他还是有几分佩服的。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不吝啬帮对方一把。 整个巢穴附近,除了蛇胆草外,也有一些低阶的灵物,不过没有多少价值,陆小天扫了一眼之后便放弃了。眼神转向黑风妖蟒的巢穴,原本有两条,不过那条小的见势不妙就逃走了,他也懒得去追,也不知道这巢穴里面有些什么,薛灵与削瘦老者还有光头壮汉正在分解黑风妖蟒身上的材料,为了尽量不破坏这些材料的灵性,几人十分小心,估计还要一会。左右无事,陆小天身形一闪便进入了黑风妖蟒的巢穴。巢穴很高,里面十分干躁,岩壁也十分光滑,估计是黑风妖蟒每次进出,将原本粗糙的石头都磨光滑了,沿深近丈,陆小天走在里面丝毫不觉得压抑。隐隐还有几分灵光闪动,进去约数百丈,一股充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在里面一处方圆数十丈的空间内,估计便是妖蟒的老巢,用来休息的地方。里面还有三个比木盆稍小的卵,陆小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黑风妖蟒的等阶不低,尤其是数百年火候的妖蟒繁衍的后代,成长力更高,估计不少人愿意养这样的宠兽,在家族中传承下去,绝对会是一大助力,这三只蟒卵能卖个大价钱。 不过这三只黑风妖蟒留下的卵并不是灵气的来缘,妖蟒的巢穴还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狡免尚且三窟,妖蟒的已经具有了一定的灵智,虽然很少有能威胁到它们的存在,不过总会给自己留条退路,这处巢穴不处一个入口和出口,陆小天顺着灵气来源的方向走云,豁然发现隔着蟒卵不远处,另外一片相对宽阔的空间,几个残破的储物袋,还有几个完好的储物袋,散落着大量的灵石,有三十几块还是上品灵石,灵气格外浓郁,纯粹,其他中品,下品灵石加起来也有个百万以上吧。储物袋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五十多个,也就是说被黑风妖蟒击杀的人族修士至少也是这个数,毕竟储物袋大多是人手一只。多了也没有太多的作用。 看到堆洒满地的灵石,还有各种装在玉盒中的灵物,陆小天不由感慨,真是人无横财不富,他也算小有身家了,上次回灵霄宫,还领取了门派的奖励,卖掉凝金丹之后,又是一笔巨额的灵石,还有几样宝物。只是他得到的奖励虽大,但自身修炼的消耗也是个天文数字,尤其是炼制赤竹丹之后,消耗的丹药远甚普通修士数倍。若不是炼丹的数量也激增数倍,炼丹水平,成丹率越来越高,恐怕早就维持不住了。 眼下他暂时还不缺灵石,但灵石这东西没有哪个修士会嫌多。而且后面如果用单系的凝金丹无法成功结丹之后,陆小天也只有按照混元经中介绍的阵丹,将五行凝金丹炼制齐全,再一起进行突破,凝金丹本来就炼制不易,五种凝金丹都要炼制,需要消耗的灵石陆小天现在都没有个确切的底。 见到眼前的横财,陆小天自然是来才不拒。三两下便首先将成堆的灵石收入结界之中,至于那些散落的玉盒,陆小天迅速地打开来看,竟然也有青霜龙葵草。炼制筑基丹的草药,其中不乏一些数百年份,甚至上千年份的珍贵,不过大多陆小天的结界之内都有了。除了值些灵石,也算不上太大的价值。陆小天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又打开了一只玉盒,一股庞大而纯净的灵气扑面而来,一只通体碧绿,周边散发着一阵淡淡绿色的薄雾,只是闻上一口气,便感到其中的生机勃勃,透过淡淡的薄雾,露出一只拳头大小碧绿晶莹的果子,上面带有七个小小的凹陷。 七窍玲珑果,又称凝金果!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木灵气,毫无疑问,这是一只木系的凝金果!陆小天捧着玉盒的手几乎都有些颤抖了,原本他还为与苏晴失散,误入这迷雾禁地而懊恼,又跟黑风妖蟒大战一场,被逼得暴露了相当一部分实力。没想到事情千折百转,竟然在黑风妖蟒的巢穴里面不止得到了大量的灵石,灵物,而最有价值的还是这颗木系的凝金果。 少顷,陆小天火热的眼神恢复清明,手上的玉盒一闪即逝,被送进了结界之内,如此重宝,不能在外面袒露分毫。得到木系的凝金果后,他便可以安心修炼,并且在这段时间里,将凝金果不断地催熟,等到了筑基九层之后,再炼制凝金丹,尝试突破金丹期! 巢穴外传来一阵异响,意识到有人来了,陆小天伸手一指,剩下的玉盒都被收入结界内。 “陆道友!”巢穴外响起削瘦老者的呼声,没叫两声,陆小天便已经从巢穴里面出来。 “这是最好的一块蟒皮,足够炼制出一套顶阶的防御皮甲。”削瘦老者心里有些奇怪陆小天为何在妖蟒的巢穴里面呆这么久,肯定是有什么发现,不过陆小天不说,他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将割好的蟒皮呈上。 “辛苦了。”陆小天嘴上客气了一句,将蟒皮收了起来,他自己有等级高得多的火蛟鳞甲,自然不需要这种成色差得多的皮甲,不过这种蟒皮用来做人情倒是不错,等合适的时候送出去便是了。 从后面走过来的薛灵直觉的发现陆小天的语气似乎比之前要和缓了不少,心里有些奇怪,她自然不知道是因为妖蟒巢穴里面陆小天的巨大收获。 “你要不要休息恢复一下?”薛灵仍然有些担心地看着陆小天道,毕竟刚才已经大战过一场,就算没有消耗,法力有回天丹补充,通常大部分人经历如此激烈的斗法,消耗的心神却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 “不用了,直接去下一个地方。”陆小天摇头,休息一下自然更好,不过他还要赶着出去,尽可能得到另外一种凝金果,虽说他的打算是先用一种凝金果炼制足够的凝金丹,尝试突破金丹期。但凡事要做两手准备,万一不成,便只有按混元道人的办法了。毕竟阵丹篇所说的关于结丹要求的资质问题,陆小天对于自己的资质也没有多少信心,只能通过更多的努力来弥补。 “下一步去采集夜莺果!”薛灵点头在前面带路。 夜莺果以夜莺而得名,长在夜莺栖息的树上。是一种十分难得的解毒奇物,极少有地方能生长,没想到这个迷雾禁地里面竟然会有。 迷雾禁地里面古怪的空间禁制正在慢慢消散,两个时辰后,已经完全消除,陆小天几人又可以再次御剑飞行,半日后,便抵达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山包上,四周是高低起仗的灌木,里面只有两丈高,但树冠很大,占地足有数亩的树,上面栖息着六七只实力不一,红白羽毛相间的灵鸟,比起黑风妖蟒,这几只夜莺实力明显要差了一些。 削瘦老者更是拍着胸脯要主动上前帮手。显然认识到了陆小天的实力之后,意识到没有什么危险,削瘦老者,光头壮汉都放开了手脚。他们已经能看出陆小天并不是苛刻的人,自己出力越多,呆会分战利品也分得多不是。对此陆小天也不拒绝,只要能早些离开这个颇为古怪的迷雾禁地,让这三人多占些好处又有什么。 夜莺虽然比起黑风妖蟒要差了一些,不过能在凶险的迷雾禁地中占据一块栖身之所,也是有些实力的,七只夜莺的速度奇快无比,尤其是尖尖的长喙,光头壮汉稍一轻视,胳膊上便被啄了个对穿,若不是削瘦老者救援及时,恐怕已经当场殒落了。出现了这么段险情,面色大变的削瘦老都急忙拉着光头壮汉退远了一些。七只夜莺自然也就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陆小天的身上。 陆小天一想左右体修的底细已经暴露了,也不再藏匿,直接大步朝夜莺果走去,同时裂地刀来回在空中逡寻,七只夜莺围着陆小天一团乱战,夜莺的速度比陆小天还快,对着陆小天啄击了数次,吐出尖利的冰锥,冰风暴,但防御强悍的陆小天直接挺了过去,随着裂地刀的来回斩杀,大量的羽毛夹杂着一串血珠掉落之后,夜莺惊飞而走,不敢再过于靠近。陆小天嘴角一跷,只要这些夜莺不死磕,他也懒得下杀手,取了夜莺果走便是。一个跳越上树,陆小天便直接摘了几个夜莺果,顺利地返回地面。 第148章 保质时长 沈清鸣神色暗了下来,眸子里的光沉如死海,“家师已经不在了。” 李昭虽然查清了沈清鸣没有问题,可新衣仍旧对她有戒心,何况此事还是直接关系李汐的,更是格外的敏感。她讥笑道:“倒是巧了,这首曲子原是出自皇太妃之手,民间从不得传,令师如何得知的?” 新衣语气中的戒备与怀疑,沈清鸣自然听得出来,稍稍一愣,李汐已经喝了新衣,“天气有些凉了,去替本宫取件袍子来。” 新衣明知李汐是要支开自己,无可奈何,又觉得委屈,咬咬唇离去。 “丫头不知礼数,让沈公子见笑了。”李汐掩去酱紫的神色,朝沈清鸣勉强笑了笑。 沈清鸣摇摇头,并未放在心上,“新衣姑娘是真性情,在这宫里难得。”随后,他又问道:“适才听说,这曲子皇太妃所谱,倒是沈某唐突了吹了十载,却不知作曲人。”言罢,朝李汐又行了一礼。 李汐罢罢手示意他起身,想要给出一个从容的笑,可绽开的笑却令人心疼。“原以为这个曲子,随着母妃的去世,再也听不到了。” 她说着,转身看着身后的院子,忽然鼓起了勇气,将朱漆大门推开。 院子里的花草无人精心打理,野生的杂草间又零星的不知名地野花,却也是别外一番景象。 李汐慢慢步入院子,沿着一条清理出来的青石小道,慢慢踱步前进。 宫殿是四合院的形势,因年代有些久远,又未曾重新刷漆,颜色显得有些老旧,又好些地方还掉了漆。 沈清鸣犹豫片刻,跟了上去,静静地跟着李汐转过走廊,走过一个个房间,看着她细心地拂过每一个地方,脸上的笑,温和犹如三月的春阳。 她一面走,一面说,拂过妆台时,她说:“幼年时母妃总是拥着我和皇兄坐在这里,然后给我们讲父皇的丰功伟绩。” 走过廊下时,她又道:“皇兄幼年可调皮了,成日里在廊下躲着,吓唬来往的宫女,有次惊了父皇,被罚抄写了十遍三字经。” 李汐每走过一个地方,便缓缓道出幼年的趣事。又她和李铮的,和李昭的,几偶尔也会出现先皇与皇太妃,言辞间充满了温馨。 最后,转入宫殿后方,不同前院的杂草丛生,这里一片残垣断壁的景象,甚至能看到几根倒下的柱子上烧焦的痕迹。 李汐的脚步停滞不前,双肩忍不住的颤抖着。脸上的淡笑在这里再也维持不住,煞时变得苍白。她迈开脚步,几次又缩了回来,眼中渐渐锁了水雾,却倔强地不流下来。 沈清鸣正觉得奇怪,便见李汐伸手指着不远处一口古井,颤声道:“母妃去世的时候,就坐在那口古井上,吹着那首曲子。” 沈清鸣一愣,忽然间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若早知道内情,自己不会吹奏这个曲子。他看了看手中的笛子,正要折了去,却听见李汐低低的近乎哀求的声音,“沈清鸣,你再吹一遍吧,刚才那个曲子。” 李汐的声音极低,仿佛卸去了满身的力气,那句话也像是从喉咙口挤出来的的。她说完,并未理会沈清鸣,而是一步步挨近那口古井,拖着长长的绛紫的袍子,静静坐在井口上。 沈清鸣微微一愣,仿佛看到当年,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从容而决绝地坐在那一处,演奏着这首本该是欢快的曲子。不由得,他拿起笛子,又吹起了那首曲子。 沈清鸣的音调本就略微悲伤,加上此情此景,更是催人泪下。他侧目看向旁处,刻意忽略井边的女子。可越是不去在意,目光却越要落在她身上,怔怔地看着,移不开眼。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够令女子倔强如此,坚韧如此,即便脸上的伤痛已经一览无余,即便眼泪在红红的眼眶中打转,仍旧一脸倔强的不肯认输。 一曲了,李汐举袖抚了抚脸,放佛也将那一层忧伤掩去。转头看向沈清鸣时,眼中又是一片清明的淡漠。她朝沈清鸣俯了俯身,“多谢。” “举手之劳。”沈清鸣不敢再去探究那张脸上精致的面具,怕撕开的面具下,是自己最不愿见的嘴脸。看着李汐的身影慢慢出了宫殿,他单手用力,手中的笛子应声而断,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再不演奏此曲。 新衣赶回来仪居取袍子,半道上听得笛声响起,心道不好,正飞奔着赶来。却见李汐正沿着紫竹小道返回,担忧地上前询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李汐摇摇头,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见新衣神色紧张,担忧道:“是不是前线传来了消息?” “不是前线,是凤老爷子受刺。”新衣急切地说完,又立即补充一句,“这次是真的。” “立即去凤府。”李汐眉头微微敛起,凤府的防卫虽比不得皇宫,可也算是铜墙铁壁,何人能够入府行刺?即便有那个胆子,也未必有那个能耐。一路边走边想,李汐又让新衣去请了安国候赶去凤府。 凤铭这次伤的不轻,听福伯说,那一剑刺得要害,若非老爷子命大,只怕此刻已经去了阎王殿报道了。 李汐又细细询问了行刺的事宜,福伯却摇头说不太清楚。 原是凤铭一人在书房看书,随后府中下人听得一声惊响,赶过去时,老爷已经受伤了。 凤铭还在昏睡中,安国候闻讯赶来,了解详情后,拍桌而起,“此事除了廉亲王,再找不出旁人的。” 李汐心中还对李权抱了一丝希望,不愿想作是他,可安国候说的没错,京基有这个实力与理由的,便只有六皇叔李权。 二人皆沉默,新衣一旁疑惑地问:“主子,来人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行刺凤老爷子?” 李汐也想不清楚,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却听得外头一阵骚乱。一个奴才急急行来,回禀道:“外头聚集了不少达官贵族,要来看望老爷。” “消息怎么传得怎么快?”安国候一声嘟囔,突然想到了什么,与李汐对视一眼,将屋子里的丫头奴才都清了下去,只留下新衣与福伯,方才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人的目的,是边关凤尘。” 李汐点点头,“由此可见,不会是六皇叔做的,他虽然顽固不化,可决计不会拿战事开玩笑。”替李权洗清了嫌疑,这就说明有一个未知的敌人躲在暗处。她眸光几番转动,便唤了新衣过来,“立即传令下去,封锁城门,捉拿刺客。与此同时将凤老仍旧安然的消息传出去,一定要快。” 李汐想想还觉不妥,令福伯取来了纸笔,奋笔疾书一番,折叠好交给新衣,“先去将此信送出去,一定要在消息传到铜城时,令凤尘安心。” 知道事态严重,新衣未曾耽搁,接过书信便去了。 李汐又请人入宫请了沈清鸣来。 安国候一旁看着一系列的命令下去,暗中点头,又有些惋惜。若李汐身为男儿身,凭着此身才华,一定会造福百姓。只可惜错生了女儿身,空有一身的抱负,只能处处受制。 所有的命令下达下去,很快就执行,李汐稍稍松口气,又仔细问了太医凤铭的情况。听说已经过了危险期,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究竟是谁,用心如此歹毒。” 她无法想象,一旦凤铭有失,凤家军失控,李权趁机夺权。朝堂势必会掀起风波,百姓又无安稳日子过。 另,一旦凤尘失控,边关局势更加难料,北狄趁机入侵,炎夏国土不保。 一瞬间,李汐想了许多,更觉得心惊,冷汗涔涔而下,凤铭一人之身,系多少人性命。 安国候也是十分的疑惑,“老臣更担心的,是这股势力。” 一时间,愁云笼罩在殿堂上,新衣回来,信已经送出去,会以最快的时间送到凤尘手中。“只是城门封锁,百姓惴惴不安,下头的人来请了意思,问主子城门封锁到什么时辰?” 安国候道:“那人既然能出入凤府,即便封锁京基,只怕也拿他不到,反而引起不小的恐慌。” 李汐也觉有道理,便令新衣随意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解除京基的封锁。与此同时,又送信去了廉亲王府。 过不久,廉亲王的轿子在凤府前停下,李权匆匆入府,见过李汐,询问了具体的情况。 李汐将事情始末一说,看着李权表情变化,对凤铭受刺一事确实不知情,“六皇叔,依你之见,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李权也是才知道此事,如何知道是谁刺杀的凤铭?在京基的四股势力中,自己没有做过,安国候一向与凤铭同气连枝,自然不可能做,李汐更是不可能。 他的想法和李汐是一样的,京基暗中隐藏了一股他们不知道的势力,且这股势力野心极大。 三人一分析,竟都想到一块去了,后背一阵发凉,他们首次出手便是凤铭,直指炎夏的要害。下一次,会是谁? 凤铭的伤到底没有大碍,又是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打滚的人,不过三两日人已经清醒过来,已经能和安国候调侃两句。 李汐要处理朝中的事,没有空闲时间,便让李铮来探望他。 李铮智力虽如同六岁孩童,却分得清好坏,对凤铭一心一意的维护,感激在心。眼瞧着他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还与自己玩笑,心里难受的很,眼中有了雾气,强忍着离开。 见李铮一路上不语,魏子良以为他在为凤铭难过,上前安慰道:“陛下,好在凤老并无生命危险。” 李铮紧紧皱在一处的眉宇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消散,步出凤府上了龙聂,他撩起帘子,与骑马行在一旁的魏子良道:“汐儿与老爷子次次身在险境,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若朕能有用些,他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魏子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五年来,李铮亲眼所闻所见,即便只有六岁,也该懂得许多。他默了片刻,转移了话题,“皇上眼下最要紧的,是看顾好皇贵妃,待她诞下龙子。” 提及李盈盈,李铮眉间忧愁稍稍散去,语气却更加沉闷,“朕知道他们入宫是迫不得已,朕这个傻皇帝,到底误了多少人?汐儿为了朕,连婚姻大事都耽搁了。” “现在不是有凤公子了吗?”魏子良轻声说道。 马车行的缓,他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的速度,凤尘是凤铭的儿子,又是先皇遗诏所招的驸马,必定有过人之处。此番出征,连战连胜,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作为一个驸马,他很合格。但作为一个丈夫,他对公主存着怎样的心思,谁又知道? 李铮的担忧渐渐散去,搁下帘子后,身子靠在车壁上,闭眼不语。 六岁的孩子,分得清喜恶眼色,比如说宫里的后妃无一人喜欢他,比如说汐儿每次看着自己时,那种怜惜又心疼的眼神,比如说大臣们或叹息或怜悯的表情。 他每天看着这些,一面恨着自己无能,一面心疼那个女子用稚嫩的肩膀挑起整个国家的重担。然而却也只能心疼而已,自己没有能耐为她分担任何事,除了乖乖听话不惹麻烦。 凤尘接到凤铭危在旦夕的消息时,刚从战场上下来,连铠甲都来不及换去,上头的鲜血凝成一块一块乌黑的固体,脸上的血污一条条往下滑落,在那张俊逸的脸上肆无忌惮的张扬。 “这是真的?”由于有了前头的事,又深知自己父亲是个玩世不恭的,凤尘还有些不信,直直地看着兰青言。 兰青言面色沉重,一身暗红的长甲在烈日下散着红光,映着白皙的皮肤也泛着点点红晕。 “老爷子再怎么胡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凤尘沉默了一会子,脱下头甲往军营走去,声音和着滚烫的沙漠之风,却仍旧寒冷,“封锁消息,军中若有一人知晓,唯你是问。” “已经知道了。”兰青言心中一惊,没想到凤尘在此时仍旧保持了镇定,他紧走几步跟上前去,随凤尘入了营帐,“此事已在军中传开,战士个个义愤填膺要找你问个清楚,我才拦下他们过来的。” “谁走漏的?”凤尘敛眉,这样的大事,军中士兵如何知道? “王岩。”兰青言道,“消息时王岩放出去的。” “副将王岩,造谣滋事,动摇军心,依军法处置。”凤尘不过一瞬的犹豫,令牌已下,高声喝道:“立即将王岩带至三军面前,重打五十大板,押解下去。” 第149章 百里求医 如果过去的那些事情被曝出来了,万一她的老公有什么想法的话,对她的影响就大了,而且如果喜宝的事情被扒出来了,她的心情肯定也会很糟糕,以后那个部长身边的人会怎么想喜宝呢? “这个嘛,我暂时还没有想到,不过呢?我先把这个条件放着,以后再向你讨回来。”慕初然哈哈大笑着,好像终于抓到了席城的把柄一样,他知道席城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一定不希望自己给喜宝带来麻烦的。 “你太可恶了。”席城恨恨的想,有那么一瞬间,他非常想要将关于慕初然身世的消息告诉他,让他也大吃一惊,让他也感受到被人要挟的痛苦和无奈。 但是席城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你这么做就不怕有一天落在我手中,我也不对你留情吗?”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落在你的手中呢?更何况,如果我不幸落在了你的手中,我也不担心,大不了认输就是了,我慕初然输得起,不像是你,一个人撑起整个席家,我还有父母,我就算再怎么样都不会一无所有。” 慕初然对这种既能打击席城又能让自己愉快的事情感到非常的高兴。 “是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失去了父母了呢?你还不是一样一无所有吗?” 安好好仍然在门外听着,他的内心非常的复杂,虽然不喜欢慕初然的行事风格,但是她也很担心席城会将他的身世秘密告诉慕初然。 “没有万一,我的父母好好的在那里,正因为有他们在,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输得起,哪怕我将自己所有的身家都输掉了,我也还可以东山再起,不像是你,只能躲在这个小餐厅里面,靠着女人苟且偷生着。” 慕初然的话严重的伤害了席城的自尊心,他不希望被人认为他是靠着安好好在生活,虽然曾经他非常的困难,的确是安好好在支助着他,可是身为一个男人,谁也不想被人说是吃软饭的。 “慕初然,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席城强烈的忍着心中的不愉快,他实在是非常想上去将慕初然扑倒在地上,狠狠的暴打一顿。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不是安好好一直在接济你吗?以前公司出现了问题,你利用赵瑶瑶来度过危机,现在你又利用喜宝来澄清了顾总对你的误会,呵呵,你还真是适合吃软饭啊,我看你也别想着怎么夺过公司打败我了,干脆就在家里等着女人来养活你不就是挺好的吗?” 慕初然故意挑衅着,他就喜欢看到席城那种愤怒却还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样子。 席城咬着牙,对慕初然说道:“你给我滚,你要是再不滚的话,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的。” 安好好在门外听着也感到非常的气愤,这个慕初然实在太过分了,他自己输了心中满是怨气无处发泄,就用这种方式发泄在席城的身上,偏偏席城那么聪明的人却非常介意别人说他吃软饭,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 “是吗?你倒是说说看,你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让我后悔?”慕初然也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注意到席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而他却还在一味的挑衅着席城的底线。 安好好见这种状况,担心席城会控制不住真的因为慕初然的这种恶劣的态度而将他的身世说出来,虽然不喜欢慕初然,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平平安安的最好。 就在席城快要将真相说出口的时候,安好好突然没有敲门便冲了进来。 安好好的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你们两人还在这里啊?在聊什么呢?这么严肃的样子,说来给我听听好不好,我也想知道。” 安好好的突然出现让席城恢复了理智,他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变成了让自己讨厌了那种人,幸好安好好及时出现了。 “没说什么,我和慕初然交战了这么多回合了,两人感觉甚至默契啊,如果不是对手的话,我觉得我们私下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席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了,他笑着对安好好说,顺便将之前的尴尬也化解了。 慕初然意外的看着席城,并没有因为席城这么说便感激他或者真的将他当成可以交往的朋友,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在安好好的面前演戏罢了。 “是这样吗?还真别说,你们两个人还是挺相似的,毕竟成长环境都差不多,接受过高级教育,显赫的家世,都有经营上市公司的经验……” 安好好也这么说着,希望能够让席城和慕初然的关系得到缓解。 可是慕初然却一点都不领情。他拉着一副脸说道:“谁和你是朋友了?你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慕初然的情绪还是非常的激动,这让席城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了,他原本想要给慕初然一个台阶下,大家都可以相安无事,以后见面了虽然不可能是朋友,但是也不至于太敌意。 可是现在慕初然这么说明显的已经冒犯了他的尊严和人格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慕初然的侮辱,他努了努嘴,对慕初然说道:“你要是失去了你现在的父母,模样未必比我好看。” 慕初然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我是不可能会失去父母的,不像你,那么小就一个人长大,也难怪心理扭曲,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安好好见两人唇枪舌战一点要消停的意思都没有,有些害怕起来。 “诶,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有什么不满以后再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下山的路也不方便,散了散了啊……” 安好好一边说着一边将慕初然往外面推,试图将他推出去以结束这场不愉快的对话。但是慕初然好想还非常恋战的样子,一点都不想离开。 席城也愤怒的看着慕初然,气冲冲的样子,他对安好好说道:“你让他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实在太过分了,我什么模样了,我再落魄也比他好,比他高尚…..” 安好好知道如果留慕初然在这里的话,只会让两个人更加的激动,人在激动的时候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来,安好好不希望席城说出慕初然的身世,所以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慕初然往外面拖着走。 慕初然愤愤不平的甩开安好好的手,愤然的说道:“不要你推我,我自己有脚,我自己会走。” 安好好气喘吁吁的看着慕初然,不知道他为何现在变化如此之大,以前的他是那么的温文尔雅,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果然环境还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你刚刚提到了喜宝?”安好好见席城并没有追出来,于是问慕初然。 慕初然看着安好好,点点头,回答道:“席城没和你说吧,也对,席城怎么可能会和你说呢?说来也奇怪,这个喜宝竟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帮助席城,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见不一般啊。” 慕初然故意这么说着,他想着自己虽然败给了席城,但是如果能让席城的感情出现问题的话,也算是解了自己心中的憋屈。 “呵呵,席城和喜宝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喜宝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助席城吧,毕竟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闺蜜。” 安好好对慕初然说,也好像是在对自己说,她不愿意相信席城和喜宝会有什么关系。 慕初然突然脸上带着坏笑,凑到了安好好的身边,悄声的说道:“如果不是心里有鬼的话,席城为什么要将他见了喜宝的事情隐瞒你呢?还不是害怕你知道什么或者发现什么,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知道的。” 安好好虽然对慕初然的话感到非常的怀疑,可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是非常的有道理,因为她自己内心也一直非常的疑惑,疑惑席城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自己有关于喜宝的。 这样的话,她就有可能重新获得喜宝的友谊,至少两人还可以重新在一起喝一杯酒重温过去那些青春岁月。 安好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慕初然,说道:“初然,以前喜宝也是你的朋友,我很怀念以前那种单纯美好的时光,虽然现在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友情早已经支离破碎了,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对过去的友谊心存敬畏之心,为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留一点念想,不要将我对你最后的期望和幻想都掐灭了,以后回忆起你只会记得眼前这幅丑陋的嘴脸。” 安好好毫不客气的对慕初然说着,慕初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因为安好好提到了过去那些岁月,他回想起来,却觉得那些时光并不是那么的美好。 “我一点都不希望你回忆起过去的我,因为这会让我自己觉得自己很傻逼,我一点都不喜欢过去的自己,我宁愿你只记得眼前的这个我,有目标在奋斗,以前那些生活只能说是我太懵懂和迷茫了。” 慕初然说着,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一心只想要演戏的阳光男孩,他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 只是现在这个人已经越来越远了,远到慕初然已经快要忘记了,并且觉得那个阳光单纯善良得可笑。 “既然你是这么认为的,我也无话可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记得过去你对我的好的,看在过去的份上,你还是快点离开吧,给大家都留一个念想。” 安好好说话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她知道慕初然已经渐渐的迷失了自己,她开始有些同情和可怜起慕初然来,现在的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更加不能够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否则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大的打击。 慕初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他原本想要提醒安好好注意注意席城,可是他见安好好这幅模样,突然有些不忍心起来,再怎么恨席城,安好好也曾是他心爱的女人。 “算了,我走了,再见。”慕初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萧条而又寂寞的背景,安好好远远的看着他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她转身回去见席城还在房间里,心中似乎仍旧非常的气愤。 “你为什么要让他离开,怎么不让他留下来把话说清楚。”席城的情绪彻底的被慕初然给激怒了,他的理智在这一刻已经消失了。 “你见过喜宝了?”安好好没有理会席城的问题,直接问席城她内心的疑惑,她很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 席城楞了一下,没有想到安好好知道了喜宝。 “你都听见了?”席城试探的问道,他内心非常的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将喜宝的事情说出来,很是为难的样子。 安好好点点头,回答道:“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事到如今,席城看着安好好,见她脸色凝重,一点都不快乐的样子,知道瞒不下去了,只能将喜宝的事情说出来了。 “没错,我被慕初然陷害了,是喜宝在关键时候为我解围了。”席城说了出来,内心既感到轻松又觉得内疚,终于不用再瞒着安好好了,可是又对喜宝感到内疚不已,没能帮助她保守秘密,还将她牵扯进来了。 慕初然肯定不会轻易绕过喜宝的,席城懊恼不已。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好闺蜜。”安好好的语调变得大声起来,她质问席城道。 “这……是喜宝不让我说的,我也想你们这么久没见了,如果遇到的话一定会非常的高兴和激动的。” 席城说着,内心不安着。 “怎么可能呢?喜宝不会这样子的,一定是你在骗我。”安好好自言自语着,不相信喜宝竟然会这么绝情,就算过去她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那毕竟是已经过去了呀,难道那么多年的闺蜜情都比不上吗? 难道就那么一点考验都无法通过吗?安好好失落到了极点,原本她以为自己真心待过的人,对方也会如此,事实上她早就已经原谅喜宝了。 “她的确是这么说的,安好好,你要相信我,不过我想她这么做也有她的苦衷吧。”席城知道安好好会伤心难过,只好尽力的安慰她。 “苦衷?她有什么苦衷,我知道了,她是不是已经有了新的朋友了,所以不想再见到我这个老朋友了?”安好好胡乱的猜测着。 第150章 奇葩条例 神通从背后摸了摸雪风的头,径直走到摊子前,向管理摊子的蛮啾摊主一次性买了一大把的羊肉串并递给了雪风:“给,吃吧,想吃多少都可以的哦。” “真……真的可以吗?” 雪风看着这么多的羊肉串顿时口水直流,但却又不好意思动手,她咽了咽口水:“军师姐姐,那个……” “没关系的,想吃多少都可以。” 神通微微笑了笑:“毕竟你可是最为幸运的雪风大人哦。” “啊,对啊,我可是雪风大人哒!” 雪风这才终于抛掉了最后的一点矜持,一把接过那些羊肉串就大吃起来,吃得满嘴事油:“这个真的超级好吃哒!” “慢点吃,别噎着。” 神通微微笑了笑,继续充满关爱地摸了摸雪风的头,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忽然闪出了一道灵感:“应该下注平海夺得冠军。” “那雪风酱你慢慢吃咯,要是不够的话随时过来找军师姐姐我哦。” 神通微笑着向雪风告别,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找明石,把身上全部的积蓄一股脑地拿了出来:“我买平海夺冠,来一百张。” “喵,这次赚得真不少呢喵。” 秘密实验室里,明石拿着一大叠的钞票在数着,这些都是她卖彩票得来的,正如她之前所估计的那样,虽然神通一次性购买了一百张的平海夺冠的彩票并最终的确是平海获胜了,但明石所售出的非平海夺冠的彩票有数千张,所以她还是赚得盆满钵满的。 “所以说你的心思是全都用在了捞钱上是吧?” 夕张一边修理着手中的一个金属零件,一边道:“关于利用加贺窃取塞壬情报的阻碍越来越多了,似乎塞壬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呢。” 原来,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明石和夕张都一直在利用加贺和零的记忆进行对接,希望获得零的记忆,但是,她们却发现零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没有接受到任何的记忆信号来源。 “喵,我们的敌人也不傻的喵,看样子我们的计划是真的被识破了喵。” 明石微微点了点头,对夕张道:“不过喵,我们所研究出来的那个东西喵,可以进行实验阶段了喵。” “是啊,靠着那个我们就可以追平和塞壬之间所存在的装备代差了。” 夕张点了点头:“也算是一个收获吧。” 另一边,港区码头,狗海带着港区的舰娘们为橘子将军和22娘、33娘送行,橘子将军已经完成了在港区的视察工作,将要返回联合海军司令部。 “狗海指挥官,我在港区的这段时间里,你的表现我全都看在了眼里,虽然中途发生了狂岚冲锋队这样严重的问题,但你的处理还是很及时的。” 临别时,橘子将军深情地握着狗海的手,道:“所幸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是我所信任的那个优秀的指挥官,对于这次视察,我非常的满意,以后还望你能再接再厉。” “放心吧,将军阁下,我一定不辱使命。” 狗海向橘子将军做了保证,他随即嘱咐身边的企业:“企业,一定要保护好将军阁下的安全,把他平安地护送到司令部去。” “放心吧,指挥官,我一定不辱使命。” 企业向狗海做出了保证,随后带上自己的妹妹大黄蜂,以及同属白鹰舰队的圣地亚哥、克利夫兰、海伦娜、威奇塔、休斯敦、弗莱彻、斯彭斯、撒切尔、奥斯本、富特、奥利克等舰娘组成护航编队,护送橘子将军和两位记者舰娘离开了港区,往司令部的方向而去。 “下一次见到将军阁下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呢。” 望着橘子将军远去的背影,狗海感慨万千,他对周围的舰娘们道:“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卖力地工作才是。” 送走了橘子将军一行,狗海和隆科重新回到了他的指挥部,狗海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利用电脑进行着例行的文件处理,隆科抱着一大叠的公文摆到了狗海的桌面上:“指挥官,这些都是你要处理的公文,其中紧急任务我有用红笔标注。” “我知道了。” 狗海微微点了点头,开始从这叠公文当中挑出被隆科用红笔标注过的紧急任务:“紧急药品运输?” “是的,指挥官,任务就是运输一批药品前往曼拉岛。” 隆科点了点头,向狗海解释了任务内容:“曼拉岛最近的一段时间爆发了一种罕见的流行性疾病,岛上的许多居民都受到了感染,他们需要治疗这种疾病的药品,可就在药品的运输船抵达该岛附近海域的时候,受到一伙海盗的抢劫,所有的药品都被洗劫一空,就连运输船也被悉数摧毁了。” “什么?抢劫药品运输船?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狗海一听这个消息就慌了,忙问隆科究竟是何人干出这种事情。 “经初步判断,应该是塞壬的歹人们所为。” 隆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截至目前,我们没有得到与之相关的任何证据,但除了塞壬,我再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了,至于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至今仍旧是一个谜。” “抢劫药品能够干什么?囤货居奇吗?黑心倒卖?塞壬组织也不缺这点小钱吧?” 狗海对塞壬组织抢劫运输船的动机进行推测:“难道是想要孤立曼拉岛,迫使我们联合海军的舰娘去救援,她们好在中途对我们进行拦截,来个围点打援?” 狗海认为,塞壬组织之所以要抢劫送往曼拉岛的药品,为的是彻底将这座岛孤立,这样联合海军就不得不派遣舰娘去为其解围,这样塞壬组织就拥有了在半路上进行设伏的机会。 “指挥官,你的设想是对的,这应该就是塞壬歹人们的真正目的。” 隆科微微点了点头:“因此,如果我们派遣舰娘去运输药品上岛的话,就极有可能受到塞壬歹人们的袭击,所以……” “所以我们该换一种方式支援那座孤岛。” 狗海打开电子地图,确定了曼拉岛的位置:“在这个位置的话,舰载机的飞行半径完全可以抵达嘛,隆科,去把港区里所有的航母舰娘都给我集中起来,我要下达作战任务。” 于是,狗海召集了留在港区里的航母舰娘列克星敦、萨拉托加、约克城、齐柏林伯爵、赤城、苍龙、飞龙、翔鹤、瑞鹤、长岛、突击者、兰利、大凤、凤翔、龙骧、皇家方舟、光辉、胜利、光荣、独角兽。 “诸位,接下来我将要交付给你们一个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希望你们能够竭尽全力,去完成好它。” 狗海向这些航母舰娘下达了命令,原来他任务用舰娘从水面上去运输药品容易被塞壬伏击,那就干脆利用航母舰娘的舰载机从天空中快速穿过去,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药品的运输任务。 “哈?就是让我们去运输物资?我还以为是战斗呢。” 飞龙对于这一任务颇有微词,在她看来,她更想去执行一些战斗相关的任务。 “飞龙,无论是战斗还是后勤工作,都是我们所义不容辞的任务。” 苍龙向妹妹做起了思想工作:“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懂吗?” “我知道我的计划很疯狂,所以,我准备采取一种非比寻常的方法来进行,这样就不会导致你所说的现象了。” 狗海故作神秘地微微笑了笑,让隆科感到有些疑惑:“指挥官,你所说的非比寻常的方法指的是……” “我准备用长岛的遥控飞机来实现这个计划。” 狗海微微一笑:“我准备批一笔经费,用来生产一批类似的遥控飞机,作为消耗品,来执行这项计划。”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指挥官。” 隆科推了推眼镜:“只是,对于那些个遥控飞机,我还是不是很放心,毕竟误差实在是太大了。” “关于这个,我想我得找长岛好好了解一番了。” 狗海微微笑了笑:“我想,是时候把那项技术运用到军事领域中来了。” 于是…… “快快快,那边那边,BOSS要出来了呢。” 长岛的宿舍里,长岛正和标枪、凌波、拉菲、长春、抚顺在一起打电子游戏,凌波和抚顺一人拿着一个游戏手柄在联机玩最新发售的电子游戏《谛鸠帝国之龙将传说》,正到了挑战关卡BOSS,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作为观众的长春也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诶诶诶,我这个人物是出招表是啥来着?” 抚顺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所用的人物的技能了,记得直挠头,一旁的拉菲正在悠闲地喝着可乐,懒洋洋地甩出一句:“这个系列的游戏很早之前就有发售了吧?这个只是续作而已啦。” “就是说啊,所有人物的出招表都是一样的嘛。” 标枪点了点头:“抚顺酱以前没有用过这个人物吗?” “不是人物啦,是连游戏我也很少玩啦。” 抚顺道:“鞍山姐姐管得比较严格,我们很少有机会接触这种东西的啦。” “看来也是被长姐管住的人呢。” 长岛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看着一本游戏杂志:“作为独生女的长岛,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的说。”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被敲响了,长岛问了一句:“是谁啊?” “是我,指挥官狗海,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门外传来的是男性的声音,全港区唯一一个,自然是狗海,宿舍里的几个舰娘顿时疑惑不解:“是指挥官耶,他怎么来了?” “当然,请进吧,指挥官,门没锁哦。” 长岛并未起身,此时的她甚至懒得更改既定的动作,继续保持着她那标准的宅女姿势,示意狗海自己开门进来,可是门外却毫无反应。 “我的手现在不方便,你能帮我开下门吗?” 门外的狗海似乎有些为难,提出了要长岛帮助其开门的请求,宿舍里的标枪立即做出反应,帮狗海打开了门:“哈喽,指挥官,我们几个是在……诶?这些是什么来的啊?” 之间狗海抱着十几个垒得高高的盒子,所以他才会腾不出手来开门。在标枪帮他把门打开后,狗海走进宿舍里,把手中的盒子往地上一放,瘫坐在地板上:“呼!可累死我了,这些东西还挺重的。” “指挥官,这些是什么来的啊?” 这极大地引起了宿舍里的这几个舰娘的好奇,她们纷纷聚集了过来,包括拿着游戏手柄在打游戏的凌波和抚顺,也都暂停了游戏,放下手柄靠了过来。 第151章 多画点图 这时候,这些人才明白,为何肖道德对于林璇娇那么的关爱,不仅仅是对天才的爱,同时,那也是对孙女的爱,这是肖道德在世间唯一的血肉亲人。 对于肖道德,他们也没有任何指责和怀疑的心思,唯有的就是理解和安慰。 古山道也开口:“道德,此事你付出的太多,但这是你身为宗主该有的责任和义务,只是这些年苦了你的几个孩子” 一说起几个孩子,连肖道德这个王者级强者,一时间都有些无法遏制情感,眼中隐约有泪水。 “好在,林长老如今修为有成,比起她父亲也不遑多让,宗主的孩子,真的是让人为之骄傲啊!”这个时候曹峰开口了,显然的,夸孩子比安慰肖道德更有用。 肖道德也收敛了悲伤,的确,事情已经过去,再不好最少林璇娇还活着,而且同样修炼天资惊人,这或许是上天的安慰。 “璇娇这孩子,既然是道德的孙女,而且,还有如此的天赋,必须重点培养,我建议让她进入传承序列。”古山道郑重其事的说道。 一提起传承序列,顿时所有人都肃然,哪怕肖道德都是如此。毕竟,这是事关沧神宗传承的事情,绝对容不得半点儿的疏忽,一旦有一点差错,那必然是导致宗门分崩离析,最终灭亡的结局。 “我同意。林长老有这个资格。”冯梦熊说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随后,其他人也纷纷的表态,毕竟,林璇娇的实力天赋都有这个资格,而她的身份,肖道德的孙女,这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肖道德点了点头,道:“非是我徇私,而是璇娇的确有这个天赋与资格。那么,现在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叶谦” “叶谦?他?宗主的意思是,让他也进入传承序列?不可啊,他虽然天赋比林长老都绝,但是他加入沧神宗也不过几天的时间”马上,几个供奉长老就纷纷反对,只有曹峰没怎么说话。 古山道也是如此,他开口问道:“道德,你为何会推荐叶谦?我想,你身为宗主,不会出于私情来考虑事情的。” 肖道德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的确,对于我来说,沧神宗的利益高于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也可以付出。叶谦,他的天赋和能力,无须多说,这一次如果不是他的话,只怕骨山那个老东西会杀了璇娇,而傲阳也会成功叛逃” 他刚说道这里,古山道也是一惊,怒道:“骨山那个混蛋居然敢跑到我沧神宗来?” “是这样的,师叔,骨山尊者出动了一个分身,借助传送阵达到了清风山后山。结果,遇见了叶谦,叶谦此人非常的神奇,他可以无视王者领域,这一点我也亲自试过了,的确如此,他的出现和奇特表现,让骨山尊者以为他是个王者,并且这是傲阳和我们沧神总布置的陷阱,于是吓的逃走了,并且也让傲阳无法被骨山尊者信任,似乎,傲阳目前是无处可去的状态” 古山道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骨山这个老鬼,居然在一个小辈面前吃了大亏,这真是一件喜事!同样的,傲阳的背叛,不仅仅是他背叛时造成的损失,如果他被百毒谷重要,那才是真正的损失,到时候,他掌握的宗门机密不说,裂天军更是一个大问题了。” “是啊,裂天军虽然一直有建制,但傲阳担任统帅之后,这二十多年把裂天军展壮大,这几乎就是他的嫡系,而裂天军是我宗对外的武力,可一旦傲阳在百毒谷获得重用,这战场上万一碰见了傲阳,裂天军如何作为,真是一个大问题!”曹峰开口说道。 “不是万一,是一定会碰见傲阳,百毒谷肯定会派傲阳对付我们的裂天军,还好,这事儿因为叶谦而解决了。”肖道德有些欣慰的说道。 “那么,提起这个裂天军,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裂天军如何的安置?要知道,统帅的背叛,会让裂天军自己也觉得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处理不好的话,裂天军战力衰弱倒是小事,万一来个分裂什么的,那就真是出大事了!”曹峰又道。 “所以,我建议,让叶谦接管裂天军。同时,这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如果他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我建议让叶谦进入传承序列。”肖道德郑重的说道。 “叶谦的天赋和能力,毋庸置疑。只是,此人毕竟来的时间不长,无法观看其内心”冯梦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还怀疑叶谦的居心。 肖道德叹了口气,决定出个猛料了。他苦叹了一声,说道:“大家知道,那骨山老不死的害怕叶谦这个假王者,临走的时候,使出了什么招数吗?” 众人一脸愕然,肖道德苦笑道:“他洒出了龙银草” “握草”这个时候,连这些德高望重的供奉长老都震撼了,一个王者,面对一个小辈,居然洒龙银草来制造机会逃跑,他们当然知道龙银草是什么东西。 “额,这个这么说,叶谦和林长老咳咳?”冯梦熊一下子就尴尬了,但这事儿必须问清楚,干咳了半晌才问道。 肖道德哭笑不得的说道:“是的。”随即又有些恨恨的道:“还好这小子上道,要是他敢不承认,老我必然灭了他!” “咳咳咳咳” “额,那个林长老,有说什么吗?” “璇娇还在昏迷,不过,此事虽然是家丑,但无法避免,事情已经生了,叶谦这个年轻人,我其实还是蛮看好的。如果他能够为我们所用,那这就是我沧神宗万年不遇的机遇,金鳞之子啊!”肖道德说道。 “至于他的忠诚,我考虑过了,此事无须多虑。毕竟,这样的天才谁舍得派出来搞间谍?而且,我们给予他这么多,如果他真的有能力,我的孙女嫁给他也无妨,如果他真的能短时间内突破王者,沧神宗交给他又如何?一个如此有才能的天才,带领沧神宗必然比我走的更远!” “的确” “宗主大义” “若是叶谦真的能够和林长老成为一对,说实在话,这的确是男才女貌,不,男的要天赋有天赋,要能力有能力,女的同样是要容貌有容貌,要资质有资质,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曹峰惊叹道。 这时候,古山道沉默了半天开口了,他说道:“让叶谦统帅裂天军,我没意见,这样也可以看看他是否是个统帅全局的人才。如果他能够处理好裂天军,让他来见见我,如果通过我的考验,那么我同意他进入传承序列!” 古山道开了口,其他人更没有二话了,纷纷同意。此事,也算是落实了。肖道德也不废话,对曹峰说道:“就由曹长老去通知叶谦,让他早日处理好裂天军的事情。” “是。”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众人散会。而古山道却没有走,肖道德讶然道:“师叔还有何见教?” “到时候,记得让叶谦来见我,你不觉得,一个神通境的武者,能够无视王者领域,并且瞬移,这不是一件很值得研究的事情?或许,我一直期待的突破点,就在他的身上啊”古山道的神情有些振奋的说道,他是个一心专研武道的人,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动心的了。 而肖道德也是心中一动,对啊,叶谦的表现,的确是让人很惊叹,是否这会是打开王者突破口的契机呢? “师叔放心,一旦叶谦处理好裂天军的事情,我会让他去见您!”肖道德说道。 而此刻,曹峰已经找到了叶谦,对他说道:“叶兄,恭喜,宗主方才召开了长老会议,因为你是当事人,也就没有召唤你。我们同意你接管裂天军,同时,这也是对叶兄你的一个考验。一旦你完成了,你将会进入宗门传承序列!” 说道传承序列的时候,曹峰的神色也凝重严肃了不少。叶谦一愣,这个传承序列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问,知道他心思的曹峰继续说道:“传承序列,是每个宗门势力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最核心的机密。现在还无法和叶兄说太多,总之,你进入传承序列,就说明你有担任下一任宗主的资格!” “握草,这这玩大了啊!居然让我去当下一任宗主?”叶谦心中大惊,自己来沧神宗,只不过是找个垫脚的地方,等着远古战场,进去玩一圈后,还要去冀州的啊!但这是最初的打算,叶谦想了想,现在有林璇娇这事儿在,自己和沧神宗也离不开了,林璇娇又是肖道德的孙女,自己就是宗主的孙女婿,这还真不是外人了。 唉,哥果然是金子,到哪儿都光啊叶谦心思转完,觉得也没什么,当下一任宗主又如何?老子还会比肖道德差么?到时候,哥用现代化的管理理念来管理宗门,区区沧州,何愁不能拿下? 他孤家寡人惯了,如果有一片大后方,倒也不是件坏事啊! 本书最快更新网站请:云来阁,或者直接访问网站 第152章 职业暴露 蓄势待发,横空而至的一掌,有着无法想象的威能。 哪怕一路跟随秦风的林云,始终都留了个心眼,依旧有些措手不及。 轰! 林云耳畔风声如雷,长发瞬间凌乱,掌芒带起的雷霆威压下心口都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同时压制住了林云的体内真元,无论是青霄剑诀和紫鸢剑诀想要冲破这禁锢,都得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 可呼吸之后,怕也是死人一个了。这就是天魄一重天的实力吗? 渡过天魄劫后,的确可怕得吓人。 咔擦! 电光火石间,林云背上的剑匣打开,葬花弹出一寸。 哗! 一寸剑光蕴含着璀璨的星辉,在爆发的刹那,便有数不尽的星光如洪水般宣泄出来。将这一方天地照的大亮,也撕裂了对方掌芒中落下来的威压,禁锢被打破两大剑诀顿时疯狂运转。 这算是相当搏命的方法,若是剑势无法切开对方的掌芒,真元仍被禁锢的话,林云非死即伤。 可林云终究是赌赢了,他对自己的剑道造诣,还是有些自信的。 等到他伸手握住葬花之时,奔涌在体内的真元已经雄浑无比,有紫青剑光不停的迸发出来。 铛! 剑尖与掌芒撞在一起,葬花的剑身直接被压弯了,可硬是没有断开。 嗡!嗡! 当弯曲的剑身,弹回去的刹那,宛如弹簧爆发出数倍的剑威狠狠震在那掌芒上。 来袭之人,眼中闪过抹诧异之色,闪电般退了回去。 那是一名身穿黑衣的冷漠青年,果如林云所料,天魄一重境的修为。 “王兄,我没说错吧。以林云的实力,接你一掌,还是绰绰有余的。” 恰在此时,消失的秦风,再度出现,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果然是来试探的…… 林云心中恍然,收剑归鞘,似笑非笑的看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将手背在身后,看向林云的眼中,闪过抹寒芒。其面色变幻,好半天后才道:“能斩杀封悬,确实了得,我收回之前与你说过的话。” 他放在背后的手,有鲜血不停的渗透出来,掌心有一道极为凌厉的口子。 刚才那一剑,哪怕大约猜到对方是试探,林云也没怎么留手,来而不往非礼也。 眼下秦风出现,黑衣青年想要发作也只能忍着,这个亏他是吃定了。 秦风笑道:“林兄,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多有得罪了。这位是流光界的阎魁兄,想与你结交一番,方才出手试探,别往心里去。” “我没事。” 林云面色平静,淡淡的笑道,反正这吃亏的也不是他。 “林兄初来乍到,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日曜之灵?”秦风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道。 林云心中立刻泛起波澜,方少宇等人收集的情报,对这日曜之灵讳莫如深。 他此次前来,除了解决火云界这个麻烦外,最大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这日曜之灵到底藏着何等秘辛。 “知道的不多。” 林云想了想,如实回应道。 秦风和阎魁对视一眼,方才笑道:“这事说来有些话长,我简单讲讲。整个通天之路分为四个区域,苍龙、朱雀、玄武、白虎,不管身处哪个区域,只要往前走,最终都会走到通天之路的尽头。” “各大区域都有一处远古宝库,藏在被禁锢的秘境中,这四大秘境便称作四大禁界。想要打开各自区域中的禁界,需要集齐七曜之灵,分别是金、木、水、火、土、日、月这七大星曜之灵。” 林云若有所思:“日曜之地藏有日曜之灵,火曜之地便藏有火曜之灵,月曜之地便藏有月曜之灵……” 阎魁抬头看过来:“你倒是不笨,说来复杂,其实简单的很。就是每个大区,分为七片星曜之地,每片星耀之地都藏有一种星耀之灵。我们刚好处在苍龙区,日太阳之星所笼罩的地方,这便是日曜之地 的来由了。” “如此说来,两位知道这日曜之灵诞生的地方了?”林云出言问道。 秦风微微点头:“三天之前,消息已经在顶尖的中等界域传开了,如今整个日曜之地可以说暗流涌动,各大龙城的顶尖强者都在暗中招揽人手。实不相瞒,这封悬在之前,已经被我等招揽了。” 难怪会找上我,林云心中暗道,敢情是正主被自己杀了。 “我和阎魁都没有想到,这封悬竟然说死就死了,连回旋一番的机会都没有。”秦风颇有深意的看向林云,对方杀伐之果断,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两位莫非还想为他报仇不成?” 林云眉头轻挑,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个自然不会,林兄说笑了。退一步讲,这封悬名声确实不怎么好,强占据点压榨下等界域的翘楚,稍有心气的中等界域都不会这么做。” 秦风解释道:“不过这封悬确实有些过人之处,在雷火城中拥有渡劫资格的人里面,他是最有机会成功度过天魄劫的。” 看两人的神色,倒也不像说假。 若真对这封悬看中,两人只要稍稍露出些杀意,就能将对方从林云手中救走。 起码现在,林云还不想和天魄一重境的强者撕破脸。手握紫焰雷皇鞭这张底牌,他并不忌惮这些人,可这等底牌还是能不用尽量不用的好。 “那片诞生日曜之灵的险地,本身就有数不清的珍宝,你要的上等造化武学,灵药、异宝、神纹,应该都有不少。除此之外,星耀之灵笼罩的地方总会有稀世奇花诞生,日曜之灵伴生的奇花应该是鎏光 金盏……” “鎏光金盏?” 林云脑海中嗡的一下炸了,居然是鎏光金盏,这可是不折不扣的稀世奇花。 在玄黄界的话,基本相当于传说般的存在,没有几千年上万年的光景,想要诞生根本就没有可能。 此花,对于任何武者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只要稍稍炼化一片花瓣,便可立刻打破武道境界上的瓶颈。若是年岁足够久远,甚至天魄之上的瓶颈,都能轻易打破。 对于火属性武者来说,更是不可多得的大补药。 对林云来说,却多了一重意义,他的葬花剑很久都没有韵养了。寻常奇花,已经难以达到韵养的作用,想要再进一步几乎没什么可能。 可再进一步,便可成为道兵! 林云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实在生不出抗拒之心。 某种程度上说,葬花就是林云的第二条命,休戚与共,生死相随,命运仅仅的连在一起。 秦风眼中闪过抹异色,这林云之前一直冷静的很,听到这流光金盏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实在有些古怪,突然,他想到对方修炼了火云界的火云焚天手。 那等天赋,比封悬都要厉害许多,他应该是想利用这鎏光金盏将这火云焚天手更进一步。 甚至,这上品顶尖的造化武学,有可能被他修炼到超越圆满的化境! 想到此处,秦风面露了然之色,笑道:“这鎏光金盏,对我等并无大用,与林兄没什么冲突。不过如今这日曜之地,各大龙城聚集这成百上千的中等界域,其中不乏渡过天魄劫的强者,难保这些人对鎏 光金盏不动心。” 林云深吸了口气,自己竟然因这朵奇花,心境出现了破绽,被对方给看出了些端倪。 无所谓了,对葬花的挚爱,他也不想遮遮掩掩。反正秦风和阎魁,肯定猜不到具体原因就是了。 又是一番畅聊后,秦风正式发出了邀请,沉声道:“林兄,七天之后,我等就会结伴而行了。若是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和我等一道出发,毕竟多个人也有些照应。” “两位既然看得起,那我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林云从容不迫的笑了笑,拱手告辞。 瞧着林云离去的背影,秦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阎魁更是目光凝重的很。 半响,阎魁方才徐徐说道:“这小家伙有点意思,三言两语,居然弄得好像我等在求他一样了。之前封悬,可是跟条狗似的,前倨后恭,哪里敢摆半点架子。” 秦风看了他一眼,颇为诧异的笑道:“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以往你要是不满,可不会等人走远了再说。” 阎魁没说话,背在后面的手伸了出来,掌间那道口子已经淡了许多。 可一抹血红在白皙的手掌上,还是醒目无比。 “你受伤了?” 秦风面色微变,旋即醒悟过来,这是在试探林云之时受的伤。 这就有些可怕了,渡过天魄劫的武者,肉身接受天地淬炼远非寻常天魄能比。 林云一剑刺出,居然将阎魁给划伤了。 其中虽说有试探的原因未尽全力,可想到对方还未入天魄,怎么想都有些不寒而栗。 “这人还是尽量不要与他为敌,等他晋升天魄,还不知道会强到什么地步!” 秦风目光闪烁,好半天后,方才颇为郑重的说道。 阎魁倒是不以为意,笑道:“起码他现在未入天魄,哪怕晋升天魄,离渡劫也还远的很。想要反客为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眼下还是得仰仗我们多一些。这样的人其实最合适,始终都在我等掌控之中,捅破天也不用怕。” 第153章 先去看诊 小÷说◎网 】,♂小÷说◎网 】, 市纪委副书记来的时候已经做了表态,对此事参与的人讲严格按照条例规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话,此时见王耀中提问,就把目光转到了马成龙的身上。 马成龙当着纪委一班人的面表态,肯定要从大道理上说话,说这件事要认真查处,对已经涉及到的人到尽快拿出处罚措施,该调整职务的调整职务,该辞退的辞退,作为普水的县委书记,绝不会姑息普水县内任何一个非法违纪的领导干部。 市纪委的副书记其实也只是想要马成龙当着大家的面,表明一个态度而已,这样县纪委才能有理由办事,哪里想要马成龙具体说出每个人的处理意见呢,再说了,马成龙对纪委的处罚条例是个门外汉,就算让他做主决定,他一时也没有这个本事。 市纪委副书记表态说,这样吧,对于群众关注的高飞这个人,我的意见是公选考生的入围资格撤销之外,要严肃查处,至于其他人的处理决定,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后,经过研究,再对外公布结果吧,马书记的意思怎么样呢? 马成龙心想,这件事市纪委出面,明摆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何苦问我这句废话。马成龙说,市领导说的很有道理,这高飞的考生资格当然是要撤销的,其他的处理意见,由纪委研究决定,我本人没有任何异议。 市纪委副书记见马成龙的态度是积极的,于是看了王耀中一眼说,既然这样,这件事情大致情况就这样了,我现在就回市里向有关领导汇报这件事情的基本情况,县里拿出具体的处理意后,要在第一时间报道市纪委。 市纪委副书记说完,站起身来准备回市区。马成龙赶紧站起来,客套说,市领导来普水帮助,我代表县委感谢不尽,既然来了,还是吃完晚饭再走吧,干革命也不能饿着肚子干啊。 市纪委副书记婉拒了马书记的盛情邀请,说这件事已经初步弄清楚情况,市纪委洪书记还要等着听汇报,作为工作人员肯定要在第一时间回去汇报,所以带着几个人出了大楼,进自己的车,连夜赶回市区。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忙碌的一天又过去了。王耀中原本尾随在马成龙的后面陪着市纪委的副书记走到县『政府』大楼的停车场,等到副书记的车走后,马成龙一转身正好跟王耀中撞了个对面。 马成龙看着王耀中一眼,面无表情的说,王书记,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也下班休息吧,今天一天纪委的工作人员都累的,又要找人谈话,又要接待市纪委的领导。 王耀中知道马成龙的心里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呢,他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做个受气包,虽然不怕马成龙,也没有必要把脸庞撕开,于是赶紧回答说,是啊,今天确实事情很多,我还要回到班上继续安排下面的人,今晚对涉案的几个人按照职权拿出处理意见。 说完,王耀中赶紧跟马成龙往反方向走去,马成龙一个人慢慢的回自己的办公室。 发生的这一切,县长张富贵都听到下面的人呢汇报,当他站在窗前看到马成龙送市纪委副书记下楼的时候,『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在朝着按照张富贵原先预料的方向发展,尽管在公选领导干部中出现舞弊这样意外情况的事情是张富贵没有想到的,但是张富贵知道,马成龙想利用这件事作文件,必将更加激化秦书凯和马成龙之间的矛盾。 马成龙是个小人,机会来了不会轻易放过,但是秦书凯的实力,张富贵已经见识过了,那是越战越勇,何况秦书凯还有一个王耀中做帮手,现在又将有一个常委金大洲,所以秦书凯的实力是不容忽视的,所以究竟这一局谁胜谁负,确实还很难说。 不过,对于张富贵来说,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是必然的结果,作为一个局外人,张富贵不急,自己就坐在后面,笑着看两个人过招吧。 马成龙回到办公室后,重重的往自己的椅子上一坐,伸出一只手理理大背头上梳的油光可鉴的几缕头发,心里越想越是憋气。这件事闹的,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是想利用这封举报信好好的打击一下秦书凯,给他点颜『色』看看,没想到现在竟然把冯九阳拖进去了。 看来这步棋原来是走错了,现在因为冯九阳等人的参与,自己反而处于被动的位置,以秦书凯和王耀中的个『性』,冯九阳这次不被处分那是不可能的,那么冯九阳的仕途这几年也就完了。 马成龙知道,要想事态向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必须掌握主动,现在虽然可以以这件事来打击秦书凯,但是这么做肯定就要牺牲冯九阳这个人的仕途,马成龙不敢这么做。 马成龙的老婆是一个本分的女人,和马成龙结婚的前十几年,马成龙也本分,安心工作,因为没有权了没有女人给他日。后来,马成龙到了县里做了领导后,到家里的时间是越来越少,和老婆做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很不正常,后来听说了马成龙的很多开处的传言,也没有当回事,当一个女人找上门的时候马成龙的老婆才知道这都是真的。于是和马成龙认真的闹了一次,也认真的谈了一次,老婆无法改变已经是县领导的马成龙的恶习,马成龙说了,要离婚也可以,不离婚大家就这过,他会对老婆和孩子负责的,所谓的负责,那就是经济上。 马成龙老婆后来就认同了,所以马成龙沾花惹草的习惯也就越来越深,随着年龄的增长,马成龙哪个方面的能力不行了,就想到家里的女人,于是心里就有愧疚感,家里的女人说什么,基本都是遵照执行。 现在,要是因为这件事,把小舅子弄个处分,估计老婆不会原谅自己,所以马成龙不得不考虑很多。要么背水一战,要么主动放弃,也许冯九阳还可以免除处分,后来马成龙想到了赵大奎。 赵大奎错误的『性』质比冯九阳严重多了,看来常务副县长赵正扬最近必定是要有心思烦了,那么就让赵正扬和秦书凯等人先斗吧。至于自己,这件事闹到现在这个局面,既然他秦书凯不怕承担责任,那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要把事情搅合到市里,最好把这件事的影响继续扩大,能让省委组织部的领导知道,尤其是上次到普水调研对秦书凯印象很好的那位曹副部长,让所有的领导都好好看看,秦书凯所谓的公选改革,到底玩的是什么样的噱头,里头竟然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马成龙一个人思考着接下来要走哪一步棋,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马成龙正想发火,谁他妈地这么大胆,竟然不敲门就直接进来,如果是那个下属,一定把这个人调整出县委办,妈的,什么素质。 马成龙抬头看见进来的人,立即换着笑脸,因为是高飞的父亲,已退休的普水县副县长高全德。高全德这个时候找到马成龙,傻子都知道必定是为了独生子高飞的事情。 高全德在普水做副县长的时候,跟马成龙的关系还是不错,两人私底下也是谈得来的朋友,所以,高全德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来找马成龙。一般情况下,不敲门就敢直接推门进马成龙办公室的人,大都不会是生分的人。 还有一种人,那就是不知道礼貌的人。高全德进屋后,在忙马成龙前面坐了下来,直截了当的对马成龙说,马书记,我一进门,估计你已经猜到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找你了,相信我儿子高飞的事情已经有人跟你汇报了,你是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次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帮我这个老兄弟一把啊,要是弄个处分,什么都完了。 马成龙冲着高全德挥挥手,示意他先坐下。马成龙说,老兄啊,我也没有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说你的公子想升官,说一声提拔一个副局长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出现这件事,可是可大可小,如果有人想要把事情搞大,高飞开除公职也有可能啊。 高全德肯定不能接受那样的结果,于是记叙文,这件事要是往小里说呢,结果会怎么样? 马成龙说,至少也要有个处分背在身上,在全县关注的公选事情上作弊,什么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高全德就说,马书记,话是这么说,但是党的事情还不就是能大能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来找你,就是想要请你帮忙想想办法,高飞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能因为这件事把前途给毁了,老兄你可一定要出手帮我这一次,我这先代表全家对你表示感谢了。 高全德说着话就要站起来,向马成龙弯下腰表示感谢。不管多高的权位,事关到子女的事情,都会不要所谓的自尊。 马成龙赶紧一伸手拦住高全德,嘴里说,高县长,咱们兄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的事,只要是能帮忙的,我哪里能坐视不管呢,如果你要是这样,我真的就不知道如何做人了。 高全德听了这话,抬起头,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看着马成龙说,马书记,这么说,你答应帮助了,那么我儿子这次就有救了,绝对不会被开除什么公职是吗? 高全德没有从马成龙的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马成龙扶着高全德在椅子上坐下后,用很无奈的口吻说,高县长,都不是外人,实话实说,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几年你估计也听说了,普水的领导班子调整很大,县里新来的一个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还有和一个纪委书记,都是市纪委下来的,都很不懂官场,所以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不像咱们兄弟搭班子时候那么方便了。 高全德说,不管领导班子怎么调整,你还是普水县说一不二的一把手县委书记,你要是发句话,他们还敢给你撂脸『色』,除非不想在普水混了。 马成龙说,老兄啊,这件事说起来还有些缘由,本来一封举报信是个小事,我当时也不知道涉及到贵公子,就把新来的组织部长批评了几句,谁知道他就来了脾气,非要把事情闹大,现在市纪委的人已经参与了,这件事闹大了,很多事情很难控制啊,跟老兄交个底,连现任的常务副县长赵正扬的儿子赵大奎都涉及在内,估计事态想要控制住,真的很难哪。 高全德一脸惊诧的说,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赵正扬副县长这次也很难保住赵大奎? 马成龙点点头说,老兄啊,不是我说自己怂包啊,新来的这位纪委书记,是个年轻人,工作起来很有个『性』,有的时候,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案件,就算是我说话,他也根本不当回事啊。 高全德有些失望的说,马书记,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第154章 没有胃口 “可惜,任是你装的再像,却终究还是差了几分意思。” 方元摇了摇头,他的精神微微一动,刚刚掉落的血液竟然直接倒飞而回,肌肉蠕动那一道浅浅的伤痕,很快就开始愈合,渐渐就只剩下了一道白线,继而痕迹全消,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他到底曾经进阶先天真元之境,又投影,.过诸多的人物,浏览过他们的记忆,精神意志自然是强大无比,对于气息的感应同样也不是此界武者所能够相比较的。 所以,一下子他很快就察觉到了眼前鬼物身上的破绽。 嗖! 寒芒闪动中,一道刀光好似雷霆乍现,骤然之间就闪烁出冷寂的光芒。阴绝惨烈刀光带起丈许长的匹练,如同飓风冰雹天降,铺天盖地的可怖刀意直接就覆盖而下。 “哈哈,没有用的,我就是你,杀我就是杀你。”‘陆晨’哈哈大笑,似乎在嘲笑着方元的蠢笨,明明已经吃过亏了,但是竟然还敢再度出手,而且比之刚才的一刀更加的威猛绝伦。 如果刚才那一刀,只是让方元受轻伤的话,此时的这一刀足以将方元拦腰劈成两半。 轰! 长刀拉扯起一阵剧烈的风暴,旋风一样的刀光直接就撕裂的‘陆晨’的黑衣,强横的力量不绝的继续冲击,顿时‘陆晨’整个身体都被绞住,随后,那一股刀光好像有着眼睛一样,穿透进黑色劲服以后,瞬间就袭杀到了一颗阴气结晶上面。 然后嘭的一声,就在狂暴的力量顿时爆发,一下子就将这阴气结晶给炸的粉碎。 随即,‘陆晨’就再也维持不住身形,整个爆散了开来。 【杀死阴气投影,获取气运点数3点】 “才只有区区3点气运点数,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这个投影真要是论起来,也就是嘴炮能力强一些,除了精神欺诈之外,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 所以,杀了它之后,能够获取到的气运点数并不多。 只是,这个家伙竟然只是个投影吗!也不知道在背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鬼物在操纵着,不过看样子那个鬼物并没有准备出手。 随着阴气投影被方元干掉,顿时刚才那一块石碑,就出现了某种变化。 上面那些古老的文字,渐渐的消融,一段段的新的文字出现了上面。这些新出现的文字方元能够看懂,他细细一看, “泰昌三年七月六日,盛夏,兹有郭氏族人郭正**非常...霸占儿媳,逼死亲子...杀戮族兄...共犯下七条大罪,按照族规,当抽筋剥皮,永世镇压......” 其中记载的是郭正的罪行,看来之前他猜测果然是对的。那郭正儿媳之所以成为了厉鬼,非是因为红杏出墙,而是因为一腔滔天的怨气不得舒展最后才成为了鬼物。 那么此时被抽筋扒皮的郭正,就在这块石碑之下吗。 方元看着眼前的石碑,只是还不没有等到他想明白,石碑就再次生出变化。 高约一丈的黑色石碑,很快上面就遍布了蛛纹,随后竟然开始一寸寸的碎裂,而随着石碑碎裂,周围的景色也如同玻璃镜面一样破碎开来。 一个模糊,方元就发现周围的景色顿时就是一变。 方元随即定睛一看,发现他竟是来到了一片砖瓦院落门前。 ~~~~~~ “小小鬼物也敢放肆!” 郭府某处,兰香声声娇斥,手中的动作却是极快,一道道符咒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了一道明黄色的大网。将一只漆黑之色,长着五条手臂,两个狰狞头颅的鬼物紧紧束缚住。 双头五臂的鬼物,自然是不甘心被捆缚,它拼命挣扎。但是随着它的动作,一阵电光竟是从那些符箓当中骤然炸现。虽然雷电之力不多,但是这却是任何鬼物魔怪的克星,一下子就将那鬼物电的浑身阴气炸裂,状态萎靡,就是两条臂膀都被炸断,还没掉落到地上,就化成了阴气。 “嘿嘿,小娘子,你在挣扎也是没有用的,你中了我的桃花瘴,现在是不是已经感觉到浑身发软,还不快快将我放下来,也好行那鱼水之...啊!” 那鬼物却是还准备继续说下去,但是捆缚在其身上的符箓,却骤然之间收紧,上面的雷霆之力再度迸发,剧烈的力量直接就打的鬼物浑身阴气震颤,形体都出现了不稳,显然再挨上几下就要彻底被打散。 “哈哈,果然,手都开始发抖了,哈哈哈哈,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就算你打散了这一具鬼身,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在一次找上你。”鬼物丝毫不在意自身的伤势,毕竟这只是它的一个化身,并不是本体,而这样的化身,只要阴气足够,它就能够一直制造。 所以,即使损毁了,也是毫不可惜。而能够凭此霸占一个女符师,那可最真实太划算了。 “哼!” 兰香此时一脸的潮红,胸膛已经忍受不住的微微起伏,但是她的脸色异常坚定,根本不为那鬼怪的话语所动摇。 眼神一凝,手中动作再次反转,然后那些符箓彻底的连结起来。不过,兰香并没有继续攻击,毕竟如果这个时候将那鬼物打死了,反倒是顺了对方意,能够让此鬼更快速的派遣其他化身前来。 一开始她就是吃了这个亏,直接将鬼物的化身击杀,但是那里能够想到,这鬼物的化身竟然好似无穷,她杀了一个,不到片刻,就又来了一个,如此终于被鬼物寻到空隙,趁她不备,施以暗手,中了鬼物的算计。 这一次,就是看穿其中了虚实,才设计将此鬼物困住不杀。 此时感觉到已经变得越来越迷糊的脑袋,以及身体当中那越来越剧烈的**,即使她如何镇压,也仍旧难以阻止。 兰香顾不得留在这里,她当即就找了一个方向,快速的逃离了。 ~~~~~~ “接下来,该向那厉鬼真正藏身所在过去了,一定要赶在那两人之前击杀厉鬼,否则错过了这个最弱的‘钥匙’只怕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了。” 吴明早郭府当中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那女鬼。 他看了一眼几乎已经完全变得黑暗的天色,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差不多距离安全期结束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 所以现在他必须在时间到了之前,赶到那最后一处的地方,否则时间到来之后,还不能离去的话,就要面临更加恐怖的存在,到时候,整个郭北村当中的鬼物力量会凭空提升一个等级,超越了一个境界,即使他有底牌,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吴明也是感叹了一句,这一次进来之后运气真差,竟然在厉鬼最有可能出现的郭府当中没有发现那女鬼,反而让他平白耽误时间,这个时候只能全力向着那最后一处所在奔去。 ~~~~~ “他爹,来吃饭了。”砖瓦房屋当中,传递出来一个声音。 很快另外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这就来了。” 一阵碗筷碰撞的声音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他爹,你真的要把囡囡嫁给那郭正的三儿子郭雄吗?我可是听人说那郭雄性情暴戾,是个纨绔啊。我们囡囡过去,只怕要遭罪的啊。”头前的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此时这个声音当中充满了担忧,不舍。 又是一阵沉默,浑厚沙哑的男声说道:“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家欠的高利贷怎么办,福娃以后怎么能有钱娶媳妇。再说了郭正家那么有钱,囡囡嫁过去只会有享不尽的福。”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随着那男声的落下,房间当中彻底的陷入了一片沉寂。 “这里就是那女鬼的娘家,怎么一下子就来到了这里?房间当中是女鬼的父母,也是鬼物吗?” 方元听到了里面的谈话,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那女鬼父母之间的某一次谈话,而他的父母也是因为一笔钱,才将他们的闺女嫁给了郭正之子郭雄,却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平常的决定,就给他们一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真是可悲可叹!” 方元摇头叹了一句,古代社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就是天经地义,任何人都不能反抗,否则便是不孝。 如此大义之下,虽然不能说绝对的错误,但是却有多少悲剧,就是因此而发生。这是时代的局限,非是人为本身的错误。 方元突然,目光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只见那里正有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正在向着这里而来,身着粉色衣裙,正是来历神秘的兰香姑娘。 只是此女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太妙啊。 脸颊酡红一片,双目迷离,里面的春水都已经快要溢出,那衣衫更是有些散乱,雪白的香肩半露,方元的目力不错,甚至已经看见了一抹嫣红。此时这女子全身上下更是散发一阵阵诱人犯罪的气息。 “这是吃药了?” 方元作为曾经的大纨绔,一眼就看出来此女此时的状态,和那些曾经被他下药的女子一模一样。 不,甚至比那些女子的状态还要猛烈,就好像是吃了更加烈性的药物一样。 此时兰香也好像是终于发现了方元,她骤然之间就加速奔来,香风扑鼻,火热的身躯一下子就撞进了方元宽阔的胸膛当中,然后好似八爪鱼一般缠了上来。 “怎么一开始就没有发现此女这么有料。” 方元感受着胸前的充实,竟是忍不住的气血翻腾,源自生命本源的某种本能,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脸上顿时就被欲火焚烧。 随后,方元整个人就将兰香拦腰抱起,然后就在其身上上下摸索起来。 就在此时,空气当中泛起了一阵细微的波澜,一根锐利的蓝汪汪的牛毛针向着方元两人激射而去。 “哼,等的就是你!” 方元此时脸上那里还有一丝的**之色,他一把推开兰香,凶猛的长刀直接斩出,凶暴的气浪,顿时就将那一根牛毛针击飞。 随后方元的目光凝视着街角,在那里此时正站立着一个人,正是吴明。 “没想到,你竟然发现我了,本以为少年意气,肯定抵挡不住**诱惑,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你,看来阁下之前的一切都是装的,不过这也没什么,不管如何,你都要死在这里。” 吴明一步一步,缓缓而来,他每一步都好像丈量过一样,不多不少不差分毫,随着吴明的不断接近,一股气势逐渐变得越加的爆裂。 这是已经彻底掌控住自身劲道,才能够做到如此的精确,武功练到此处,证明吴明早就已经练到两位武者极限,各种招式圆融无暇,已经有了晋升的资格。 方元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明悟,怪不得官府朝廷,对于他们这两个外来人员,没有那么的防范。 在无法出现武者之上的战力的时候,光凭借着吴明的战力,就已经足够镇压他们两人,即使兰香组作为符师,实际战斗力更加的强悍,但是吴明身上肯定还有对应的手段,所以肯定能够轻易制服兰香。 “可惜了,要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保准是个不错的艳遇。” 方元一脸可惜的看了一眼,又向他缠了过来的兰香,身形闪动,来到了兰香身后轻轻一掌就将此女从拍晕了过去。 “嘿嘿,没想到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惜此女中了阴鬼的媚毒,若是没有男人解毒,要不了多久就会欲火焚身而死。等一会杀了你,正好让我享用一下这名门大派传人的滋味。”吴明突然开口说道。 “吴兄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想要对付我,只怕你还没有这个实力!” 方元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受到吴明那越来越强的气势影响。 “死到临头徒逞口舌之利罢了,今天就要让你见识一下,就算是正式武者之间也存在着天大的差距!” 吴明骤然之间加速,浑身筋骨肌肉发出弓弦颤动一样的声响,全身的血液狂野的沸腾起来,他高高跃起,五指捏拳,一式破山拳在骤然之间就力劈而下。 第155章 看不见人 :趁着夜色取他性命! 沈云看着朝自己落下的拳头,他一脸淡然,毫不动容。 这白人的力量虽然很强,但是沈云的体魄已经达到了白钰级,而且单凭体魄的力量也达到了千斤巨力。 “滚!”沈云抬手,挥动拳头跟白人对撞了过去。 那白人一脸轻蔑,眼中尽是浓浓的不屑之色。 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有多强,就算是一堵五米厚的墙, 他也能一拳轰塌。 而现在,沈云这么瘦小的人却妄想跟自己对轰拳头,这跟找死又有什么区别? 咔嚓! 两拳相撞,只听见一道骨折的声音响起。 沈云面不改色,而那白人却一脸痛楚,显然是刚刚对拳中,那白人落了下风。 “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那白人的脸上带着一丝震撼,难以置信的问道。 他能有这般力量,完全是因为身体发生了异变,可沈云和普通人一样,却能拥有这种力量,这让他十分不解。 “我最后问一遍,是谁让你来的。”沈云一脸冰冷,缓缓问道。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这白人还想挑衅他的耐心,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那白人看着沈云,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然后整个人宛如一只猎豹,瞬间朝沈云扑来。 他承认沈云的力量很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认输。 认输便代表着死亡! 他不想死,所以他不能认输。 况且,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沈云眸子一凝,他抬头,全身气势瞬间上涌,然后猛然一个侧踢而出。 咻! 就在沈云踢出的时候,只见一道破空声袭来,而沈云的腿也扫在了那白人的身上。 轰! 原本朝沈云扑来的白人瞬间被踢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给了你机会,但是你没有好好把握”沈云看着地上白人,语气淡漠。 “小子,你以为你能伤得了我吗?”那白人一个鲤鱼打挺,瞬间站了起来,然后朝外面疯狂奔驰。 他知道自己不是沈云的对手,所以他得逃! 可惜,他逃的掉吗? 当然不行! 沈云就宛如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出现在那白人的身前。 “你,跑不掉的!”沈云淡然道。 那白人的目光也尽是狰狞之色,他停下身子,然后继续挥拳轰向沈云。 哼! 沈云一道冷哼,眼中迸发出一丝冷意,然后抬手,轻轻朝前一指,只见那白人动作一顿,整个人朝前倾斜,轰然倒地。 他死了! 死在沈云的指尖迸射而出的灵力贯穿身体。 沈云看了一眼白人的尸体,他一脸淡然,然后轻轻挥手,本源焱火从手掌而出,直接焚烧这白人的尸体。 做完这一切,沈云便朝郑家而去。 有人想要伤害林妙月,那他更不能离林妙月太远,毕竟如今已经有人开始觉醒,成为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异变者。 沈云来到郑家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几分,而沈云却全然不顾这些人的目光,直接走到林妙月的身边,柔情似水的说道:“没事了,我都解决了。” 林妙月听见沈云的话,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你以后小心点。” 沈云太神秘了,但她却不会因为沈云表现出的神秘而疏远他,相对而言,她也十分欣赏沈云。 沈云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林妙月的手,缓步朝郑家外走去。 他要将林妙月送回林家,然后还要去查一些事情。 敢伤害林妙月,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我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沈云走出郑家么时候,脚步一顿,缓缓说道。 他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他不希望今天的事情沸沸扬扬。 况且,天地灵气即将付复苏,到时候许多人都会觉醒,像这种能凌空而行的也不再奇怪。 郑龙等人都点了点头,答应绝不会说出去。 “沈云,你说是谁想杀我?”林妙月和沈云离开郑家之后,她便开口问道。 沈云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林妙月,说道:“不管是谁,没有人能伤害你。” 林妙月一脸微笑,她相信沈云说的话,因为沈云已经不是未完,请翻页) 既然郭林敢伤害林妙月,那他就要承受自己的报复。 “他在东晟阁,而且还说亲自等你去。”林擎东有些苦涩的说道。 郭林在入住东晟阁的时候,他便跟林栋和林擎东说过,若不等到伤害王麟的出来,他绝不会离开。 沈云笑了,他的笑容中还带着一丝嘲弄。 若是天地灵气复苏,郭林得到了觉醒,成了异变者,他或许还会忌惮几分,但是现在的郭林,他只手可灭。 “告诉他,趁今天夜色正好,我去取让他性命。”沈云说完,便直接朝外离开。 既然知道是谁想要伤害林妙月,沈云也没有待在金豪会所的,毕竟他还要恢复一些灵力,今夜去取郭林性命。 林擎东见沈云离开,他一脸惊愕,却不知该如何做。 他想通知郭林,但是他又担心沈云不是郭林的对手,毕竟郭林的名声太大了。 想了许久,林擎东站起身,让人备车回林家。 沈云对林妙月有意,而林妙月对沈云也有意,所以他想要回去请教林老爷子。 林擎东回到林家的时候,林妙月正扶着林栋,在院子中浇灌着花朵。 “爸,郭林对我们出手,而且还雇佣人袭击了小月。”林擎东看着正在浇灌花朵的林栋,直接开口道。 他们是华夏功勋世家,而郭林根本就毫不顾忌这些,直接雇佣人对林家子弟出手。 “你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吗?”林栋浇花的动作停止,看着林擎东问道。 林擎东一愣,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他有证据证明吗? 他没有! 他完全是根据郭林的话而猜测的。 “既然没有证据,就不要再说,就算我们明知道是他做的,我们也只能忍着。”林栋抬起头,看着林擎东一字一顿的说道:“潜龙在渊,一飞冲天!” 此时的林家完全靠他一个人支撑着,若他一旦倒下,那么林家又有谁能支撑? 林擎东听见林栋的话,他一脸苦涩,他知道现在林家的情况,无论是在军方还是政方,都没有出什么大人物。 “爸,沈云今晚准备去取郭林的性命。”林擎东想了想,还是将沈云说的话告诉了林栋。 沈云和林妙月关系非同一般,而且还救过自己家的老爷子,所以他才会选择询问林栋。 “胡闹,简直是胡闹,郭林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那可是先天化境武者,是整个华夏顶尖的高手,就算是华夏完) 第156章 清理垃圾 小÷说◎网 】,♂小÷说◎网 】, 这封举报信中把公选调研阶段舞弊事件的具体时间,地点,涉及人物写的详细具体,有着几年纪委工作经验的秦书凯看完信后,已经做出初步判断,这件事可信『性』很大。 马成龙一直在观察秦书凯的表情。 马成龙见秦书凯看完举报信后的脸『色』,突然间发生了变化,心里抑制不住得意,心里说,秦书凯,你也有被我抓住的时候,表面上却还是冷着一张脸说: “秦部长,我早就提醒过你,公选领导干部这项工作并不适合在普水实施,你对我的意见充耳不闻,你一定要推行,我就同意,现在果然出事了,这件事就算是我想要帮你说话,只怕这么重大的事故,是想要隐瞒也瞒不住的。” 秦书凯暗想,看来马成龙还在记着当时自己尽力推行公选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下面的麻烦讲很多。必须有时间好好的想一想,不管怎么样,公选领导干部这件事进行到这一步是很不容易的,绝对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就坏了一缸酱。 秦书凯说,马书记,这件事出现问题,你批评的很正确,在公选的工作过程中,出现这样的问题,我这个组织部长肯定是要承担最大责任的,但是这件事涉及到人仅仅是参加公选活动的个别人,大的方向应该还是好的。 秦书凯心里说,我坚持的事情,只要问心无愧,一定要继续,说了这话后,眼睛盯着马成龙,探询马成龙的反应。 马成龙说,很多事情理论上是很好,当时『操』着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不管怎么说,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就要解决,否则就是对组织的不负责任,我希望秦部长能严肃对待这件事,至于最终怎么处理,还是等我向市委领导反映后再说吧。 秦书凯虽然心里明白,马成龙跟自己是『尿』不到一块去的,但是还想尽力挽回一下局面,这件事如果能在普水县内部消化处理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听马成龙的话里话外,是一定要把这件事捅到市里才过瘾,既然这样,自己再说什么也没什么意思了。 秦书凯就说,马书记,这件事不管是想如何处理,但是组织部长,一定会严肃查处下去,不关涉及到谁,都会绝不手软,如何处理会向市纪委和市委汇报,给百姓一个信服。 秦书凯对马成龙客气的说声再见,从马成龙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马成龙见秦书凯出门,想到秦书凯肯定会向捂住这件事,于是赶紧拿起电话,拨通了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后,马成龙把今天收到举报信的事情向市委组织部长汇报后,问组织部长,这件事究竟怎么处理才合适? 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正因为上次市委常委会议上,自己的提议为副书记否决的事情,心情非常的郁闷,接到了这个电话,一下子兴奋起来,认为这下找到把秦书凯组织部长拿掉的机会了。 市委组织部长说,老马啊,这真是老天爷帮忙,这个秦书凯作为普水县委组织部长在公选领导干部这么大的活动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错误,作为市委组织部部长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先在组织部系统内部进行批评,等到影响扩大后,再对秦书凯做出一定的处理,最好的结果是秦书凯自己主动提出不再兼着县委组织部部长的位置。 马成龙就说,怎么处理那是你组织部系统内部的事情,不过我这里将对秦书凯进行批评,合适的时候会召开常委会议研究讨论这件事,对秦书凯的威信造成损害。 市委组织部部长就说,这件事那就双管齐下吧,只要把事情弄大,秦书凯到时候就无法应付了。 马成龙就说,那好吧。 市委组织部部长和马成龙心里计划的是不错,只不过事情发展未必按照他们的个人想法走,官场从来都不是以某个人的私心为发展方向的,真正具有话语权的是手握重权的首长同志,毕竟中国官场实行的是首长负责制。 秦书凯出了马成龙的办公室,心情相当的复杂,他的心里很清楚,越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思维越是要清晰,不能出任何『乱』子。从马成龙的办公室到楼下组织部长的办公室,秦书凯走了大约三分钟,其中有两位同楼层上班的干部上楼的时候,跟秦书凯侧身而过时,客气的打了声招呼,秦书凯脸『色』不变的照旧礼貌回应。 回到办公室推开办公室房门的那一霎那,秦书凯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这件事与其让马成龙抓在手里当着一个把柄四处找机会对付自己,要写自己,不如自己积极采取主动,把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同时也要看看这件事里面到底的水有多深,到底牵涉到哪一个人,在这么大的事情里面也敢作假作弊,还有这个高飞有什么能量,做到这一切,肯定组织部内部难道真的有人参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明白后的秦书凯,交代组织部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没有极其重要的事情的情况下,不要让人进自己的办公室打扰,自己的手里有几个重要的文件要修改,需要安静和时间。 组织部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还从没见过秦部长有这样的表情,赶紧应声答应下来,说秦部长放心,不管是谁来都会想办法推卸过去,不让任何人打扰秦部长工作。。 秦书凯这才拿着那份举报信的复印件,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拨通了纪委洪书记的电话,这件事要想查,就要从上到下非常重视。洪书记听完秦书凯的汇报后,冷静的分析说,目前情况下,不管这件事到底是人为的想要破坏公选,还是有人私底下想要闹些动静出来,都不能大意,否则,很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要把对于这封举报信的处理权掌握在手里,比较妥当。 秦书凯说,老领导,在普水搞领导干部公选这件事一直是我力主的,这次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怕要给很多一开始就对此事持反对意见的干部添了多少话柄啊,为了不给老百姓说的理由,就必须对此事参与的人给与认真的调查,拿出真相。 洪书记说,小秦,你是纪委出去的干部,你的个人素质我是信得过的,基层工作有基层工作的特点,作为一个领导人,这样的一个过程也是必经的历练过程,不管遇到什么样复杂的情况,只要你自身素质是过硬的,就不要担心背后的明枪暗箭。 洪书记的话让秦书凯很感动,在这样的时刻,洪书记还能对自己保持高度的信任,这样的态度,并不是每个领导人对下属都能做到的,很多领导遇到下属遇到事情的时候就会想办法绕过去。 洪书记后来指示说,秦书凯马上把这封信交到普水县纪委王耀中书记的手里,自己会要求王耀中书记在,目标直指秦部长啊。 王耀中说,李书记说的很有道理,按照程序来说,这样的举报信,首先是要按照一定的工作流程进行核实后,才能向上级汇报,现在什么原委都没搞清楚,就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确实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想要把水先搅浑啊。 朱志牛说,我认为,这件事耽误不得,必须要抓紧时间下手,连夜办案,这样才能不给任何涉案人员相互串联的机会,再说了,明天市纪委的同志为了这件事来到普水后,动静就大了,咱们必须加快速度了,让市纪委的人到了这儿就有抓手。 朱志牛的话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王耀中对李西平说,李书记,你在这方面的经验比较多,今天就请你和朱书记两位辛苦一点,加个夜班,尽快把这件事处理好。不管这件事是否属实,有人想做文章,那么我们就要迎合这个趋势,顺势抓住一些人。 李西平表态说,王书记,不管是从工作的角度,还是从对秦部长私人感情的角度考虑,我们都一定会尽力的,你放心吧。 李西平公示被提拔为人大副主任后,内心对王耀中充满了感激,干起工作来,积极『性』更高了,当下李西平立即和朱志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研究今晚的工作方案。 举报信涉及的主人公之一高飞,此时正在乐呵呵的请自己的一帮朋友在酒店里吆五喝六的划拳喝酒,痛快极了。当天答辩结束,组织部的干部科科长万家振就告诉高飞,他的答辩很好,总分是第二,进考察的行列。 高飞知道,到了考察这个环节,只要父亲出面找马成龙,那么底下的程序已经基本是定调了,只要稍微活动一下,财政局副局长的位置就算是稳稳的收入囊中了。想到自己在县发改委多年,一直没有进步,当时因为和秦书凯闹矛盾,科长都没有做成,秦书凯走后才通过关系提拔为科长,现在副局长也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再说,跟其他的考察对象比较起来,高飞的优势是明显的,首先高飞在组织部内部有万家振帮忙,外部还有赵大奎帮衬着,以及父亲的老关系,这财政局副局长的位置怎么能不稳稳的到手呢。 高飞于是请了河湾乡副书记冯九阳,组织部机关干部科长万家振,赵大奎等人一起吃饭,主要是为了庆祝自己忙乎了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熬到了进考察这一环节了。 高飞能顺利笑到最后,赵大奎当然很高兴,这样一来,自己也算是对得起高飞送给自己的那张猴票了。推杯换盏间,赵大奎对万家振说,万科长真是讲义气,以后大家就全都是自家兄弟了,只要有兄弟的酒喝,就有你的酒喝,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客气。 万家振在组织部工作多年,见识过太多的升升降降,对于赵大奎的话,他是不置可否的,对于万家振来说,来点实惠的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赵大奎既然把话说的这么动听,这戏当然要配合的演一下。 万家振说,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以后兄弟在你父亲面前,多美言几句,帮大哥在适当的时候,提个级别,大哥就感激不尽了。实在不行,就换个单位,到赵县长的手下混,也是很高兴地事。 赵大奎知道,一桌酒菜当然是对付不了这位干部科长,但是他也没想到万家振说话这么直接。原来帮助自己也是有目的的,当然是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他帮助了自己,自己也会尽量帮助他的。 赵大奎笑着说,万大哥跟我接触不多,不了解我这人的个『性』,你问问冯九阳和高飞,我这人说话一向是一言九鼎。不过组织部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有着到了组织部,年年有进步的说法,所以兄弟可要考虑,如果出了组织部,那可是失去金窝啊。 赵大奎话音刚落,冯九阳和高飞赶紧点头迎合说,这话不错,咱们兄弟和赵镇长相处那么多年,做事也不是第一次,还真没见见到赵镇长食言过,所以万科长可要好好的考虑啊。 桌上的气氛略微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冯九阳和赵大奎都是官场酒场的老手里了,赶紧都端起酒杯来重新吆五喝六的划拳猜掌,酒桌上的气氛不一会儿就转变过来。 后来,高飞从身后的一个皮包里,拿出几个小盒子,分别摆放在万家振和赵大奎,冯九阳的面前说,兄弟给几位领导准备这点小意思,各位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万家振心想,大爷不缺钱,缺的是权。不管什么礼物,我可是不一定在乎,如何考虑赵大奎的话,那才是关键,那就是是否出组织部,是否让赵大奎帮忙到『政府』办。 万家振于是推让说,兄弟是赵镇长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这点小事还有收你的东西,那怎么能行呢。我看就免了吧,否则,兄弟之间就见外了。 赵大奎知道万家振话里的意思,于是话里有话的说,万大哥,这是你跟高飞之间的交情,一码归一码,我跟万大哥之间的交情跟这个无关啊。 赵大奎这是要明白的告诉万家振,这礼物收不收,你自己随意,但是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不会因为你已经收了高飞的好处就食言。 第157章 富裕村子 这一夜,叶谦就留在了雷剑的府邸,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雷剑便派人来叫了叶谦,叶谦出来时,娜美也已经到了。 ? “这一次,无边谷开放,届时会有一百多王者三重级的强者进入,这些人有来自各个势力的人,也有一些独行侠。总之,进去之后,一切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雷剑说道:“我呢,是作为雷神部落的代表过去的,不过我不会进去,我要做的是招待各方的人。” 说到这里,雷剑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二人,都不要去通过那资格玉佩进入无边谷,到时候我会做好安排的,你们去的时候就假扮我的随从,到了地方,会有人带你们进去。” 叶谦点了点头,娜美也没有穿她平日里喜欢的火红衣衫,依旧打扮成了一个麻脸的男人。叶谦这里就简单了,变成了一个面容古板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个冷冰冰的家伙。这样显得生人勿近,免得被人看出了破绽。 一行人出,离开天破城之后,便是直接赶路了。 叶谦这才知道,前往无边谷都是各自出,据说昨天有不少人拿到资格后,就已经直接赶往无边谷了。虽然无法进去,但在外面瞧瞧情况也是好的。 这一点,叶谦倒是不担心,如果说目前谁对那里的情况最清楚,那么非他叶谦莫属了…… 很快,便抵达了无边谷,现如今,这里已经是热闹非凡了。雷神部落虽然封锁住了进入山谷的通道,但是,却也不能无法完全把所有人驱赶走,哪怕是雷神部落,也不敢这么做的过分。 有很多看热闹的,或者是来这边瞧瞧有没有机缘的,都聚集在无边谷周围。 叶谦到了这边有些愕然的现,曾经显得很荒僻的无边谷,四周赫然有了些小型的集市…… 有些人干脆借此机会,在这里摆摊互通有无,毕竟,这一次整个青云山川的人都有到来,有的是来自西域,有的来自北域,有的来自东域,任何一个地区,都有他们当地的特产,或者一些独特的法术法宝。 总之,这一次无边谷的事件,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交流的机会。 叶谦和娜美并没有跟随在雷剑身后,毕竟雷剑如今的身份,还是比较受关注的。他一到来,顿时就有许多人上去攀谈见礼,也有身份地位不次于雷剑的人,和雷剑称兄道弟。 大约是在中午过后,雷剑派人来通知叶谦和娜美,准备好进入无边谷了。 叶谦注意到,在无边谷的谷口,的确是把守的十分严密,居然有数位王者三重的武者看守,叶谦甚至在心中怀疑,只怕暗中,在无边谷附近肯定会有圣级强者。 最起码,那位雷神部落的雷神老祖,应该不会缺席。 不过,他们却并没有通过那谷口。而是由雷剑带着,跑到原本驻扎在这里的军队之中慰问一番,在雷剑与一众将领见面谈论的时候,一个小兵模样的人,带着叶谦和娜美离开,直接通过了防线,进入了无边谷。 而一旦进入无边谷,便能够看见一些通过资格检验的人,已经先进入了。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王者三重级别的强者,这让叶谦也心中不由的惊叹。这可是王者三重级别啊,想当初,自己可是被王者三重级别的强者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如今,放眼望去,眼前能够看见的,都是王者三重级别的人物! 好在,如今的他,也已经步入了这个层次,有大白和一些压箱底的手段,叶谦倒不会畏惧任何人。 同时他也看得出来,到了王者三重这个地步,每一个人几乎都可以说是一方诸侯,寻常人根本很难见到,每一个都是大人物。想要他们三五成群的嘻嘻哈哈,或者结伴做点什么,根本就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独来独往。 当然也有例外,有一些来自同一个势力的人,便聚集在一起,不过这样的也并不多。 “那边是大齐部落的人,只进来了三个,领头的居然是王子田玉宁。这家伙据说向雷神部落的族长之女雷娇提亲了,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消息传来,但多半是两家要结成亲家了。”娜美认识的人自然比叶谦多一些,他们俩站在角落里,因为易容过的缘故,根本就不引人注目。 趁这个机会,娜美就给叶谦略微介绍了一下进来的人,虽然有一百多人,但总的来说,真正意义上的强者,还是只有那些顶级势力的人,那些独来独往的独行侠,虽然也有高手,但底蕴还是差了许多。 “二哥你快看,那是星辰宗的人,副宗主岳群亲自出马啊!如果雷神部落的雷妖到了,那他们俩应该是最强之人,哦,那边的好像是大周部落的人,不过似乎大长老乌鲁斯没有亲自到来,只是来了几个普通高手。这倒是奇怪了,难道大周部落的人,对于这一次的无边谷,不怎么关心吗?”娜美在一旁说着,叶谦便也听着,因为虽然进入了无边谷,但还没有让他们前往那地宫的时候。 “咦,那是楼兰的人吗?怎么来了这么多?!”娜美忽然低声惊呼道,叶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是吃了一惊。那西域楼兰部落因为地处戈壁,而且西域多风沙,他们的一些衣着习俗本来就和青云山川其他地方的人不大一样,很容易分辨。 而此刻,放眼望去楼兰部落的人马足足有七八个! 虽然一个顶级势力拿出七八个王者三重的武者,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要知道,这是去探索,而不是去地上弯腰捡宝贝。这玩意在里面生点什么意外情况,这八个人都死在了里面,对于楼兰部落来说绝对是沉重的打击! 可楼兰部落偏偏就派出了这么多人来,这难到是对夺宝势在必得么?还是另有别的缘故? 楼兰部落的阵容,的确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可楼兰部落的这些人,却一个个都十分的沉默,围坐在一起盘膝闭目,似乎对于外界的任何事情都不关注。 事实上,楼兰部落这里,也是比较奇特的一个部落,他们不像是其他部落那样,以宗族氏族形势聚集,而是以宗教的形式,形成的一个部落。据说楼兰女王,便是整个部落的精神领袖,而且并非是家族传承,而是以一种诡异或者玄幻的形式,挑选而出。 总之,这是一个比较神秘的部落。 “嘿嘿,那边的那几个,是我们天庭的人,这次进来的有6叔叔和凌叔叔。”娜美又指了指一群人的方向,叶谦看了过去,那边有四个人,但很明显其中两人气度不凡,正在低声交流着什么,他们身边还有两人,但却都下意识的落后一个身位,神情略显恭敬,约莫是下属或者晚辈的模样。 而且,在这俩人的身上,叶谦居然感觉到了一种令他很熟悉的味道,那就是……军人的威严。 “这两位,就是天庭十万天兵的两位元帅?”叶谦扭头问娜美,娜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虽然你很厉害,但我不得不告诉你,6叔叔和凌叔叔随便一个都能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叶谦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不是废话吗?那是已经成名多年的王者巅峰强者,我算个啥,突破到王者三重还没几个月呢……” 两人正说着,忽然的,叶谦心中微微一动,转身朝着旁边看去,却见在距离他约莫百米开外,有一个年轻人,正静静的看着他。 觉察到叶谦的目光,那年轻人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嘴角微微一扯,似乎是想要显露出一丝友好的意味。但很可惜的是,他似乎根本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怎么来示以友好,那模样看上去,完全有着一丝高冷的味道。 而这个年轻人,却长相十分的俊逸,甚至已经到了一种妖异的程度,令人惊奇。 对方对自己关注,叶谦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从来不会对友好的人冷漠,便也报以微笑点了点头。 “那人是谁?额……你怎么了?”叶谦见那年轻人已经扭头看向别处,便回过头来问娜美,却现娜美有些呆愣的看着他,顿时惊愕的问道。 娜美却愣愣的看着叶谦问道:“你认识他?我刚才……似乎看见他对你笑了?” “额,不认识,不过好像是笑了,怎么了?”叶谦莫名所以的问道。 “此人名为妖长空,这一次西域那边的冒险者,就派来了他一个人。此人王者巅峰的修为,可是,我……有人说,他深不可测,非常的神秘!哪怕是雷神部落的族长,都没有让他开口说一句话,他第一次见你,居然就对你示以微笑?”娜美的模样,完全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叶谦摸了摸鼻子,说道:“得了,不就是笑了下吗,就是打个招呼的意思,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好吧好吧,总之,这个妖长空肯定不简单,因为你要知道,西域那边的领,可是一位圣级的妖兽,堪称南域实力第一!这一次只派了一个妖长空过来,必然不简单!”娜美言辞灼灼的分析道。 叶谦哈哈一笑,正待说话,却看见一行人走进了无边谷,当先一人正是雷神部落的大长老,雷妖! 第158章 专有澡房 激动不已的年轻人抬头,刚要跟那老大爷道谢,却只见刚刚还在眼前的老大爷已经不见了。 “嗯,老大爷人呢,刚刚还在这里的啊。”年轻人四下张望,却再也沒有见到老大爷的踪迹,就好像那老大爷从未出现过一样。 “难道我遇到了神仙。”年轻人一时间脑海浮现了有点不切实际的念头。 “霍梦达。”年轻人看着支票上的签名落款,喃喃道:“老大爷原來叫霍梦达,我一定要找到他,老大爷对我恩同再造。” 年轻人如此告诉着自己,将支票小心收好,这才朝着刚才的赌场走去,他有了这笔钱,不但可以还清赌场的欠债,也能够化解自己公司的财物危机。 原來,这年轻人并不是一个赌鬼,而是一个年轻才俊,小小年纪就有了数百万价值的广告公司,但却遭到陷害,签了一份不可能完成的合同,对方将他告上了法庭。 一旦落实,年轻人将要背负八百万的巨款赔偿,一时间,年轻人根本找不到这么多钱,而且官司缠身,自己的公司也沒有人肯买,他那里有这么多钱给人赔,就算最后公司宣告破产,也最多值个百万块,依旧不够还债的。 于是,年轻人决定去赌一把,所以才跑去了赌场,结果钱沒有赢到,反而把自己的几十万积蓄全部输了,跟赌场拿公司做抵押,借了一百万,本想翻本,结果输的一干二净,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幕。 现在,年轻人得到了霍梦达的一千万,那么什么问題都迎刃而解了,就算输掉了官司,他也有钱赔给对方。 而在另外一处,叶谦也终于从阿荣那得到了霍梦达的住处,叶谦第一时间赶到了霍梦达居住的一个贫困小区之中,來到了一间落后的建筑下方。 “叶少,要不要我陪你过去。”阿荣问道。 “不用了,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就行了。”叶谦含笑说道。 叶谦走进了大厦,整座大厦虽然有八层楼高,但是却沒有电梯,而霍梦达则是住在了天台,根据阿荣得來的消息,霍梦达是一个靠收破烂为生的老人,沒有其他任何的光芒。 “叶少去找一个收破烂的老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那老头有什么秘密不成。”阿荣心中满是疑惑,他想不明白,叶谦如今的身份,就算是国家元首也可以随意见到,为何要花如此功夫寻找一个收破烂的老头。 阿荣要是知道,这个在他看來分文不值的破烂老头,其实是异能者世界的一位准候级强者,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他所谓的国家元首,在这破烂老头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叶谦登上大厦的天台,见到了一间极为简陋的木质搭建的棚子,在棚子的外面,更是堆积了不少的废铜烂铁等回收废品,一股难闻的气味,顺着微风吹來。 叶谦微微皱眉,他理解那些个隐居的强者,是清心寡欲,是想要安静的过日子,但这霍梦达住在天台简陋的木质棚房里不说,还在这里堆积了如此多充满了异味的垃圾,怎么都让人有点想不明白。 “看來这霍梦达并不是那么好劝服的。”叶谦看到这一幕,总算明白,为何六大势力那么多人才,却都沒有请动这霍梦达了。 叶谦來到棚屋前,只见房门虚掩着,门上连把锁都沒有。 “咚咚……”叶谦敲了敲房门,说道:“请问霍前辈在吗。” “谁啊。”这个时候,屋子里传來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很快房门打开,只见一个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老者打开了房门,在屋内能够看到一个柜子上刚刚换出來的一身干净唐装还沒來得及收起來。 “年轻人,你找谁。”霍梦达看到叶谦的时候,眼神里显然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过叶谦并沒有察觉到。 叶谦看到眼前有些邋遢狼狈的老人,看上去好像和一个收废品过日子的老人沒多大区别,但霍梦达身上隐约传來的那种真气的波动,还有老人肌肤上那种难以遮掩的红润有力,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老人会有的。 “霍前辈,晚辈叶谦,是华夏古武联盟的暂代盟主。”叶谦自我介绍道。 “年轻人,我看你找错人了吧,看你器宇不凡,就不要來戏弄我这个收废品的糟老头子了。”霍梦达一脸故作糊涂的说道,说话的同时,就要将房门关起來。 叶谦见状,连忙挡了挡折扇有些年头的木门,说道:“霍梦达前辈,您就不要瞒我了,如果不是调查清楚了一切,我也是不会过來的。” “年轻人,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如果胡搅蛮缠,我可要报警了。”霍梦达还是一脸装糊涂的说道。 “霍前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什么是华夏古武联盟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來意。”叶谦当然知道霍梦达这是在故作糊涂。 “不想。”可霍梦达根本不给叶谦任何的机会,说着猛地一用力,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将叶谦推了出去,房门也顺势关了起來。 “年轻人,我不管你是谁,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不要來打扰我,就在这个天台上,曾经有三个人重伤被抬走的,其中有一个还是准候级的异能者。”霍梦达在展现了力量之后,也不愿意和叶谦多纠缠,甚至还出言威胁。 叶谦脸色一沉,霍梦达这是在下逐客令,叶谦來之前就知道,这个霍梦达不好劝,可也沒有想到这霍梦达居然连让叶谦说明來意的机会都不给。 “霍前辈,你我都是华夏人,都是华夏古武者,如今,异能者世界六大势力瓜分天下,连我们华夏的资源,都霸占了过去,让我们华夏古武者修炼的资源近乎枯竭,难道你就沒想过要为华夏古武者做点什么。”叶谦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出言劝说道。 “年轻人,如果不是看在你我都是华夏古武的份上,你这个时候已经被我扔下楼去了,华夏古武者沒落,不是老朽能够扶持起來的,而且,老朽如今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去和六大势力争夺不休。”霍梦达的声音从木屋里传來。 听到这句话,叶谦心中则是微微一动,果然身为华夏古武者,对于华夏古武者的沒落,始终都是有一点恻隐之心的。 “霍前辈,我知道要改变华夏古武者如今的状态,并不是你我个人之力就能够做到的,但如果我们大家都这样想,不团结,不改变,那么我们将永远沒有站起來的一天,甚至终有一日,连华夏古武者的传承也会彻底的消失在异能者世界。”叶谦再次喊道。 “滚。” 良久之后,霍梦达只是冷冷的呵斥了一句,却根本沒有回应叶谦。 “秦王都站出來了,我们还有什么道理龟缩,霍前辈,人活着,总是要有点追求,总是要有点奢求的……”叶谦还在尝试说动霍梦达。 “砰。” 突然只见木门崩碎,霍梦达整个人如同利剑,眨眼从棚屋里冲了出來,一拳快到了极致,朝着叶谦砸了过來。 叶谦脸色一变,沒想到霍梦达说动手就动手,而且看起來还沒有留情的样子。 “皓月照影。” 叶谦自然不能够站着不动挨打,心意一动,皓月照影全力出击。 霍梦达那迅猛如虎的攻势,也瞬间一滞,显然沒想到叶谦还有这么一手。 就这么一个错愕的瞬间,叶谦顺势就躲开了霍梦达刚才直面而來的一拳,这让霍梦达不由的多看了叶谦几眼,他知道叶谦不过也就是六品古武者,但是却能够躲开他这一拳,足可见叶谦的实力之强了。 “好家伙,难怪连秦王都搬出來了,看來还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霍梦达站在原地,心中颇为震惊,但脸上却沒有表露出來,而是说道:“叶谦是吧,别拿出那些大义的话來跟我说,我见过的人,遇过的事,比你走的路,吃的饭都多,说來说去,你们不过事为了自己而已。” “见你也是个人才,如果不想我将你从这天台上扔下去,你就马上给我走。”霍梦达再次威胁道。 叶谦看着霍梦达,知道霍梦达是动了真怒了,为了不让自己在霍梦达印象里留下太坏的印象,叶谦也不打算继续僵持。 “好,既然霍前辈这么说,那晚辈也不强求,我这就离开。”叶谦朝着楼道走去,快到楼道口的时候,叶谦这才转过身,说道:“霍前辈,你说我成立华夏古武联盟是为了自己,你不如去看看华夏古武联盟的规矩和体制。” 叶谦说完,就朝着楼道下走去,而霍梦达微微一愣,以叶谦的天赋,霍梦达自然明白,绝对是难得一见的超级天才,刚才的皓月照影,足够说明一切了。 “不是为了自己。”霍梦达喃喃的说了一句,这才回到了棚屋里。 霍梦达从一个陈旧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链接了异能者世界特殊的无线网,打开了异能者世界的新闻网络,果然很快就看到叶谦的消息,看到了华夏古武联盟成立的消息。 “沒想到,我才一年沒关注异能者的事情,异能者世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霍梦达看着绯月祭世四个字迹,一时间脸色大变,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第159章 外邑嫁娶(双更) 热门推荐:、 、 、 、 、 、 、 果然,还不等叶浩然使尽手段,刚刚将吸血刃刺入奥伦的肌肤,奥伦看着自己滴落的鲜血,就已经彻底吓坏了。 “别杀我,我说,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奥伦对着叶浩然屈服的喊道。 叶浩然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果然是个软骨头。 “说吧,别挑战我的耐心!”叶浩然警告奥伦道。 “我父亲就在地下室,他就在地下室疗伤。”奥伦赶忙说道。 “地下室?”叶浩然微微皱眉,他进来的时候,可没有发现这别墅有什么地下室。 “好,你带我过去。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小命。”叶浩然喃喃的说道。 奥伦哪里敢乱来,刀架在脖子上,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带着叶浩然朝着外面走去。 而奥伦带着叶浩然刚刚走出房门没一会,叶浩然就发现房间里的女人准备打电话报警,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机,一挥手,一个火球直接飞进了房间,紧接着就是一阵惨烈的叫声。 奥伦不用想都明白,那个女人肯定已经被无根火彻底燃尽了。如此一来,奥伦就更加∝不敢妄动了,带着叶浩然朝着地下室走去。 没多久,奥伦就带着叶浩然来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叶浩然吃惊的发现,这里居然真的有地下室,可叶浩然的神识居然没有发现这里。 “轰隆隆!” 在奥伦的操控下,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叶浩然进入之后,顿时明白为何自己的神识会没有发现这地下室的存在了,这里布置了一层防御异能能量,就是这能量骗过了叶浩然的神识。 “没想到这德兰还有如此本事!”叶浩然感受着这些异能的结构,也颇为意外和欣赏。这种能量的排列方式,居然让这些能量变得和泥土散发的能量一模一样。 “看来,这德兰设置的德兰岛屿,也不是全没有收获。”叶浩然喃喃的说着。 进入地下室之后,一路深入,奥伦都老老实实,不敢妄动。 终于,他们又来到了一扇大门前,奥伦走到一旁,再次扭动了机关,大门再次打开。 就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一个身影急速的朝着叶浩然袭击而来,但却被叶浩然轻易躲开。 “德兰,我说过,你逃不掉的。”叶浩然躲开了德兰的袭击之后,对着德兰冷声说道。 德兰看着叶浩然,他的伤势都没有痊愈,刚刚在偷袭的情况下,都没能够伤到叶浩然,正面对战,他自然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叶浩然,你我之间的恩怨,我只希望你能够放过我儿子。”德兰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死在这里。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你的儿子是命,托夫家族的人就不是性命了吗?”叶浩然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德兰似乎料定了叶浩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儿子,于是说道:“你知道我操控德兰岛屿交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手里自然还是有些宝物的。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这些年收集的那些宝物,我都可以给你。” “那就要看看你收集的东西,够不够让我放过你的儿子了。”叶浩然并没有马上拒绝德兰,奥伦这样一个软骨头,叶浩然就算真的不杀,也没有多大的后患。况且,就算叶浩然不杀奥伦,也总是会有人要杀他的。 “这个当然,我的藏品就收在了这密室之中,你看了之后,就会知道了!”德兰喃喃的说着。 顿时,只见德兰率先朝着密室内走去。叶浩然见状,却并没有马上跟上去,因为在他的神识之中,密室之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波动。 “怎么了?”德兰见叶浩然没有跟进去,转身看向叶浩然。 叶浩然说道:“德兰,你以为我是白痴吗?这密室之中,早就被你动了手脚,你觉得我看不出来?” “叶浩然,你也太多疑了吧!我如今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拿你怎么样?”德兰不以为然的说着。 “好,你既然说没什么,那就让你的宝贝儿子进去,将你拿来换你儿子性命的宝物拿出来。”叶浩然当然不会轻易进入密室,因为就在刚刚密室出现的奇异力量,让叶浩然心生了警惕。 德兰微微皱眉,似乎没有想到叶浩然会看穿了他的阴谋。没错,这里面的确有着他收集的一套阵法,一旦激发,整个密室都会湮灭。 见到德兰这表情,叶浩然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了。手中已经出现了水火交融的异能。说道:“德兰,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你的儿子我可没办法留下来,只能让他陪着你一起下地狱了。” “哼!”德兰冷哼了一声,说道:“叶浩然,我的宝物就在这密室之中,有本事你就进来拿。至于我这没出息的儿子,就算你不杀,一旦我死了,你觉得他还能够活下去吗?” “不,爸,你得救救我,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奥伦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当即脸色大变,他可不想死。 “奥伦,怪只怪你是我德兰的儿子。”德兰却不为所动,他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累积的财富,便宜叶浩然的。 就在这个时候,叶浩然脸色一变,身形急速的后退。因为他发现德兰已经要引动密室之中的力量了。 “轰隆隆!” 巨大的力量炸开,密室瞬间化作了碎石,轰然倒塌,强大的力量波动,瞬间将奥伦这个少校异能者搅碎成了粉末。 而叶浩然虽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第一时间躲闪,但强大的力量波及,也让叶浩然有些灰头土脸,显得莫名的狼狈。 叶浩然看着不断塌陷下去的地面,微微有些可惜,不得不说叶浩然对于德兰累积的那些宝物,还是有些兴趣的。当初,叶浩然就在德兰冰岛上得到了含有法源之力的宝物,这样的宝物,说不定德兰手里还有也不一定。 可现在,密室早已经被彻底淹没,里面的宝物也随之消失。叶浩然不由觉得有些可惜。 “看来,这些宝物注定了不会是我叶浩然的。”叶浩然喃喃的说着,德兰一死,叶浩然也总算是为自己的伦敦之行,获得了第一个收获。 叶浩然相信,德兰的死,很快就会传到骑士团其他几位将军耳中。 “看来要抓紧时间,怎么样也要送给骑士团两个将军的脑袋,这样才能够引起足够的恐慌。”叶浩然喃喃的说着,快速的离开了德兰的别墅,朝着伦敦市区赶去。 叶浩然按照安德莉亚给的联络地址,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店。 “先生,里面请!”店里的服务员见到叶浩然,马上打招呼,带着叶浩然朝着酒店内走去。 “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服务?”服务员再次问道。 叶浩然说道:“我是来泡澡的!” “泡澡?”服务员微微一愣,说道:“先生,对不起,本店没有泡澡的服务,你可以在这里办理住宿,或者是用餐。” “不,我就要泡澡,而且还得是红色的保健池才行!”叶浩然依旧坚持的说道。 旁人如果听了这些话,只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这服务员的神色却顿时一变,这是他们的暗号。 “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泡澡的服务。如果先生你真的要泡澡,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服务员再次说道。 “好,带我去吧!”叶浩然点头。 随即服务员带着叶浩然朝着外面走去,来到一条小巷子里的时候,那服务员才说道:“这位先生,你身上并没有我们血族该有的气息。” “是安德莉亚小姐让我过来找你们要情报的,我想,安德莉亚小姐应该已经给你们打过招呼了吧!”叶浩然说道。 服务员在听到叶浩然这番话后,当即点头,笑道:“原来是叶浩然先生,三小姐早就打过电话吩咐了。我这就带你去我们的联络点,那里会有所有我们掌握的消息。” 紧跟着,服务员又带着叶浩然乘坐车辆,绕过了两条街,这才在一栋不起眼的大厦前停了下来,最后带着叶浩然来到了八楼的一个房间外。 当叶浩然和那服务员进入八楼的房间之后,叶浩然这才发现这里有着好几个人,而且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不一样的气息,这些人,居然不全是吸血鬼。 “费森诺先生在吗?”服务员看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进来就对着一个女孩子问道。 那女孩看了看叶浩然,这才对着那服务员说道:“费森诺先生出去了,你找他有事?” “不,是这位叶先生要找费森诺询问一些情报。这位叶先生可是三小姐派来的人,让我们所有人都要听从这叶先生的安排。”那服务员对着女孩子说道。 服务员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对叶浩然都流露出了几分敬畏之意。看得出来,服务员在这些人之中,权限应该是最高的,不然大家不会这么听着服务员的话。 “见过叶先生!” 当即房间的四个人,都对着叶浩然主动喊道。 叶浩然点点头,说道:“我听说,你们这里掌管所有消息的人是费森诺先生。我想知道他的下落,我需要他马上回来一趟。” “好的,叶先生,我马上给费森诺先生打电话!”那女孩说着,就走到了一旁,开始拨打号码! 第160章 谁是韩婴 “透着蹊跷?殿下的意思是说……虞成济是被人害死的?”庞泽猜测道。 “嗯!”陌宸旭点了点头。 “可……是谁会想着要害死虞成济?”庞泽问道。 “虞成济是本王推举出来接掌北境兵马的人选,可好巧不巧地偏偏在这个时候摔下山崖死了,你说会是谁?”陌宸旭反问道。 “殿下是说……左相?”庞泽立时就明白了陌宸旭的意思。 “除了傅明宇,不会有别人!”陌宸旭十分肯定就是傅明宇出手害死了虞成济。 “那现在怎么办?殿下推举的虞成济死了,这北境的兵权不就落到左相的手里了吗?”庞泽很是担忧地问道。 陌宸旭皱着眉,握了握拳,“傅明宇能对虞成济下手,本王自然也能对谭琸下手!” 庞泽闻言,眼眸一转,“属下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办!”明白了陌宸旭的意思,庞泽执了一礼之后,便立马去安排了。 …… “嗵嗵……” “嗵嗵……” 馆驿之中,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禁卫军副统领严光弼正带着一队禁卫军亲自在馆驿之中巡逻。 自帛州守将史元军向北朔投诚之后,禁卫军便加强了对北朔使团的控制与监视。 “北朔太子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动?” 看到负责监视拓跋玠的两个士兵,严光弼问了一句。 “没什么异动!”其中一个士兵摇了摇头,“北朔太子这几日一直就没出过门!” “那他身边的那个贴身护卫罗枫呢?”严光弼继续问道。 “北朔太子身边那个护卫,我们……没太注意他……”那回话的士兵答道。 “没太注意?”严光弼有些不悦。 “我们一直全力监视北朔太子,所以对他身边的护卫……”那士兵开口解释道。 “北朔太子的那个护卫,这几日,好像没见过他……”那士兵解释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皱着眉回忆着这几日的情形的另一个士兵开了口。 “你说什么?这几日没见过那个罗枫?”严光弼闻言,立时皱起了眉。 那第二个士兵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日……好像……确实没见过他!” 说着话,还看向了旁边那第一个回话的士兵。 那第一个回话的士兵看见同伴看过来的目光,也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这几日是没见过那个护卫!” “不好!”听着两个士兵的话,严光弼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意识到不对的严光弼立时就向着拓跋玠所住的屋子冲去。 “烦请通报一声,我要见拓跋太子!” 来到拓跋玠的房门外,严光弼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个北朔的护卫,说道。 毕竟还没有与北朔彻底撕破脸,严光弼没有直接硬闯。 “我们太子殿下谁也不见!”站在门左边的护卫回了一句。 严光弼审视着那个护卫,问道:“你都没通传,怎么知道你们太子殿下不见我?” 那护卫被严光弼问得惊了一下,神色间有些慌张,“这……” 看到那护卫的反应,严光弼蹙了蹙眉,越发觉得有问题。 “是我们太子殿下一早就吩咐了,说今日不见客!”一旁,站在门右侧的另一个护卫回了一句。 “既然你们太子殿下不见我,那罗枫呢?让罗枫出来见见我也可以!”严光弼提起了罗枫。 “这……罗护卫他……没在这……”听严光弼提起罗枫,右边那个刚才还很镇定的护卫也有些紧张了。 “罗枫没在这?那他去哪了?”严光弼追问道。 “不……不知道!”右边的护卫摇了摇头。 严光弼盯着门口的两个护卫瞧了片刻,突然开口大喊了一声,“东祁禁卫军副统领严光弼求见拓跋太子!” 严光弼的声音很大,足够门里的人听到。 可严光弼话音落下好一会,门内却是半点回应了没有。 “东祁禁卫军副统领严光弼求见拓跋太子!”严光弼提高了音量,再度大喊了一声。 然而,门内依旧还是没有回应。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让严光弼不禁皱起了眉头,严光弼看了看门外的两个护卫,发现他们神色很是紧张,严光弼越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里面定然有问题。 而此次,房门内,一人一身锦衣华服,正紧张地握着拳,来回踱着步子。 这人,正是那个假扮成拓跋玠的人。 此刻,这个假的扮拓跋玠根本不敢说话,答应见他严光弼,他必然会暴露,可若是拒绝,又怕引起严光弼的怀疑,万一严光弼再硬闯进来,那…… “严副统领,我们殿下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房门内那假的扮拓跋玠正紧张的时候,门外,右边那个护卫开口说了句话。 “拓跋太子身体不适?”严光弼闻言,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那我更要探望一下拓跋太子了,若是拓跋太子病的严重,该请太医来为拓跋太子看看才是!” 说着话,严光弼就要将门推开。 “没有太子殿下的允许,严副统领你不能进去!”右边的护卫反应快,立马上前阻拦。 “让开!”严光弼一把将右边的那个护卫撂倒了。 “你不能进去!”左边的那个护卫见状,也赶紧上前阻拦。 严光弼手一抬,把着左边那护卫的胳膊一拧,然后一推,那个护卫便倒地了。 撂倒了两个守门的护卫,严光弼抬手直接将门推开了。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房门内,那个正紧张地来回踱步的假拓跋玠立时顿住了脚步,视线与严光弼对了个正着。 看见那个假的拓跋玠,严光弼先是愣了一瞬。 审视了那个假的拓跋玠片刻之后,严光弼开口言道:“你不是北朔太子!” 眼前的人虽然跟拓跋玠有七八分像,但严光弼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不是拓跋玠,因为眼前这个人,虽然模样想像,但根本没有拓跋玠身上的那种气势。 “说,拓跋太子呢?”严光弼一把揪住了那假拓跋玠的衣领,质问了一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早就走了!”假拓跋玠被严光弼吓了个不轻,直接就说实话。 “走了?去哪了?”严光弼追问道。 “回……回北朔了!”假拓跋玠答道。 “什么?回北朔了?”严光弼很是震惊。 “馆驿有禁卫军把守,你们太子怎么可能离开?”严光弼有些不敢置信。 “就是……就是你们东祁的百姓聚在馆驿门前闹事那日,太子殿下趁乱乔装离开了!”假拓跋玠答道。 严光弼一听,立时松开了揪着那假拓跋玠衣领的手,然后转身,‘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原地,被严光弼松开的假拓跋玠失去重心,‘砰’的一下直接砸在了地上。 …… “太后寿典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宣政殿内,皇帝召了礼部尚书孙道义询问太后寿典的准备情况。 “回陛下,礼部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孙道义拱手答道。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嗯!那就好!” “陛下,臣……”孙道义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陛下,禁卫军副统领严光弼求见!” 可孙道义话还没来得及说,便有内侍进殿禀报了一句。 “严光弼求见?”听到严光弼求见,皇帝微微有些诧异。 第161章 混的太惨 萧家后山之上,大战一触即发。 萧炎的脸庞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有药老的灵魂力量维持,他有绝对的把握,打赢萧梦。 “萧梦哥哥加油喔,把萧炎打成猪头。”萧媚吐了吐粉红色的嫩舌,美眸看向萧梦,雀跃的道。 “当然,萧梦回眸一笑,看了一眼清纯妩媚的女孩,心头微微一动。 熏儿也是颔首微点,萧梦哥哥的背影,还是那么高大,如此优秀的少年,说不定爹爹也会喜欢的。 熏儿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颜,宛如绽放的莲花,高贵冷艳,倾国倾城。 “叮叮,萧战正在赶来后山,请宿主注意哦”。系统的提示声音突然响起。 “哦,干爹要来了?”萧梦笑了笑,他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这一次,他不会还手了。 待会儿等萧炎突然出手时,他可以假装不敌,然后表演一波苦肉计,岂不快哉? 说不定,萧战还会痛打萧炎一顿,萧梦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了。 “萧炎,你出手吧,我让你三招。”萧梦伸出了手掌,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风度翩翩,颇有高人风范。 “萧梦哥哥,真是大度呢。”对付如此卑鄙险恶的萧炎,居然还是有着如此胸襟,熏儿的美眸中有着一抹赞赏,如此少年,不知比起萧炎强了多少。 “呵呵,事到如今,熏儿居然还在维护你,可笑啊。”萧炎自嘲的苦笑了一声,脸色有些难堪。 只要当着熏儿的面把你打倒的话,熏儿,还是我萧炎的女人。 “小娃娃,我的灵魂力量支持不住了,我要歇会儿。”药老传来了极其虚弱的声音,躲到了纳戒深处。 他自然是知道,眼前的少年,只怕是他都是惹不起的人。 能够随意拿出神丹的少年,又岂会普通,说不定,背景强的可怕。 他药老虽然眼瞎,但却不傻,知难而退,才是正举。 “老师你好好休息,如今我已经是三星斗者,凭我的实力,我才不怕他。”萧炎冷笑一声,拳芒紧握。 他才不信,他会输给萧梦。 如今他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天赋。 萧梦,无非就是个笑话罢了。 “你去吧。”药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忐忑不安。 他是故意撤掉灵魂力量的,眼前的少年,他不敢再得罪。 药老隐约间感觉,萧梦公子的实力,有可能比他还要强,药老灵魂感知力本就厉害。 他能从萧梦的身上,感到一股不安,若是萧梦公子要杀他,只怕他脸反抗都是没有机会。 药老心中有些后悔,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跟随萧梦公子,而不是萧炎。 萧炎的品行,为人,心智,都是不及萧梦,药老还有些担心。 若是萧炎日后成了第二个韩枫,那他,又该如何? “八极崩。” 萧炎拳芒紧握,直接一拳对着萧梦轰去,他的脸上有着一抹狠厉。 “萧梦,给我死来!” 这一击,他要将萧梦打成废物。 从今往后,他才是萧家的天才。 萧炎身形极快,他已经彻底眼红,这一击,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当着熏儿的面将萧梦踩在脚下,熏儿应该就会彻底死心了吧? “哈哈哈。” 就在这时,萧战刚好走上了后山,他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勃然大怒。 萧炎,居然要对萧梦动手,这还了得。 “炎儿,快快住手,莫要相残。”萧战连忙制止,直接挡在了萧梦的前方。 萧梦本就是萧家的天才少年。 如果他出了事,萧战又该如何向纳兰侄女交代。 若是萧梦被萧炎打伤,只怕整个萧家,都是要陪葬。 这个后果,他根本承担不起。 但萧炎此时根本就已经停不下来,他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着将萧梦打倒。 甚至,他还全然不知道萧战的到来。 “干爹,你快让开,萧炎的这一拳只怕是不弱。”萧梦假装关心萧战,但心里,早已经是乐的不行。 萧炎这一拳,只怕是萧战已经避不开了。 嘿嘿,他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出,萧炎待会儿的表情,会有何等的精彩。 “不,干儿子,你是纳兰侄女的未婚夫,我萧战不能,让你受伤。”萧战巍峨不动,宛如一座山峦,硬生生的挡在了萧梦的前方。 这一刻,萧炎拳头,直接轰到了萧战的身体上。 “噗嗤。”萧战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直接猛喷而出。 他的眼里有着一股怒火。 萧炎,居然对他动手? 萧战的身形直接在半空翻了一个圈,他的骨头都快要裂开,他双目欲裂,脸庞浮肿。 地面都是在这一刻裂开,萧炎的手段,不可谓不狠。 “干爹,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为了阻止萧炎表弟轻薄萧媚,你也不会受伤。”萧梦假装一脸自责的样子,语气悲伤。 萧媚和熏儿也是同时走了过来,她们的美眸里都是有着一丝心疼。 她们都是很意外,萧炎居然狠毒至此,就连萧叔叔都是不放过。 这一次,她们终于看透了萧炎的为人。 “呵呵,傻孩子,这不怪你。” “等等,干儿子你是说,炎儿要对萧媚……?”萧战猛的一惊。 “嗯呢,萧炎表哥偷看我洗澡,差点把我给那个了,如果不是萧梦哥哥及时赶来,我的清白都是不保。”萧媚揉了揉美眸,神色悲伤。 “逆子啊!畜生啊!”萧战只觉得怒火攻心,他没有想到,萧炎,居然干出这种事来。 不但打伤了他,还差点将萧媚给……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萧炎也是从狂喜中回过了神来。 萧炎的目光看向萧梦,不由得一惊,难以置信的道:爹,你怎么受伤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莫非是萧梦做的? 一定是萧梦见自己不是我的对手,这才将我爹打伤,萧炎心中暗想道。 除了这个理由,他实在是想不出其它可能。 萧炎连忙走到萧战身边,指着萧梦冷声道:你太卑鄙了,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就好,为何要打伤我爹? 萧炎一脸的愤怒,对着萧梦质问道。 “混账,你这逆子,还在这里装无辜。”萧战大吼一声,一个手掌直接打向萧炎的脸庞,就连地面,都是抖动了一下。 “啊,我的脸。” 萧炎惨叫一声,脸庞瞬间肿了起来,他的目光里还有些懵逼。 父亲,你为何要打我? 萧炎自然还不知道,他的八极崩,不仅没有打伤萧梦办分,反而差点将他爹送走。 萧战,又怎么可能轻饶? “畜生,你自己干的好事,还在这里给我装?” “干爹,你莫要生气,免得伤了身体。”萧梦说道,主动帮萧战拍了拍后背。 “萧炎表弟一时色迷心窍,要不干爹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萧梦说道,假装替萧炎求情,实则是煽风点火,让萧战直接对萧炎出手。 这一幕,比他亲自教训萧炎,还要精彩许多。 “不,干儿子,你扶我起来,我今天,非要打死他。”萧战说道,目光愈发的冰冷。 萧炎如果仅仅只是打伤他,那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好说什么。 但萧炎居然还要对萧媚做出那种事情来,简直是禽兽不如。 第162章 活人眼珠 这一脚下去,我的心情已经跌倒了谷底,听着后面“吧嗒吧嗒”逼近的声响,我身体里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摸了摸身上的枪,他妈的,就是死老子也先搂一梭子出去,干掉一个够本。 这时,二爷指了指其余的门,虚弱道:“挨个试。”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种平衡肯定是大瓮与墓门相对应的,有的瓮没掉下来,那条平衡也就没打破,所以撞不开门,我连忙又试了其他门,果然其中一扇被我推开了。 来不及高兴,我搀着二爷赶紧跑出去,虽然没回头,但是我知道那些东西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因为那种非常古怪的“胰子”味已经飘了过来。 出了大门,就是漆黑的墓道,我顺着二爷指的方向连续拐了几个弯,可是还没能摆脱那些怨尸。那些东西一直吊在我们身后,前面又到了一处转弯,我问二爷怎么走,二爷没搭理我,难不成睡着了?我心里纳闷,就又问了一句,二爷还是没吱声,我一回头,发现二爷满脸苍白已经昏过去了。 我心道不好,他肯定在大殿里和那些怨尸搏斗时受的伤,现在急需找一个地方看看他到底伤哪了,再拖延下去,变成秃子伙计那样可就糟了,二爷粽子,那可是粽子里的战斗粽啊,谁能挡得住。 后面飘来那种怪味,是那些怨尸又跟了上来了。我看着前面的岔路犹豫了一下,最终跑进左边的甬道,老天保佑我选对了,否则就算二爷不尸变,我也要被那些东西干掉了,我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再跑下去非休克不成。 正琢磨着,脚下一沉,我叹息一声,怎么就这么倒霉,脚下踩着的石板瞬间失去平衡,我整个人连同二爷都失重的坠了下去,一瞬间我知道了,是个翻板。 这一下太突然了,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掉了下来,大概三四米的高度让我胸口一阵犯恶心,差点没摔昏过去。 还好老何准备的手电结实,我捂着胸口四处照照,这里是个不大的石室,四面都是光溜溜的石壁,想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我把二爷扶起来靠在墙上,翻了翻他身上,却没有看到伤口。我心道怪了,没受伤怎么会这样,随即想起秃子的那个手下,我又仔细找了找,最终在他后肩上发现一个不大的伤口,而且已经开始恶化,那一块的皮肤下都开始发黑,并且散发着一股恶臭。 看着这个伤口我皱起了眉,这是怨尸造成的无疑,但是我身上没有糯米,没办法替他拔尸毒,而且我们被困在这一时半会也出不去,耽搁久了,尸毒攻心,二爷肯定就完蛋了。 我琢磨了一下,便从医药包里拿出酒精,先给小刀消毒,随后用刀尖轻轻割开伤口附近的皮肤,有发着着恶臭气味的黑血流出来,我忍着味道用力挤了挤伤口周边的肌肉,但随着我这一系列动作,昏迷中的二爷几乎扭曲了起来。我压在他身上,持续挤压伤口,直到流出的血变成了红色才停手,随后我又用饮用水清洗了伤口,最后拿出绷带帮他包扎了伤口,想了想,我又拿出抗生素给他打了一针。 做完这一切我瘫倒在一边,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所有了,再之后就只能听天命了,我简单吃了点东西,又给二爷喂了点水,而后困意不断袭来,不知不觉中便昏睡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这一觉睡得我腰腿酸痛,可是精神却好了很多,我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我记得睡前明明是开着手电,难不成这一觉睡得太久,电池耗光了? 我向前摸索,突然摸到一只手,我反射般把手抽回来,谁知那只手却直接捂了过来,就听见二爷低声说:“嘘,听上面。” 我心中一喜,看来那支抗生素起效果了,我轻轻拍他捂着我的手,表示知道了,同时从我们上面传来类似“脚步”声响,我好奇问二爷,“有人?” 他在黑暗中屏气听了一会,低声道:“不是,活人不会有这么规律的步子,应该是墓里的东西。” 听他说到这个墓,我再也压不住满腹的疑问,直接问他:“这个墓里到底有什么,让你们非下不可?二十多年前的那批人在下面发现了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听我倒豆子一样问了这么多问题,他沉默了一会,最终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释然,轻声道:“到头来,你还是牵扯进来了。” 我纳闷道:“我?” “如果你没下来该多好,我一定能安排你过一个平凡的人生。” 我有点生气,“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想要的生活?你就那么喜欢决定别人的命运吗?” 二爷一脸怅然,“这个墓牵扯的太多了,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墓关系到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一代人你会信吗?” 我听的吃惊,一时没懂他的意思,二爷又接着说:“我和你爹追踪了很久,几乎穷尽半生也没查到这团‘毛线’的源头是什么” “毛线?”我不解的打断他。 “对,我们称‘它’为‘毛线’,因为这个谜团就像一团有好多头的毛线,我们发现好多让人头疼的线索,里面牵扯出来的信息非常惊人,而且似乎它们都指向一段空白的历史。” 我再次惊讶道:“空白的历史?” 二爷点点头,“我们找了很多资源,但都没找到那些线索所指向的源头是什么,那一块就好像被人故意抹去了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仿佛就是一块空白的历史。这些事要源于当年你爹的一次下地……” “等等”我打断他的话,吃惊道:“你是说我爹也是倒斗的?” “当然”,二爷确定道:“而且你们整个曹家都是靠倒斗起家的,直到这几代才开始转行,不过或多或少也都沾着边,这一行只要下了,就没人能脱离的干净。” “你们曹家内部一直流传着一个关于青山的秘密,有一代曹家老祖宗挖了一座诡异的墓,里面有着海量的宝藏,后来他将宝藏藏在了青山,这座青山也就成了你们曹家人的心魔,多少曹家人前赴后继,为了寻找它客死异乡,可是到头来却是黄粱一场。直到你爹这一代,终于让他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二爷顿了一下,言语中透露着淡淡笑意,“你爹在那一代的曹家子弟中绝对是翘楚,他破译了曹家青山的谜团,最终在深山中发现了一座大墓。 那座古墓凶险万分,你爹在最下面发现了一些‘真相’,他觉察到似乎曹家一直隐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出去后你爹开始调查,越查越心惊,他发现似乎曹家每一次历史转折都有一些很蹊跷的地方,而那些地方就好像是凭空的少了点什么,他开始不相信曹家人,他找到我,那时我们都还年轻,经过我们的调查和推算,似乎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那就是一直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或是人,在暗中推动着曹家的运转,每个缺失的地方就是那些看不见的力量,我们接着查,誓要找出那个看不见的力量,可是很多线索,竟然把我们引向一座座古墓。” 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难不成是那些死了几百年几千年的人在操控曹家? 二爷让我消化了会,接着说:“没过多久,你爹就失踪了,就连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两月后他出现了,他告诉所有曹家人他找到了老祖宗的宝藏,当时曹家几乎出动了大半的力量,跟他下了那座古墓,那时通讯很落后,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后来据外面看风的人回来说,那帮人似乎在里面发现了什么,就在他们要出来前” 讲到这二爷顿了一下,虽然黑暗中,但是我也能感觉到他在看着我,接着说:“根据回来的人透露,你爹在最后关头放下了十七道断龙门。” 我一惊,断龙门可是古墓里最后的防守力量了,每一道都是重达几十或是几百吨的巨石,而且绝对没有开启的希望,一旦落下,十死无生。 我也看向二爷,不知所措的问他:“他……我爹,他怎么会放下断龙门,难道是疯了,断龙石放下,跟他去的那些人可就都……” “对”,二爷接过我的话道:“你爹就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才带着曹家大半人死在了里面。” “他发现了什么?”我迷糊道,随即我“阿”了一声,看向二爷,“你是说,我爹消失的那两个月,就是来到了这?” 二爷确认道:“是的,这些年我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我的好兄弟不知所踪两个月,回来后引发了被道上人称为‘曹家白日’的大事,我怎么能置之不理,而且你爹临走前,寄给了我一封书信,就在我书房的抽屉里,有机会你去看看,而我,最终也查到了这里。” 他似乎看到了我的欲言又止,轻声道:“不要问我那座出事的古墓在哪里,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安稳生活,你父亲已经为此付出了所有。二十几年,就像一个轮回,我在这里,似乎就如你爹当年在这一样。” 第163章 交换价值 或许是一瞬间,又或许是很久远,叶谦感觉身体猛地一疼,他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那阴阳八卦内部的构造,而是漆黑的星空,以及熟悉的残垣断壁。? “无边谷!尼玛,终于出来了!”叶谦振奋万分,但随即感觉到浑身宛如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内脏,简直是绞动一般的疼。 可叶谦还顾不得这些,他从来没有试过空间突进带着另外一个人的,如果自己出来了,秋水却死在了里面,叶谦肯定会接受不了。 但当他看向怀中,怀里的秋水安然无恙的时候,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大概是因为他们现在的这个地方,和神器阴阳八卦之中,是有一处传送阵联通的。既然有传送阵存在,那么也就不存在什么空间障碍了,虽然叶谦不知道阵法,但空间突进取到了通过阵法的作用,那阵法什么人都可以传送,一次传送几个也可以,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秋水也成功出来了。 可叶谦还是来不及高兴,卧槽,这阴阳八卦被启动,天知道会有多大的动静,万一惊动了那些守卫这里的雷神部落军队,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只怕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马上,叶谦就知道自己的预料不错了,这何止是动静,简直是地动山摇啊!他感觉自己躺着的地上,已经剧烈的震动起来,这感觉比什么七级八级地震要厉害无数倍,仿佛地底有个什么庞然大物要冲出地面一样! “妈蛋!”叶谦只来得及痛骂一声,也顾不得自己浑身的疼痛和伤势,好在大白倚靠意识也可以动,如今叶谦浑身可以说重伤严重,但意识清醒,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 以意识指挥大白,叶谦抱紧秋水,勉力让大白飞起,朝着无边谷外飞去。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但应该是飞出了无边谷范围,叶谦猛地听见后面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随后,是万丈光芒冲天而起,使得一瞬间,这里不再是黑夜,而是白昼一般!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无边谷里,一道冲天而起的金光直刺云霄,那金光起码有百丈粗细!也借着这一瞬间的天地光明,叶谦瞅准了一个不太远的山峰,驾驭大白冲了过去,他也来不去寻觅什么藏身之处,就那么倚靠大白直接冲进山峰内部,也不知道有多深,但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却也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浑浑噩噩之间,叶谦啥也没法做,眼睛一闭,就这么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谦缓缓的醒来,却现自己躺在一个十分舒服的地方,自己浑身的伤势,却并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更因为现在苏醒过来,更加的疼痛难忍。 叶谦忍不住出了一声吸气声,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叫:“叶先生,你……你醒啦?!” 叶谦微微扭头,这才现,自己躺着很舒服的地方,居然是秋水的身上,她斜斜的依靠着山壁坐着,自己就那么躺在她的胸前,甚至这么一扭头,就能够看见,自己面前有一个比较挺拔的存在,嘶,那自己脑袋下面软软的东西,莫不是…… 不过,秋水却没有感觉丝毫的羞赧,反而是大方的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来一瓶丹药,拿出一枚送到叶谦的嘴边,欣喜的说道:“叶先生你终于醒了,还好之前你炼制的丹药,长老给了我一些,这些丹药你服用之后,应该有用处。” 叶谦吞下丹药,苦笑一声,他给青桑族的顶多是些三品四品的丹药,就算有五品的,也都被罗老头珍藏,怎么会给秋水? 不过,他既然醒过来了,自然就可以取出自己戒指里的丹药了,他一边小心的取丹药,一边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具体我不还知道,但我醒来,已经过了差不多二十多个时辰了。”秋水回答道。 叶谦找到了几颗五品丹药,都是针对内伤,以及灵力和心神消耗的丹药,服用下去之后,顿时就感觉身体好受了一些。 只是,他才懒得动弹,有这么舒服的地方躺着,干嘛要换?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个山洞,正是他降落时依靠大白直接轰出来的。不过,大白太过锋利,倒是没有把这里炸开,而是穿透出了一个很狭小的通道,也难怪他以这样的姿势躺在秋水怀里,事实上,也只能这么躺着,才能容纳两个人。 “二十多个小时,虽然你也昏迷了,但你并没有受什么伤,估计你苏醒过来很快,这么说来,我们从无边谷离开,最多也就一天多时间。”叶谦缓缓的说道。 秋水闻言,娇躯微微一震,她忽然轻柔的双臂拥住叶谦,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柔声说道:“叶先生,秋水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你如此强大,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势,可我呢,什么忙都帮不上,结果却一点儿伤都没有……” 她说的是实情,那种危机时刻,叶谦抛弃她独自逃命,恐怕没有任何人说出个不是来。可叶谦没有,依然是拼命带这她逃出来了。即便是自己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可秋水这里,却一丁点伤势都没有,就算是大白在叶谦无意识的状态下穿透山壁,她身上连擦伤都不多,因为她在叶谦的怀里…… 叶谦笑了笑,没法子啊,这人呐,魅力太大了,又俘获了一名美女的心。“秋水啊,我现在动弹不得,你可别趁机占我便宜啊!” 他这么一说,秋水浑身微微一颤,难道他对自己,一点点都不动心,就算拼死救了自己,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别的什么,根本就是一点都看不上自己么? 就在她眼泪快要滴落的时候,却又听叶谦说道:“要占也要等我能动的时候再占,不然的话,我可要难受了……” ‘噗嗤’秋水一下没忍住,破涕为笑,如果不是担忧叶谦的身体,她肯定会娇羞的在叶谦身上来两记粉拳。 “话说,你醒了之后就一直这么坐着么?”叶谦问道,他其实很想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那天,自己逃出来的时候,那金光如此的耀眼夺目,无边谷更是宛如地震了一般,虽然后面的情况他没有看见,可是想来,这消息是绝对瞒不住的,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秋水摇了摇头,说道:“我醒来就现叶先生你重伤昏迷,就不敢多动,把你换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就给你服用了几粒丹药,等着你醒来。” 叶谦点了点头,感受着头下的柔软,说道:“的确是舒服的位置……” 秋水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好在这山道里漆黑一片,倒也不怕人看见。 叶谦却说道:“外面应该是闹翻天了,这里也不安全,无边谷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惊动了多少人,这里距离无边谷并不远,而且当时我们飞出来的时候,恰巧是有金光照亮了天地间,怕是会被人无意看见我们飞过。无边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免会有人找原因,联想起来咱们飞过,怕是要在附近搜索一番的,这个山洞并不是天然,而是人为创造出来,只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秋水一听也急了,忙到:“那怎么办?” “你且稍等,我略微调息片刻,应该可以恢复几分修为。”说完,叶谦就闭上了眼睛,缓缓调息起来,约莫一个小时之后,叶谦睁开双眼,不得不说,五品上品的丹药,的确不俗。他虽然现在依然有伤在身,但实力已经恢复了二三成,他的修为,哪怕是二三成,碰见一般的王者一重武者也无惧了。 “走吧,咱们先离开这里。”叶谦站起身带着秋水从山洞里走出,刚一出来,叶谦就眉头一皱,这里居然有人。 就在山洞外,有七八人围着,显然是刚刚找到山洞,正在议论,叶谦一看就现这些人是来自雷神部落,穿的都是雷神部落军队的衣服。 他也不露声色,看向那些人,问道:“干什么?” 那些人一愣,本来是该他们问的好不好?但叶谦早已经显露了王者三重的气势,这些人里最强的也就王者一重,哪敢招惹,连忙有人拱手道:“这位前辈,由于我们部落的重地出现了变故,我们得令四处搜查,现了这个山洞,便过来看看,不知道前辈在这里是……干什么啊?” “干什么?”叶谦牛眼一瞪,把秋水往自己的怀里一搂,傲然道:“打野战没见过啊?” “啊?” “啊什么啊,都滚开,打扰了老子的兴致,哼!”叶谦霸气的说完,一搂秋水,潇洒离去。 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雷神部落战士,互相看了看,不由的感慨道:“不愧是王者三重的强者,连打个野战,都这么的霸气……” “好了好了,我们努力修炼,也会有这么一天的!继续搜查吧……” “搜查个屁啊,现在那些大人物都在无边谷,谁会关注这搜查?” “你也说了是大人物,谁叫咱们是小人物呢,听命行事吧!” 第164章 血液循环 苏璟吃了一口豆沙馅的月饼,“果然还是食物比较好,以前天天都是喝营养液,难吃得很。” “我觉得营养液挺好吃的呀,而且一滴就可以维持一年,可比吃东西好多了,吃东西一顿不吃就饿得慌。”阮安安还是很喜欢特技营养液的味道的,冰冰凉凉的,吃着也很舒服。 “你吃的那个是特级营养液,生产很困难的,不然在这里怎么可能一年才有一滴,一般的营养液味道其实都和你们所吃的中药差不多。”苏璟白了阮安安一眼,“以后这里的特级营养液就归你了,不过你要提供给我食物。” “你不是马上就要离开了吗?怎么还跟我谈条件?” “这里连个机器人都没有,就靠人力来耕种,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收集足够的能量呢。”苏璟有些后悔,这也是他第一次研究穿越时空的课题,虽然一次就成功了,不过降落过程中他遇到了时空乱流,这才导致了飞碟受损,还有自己也因为受伤短暂的失忆了。 “对了,我的衣服你拿去哪里了?”苏璟觉得阮安安很鸡贼,自己全身现在就那身衣服最值钱了,她还把衣服给偷了。 “你都在这里呆那么久了难道还没有发现衣服就在里面吗?”阮安安去后面的储物室把他的衣服给拿了出来,没想到苏璟直接就把衣服给脱了。 “你干嘛啊?”阮安安急忙背过了身,不过刚刚看到了一眼他的身材还真不错,竟然还有腹肌。 “得了吧,你这个小色丫头,外面多少钱求着我给他看我的身材我都不答应呢,你就知足吧。”苏璟故意慢腾腾的。 阮安安也恼了,直接走开了,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葡萄也已经开始结果了,很快就可以成熟了,阮安安其实还挺爱吃葡萄的,前提是它没那么酸。 “小丫头,你说我这个空间怎么样?”苏璟跟在阮安安的后面,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地球文明自从地球毁灭后就消失了,他可是第一个把生态系统研究出来的人,虽然现在还存在着很多的问题,不过他相信自己他一定可以解决的,制造出来一个真正的地球。 虽然阮安安不太喜欢苏璟恢复记忆后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人家的确有这个资本,这个空间怕是自己几辈子都研究不出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空间我就送给你了。”苏璟直接大手一挥,就把空间送给了阮安安。 “你不带走吗?”阮安安反问,她本来以为空间迟早会离开的,以前是觉得小一离开的时间会晚一点,自从苏璟来了以后她就觉得空间离开自己的速度又快乐一些,没想到现在苏璟直接就把空间送给了自己。 “这只是一个残次品而已,有了做出来的经验很快我就可以做出来第二个了,我来也只是收回我想要的东西而已。”苏璟心里已经有了田园空间2.0版。 “博士你走的时候带上我吧,我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啊,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小一冲了过来,直接被苏璟推开了。 “既然你是空间管家自然要和空间在一起,你一个数据做出来的东西,能吃能喝才吓人吧。”苏璟才不管小一怎么说,就是不要小一跟着回去。 “哼!”小一不知道又飞哪里去了。 “它竟然舍得跟你生气?”阮安安觉得自己眼花了。 “管那个智障玩意儿干什么,下次我一定要设计一个话少的,省的整天来烦我。”苏璟吃完了东西,开始去种阮安安带进来的种子。 说是种,其实他只是随意的撒在地上就完了。 地上那些草竟然在种子落下后就消失不见了。 阮安安觉得自己以前真的白费力气了,早知道草会自己退了还除草干嘛啊。 “这草其实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是全都是土就太丑了,我才盖上了这个东西。”苏璟见阮安安看着自己忍不住解释道。 “可是我能摸到这些草啊。”阮安安有些不了解,为什么她能接触到这个草却说它并不存在,虽然每次她把草除下来后草就不见了。 “以后的科技很发达的,完全可以制造出一些不存在却可以让你能感受到的东西,让你在家里也可以模拟任何环境。” 虽然未来的科技很发达,但是苏璟还是比较喜欢古老的生活,在这里他终于能够感受到什么叫做生活,而不仅仅是活着。 阮安安把红了的草莓又给摘下来了,过几天如意阁又要来拉果酱,还得把东西给准备好。 苏璟跟在阮安安后面吃着草莓,“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快就把空间升级了?”要是没升级的话他还可以弄更多的植物呢,早就研究到有水果之王称号的榴莲好吃的不行,他还真想尝尝。 “其实也是一个意外,不然我都不知道那黑色的石头是能量石呢。”阮安安觉得奇怪,为什么苏璟他们的东西会落在这个时空里面,而且空间还和自己绑定了,她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 “还不是因为那个臭老头,自己研究不出来东西就来抢我的,争夺的过程中不小心就丢失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到你这里来了。”苏璟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发现了时空的奥秘。 清晨阮安安照常起来去练武,他们三个出门就看到一个瘦弱的女人朝着这边奔跑过来,看起来很着急,连鞋子都没有穿。 “你们谁叫做阮安安吗?”女人问他们。 她近看更瘦了,整个身体只剩下一个骨架子,双眼凹陷下去,看起来还有点吓人。 “你是谁?”阮安安问道。 “我是立秋的娘,我求求你,跟我去救救她好不好,再不去的话她就没命了。”陈秋容见阮安安说话就莫名觉得她是自家女儿口中念叨的人。 “立秋怎么了?”阮安安见眼前的女子果然和立秋长得有几分相似。 “她昨天夜里发高烧,我让她奶奶去给她请大夫,可是她奶奶不肯,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把烧退下去,我实在是害怕,就来找你了,求求你救救她吧,以后就算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陈秋容说着就砰砰磕起头来,完全不在乎她的头底下是一些小石子。 “你快起来,我跟你去看看她。”阮安安让阮康他们两先去,帮自己和石书义说一声,她要去看一看立秋。 阮安安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就跟着去了,她还叫上了阮大山。 陈秋容很着急,一路上都走的很快,阮安安小短腿跟不上只好让阮大山抱着自己走。 “你这贱蹄子大清早的去哪里了,家里的事你还做不做?难道要我来服侍你吗?”杨玉兰见到陈秋蓉回来就骂骂咧咧的。 “娘,立秋真的不能再拖了,你让我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好不好?”陈秋蓉又跪在了杨玉兰面前。 “看什么看,看大夫不出钱啊,老婆子我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是自己熬着,熬过了就好了,怎么她知道小丫头比我还尊贵了不成?”杨玉兰自然不同意请大夫,毕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婶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好歹这也是一条人命啊,你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孙女儿没了吗?”跟在后面来的阮大山不太喜欢杨玉兰的口气。 “哟,你这还带了一个相好的回来啊,你可真是长本事了,老大媳妇,给我把扫把拿过来,我要教训这个不守妇道的贱货。”杨玉兰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偷人的名头按在了陈秋蓉身上。 眼看着陈秋容要挨打,阮大山只好拦了下来,“你快把你女儿给抱出来。” 陈秋蓉赶紧去抱立秋,阮安安也跟了上去。 “娘,我们要不要拦着?”杨玉兰的大儿媳妇问道。 “挡着人家过好日子干嘛?”杨玉兰只是不想出钱而已,要是人真死在家里了她也是怕的,既然有人要花钱给她治病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最好是还可以让她多养两天,到时候家里就能省几口饭了,等她养足了力气正好可以秋收。 3 “娘…”立秋迷迷糊糊的说道,“娘,我要爹,你给我一个爹好不好,我也想像别的孩子那样被爹宠着,而不是天天在害怕什么时候会挨打。” 陈秋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抱着立秋更紧一些。 好在村子并不大,一小会儿就走回家了,不然阮安安真怕半路立秋她娘抱不住,把人给摔地上了。 “把她先放我房间,我的房间是这边二楼最边上的那一间。”阮安安指挥。 “这是怎么了?”夏荷看到她们急急忙忙的不解的问道。 “大伯母,立秋她发烧了,她奶奶不给她治病,我就把她给带回家里来了。”阮安安回答。 “那有人去找大夫了吗?”刚刚阮大山被拉出去的事情夏荷并不知情,还以为是外面有事呢。 “大伯已经去了,大伯母你能帮我打点热水吗,我想给立秋擦擦身子。” “我马上就给你端来。”夏荷说动就动。 阮安安吩咐好了就回房间了,没想到立秋的娘就抱着立秋站在那里。 “婶子你快把立秋放下来,你抱着她不累吗?” 陈秋蓉有一些局部,她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进过真正的房间了,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是在做梦一样,而且立秋看起来有些脏,她都不敢往床上放。 “婶子你快把立秋放下来。”见立秋的娘没有动,阮安安又重复了一遍。 陈秋蓉这才小心的把立秋给放下来。 “娘,我好冷呀…”立秋还在说话,“娘你抱抱我好不好,娘我乖,我会听奶奶的话的,你别哭了好不好?娘,我会成长起来的,娘……”立秋还在断断续续的说话。 “挡着人家过好日子干嘛?”杨玉兰只是不想出钱而已,要是人真死在家里了她也是怕的,既然有人要花钱给她治病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最好是还可以让她多养两天,到时候家里就能省几口饭了,等她养足了力气正好可以秋收。 3 “娘…”立秋迷迷糊糊的说道,“娘,我要爹,你给我一个爹好不好,我也想像别的孩子那样被爹宠着,而不是天天在害怕什么时候会挨打。” 陈秋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抱着立秋更紧一些。 好在村子并不大,一小会儿就走回家了,不然阮安安真怕半路立秋她娘抱不住,把人给摔地上了。 “把她先放我房间,我的房间是这边二楼最边上的那一间。”阮安安指挥。 “这是怎么了?”夏荷看到她们急急忙忙的不解的问道。 “大伯母,立秋她发烧了,她奶奶不给她治病,我就把她给带回家里来了。”阮安安回答。 “那有人去找大夫了吗?”刚刚阮大山被拉出去的事情夏荷并不知情,还以为是外面有事呢。 “大伯已经去了,大伯母你能帮我打点热水吗,我想给立秋擦擦身子。” “我马上就给你端来。”夏荷说动就动。 阮安安吩咐好了就回房间了,没想到立秋的娘就抱着立秋站在那里。 “婶子你快把立秋放下来,你抱着她不累吗?” 陈秋蓉有一些局部,她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进过真正的房间了,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是在做梦一样,而且立秋看起来有些脏,她都不敢往床上放。 “婶子你快把立秋放下来。”见立秋的娘没有动,阮安安又重复了一遍。 陈秋蓉这才小心的把立秋给放下来。 “娘,我好冷呀…”立秋还在说话,“娘你抱抱我好不好,娘我乖,我会听奶奶的话的,你别哭了好不好?娘,我会成长起来的,娘……”立秋还在断断续续的说话。“挡着人家过好日子干嘛?”杨玉兰只是不想出钱而已,要是人真死在家里了她也是怕的,既然有人要花钱给她治病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最好是还可以让她多养两天,到时候家里就能省几口饭了,等她养足了力气正好可以秋收。 3 “娘…”立秋迷迷糊糊的说道,“娘,我要爹,你给我一个爹好不好,我也想像别的孩子那样被爹宠着,而不是天天在害怕什么时候会挨打。” 陈秋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抱着立秋更紧一些。 好在村子并不大,一小会儿就走回家了,不然阮安安真怕半路立秋她娘抱不住,把人给摔地上了。 “把她先放我房间,我的房间是这边二楼最边上的那一间。 第165章 婚事博弈 体魄。 腥风血雨。 龙卫。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第166章 有人试探 “好……那咱们就说好了,你把这些钱都给我,我给你二百斤粗粮外加一百五十斤细粮,咋样!?” “……啥,才给这一点。 老五,你这也有点太黑了吧,做人不能这样见利忘义啊?” 听到对方的报价,郑老汉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三分。他很清楚,这些菜金要是放在平时,买一千斤细粮都不是不可能。而自己这位堂弟如今给的报价,可是足足超过了正常粮食价格的两倍还多。 …… 看到郑老汉似乎不太满意,郑保康不仅没有丝毫的羞愧,反而脸色一冷。 “我说三哥,你说这话就难听了。你也不看看村口的告示,如今我卖粮食给八路可是要冒杀头的大罪的! 你要是嫌贵,可以到村长家里去买啊,他们家肯定比我出的价便宜。” 被郑保康一呛呛,郑老汉的双肩随即耸拉了下来。 这姚庄的村长家是什么人,郑老汉心里跟明镜一样。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给八路买粮食,那自己全家就都完了。 想到这,郑老汉的态度不得不软了下来。 “好吧……就按你说的价钱,不过你得给我再加五斤咸菜,不然我就是豁出去这趟白跑,我也不从你这买一粒粮食!” 看到郑老汉生了气,郑保康虽然有些不爽对方临了这一刀砍价,但一想到这趟买卖自己已经大赚特赚了,也就没再坚持。 很快,在收了郑老汉带来的军票后,郑保康父子俩一起来到了后院的地窖,将三百五十斤粮食扛了出来,随后帮忙装在了院门口的毛驴车上。 …… 站在毛驴车旁,郑老汉一袋子一袋子的仔细数着,直到郑保康父子将说定的粮食足金足两的装在了车上。 几分钟后,随着一坛子咸菜被放在了粮食堆中间,郑老汉赶忙用几张破席子将粮食盖住,然后用绳子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做完这些,他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五,你们父子俩先歇着,我就先赶车回了。” 话闭,忙碌完的郑老汉顾不得喘口气歇歇,直接抬腿坐在了车把式的位置上。 下意识的拉低自己的破烂毡帽遮住半张脸,他抬手一鞭子抽打在了毛驴的屁股上。 吃痛之下,毛驴嘶鸣了一声,随后奋力的拉动了沉重的大车。 而看到毛驴车渐渐走远,郑保康的儿子露出了一丝的羞愧。 “爹,咱们这次虽然挣了不少,可是不是有点卖的太贵了?。” “哼……,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懂个屁!这年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咱们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就是说破天去咱也在理。 再说了,这单买卖你不赚,难道还让给别人不成?!” …… “哎呦喂……这不是郑五叔吗?怎么,听您的口气是又赚了大钱了哇。” 正在和儿子说话的郑保康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随即面色一怔。 匆匆的转过身,他看向一个从不远处走来的黑衣汉子。 “原来是马奎侄子啊……呵呵,你五叔我就是一辈子受累的命,哪能发什么大财啊。” 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郑保康随手拉了一下自己还在发呆的儿子,抬腿就打算回到自家院子内。 而看到郑保康撂下一句话就要走,马奎赶忙一路小跑过去,忽然伸手拦住了正要关门的郑保康。 瞅了一眼对方的身后神情尴尬的年轻汉子,马奎笑眯眯的说道: “郑五叔,您儿子和齐寡妇的事情,可是我忙前忙后才给压下去的……。 要知道,人家齐寡妇可是去找村长评理的啊。” 被眼前的马奎哪壶不开提哪壶,郑保康的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 不久前,他儿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被村里有名的破鞋齐寡妇勾引了。 事情过后,虽然这件事最终被郑保康花钱堵住了齐寡妇的嘴,但却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村痞马奎的耳朵里。 “马奎……,你也是老大不小的爷们了,怎么学的跟村里的老娘们一样,乱嚼舌头根呢。” 见对方死不承认,马奎诡异的一乐,随即走上前悄声说道: “五叔啊……你这么说就是没意思了,难不成您还要我把齐寡妇叫过来和您对峙不成?” “你……!你到底要怎样……?” 看到对方态度上似乎有些松动,马奎随即搓了搓手,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叔啊,你也知道我马奎现在手头紧的不行……您给这个数,我马奎从此以后保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行不!” …… “多少?这个数?” 面色僵硬的看着马奎,郑保康也伸出了一只手。 “对,就是这个数!” 啪……! “哎呦……” 忽然间,郑保康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直接把面前的马奎打了一个跟头跌倒在地。 看着地上捂脸怒视自己的马奎,郑保康狠狠的朝对方吐了一口吐沫。 “马奎你这个兔崽子,一个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赌鬼还敢威胁老子?!你要是有本事就让那个烂货过来和我对峙,看看到时候是谁被撵出姚庄!……哼!” 话闭,郑保康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 “奎哥,奎哥您没事吧。” 看到大门关上,两个站在不远处的汉子赶紧几步跑了上来,使劲将脸上带着一个手掌印的马奎扶了起来。 好不容易站直身子,马奎轻抚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愤怒的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 “妈的……,老东西你有种,咱们山不转水转。” 咒骂一声,马奎推开搀扶自己的两个狐朋狗友,捂着脸一路低着头返回了自己的家中。 一进门,怒火熊熊的马奎感到身体内一阵难忍的燥热,随即至今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狠狠的灌了一气。 好一会后,打了一个饱嗝的马奎将水瓢恼火的扔到一边,看着水缸中的倒影,郁闷的发起呆来。 “妈的……把老子的脸打成这样……。” 看着水缸中的自己脸蛋的倒影,马奎下意识的凑近水面,照了照自己脸上的手掌印。 就在此时,一粒东西忽然从他脸上掉下,落在了水缸里。 “咦……。” 下意识的伸手一捞,马奎发现自己手里居然捏着一粒麦子粒。 “这从哪来的?” 看着手中的麦子粒,马奎站起身沉思了片刻,忽然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 一路跑到郑保康家院门口,马奎看了看地面,随后直接蹲了下来。 不一会,他就在地上发现了其他几十粒散落的粮食。同时,一条深深的车辙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凭经验,马奎一眼就看出这毛驴车上至少装了三四百斤的东西,而且是运出村子去了。 下意识的沿着车辙印走出姚庄,马奎一路跟着车辙印走了出去一里地多,最终停在了一条山沟的入口。 第167章 你很厉害 泰行山脉,东南区域。 长宽约有千米的丛林空地,汇聚了大量的习武天才,还能看到一些护送门徒的宗门长老,这是盖世天骄战的报名之处,亦是天骄之战的开启地点。 但这一刻。 所有人的各式目光,全数汇聚在了韩东身上,可谓是万众瞩目。 只看那道一袭漆黑风衣的身影,犹如重鼎的岿然伫立,睥睨当代一概习武天才,甚至有希望竞争当代天骄席位。 潜龙第九、盖世韩东! 宛若一抹汨汨不动的寒冰,延贯四面八方的芬芳泥土地,凝固了在场众人的目光与面庞,恰似画面敲落暂停键。 轰隆! 韩东无悲无喜,最后一甩。 脱手而出的江风玄,登时导弹坠地般的砸在大地之上,泥土再次振散,强烈震感扩散周边,令那占地广阔的纯白帐篷也是颤了一颤。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早前在丛林里与韩东偶遇、小型武术宗门的七名门徒,七双眼睛快要瞪了出来,只觉得有点惊心动魄的羞赧。 临危救助他们之人,竟是韩东! 十二潜龙排序第九的盖世,简单的三拳两脚,摧枯拉朽的完虐潜龙第七江风玄,让七人咂舌赞叹,狠狠吃了一惊。 一掌迎前! 江风玄刹那溃败、如同冰雪融化!.. 之前谈论天骄之战、议论盖世的六位武将境巅峰,也俱皆瞠目结舌的望向这里,身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错愕无言。 亏他们还以为韩东比较孱弱。 如今看来。 与霸道无边的江风玄相比,韩东才是真正凶悍的恐怖潜龙。 旁侧。 帝华学府的大三武术生刘图昀,眼角也狠狠颤抖:“这便是韩东的武力?” “盖世江风玄,根本没有抗衡之力。” 他面色极其复杂,彻底熄灭了与韩东的争锋之心。哪怕出身圣泉宗的盖世江风玄,习武条件异常优越,也远远比不上韩东。 盖世? 这还是盖世吗? 练武进度如此之快的盖世,怕是空前绝后的一例。 旁边有两位女性武者对视一眼,眸子弥漫迷惘与诧异,却不能理解这一局面:“为什么?潜龙第七,不应该强于第九的吗。” “难道十二潜龙的排序,出了问题?”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十二潜龙的名序,由武术宗门提出草拟名单,再由武术宗盟进行裁定,参照战功积分等数据,方能得出毫无缺漏的名序。 这些名序,无有徇私舞弊,尽皆经历了百般验证。 …… 远处。 悬挂报名处标志的纯白帐篷,猛然掀开,一名褐色战铠的中老年男子弯腰而出,笔直伫立,面带微笑的望着。 他鬓发微白,目光却如炬如电。 他战铠老旧,其上却沾满血迹。 威势厚重如山,面庞棱角分明,身为从未加入任何武术宗门的武宗境,他负责组织此届盖世天骄战。 “有意思。” “江南学府武术生兼具青山宗门徒的韩东,似乎比传言中更为强横一些——不过,这场战斗尚未结束。” …… 正午阳光当空照,初春微风习习吹拂。 随着全场笼罩着古怪宁静,瘫在大地凹陷之处的江风玄,低垂着脑海,看不清脸色,只是低声低笑。 笑的阴沉。 笑的疯狂。 笑的歇斯底里。 江风玄的眼眸之中,藐视一切的神情转为酷烈难言的凶霸,眼底升腾一丝丝血烈血红的色彩,仿若酝酿了不知多久的霸道王座。 一道声音,骤然响起。 似轻声呢喃、似凄厉咆哮、似乎发自内心的呐喊,回荡出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无匹气概。 “你安敢如此?” 伴随江风玄的轻声疑问。 刹那间,巨大凹陷之处竟然冒出了前所未有的内力光芒,仿佛蕴藏在地底的霸道王座,一点点升腾而出,几乎掩盖住了悬挂高空的核心烈日。 呈液内力,连绵不绝的互相交织 霸江绝唱,缓缓构架了一台光座。 嗡! 盖世武将境巅峰的江风玄,施展圣泉宗的九门镇宗术之一的霸江绝唱,竟然打造出了若有若无的一尊王座。 围观众人,皆是震撼莫名。 “圣泉宗的霸江绝唱!” “据传闻,想要练习这门术,必须具有不可理喻的霸道。江风玄已经臻至合一层次,牵动天地之力,化作霸者光座。” 有人摇头,有人赞叹,更有人目光呆滞。 只看江风玄凛凛端坐在若隐若现的光座之上,双掌搭在光座边缘,整个人当空悬浮,堪称匪夷所思,这是诸多习武天才根本不曾看过的神奇之术。 血肉之躯,岂能凭空悬浮? 恐怕武宗境,也不过如此! 单论内力的外在表现形式,宛若勾勒一幅美轮美奂的图画,诠释了武术力量的超乎想象,这便是绝强绝顶的潜龙之力。 丛林边缘。 约有十二位铁阳宗的门徒,千里迢迢的抵达此处,心神震撼的望向步步生光的江风玄。 “前六名潜龙,皆是武宗境。” “虽然江风玄只是潜龙第七,但出身圣泉宗,掌控的术皆是高深玄奥。若是竭尽全力的爆发,恐怕可以媲美第五、第六的潜龙,匹敌寻常武宗境。” 他们眼里有着快意。 当初岑勺余之事,还如鲠在喉的压在铁阳宗门徒心底,看到江风玄的凛然威势,心情畅快淋漓。 韩东输定了! 十二潜龙之内,前六名的潜龙属于不可触及的层级,而江风玄也勉强跻身于这一层级,必能摧枯拉朽的打落韩东。 下一刻。 江风玄开口了,也动了。 “韩东。” “既然你想帮我治病,不如看看这尊象征盖世霸者路的光座,你能否击碎得了?你不懂盖世,只有我懂。”江风玄迈出右脚,轻轻落在地上。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仿佛酝酿深渊。 啪嗒。 啪嗒。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韩东,宛若众目睽睽之下的闲庭信步,将己身威势烘托到了巅峰程度,压得全场希声。 恰值此时。 韩东目光也亮了,没理会江风玄的疯言疯语,低声道:“你这是什么术?” “此乃我圣泉宗的镇宗之术,霸江绝唱之术!”江风玄站在韩东面前,一字一顿的铿锵吐字,声音回荡周边。 其余人等,大惊失色。 第168章 杜延离去 柳星魂领悟剑意,大败玄阳宗首席的事情,很快就被传了出去,在整个寻仙宗内掀起轩然大波。 一时,他风头无两。 虽然人还没有回来,可声名之响,却直接压住了才在内门夺冠的李仙凡。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首席大弟子的位置,非他莫属。 就在这样的喧嚣声中,李仙凡就开始了闭关。 这次他得罪了谢玄,和谢玄结了死仇,天知道谢玄以后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快提升实力。 三百颗灵石,足够他修炼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他首先选择的,不是提升修为,而是修炼肉身!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无比大胆的办法。 他利用重瞳,从雷劫之中,抽出一丝丝的雷霆,利用雷霆来炼体。 这种办法很危险,当初他在雾区,催动雷霆之力,导致整条手臂严重受伤,血肉坏死,在那种情况下,是吸收不了玉气的。 琉璃玉身的修炼之法,是要淬炼肉身,再吸收玉气,而不是破坏肉身。 不过现在他炼成了金刚不坏体,强度提升不小,倒是可以进行尝试。 他首先尝试的,是他的右臂。 噼里啪啦。 雷霆之力在他的右臂之上跳动,电光闪烁,没一会儿,他的手臂就有点焦黑。 “应该可以。” 查看了一下右臂的情况,李仙凡眼睛一亮,他的血肉没有并坏死,其内依然保有活性。 他拿起一块玉石,吸收其内的玉气,强化右臂。 “谢玄,真要多谢你的馈赠!” 他心里冷笑,若是谢玄知道自己夺了他的天劫,还利用他的天劫炼体,大概会被气的吐血吧? 从的坐上首席大弟子的位置。”大长老得知此事后,更是忧虑。 柳星魂年纪轻轻,心机就如此深沉,真让他成长起来,未来掌握了大权,寻仙宗恐怕真要更名改姓了。 他这边忧心忡忡,但是众多内门弟子,哪里知道这种隐藏在私下的明争暗斗? 不少人都在炫耀自己收到的请帖。 这次柳星魂邀请的人,除了内门风云榜的一百人之外,还有潜力榜的前三百人。 “清荷,你收到请帖了吗?” 孙菲菲在得知了此事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江清荷,询问此事。 “没有。”江清荷摇摇头。 她拜入寻仙宗,柳星魂并不知道此事,而她也不是内门潜力榜前列的弟子,自然没有请帖。 “没有请帖也没事,反正你从小就认识柳师兄,到时候我们过去看看吧。”孙菲菲怂恿道。 “还是不要了吧。” 江清荷想了想,摇头婉拒。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一直喜欢柳师兄吗?你就不想去见见他?”孙菲菲一怔,发现江清荷的态度竟然有些冷淡。 她印象中的江清荷,以前提起柳星魂的时候,满脸的憧憬仰慕之情,现在居然都没了。 “菲菲,以前我可能喜欢过柳师兄,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人总是会变的。” “难道你变心了,移情别恋了?”孙菲菲秀眉紧皱,想到了一个可能,吃惊道,“你现在不会喜欢上了李仙凡吧!” “没有,你别胡说,李仙凡救过我的命,我只是很感激他而已,而且霜月喜欢他,我总不会去和霜月抢吧……” 江清荷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一时,她心乱如麻。 她喜欢李仙凡吗?她也不知道。 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上次李仙凡在雾区救了她之后,那一刻,在她的心里,深深的烙印下了李仙凡的影子。 而她以前对柳星魂的那种仰慕之情,却逐渐消失了。 “既然你不喜欢李仙凡,那我们就去看看吧,我也是为了你好,也许你见了柳师兄,就会重新喜欢上他,柳师兄这样的高枝,现在寻仙宗不知女子想要攀上去呢!” 孙菲菲缠着江清荷,劝了她许久。 最后,江清荷还是心软答应了下来,孙菲菲毕竟是她的闺蜜,也许感情不如颜霜月那么亲密,但她也不想伤了孙菲菲的心。 何况,她也的确想要见一面柳星魂。 也许见了柳星魂之后,她才能确定,如今她的心里,喜欢的究竟是谁吧…… 第169章 政治纲领 疏远 状态 苛刻 未雨绸缪 新生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漆黑的夜晚,天边布满了繁星,一轮弯月躲藏在云间,不时探出一点头,带着清冷的光芒,洒落在黄土之上。 在这月光照耀之下,有一少年端坐在马上,手拿干粮与水壶,正在进行晚餐。 吃完晚餐后的张罗,望着前方空旷的沙漠,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这夜晚的沙漠,还真是第一次所见,看似幽静,却带着无限的危机,不愧是葬地之称”! 将自身感知全力释放,探索夜晚的黄土高原的世界,张罗虽然面带笑容,但心底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无人空旷的沙漠里,敢于放松警惕心,不是强者,就是弱智。 张罗自然不属于强者,但更不属于弱智,自然不敢对眼前看似平静的沙漠,有丝毫放松警惕的心理。 “系统,这沙漠里可有绿洲”,张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虽然来这沙漠之前,带了不少的水,然而在这路途当中,经过人与马的消耗,早已经消磨殆尽,虽然路过的地方,有不少的水源,为了赶路,张罗选择了放弃。 “在东南方向,距离此十五里处,有着绿洲”,系统那懒洋洋的声音再次出声说道。 听到系统的回答,张罗轻轻动了动脚,身下的马,便飞快朝着目的地快速前进。 ...................................................... 将气裹在双眼上,仔细望着前方的绿洲,在这沙漠里的一抹绿,显示的极为魅力,张罗也不由露出微笑。 身下的马,也仿佛看见了绿洲,不由奔跑的更加快速。 距离绿洲越来越近,张罗的笑容,却快速的消失,转变为一股凝重的表情。 在这前方的沙漠里,闪烁着一抹火光,表明这绿洲早已经有人在此,在这空旷无人的沙漠里,不仅仅是各种野兽、毒物有威胁,人也一样,反而比起畜生更加有威胁。 虽然知道这绿洲已经有主,然而张罗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若是可以交涉的人,倒是无碍,若是无法交涉,只能以手中长剑解决了。 既然系统说了有生机丹,那等于多出一条性命,就算自己身死,也无碍,可以复活。 想到这些,张罗此刻已经无后顾之忧,能交涉最好,不能交涉就厮杀吧,刚好可以磨练自身的力量,快速突破的气,让张罗无法适应,唯有和人战斗,则是最快掌握的方法。 然而就在张罗继续前进,身在绿洲的客人,此刻却陷入了困境,在绿洲之外,布满了凶恶的狼群。 “嗷”,这兽潮的头领发出惊人的呼唤,听到这头领的号令,兽群里的狼群,不由露出更加凶狠的目光,朝着眼前的人类厮杀而去。 在这兽群同归于尽的冲击之下,人类的以**组成的,防护圈遭到强力的袭击,不时因为防护圈被击破,有人类顷刻之间被围上来的饿狼撕碎。 “这该死的兽潮,不是唯有月圆之日才会出现么,我们为此还拖延好几天,才出发,为什么还会遇见”,其中一名正在对抗兽潮的武师大怒说道。 第170章 上医医国 李军这几天病情稍微稳定了一些,没像前几天那样吐血。这天下午,他趁着精神状态好,和疗养院院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出院回家休养。 院长毕竟不是观音菩萨,开办疗养院也还是需要向钱看。李军提出出院的想法时,院长二话不说,便在出院申请单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字,又半开玩笑地说:“出院之后,也还是希望你能赶紧好起来,争取别再来这里了。这里不是啥好地方。” 李军仍然客气地表示了感谢之意,把院里用过的洗脸盆和没吃完的水果和营养品,送给新进来住的病友了,提着几件衣服,离开了疗养院。 走到院门口,他不经意地四下张望,潜意识里希望能看到有人能接他回去。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意识思维作怪:在蓉都,我一个人,没有任何亲戚,有谁会来接我呢? 想到这里,李军捏紧了提包,兀自发笑,朝着蓉都房子的地方走去。 房子里的桌子上、床铺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李军伸手一摸,指尖上都是灰灰的。他拿起一张毛巾,简单拍打了下,便靠在床边,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暗。卧室里能听到隔壁邻居厨房炒菜时,锅铲刮擦铁锅的声音。再稍微仔细屏气凝息,又能闻到炒菜的油烟香味。这种香味刺激着嗅觉和味蕾,让人顿时很快分泌唾液。对的,隔壁是炒青椒肉丝。 李军已经睡不着了。他用力坐起来,揉揉额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过了一会,又去厨房找了找,翻出一份花生米,又找出几瓶啤酒。他拎着啤酒,端着花生米,提了一把椅子,坐在阳台上,就着花生米下酒。 尽管医生嘱咐他,万万不能饮酒;尽管他知道究竟对他胃部的刺激,会是致命的,他仍然任性地做着这一切。此时此刻,他就想放纵自己,唯有几粒花生粒和啤酒,能让他沉翻起来的思绪,平缓下来。 夜色渐起,不远处星火逐渐亮亮起来,先前能听到的炒菜声,逐渐变成了谁家的电视剧节目声音,后来又变成了洗碗水流声,最终剩下了模糊的说话声音。 城市渐渐暗淡起来,空气里便多了一丝亮亮的味道。 李军一口接一口的饮酒。第一口的时候,有些呛到喉咙,咳嗽几声,便使得胸前伤口拉扯起来,有些灼疼。一瓶啤酒下去之后,他觉得胃有些撑,接着就是凉凉的隐疼,咳嗽也多了起来,咳着咳着,便难以停歇。 终于来了一次猛烈的咳嗽,他整个肺部都要咳出来,咳完后,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几乎要眩晕了,加上酒精的作用,整个人如入冰窖,清冷无比。 外面夜空忽然有人放烟花,绚烂的烟花直冲云霄。炸裂开来,星光点点,每一次“砰”的响声时,便是最绚烂的时刻。炸裂完之后,偶尔还会飘来燃尽的灰尘。 李军靠在阳台的躺椅上,仰望着炸裂的烟花,陷入沉思,以及无尽的惶恐不安中。 他内心还夹杂着一些落寞与懊悔,甚至是伤疼。 五味杂陈的感觉,让他内心像一锅大杂烩,而且是沸腾着的大杂烩。 这是1997年的夏季,即将到来的是香港回归祖国的神圣日子。城市上空突如其来、不分时段炸裂的烟花,多半也是为了喜迎香港回归。城里的人们都很高兴,于是城市里也就没有禁止燃放鞭炮,或者说这个城市的管理者,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是的,相比香港回归祖国,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高兴呢? 可是,李军的内心是陷入冰窟般的缓缓下沉。 他缓慢地呼吸,竟然有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掉入耳窝里了。 一面是耳窝里的灼热,一面是胸口胃部的隐疼。这种孤独感充溢持续到下半夜,他即便躺在床上,也没能沉沉睡去。辗转发侧,脑子里全是过往数十年的人事轮番上阵,有东川大河奔腾时的渔舟唱晚,有兰州塞外的扑面风沙,有蓉都安逸闲适的饮茶岁月。 当然,还有那种冬雨夜半的孤独感,如影随形;也有刘莲茹童言无忌时的欢乐气氛;还有兄弟间把酒言欢的畅快淋漓。最难忘的,还是在时间的无涯里,他错过的那些人事,准确说是与林淑琴的擦肩而过,或者说是缘尽相忘于江湖。 夜不能寐,直至天明。 天亮后,陈虹家里早已叮叮咚咚响个不停,老爷子在给刘莲茹做早餐,顺便给陈虹熬了一碗小米粥。夏天来得较早,陈虹坐在饭桌前喝完粥后,额头上已沁出汗珠。 她喝完粥后,老爷子才把刘莲茹弄在桌子边坐下来吃早餐。陈虹看着刘莲茹喝粥,嘱咐她别烫着。老爷子问还需不需要喝一碗,陈虹说不必了。 趁着老爷子也在,陈虹问刘莲茹:“莲茹,你想不想爸爸?” 刘莲茹低头喝粥,说:“我才不喜欢爸爸呢,我喜欢干爹。” 陈虹故意当着老爷子的面问话的,她接着说:“为啥喜欢干爹?” 刘莲茹说:“干爹对我好,而且会给我讲故事。讲他以前在乡下的故事,还讲他去田里抓鱼的故事。” 陈虹知道,刘莲茹所说的,正是李军当年在清水湾当知青的生活。她顿时明白,李军心里仍然是记挂着当年的那些事,准确说是,李军在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没有放下林淑琴的。想到这里,陈虹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兀自盯着刘莲茹,看她呼啦啦地把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 下楼上班,陈虹遇到送信的邮递员,递给她一封信。信是刘仁义邮寄过来的。距离上次来信,才几天时间,这刘仁义也太火急火燎了。 刘仁义在信里还是催促陈虹和刘莲茹去南方,去香港跟他一起生活,理由还跟上次那封信里写的一样。只不过这次的信里,多了更多的“要挟”的意味。他说如果陈虹这次还不同意,他将亲自回蓉都一趟,到法院起诉。至于理由,他说可以随便找很多理由。 陈虹看完信,整个人如丧考妣。这种不爽的感觉,在她心里持续了将近一天。 临近下班时,李军出现在公司门口。陈虹看到李军,满心欢喜和意外,连忙招呼他进办公室。李军进办公室后,坐在陈虹办公桌旁,环顾四周,强颜欢笑说:“一段时间没来,感觉还是这里舒服。” 陈虹给李军倒了杯白开水,说:“你啥时候出来的?怎么也不说声,我去接你嘛。” 李军笑着说:“又不是坐牢,还要接干嘛。才出来,在家里呆不住就过来看看你在忙啥。对啦,刘莲茹上学去了?” 陈虹嗯了声,说:“现在应该还好吧?我看你气色不错嘛。”其实,她明显感觉得到,李军一如既往虚弱,只是她不想让他丧气。 李军喝了一口水,笑了笑,慢慢说:“暂时应该还死不了,你就别担心我了。” 陈虹叹了一口气,说:“你话是这么说,我不担心你谁来担心你?” 李军心里有一丝安慰,顿了顿,说:“感觉你有心事?是不是刘仁义来电话了?“ 陈虹犹豫了一两秒,说:“他来信了,来了两封信。” 李军试探着问:“喊你们去香港?” 陈虹“嗯”了声,又说:“我不会去香港的。你放心,我这辈子,就算穷死饿死,也不会去香港,更不可能跟刘仁义复婚和好。好马不吃回头草,从我离开那里回到蓉都那一天,我们俩就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李军想了想,马上斩钉截铁地说:“陈虹,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带刘莲茹过去。你跟刘仁义是否复婚和好并不重要,像刘仁义说的,刘莲茹在那边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倒是真的。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你应该把情绪化的东西放在一边考虑。” 陈虹斜了一眼李军,她没料到他此刻居然是这个观点。她原本以为,李军会支持自己,不同意刘莲茹去香港,处于刘仁义那种动荡不安的生活环境里,毕竟谁知道刘仁义现在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李军见她不说话,继续说:“真的,你可以考虑下。” 陈虹这才说:“考虑什么?让刘莲茹去见她那下三滥的爸爸?” 李军收起笑容,说:“再下三滥,也是她的亲父亲。她现在一天比一天大了,你也该适当考虑她的前途,考虑下她享有父爱的权利。” 陈虹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说:“李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病了,然后故意这么说的?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你现在还这么说?你是不是至今还不会接受我?” 李军看着眼前的陈虹,心里有无限的酸楚感,流露不出来。他知道陈虹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好,只要自己一句话,陈虹赴汤蹈火会为他付出一切,可越是这样,他越是难以承受,更何况现在。 李军紧紧咬了一下嘴唇,端起水“咕咚”喝完,说:“陈虹,你就别取笑我了。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说实话,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也不知道时日有多久,说不定还看不到明天早晨的太阳,不确定性太多了,我怎么能给你安全感呢?” 他说到“将死之人”这四个字时,内心突如其来的灼疼,像针扎一样。 陈虹有一点点激动,又有点点意料之中的失落,说:“李军,你现在还没死,还完完整整在我面前。你还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你其实内心也是有我的,为啥非要让这变成遗憾呢?你也说了,将死之人,真死了把这个遗憾带进棺材里?” 李军起身,看了看窗外,许久后才叹了一口气,说:“我已经负了林淑琴,不想再负了你陈虹。” 陈虹笑了,又哽咽了,说:“是她林淑琴负了你!” 李军说:“一段感情里,很多事说不清。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拿来错过的;有一些地方是你我用尽全力无法抵达的;有一些情感,是用来遗憾的。我是李军,这个名字意味着遗憾。” 陈虹说:“李军,我说不过你。也没试图说服你。对了,我想关掉咱们这个公司。” 李军有些意外,疑惑地问:“你这公司好不容易做起来了,不是做得好好的么?怎么想关掉呢?” 陈虹说:“你别老说‘你这公司’,我说过很多次,这公司是咱俩的。想关掉,是因为你现在不做,我一个人确实没心思在这里。另外,我想关掉,拿一部分钱给你治病。” 李军说:“我就算了吧。本身我也没为这个公司做啥,开始都说了我是帮你。另外我这病也没治疗的意义了。我知道,我的时日不多,就别去折腾了。” 陈虹说:“我话还没说完。公司处理后,剩下的一部分钱,就留给我跟刘莲茹吧。我想出国了,今后有机会,我会带刘莲茹一起走。” 李军忽然间有巨大的失落感。他没想到陈虹突然有这个决定,如果是出国,对他而言,又是一次情感分割的撕裂感。毕竟,在蓉都这个城市,他最亲的人便是陈虹和刘莲茹。 一个男人,一辈子面临一次情感分割的撕裂感就可以了。 多几次,会不会太残忍了?可是命运听不懂人话,它才不会管你一次还是两次三次。 李军说:“你决定了的话,我支持你,这样也好。加拿大,说是华人很多,你们过去了也不会有很大的生存难度。至于钱的话,就别给我了。你们哪天要走的话,走之前,跟我一起吃顿饭吧。” 陈虹眼泪绷不住了,翻涌而出,接着她便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开始只是啜泣,慢慢地声音大了起来,终于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在办公室放声大哭。 过去多年的压抑情愫,也在这一刻如山崩海啸般袭来,释放,无可抵挡。 好在办公室除李军和陈虹两人外,并无他人。陈虹的放声大哭,并无第三人见证,于是便成了李军独有面对的情感释放。 李军在这一声声的哭嚎声中,心灵受到强有力而有节奏的撞击,一点一点松懈,终至沦陷。 他缓慢走过去,从身后伸手抱着陈虹。 身体接触的一瞬间,陈虹浑身如电击,又仿若夏日清晨的第一缕凉风,拂面轻抚。 她转身相拥,原本倔强的意志轰然倒塌。她憔悴苍白的脸,贴在李军的怀抱里,像一只失宠多年的小猫,终于获得主人的青睐,于是摩挲不已。 陈虹闭上眼,试探着说:“李军,可以吻我一次么?” 李军便双手扶住她的脸,在她白皙皮肤的额头上,深情地吻了一吻。 吻完之后,他便紧紧抱着陈虹,像抱着一个宝贝,一言不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当他嘴唇贴到陈虹额头的瞬间,陈虹浑身哆嗦了一下,身体便像开春的冰山一般,轰然坍塌,急坠往下。 陈虹喃喃地说:“李军,我这辈子,没算白爱你一场。” 第171章 庆侯到来 茫茫荒原,已经快要走到头,远处的群山已经出现了轮廓。 一支十余人的队伍,在茫茫荒原之上,根本就丝毫不起眼。 “云姑娘,我们已经快要走出荒原了,只要进入到前面的群山当中,应该就能摆脱那些阴鬼了。” 一片疲惫,身上还包扎着几条绷带的商队管事林忠指着远处的山脉,向云韵汇报。 那天鬼物攻破定山城的时候,好在他们一直都心中防备,及时的就从南门脱身而出,然后就一直向着南方逃离。 没想到,竟然还是遭遇到了鬼物的疯狂追击,一路之上几次险死还生,本来三十余人的队伍,到了这里也只剩下了一半人。 数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在这个时候也只剩下了一辆,而且上面的货物也早已经被丢弃,现在马车上面拉满了伤员。 至于食物饮水等补给,也全部都遗失在逃亡的路途之上。 可以说,这一支队伍几乎已经快要到了极限,如果不是云韵的威望实力足够的高,又有郑老这位忠心耿耿的武师压阵,说不定队伍早就崩溃了。 不过即使还能勉强维持,但是人心已经散了,队伍难带了。 “嗯,继续前进,不要停,等进山之后,我再用敛迹符,应该就能遮蔽住我们的行踪,到时候就一定能够从这里走出去。”云韵说道。 大白天阴鬼不能赶路,但是却可以趋势阴鸦在天空当中巡视。 茫茫戈壁,几乎没有躲藏的地方,所以到了夜晚之后,阴鬼总是能够很快就追上他们。 只要进入到前面的群山当中,有着树木山石的遮掩,再加上敛迹符的作用,他们应该就能够瞒过阴鬼的视线。 这样只要甩开了那些追兵,很容易就能回到南边的城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渐渐西陲,天空开始变得昏暗起来。 商队也终于在最后一缕阳光的照耀下进入到了山林当中。 他们专门找那些高大茂密的树木遮掩,在感觉到天空当中那种若有若无的监视感消失之后。 云韵就拿出了两张敛迹付出来,微微调动法力,登时一抹无形的波动将所有人覆盖,随即众人就感觉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洗掉了一样,身体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好了,我们继续上路吧。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现在那些阴鬼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云韵说道。 现在虽然解决了身上的阴气能量,但是距离那些阴鬼还是太近,阴鬼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 所以云韵下令之后,整个商队登时就迅速的动作起来。 他们扫清了痕迹,然后就继续向着山林深处前进。 ~~~~~~ 茫茫荒原之上, 两道身影在极速的奔驰着,他们的速度很快,一步踏下就是数丈开外,比任何奔马都要快上许多。 很快,两道身影当中的一个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棱角分明的青年男子,身上转着漆黑的短打劲服,好似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一样。 “方兄,你怎么停下来了。”另一道身影跑出了两步,回头问道。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庞,一头乌黑的秀发,随着微风飘扬,正是兰香,与他通行的人自然就是方元了。 “这里有一个记号,看起来应该是昨天刻下,很快就能追上去了。” 方元摩挲了一下手下的印记,真元随着手指探出,轻易的就感知到了某些难以用眼睛看出来的信息。 他和兰香达成协议之后,两人就顺着商队留下的记号,一直在后方追赶着。 “嗯?有阴鬼追上来了!”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方元查看了记号之后刚刚准备启程赶路,但是突然他就看向了身后的方向。 他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鬼气在迅速的接近着。 又一波阴鬼要追上来了! 自从杀了那一队恶鬼将之后,已经在荒原之上走了三天三夜。 短短时间当中,方元就已经遭遇了不下十次的阴鬼攻击,当然这些追兵全部都成了方元手中的气运点数。 “看来你是杀了一个了不得的阴鬼,否则这些鬼物应该不会如此的穷追不舍。”兰香也是个不嫌事大的人,当即就笑嘻嘻的说道。 她也从方元的口中了解到了他之前的经历,知道有一队恶鬼将死在了方元的手上。 一路之上被杀的阴鬼,已经不下千余。 而能够阴鬼如此不计伤亡,也要追杀,显然方元所杀的那个名为阴离的恶鬼,在鬼怪当中有着不俗的地位,否则怎么会引来鬼怪的疯狂。 “也许吧,希望能够来几个厉害一点的角色,总是派这些炮灰来送死,我都快杀腻了。“ 方元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不怕鬼物来追,就怕追来的鬼物不够强,每次一动手,杀了一堆的阴鬼,但是寥寥的收获,总是让他牙疼。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太不效率了。 最好还是多来一些恶鬼将,让他好好的刷一下气运点数。 不过,为何,妖怪,鬼物,被杀之后就能获取到气运点数,而杀死人类反而却什么都没有? 方元在皇天界的时候,就知道,气运代表的是天意垂青。时来天地皆同力,就是这个道理。 此界当中,妖鬼纵横,又有不知名的恐怖存在躲藏的暗处。 但是这些家伙,显然受到了天意的敌视,所以杀戮妖鬼,就有气运点数拿! 那么妖鬼又是从何而来?它们肯定应该不是这个世界本土诞生的,否则绝不会杀戮普通鬼怪的时候也能够拿到气运点数。 “它们来了!”兰香说道。 这个时候,一道黑色的鬼气,出现在了两人身后数百丈之远的地方,浓浓的恶意从那鬼气当中散发而出,遥遥的锁定了方元等人。 很快,鬼气就已经来到不远处。 翻腾的黑色鬼气这时候翻滚的更加厉害了,一道道黑色鬼气从中飞腾而出,落到地上之后,一个个面相凶横的鬼物,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方元的运气似乎变好了,刚刚抱怨过后,这一次来的鬼物当中,竟然有三个恶鬼将,其余的也都厉鬼,普通的阴鬼,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 “你们这些鬼怪又来送死了!”方元厉声喝道。 其实就连他心中也很是好奇,这些阴鬼已经袭杀了他这么多次了,应该已经差不多摸清了他的实力才对。 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每一次追击的鬼物都会变强一些,但是仍旧是差得远,根本就不够看。 “嘿嘿,就是你这个家伙,杀了我们阴山鬼部的阴离大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三头六臂的人物,还不快快投降,也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恶鬼将瞪着一双爆出的眼球,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好像寒冰的冷冽气息。 “不知所谓,看来又来了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 方元听到鬼怪的话,摇摇头。他觉得如果鬼怪当中全部都是这种脑子不正常的阴鬼,人类应该早就能够将所有的阴鬼全部铲除吧。 但是,现状就是,阴鬼仍旧活跃于世间,甚至这一次,竟然轻易的就能攻陷城市,边荒十数个人类城市,在短短时间之内就被贡献了数座。 鬼物并不愚笨,反倒是阴险狡诈。 难道这些鬼物如此送死,其中还有什么他想不明白的阴谋诡计吗? 鬼怪狡诈,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你们急着找死,那我就好心成全你们,等你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时候,记得要感谢我啊。” 方元冷冷一笑,浑身真元当即爆发,冲天的气浪从他的身上迸发而出,十数丈之内顿时就飞沙走石,无数细碎的石块,登时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席卷起来,漂浮在了半空当中。 随即方元手臂一挥,雄浑的气劲当即就卷起了一道狂龙,漫天烟尘被席卷着,向着那写阴鬼冲击了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人类的武者也能掌握如此力量吗!” 即使已经不时第一次看到,兰香仍旧还是非常的震惊。 她是被诡物创造出来的,又和出身大派的兰香融合在一切,变成了特殊的存在。 眼界见识自然不差,但是却也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人类武者能够掌握这种力量。 无形的气场,明明不过是大武师的气血强度,却硬生生的打出了武道宗师的破坏力。 尤其是,这种名为真元的力量,对于鬼怪的杀伤力尤为巨大,比之气血和拳意的杀伤力更加的恐怖,似乎天生就克制着鬼怪。 恶鬼将面对那袭来的真元巨龙,齐齐一声大吼,一个个全部显露出鬼躯,丈许高的狰狞身影顿时就出现在了阴森的鬼气当中,其他的鬼怪,这个时候却没有攻击,一个个竟是全部都向着前方的三个恶鬼将扑了上去。 众多阴鬼扑倒了恶鬼将身上之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阴鬼竟然直接就融化到了恶鬼将的身体当中。 片刻间,就只剩下了三个恶鬼将。 那些普通鬼怪,竟是一个不留全部都融合进了恶鬼将的身躯当中。 “哈哈,你刚才应该直接出手的才对,现在机会错过,那就给我们去死吧!” 恶鬼将吸收了那些普通的阴鬼之后,恶鬼将的身躯就已经膨胀到了三丈高,一个个鬼面獠牙,看起来凶恶可怖。 第172章 嚣张跋扈 尤其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容貌更加阴柔的舒明赫,这俩放一堆虽然非常类似漫画里走出的二次元的美少年,可是也很娘啊喂! 就连迟钝的毕胜凡都几次说过这事儿了,不过都被了。 “咳咳,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大家都有没有兴趣?”蝮蛇忽然插了进来,刷了一下他的存在感。 成年毕方蹙蹙眉头,然后不悦的看向他。 “我可是代表我的主人来的,并非代表我个人。你们就算不把我当回事儿,也莫要扫了我家主人的面子。这是忠告!”蝮蛇神色阴冷的说道,其实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色厉内荏的话。但是谁让这几拨人中就数他们最弱。 那个成年毕方,实力深不可测。 那群巨大的老鼠,同样和实力深不可测。 最后赶来的这拨人,那个什么少年身边的那俩个中年人,一样的实力深不可测。 他蝮蛇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偏偏跟他们赶到一起了。这要是再不说起他的目的,只怕是最后只能无功而返。他可不敢无功而返。天龙迟迟未到,弄不好就是挂了。 这虚空宝地开启在即,主人交给他的任务,他要是完成不了,想必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他必须进入这个虚空宝地的内部。 “那你究竟代表谁?”成年毕方沉声问道。 “我的主人就东壇域有名的霸主金刚猿王!”蝮蛇极为骄傲自豪的道。 “金刚猿王?”成年毕方摇摇头,然后道“没听说过。” “金刚猿王?”小悠也跟着疑惑的摇摇头,然后道“没听说过。” 到是到了韩世芳这边,他身边的刀叔到是出声道“这个我们过来的时候似乎听说了,在靠近这边无灵之地的缘边,有一个偏远的东壇域。这个东壇域里有一个后起之秀的小猴子,对外的称号好像就是金刚猿王!” 泥煤的,后起之秀的小猴子。 蝮蛇郁卒无比的瞪向了刀叔,这是什么比喻啊? 而韩世芳众人也才露出了了然之色。 “既然只是一只小猴子,那么就没有必要去理会。你们都把钥匙带来了吧?把钥匙给我,有了钥匙我带你们进去更加省力一些。” 他说着就朝众人招手,第一个把钥匙递送过去就是小悠,韩世芳看见小悠把钥匙传递了过去,就直接也把自己的钥匙扔过去了,根本就没有理会刀叔的眼色。 到是那个蝮蛇,表情异常的挣扎。最后仍旧没有把钥匙扔过去。成年毕方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心动。 “那个……你必须保证带我们的人进入虚空宝地之内,否则的话,我是不会把钥匙交出来的。” “可以。”成年毕方一口应下。 蝮蛇最后小心翼翼的把钥匙交了出去。 毕方拿出三个部件放到一起,一个个部件就同时发光,然后自动悬浮到空中组合到了一起,可惜这把钥匙还缺了俩个部件。一块残缺在头部,一块残缺在尾巴上端。 毕方见了,自顾自的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俩个部件,扔了上去。这次五个部件组合到了一起,完成的钥匙还真是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 这把钥匙足足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随着金光的闪耀,它的身体主动颤抖了起来,发出嗡嗡的震动波。 小悠小爪子一挥,一道银色的光罩笼罩了全部的战鼠。 刀叔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也将怀里一个物件拿了出来,这是一把小太阳伞。这把小伞大约只有拳头大小,刀叔快速的将小伞一撑,噗的一声,一道光幕就彻底笼罩在刀叔等人的外面。 成年毕方也手中法决一掐,一道光幕遮蔽了他自己。到是蝮蛇他们眼神有点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虚空宝地就要开启了,当心空间风暴。”成年毕方看着他们那么傻,没好气的提醒了一声。 蝮蛇等人一听,空……什么……空间风暴? 立即脸色极为难看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把金光闪闪的钥匙,忽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响,然后咻的一下子就冲入毕方身后银红区域的银红色的浓雾中。 紧跟着银红色的浓雾,疯狂的翻滚了起来。 然后…… 翻滚的浓雾猛的一滞,跟着轰的一下子有什么东西从浓雾的中心猛的狂喷了出来。 那猛烈的空间之风,好似直接被什么东西从一个疯狂的漩涡里面甩了出来。 只一瞬间,蝮蛇身后的强者们一下子少了一半,不知道哪里去了。 蝮蛇的脸色大变,赶紧想招呼大家开启各种能量罩或是运功自保,但是他的话出口之后,却发现根本就传达不到其它人身边去,不管是传音还是精神力的传递,都直接被冲进过来的空间之风给扫没了。 蝮蛇只能狂乱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示意他们保住自己。 可是风太大了!~ 大风不断的将他身边的人卷走,卷上虚空,消失在他的眼前。 蝮蛇的心都揪起来了! 这要是他们都死了,到时候怎么进行下一步? 蝮蛇有些畏惧的想要抓住身边最后剩下的几个心腹手下。但是他的这些手下们却仍旧一脸惊骇欲绝的被空间之风直接吹走,刚才还紧紧拉住的手,拉住的人,一转眼就打着旋儿没了。 蝮蛇惊恐尖叫的眼泪都下来了,可是没有用。 就在他也觉得自己坚持不住,立即要要被风卷走,不知道会吹到哪里的时候,忽然身边好有什么一下子粘住了他。跟着他就感觉好似在坐过山车一样,忽而上,忽而下,忽而好似要被溺死,忽而又好似要被烫死。 没多久,他又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巨大的甩力猛的将他甩上了高空! 啊!!~ 蝮蛇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咚,他四仰八叉的砸到了沙地上。原来已经进入了虚空宝地之中!这里不在有空间风暴了。 噗嗤,哈哈哈……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原来就在他被扔下的沙地旁边,就站着韩世芳一行人,而在他被扔下的沙地后面就是一群缩小的身体的战鼠。 这群战鼠即使缩小的身体,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也足足有成年男人的高度。 只是相对于韩世芳等人的笑声嘲笑,战鼠的眼光都异常的冰冷无情,这种冰冷的时间简直都快把他的肠子冻结了。 “喂,那家伙,你可是我顺手带进来的。看在我好容易当了一把好心人的份上,你赶紧把搭载服务费交给我。” “搭载……服务费?”蝮蛇呐呐。 “当然,难道你指望我白带你进来啊?哼,天底下哪有那等光干活不要报酬的美事儿?” “我付报酬,我身上还有一些小玩意。您看上哪个就拿走哪个。” 小悠一听,就示意蝮蛇把他说的那些东西都给摊开让她选择。结果小悠发现蝮蛇身上带的最贵重不过是几种血脉。其它的都不值得一提。 小悠没好气的叹息了一口气。让自己的管家孙嘉去把那最珍贵的一盒子血脉给拿走了。 那是一盒子十二支试管,里面装着十二种血脉。蝮蛇一脸肉疼的看着孙嘉将血脉盒子带走,那是他私人珍藏中最珍贵的东西。失去了血脉盒子也让蝮蛇重新冷静了下来。没有同伴他在这个处虚空宝地之中几乎是寸步难行。所以……他道“请问,我能不能加入您的队伍?” 他又小心翼翼的询问小悠。 “我带着你,找到了好东西算你的还算我的?你呀,自己玩去吧。”说完这话,小悠就一招手,带着他的战鼠属下们就打算离开了。 只是孙嘉忽然站到了成年毕方的身边,一脸笑眯眯的。 成年毕方心中一凛。他其实很想现在就找韩世芳去,然后带着他接受传承,但是他也知道若是不让那位满意了,只怕人家也不会让他舒坦。 成年毕方,一咬牙,干脆的跟随孙嘉走了,他得给小悠带路。 蝮蛇一看他们走了,哪里还肯继续修炼,赶忙紧紧的跟了上去。 韩世芳蹙了蹙眉,侧头看一眼刀叔和剑叔“我们怎么办?自己寻找还是跟上去?” “跟上去!他们既然有人引路,指定是寻好东西去了。我们也跟去看看。”剑叔这个时候出声道。 “也好。” 他们这一行人也跟了上去。 这处虚空宝地,就好似一个小型的世界。天空是明媚的蓝色,而且还有一轮太阳。就是不知道那太阳是真是假的? 毕方见小悠不断的看那天空太阳,就道“那是假的,那不过是一件太阳晶核,是陨落的太阳最后的凝结体。” 小悠听了这话,表示理解。 “太阳晶核也是好东西!” 成年毕方抽了抽嘴角“可是一个虚空宝地是很需要它的。” “你们要是完成了传承,这个虚空宝地不就没有用了?” “传承结束之后,这里就换了主人了。那个时候有管太阳晶核的事情,就不归我管了。” “要不你现在把它拆下来给我吧,我很喜欢它。” 成年毕方直接一口回绝道“不行,现在不能动它,传承还没有开始。” “它有不是传承?” “不,它是传承的一部分。” “嗯?” “我们这个虚空宝地的传承有些不大一样。”成年毕方脸色不变的说道。 “噢?”这口气里充满了不甘心。 第173章 仗势施压 今日的折子已经批阅好,李汐闲来便无事,想起许久不曾见过三皇兄,自头次病重后便再未曾出过水月别居,林年会都不曾参加。心思一转,人已经在水月别居外头,见童儿守在门口唉声叹气,忙唤了她,“皇兄如何了?” 童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着李汐的袖口,顾不得什么失礼,哀求道:“公主,你就劝劝殿下吧,让沈公子继续为殿下治病,殿下向来听你的,只要你开口,殿下一定会乖乖治病的。” 李汐大惊失色,“沈公子不是一直为三皇兄看病吗?” 童儿道:“沈公子倒是每次都来,可来了之后殿下也不见,即便是见了,沈公子开了药,殿下也不会用的。过了年后,殿下的咳嗽愈发厉害,好几次咳得晕了过去,三两个时辰才醒来。奴才要人去找公主,迟迟没有回音,殿下这里又离不开人,公主又把殿下忘了……” 童儿说的带了哭腔,李汐暗骂自己该死,急着要往里头去。 行至门前,木门却被人从里头打开,一袭冷清的影出现在李汐跟前,“童儿,殿下唤你。” 生怕李昭有闪失,童儿立即进去。 李汐紧跟着要进去,却被隐华拦住,“公主留步,殿下说了,这会子谁也不见。” “本宫以摄政公主的身份,令你即刻让开。”李汐眸子一沉,骇然精光闪过。 隐华没有动,新衣也着急了,“隐华,你没有瞧见公主这样着急吗?还不赶紧让开?” 隐华站在门前,就似守护神,纹丝不动,“公主请回吧。” 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杂着童儿苦苦哀求的声音,令李汐心中烦乱,她怒喝一声:“让开。”去推隐华的手。 隐华手腕翻转,生生将李汐的手臂抓住,“公主要进去,就踏着属下的尸体进去。” 李汐怒目瞪她,“别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汐儿。”凤尘紧赶着来,便瞧见了这一幕,上前将李汐拉住,隐华也放了手,“你在这里闹只会加重殿下的病情。” “你怎么来了?”因担心李昭的身体,李汐说话也没有好语气,愤愤地甩开凤尘的手。 “是殿下叫我来的。”凤尘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隐隐听得里头传来的咳嗽声,知道是李昭的身子又不好了。 隐华见了凤尘,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进去。 凤尘拍拍李汐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殿下不肯见你,必定有原因的,我先进去看看,你不可着急。” 温和的声音令李汐冷静下来,“拜托你了。” 凤尘进了院子,循着咳嗽声传来的方向,在后山的竹园中找到了李昭。 童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殿下,奴才求你了,就回去吧。” “童儿,你去把我的那一管笛子拿来。”不管童儿如何哀求,李昭都坐在竹椅上不动,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凤尘远远瞧着他,白色的袍子裹着一把瘦骨嶙峋,才几日不见,那个风淡云轻的男子,就消瘦的没个人样了。 “殿下。”凤尘的声音放的很轻,生怕太重了,会将那个男子吓跑。 李昭回头看他,凤尘发现他的眼,没有神韵,甚至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的光。“殿下,你的眼……” “我看不见了。”李昭笑着说。 凤尘想说公主就在外面,公主十分挂念他,可如今,什么都不必说了。因为他知道李昭为何不见李汐了。 他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样的李昭,他无言。 李昭却毫不在意,“除了隐华,你是唯一知道我看不见的人,连童儿都不知道。”他起身,坦然自若地行至桌旁,准确无误地将桌上的茶杯倒满,又递给凤尘,“我早就知道眼睛会看不见,所以一开始就闭着眼熟悉水月别居里的一切。” 凤尘接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沁湿了他的袖口,却无暇在意。他直直地盯着李昭的眼,希望从里头看到一丝神光,哪怕是以丁点也好。 可那曾经盈满智慧的双眼,真的只剩下一片死灰。 “神医医术独步天下,殿下为何不让他瞧瞧?”许久之后,凤尘才问道。 “沈清鸣的医术再好,也不过保我三年的性命,他并非神。”李昭又坐回藤椅上,睁着眼望着天空,仿佛正在为天上翻飞的白云而陶醉。 凤尘却清楚,他的眼,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殿下找臣来,有什么要事吩咐?” “近来老是做噩梦,梦见十年前的那一夜,也许是因为时日无多,心中积累的愧疚之感,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李昭表情淡然,语调波澜不兴,丝毫没有临死的恐惧与惋惜,只是稍稍一些遗憾。 “我这一生,负了两个女子,她们信我如初,我却一次次欺骗了他们。”李昭从袖中取出两封信,“这红色的信,是给汐儿的,待我离开后,你寻个适当的机会给她。” 凤尘上前去,郑重地接过,忍不住问道:“公主迟早是要知道的,或许殿下亲口告诉她,会令她好受些。” 李昭苦涩地笑笑,“我是个胆小鬼,不敢再面对她的质问,怕听到她的哭泣,更不想有一日看着她崩溃。凤尘,我再没有经历护她周全,今后的路,希望你能信她、护她、爱她、宠她、此生不离不弃。” 凤尘指天立誓,“我凤尘,此生对李汐不离不弃,倾尽毕生心力信她、护她、爱她、宠她,致死方休。” “愿你出自真心,而非对我的可怜。”李昭幽幽一叹,又将蓝色信封递给她,“这封信,是给盈盈的,若有一日,六皇叔与汐儿到了不得不刀剑相向的时候,你将信交给盈盈,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凤尘没有疑惑,一一收下放好。 夕阳沉下,在林间洒下一层斑驳的暖意,李昭望着逐渐沉没的红日,悠悠叹道:“日落好美。” 凤尘鼻头微微酸涩,面色没有多大的变化,“接下来,殿下有什么打算?” “人之将死,反而想要出去看看,我这一生都在水月别居待着,如今汐儿身边有你和安佑等人,我也算是放心了。四下走走吧。”李昭挥挥手,示意凤尘可以离开了。 凤尘知道,这一走,或许就是永别,永远再无见到这个男子的机会了。 他退后两步,朝李昭诚挚地扣了三个头,“请殿下放心。” 李昭闭上了眼,夕阳最后一道光落在他身上,白皙的袍子上洒满了新生的嫩叶,斑斑点点,影影绰绰。 李汐在水月别居前着急地等着,见凤尘出来,忙迎了上去,“三哥哥如何了?” 凤尘道:“没什么打紧的,只是说在水月别居待得烦了,想出宫去走走。” 见他不似说谎,李汐便放心了,“他一直把自己禁锢在这个水月别居,出去走走也好,新衣,即刻去安排。” 凤尘唤住新衣,刮了刮李汐的鼻头,笑道:“殿下才说你最了解他的,如今你就打他脸了。他向来喜静,你这一大张旗鼓,哪里安排到他心上了?” 李汐暗道自己但真是糊涂,“既然如此,就让女策的人暗中跟随。” 凤尘又摇摇头,“殿下说,此次离宫,只想做个闲散的世家公子,体验一下真实的民间生活,只带童儿与隐华就够了。” 李汐担忧道:“即便不带女策,随行的太医必须带。” “也罢,你就从太医院择一个闲散的太医来。”凤尘也担心李昭的身子,虽知道他时日无多,可总算是尽人事听天命。 但愿那个人,在最后这段时光里,能够好好地享受生活。 李昭离宫的消息传到甘露宫,李盈盈正招了李依依说话,手中的富贵花开茶杯慢慢倾倒,落在地上碎成一朵银白的花。 “娘娘,你没事吧?”李依依担忧地问道。 李盈盈回神笑了笑,着人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狼藉,“本宫今日不适,妹妹先回宫去吧。” 李依依以礼告辞,李盈盈急急唤来连星问道:“他什么时候离宫?” “娘娘说的谁?”连星不明就里。 李盈盈声音打着颤,“三殿下。” 连星恍然,想了想,道:“听他们说,是今儿下午,公主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相送。” “准备去城门。”李盈盈不容置疑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死心,也许至今还不信他会那样对待自己,想要等他一个解释。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的漫长,李盈盈在窗前久久站立过,在长榻上卧到睡着,最后躺在花园里,静静等着日暮西沉。 在这个咋暖还寒的季节,皇城门下的风因为绕过护宫河,有些湿冷,吹得那具单薄消瘦的身子更加令人担忧。 李汐远远立在长街尽头,看着男子颤颤巍巍地上了车,却不再往前行一步。 “有什么对他说吗?”只有凤尘知道,这一别便是死不相见,生又离别。此时此刻,他才是真正佩服李昭,走的潇洒坦然。 李汐含笑摇头,“皇兄既然不愿人相送,便让他走的安静些,我怕一看到他,又会露出让他牵挂的表情。” 凤尘看见李昭回首,他上前一步,紧紧握着李汐的手,远远朝他点点头。 李昭的双眼已经看不见,凤尘却坚定地相信,他一定能够感受道。 马车悠悠前行,带走李汐所有的祝福与期盼,更带走城墙上一双如剪秋水的望眼欲穿。 李盈盈随着马车的前行的轨迹,在城墙上变换着位置,可无论她怎么奔跑,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他到底,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 李盈盈觉得,或许自己已经能够完全放下了,放下那十数载的执念,放过了他,也放过自己。 她在城墙上抱头哭泣,任由泪水湿了绛紫的长裙。 第174章 重金酬谢 “小畜生,我让你住手!” 望着叶长空那挥拳的动作,炎秋容睚呲欲裂,身上散发着尤为恐怖的气息。 可叶长空却不为所动,那挥出的拳头一往直前,直接轰杀在了炎无极的脑袋上。 轰!~ 噗~哧!~ 重伤中,还处于灵魔瞳术的灵魂刺痛中的炎无极,根本无力反抗这一拳。 他眼前漆黑的视线,忽然一片血红,将他的整个世界都染成了血色。 他甚至连恐惧、痛苦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他的血色世界就开始出现崩塌。 死亡前的一刻,炎无极甚至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叶长空时的场景。 那时候,叶长空正在云溪城外的那处平原中追杀黄天佑。 那时候的他,立在那体形庞大的碧眼金雕身上,居高临下藐视着叶长空,是多么的不可一世。 可今日,叶长空却活生生将他砸死在了血云战台上。 死亡前的最后一刻,炎无极心中弥漫出的,是不甘,是悔恨,是无助! 他突破了剑之意境,挤入苍炎国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天才行列。 他以后的路还很长,有着远大的前程和宏愿,他不甘就此陨落。 他悔恨自己,为什么不让叶长空离开血云战台,非得要夺叶长空之命,害得自己饮恨而终。 在死亡面前,他更是显得惶恐无助。 任由他出生便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身为炎族皇亲嫡脉,他的这些身份在死亡面前,没有半点的作用。 可,即便炎无极再如何的不甘,如何的悔恨,如何的无助,他都无法改变眼前自己将要死亡的事实。 临死的一刻,他甚至都未能再多看一眼这个美好世界。 叶长空灵魔瞳术的攻击刺痛了他的灵魂,更是刺瞎了他的双眼。 这对他而言,才是最残酷,最让他绝望的。 “我儿!” “啊!” 炎易风望着那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的炎无极,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悲恸吼声。 那满头的黑发,在这一瞬间变得花白。 冲天的恨意和怒意,将他的所有理智吞没。 即使明知无法破开血云战台上的灵纹防御阵,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发疯般的轰杀出一道道含恨的杀伐。 “第三血云战台的王者。” 叶明轩深深的吸了口气,为台上那散发着光芒的孤傲身影而感到欣慰。 “结束了。”程紫莹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仿佛为叶长空而骄傲。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青云宗失望的。”海老的脸上带着笑容。 “好家伙!” 云老、鲁非凡、韩娇等所有人,全都发出激动人心的大笑声。 最后战局的逆转,还真是让人意外。 这一刻,站在第三血云战台上,受到全国睹目的叶长空,是骄傲的。 分配在第三血云战台上,北玄宗的十六名天才联手,都未能阻挡住叶长空的登顶。 并且,这以炎无极、魏云鹏为首的天才们,全都付出了生命的惨重代价,唯有两人逃出了第三血云战台。 第三血云战台上的战斗,当真是精彩而又惨烈。 毋庸置疑的是,叶长空成为了第三血云战台的王者,挣来了参与风云大会的名额。 场中、场外,不少人都为叶长空的登顶而给予由衷的祝福。 至于陷入丧子之痛中发疯了的炎易风,以及怒不可遏的炎秋容等人。 叶明轩、海老、云老根本就不会太过在意,有他们在,今日就算是豁出了性命,彻底与炎族决裂,他们也会全力保全叶长空。 有他们这些人在,炎族,不敢动叶长空。 更不敢与青云宗彻底决裂,因为苍炎国中,还有着北玄宗在虎视眈眈。 “终于拿到风云大会的名额了。” 第三血云战台上,浑身染满伤痕与鲜血的叶长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看到了叶明轩、海老等人的欣慰,看到了不少人对他的祝福,他真的很开心。 一年了,终于在追赶楚一凡、林月倾的路上,迈出了如此之大的一步。 这一步的迈出,让他成为了苍炎国年轻一辈中最为耀眼的人物。 “楚一凡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在苍炎国崛起,在苍炎国宴中挣得名额,而我却只用了一年!” 在那布满笑容的脸上,他的眸中更是有着炽热光芒在闪烁。 他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 他所绽放的光芒,比去年的楚一凡、林月倾,还要耀眼。 “我赢了。” 叶长空朝着叶明轩等人的方位靠去,面上的笑容是那般的灿烂。 在他从第三血云战台中落下的一刻,第三血云战台上的灵纹阵也随之停止了运转。 他的身形缓缓下落,叶长空、海老、云老身形更是护在叶长空的身旁,警惕着炎族的那些人。 然而,所有人却小瞧了炎易风的疯狂。 在叶长空从第三血云战台落下的一瞬,炎易风整个人都如同化为了一团愤怒的火焰,爆发出可怕的速度,飞掠向叶长空。 “叶长空,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炎易风怒吼震天,不顾一切代价,也要替子报仇,当场斩杀了叶长空。 从血云台上跳下,身子正处于下坠过程中的叶长空,清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杀意扑面迎来。 望着那宛如化身为怒焰,蕴含着恐怖力量飞掠而来的身影,他的眼中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的畏惧之色来。 “易风,回来!” “炎易风,你是在找死吗!” 炎秋容的诉喝声之后,紧随而至的便是海老、云老等青云殿元老的震怒声。 那盘旋在叶长空身周,陪同叶长空身形一起下坠的叶明轩、海老、云老等人,身上全都涌现出了恐怖气息。 在这半空当中,好似嫌弃了一阵狂风巨浪般,数十道强横气息瞬间弥漫,齐齐指向那冲杀而来的炎易风。 “滚开!” “找死!” 海老、云老等九位青云殿元老,全都施展出了蕴含强大力量的杀伐,轰杀向炎易风。 而叶明轩、鲁非凡、韩娇等人,那悬浮着的身形快速变化,瞬息间便围拢在了叶长空周围,将之重重保护了起来。 炎易风一心想要替子复仇,已经失去了理智。 在场中所有人的视线中,炎易风就宛如是飞蛾扑火般,迎着九位青云宗元老的杀伐,冲杀向叶长空。 轰~隆!~ 九位元老出手没有半点留情,九道恐怖的杀伐全都交汇在了一起,这处天空都仿佛颤动了。 一股股可怕的能量冲击气息,朝着四周疯狂的蔓延。 而位于那些强大杀伐能量核心区域里的炎易风,更是当场被绞杀。 血雨与血肉碎沫,在那片天空的上方倾洒开。 “这才是青云宗的底蕴……” “那九位老者,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些活下来的第二、第三层次的试练弟子们,内心全都一阵恐惧。 第175章 夹在中间 一通电话过后,大汉能够感觉到,徐管家并没有怀疑自己,或许是徐管家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这个清远县的势力,敢欺瞒湖州市的黑老大,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徐管家去出现在大汉认为他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大汉一时有些傻了眼,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怕徐管家一行人是跟踪自己而来。 他真是后悔的恨不得用头撞墙,自己实在是太不心了,到这里来,竟然忘了观察一下身后有没有尾巴,既然人已经站到面前了,大汉也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客套说,徐管家,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呢? 徐管家冲着大汉“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他,而是走到冯雯雯面前问道,你姓冯?是市中医院的医生? 冯雯雯轻轻的对着眼前的陌生人点点头,尽管她现在还不明白此人是敌是友,可是从大汉对此人的态度分析,此人应该是可以镇得住大汉的人。 徐管家又问,你被关在这里六天了吧?这帮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冯雯雯又是点点头,眼里的泪却要滴下来。 站在一边的大汉急了,赶紧冲着冯雯雯说,你倒是跟徐管家说实话啊,你在这里几天,我们可是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并没有让你受一点委屈啊,你这么一哭,可就有些说不清了。 徐管家冲着大汉怒斥道,你住嘴,我问你了吗? 大汉赶紧闭上嘴巴,两眼直直的盯着自己在几分钟之前还想要当成摇钱树的女人,看眼下这情形只怕是不成了,很明显,徐管家今天来这里的重点好像就是针对这个女人的。 冯雯雯总算是轻轻的从嘴里吐出了一句,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徐管家听了这话,放心了不少,转身吩咐两个随行的手下,把这姑娘赶紧送走。 手下应声过来扶起冯雯雯,大汉一看徐管家要带走冯雯雯,不禁有些着急的的抓住徐管家的胳膊说,徐管家,你可不能把这女人带走啊,这不合规矩啊,你就这么把人给带走了,我可怎么向买家交代啊。 徐管家严厉的眼神看着大汉,伸手一指大汉的脑袋说,现在这时候,你还想着怎么向买家交代,依我看,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这颗脑袋到底能在头顶上存放多长时间吧。 两个手下架起冯雯雯出门上了一辆商务车,徐管家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找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后,问大汉,上周五的时候,我还打过电话给你,我可是听你当时回答,最近没做肉票生意,你跟我解释解释,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汉头上的汗渗出来,徐管家的手段他是清楚的,此人是蒋耀东手下专门执行桂规矩的二号人物,深的蒋耀东的信任不说,就连蒋耀东手下的八大金刚若是违反了道上的规矩,也由徐管家来一律执行。 当着徐管家的面,大汉只好说,其实,这女人并不算是肉票,是一个熟人请我帮个忙罢了。 徐管家点头说,行了,这件事到底什么情况,咱们暂且放下不趟,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最近有没有个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大汉的心脏剧烈颤抖起来,徐管家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派出监视蒋耀东的人已经被徐管家发现了,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竟然敢胆大包天的派人监视老大,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都是严重的犯上行为,必定是要受到惩罚的。 大汉支支吾吾的说,徐管家,您也知道,最近我的运气不好,手里的酒店没了,兄弟们也是四分五裂,要是徐管家这个时候再误会我,我可就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徐管家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误会?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我们老大收了你的酒店,当晚你就派人开始监视他的行踪,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在的红河县里,有人当你是个人物,到我们老大面前,你竟然也敢耍心眼,我看你是活腻了。 徐管家说着,随行而来的底下人,有人已经把别在腰间的手枪拿出来耍弄,那意思,只要徐管家一声令下,就立即送大汉等人去西天。 大汉和手下一帮人都吓坏了,这穷乡僻壤的,就算是枪声响起,估计也没什么人会过来看热闹,更别提有公安局的什么人过来了,大汉领着一帮兄弟“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徐管家面前。 大汉控制不住的两腿开始发抖,眼泪鼻涕的跪在徐管家面前说,徐管家,您是误会了,我可从来都没有让手下的兄弟跟踪老爷子啊,就算是我吃了豹子胆,我也不敢对老爷子有什么心思啊?徐管家,你是老爷子身边的红人,这次您可一定得救救我们兄弟几个,只要能过了这一关,从今往后,徐管家您就是我们这帮兄弟的再生父母啊。 瞧着几个大男人齐刷刷的跪在自己面前,徐管家心里不住摇头,这帮兔崽子,就这点胆量,还想要跟老大蒋耀东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徐管家起身对手下说,把这帮人全都给我带回去。 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对大汉说了一句,大汉,你要是真有什么误会,还是当面跟我们蒋老板说吧。 大汉吓的两腿早已发软,站也站不起来,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一个个被徐管家的手下押送上车,他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秦书凯很快接到蒋耀东的电话,冯雯雯已经找到了。 握着电话的听筒,秦书凯的泪差点当场流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这一个星期的牵肠挂肚,尽管表面上一切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多少次午夜梦回,梦见冯雯雯不知道在何处受苦,于是他便再也睡不着了。 现在冯雯雯总算是找到了,他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情绪。 蒋耀东说,看起来有些感冒发烧了,其他倒也没什么大碍,我已经让我的保健医生帮她弄了点『药』吃吃,你抽空把人接回去吧。 秦书凯感激涕零的口气说,蒋总,大恩不言谢,我马上派人去你那里把人接回来。 蒋耀东对着电话“呵呵”笑道,秦县长言重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没想到在我湖州市的地盘上,找个人竟然还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我这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只要秦县长你不介意就好。 秦书凯赶紧笑道,只要人还活着,比什么都好,我心里感激蒋总还来不及呢,说什么介意呢。 蒋耀东说,说起来,这件事也有些特别,绑架冯雯雯的人目的不在于钱财,也不在于图『色』,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可能是跟贾仁贵有很大关系,至于具体情况,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书凯知道蒋耀东并不想在官场人争斗之间掺合的太深,因此说话点到为止,于是对蒋耀东说,蒋总,您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等人接回来之后,我自会仔细调查详情。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关于土地拍卖之类的话题后,秦书凯客气的跟蒋耀东说了再见。 放下电话后,秦书凯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德东的电话号码,让他立即派人去湖州把冯雯雯先接回来,另外马上让手下人继续打电话给贾仁贵,告诉他,一个儿子五千万,没有一个亿就等着给他儿子收尸吧。 秦书凯这次是真的发怒了,贾仁贵既然跟自己玩阴的,那就继续玩好了,自己倒是要看看,这出戏演到最后,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竟然敢利用冯雯雯来要挟自己,这厮还真是把自己当成诸葛亮了,排兵布阵忙的不亦乐乎,利用屠德隆来对付自己的同时,暗地里还暗度陈仓绑架冯雯雯。 既然贾仁贵铁了心的要跟自己作对,难道自己还怕了这个老甲鱼不成,现在冯雯雯已经回来了,自己已经不再对贾仁贵有任何忌惮,可是他贾仁贵还有两个儿子在自己的手中,现在也该轮到自己扬眉吐气,出招收拾贾仁贵的时候了。 贾仁贵也不是省油的灯,大汉那边一出事,他立即就受到消息。通报消息的人说,贾书记,大汉和手下的一帮兄弟都被蒋耀东手下的人给控制了。 贾仁贵有些不解的问道,昨晚上不是还没抓人吗?不过是把酒店给强占了,如果蒋耀东有心抓人的话,强占酒店的时候一块抓就是了,为什么要等到昨晚上才动手呢? 通报消息的人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大汉被抓,是因为绑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正好是蒋耀东要保的。 贾仁贵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蒋耀东是因为发现大汉干了绑票的事情,所以才会收拾他。 那人说,还不止这一件事,据说是大汉的酒店被蒋耀东强占后,大汉心里不服气,派了兄弟跟踪蒋耀东,想要找机会对蒋耀东下手,没想到蒋耀东是个老江湖,心里对这些事情早已有了防备,所以,大汉派出跟踪的人都被人家发现并抓住了,而大汉自己因为种种不守规矩的行为,也被蒋耀东派人给抓了。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第176章 出个主意 告罪道:“臣妾近来身子不大爽快,皇上可唤其他姐妹前来侍寝。” 李铮又关切问她怎么了,李盈盈再三说无碍,便把这事给丢开了。 又说到了李依依,说她原也没有犯什么大错,便将她禁闭解了,又让魏子良亲自送了慰问品过去,方才罢了。 又有后宫妃嫔一一前来请安,李盈盈便趁机告辞离去。 廉亲王府,李权回府已经是黄昏时分,四下不见李承锋,蹙眉道:“今儿个宫里不该他当值啊。” 李尚武犹豫,在李权视线的逼迫下,如实道:“公子去状元坊喝酒了。” 李权怒喝:“去将他绑回来。” 李承锋被绑回来之际,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说着要杀了他们。 李权实在看不下去,将一杯凉茶泼到他脸上。 李承锋正在酒性上,被人如此一泼,哪里能忍,待要发作,看清了眼前的人,声音没来由就软了下去,“爹……” “你还知道是我李权的儿子?”李权怒他不争,“你若有凤尘一般的才智,为父也不会如现在这般被凤铭那老匹夫压着。” “那是爹咎由自取,若早早将李汐杀了,他凤铭没了依靠,还怎么和你争?”李承锋不服气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说的何其轻松,眼下局势不明,皇上智力恢复,李汐迟早会交出摄政大权……” “爹这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李权昨儿个为李汐求情,今日李汐回归朝堂,李承锋心中窝火,又因喝了点酒,便再没有顾虑,不等李权的话说完,便大声打断了他,“知道的说爹是为了天下百姓,那不知道的人,只说你不过一个懦夫,怕了凤铭与安国候那两个老匹夫。” 李权自是气的不轻,只等他说完,便一巴掌扇了过去,只把没有防备的李承锋给打的一个踉跄到门边。一口气提不上来,靠着桌案急喘起来。 李尚武忙上去安慰李权,又对李承锋道:“旁人这样说也就罢了,公子怎的也这样说。” 李承锋本就对李尚武不甚满意,他这一开口,正惹了李承锋的火气上来,起身冲着他道:“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们李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一句话刻薄至极,说的李尚武哑口无言,只得垂下了头。 李承锋愈发来了劲,指着李尚武道:“不过是我李家可怜你,才有今日人模狗样,给你三分脸色,就真把自己当做主子了不成?在本公子眼里,你也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李尚李尚武深知李承锋对自己的敌意,因此一直不曾与他计较,此刻这话听着难听,可到底还是忍了。 李尚武能忍下那口气,李权却又被气的上了头,重重咳嗽两声,竟然一口血洒了出来。 李承锋此刻也傻了眼,反应过来时李尚武已经将李权扶去偏方歇下,又忙叫大夫过来。 李权却死活不躺下,只指着李承锋,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李尚武着急,对李承锋吼道:“还不赶紧出去,难道要将王爷气死了你才甘心吗?” 李承锋被这一声爆喝,当即懵了,只神志不清地出去了。 再说来仪居。 因下午的事,李汐心中一直不痛快,用餐时也心不在焉,想着此刻凤府那边该是怎样衣服温馨的画面,越想心里就愈发的不舒服,也吃不下去了。 新衣一旁瞧着,将自家主子的心思摸了个透彻,一边着人收拾着餐具,一边道:“前头才将人家赶走,如今又想念了,主子这又是何必?” 李汐似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一个激灵,只死死盯着新衣,“你这蹄子胡说什么呢。” 新衣叹口气,朝自家主子翻了个白眼,“若说主子在朝堂之上是满分,在恋爱这方便,根本就是不合格。” 李汐玉面一红,骂道:“你这蹄子不知臊,仔细我打你。” 新衣皱皱眉头,“奴婢说的哪里假,今儿个下午驸马爷分明就是吃醋了,可主子还一个劲帮着沈清鸣说话,一点不会看人心思。” 李汐虽嗔她说话没个遮拦,可又细细回想下午时的话,也没想出哪里不对劲,略微不满道:“他的心思从来不说,我又怎会知道?” 新衣直摇头,暗道自家主子可也真是的,这些年但真是难为她了。 自那日后,凤尘便少在来仪居,多是去了凤府,见到李汐也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漠然样子,两人的关系一度冰凉下来。 而李汐表面不在意,实则心中是又恨又恼,想着凤尘回家是为了见那女子,每次见他便是冷嘲热讽。 新衣瞧着着急,可李汐不准她开口,也就只能干着急。 这日才下了早朝,便洋洋洒洒落起了大雨,天地间雾蒙蒙的挂着一片雨帘,不见行人踪迹。 李汐看折子乏了,便捧着茶杯到窗边看雨,院子里一片还未盛开的秋菊在风雨中摇摆,几颗柳树的枝条甩在空中,似女子长发随风。 见两名女侍撑着伞匆匆而来,李汐忽的想起几日不见幻樱那丫头,便问新衣,“幻樱这两日忙什么?” 新衣正在整理桌上的折子,闻言头也不抬道:“主子快别提了,幻樱最近老是往乾清宫跑,也不知是不是看山谁了。” 大风带着雨斜斜刮了进来,李汐紫金的孔雀长袍被沁湿,她忙退后一步,嗔了新衣一眼。“你当幻樱也是你吗?成日家就想着这些。” “神天菩萨,奴婢可并非有的放矢。”见李汐不信自己,新衣忙指天发誓,“幻樱从前从不带香囊的,最近奴婢老闻着她身上有异香。”她说道这里突然的住声,神秘兮兮的靠过去道:“主子,你猜我那日瞧见啥了?幻樱竟然穿了一身粉色百褶罗裙去乾清宫,因有要事奴婢才没有叫住她,待忙完了这头的事去找她,又死活不承认。” 新衣说话时有夸张,可不会说假,幻樱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衣服从来就只穿黑色,莫非但真如这新衣所言,那妮子看上了谁? “乾清宫除却皇兄与魏子良,再无旁的男子,你说,幻樱会恋上他们中的谁?”李汐捧着茶杯坐回案边,细细想去,若幻樱看上的是魏子良,两人情投意合也未尝不可,若她喜欢皇兄,那就麻烦了。 “主子忘了,乾清宫还住着一人呢。”新衣有些不满。 “你是说沈清鸣!”李汐惊讶,又想起千牛镇的事情,“原是这样,当初就是幻樱救了沈公子一命,也该是二人命中有缘。” 新衣惊得瞪大了眼,对于沈清鸣她虽拿不出证据,可也不会相信他,“主子但真决定,将幻樱配给那人吗?” “感情是两人之间的事,我怎么插手?”李汐微微一叹,抬首看着新衣,柔了声音,“唯独你二人,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 新衣张了张嘴,还是将话压在心底,自己打定了主意要在主子身边待一辈子,自然不会去寻什么真心人。见李汐眉宇间已经有了担忧,怕再说下去又惹了她伤心,新衣换了个话题,“李常在昨儿个遣人来送了两瓮茶叶饼,奴婢叫人拿来。” 提起李依依,李汐脸上总算是露了一丝笑,“昨儿个皇兄还和我说,要进她为贵人,皇兄虽不能一心一意待她,比起别的妃嫔,他们二人的心靠的更近。” “前头主子还提及,要封皇贵妃为皇后,皇上也是默许了,奴婢实在看不懂,主子前头极力反对封皇贵妃为皇后,眼下为何又赞同了?”新衣百思不得其解。 李汐一边吃食,一边道:“今时不同往日,皇兄不会再受李盈盈控制,这个皇后的位置给谁都是一样的。如今除了皇兄的病情,我再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皇兄的病情不再恶化……”说道这里,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宇又笼罩上一层浅浅的担忧,时至今日,她还不敢相信皇兄但真好了,犹自还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新衣扁扁嘴,“既然给谁都一样,那还不如给李常在呢,前头皇贵妃那般刁难主子和李常在,今后若成了皇后,还不定要怎样的嚣张跋扈呢。” “我并非没想过将皇后之位交给李常在,可无论再怎么掩盖,她的出身始终是一个污点,在后宫难以服众。皇贵妃是嚣张了些,可正因为她的嚣张,后宫才算宁静些。”说话间李汐让新衣将吃食端下去,微叹一声,又开始看折子。 新衣摇摇头,主子考虑的事情,远非自己能够想到的。 二人正说话的空档,雨小了些,便听外头一声高呼,安佑来了。 还不等李汐同意,那一袭红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殿门前,近似幽怨地看着李汐,“公主害的臣好苦。” 李汐挑眉,这两日安定下来,安佑又没了个正经,整日里不见人的,“这两日本宫从未见你,连早朝都免了你的,怎么害你了?” “这两日安国候不断安排女子与臣见面,还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咱们皇上哪里会管这档子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的主意?”说这话的时候,安佑已经入了殿,招手让新衣上了茶,捧着茶杯一脸幽怨地看他。 李汐看着满地湿湿的脚印,微微皱起了眉头,稍微想了一下,反应过来,笑的幸灾乐祸,“此事你还真怪不了本宫,皇兄下旨前,并未与本宫商议。再说……”微顿,她饮了一口茶,稍稍收敛脸上的笑意,柔声道:“安佑,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舅舅只你一个儿子,安家有了后,舅舅忙着含饴弄孙去了,哪里还管你?倒不如像我说的这般,你娶个妻子在家也好。” 安佑连连摆手,“旁的事也就罢了,此事休要再提。” 见安佑如此坚定,李汐稍稍问道:“你如此执着不肯娶妻,可是心中有人了?” 安佑面色不改,只是笑笑,“你就权当我心中有一人,此生非她不娶即可。” 虽是玩笑的语气,李汐却看得出,安佑这句话说得十分认真。尤其是那笑容里参杂的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更是令她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女孩子,能够令向来洒脱的他,也三缄其口。“你若看上了谁,说一声,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做个偏房也可。本宫并非对身份背景有偏见,你毕竟身为侯爷,今后必定是继承舅舅的官职,正妻不可是……” 知道李汐接下来的话,安佑正色道:“知道你为了我好,可唯独此事不能,爹也就能听得进你的话,你劝劝他,不要为了我,得罪了所有人。” 安佑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李汐也不深究,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原则,何况这原本是无关紧要的事,“也罢,我会和舅舅说的,只是你得考虑我刚才的话,安家香火蜷全在你一人。” 安佑晃动身形,背对着李汐招招手,“凤尘也是凤家独子,公主也该考虑考虑了罢。” 李汐嗔了他一眼,待他远去,不由的喃喃道:“众人皆道长琴小侯爷该唤常情小侯,依我看,改叫长情小侯也可,只是不知究竟哪家的女子能有如此福气,的他眷顾。” 新衣嘻嘻笑道:“奴婢倒是听过一个民间传言,就是主子受伤失踪那段日子,小侯爷不是竭尽全力寻找吗?因封锁了主子失踪的消息,民间又有人说看见小侯爷与一名女子同行,后来这位女子不见了,小侯爷便倾尽全力寻找她。” 李汐道:“众人不知皇城事,纷纭之间多是假,外头说的哪里能信。只不过安佑在此事上太过执着,确实可疑。” 朱笔方才搁下,李汐又拿起来,笑道:“新衣,你去凤府走一趟,兰青言与安佑两个性子合得来,兴许他知道些什么。” 新衣努嘴,“主子,这也是大事吗?”她敢肯定,自家主子铁定只是想要看看热闹罢了。 李汐却郑重地点点头,“是。” 新衣鄙视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略微不满道:“左右主子今日的折子也快完了,不如到凤府走走罢了,眼下驸马爷该还在凤府,晚间也好一起回宫。” 提及凤尘,李汐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不快道:“让你去便去,这样多废话。” 新衣无言,也不知这两日主子究竟在气些什么,也怪驸马爷,他吃醋虽是在乎主子的表现,可就主子这个榆木脑袋,他的想法不说出来,主子哪里知道?她一头想着,没防前头有人撞了上来,抬首一瞧不是凤尘还是谁? 第177章 开始钓鱼 横浮于空,远远眺望着这边的诸多大妖。 目光,皆是眨都不眨的紧紧盯着这处虚空战场。 他们全都看出了,这一次的碰撞。 显然,是决定决定叶长空和凤血妖龙的胜负关键。 那处虚空当中,狂暴的能量风暴余波,依旧在持续肆意翻涌。 诸妖耳中,也是接连有惊天动地般的轰鸣爆响声袭来。 然而,并没有持续太久。 约莫三息之后,忽然间,有着巨力砸在重物上的沉闷声响传来。 四方诸妖,就只见,那片完全被能量风暴余波所湮灭的虚空战场中。 轰然有着一道庞大的身躯从中,倒射般的爆飞了出来。 这道被轰得倒飞出去的身躯,重重的撞击在了后方一座巍峨的山峰上。 那座遭受到撞击的山峰,直接崩碎,有烟尘翻弥漫,漫天的山体大石崩飞。 可,那道倒射般飞出去的身躯,却是依旧还未停下来。 直至又飞出了上千米的距离,才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 将那处方位的地面,摩擦出了一条常常的巨大凹痕来。 被击飞出了如此之远的距离,沿途撞碎了一座大山,毁掉了大山后方成片的山水林地。 其身躯所倒飞之处,更是倾洒着好似雨幕般的金色血雾。 将倒飞途中沿途一大片长空,都染为了朦胧金色。 由此可见,这道身躯,遭受到了何等凶悍的杀伐力量冲击。 并且,从这道身影那庞大的躯身,就足以判定,是为那头拥有着万丈长的凤血妖龙了。 这样的一幕,无不正是了叶长空先前的那番话语。 让这尊凤血妖龙身上的血液,溅满了这片长空。 咚!~ 也正是在现场诸妖的目光,皆都凝视在那率先倒飞出去的凤血妖龙身上时。 那片能量余波肆意的虚空当中,叶长空身影也是从中倒射飞了出来。 只不过,他那倒射般的身影,却是没有引起场中诸妖的太对关注。 不仅,是因为他的身躯,相对凤血妖龙而言,显得有些渺小。 更是因为,这时候所有大妖的目光和注意力,皆都集中子在了凤血妖龙的身上。 而叶长空的身躯,紧随凤血妖龙,从那片虚空战场中倒飞出后。 只是被向后倒飞出了千米左右的距离,就稳住了身形。 稳立于空中的他,浑身衣衫破败不堪,大多数位置皆都鲜血给染红。 右臂所存有的整条衣袍更是全然炸裂了,露出其存有条条狰狞裂口的血色伤痕。 鲜血从伤口处流出,延顺着肌肤体表缓缓自高空当中滚落。 他,此刻的模样,虽同样狼狈。 但,相对对面远处地面上,横卧在那条长长巨大凹痕尽头处不起的凤血妖龙而言,却是要好出太多了。 他不仅,还能悬空而立。 周身,更是还有着约莫三丈宽的雷焰气芒在翻涌。 此刻的他,傲立于空,满头乱发飘动。 那双好似有着金色光焰在燃烧的眸光,穿透了身前那滚滚浓烟障碍。 凝视在了刚刚落地不起的凤血妖龙身上,将凤血妖龙当前的模样皆都收入到了眼底。 凤血妖龙还未死,也并未昏迷,只是暂时性的失去了战斗力和行动力。 这时候,叶长空想要取他的命,他都无力反抗。 身躯萎靡般的倒卧在地,布满血丝的赤红眸子,亦是在这一刻,也望向了叶长空。 眼中充满了不甘,面上却是浮现着明显的难以置信之色。 “平等交换,你不愿意,非得逼我斩你龙首,取你身上精血。” 叶长空看着这番狼狈模样的凤血妖龙,冷声的道。 话语声下,抬起脚掌,缓缓的虚空踏步靠近过去。 在这般逼近凤血妖龙的过程中,左手手掌翻转,又数粒疗伤、恢复丹药出现,直接送入了口中。 也,正是在叶长空如此虚空踏着步,步步逼向那处位置倒地不起的凤血妖龙时。 现场那内心震撼、惊颤无比的诸多凶妖身影,也恍然间回过了神来。 下一瞬,铺天盖地般的精华声,自四面八方轰然而起。 “败了,凤血妖龙竟是败给了这位被玄雀一族带入妖神岭的人类。” “我妖族中的古皇族种,同时延续有龙凤血脉传承的凤血妖龙,竟是败给了这个人族!” “可惜,刚才那最后一击的碰撞,没能看清楚。” 场中四处哗然一片,所有妖兽都在为凤血妖龙的落败而感到惊叹。 就连在场的那几位妖皇级大妖,也是止不住的出声,为这一战的结果而感叹。 一些实力稍微弱一些的妖圣,更是都在惋惜,没能看清最后那分出身负的具体一幕。 更有一些凶妖,直到这一刻还未回过神来。 身躯远远的盘浮在远处,死死的盯着到在地上重伤不起的凤血妖龙,双目瞪得浑圆。 也,正是这些被此战所缠身的动静,吸引而来的诸妖。 因,这一战的结局,而露出了各种异样反应神态时。 正踏着步伐,虚空渡步般走向凤血妖龙的叶长空,已是来到了凤血妖龙的上空位置。 他的身形,缓缓向下飘落。 当距离凤血妖龙那庞大的妖躯,还有这三十多米距离时,停了下来。 “若你一开始,愿意与我互换精血,我也不会身负如此之伤,你更不会死。” “可,你却是放不下那所谓的血统尊荣,始终低看于我。” “现在你败于了我手,是否还认为,你体内所拥有的血脉,比我更加高贵?” 叶长空居高临下的,目光淡漠的俯瞰着下方的凤血妖龙,冷冷出声道。 身周翻涌着的雷焰气芒,也是在其森冷身影吐出间,一阵剧涌,朝着手中的万钧重剑灌注而去。 使之手间的万钧重剑,翁然颤动,震荡出了十多丈长的剑芒。 这一刻的他,手中的剑,只要斩落。 横卧在地重伤不起的凤血妖龙,龙首便会与躯身两分。 “要杀变杀,何必多言。” 凤血妖龙目光倔强的凝视着叶长空,依旧不肯低头。 他不愿在死前受辱,就算被对方所斩,也要维护自己所坚守着的血脉尊严。 就算是败在了叶长空手中,他也绝不会亲口承认,自己体内流淌着的高贵血统,会不如这位人类。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 叶长空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凤血妖龙虽然偏执了些,不过却也是一个值得他所尊敬的对手。 而他与对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深仇大怨。 只是对方在先前的战斗中,那种对于自身血统的偏执傲慢,完全激怒了他。 当下落在了他的手中,也没必要刻意去羞辱。 在这番话语声落下后,他手中那震荡出了十多丈场剑芒的万钧重剑,便是猛然高扬而起。 “还请叶小友手下留情!” 也,正是在叶长空扬起手中的剑,即将斩落,斩掉凤血妖龙的龙首时。 盘踞在不远的妖兽身影中,恍然间有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影传来。 旋即,就只见一道极快的身影掠动,来到了叶长空的身前。 突然出声,让叶长空手下留情的,是一位保持着人形模样,头戴龙冠,额上生有龙角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叶长空在妖圣山交易盛会的现宝环节中见过。 第178章 止血神药 因为还没有到约定的日子,他就没有轻举妄动,如今想不到李汐和凤尘都离开了炎夏国,而两位长者居然会李铮折磨。 特别是凤鸣,对待自己和凤尘没有很大的差别,想到这个对待自己犹如亲儿的老人居然会有生命危险,兰青言再也忍不住了,他对着阿贤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阿贤立即出去了。兰青言把钱立本扔在地上,一脚踩中他心口,钱立本想搬开兰青言的脚,兰青言踩得更紧。 “你敢骗我!”兰青言瞪着钱立本,钱立本瞪大一对狗眼,他觉得自己就要被兰青言踩死了,事实上,兰青言真的是一脚踩死了他,阿贤进来禀告,钱立本所言属实,兰青言把稍有的怒火发泄在钱立本身上,把钱立本踩到吐血而亡。 “公主和驸马完全沐浴消息吗?为何他们会忽然失踪?还有安佑为何也失去了消息? 回到房间,兰青言意外见到新衣已经醒来,她穿好衣裳,正在灯下绣花,她如今虽然贵为北狄的皇后,依然保持着自己绣花的习惯,她已经攒下很多的手帕,准备等到见到李汐就送给她,李汐只会用新衣亲手缝制的手帕,新衣在心里依然觉得李汐就是自己的主子。 新衣对兰青言的所有的行为都绝对不会干涉,兰青言半夜出去不是第一次,只要她意识到醒过来就会披衣起身绣花等兰青言回来。 兰青言要是换做以前,他会好言哄逗新衣,两个人会说话到天明,这一晚,兰青言看着灯下的心意,心情却是无比沉重,阿贤的回报令他的心情无比沉重,不管何种渠道都无法得到李汐和凤尘的消息,如今李铮准备对安国候和凤铭下手,难道李铮真的是丧心病狂了,被蛊毒吞噬心智了? “是不是什么不好的消息?”见到兰青言没有和往常一样,新衣的神情也顿住了,她放下手中的手帕,走到兰青言面前,握住兰青言的手。 “公主……和凤尘,失踪了,如今的炎夏国,是一片荒凉。”兰青言答应过新衣,不管事情好坏,都会坦言相告,虽然知道新衣会担心,他还是照直告诉了新衣。 新衣的表情犹如春天融化的冰雪,凝注在一点。 兰青言明白新衣的心思,,他想分散新衣的注意力,把针线重新放在新衣的手里,新衣很感激兰青言明白自己的心思,她一时也是心烦意乱,正好可以借助针线整理心绪,但是心里总是晃动着李汐的影子。 兰青言站在新衣身边,此刻的陪伴比任何话语都要好。 “如此,就按照和主子的约定,开始吧。”这个影子使新衣无心再做任何事情,新衣的手指被针刺到,声音微微发颤,她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李汐背后的小姑娘,她如今已经是北狄的皇后,她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 “你留在这里……”兰青言见到新衣打断自己的说话。 “你觉得我一个人可以安心在这里等消息吗?我对炎夏国的皇宫最为熟悉,我想回去看看,就算找不到主子和驸马,也要找到小侯爷的下落,他们三个人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音信。”新衣凝视兰青言,此次兰青言要亲自带兵出征,不同以往有凤尘作为靠山,兰青言如今要独自面对千军万马,面对曾经是由他带领奔赴战场的炎夏**队。 兰青言和新衣心意相通,他刚才不过是随意说说,他知道李汐和新衣的关系,新衣断断不会任由没有李汐的消息之后还是坐在北狄的皇宫。 新衣和兰青言对视,两人四目相对,心意在彼此的眼中流动,就如兰青言当初对新衣承诺,他不会立即爱上新衣,但是他保证会把对李盈盈的心意逐渐转移到新衣身上,他也做到了,他们的感情不若李汐和凤尘一般经历风雨浓重身深厚,但是他和新衣的感情是春天雨后的小草,长势喜人。 兰青言在新衣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远走,这一次,他是第一次自己征战,他这次,要从李铮的手里救出等着自己救援的人。 来到百草山,日头高高挂在天上,地上的长草被阳光吸干水分,散发出阵阵湿热的气息,此次的气候比上次来到的时候差很多,走不了不到一会,阳光的热力刺到人的肌肤上,风中的灰尘落在脸上,凤尘和李汐的脸上挂着一道道的汗渍。 凤尘见到李汐已经是汗流浃背,他很心疼,拿出一块手帕,为李汐擦去脸上的汗水,李汐从凤尘的手里接过手帕,反过来为凤尘擦去汗水,不远处有一个兔子窜出来,是一只灰兔子,它睁大一堆黑色的眼睛看着凤尘和李汐,长长的耳朵竖起来,好像在聆听凤尘和李汐在说话。它的眼珠看起来非常温柔可人。 李汐玩心忽起,想冲过去捉住兔子,被凤尘捉住手,他对李汐摇摇头,然后指着一丛茂密的长草,李汐顺着他的手指才看到,里面有一窝很小很小的兔子,想来是的这个兔子的孩子们。凤尘看着这些小兔子,眼神极为温柔。 “他们是孩子,还不能失去母亲,要是你惊吓到母亲就不好了,要是喜欢,回去我再另外找一个兔子给你。”凤尘的眼中的柔情极似在看自己的孩子,李汐被凤尘的眼神打动的同时,心里却是黯然,凤尘这种眼神本来应该有经常表现的机会,无奈,自己已经让凤尘失去了这种机会,心里埋藏的念头又再次浮现,她更加坚定自己当初的决定。 凤尘已经为自己失去了太多,自己不能让他为自己失去最后的东西,他从来就失去母亲,凤铭是一个好父亲,仍然给凤尘一个极好的家庭,凤尘没有错,他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家。 “怎么了?不高兴了?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看看,要是有适合的,我们就拿下?”见到李汐沉思,凤尘以为李汐不高兴,随即俯下头对李汐说道,为了让李汐高兴,凤尘摘下路边的长草,用长草做了一个蚱蜢给李汐,李汐见到那个蚱蜢栩栩如生,她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她接过那个蚱蜢,对凤尘一笑,算是把这件事带过去。 凤尘记得上次找到解药的地方,此次也是有备而来,就算有再多的黑貂守护紫灵芝和孔雀草,依然可以手到擒来,只要找到地方就可以,李汐一直跟在凤尘身后,她对凤尘是无言的信任。 就在距离解药还有几里路的时候,凤尘和李汐见到了风清,风清的神色疲惫,显然也是长途奔波,他身上沾满了草屑,甚至头上还沾着一朵不知道是什么的野花,样子非常滑稽可笑,但是凤尘和李汐都没有笑,也笑不出来,风清出现在这个地方不会有好事等着他们。 凤尘下意识地把李汐拉到自己的身边,他希望万一有坏消息传来,李汐可以依靠在自己的身边,凤尘握住李汐的手,才对风清说道:“说吧,什么事让你来到这里?” 凤尘之前对风清说过百草山,把位置说得很清楚,就是为了防止有事可以告诉他,所以当风清出来之后,他的心里知道不会有好事。 “公子,皇宫里面传来消息,皇上准备对安国侯和老爷子下手,我已经查探清楚,两位老人家确实已经进宫,皇上要如何对付他们,还不得而知,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敢耽误,立即赶来这里,就看公子的示下。”风清对着凤尘快速地说道,他为了找到百草山已经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他亲眼见到凤铭和安国侯被捉进宫、 “安佑呢?他去了哪里?”李汐立即说道,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安佑,安佑不是应该好好保护两位老人家的吗?还是就连安佑都有危险? “小侯爷也是回到皇宫中,被皇上软禁了,我不找到为何他要自投罗网。”风清对于安佑也是有怨言,他本来还想着可以依靠安佑作为内应,不想竟然是因为安佑暗中回去探望两位老人家才会导致老人家被捉,想到这里,他对安佑心怀怨气。 李汐不语,她明白为何安佑要回皇宫,他对花莲的承诺,他不喜欢花莲,但是他对花莲的承诺使他即使丢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守护花莲,这份责任感就是安佑最为感人的一点。 就算是对于花莲的承诺,也是因为自己,想到这里,李汐更加黯然,安佑对自己的守护确实是尽心尽力,但是自己回报他的是一次次的麻烦,一次次的无奈。 “他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凤尘知道李汐的心思,他不想李汐难过,在李汐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的心里在想着,要是自己和李汐坚持要采集到解药才回去炎夏国,两位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们回来,而李铮的目的已经呼之欲出,就是要阻止他们拿到解药。 万一因为自己耽误了时间,凤铭和安国侯遇到不测,就算自己采到十分草药也是无用,他想着不如让李汐先回去,唯一可以阻止李铮的人只有李汐,李铮如此憎恨自己,自己的出现,只会让李铮更加火大,甚至会弄巧成拙、 “汐儿,你和风清先回去,我采到解药之后就立即回去,听话,能阻止皇上的人只有你。”凤尘转头对李汐说道,他把李汐的额头的头发用手理顺,他看着李汐的眼神比刚才看着兔子的时候更加温柔,李汐融化在凤尘的眼神中,和凤尘在一起,李汐甚至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就由凤尘做出最后的决定。 “你一定要找到解药,皇兄的病就靠你了。”李汐没有反对,凤尘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万一李铮一时冲动,对两位老人家做出任何不好的举动,她就真的是难以面对先皇和自己的母亲了,特别是安佑,他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自己竟然连他的父亲都保护不了。 凤尘和李汐四目相对,彼此的心意不言而喻,他们相对微笑,凤尘并不回避凤清,在李汐的额头轻轻一吻,“我看着你和凤清走,我再进山。” 李汐没有拒绝,她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尘,就和凤清离开百草山。 “汐儿,等着我,很快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结束了。”凤尘看着李汐的背影,她一步三回头,凤尘对着李汐微笑,他不希望给李汐要她担心的印象。 “实话告诉我,皇上……是不是已经杀了他们?”李汐等到凤尘的影子彻底看不见,她停住脚步,背对着凤清,她注意到凤清一直不敢直接面对自己和凤尘说话,这种胆怯,不是因为恭敬,而是心中有愧。 “他们……我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担心,皇上如今已经是无人能劝阻,京城已经是十室九空,很多人都逃走了,皇宫里等着成为皇上饲养蛊虫的人比那些宫女太监还多,公主,皇上……只能说是丧心病狂了。” 李汐叹息一声,或者真的只有自己才能劝阻李铮了。 李汐和凤清快马加鞭,赶回炎夏京城,在回到距离京城十里的地方,她见到有几个人站在前方,把整条路都拦住,而且都是骑着马,自己根本就不能绕过去。 “请问前方何人,烦请让路让我过去,我有急事。”李汐心急如焚,还是忍住心中的焦急,客气地说道,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她不惯于用强硬的办法对付拦路的人,凤清已经在暗中准备,万一前方的人要对李汐不利,他就立即暴起。 “如果我不让,你是不是就要对付我?”低沉沙哑的嗓音,同时亮出的还有超过十把的兵器,李汐长吸一口气,看来自己是遇上了强盗,想不到以前自己已经完全剿灭的山贼居然又出现,想来炎夏国如今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李铮居然可以纵容山贼出现在此处。 “我不敢对付你,我身无分文,如果你实在需要,我就留下我所骑的马,把马给你,其余的,我实在是拿不出来、”要是换做以前,李汐也会立即收拾了对方,无奈如今想到要赶回炎夏,她只能忍气吞声。 “我不要你的马,我要你的人!”对方的声音坚定,斩钉截铁,凤清听了就要发火,对方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想要李汐留下,他估量对方的实力,自己可以对付一大半,剩下的勉强对付也可以让李汐偷走,他不会让李汐受到伤害。 第179章 背后议论 “不,父亲,就算他不心系家族,也要保他,有他在,我们蓝电霸王龙家族永存。” “胡闹,小刚,顶级武魂固然重要,但是你忘了家族更重要的是什么了么?”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忘记,等我说完您就知道为什么了。” “那就快说!”老龙有点感觉自己的儿子变得婆婆妈妈了,却不认为是自己总插嘴。 “好,听我说完,先不要打岔。”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老龙一瞪眼,一看眼前的老小子,对自己的话又笑了起来,“好了,不打岔,赶紧说吧。” “此子第一武魂,雷神锤,第二环是千年魂环。。。” “什么,第二环紫色魂环,了不得啊!”说好的不打岔呢? “第二武魂,暗黑魔神龙,已经开始修炼。。。” “胡闹。没有我的指点白白浪费了天赋。” “第一魂环,五万年。”老龙仗着嘴,不说话了。 “他说,雷神锤的第三环他会吸收万年魂环。” 看着玉小刚不在说话了,老龙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怪不得,武魂殿捡到宝了,他一个人确实值得整个家族给他陪葬,小刚你说的对,可惜怎么就去了武魂殿?” “父亲,您不用灰心,武魂殿只知道他的雷神锤武魂,不知道还有第二武魂,如果不是为了找我求证,这小子就只有自己知道,是个很聪明的家伙。” “那就是说他有暗黑魔神龙变异武魂的事情只有你我和他三个人知道?” “可能还有一个人知道,其他人应该都不知道了。” “谁?”老龙露出了阴森的目光,估计要杀人灭口。 “柳二龙。”大师低声的说。 “她怎么会知道?”老龙松开了眉头,是自己家人,但是有点埋怨自己儿子不知轻重,这种事怎么能跟女人说? “玉天下是他弟弟,是二叔留在外面的。”老龙听完就笑了起来。 “这混蛋一直让我不耻,没想到还真让他种出来个麒麟种,我是不是也再去找几个小老婆。嗯嗯,不是,小刚你不要乱说话。”老龙在自己儿子面前说这事,明显感觉不对。 大师摇摇头继续说道:“您要知道他找我求证什么就不会笑了!” “哦?这小子求证什么?”老龙确实好奇。 “他求证您的品行,问我他要杀二叔您会不会阻止。” “这小子还没长大就像杀自己的亲生父亲?”老龙吹胡子瞪眼的,不过很快不以为意:“傻就傻吧,他爹跟他比就是废物,杀我都行。” 玉小刚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父亲这么没品,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二叔杀了她母亲,虽然没有明说,我也没有询问细节,但是二叔应该连玉天下也没放过,他能活下来想来不容易。” “这个混蛋,这些年我太纵容他了。” “虽然只看到玉天下的天赋,但是这些奇迹的背后,我相信都是九死一生,与他的天赋比,这份毅力更可贵。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如果有一天家族要面临二选一的话,一定要选他,哪怕代价是赔进整个家族。” “还是我那个眼光和见识最好的儿子,小刚,跟我回家族吧。”虽然大师自身武魂天赋极差,但是在其他方面确实其他兄弟比不上的。 “我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但不是现在。”玉小刚第一次没有直接拒绝自己的父亲。 “哦?小刚你成功了?”玉元震从自己儿子的口气重听到了希望。 “那小子给我准备了一个学生让我证明自己,最多十年,我就能证明自己是正确的。”玉小刚无比自信。 “你这孩子,劳什子证明什么?我们诺大个家族还养不起一个闲人么?”玉元震摇头苦笑,还要十年,“我还有几个十年呢?” “父亲,你知道我受不了。” “算了,我们整个蓝电霸王龙家族都不是干大事的,脸皮太薄,看不得脸色,听不得闲言碎语。趁着父亲还活着,早点回来吧。”已经很好了,玉元震觉得是自己太苛求了。 “父亲,那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事您不要跟任何人讲,如果玉天下需要我们,您就亲自去吧,不是我不信任族人,而是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我们都是家族的罪人,无言面对列祖列宗。” 玉元震抬手就给了玉小刚一巴掌,“知道了,照顾好你自己吧,你爹还能撑几年,虽然不懂变通,也不至于老糊涂。” 玉小刚摸摸脑袋,点头走了。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老龙眼神黯然,“老天真是不公,再变异也不能把人家武魂变成猪啊,太他大爷欺负人了。” 玉天下发现洛尔迪亚拉第一次看起来精神抖擞,神情亢奋,目漏凶光,这跟平时和气猥琐的老家伙完全判若两人,“这家伙到底跟那个可怜的飞天奔雷兽有多大仇?” 一路搜寻,观察者痕迹,洛老很开心,“快找到了,你的魂环没有跑掉,还在这里。” “你能不能正常点,这样的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啊!”神经兮兮的洛尔迪亚拉让玉天下很是担心。 “你懂什么,当年被它弄得跟火鸡似的,啊,咳咳,我把它打的跟烤火鸡似的,要不是他跑得快,我又有急事,就便宜不到你了。” “唉!洛老啊,咱俩不是外人,你的丢人事我又不会打出乱讲,何必这么累呢,不就是被飞天奔雷兽欺负的跟火鸡似得么,我来给你报仇!” “好,够意思,不枉我对你这么好,一会你去把它引出来,然后我灭掉它!”洛老很是欣慰,没有怪玉天下揭他伤疤。 “我说我帮你把他吸得干干净净,我吃饱了撑的去引它。”玉天下一脸鄙视,“你想什么呢,我能当炮灰那样的主角吗?” “就知道你是这种货色,哼!”洛尔迪亚拉故作生气,心思都在飞天奔雷兽的踪迹上。 “唉!洛老,真的只是被烤火鸡,没有被强xxx?”玉天下狗腿的想知道真相,本能觉得没这么简单。 “没有,我跑这么快,它能怎么样?你个小孩子知道个屁!” “真的没有?” “滚蛋!”玉天下一巴掌被打的缩了脑袋。接着就被洛老按在了地上。 “嘘,老实在这呆着看,我叫你出来的时候再出来。”玉天下知道,这老家伙找到当年伤害他的畜生了,老实配合的藏好身形。 洛尔迪亚拉直接飞了出去,毫不客气的直接武魂真身,猛然爆发的气息直接刺激的飞天奔雷兽大吼,任何高等级魂兽都不能容忍自己的领地被侵犯。 第一次看到洛尔迪亚拉如此生猛,玉天下甚至担心他直接失手把飞天奔雷兽干掉,“洛老你控制点啊,不然就啥都没有了,我跟你到这旅游啊?” “洛老这小蛮腰真是灵活,这鹰旋步比我用的性感多了,这身法还能加速,还有这功能,厉害了,这比看复仇者联盟还刺激,完全真人真兽,还3d高保真,要是有桶爆米花,在来瓶可乐就好了。” 此时玉元震正在回宗门的路上,但是看到电光闪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道:“那个小东西在发什么疯?” 左右没有急事,玉元震反身飞了过去。 眼看着洛老要赢了,玉天下刚准备往前挪挪地方,就听见飞天奔雷兽一声嘶吼,凄厉绵长,“天下快跑!” 听到洛尔迪亚拉喊这四个字,玉天下连为什么的时间都没想转身就跑,可就在转身瞬间,洛老就被一大片落雷淹没了。 看着一名魂师被雷电淹没,玉元震摇了摇头,魂师猎杀魂兽也好,魂兽杀了魂师也好,都是天道自取,他也不会特意做什么。不过听到天下两个字,他还是觉得有些敏感,决定继续看下去。 这时候看到一个孩子本来准备跑,但是看到自己的长辈被雷电淹没,愤然转身,玉元震点头称赞,准备出手救这个孩子。 玉天下确实想跑,但是看到冲天而起的两只飞天奔雷兽知道靠自己是跑不掉的,还是回去搏一搏,只要洛老能飞,就有跑的机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洛老已经被砸的晕的不能在晕了,生死不知,还会不会往回跑。 “暗黑魔神龙,武魂附体。”这个时候命才是最重要的,显然是什么猛用什么,看看自己的万年魂技到底有多猛。 玉元震眼睛一瞪,“这么巧,是那个小子?” 玉天下右手黑色闪电缭绕,硬顶着万年飞天奔雷兽狠狠一击,威力很让玉天下满意,直接把飞天奔雷兽打趴下了,自己也被撞飞了出去,还没控制好身体,就感觉另一只干躺洛老的飞天奔雷兽过来了,“完了!要英年早逝了!” 此时玉天下已经顾不得,切换雷神锤在手,狠狠的摇了起来,就在自己飞出去的刹那,一条龙挡在了玉天下离开地方的身前,一只龙爪在飞天奔雷兽身上撕裂的一道长长的伤口。 还没等玉天下落到地上,就见飞天奔雷兽头顶凝聚出一大片蓝黑色的雷云,雷云降一条条小型雷龙,冲击到飞天奔雷兽的身上。 第180章 复合军粮 “王妃您犯不着跟她们置气,您是亲王妃,身份尊贵,根本不是她们能比的!”一旁的侍女蕊珠开口劝慰了曲氏一句。 “你说的对,本王妃是堂堂的肃王妃,确实不是她们能比的,等王爷坐上了那个位置,本王妃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到时候,本王妃要她们一个个都跪在本王妃的脚下,为她们今日对本王妃的冒犯付出代价!”曲氏的脸上满是阴狠狰狞之色。 “是,王妃您说的是,她们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蕊珠脸上堆着笑,附和恭维着曲氏。 蕊珠嘴上如此说着,可眼底却是暗暗闪过一抹嘲讽,可惜曲氏正愤恨地发着狠,根本没注意到蕊珠眼中的异样。 …… 马车缓缓行进在回城的路上,发泄了一通的曲氏还有些怒气,也不愿说话,干脆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砰!” 突然之间,原本行进的十分平稳的马车使劲晃了一下,似乎是撞上了什么。 马车里闭着眼睛的曲氏被晃的脑袋撞了好几下。 曲氏瞬间大怒,“狗奴才,怎么驾车的?” 然而,马车外却是根本没有人回应曲氏。 没有人答话,曲氏火气更大了,“狗奴才,竟敢不回话,你是哑巴了吗?” 而马车外,依旧无人应答。 见无人回话,一旁的蕊珠抬手将车帘掀开了。 “啊!”掀开车帘的蕊珠惊叫了一声。 马车外,那驾车的马车夫胸口中箭,正流着鲜红的血,身子歪倒着,早已没了气息。 与此同时,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刀,正向马车靠近。 “王妃,快跑!”蕊珠突然转身,使劲推了曲氏一把,将曲氏推出了马车外。 被蕊珠推出马车外的曲氏在地上滚了好几滚,也顾不上疼,站起来拔腿就跑。 曲氏一跑,那几个蒙面黑衣人纷纷追了上去。 坐在马车里,望着拼死逃命的曲氏,蕊珠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的好王妃,别做你的皇后梦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好好受死吧!” 蕊珠话音刚落,却见一个黑衣人从马车一侧闪了过来,抬手就给了蕊珠一刀。 蕊珠猝不及防,被一刀刺穿胸膛。 握着插在胸口的那把刀,蕊珠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为……什么?”蕊珠有气无力地吐出了三个字。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她。 带着震惊和疑惑,蕊珠脑袋一歪,手一耷拉,没了气息。 最终,落了一个死不瞑目。 而另一边,被拼死逃命的曲氏终究是被黑衣人追上,团团围住了。 “你们想要什么?钱、地位,还是美人,我通通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放过我!”逃不掉,曲氏便企图用金钱、地位这些来东西来打动要杀她的黑衣人。 然而,围着她的黑衣人却是根本不为所动,那领头的黑人挥着手中的刀,冲着曲氏的脖颈一划,曲氏身子打了一个转,然后栽倒在地,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处理好善后!” 杀了曲氏之后,那领头的黑衣人吩咐了一句,便闪身离开了。 领头的黑衣人离开,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则按着那领头之人的吩咐,开始处理善后。 …… “陛下,京兆尹江炳修求见!” 宣政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章,一个内侍进来禀报了一句。 皇帝闻言,停下手中批阅奏章的笔,抬头看向那内侍,“江炳修?他来干什么么?京中又有什么事发生?” “江府尹没说!”内侍回了一句。 “叫他进来吧!”皇帝闻言,吩咐了那内侍一声。 “是!”内侍领命,便出去通传了。 片刻之后,江炳修便进了宣政殿。 一进殿,江炳修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陛下,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失职?”皇帝皱了皱眉,不明白江炳修这是唱的哪一出。 “京城北郊……发生了一起命案,死的……”江炳修开口小心地解释着。 “发生命案你查就是了,跑来跟朕请什么罪?”江炳修话还没说完,皇帝就蹙着眉很是不解地问了一句。 “死……死的是……肃王妃!”江炳修俯着脑袋,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什么?”皇帝惊讶出声。 “今日未时臣接到报案,称北郊有命案发生,臣带人赶到,发现死的人是肃王妃,还有肃王妃的侍女和肃王府的马车夫!”江炳修如实回禀道。 皇帝沉着脸,带着一丝愠怒,“京畿之地,何人敢杀害皇族?” “臣……臣查看了现场,肃王妃,还有肃王妃的侍女身上的钱财首饰等贵重物什全被抢走,看着像是劫财害命,可仵作验看过伤口,肃王妃与她的侍女,还有那马车夫,皆是一刀毙命,尤其是肃王妃,脖颈处的刀口极窄,乃是一道锁喉,应该是高手所为,臣以为,肃王妃的死,只怕……不是普通的劫财害命!”江炳修虽然害怕皇帝发怒,但对案情,却是不敢有丝毫隐瞒。 “高手所为……”皇帝皱着眉眉琢磨着,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却也没有江炳修所料想的那般雷霆震怒。 思索了片刻,皇帝眸光突然闪了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 抬眸看向跪在底下的江炳修,皇帝沉声言道:“身为京兆府尹,身负京畿安危,既是有所怀疑,那你就去查!” 江炳修闻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是!” 皇帝的态度让江炳修有些意外,不过皇帝没有预料中的大发雷霆,倒也让江炳修暗暗松了一口气。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正当江炳修暗自庆幸自己的躲过一劫的时候,殿外一内侍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又出什么事了?”皇帝揉了揉眉心,似有些不耐。 “六殿下被人……被人……给废了……”那内侍吞吞吐吐地回了一句。 “废了?废了什么?”皇帝皱着眉,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内侍的话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六殿下以后不能……不能人道了!”那内侍硬着头皮、状着胆子解释了一句。 一句话石破天惊,如滚滚天雷般炸响在宣政殿内。 “你说什么?老六被人给……给……”皇帝又惊又怒。 “是谁?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对皇子动手?”皇帝厉声问道。 “不……不知道!”那内侍摇了摇头。 皇帝脸色阴沉,十分不悦,“不知道?” “六殿下今日去北郊华阳长公主的别苑参加赏花宴,结果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一伙贼人,将六殿下狠狠打了一顿,还把六殿下给……”内侍硬着头皮解释了一番。 “那伙贼人呢?抓到了没有?”皇帝追问道。 “没有!”内侍摇了摇头,“那伙贼人打完六殿下之后就跑了!” “跑了,竟然跑了!”皇帝很是气怒。 皇帝眼角一瞥,就瞧见了跪在地上的江炳修,顿时就将怒火发到了江炳修身上,“江炳修,你这个京兆尹是怎么当的?京畿重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贼人公然挑衅皇家威严,对皇子行凶!” “臣失职,臣万死,请陛下责罚!”江炳修不好辩驳,只能叩头请罪。 此时的江炳修恨不得自己能一头晕过去,先是肃王妃好端端地突然被人杀了,现在又是六皇子被人给废了,一日之内,连发两件大事,还都事涉皇族,江炳修觉着,自己这个京兆尹怕是做到头了! 第181章 找人实验 同时泰西传教士:利玛窦,在传播宗教的时候,还介绍了西方比较先进的科学技术知识,并把大明帝国的传统文化介绍到西方去,叫做(西学东渐)和〈东学西渐〉之事。 2月初6日,叶赫女真部东城贝勒:纳拉·纳林布禄,闻讯哈达女真部贝勒:纳拉·吴尔古代,继承了贝勒爷职位还得朝廷敕书,让叶赫女真部东城贝勒有些嫉妒。 随即联合了漠南蒙古诸部一起去劫掠哈达女真部,总共掠走敕书六十多道。 2月14日,湖广承宣布政使司武昌府百姓,得知官府派吏役抵达武昌府逮捕明湖广分巡佥事:冯应京,时相率痛哭,愤愤不平,为冯大人呼冤号屈。 因明湖广矿税监:陈奉,利用官职肆意压榨百姓,欺负民女,又残害婴儿,故此被明湖广分巡佥事举报,怎奈这位明湖广矿税监朝中有后台,无人敢动他。 故此明湖广矿税监四处派人,到大街小巷去公布明湖广分巡佥事的罪状,一时间就引起了士民们的公愤。 3月26日,百姓们集合数万人,群起包围陈奉的矿税监衙门,声言;誓必杀奉,吓得陈奉狼狈逃匿到楚亲王府避难,但愤怒的群众遂把其党十六人投入长江溺死。 同时又恨明湖广巡抚:支可大,为恶助虐,焚其湖广巡抚衙门,威逼支巡抚让他不敢出门。 直到冯应京坐着囚车出来劝解,群众们才慢慢离开,明湖广矿税监则在楚亲王府仪卫司、楚亲王府护卫指挥使司(武昌中护卫)的保护下一个多月不敢露面。 5月11日,明司礼监太监:孙隆,督税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南直隶驻扎在苏州府,任意横征暴敛,肆意增加苛捐杂税,致使广大机户关厂停产,织工失业。 6月初6日,苏州府织工:葛贤,毅然领导百姓进行反抗斗争,将孙隆的随员、明苏州府税官:黄建节,等六七人投入河中,又放火焚烧明南直隶矿监税官:汤莘,等人的住宅,还包围税监衙门,并要求停止征税,史称「苏州府民变」。 事后明神宗:朱翊钧,下令逮捕参加暴动者,葛贤视死如归,挺身而出,投案自首,舍己救人,被关下狱至万历四十一年才获释出狱。 9月10日,朝廷又起用了被罢免的前任明辽东总镇总兵兼宁远伯:李成梁,希望他能够扭转当时那恶劣的局势。 明辽东总镇总兵:李成梁,上任后依旧采用了,原来对付女真各部的分化瓦解政策,他利用了明建州右卫军民指挥使:爱新觉罗·舒尔哈齐,和他兄长的矛盾,大力拉拢他,对他恩礼有加,格外器重。 为此还让二子明贵州都指挥同知:李如柏,娶明建州右卫军民指挥使的二女儿:爱新觉罗·额恩哲,为妾并建立起亲家关系,从而孤立了明建州左卫军民指挥使: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佟·努尔哈赤)达到建州女真八部的内乱局面。 10月15日,因明建极殿大学士:沈一贯,等一再疏请,明神宗终于同意册立明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同时还册封明皇三子:朱常洵,为福亲王、明皇五子:朱常浩,为瑞亲王、明皇六子:朱常润,为惠亲王、明皇七子:朱常瀛,为桂亲王,并颁诏布告天下。 10月28日,明皇太子:朱常洛,服黑色冕服九章加冠,明皇三子福亲王:朱常洵、明皇五子瑞亲王:朱常浩、明皇六子惠亲王:朱常润、明皇七子桂亲王:朱常瀛,诸藩王亦加冠服蓝色冕服九章。 到此历时十六年之久的「国本之争」就结束了。 此时李氏朝鲜王国的大臣们,也纷纷上奏明神宗要求册封李氏朝鲜宣祖昭敬郡王河城大君:李昖,王二子光海君:李珲,为世子邸下却被大明礼部给拒绝。 12月初8日,因辽东都指挥使司开原卫、广宁卫,两地马市,以及义州卫木市屡次遭受兀良哈朵颜卫诸部犯边,遂被朝廷罢之。 明辽东巡抚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李植,上奏辽东都指挥使司、广宁卫两地马市以及义州卫木市兴废经过,并以事关辽东都指挥使司边防,请朝廷尽快商议对策,以决大计。 又以明朵颜卫指挥使:董长昂,等人纳降并请开复市,被明神宗许其奏请。 同时辽东都指挥使司关外的建州女真八部,自明建州左卫军民指挥使: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起兵之后,势力就不断壮大,他还开始创立了八旗制度。 所谓的八旗制是由牛录制扩充而来的,一牛录为三百人,首领称(牛录额真)汉译「佐领」、五牛录为一甲喇,首领称〈甲喇额真〉汉译[参领]、五甲喇为一固山,首领称{固山额真}汉译〖都统〗。 每一固山额真有特定颜色之旗帜,当时建州八部军共有四个固山额真,分;红、黄、蓝、白,四种颜色之旗帜。 明万历三十年公元1602年2月13日,明皇太子:朱常洛,成婚纳太子妃:郭倩,其费银达二百万两。 2月16日,明神宗因饮酒过度,加之**一刻熬坏了身体突然患病,急召诸大臣至紫禁城仁德门,又命明内阁首辅:沈一贯,单独入启祥宫,明神宗对他说道“朕病沉重,前兴矿税,是出于修建三殿、二宫之需,非长久之策,自今开始,矿税、江南织造、江西烧造,俱止勿行,所遣内监,俱令回京。” 当晚宣读上述诏书,并说道“对此命令,如有奸恶截阻,以及驿递应付迟慢者,指名参处。” 可是到了次日,明神宗却转危为安,马上就反悔,还下令收回诏书,但明内阁首辅不能止,明司礼监太监:王义,正在明神宗身边,遂力争道“圣言何可反汗!” 然明神宗不思己过,反而大怒,欲亲手杀死王义,但明司礼监太监也不畏死,还进一步力争,反对明神宗收回成命,终因为时已过晚,无济于事了! 此后诸大臣、言官们都请罢矿税之疏不绝,可明神宗皆不理,税使们也依旧肆虐如故。 2月21日,因明江西税监:潘相,及其随行人员恣横不法,引起公愤,致使江西承宣布政使司饶州府景德县万余名瓷工发动暴乱,摧毁瓷器厂,烧税署,打死明江西税监爪牙陆太守,还断了江西税监官员的饮食。 待明江西税监逃走之后,为了让人背锅就诬奏明饶州府通判:陈奇可,让他被逮捕下狱。 3月22日,明云南税监:杨荣,横征暴敛,肆害官民,作恶多端,激起了云南承宣布政使司腾越州人民首先奋起反抗,杀死了明云南税监委官:张安民,焚毁税厂,史称「腾越州民变」。 事后明神宗下令逮捕,真正首恶,依律处治,并经廷臣们一再请求,罗列杨荣罪状以定民心,无辜族人才免遭株及。 明万历三十一年公元1603年4月11日,户部上疏请令有司奉行一条鞭法,既酌量征收以充公费,不得佥派里长,挨月轮直,以滋苛刻。 1库役不许佥派民间富户充当。2不许于预备仓库佥编计级看管。3条鞭所载供应上官及过往使客,俱有定额,不许分外巧立富民、义民名色,借以供应。4条鞭夫马,岁有定额,输银在官,而雇役于民,不许遇夫马紧急,再于粮上重纳。5不许以保甲人户充迎送、色摄罪犯、打卯应差。6不许省祭义民充勾摄管工承委之役。7不许派民当行价值半给,支领衍期。8不许有司于罚赎之外,横肆科罪,折银充索。9征银不许粮甲串同保歇吏书任意侵没,征粮不许粮长串同吏书花户任意折乾,官收官解,则严禁火面。10通行江南直隶府州县,将一应田土查核见在户名,征粮之日,先行开派,定限收纳,拖欠者坐名查比,以免赔累。11凡内库之生绢、阔布,俱照光禄寺料银,供用库麻、蜡,改从官解。 这十一条在户部奏疏呈上后,得到明神宗批准可其请颁行。 5月初7日,明神宗册封蜀府:朱奉爵,为隆昌郡王、唐府:朱器增,为宝庆郡王,益府:朱常漴,为安义郡王、朱由核嗣罗川郡王,周府:朱肃蒙,嗣柘城郡王、朱肃溱嗣瑞金郡王、朱在预嗣鄢陵郡王。 同时明建州左卫军民指挥使带领族人迁都到赫图阿拉,设立建州女真都督府。 6月28日,山东承宣布政使司济南府泰安州大水为灾,淹死男女八百余人,毁坏民舍数千区。 7月23日,京师大雨不断,保定府祁州、安肃县,两地同时连降暴雨,顷刻间水深一尺余,拔树折木、苗稼尽伤,其中祁州因为大水,田舍俱没城垣倒圯。 8月初4日,福建承宣布政使司泉州府发生洪水,溺死万余人,毁坏民居不计其数,该府同安县还飓风大作,暴雨随至,海溢潮涌,冲坏民居、死人无数。 9月11日,江北地方及邻近各布政司州府县,因灾伤重大,不断发生饥民造反,明凤阳行都督府漕运巡抚:李三才,称“近月来江北各处大风拔木,洪水滔天,饥民蜂起,南直隶徐州有赵古元造反、凤阳行都督府毫州有李大荣造反、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归德府睢州则有杨思敬造反!陛下每有征求,心说内府匮乏,其实不然,陛下所谓匮乏者,黄金未遍地,珠玉未满天而已。小民无食,重以征求,而且鞭挞无时,官惟丐罢、民惟请死。陛下毋谓臣祸乱之言为未必然,若已然,将置陛下于何地!” 此疏呈上,明神宗置之不理。 11月初6日,明神宗命令户部拨给明福亲王:朱常洵,每年禄米一万石,今在京每年先支给三千石,大明通行宝钞一万贯,待正式到藩府之后,全数供给。 12月26日,明福亲王在京被明神宗选立女子:郭青雪,纳为侧妃结为良缘共度一生。 第182章 安抚人心 他知道这是一个好时机,去接近温婉的好机会,虽然他知道温婉并不会拒绝他,他能够感觉到温婉那炙热的眼神,特别是在那天安好好来公司闹了一场之后,他和安好好分手的消息就被传开了。 不止是温婉,办公室里好几个单身的女人已经盯上了席城,对他频频抛媚眼,暗送秋波,这些席城都是视而不见的。 正当他准备加快脚步赶上温婉的时候,却发现了程晓北正抱着一束黄色的玫瑰花站在公司的门口左顾右盼。 温婉看到了程晓北抱着花在门口的时候,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因为在程晓北结束了安好好的案子之后,他便开始频繁的有事没事出现在温婉的视线当中了。 让温婉感到非常的不适应,当初找他主要是为了安好好的案子,后来他们的确也在一起频繁出入过一段时间,主要还是讨论安好好的案子,温婉觉得就算她得不到席城,也希望席城过得开心一点。 可是现在程晓北再出现的话,温婉实在觉得有些难受,她觉得一定是自己之前的行为让程晓北误解了,她的心里只喜欢席城,并不喜欢程晓北。 温婉叹了一口气,决定和他说清楚,免得耽误了彼此的时间。 程晓北终于看到了温婉,帅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温婉,你可算下班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长时间了。”程晓北说着便将黄色的玫瑰花交到了温婉的手中。 温婉伸手将花抱在了胸前,对程晓北说道:“晓北,真的非常谢谢你的花,不过我觉得你以后没有必要再给我送花了,咱们只是同学关系,送花不太合适。” 温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委婉一些,不让程晓北的自尊心受到打击,她知道像程晓北这种以前深深自卑过的人,一般自尊心都是非常强烈的。 果然程晓北听了温婉的话后,敏感的他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笑容来,席城就在他们的身后看着,想看看这个程晓北到底要干嘛。 “温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程晓北抓着温婉的手臂说道。 面对程晓北突然的变化,温婉感到有些吃惊,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让人有些害怕起来了呢? “对不起,晓北,我之前一直都当咱们是朋友,现在安好好的案子也已经结束了,我觉得朋友之间还是适当的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如果我之前有什么行为让你误解了我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晓北。” 温婉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她就是不喜欢程晓北,之前也是因为他律师的身份才和他有所交集的,还有那天在酒吧的确非常感激晓北的相救,可是这些都不能成为她爱上一个人的理由。 晓北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和他的哥们萧萧为了追到温婉,在背后下了那么多的功夫,现在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他觉得温婉差一点就能够被他打动了,这种失败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晓北想起了自己刚当律师那会总是败官司的情景,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种满是挫败的困局中,他曾经挣扎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爬出那个泥潭之中。 “温婉,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该给了我希望之后再拒绝我,温婉,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和机会,相信我,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程晓北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说话也像是在乞丐在乞求自己一件非常想得到的东西一样。 温婉感到有些害怕,她学过一些心理学,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程晓北是不是心里有些问题,不然怎么会突然换了一个人格一样,之前他可是风度翩翩的大律师呀,现在却像是一个无赖一样。 程晓北抓住了温婉的手,温婉费力的抗拒着,可是程晓北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挣脱不了。 “温婉,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真的,我是真的爱你,从上高中的时候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便深深的爱上你了,我是真的爱你呀,我爱了你很多年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找女朋友,因为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 程晓北像是一个变态一样不断的对温婉表达自己这些年对她的思念之情,温婉一点都不觉得感动,相反她觉得非常的恐怖和害怕,她大声的呼叫起来:“晓北,你不要过来,别过来......” 这时候席城站了出来,他冲到了温婉的面前,对着温婉说道:“别怕,有我在。”温婉见到了席城,紧紧的抱着席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晓北,你不要乱来。”席城见晓北很是疯狂的样子,他见到过很多因为求爱不成而反目成仇的人,他不希望程晓北和温婉也变成这个样子。 “席城,你走开,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程晓北对席城说道,他的眼睛红红的,并且看上去非常的恐怖。 席城也意识到了程晓北可能心理有些问题,他似乎有双重人格的倾向,当然现在还只是猜测,一切都得等到专业的人士判断过之后才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躲开程晓北。 因为是在下班时间,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并且温婉和席城都不希望这件事情被闹得人尽皆知,更不希望这件事情会伤害到程晓北,席城对程晓北还心存感激,因为他为了安好好的事情付出了不少。 席城推了一把温婉,小声的对她说道:“一会你先走,我拖住晓北。” 温婉害怕的摇摇头,她吓得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最害怕遇到这种纠缠不清的爱慕者了,在遇到程晓北的时候,温婉可没有想到他也会是这样子的人。 “你不走的话,我们两个人都没法走,听话。”席城说服了温婉,毕竟现在程晓北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友善。 温婉点点头,趁着程晓北还没有过来,她非常的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程晓北果然要追上去,席城连忙抓住了他,两人跌倒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 席城占了下风,他没有拦住程晓北,让他随着温婉的方向追了过去,席城也不甘示弱,紧紧的跟着,好在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温婉迅速的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程晓北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张开双手挡住了温婉的去路。 就差那么一点点,温婉的车子差点就要撞到程晓北了,温婉被吓得额头上满是汗珠,程晓北乘机打算上温婉的车,这时候席城刚好赶到,一把将程晓北给拉到了身后。 “席城,快上车。”在席城和程晓北纠缠不休的时候,温婉将车门打开了,席城推了一把程晓北,自己则灵巧的跳上了车,程晓北也试图跳到车子上,但是温婉及时的将车门给关上了,发动了车子。 两人开了好长一段路程,才觉得安全了不少,温婉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确定了程晓北并没有跟上来,他们才互相对视了一眼,相互笑了起来。 “刚才真是太危险了,多亏了你。”温婉对席城说,她觉得自己第一次和席城那么近,这么长时间了,她也是第一次那么坦荡的笑。 “你之前帮我了不少,这次就算是我还你的恩情了。”席城洒脱的说道,他不会告诉温婉,其实他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后。 “还是谢谢你,没有你的话,不知道程晓北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温婉想到程晓北那张狰狞的面孔都感到一阵害怕。 “谁也没有想到程晓北竟然会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席城问道,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他吧,总该有一个解决的办法的。 温婉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毁了他,可是我也不希望自己受到伤害,他知道我住在哪里,知道我的公司,我没有办法躲开他。” “要不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就先去我那个酒店住一晚上吧,别误会,你可以重新开一个房间的。”席城说道,也让自己多了一个和温婉接近的机会,顾总交代的任务总是要完成的,既然他们之间已经做了交易的话。 温婉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对席城的这个提议感到非常的害羞,她觉得和席城住在同一个酒店非常的不好意思,要是被同事们看到了的话,还指不定会怎么传他们两个人的绯闻呐。 “就这么说定了,万一程晓北找到了你住的地方去堵你的话就不好了,更何况这么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多不安全呀。”席城擅自做主带着温婉去了酒店。 他们在前台登记了一间房,因为席城已经是这家酒店的常客了,所以那里的客房人员已经认识他了,他先带温婉去了她的房间,温婉因为受到了惊吓,情绪非常的不稳定。 席城不管是出于同事还是朋友,都决定留下来安慰安慰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没有男人那么坚强,更何况她刚才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万一程晓北死心不改追到酒店来了的话,那她就危险了。 “温婉,不如咱们去报警吧,停车场有监控录像的,咱们可以把那个录像交给警察。”席城提议道。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程晓北是律师,我知道他很不容易,万一我们把他告到了警察局那里的话,他这辈子就完蛋了。” 温婉还是下不了狠心,她不愿意毁了程晓北,可是又担心自己的安危。 “既然你不愿意的话,看来以后只好自己多小心点了,不过没关系的,我可以保护你。”席城说道,他这么说的时候想到了安好好和小宝,他曾经说过要保护安好好和小宝一辈子的,可是最后他到底还是食言了。 “真的吗?席城,谢谢你,我真的好害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 温婉知道她和席城都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因为程晓北是一个律师,当他清醒之后发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的话,一定会懊恼并且想办法补救的。 席城就这么呆在温婉的房间里安抚她的情绪,一直等到温婉睡着了,他才悄悄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跑回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想着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睡意又少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席城的房间被敲响了,不是别人,正是温婉,她对席城说道:“走吧,一起上班去。”席城没有忘记昨天晚上对温婉的承诺,他整理了一下,和温婉坐同一辆车子去公司了。 刚上班没多久,席城和温婉就发现了外面的人闹哄哄的,非常的热闹,他们非常的不理解,席城作为总经理,看到公司里的办公环境这么差,肯定要出来查一个究竟的。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他和温婉的事情被上了报纸,并且手机和媒体上也报道了,信息量非常的大,上面说得有板有眼的,按照道理,席城不过是一个破产的富二代,而温婉也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他们的新闻不应该这么大肆宣扬才对,更加没有什么新闻的价值,这是为什么呢?他们在酒店同一间房间过夜的事情会被传得沸沸扬扬的? 席城下意识的想到了顾总,聪明的顾总大概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吧,席城看着手机上的那些关于他的新闻,陷入了深深的难过当中,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只是不知道安好好看到那些新闻该是多么的难受。 温婉也看到了那些新闻,她百口莫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席城为了确定事情是不是顾总在控制,他找到了顾总,问起了这件事情。 没有想到顾总的脸上露出了春风得意的表情,像是非常满意这种效果一样。 “顾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给我和您的女儿造成了多么不好的影响呀?”席城实在不明白,顾总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的清白。 “席城,你总是磨磨唧唧的,好不容易有机会抓住了你们在一起,我怎么可能错过呢?如果我不推你一把,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呢?你还有时间,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等你了。” 顾总说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然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促成温婉和席城在一起。 他害怕自己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等了,他害怕自己看不到自己女儿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了,所以他为了温婉的幸福,豁出去了。 第183章 燕武请求 孝诚仁皇后为康熙帝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生于顺治十年(165年)十月初七日,满洲正黄旗人,是辅政大臣索尼的孙女,其父为领侍卫内大臣喀布拉。 原本皇后赫舍里氏就是极其富贵的出身,因此皇帝想要恩赐一个让她瞧得上眼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支金簪子却是赫舍里氏当初最为喜爱的,因为实在是做工太精美了。 在众人一片羡慕的眼神中,刘春花心翼翼的把金簪子拿在手里,只见这金簪子尽管是有些年代了,无论是花纹还是手感都相当的上档次,尤其是上头一缕细金丝做成的流苏,顺手『摸』来,居然有种润滑的感觉,用金子做成的东西,又是这么长的时间过来了,居然还能保存完好到这种地步,本身就是值得惊奇的事情。 刘春花手里拿着金簪子爱不释手,嘴里却还是敷衍着推让说,我怎么能拿夏总这么好的东西呢?这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吧? 贾爱军在一旁笑道,都是都朋友,不要将就那么多,谈钱上感情,刘书记要是不肯收下这东西,那就是存心不肯给我们两口子面子了,以后大家合作的机会还多呢,这种礼尚往来也是很普遍的事情,刘书记又何必过于拘谨呢? 刘春花还想推让几句,男友陆亚军在底下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她便也笑着见好就收,把礼物给收下了。 刘春花的心里明白,自己以后要找夏燕父亲帮忙的事情也不少,说到底,自己求人办事也还是要送礼,这样算起来,到也是谁都不欠谁的。 刘春花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时候,程浩文再次找到了招标办的陈光礼谈话。 程浩文让陈光礼把这次招投标过程中,他感觉不甚公平的步骤全都一一罗列出来,有些事情空口无凭,必须要有弄到实在的证据才行。 没想到,陈光礼却汇报说,程主任,他本人虽然是招投标办公室的副主任,其实具体工作,刘春花并没有让她参加,说白了,这次的招投标活动,不过是刘书记的一言堂罢了,别人哪里有资格参与全过程,并看到最绝密的完整材料呢。 程浩文没想到刘春花做事还挺仔细,提前把一些漏洞都给堵上了,在纪委工作的时间长了,也算是掌握了一些反侦察的手段,证据的重要『性』,提前就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看来,要想把这件事的所有真实程序重新翻腾一遍,没有刘春花的配合还真是不行。 程浩文就说,陈光礼,如果你要是知道什么不说出来,那么后果是很严重的, 陈光礼就说,程主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如果知道一定会说出来,肯定不敢在你前面说假话。 这样的情况,就在第二天上午,程浩文再次找刘春花谈话,这一次,程浩文跟刘春花谈话的口气显得严厉了不少。 瞧着刘春花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程浩文采用了先软化,后上纲上线的办法。 程浩文对刘春花说,刘书记,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刘春花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算盘,现在她自认为已经攀上了夏副书记高枝,哪里还会把程浩文的话放在心上,既然程浩文叫她过来,她作为老下属不得不来,至于来了之后,说什么,那就不是他程浩文能控制的了。 刘春花淡淡的口气说,程主任,你是我的老领导了,我要是工作中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程主任有话直说,我必定会知错就改,如果有人背地里嚼舌头根子,无缘无故冤枉我刘春花,也请程主任能给我这个老下属主持公道。 程浩文见刘春花这个时候,居然还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这不是玩文字游戏又是什么? 程浩文的心里不由有些生气,他尽量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挤出一点笑意来对刘春花说,刘书记,你是我一手提携起来的,我自然是巴不得你以后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可你要是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可真是感觉挺遗憾的。 刘春花立即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说,程主任,我心里时时都记着程主任对我的提携之恩,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根本就不会有今天,心里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冒犯到老领导一分一毫,程主任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要让我坐立不安吗? 程浩文见自己的软刀子没效果,冷冷的哼了一声说,是吗?刘书记居然还记着我对你的提携之恩,你这句话要是真心的,就把这次招投标过程中的猫腻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听听? 刘春花见程主任居然单刀直入的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赶紧撇清说,程主任真是误会了,我刘春花就算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招投标的工作上做什么手脚啊,毕竟这个工程已经有赵浩霞等人进去了,所以这次的教育局校舍工程招投标工作程序都是合乎程序的,结果也是公正透明的,还请程主任千万不要相信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一面之词啊。 程浩文见刘春花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嘴脸,忍不住摇头叹息说,刘啊,我已经跟你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你居然还不跟我说实话,我之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这次的招投标结果出来后,立即有人向上级领导进行举报,现在可正是你是不是能被提拔的关键时候,你要是这种态度的话,那以后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刘春花暗说,你倒也没必要拿官帽子的事情来吓唬我,东方不亮西方亮,我刘春花压根就没把宝压在你程浩文身上。 这样的话,刘春花自然不能说出口,只是一味的撇清自己说,程主任,招投标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诬告她。 程浩文见软的硬的都用过了,却还是撬不开刘春花的一张嘴,心里也有些没辙,只能挥挥手,有些失望的让她先行离开。 刘春花出了程浩文办公室,就和夏燕取得联系,说,最近市里如果提拔干部,自己的事情还请夏书记帮助。 夏燕很是热情的说,调整干部确实听说过,不过你放心,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只要能机会一定会推荐你的。 这样一说,刘春花就说,谢谢。 挂了电话后,刘春花想,现在这个工程的事情很多人要查,可是真的查又能查出什么,不过是找自己废话而已,就想出去转几天,等到回来说不定也就无法关注了,于是就给陆亚军打个电话,说陪自己出去办点事,大约三天吧。 现在刘春花已经把这个男人作为自己未来的丈夫来考虑。 第一天,到了山东,刘春花他们是她的一个大学同学安排的,已经是一个局长的同学相当热情的接待了刘春花一行。 再说刘春花和陆亚军在外面舒服的时候,程浩文正在办公室里蹙眉思考问题,这个时候王大奎来了,不仅来了,还拎了些东西过来。 上好的『毛』尖是王大奎好不容易从外地托人买来了,今天拿过来孝敬程浩文,也是心有所图。 说起来,程浩文跟王大奎都算是秦书凯圈内的人,平常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向融洽,只不过两人各自分管一块,一起单独说话的机会比较少,今天见王大奎居然给自己送礼,程浩文不由笑着说,哪阵风把王区长给吹来了,居然还拎了东西,这不是太见外了吗? 王大奎讨好的口气说,程主任,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拎过来给程主任尝尝鲜,程主任只要不嫌弃这些东西粗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程浩文心里不由乐了一下,这个王大奎嘴巴还挺甜,这种时节,正是新茶刚刚上市的时候,『毛』尖的茶价据说,已经超过三千块一斤了,他居然说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这些年,西湖龙井的市场一向走俏,因为市场需求较大的缘故,杭州市早就顺势而动,成立了西湖龙井茶基地一级保护区,在杭州西湖风景名胜区管委会辖区内,总共5000亩龙井茶地。 前天的报纸上,程浩文还看到,今年的西湖龙井,抢先冒芽的是龙井4号。茶叶一朵朵的,15厘米左右长,嫩芽碧绿鲜嫩,紧靠着一瓣叶子,和另一瓣叶子分成个“y”,据说这龙井新茶叶,必须要在它就像花一样,刚开一瓣,而且芽比叶长的时候采摘,这样的新茶才最鲜,要是等叶子再大些采,就错过时机啦。即便是这样的好龙井,今年的价格也就在两千五百块左右一斤。 程浩文并不多说什么,他心里明白,王大奎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送了这样的好茶过来,必定是有事相求。 王大奎瞧着程浩文脸上笑『吟』『吟』的样子,赶紧趁势说,程主任,有件事我想跟您讨个主意。 程浩文心里暗说了一句,果然是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程浩文嘴里应着说,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王大奎笑道,倒也不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情,您是知道的,我是浦和区本地人,上次月亮湾商业圈拆迁中的朱家伟您还记得吗?我跟他是多年的老同学了。 第184章 战成平手 “他是……”伊心忽然双眼一怔,她想起来了! 那个人让她治疗完之后,忽然从背后勒住了她……她环视着场上的所有人,颤抖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他就是……” “哐啷!”正在这关键时刻,钱小五手中的铃铛因为摇动得太过猛烈,骤然断裂,这断裂的铃铛一下就掉下了法坛,铃声也戈然而止。 铃声一断,阵法威力锐减,伊心的魂魄也迅速离体,往南边飞去。 “伊心!!”任凭众人如何呼喊,这伊心的灵魂也顷刻不见了。 “噗……”孙思道人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跪倒在地,此刻,他满脸沧桑,花白的头发在不住飘散。 “孙思!”关超一个闪身,便把孙思道人扶起,说道:“你如何了?不是只是四十九年的寿元吗?为何苍老如此?” 他们都是聚气境界的道法高人,至少也有两三千年的寿元,所以,即使孙思消耗了四十九年的寿元,无非就是苍老半分,不可能如此衰竭。 “我加强了阵法,一盏灯,消耗了二十年的寿元……”孙思喘着气说道。 “那这大阵,岂不是消耗了你千年寿元?!”关超道人一阵心惊。 “嗯,而且……”孙思点了点头,吃力地说道:“我强行催动阵法,蔽了天道,伤了真元……”说着,他咳嗽了两声,说道:“不过……我也算是成功了,完成了我师傅的遗愿……” 关超道人愣了一下,说道:“原来你逞强至此,便是为了完成你师傅的遗愿……” “咳咳……”孙思此时已经极度虚弱,他笑了一声,说道:“吾等修炼符咒术,最大的挑战,莫过于蔽天道,改天命……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刻钟,但我也无憾了……” “无憾?”关超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纵然是损了寿命,伤了真元,慢慢修炼便可,为何……” “隆隆隆隆……”话音未落,天空乌云密布,天雷滚滚,不住闪着雷光。 “这,莫非是……”关超抬头看着天空,只见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朵厚厚的雷云挡在了下面,一阵阵天道煞气正从那裂口中不断释出。 这个画面他太过熟悉了,他们修道之人,每跃升一个道境,都需要经历一次……天劫! “为何会有天劫,还如此浩大?”华甘道人也过来了,三个人里面他的境界是最低的,仅仅是纳息境界的第九重天,他一直迈不到聚气境界,就是因为对天劫的恐惧。 “咳咳……”孙思咳着血,笑着说道:“我蔽了天道,逆了天命,自然是要遭受天劫,我应受此劫,你们快走吧,免得牵连。” “呵呵,孙思,你当我关超是什么人。”关超挺然而立,抬首看着天上的雷云,说道:“这天劫,我帮你挡!”说话间,气势散开,凛然自立。 “没用的!”孙思挥着手,想让他们尽快离开,大声吼道:“这浩天雷劫有七七四十九道,除非是尊上大人亲临,否则无人能挡!你们快走!天劫马上就来了!” “什么?!浩天雷劫?!”孙思这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也自然知道这个天劫的可怕。 修道之人,每突破一个大境界,例如从平心境界突破到纳息境界,从纳息境界突破到聚气境界……每次大境界的突破,便会引来天劫。当你境界越高,天劫的威力便是越强,因为修道之事,本来就是逆天而行。 所以,突破之事,从来都是九死一生,十个平心境界之人,仅有一人能到达纳息境界,其余九人,皆为劫灰,而后,一百个纳息境界的人,也仅有一人能到达聚气境界,境界越高,需要面临的天劫便是越强,能够突破的人便是越少。 所以,众人抬头看着那滚滚天雷,不禁一阵惊慌。 “众门生听命!速速返回回心院!”关超道人大声说道,其实,不用关超下令,众人也已经开始拔腿逃跑,四散离去。 看着众人散去,关超扶起孙思,说道:“武略房的屋顶乃是万年玄龟的龟板,说不定可以抵挡天劫,我扶你进去!” “没用的!你快走!”孙思奋力一推,同时一道天雷砸落!“轰隆!” 只见天地一片白茫,白茫过去,关超从地上爬起,双目一怔——只见孙思倒在地上,右腿的小腿已经化作劫灰,没有血肉横飞,只有阵阵光斑从腿上逐渐剥离,消失不见。 “可恶,天劫太快了,根本躲不过!”听到声音,关超更是一惊,只见廉至英双手从身后抱着孙思,原来帮孙思堪堪躲开天雷的,正是廉至英。无奈天雷实在太快,孙思依然损了一个小腿。 “还有四十八道,你别理我了!”孙思奋力挣扎。 可他此时气虚体软,又如何能挣脱廉至英的双臂,他刚想说话,又是一道天雷打落! “轰隆!”又是一阵光芒过去,孙思连右腿的大腿都没有了。 “可恶!”廉至英碎了一口。 “孙思道长!”缱芍沂此刻也跑了过来,看到孙思道长如斯模样,不禁内心一颤,说道:“孙思道长,你这都是是为了伊心师姐!” “也不全是,我也有私心,你们不必如此,赶紧散去!”孙思看到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了,甚是着急。 “隆隆……”眼看云层后光影闪烁,下一记马上又要落下了! “这不是寻常天雷,这乃天劫!你们快走!来不及了!”孙思道长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缱芍沂也知道天劫将至,但要眼睁睁地看着孙思道长死去,她又如何安心。 看着天雷砸下,缱芍沂想到自己身穿冰蚕宝衣,这宝衣水火不侵,刀枪不入,也许能抵御天劫!有念及此,她毅然站立,双臂大开,挡在孙思道人跟前,大喊道:“孙思道长也是好心帮人,为何要天劫诛之!” “轰隆!!”天劫却如期而至,天地间又是一片白茫。 “这……”白茫褪去,众人环视四周,孙思没有再添伤残,旁人也都安然无恙。 “躲开了吗?”廉至英略感疑惑。 “尤一!”缱芍沂一声惊呼。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一个白衫男子傲然站立,器宇轩昂,无风自动。 “嗯,别乱动”尤一应了一声。 “轰隆!”又是一道天雷落下,众人此刻看的真切,那道天雷本来从天空轰落,绕过了尤一,欲往孙思打去,而就在弯过尤一的瞬间,尤一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天雷,然后天雷就消失了…… “难怪我躲不开,原来会转弯……”廉至英淡淡地说着,虽然语气戏谑,但内心已经被尤一的强大所深深折服。 天地间居然能有如此一人,不仅无视天劫,还能硬生生握住天劫! 此等实力,此等傲气,此等魄力,若不是亲眼目睹,又有谁能相信…… 三名道人也是抬头看天,嘴巴张的大大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管那天劫如何凶悍,劈落得如何势大,总被这白衣男子轻描淡地握住。在众人眼中,这已经不能说是绝世高人了,这简直成神了。 “噼里啪啦……”随着阵阵声响,余下的四十七道天劫全部被尤一接住。 “隆隆……”天劫过去,天空一阵颤抖,天空中那裂开的口子居然逐渐合拢,下面那满是煞气的雷云也渐渐散去,露出一轮皎洁的明月…… 尤一飘然落下,跟缱芍沂说:“冰蚕衣只能挡凡火,天劫乃天道淬炼之火,不是光靠一件衣服就能挡住的。”,言语间,似乎有一丝缜怒,又似乎包含着万分关怀。 “嗯……对不起。”缱芍沂应了一声,原来天劫如此强悍,若不是尤一及时出现,自己已然成为劫灰了。 “贫道孙思,感谢前辈御劫之恩!从今以后,做牛做马,任凭驱使!”孙思挣扎着跪下,不住磕头。尤一帮他挡了这次天劫,不仅救了他一命,而且待他突破下一个大境界的时候,也不用再遭天劫之险,此等恩惠,相当于渡人升仙了。 尤一没有出声,神态冰冷,只是静静地看着缱芍沂。 孙思也是活了好几千岁的人了,这一个眼神他哪能不懂,马上跪伏在地,心想以后不管缱芍沂有任何困难,他都会舍命相助。 “缱姐姐,这就是你说的尤一哥哥吗?好厉害啊!”洛霄霄此刻也跑到旁边,笑眯眯地说道。 “嗯!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这位是洛凌凌,这是她的妹妹洛霄霄……” 对于缱芍沂的朋友,尤一也没有那么冰冷,逐一点头示意。 “尤一哥哥!你好帅啊!”洛霄霄忍不住说道。 “嗯,真的很厉害……”洛凌凌也附和道。 尤一没有理由洛氏姐妹,反而还退后了半步,看了一眼缱芍沂,轻轻地说了声:“走了。” 说完,扭头边走,缓缓消失于夜色当中。 “缱姐姐,你说尤一是不是喜欢你呀?”洛霄霄看着尤一远去,默默地说道。 “你可别胡说,缱姐姐可是喜欢谦哥哥的。”洛凌凌连忙说道。 “嗯,确实谦哥哥比较温柔点……”洛霄霄应道。 缱芍沂一愣,说道:“你们都别胡说,赶紧送孙思道长回去疗伤吧!” 就这样,众人把孙思道人送去了炼丹房,有华甘道人的照顾,众人也放心地回了房间休息。 伊心师姐房间里的书箱都没有了,她口中藏有真相的书本也自然是找不到了,所以众人也没有再去寻找,只是各自回房。 回房之后,缱芍沂躺在床上,脑海里忽然想起洛凌凌的话,心里默默念叨:我喜欢的是谦哥哥吗? 她心中思绪万千,抬头一看,又是丑时时分,便不自觉的出门往山腰走去。 不知为何,信步所至,又来到了那山腰凉亭,而且,又见到了那个白色身影。 “尤一,你怎么又在这里?”缱芍沂走向凉亭,笑着说道。 “嗯”,尤一淡淡地应着,说道:“偶得此物,留着无用,不知卿欲否?” “嗯?什么东西?”缱芍沂疑惑的应道。 说完,看到尤一衣袖一晃,取出一个东西,缱芍沂不禁眼前一亮,笑面嫣然地说道:“哇!尤一你怎么有这个!” 第185章 立裁裤子 后来有人传寒露殿紧挨着冷宫,有脏东西,不吉利,基本上就没人去寒寒露殿了,在这寒冬之中,就更没有人会去了。 看纸条,是风尘的笔迹,也就是说,在寒露殿有发现。 只是,李铮是万万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这种地方的,想必是真的被人给绑了。 等到李汐三人赶到寒露殿的时候,发现寒露殿已经被侍卫和暗卫团团围住,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众人见李汐等人到来,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李汐和李依依几人一前一后,快步的进了寒露殿。 寒露殿中,凤尘静静的站着,眉头紧锁,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名暗卫倒地不起,胸口处插着一把刀,显然已经死透了。 李汐一眼就认出这是李铮身边的暗卫,顿觉胸口一凉。 李汐快走几步,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软榻上的李铮,此刻的李铮静静的躺在软榻之上,仿佛睡着了似的,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之外,倒是看不出其他什么不对的地方,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 在确认李铮没有受伤之后,李汐悬着的心才落了地。身旁的李依依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赶紧过去,在李铮的身边蹲下,一脸心疼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李铮。 “皇兄这是怎么了?”李汐希望只是这种情况,虚惊一场就好。 可李汐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对方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可能只是想要弄晕李铮,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李汐心中有一肚子的疑问,只好将目光转向了凤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接到消息就赶来了,一进门就看到陛下躺在地上,我检查了一下陛下的身体,没有外伤,我试着唤醒陛下,可是却没用,我查看了陛下的颈部,陛下并没有被敲晕的痕迹,也没有被人点睡穴,至于是不是被药物迷晕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看陛下的状态,应该不是被普通的迷药迷晕了!” 凤尘将他知道的都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我已经派人去请沈清鸣了,他应该很快就到,在不知道陛下到底是因为什么昏迷的情况下,我不敢妄自移动陛下,只好就近将陛下安置在了软榻之上。” 李依依见到李铮,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边哭边说:“陛下,陛下,你醒醒啊,你看看我,你说说话啊!” 李依依见不管她怎么喊李铮都没有反应,急了,居然想要摇晃李铮的身体。 李汐眼明手快的阻止了李依依:“现在情况不明,不要妄动皇兄!” 李依依这才冷静下来,继续独自掉眼泪。 “今日值守的暗卫怎么只有一人?”李汐将矛头指向了站在一旁的暗卫首领。 “禀告公主殿下,今日公主离开之后,陛下显得很落寞,说要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还吩咐没有他的传唤,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为了不让陛下生气,我们撤掉了暗卫,但是担忧陛下的安危,所以暗中派了十七号保护陛下!”暗卫首领说道。 暗卫首领并没有解释,只是实事求是的汇报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虽然撤走人是李铮下的命令,可是出了事情,他们负责保护李铮的暗卫是推卸不掉责任的,与其找各种理由推卸责任,还不如坦然承担。 “胡闹,你们怎么可以听皇兄的,真的撤走呢!”李汐怒道。 暗卫首领看着李汐,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跪地说道:“属下没能保护好陛下,请公主殿下降罪!” 其实当初是李汐吩咐他们,要听李铮的命令的,再说李铮是君,他们是臣,君的命令,臣岂敢不听,他敢于违背李铮的命令,怕一个人暗中保护李铮,就已经是相当有勇气了。 “汐儿,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凤尘见李汐的情绪激动,知道她心中担忧李铮,今日她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蹙事,她的内心早已经不堪重负了,连忙出言安慰。 “恩,让我冷静一下!”李汐也明白自己是迁怒,可是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李汐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也是李铮没有性命之忧,如若李铮真出了什么大事,李汐是如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的。 “你们赶到这里,可有四处勘察,有什么发现?”李汐追问道,她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动手的,她要将这个动手的人碎尸万段。 “这个……!”暗卫首领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其实在他们赶到之后,第一时间是确定了李铮的安危,然后凤尘就下了命令让他们将寒露殿的里里外外都清查了一遍。 这动手的人似乎没料到他们能够这么快赶到,撤退得有些匆忙,没来得及清理线索,在从窗户处逃跑的时候,一块玉佩勾住了树枝,掉落在了地上。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们的猜测罢了,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连当事人都不清楚了,就算是当时走得匆忙,如果当事人知道自己掉了玉佩,肯定也会停下来捡走的,因为这块玉佩实在是太特殊了,足以暴露了他的身份。 暗卫首领深知此事重大,当手下的暗卫将这块玉佩交给他的时候,暗卫首领第一时间就将玉佩交给了凤尘。 凤尘看着这块玉佩犹豫了良久,才开口说道:“李承峰行事谨慎,这样的错误不像是他会犯的,这件事情透着蹊跷,容我再仔细查查,先不要告诉公主!” 正是有凤尘的吩咐,面对李汐的询问时,暗卫首领才犹豫了。 按理说,暗卫是属于皇室的暗卫,应该效忠于皇室的,可是凤尘是驸马,也属于半个皇室中人,暗卫首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要听谁的了。 “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吗?”李汐问道,微微有些生气。暗卫的能力她是清楚的,竟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要么是对方手段高明,要么就是暗卫没有尽心尽力,仔细想来,大概是前一个原因。 “属下赶到现在的时候,已经在第一时间派人探查了周围的情况!”见李汐质疑他们的能力,暗卫首领不得不开口了。 “竟然什么都没发现?”李汐皱眉,有些不太相信。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的。 暗卫首领低垂着脑袋,保持沉默。 “怎么,凭着你们的能力,难道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来人居然如此的厉害!”李汐陷入了沉思,如果此次动手的人真的如此厉害,那她可得小心了。 这样厉害的人物,一日不找到并将其铲除,就会让她如同芒刺在背一般。 “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吗?”李汐还是不愿意死心,再追问了一次,她总觉得今日这暗卫首领表现得有些奇怪。 “公主恕罪!”暗卫首领平日里本就沉默寡言,不擅长说谎,此刻被李汐再三追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跪地求饶。 李汐本就聪明,见暗卫首领如何模样,哪里还猜不出来,此事另有隐情,能让暗卫首领如此为难的,在场的出了凤尘,还能有谁。 李汐立马将目光调转向凤尘:“你在瞒着我什么?” 凤尘见李汐的神色,明显是怒了,两人刚刚才因为军资的事情争执了一番,现在再闹这一出,显然是隔阂越深了。 凤尘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开口:“我并没想瞒着你。” “没有吗?”李汐冷笑一声,他明知道皇兄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明知道她已经无法再承受失去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明知道…… 李汐如此想着,忽然觉得鼻头有些酸酸的,他却还对自己隐瞒真相,要知道,任何的线索都关系着背后凶手的找到,都关系着皇兄的暗卫。 他心中,或许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自己。 李汐想着,不由得心中一冷,换到脸上,便明显成了怒气。 “汐儿,你别胡思乱想,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凤尘急着想要解释。 “够了,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连具体的情况是什么都不清楚,还能如何想象,凤尘,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不需要管这么多!”李汐现在的情绪很激动,难免就多想了。 凤尘两次三番的阻止她插手朝廷是事情,是不是他变得和那些男人一样,都觉得女人就应该留下家中,不应该过问朝堂上的事情。 “汐儿,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因为事关陛下,我知道陛下对于你是多么的重要,我害怕你关心则乱,乱了分寸!”凤尘解释道。 “在你眼中,我就如此的没用,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吗?此事事关皇兄,我如论如何也必须知道其中的细节!”李汐说完也不想跟凤尘废话,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暗卫首领。 “你现在还是不想开口吗?” “公主恕罪,臣并非有意隐瞒!” “我知道,你也只是奉命行事,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属下们在窗外的树下发现了一枚玉佩,怀疑是凶手在仓皇逃跑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暗卫首领没有继续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凤尘站在一旁,也并没有阻止。 瞧李汐如此激动,这件事情显然是瞒不下去了如果他执意继续隐瞒,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的糟糕。 “玉佩在哪?”这可是现在唯一的线索,李汐岂会放过。 “在我这里!”凤尘没等暗卫首领开口,抢先说道。 李汐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凤尘,可是眼神已经清清楚楚的表达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罢了,你看看吧!”事情说到了这里,再拖拖拉拉的就没意思了,凤尘很爽快的从胸前摸出了那一块玉佩。 李汐一看到这块玉佩,立刻心中一紧,因为这块玉佩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熟了,这是皇家代表身份的玉佩,她就有一块,贴身收藏着,能够拥有这块玉佩的人,必是皇家中人。 李汐接过玉佩,看了看背面刻着的字,眼中蓦地闪现一抹凶光:“李承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我的底线,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186章 平面印花 第270章 纵容与送葬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最新章节、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学做饭的兔子、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全文阅读、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免费阅读、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 学做饭的兔子 《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简介: 亲们,本文19号入V,三更已经存好啦,爱你们~新文预收:《手握拼夕夕穿三国后,我躺平了》欢迎收藏~本文文案: 因为一场意外,韩盈从二十一世纪的实习医生,穿成汉武帝治下一名叫做‘婴’的平民女童。 看着新身体的小胳膊小手,再看看周围比叙利亚战损风还差的环境,韩盈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对着贼老天竖起中指。 历史的齿轮滚滚向前,推恩令对着诸侯虎视眈眈,天子的刀锋指向匈奴,战争的号角已然吹响,无数名臣将相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陆续登台表演……而这一切,都和韩盈没有关系。 看着穷到豆子都吃不上饱的全家,韩盈左手装神弄鬼,右手行医种田,试图带领全家混出个人样。 但残酷的现实给了她更大的打击。 想行医,没药!想种田,没地! 没关系,已经充分认识到学医救不了大汉的韩盈扭头一转,冲着做官的道路开始撒丫子狂奔…… 第271章 各方晋升 畅读模式无法获取章节内容,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章节内容获取中,请稍后…… 如果长时间获取不到章节内容,请刷新本页。 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最新章节、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学做饭的兔子、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全文阅读、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免费阅读、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 学做饭的兔子 《学医救不了大汉(基建)》简介: 亲们,本文19号入V,三更已经存好啦,爱你们~新文预收:《手握拼夕夕穿三国后,我躺平了》欢迎收藏~本文文案: 因为一场意外,韩盈从二十一世纪的实习医生,穿成汉武帝治下一名叫做‘婴’的平民女童。 看着新身体的小胳膊小手,再看看周围比叙利亚战损风还差的环境,韩盈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对着贼老天竖起中指。 历史的齿轮滚滚向前,推恩令对着诸侯虎视眈眈,天子的刀锋指向匈奴,战争的号角已然吹响,无数名臣将相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陆续登台表演……而这一切,都和韩盈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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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溪心里的怒火,早已熊熊燃起,一旦找准一个时机,定烧她个天翻地覆,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是白之宜突破第五重紫的时候,我必须要在她突破之前杀了她,否则,换做是谁也都不好下手了! 可是这把火,让谁去点才会万无一失,又不会殃及自己呢? 思索一番过后,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对啊,唯有白之宜最大的对手皇甫青天,才是与我合作的最佳人选。两位眉清目秀的黑衣少年抬着用木架 支起的金色龙袍缓缓而出,更有两位同样貌美的少年侍奉着白之宜脱下那一身白色华服,四人开始侍奉她穿上了这件为她量身定制的 特殊龙袍。绚丽刺目的明黄色,绣有九条盘旋而飞的龙,每一条龙与龙的之间都有金色曼陀罗,腰封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穿戴好之后,白之宜只觉得镜中的自己,越发的霸气,尽 管自己眉眼含笑,却是不觉得透出那种令人不怒自威的戾气。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主想一个人欣赏欣赏这完工的地下皇城!” “是!” “我准你去琉璃密室,让小宫主练完功,来地下皇城见我!” “知道了,宫主!” 白之宜踏步在这黄金大理石的地面上,看着这里每一个金色的建筑,感受着每一丝泛着权利的浓香。 看这入目的一片金碧辉煌,奢华的程度与真正的皇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此时那两座清澈见底的池坛早已重新洒入新鲜的四色曼陀罗花花瓣,不论是视觉上,还是嗅觉上,都令人心旷神怡。 她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极具威严的走在那一条笔直的铺着暖黄色的绒毯上,缓缓而上石阶,入座在那曼陀罗花形的金色龙椅上。 那花瓣上顶端的一颗颗巨大的夜明珠,让白之宜这一身本就威严无比的龙袍,更加的泛出金色的圣光。 她体会这君临天下的感觉,高声道:“终有一天,我拥有的不止是这地下皇城,而是整个天下!” “巫涅定会协助宫主,早日夺得天下!”巫涅一边缓缓而来,一边恭声道。 “涅儿,你醒了!”白之宜笑道,“可有觉得不适?” “多谢宫主关心,涅儿很好,并无不适!”巫涅顿了顿,才鼓起勇气问道,“只是涅儿关心宫主,反噬的状况可有再出现过?” 白之宜大笑起来:“倒是没有了,我已吸光了这地下皇城关押的所有男人的至阳之气,若是再出现反噬,恐怕还需要涅儿你……” “只要宫主需要涅儿,涅儿定当万死不辞!”巫涅看着从未如此笑过的白之宜,不觉得呆了,他只觉得此时的白之宜,那张脸虽然陌生了些许,可却越发的绝美了,不知道是不是修炼千寻七镣加上吸食至阳之气的原 因。 曼陀罗花花园里已是一片狼藉,每一片花瓣都沾染着血腥,每一片野兽的尸体都散落在四处,东方闻思吸食掉最后一只野兽的血,便飞出花园,从琉璃密室走了出来。 只见她满身是血,泛着浓厚的腥臭之气,与往日的清纯可爱截然不同,此时的她犹如一只没有灵魂的傀儡,双眸空洞,从通报她前往地下皇城的那两位少年身边走过。 二人彼此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似乎方才所见到的只是幻觉。 而所有从东方闻思身边路过的弟子全都震惊不已,议论纷纷起来。 东方闻思一路来到地下皇城,只是呆呆的看着白之宜。 巫涅看到东方闻思这幅模样,不禁愣住了,却又觉得奇怪起来:怎么小宫主身上的血腥气这么重,还有她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把本宫主准备好的笼子都抬上来!” 接着,便有弟子相继将装着毒物的笼子一一抬了进来,而被放出来的野兽,闻到血腥之气,都朝着东方闻思扑了过去。当东方闻思嗅到危险的气息时,方才还空洞的双目突然开始泛红,只见娇小的东方闻思做出攻击的姿势,咧开的嘴里竟然长出两颗獠牙,而她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她半 低着身子,与野兽交战的姿势就像她也是一只野兽一般。 “小心啊!”巫涅脱口而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7章 盛名之下 “咱们商队出了内鬼!” 叶谦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了身,随后也没有隐瞒,直接就将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内鬼?” 听到这两个字后,柳轻柔的表情明显一愣。 叶谦突如其来的说商队里面有内鬼,这一点她是不太相信的。 叶谦也没有拐弯抹角,知道这样直接的说对方不可能相信。 于是他便把自己的推断全部告诉了柳轻柔。 “你说咱们来这里住店的消息早已经被人知道,他们提前已经做好准备了?” 柳轻柔美眸中闪烁着惊色。 旋即,柳轻柔又喃喃自语地说道:“这不可能,来这里住店的事是福伯提出来的,福伯不可能是内鬼。” 叶谦也觉得福伯不会是内鬼,对方的目标就是柳轻柔,福伯是柳轻柔最信得过的,要是要杀柳轻柔,早就得手了。 “我猜测他们只是知道咱们的路线,至于休息住店的事情,应该是他们推测出来的。” 叶谦迟疑了一下。 毕竟这个青羊客栈正好在他们离开的路线上,方便很多。 “那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柳轻柔若有所思。 随后她看向叶谦,有些求助的说道:“公子可否能带我们安全离开?” 如今家族遭遇变故,她作为家主唯一的子嗣,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可以倒是可以。”叶谦沉吟了一下说道:“趁着夜黑,我倒是能带大家避过那些人的耳目,然后离开这里,但是内鬼如果不揪出来,咱们很快也会暴露。” “这……” 如今对于“内鬼”根本就没有头绪,而且护卫这么多的人,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查的出来的。 而且一路上来都没有发现异常,若是有内鬼,那这内鬼的手段肯定非常高明,掩藏的也很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揪出来的。 “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帮你调理经脉,等夜深的时候,咱们想办法先离开这个客栈再说。”叶谦说道。 “嗯嗯。” 柳轻柔点了点头,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对于叶谦也是格外的信任。 两人来到了床上,柳轻柔盘坐在上面,而叶谦则在身后,输送灵力进行调理。 因为“内鬼”这件事的缘故,他们心中一片纷乱,倒是没顾得了两人接触时的暧昧与尴尬。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等到叶谦收手的 时候,柳轻柔身上已经是一片香汗,两人商量了一下,叶谦就先退出了房间,等待柳轻柔换身干燥的衣服。 换好衣服之后,柳轻柔出来,然后喊上福伯,将所有的护卫都叫醒,集中在了一起,随后,柳轻柔看着叶谦:“该怎么办?” 叶谦指了指后院的路:“你们紧跟着我,千万不要传出动静,我会将这里守着的杀手很快解决!” 对于叶谦的实力,柳轻柔知道他说得出就能做得到,于是回过头命令护卫们紧跟着叶谦。 到了后院后,叶谦手中两道灵力斩出,只见两个似乎是养马的小厮直接被叶谦斩杀,护卫们不明白叶谦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有大小姐的命令,他们也不敢多嘴。 “果然!” 柳轻柔眼尖,在叶谦的杀招到了那两个小厮的身上时,对方因为危险突然降临,体内的灵力条件反射地涌出,冰冷异常,同之前追杀他们的杀手非常相似,柳轻柔可以肯定,这两人和之前的杀手是同一伙的。 叶谦的判断没有任何错误。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行人紧跟着叶谦,快速离开了这个青羊客栈,他们行走前也将马匹带走,做的非常小心,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 而且那些人大部分都在前院,客栈后院的已经被叶谦解决掉了,而且叶谦还释放出特殊的灵力,屏蔽这里的感知,使得那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守株待兔的兔子已经离开了这里…… …… 在外面一片丛林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叶谦突然间停了下来,随后他看着护卫中一个个头矮小,但是眼神却十分阴翳的护卫:“原来是你!”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护卫身上。 其他的护卫不知道叶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柳轻柔和福伯却是对“内鬼”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 听到叶谦开口,他们便知道所谓的“内鬼”应该就是这个护卫了。 那护卫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愣着神“大人,我做错什么了吗?” “伪装的倒还挺好……” 叶谦摇着头笑了笑说道:“不过,你可以瞒的了其他的人,但是却瞒不住我的眼睛,你,就是内鬼!” “什么?内鬼?” 听到叶谦这样说后,护卫们都显得有点混乱,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商队里出了内鬼这件事,现在被叶谦提出来,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 而柳轻柔和福伯也都没有说什么,其实他们想知道,叶谦 是怎样确定这个人就是内鬼的。 “我怎么可能是内鬼,大人,你可不要胡乱扣帽子啊!”那护卫显得有点急。 当然,叶谦知道,这都是护卫临时装出来的。 “是不是扣帽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刚才你做什么小动作了,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叶谦倒是不慌不忙地说道。 护卫好似有点不知所措,旋即瞳孔微缩:“大人,小的对于商队忠心耿耿,这几年过来福伯都看在眼里,内鬼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干出来的,倒是你,这才来到商队没几天的时间,虽然你救了商队,但我总觉的是刻意为之,你这样接近柳家,接近大小姐,我看你才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四,休得胡说!” 福伯一听到这人这样诋毁叶谦,顿时就满脸怒容。 而那护卫却是不听,继续说道:“福伯,你说咱们好端端的为什么就会遇到杀手追杀?而且在面临绝境的时候,这人又偏偏出现,他未免也来的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8章 两条水道 璇玑的体内本身种植着蛊虫,体质极寒,凡是进食都需要是滚烫的食物,就连茶水也要随时保持滚烫的状态,很多宫人都被滚烫的水和食物烫伤过,眼看这个茶盏整个扔在这个人的身上,看来这个人就算没有烫成重伤,也要被烫掉一层皮。 穆王爷在其他人吃惊的目光里抬起头,他对扔在自己身上的茶盏里的茶水泼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的脸上沾染上几片干枯的茶叶毫不在乎,照样跪在璇玑面前。 穆王爷当初避开了凤尘的追杀,穆四掩护他死了,他无意中进入了飞雪殿,正是受到了璇玑的指引,他才躲在乾清宫,他一开始就知道,真正隐身在背后的人,是璇玑。 “他坐得很稳,处理政事很出色,我一直找不到他的错处,如今他获得的拥戴是越来越多,我暂时下不了手,而且这个凤尘狡猾多变,居然还联系了其他小国的人,准备建立一个以北狄为首的联盟,对付所有的侵入的人。” 凤尘完全把心思放在政事上,与其他想着享受的达官贵人相比,他的能力迅速得到承认,很多大臣已经绝对拥戴凤尘。穆王爷还想着凤尘遇到看不懂的事情会来请教自己,没有想到凤尘从来就没有私下和穆王爷说半句话,他处理这些事情简直就是游刃有余。 穆王爷对此是恨到咬牙切齿,他本来想着君竹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把北狄搅得一塌糊涂,凤尘难以收拾残局,自然就会知难而退,没有想到凤尘处理这些事情,比他们想象中更快,穆王爷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下不了手,那是你的事情,我这里的蛊虫有很多饿到变形了,要是你在十天之内,没有把凤尘带到我面前,你就代替他成为我那些蛊虫的食物。“ 璇玑看着穆王爷,随手又是一个茶盏扔过去,这次茶盏里盛满的不是热水,而是蛊虫,这次穆王爷终于变了面色,立即站起来,不断跳动拂开脚背上的蛊虫。 “这次暂时放过你,下一次,这些蛊虫就会爬进你的身体,到时候,不是你跳一跳就可以解决问题。”璇玑的眼珠变成了绿色,她俯身盯住穆王爷,眼神惊恐骇人,穆王爷饶是见惯大场面和不少的风浪,也是吓到脸色都发绿了。 “听到没有?”璇玑的丹凤眼睁大,指着穆王爷,穆王爷立即喏喏答应了,璇玑如今已经失去人性,她不断地杀人,不断地用蛊虫控制别人的心智,如今炎夏国上下,对这个摄政太后没有任何的指责,只有高压下的百姓在无声地议论着。 “既然在北狄内部无法消灭李汐,就从外边消灭,你回来,不 管用何种借口,都要使北狄对炎夏国发起攻击,只要两国交战,李汐和凤尘自然就会不和。”璇玑一直在后宫处心积虑研究政事,对当前的形势非常清楚。她要利用李汐对炎夏国的使命感把李汐逼出来。 “我就不信我们的护国公主在知道炎夏国身处危险还不回来。”璇玑阴笑,脸上的深绿色更加明显了。 穆王爷倒退着出去,他接到璇玑的命令就立即从北狄赶来,想不到居然在炎夏国的宫人面前出丑,他暗中看了璇玑一眼,他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 “娘娘,凤尘已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了,就算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用不着追的如此紧。”小燕问璇玑,她在璇玑进宫的时候已经随侍在璇玑身边,算是璇玑最为可靠的人。 “再难得的人才,只有威胁到我,什么人才都是装饰用的罢了,我担心的是,李汐目前应该不在皇宫里,她出去无疑就是为了给李铮寻找解药,她能有什么能耐找到解药?如今安佑和新衣都在宫里,她能依靠的人只有凤尘,凤尘深爱李汐,绝对不会放任她冒险,李汐应该会去找凤尘,我干脆来一个一箭双雕,既然如此恩爱,就让两人一起去死。” 璇玑种在李铮身上的蛊虫已经接近成熟,只要再假以时日,就可以破茧而出,就算是雄虫,所产生的毒液已经足够璇玑一统天下。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冒险,她要确保凤尘和李汐双双死去,她才会安心。 “沈大夫不是已经被娘娘派出去了吗?他一定可以阻止公主。”小燕想起沈清鸣,这也是璇玑的心病,璇玑自认美貌天下无人能及,可惜沈清鸣对她的厌恶多过对她的美貌的注意很多,沈清鸣喜欢的人只有李汐。 这个认知再次勾起璇玑的不满,她心中更加燃起对李汐的不满,心里暗暗发誓,不管用何种手段,一定要杀了李汐。 走了两天,花莲带着李汐和凤尘踏入百草镇,按照花莲的了解,解除黑夜之魅雄虫的毒性,需要用到的紫灵芝和孔雀草只有在百草镇的百草山才有,而紫灵芝和孔雀草生长的地方都有独特的守护的动物,花莲把一切都告诉了凤尘和李汐。 虽然花莲说的轻描淡写,李汐却知道守护的动物不是简单的动物,花莲带上了她最为得意的解药,李汐盯住凤尘不管任何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 而凤尘已经看出花莲要做自己的侧室不是因为喜欢上自己,而是怨恨自己和李汐的恩爱,在找到解药之前,他也把这件事告诉了李汐,他们决定暂时不要过于亲密刺激到花莲。 百草镇就如它的名字一样,处处长满了草,镇外长满了齐人高的野草,有些是草药,至于镇内则是种植着矮矮的草叶,这里的人表面看起来非常和善。这里和黑风镇完全不同。 花莲坚持要走路不坐马车,李汐走到百草镇已经是极为疲惫,她见到百草镇的牌匾,脚下忽然一软,凤尘及时扶住李汐:“太累了吧?我背你?” 李汐对凤尘微微一笑,摇摇头,指指花莲的背影,眼下还需要依靠花莲寻找到解药,暂时不能做出使花莲不快的事情。 果然,花莲听到李汐和凤尘的对话,转身对着他们,李汐立即把自己的手从凤尘的手里抽出来,凤尘本来还想继续握住李汐的手,被李汐拒绝了。 凤尘找到了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看来前来百草镇的人不多,虽然客栈的房间有三十个,还没有住满一半,他们还见到了想不到会在此处出现的人。 沈清鸣。 沈清鸣比凤尘他们提早两天来到百草镇,他很快打听到李汐还没有到达百草镇,他就一直在这个客栈等候,要进入百草山,必须要在这个客栈买东西,其实就是交钱给这里的客栈老板,他才会把通向百草山的入口告诉需要进入的人。 没有人知道老板所说的入口是否正确,因为还没有人可以活着走下山,或者有人走下山没有人知道。 花莲更为意外,没有想到自己和亲兄竟然在这个地方相见,她一眼就认出了沈清鸣,他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一样,都是出自父亲的眼睛。 沈清鸣见到花莲,神色极为古怪,他的眼光从花莲的身上扫到李汐的身上,他看着李汐的时候,更多的是担心的神色,为何李汐会和花莲在一起? 李汐见到沈清鸣,眼中的神情已经发生改变,想到自己因为忽略了沈清鸣的身世,才会使李铮身陷险境,她想起睡在宫中的李铮,急忙问道:“皇兄如何了?” “他很好,汐儿……我来到这里是为了等你。”沈清鸣听到李汐的声音,再想到她的问话,她似乎隐隐觉得自己隐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就要被人知晓。 “我有何事要劳烦沈大夫为我看诊?沈大夫是不是想在我的身上插上几刀才能消除心中的仇恨?”看到沈清鸣凝视自己的眼神,李汐只是觉得有一阵轻微的刺痛,她之前甚至一度因为李昭的去世,沈清鸣也是温文尔雅,满身的书卷气,把沈清鸣当成了李昭。 “汐儿,瞒着你是我的不对,但使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沈清鸣故意不看凤尘的安定,他反而希望可以看 到李铮为此失去理智,他愿意永远呆在李铮的身边,可以时时见到李铮,如今知道沈清鸣的真实身份使沈清鸣辛辛苦苦在李汐心里建立的形象倒塌。 “告诉我,为何要留在宫中?你想杀了皇兄,好折磨我?这就是你的报复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79章 可恨工贼 496、 四喜将御花园中这一幕转述给廿廿听罢,廿廿轻轻垂眸,泪珠儿已是沿着眼睫迅速滑下。 “也难为王姐姐,竟然能临时抱佛脚,编出这么个理由来。” 这个理由不高明,可是好歹内里还能分出个前因后果来,也唯有春贵人这样兰心蕙质的,才能在那样紧张的情形之下,还能将这个理由给至少从面儿上编圆了。 ——此时御花园里的场景,皇上夹在当间儿甚属为难。故此皇上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到天衣无缝的理由,皇上要的只是一个理由即可。 只要有理由,再加上绵恺的确年幼,那这事情就怪罪不到绵恺头上了。 “咱们回去吧。”廿廿先转回身,缓缓走回翊坤宫后殿去,而不是再一大帮人这样拥在宫门口。 进内坐定,諴妃忙张罗人沏茶,给廿廿压惊。 月桐小心问,“……可是春贵人娘娘她,为何这么说?从前她与主子和諴妃娘娘明明情深意笃的。” 还是諴妃轻叹一声,拍了拍月桐的手背去,“傻孩子,她与你主子和我的情谊,你这个晚进宫的都知道,那阖宫上下更是谁不知道了?故此她若不临时编了这么段话去,那她赶过去,跟你主子或者我,又或者是你们储秀宫里的人赶过去,还有什么区别了?” “若她不是说早对你主子心生怨念,若她不是说是想报复你主子的,那在场所有人依旧会认定了,就是你主子派她去的,到时候所有的不满还都是会冲着你主子来啊。” “唯有叫人以为,春贵人她真的跟你主子掰了,那她‘设计’三阿哥才是成立的,才能将你主子完完整整地给摘出来。” 諴妃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倒是莹妃那样的,说是去给三阿哥求情,即便她当真能帮上三阿哥,却是将你主子给整个儿装进去了。” 说着话儿,宫殿监五品太监吉祥来传旨:“皇上口谕,将春贵人禁足一年。皇上说,春贵人罪无可赦,原本应该降位。但是念及她曾是皇上潜邸旧人,再者国孝期内已有安常在降位之事,不宜再出第二个,这便暂留春贵人名号,然则一切份例皆停,只给官女子的饭食钱粮。” “此为内廷事务,皇上统交给皇后处置。” 廿廿心下燠暖,连忙站起来道,“请您现在就回去,当着王公大臣的面儿,回我的话回了皇上:此时皇上尚未正式移居养心殿,那后宫就也不宜大挪动。春贵人原本在东六宫居住,既然禁足,还应当在东六宫内。” “春贵人如今尚与淳贵人和信贵人同住在承乾宫中,若将春贵人禁足在本宫,倒叫淳贵人和信贵人出入殊为不便。故此应当在东六宫中,另寻空宫,为春贵人这一年禁足所居住。” “回想东六宫中,空宫原本有景阳宫永和宫。只是景阳宫自先帝爷以来便不为嫔妃居住,而为先帝爷存书所用,自不宜为禁足使用;而永和宫原为纪念孝恭仁皇后之地,自然不宜作为获罪嫔妃禁足所用。” “那此时的东六宫内,除了景阳宫、永和宫之外的空宫,就是本宫刚刚挪出来的钟粹宫。那便叫.春贵人住钟粹宫吧。钟粹宫中,尚存的太监和妈妈里,全都就地留给春贵人使,不必再另外选人进去伺候。” 听得廿廿如此,諴妃自心领神会。 倒是吉祥不得不提醒道,“只是,钟粹宫终究是皇后主子曾经所居……今日春贵人娘娘是对皇后主子不敬,倘若让春贵人娘娘住进皇后主子曾经所居的寝宫去,这……” 廿廿点头,“你的意思,本宫明白。本宫是皇后,天下之母,便是春贵人今日对本宫有所不敬,本宫也并不放在心上。本宫相信,春贵人必定也能体会到本宫一片心意,终究会回心转意的。” 吉祥这便跪安告退。 廿廿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却赶紧又握住諴妃的手,“此时我不便去看王姐姐,刘姐姐替我去看看她。皇上已是尽量保下她来,只是这禁足的惩戒终究不轻。” 宗室子弟,最严酷的刑罚就是“圈禁”。只是这词儿不适用于后宫嫔妃,可事实上“禁足”与“圈禁”的实质是一样的。只不过不用将宫墙加高就是了。 这后宫里原本就叫人寂寞,倘若将宫门都锁了,叫内外的消息彻底断绝,那就更会寂寞得宛如活死人的坟墓一般。 廿廿虽然能叫.春贵人衣食无缺,可是……终究那寂寞,她怎么都是没办法替春贵人分担过来。 一年啊,四季轮转,要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去。那该有多难熬。 諴妃点头,“她原本是我宫里人,我去看她,便是多送些东西进去,外头人也没一个敢说嘴的。你且放心,我这就去。” . 当晚,廿廿去给皇上请安。 廿廿在外人面前神色如常,但是见了皇帝,终是落泪。 皇帝伸臂轻轻拥住廿廿,“没事。她本是素淡的性子,便是禁足一年,旁人受不得,她却说不定反倒甘之如饴。她爱看书,多送些书进去给她看,只要够她一年的量,她便不寂寞。” 廿廿抽着鼻子道,“王姐姐也是个傻的,还敢到皇上跟前去扯这个谎……” 皇帝轻轻哼了一声,“她这又不是头一回了。当年你还没进门儿,她就早在我眼前演过这么一宗了。故此我一见她来,一听她那个声儿,就知道她这是又来第二回了。” 廿廿心下一动,想起来当年的王佳氏因为受不过侯佳氏的磋磨,故意动心眼儿去了阿哥爷的外书房……之后便被正式收了房,当了阿哥爷的格格,再也不是侯佳氏房里的使女了。 廿廿抽着鼻子,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王姐姐这个人,空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可是说实话,她这两回扯谎扯得都并不高明。” “她的性子终究高洁无比,以她的性子,怎么会自己跑去阿哥爷的书房伺候;又怎么会当真设计陷害绵恺去……” 皇帝点头,“幸好她的性子也是清冷,从不为自己解释什么,倒叫外人无法怀疑什么去。” 廿廿幽幽抬眸,“那,莹妃呢?当年王姐姐可是莹妃房里的人,她们两个又是一起进宫的……王姐姐便是能瞒过满朝大臣,却未必能叫莹妃肯闭嘴。” 皇帝想了想,便也点头,“没错,爷那会子瞧着,莹妃是有些不甘心。” “不过也好,就因为春贵人跟她从前的那些情谊也好、过结也罢,若莹妃这会子还要抓住春贵人不放,那也只叫人以为是莹妃不忘从前的宿怨,故意想要趁机落井下石罢了。” 廿廿想想,便也点头,“说到底,终究这一切还都是绵恺引起来的。他这孩子不懂事,从小就不叫人省心。” 皇帝拍拍廿廿的手,“他谁了啊?” 廿廿撅起嘴来,“我就没见他!九慧带他回来,我就没让他进我的门儿,我冷着他!叫他明白,他虽然是小孩儿,可是他一身的安危却系着多少人去!他这一闹虽是无心的,可是他却要害得他春娘娘一年的遭罪!” 皇帝伸手刮了廿廿高高撅着的嘴去,“……爷也是不高兴,可转念一想,咱们家三阿哥也怪委屈的。这个年岁,满天下的小孩儿都是淘得上房揭瓦的时候儿,偏他一闹就出事儿,实则错不在他,错在暗地里盯着他的那些眼睛去。” 廿廿心下也是难受,轻轻靠在皇帝怀中,“谁让他是皇子呢,既然高高在上,就总得叫人看见。一举一动都会被解读出不同的含义来,混不顾他自己个儿心内可曾有那想法儿去。” 皇帝点头,“再过不了几个月,他终究得进学,住处也得挪到阿哥所去了,到时候离 开你身边儿,就更要凡事小心。” “皇上……”廿廿心下便跟着乱了。 皇帝轻轻拥住廿廿,“不会有事的……爷会盯紧了九慧他们,必定不会再叫他们出这样的事。” . 夜色幽幽,已是到了安置的时辰,可是坐在灯下的绵宁,依旧了无睡意。 今日之事,依旧在他脑海中盘桓不去。 最后众人散去时,莹妃忽然走到他眼前来,他忙请单腿跪安,莹妃扶起他来的刹那,却在他耳边说了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0章 为官标准 孝诚仁皇后为康熙帝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生于顺治十年(165年)十月初七日,满洲正黄旗人,是辅政大臣索尼的孙女,其父为领侍卫内大臣喀布拉。 原本皇后赫舍里氏就是极其富贵的出身,因此皇帝想要恩赐一个让她瞧得上眼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这支金簪子却是赫舍里氏当初最为喜爱的,因为实在是做工太精美了。 在众人一片羡慕的眼神中,刘春花心翼翼的把金簪子拿在手里,只见这金簪子尽管是有些年代了,无论是花纹还是手感都相当的上档次,尤其是上头一缕细金丝做成的流苏,顺手『摸』来,居然有种润滑的感觉,用金子做成的东西,又是这么长的时间过来了,居然还能保存完好到这种地步,本身就是值得惊奇的事情。 刘春花手里拿着金簪子爱不释手,嘴里却还是敷衍着推让说,我怎么能拿夏总这么好的东西呢?这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吧? 贾爱军在一旁笑道,都是都朋友,不要将就那么多,谈钱上感情,刘书记要是不肯收下这东西,那就是存心不肯给我们两口子面子了,以后大家合作的机会还多呢,这种礼尚往来也是很普遍的事情,刘书记又何必过于拘谨呢? 刘春花还想推让几句,男友陆亚军在底下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她便也笑着见好就收,把礼物给收下了。 刘春花的心里明白,自己以后要找夏燕父亲帮忙的事情也不少,说到底,自己求人办事也还是要送礼,这样算起来,到也是谁都不欠谁的。 刘春花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时候,程浩文再次找到了招标办的陈光礼谈话。 程浩文让陈光礼把这次招投标过程中,他感觉不甚公平的步骤全都一一罗列出来,有些事情空口无凭,必须要有弄到实在的证据才行。 没想到,陈光礼却汇报说,程主任,他本人虽然是招投标办公室的副主任,其实具体工作,刘春花并没有让她参加,说白了,这次的招投标活动,不过是刘书记的一言堂罢了,别人哪里有资格参与全过程,并看到最绝密的完整材料呢。 程浩文没想到刘春花做事还挺仔细,提前把一些漏洞都给堵上了,在纪委工作的时间长了,也算是掌握了一些反侦察的手段,证据的重要『性』,提前就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看来,要想把这件事的所有真实程序重新翻腾一遍,没有刘春花的配合还真是不行。 程浩文就说,陈光礼,如果你要是知道什么不说出来,那么后果是很严重的, 陈光礼 就说,程主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如果知道一定会说出来,肯定不敢在你前面说假话。 这样的情况,就在第二天上午,程浩文再次找刘春花谈话,这一次,程浩文跟刘春花谈话的口气显得严厉了不少。 瞧着刘春花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程浩文采用了先软化,后上纲上线的办法。 程浩文对刘春花说,刘书记,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刘春花心里早已有了自己的算盘,现在她自认为已经攀上了夏副书记高枝,哪里还会把程浩文的话放在心上,既然程浩文叫她过来,她作为老下属不得不来,至于来了之后,说什么,那就不是他程浩文能控制的了。 刘春花淡淡的口气说,程主任,你是我的老领导了,我要是工作中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请程主任有话直说,我必定会知错就改,如果有人背地里嚼舌头根子,无缘无故冤枉我刘春花,也请程主任能给我这个老下属主持公道。 程浩文见刘春花这个时候,居然还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这不是玩文字游戏又是什么? 程浩文的心里不由有些生气,他尽量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挤出一点笑意来对刘春花说,刘书记,你是我一手提携起来的,我自然是巴不得你以后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可你要是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可真是感觉挺遗憾的。 刘春花立即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说,程主任,我心里时时都记着程主任对我的提携之恩,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根本就不会有今天,心里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冒犯到老领导一分一毫,程主任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要让我坐立不安吗? 程浩文见自己的软刀子没效果,冷冷的哼了一声说,是吗?刘书记居然还记着我对你的提携之恩,你这句话要是真心的,就把这次招投标过程中的猫腻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听听? 刘春花见程主任居然单刀直入的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赶紧撇清说,程主任真是误会了,我刘春花就算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招投标的工作上做什么手脚啊,毕竟这个工程已经有赵浩霞等人进去了,所以这次的教育局校舍工程招投标工作程序都是合乎程序的,结果也是公正透明的,还请程主任千万不要相信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一面之词啊。 程浩文见刘春花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嘴脸,忍不住摇头叹息说,刘啊,我已经跟你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你居然还不跟我说实话,我之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这次的招投标结果出来后,立即有人向上级领导进行举报,现在 可正是你是不是能被提拔的关键时候,你要是这种态度的话,那以后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刘春花暗说,你倒也没必要拿官帽子的事情来吓唬我,东方不亮西方亮,我刘春花压根就没把宝压在你程浩文身上。 这样的话,刘春花自然不能说出口,只是一味的撇清自己说,程主任,招投标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诬告她。 程浩文见软的硬的都用过了,却还是撬不开刘春花的一张嘴,心里也有些没辙,只能挥挥手,有些失望的让她先行离开。 刘春花出了程浩文办公室,就和夏燕取得联系,说,最近市里如果提拔干部,自己的事情还请夏书记帮助。 夏燕很是热情的说,调整干部确实听说过,不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1章 各人发展 西云峰雪域! 在雪域的必经之路的一条峡谷之上,白茫茫一片,这里终年都被风雪覆盖,寒风凛冽,普通人根本无法在这里生活,就算是修仙者,窥道境以下,也难以适应这里的寒冷。 此刻,峡谷之上,有一队人被风雪覆盖,一动不动,就好像和这里的风雪融为一体一般。 “宋大哥,这都过去好多天了,目标怎么还没有出现?他们不会绕路而行了吧!”雪地里,一个声音响起道。 “不会的,他们接了雪狼之心的任务,任务是有期限的。绕路的话,他们根本来不及完成任务的。”雪地里又一个声音想起道。 “可是,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八天了。”雪地里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他们很快就会来这里了。不要忘记了,他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好吧,那我们就继续在这里等着。” 对话结束之后,峡谷陷入了一片风雪呼啸之中,再也没有人说话。 一天之后,峡谷远处,渐渐的有两个身影正在靠近。这正是从荒域赶路过来的叶谦和傅小芙两人。 “前面就要进入雪域了!”叶谦说道。 “叶大哥,这雪域还正是漂亮,白茫茫一片,高山起伏,连绵不断。”傅小芙看着雪域的雪景,一时间赞叹不已。 “白茫茫的山地里,有的不只是雪景,还有更多让人难以用肉眼察觉的妖兽。”叶谦开口说道。 “叶大哥,你不要说的这样煞风景好不好。白色,是纯净的,是美好的。”傅小芙白了一眼叶谦,似乎在埋怨叶谦有些不解风情。 叶谦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傅小芙觉得白色是纯净的,是美好的,这话没有错。这说明傅小芙的内心和白雪一眼,干净,纯净,美好。 但这雪域给叶谦的感觉却不一样,白茫茫一片的山地之中,叶谦看到的是荒芜,是冰冷,是残酷。这便是心态不一样,同样的景象,所能够想到的事物也不一样。 这倒不是说叶谦的内心不纯净,只能说叶谦经历的太多了,各种阴谋诡计,各种人情冷暖,各种纷争恶毒。正是经历的多了,他才会时刻保持警惕,时刻提醒自己。 “嗯?”傅小芙突然诧异的看着叶谦,小声道:“叶大哥,怎么了?” 停下来的叶谦,下意识的朝着峡谷上方看去。同时,精神力和神识感知,几乎同时施展过去。神识感知下,峡谷之上,白茫茫一片,既没有妖兽,也没有人迹。 但是,在精神力的查探下,他却有了完全不一样的发现。 “四个窥道境四重的修仙者?”叶谦心中暗中震惊道:“而且,这四人个个煞气冲天,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估计每一个人都不比铁面帮的首领弱。” “他们四个人埋伏在这峡谷上,到底是有是有什么企图?”叶谦心中不明白。如果这些人是悍匪,那么绝对是悍匪之中的头目,一下子出来四个头目,却没有悍匪手下,这和悍匪的作风完全不一样。 如果这些人不是悍匪,可身上的煞气那么重,显然都是杀人无数的狠辣之辈。不是悍匪,却有如此浓郁的煞气,那就只能是地下佣兵了。 地下佣兵,任何一个大城市都会有这样的一群人。这些人没有势力背景,可却个个身怀绝技,个个身手不凡,并不比恶魔联盟的恶魔弱。只是,他们相比恶魔,似乎还要臭名昭著,因为地下佣兵没有规矩,没有底线,只要你能够给他想要的,佣兵大部分都可以接受任何的任务,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 “莫非是地下佣兵?”叶谦如此猜测,可却也不敢肯定。 “如此大的阵仗,应该是要对付某个大人物吧!”叶谦虽然觉得这些人埋伏在这里对付他和傅小芙的可能性不大,但被如此一群强者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还是有些莫名的担心。 “小芙,这条路看来不是那么好走了。”叶谦对着身边的傅小芙小声的说道。 “怎么了?叶大哥你难道发现什么厉害的妖兽了?”傅小芙吃惊的看着叶谦。 “不是妖兽,是修仙者,四个修为境界强大的修仙者。每一个都有铁面帮首领的实力,煞气冲天,很可能是来自地下佣兵。”叶谦解释道。 “什么?”傅小芙也震惊不已,四个窥道境四重巅峰的修仙者,而且还是地下佣兵,这份力量可就强大了,至少,这四人足可以将铁面帮那样水准的悍匪老巢,杀个干净透彻,而且他们不会有分毫的损伤。 “他们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傅小芙莫名担忧的看着叶谦。 “我也不知道,如果真是冲着我们来的,那应该不是冲我,而是冲你。”叶谦开口说道。 “那怎么办?”傅小芙自恃实力,连铁面帮的老巢都敢擅闯,可这个时候,面对四位窥道境四重巅峰水准的地下佣兵时,她也收起了高傲。 “想要知道他们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个还是很容易的。如果他们真是冲我们来的,那还真有些麻烦了。恐怕我们两个都没那么容易斩杀他们。”叶谦微微皱 眉,这才露出了谨慎的表情。 四个窥道境四重巅峰的修仙者,而且是地下佣兵出身。任何一个人,都不比傅小芙的实力弱,甚至因为身经百战,通常可以超常发挥。一对一,傅小芙可能还要处于下风。二对一便有很大希望,在付出一定代价之后,斩杀傅小芙。如果三对一,那完全可以困杀傅小芙而不受损失。四对一,那几乎就是碾压性的战局了。 不过,傅小芙身边有一个叶谦,所以如果真的双方正面交手,结果还真是很不好说。叶谦虽然只是窥道境三重的修仙者,可空幻斩太过于玄妙霸道,除非是窥道境五重修仙者,否则根本躲不开空幻斩的空间闪烁和精神力的双重冲击。一对一,叶谦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斩杀一个,二对一叶谦可能就要冒着生命危险才有机会全部干掉,可如果是三对一,叶谦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掉头逃跑。 所以,叶谦加上傅小芙,面对四个地下佣兵的时候,双方的战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2章 命运无常 林秋杉,大秦帝国四大宗族之一,林家嫡系。人榜三十九,不仅家世显赫,天资出众,同样貌美无比,在宗门内人气颇高。 她与顾北玄,并肩而至,两人心情都不错。适才联手斩杀了一头玄武六重的妖兽,得到枚二品剑云丹,收获颇丰。 当看到眼前一幕时,脸色都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尤其是顾北玄,林云一脚将田飞整个脑袋踩进了土中,虽说玄武境武者,不至于就此死掉,可也未免太狠了些。 “姐,这混蛋扇了我一耳光!” 林焉瞧见林秋杉到来,立刻上前哭诉起来,目光怨毒无比的看向林云。 之前用手遮着,林秋杉还未看清,可看清之后,黛眉微蹙,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活脱脱一个小美人,半张脸硬生生给扇肿了,跟猪头似的。 陈凌瞧得这两位到来,心中暗暗叫苦,事情闹大了。 连忙上前,低声哀求道:“钟兄,先放了田飞吧。这两位是林秋杉和顾北玄,炎月盟和鬼月盟在盟战中的领头人。” 林云依言松开脚,没有说话。 陈凌松了口气,硬着头皮,朝顾北玄和林秋杉走了过去。 “陈凌,是你破军盟的人?” 顾北玄微微皱眉,声音略显冰冷,适才若非陈凌在此,他肯定会直接选择出手,不留任何情面。 可即便如此,陈凌若拿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笔账也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 林秋杉安慰了番林焉,未说话,可目光看向陈凌。 显然,也在等他一个解释。 现场气氛顿时有些诡异起来,鬼火盟和炎月盟的人,悄然间将散了开来。目光不善的盯过来,破军盟其余四人,顿时都有些紧张起来。 唯有林云,鬼脸面具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凌咬咬牙,有些不知如何去说:“是我朋友,现在暂时被我拉入破军盟了,不过事情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我还是亲自问问你这位朋友吧。” 林秋杉瞥了陈凌一眼,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径直朝林云走了过来。 顾北玄推开陈凌,一道上前。 两人目光上下打量着林云,似乎想从看出些端倪来,可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瞧出来。 林秋杉沉声道:“阁下怎么称呼?” “钟云霄。” “钟云霄?” 林秋杉和顾北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疑惑,这个名字,从未听说过。 “不解释一下吗?” 林秋杉盯着鬼脸面具上,露出来的深邃双目,沉声说道。 “没必要。” 面具之下,林云神色平静,意简言骇的答道。 “你!” 林秋杉顿时为之一堵,还从未有人如此跟她说话过,半点颜面都未给。 “扇了林焉的脸,踩了我炎月盟的人,钟兄看来是不打算善了了。”顾北玄不怒反笑,双眼微眯,只是眼眸深处的寒光,令人心悸。 气氛在刹那间,变得紧张起来,陈凌赶紧上前想要说些什么。 林云伸手制止他,看向林秋杉道:“想要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去问问当事人?你一幅拿我是问的语气,是想表达什么?至于你……” 话锋一转,林云看向顾北玄,面具下那张清秀俊朗的脸,同样笑了起来。 只是笑的有些让人不寒而栗,冷冷的道:“很期待我不想善了吗?我劝你最好不要期待,否则,这将会是你最后一次期待了。” 林云话语平静,可有一股强大压迫力,席卷而至。 顾北玄和林秋杉站在他面前,同时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心中都不由暗自震惊。 这人到底是谁,同时面对他俩,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反而给他俩,带来如此恐怖的压力。 林秋杉目光一扫,冷着脸看向林焉,沉声道:“一五一十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面对亲姐姐,如此可怕的目光,林焉心中不由一阵慌乱,低头小声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他摘下面具,没有做什么……。” “她拔剑了。” 陈凌的声音,悠悠传了过来。 林秋杉脸色当即就变了,如果一人率先拔剑,那事情就闹大了。对方,是完全有理由,出手杀人的。 至于摘面具,别人既然选择了戴面具,肯定有其理由。 岂能随便去摘,说到底,这林焉完全就是自找的。 “不是这样,姐,是这人太可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阿猫阿狗,我让他摘下面具,居然还顶撞我,说我没资格。”林焉见状连忙说道。 “够了!” 林秋杉神色一沉,怒斥一声,然后实现看向林云。平复了一番情绪,才道:“这次的确是舍妹做的不对,适才多有不敬了,得罪了。” “没事 。”林云语气平静,不喜不悲。 另外一边,顾北玄也从灰头土脸的田飞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 脸色当即就黑了,你说你英雄救美,打得过人家也就罢了。结果一招,一招就被人踩在了脚下,炎月盟的脸真的快被丢尽了。 弄到现在半点理都不占,他还得跟林云去道歉。 “田师弟鲁莽出手,是在下管教无方了,还好钟兄没受伤,不然罪过就大了。” 顾北玄上前拱手,略带歉意得笑道。 陈凌心中憋着笑,田飞这种货色,还想伤到钟云霄。 林云淡淡的道:“多虑了,他伤不到我。” 噗呲! 陈凌再也忍不住,连忙捂住嘴,差点就笑出了声。顾北玄想说点场面话,却没想到钟云霄如此实诚,这脸打的简直不留任何情面。 顾北玄尴尬的拱了拱手,有些不知如何接话,只好干笑几声。 “这枚剑云丹,就当是赔罪了。” 林秋杉倒是颇有气度,知道妹妹闯了祸,二话没说取出一枚剑云丹递了过来。 顾北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枚剑云丹,就是刚才两人联手斩杀妖兽,辛苦所获,得来并不容易。 不过若是一枚剑云丹,就能化解眼前的纠纷,倒也值得。 林云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将剑云丹直接取走。 一场纷争,算是就此落幕。 破军盟四人,看向林云的眼神,却是不知不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内心深处,震动无比。 之前只知道林云很强,可没想到竟如此霸气。无论是林秋杉还是顾北玄,在外门内都算是颇有声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3章 为了孩子 邵怀明上了二楼包厢里来,许星辰一看到他,立刻迎过去。 “怎么真的来了?我给你发过信息,你没看到吗?是我同事恶作剧,你现在赶紧走吧,趁着他们还不知道。” 许星辰这就着急把邵怀明推走。 可是,邵怀明冷峻的脸上,表情微冷。 “不想让我见你的同事?” 许星辰微微惊讶,“啊?” “怕我给你丢脸?” 她这才反应过来,邵怀明的意思。 许星辰立刻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什么样子的,我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选择跟你结婚,这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妨碍。只是,我的部分同事,却有些特别刻薄,他们,会让人很难堪的。” 她怎么会怕邵怀明给自己丢脸,她其实时刻照顾的是邵怀明的自尊心而已。 邵怀明唇角微微勾了下,“明白了。那我们走吧。” 这个小女人维护他的样子,让邵怀明的脸色,这才多云转晴。 “许星辰?你老公来了啊,既然来了,就赶紧进来吧,别磨蹭了,怕我们抢你老公啊?” 池冉冉不知道何时,站在包厢门口,话是调侃的笑,但是,她眼神里的故意,许星辰却看的很清楚。 而因为池冉冉的开口,包厢内的人也都听到了,他们都在好奇,许星辰的老公。 许星辰想要拒绝,已经晚了。 她看了眼身旁的邵怀明,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能够保护他的。 不知道邵怀明是否明白她的眼神,只搂住了许星辰的腰,面无表情的深沉眸光,扫过一脸鄙视的池冉冉,锐利精光一闪。 池冉冉被邵怀明的目光一扫,兴中微有些一颤。 但是,看着邵怀明那破烂的T恤长裤,还带着从工地上沾染的灰尘,而许星辰一身干净整洁的连衣裙,她那张漂亮的让人嫉妒的脸蛋,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池冉冉真的做梦都要从梦里笑醒的。 她心中,恨不得抬头大笑,狠狠的嘲讽许星辰,这个昔日被那么多男生喜欢的校花? 哈哈哈哈哈…… 只是许星辰并不知道池冉冉此时内心所想。 她被邵怀明拥的很紧,走进了包厢内,里面的人,目光在一瞬间,全都落在了他们夫妻身上。 眼神有惊讶,有嘲笑,不屑,若有所思。 “经理,副总,这是我老公邵怀明,老公,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和 副总,那几位是我的同事。” 至于顾廷川,在他来之后,老板根本没有介绍这是谁,所以,许星辰便直接忽视。 “呵呵……好啊,小许的老公也是一表人才啊。” 池冉冉暗暗笑着,是啊,是长的挺帅的,可是,帅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土包子?最低贱的打工的? 许星辰和邵怀明坐下,总是有人故意的,得再次提起来。 “邵先生,听星辰说,你在工地打小工啊?这就算是农民工?老家是哪里的?在工地干,是不是很累啊?工资很高吗?你什么学历?” 诸如类似的问题,那位跟池冉冉很好的女同事,非要问。 可是,邵怀明只是清冷淡漠的,当做是没有听到。 他就坐在那里,虽然不是主位,但是,沉默着,冷厉着,便让所有人不敢说话,压抑着,好像周围气场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连带问问题的这个女人,最后只能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讪讪脸红低头。 许星辰始终握着邵怀明的手,似乎这样,自己就能够给他一份支撑。 在场的人,短暂的气氛凝滞之后,顾廷川突然笑了下。 “呵呵……邵先生这沉默的性子,跟我一位朋友很像呢。” 许星辰微微蹙眉,不想要跟顾廷川说话交流的样子,脸上都透着拒绝。 邵怀明挑眉,深沉的黑眸扫向了顾廷川。 终于开口,“是吗?” 顾廷川莫名的额角抽了下,似乎是心虚的。 他轻笑了下,想要摆脱这种被三哥一个眼神就能够戳到心口上的恐惧。 “既然二位是新婚,那我应该祝福二位,新婚快乐,白头偕老了。” 他拿起酒杯,而桌上的老板和副总都跟着,一起敬酒这对夫妻,其他人也只能跟着,不管是心里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要有所表示。 邵怀明没有起身,就这么坐着,他没有任何诚惶诚恐的姿态,拿着许星辰的酒杯,碰了下桌子,就算接受了。 如此无礼的行为,邵怀明却做的泰然自若,旁人心中各种的震惊,可是顾廷川却满不在意的笑笑,就这么喝了酒。 池冉冉本想要让邵怀明出丑,但是,他气场强大的,谁都不敢开口。 就算是跟着老板来的这位贵客顾少,都甚至不在意他的无礼。 池冉冉没有看到他们出丑,心中一口气,难受的要命。 她暗暗的捅了捅俞飞鹏,对他使眼色。 俞飞鹏先给顾廷川和上司敬酒,缓和一下气氛。 而他引起的话题,自然是有些高端的,刻意的让邵怀明这样的建筑工听不懂的。 他们在聊天的时候,许星辰抓着邵怀明的手,小声的跟他说话,怕他无聊。 “今天累吗?没有受伤吧?” 邵怀明看着小女人,关心又刻意的,想要让他不那么尴尬的样子,深邃幽黑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 他这个人,以前是高高在上,身边总是不乏人来恭维,但是,如小女人这般,细细的照顾他的情绪的,而且如日常的那种关心的人,却真的很少。 博叔算一个,但是博叔都有些不敢触他的真正情绪和内心,之前,许星辰的母亲许微算一个,他租住她的房子的时候,许母还不时的给他送些吃的,天冷天热的嘱咐一下。 再一个,便是许星辰了。 她很不习惯做一个男人的妻子,却是在尽量适应和想要做好。 一如此刻,维护他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自尊心。 邵怀明反握住她的手指,拇指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声竟然有了几分柔意。 “关心我?” 许星辰默了下,然后很直接的点头,“是啊。” 他是她许星辰的丈夫,不关心他关心谁? 邵怀明低沉应了声,“嗯,很好。” “……”什么很好? 关心他吗?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只是许星辰有些不太明白,邵怀明的心思。 他这个人,很少说话,即便是床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4章 营中刺客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 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 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5章 谈判技巧 “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轻举妄动,现在竟然还敢出手,这都是你自找的。”保安大哥幸灾乐祸的对席城说道。 安好好见席城受了伤,连忙挡在他的面前,担心那个出手狠辣的保安会继续对席城不利。 “你让开。”席城却不服输,不甘心就这么被这个可恶的保安白白的打了一棍子。 “我不让开,你别和他打了,他有武器,你会吃亏的,而且你已经受伤了。”安好好心疼的说。 谢安扶着赵喜宝,只能干着急,赵喜宝沉沉的身体完全将重量倾倒在了谢安的身上。谢安真担心,这么拖下去,万一到时候赵喜宝又醒过来了,场面该是多么的混乱。 到时候他们也就有理都说不清了,而且保安已经看了监控了,知道他们三人撬开了胡嘉昱公寓的门,势必会打电话通知他的,只能寄希望于他大明星事忙,根本就不会接保安的电话吧。 场面一度僵持了下来,保安大哥得意洋洋的紧握着手中的警棍,就好像警察紧紧看着自己的手枪一样。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先在我这里登记一下,拿出身份证出来,将来这个小区有个什么失窃案啥的,我也有个交代,如果你们态度再这么恶劣,不配合保安的话,我不保证不会把你们交给警察。” 安好好见保安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忍着心中的不悦,对保安大哥说:“保安大哥,我们是听说朋友命在旦夕,急急忙忙赶过来救人的,怎么会把身份证带在身上呢?” “你少骗人了,我看你们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会连一个身份证都不带在身上的,你们不愿意交出身份证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们来这里肯定图谋不轨,又怕别人抓到……” 保安大哥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在一味的和安好好拖延时间,席城在一旁脸色铁青,如果不是安好好挡在他的面前,他真想上前去敲碎保安的头。 终于,外面响起了车子的声音,有车子的声音并不奇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车子不停在停车场或者车库里,而是开在了保安室的门外,谁这么大排场呢? 大家的目光都顺着车子的方向望过去,安好好和席城看到了一辆豪车,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都非常的清楚,这是豹哥的车。 安好好的内心更加慌乱了,本来场面就已经够混乱了,现在却还要来一个豹哥,也不知道又会发生一些什么,要是被豹哥知道自己和席城在一起,估计又要因此大做文章了。 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 只见豹哥打开车门,他戴着墨镜,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气派十足的从车上下来,乔奇跟在他的身后,从他的表情中透漏出一股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安好好就知道豹哥的到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保安大哥看到豹哥终于过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的来到豹哥的身边,对豹哥点头哈腰。 “豹哥,您来了。” 豹哥正眼都不瞧他,只是点点头,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豹哥把墨镜给摘了,发现眼前是安好好,再三确认,突然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 安好好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竟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弱弱的称呼道:“豹……豹哥……” 豹哥瞧了一眼安好好,突然逼近她身边,对她说道:“呵呵,十几日不见了,怎么?把我这个男朋友给忘了?” “豹哥,您误会了,我没有忘记,之前只是被事情给耽搁了,现在我朋友有难,我才……” 安好好急急忙忙的解释,并指了指谢安怀里的赵喜宝,神奇焦急。 席城在一旁不屑的看着豹哥,并对安好好刚才的举动充满了鄙夷,这算什么呢?难道在豹哥面前,安好好就是这个样子的?简直弱爆了。 “哦,到底怎么回事?”豹哥转身问保安道。 保安唯唯诺诺的回答:“今早上他们三人趁着保安交接班的时候偷偷潜入进去,撬了一户租客的大门锁,进去把这个女人带出来了……” 豹哥已经明白了,点点头,说道:“放他们走吧。” “可是……”保安为难道。 “我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豹哥的语气突然提高了八度,让保安一点都不敢反驳。 “豹哥,谢谢你。”安好好连忙道谢道,脸上也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来。 席城冷着一张脸,突然觉得心里闷得慌,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后好处全部都落到了豹哥的身上。 谢安知道席城心情不好,他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对早就盛名在外的豹哥多打量了几眼,相比起席城的冷漠和霸道,豹哥的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一种王者的霸气和风范。 谢安不得不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一些人好像不知怎么的就拥有了这个世界上少有的东西,变成了不再平凡的普通大众。 正在席城、谢安以及安好好转身离 开的时候,豹哥突然幽幽的说道:“席总,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席城的背楞了一下,迟疑了好久,才说道:“没有忘记,不过我这也不算违约,事出有因,还望豹哥见谅。” 安好好觉得两人之间的对话非常的莫名其妙,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在她看来非常恐怖的小区了。 “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是我不知道的吗?”安好好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席城冷漠的敷衍安好好的问题,还在生气刚才安好好在豹哥面前的表现,一旦豹哥的出现,安好好和席城之间便有一个大问题,让他们没有办法忽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安好好知道席城心情不好,也不再追问。 “随便吧,你说去哪就去哪。”席城也不知道是在和谁斗气,语气充满了满满的失落和无名的愤怒。 安好好瘪瘪嘴,说道:“那就去医院吧,我担心赵喜宝的健康。” 安好好发现赵喜宝安静的倒在她身旁的样子,褪去了平日里戴着的那张面具,整个人都好多了。 以前的赵喜宝是土肥圆,可是那个时候安好好觉得她非常的可爱,性格乐观,好像天塌下来都无所谓一样。 后来赵喜宝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之后,就连安好好也渐渐的快忘记了她原本的样子,她变得性感漂亮了,身边总是不乏男人,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浮躁的气息,沉不下心来问问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更奇怪的是,随着她外貌的变化,她的命运好像也随着变化了,命运开始不断的磨练她,考验她。无忧中文网 等待着她的到底会是什么呢?安好好也不知道。 在席城一路黑脸的情况,安好好也不敢再多问,他们三人将赵喜宝送到了医院。 “不知道这家医院的保密性怎么样?万一赵喜宝被人发现住在医院,那就不好了!”安好好担心的自言自语。 “你放心吧,给赵喜宝治疗的主治医生是席总的朋友,他会保密的。” 听到谢安这么说,安好好便放心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三人忙活了一早上,都没有顾得上吃东西,此时肚子已经饿了。 安好好正想着答谢两人,请他们去吃一个丰盛的早餐,席城却黯然的对谢安说:“赵喜宝这边的事情已经好了,咱们回去吧。” “好的,席总。”谢安毕恭毕敬的朝着医院停车场走去。 “你生气了?”安好好问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小心 翼翼的看着席城。 “我没有。你好好照顾赵喜宝吧,我回公司了。”席城冷冷的回答。 安好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席城如此的不高兴。 “好的,那……”安好好那句谢谢始终说不出口,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觉得不管席城对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过去,她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席城所有的好,现在,他们的身份已经有所转变了,她是应该好好感谢席城的。 “我有时间还会再来的。”席城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 安好好目送两人离开,然后转身回到病房,医生已经给赵喜宝看过了,并且告诉安好好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因为受惊过度,现在睡着了。 安好好看着赵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6章 自己做孽 “雪龙,天地造化灵兽雪龙,精血可修复肉身暗伤的雪龙?” 叶谦一脸好奇地问道,他当然知道这些,但想要不着痕迹的套话,只能如此。 别忘了,这里可是百里镇,兴龙帮甚至在这里也有地盘,鬼知道这个店小二与兴龙帮有没有什么牵扯。 “就是这种神奇的灵兽!”店小二一脸敬仰地看着叶谦称赞道:“前辈真是博学多闻,晚辈当初听闻时,都不知道雪龙为何物!” “消息准确吗,兴龙帮这么大张旗鼓,不怕有人暗中潜伏,坐收渔翁之利?”叶谦问道。 “消息肯定没问题,姜州与南州之间,能有大量窥道境九重强者盘踞的地方,除了各顶级宗门,也就是我百里镇了。”店小二自信道。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他修为不高,但客栈这种地方,本就是消息四通发达之地,这种不算太隐秘的事情,他早就从好几位强者口中知道,绝不会错。 “至于会不会有人行渔翁之事,谁知道呢!”店小二无辜心头所想,哪里是他这种窥道境七重修炼者能揣摩的,或许人家巴不得这样,顺道赚点外快呢。 “那你知道准备他们什么时候招募结束吗?”叶谦问道,招募结束之日,自然就是余震天这帮人动身前往雪龙山之日。 “应该还有半个月,听说招募并不顺利,一来雪龙是有名的空间系灵兽,很难狩猎,二来出龙之战的名额争夺就快开始了,很多前辈不想节外生枝,这事儿估计会黄!” 店小二说道。 叶谦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看来兴龙帮帮主余震天并没有将雪龙山有问道境强者遗泽的事情宣扬出去,想来也是,只是有雪龙的话,对窥道境九重强者吸引力肯定没出龙之战大。 “明天百里镇最大的擂台赌场,有窥道境八重强者战斗,若前辈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 旁的,还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百里镇还是小了点。” 店小二带了些自嘲和无奈的语气说道,哪怕离南州望龙城再近,百里镇也只是个镇,哪里有那么多新鲜事情可以当做谈资,尤其还是给眼前这位窥道境八重巅峰老祖。 “知道了!”叶谦再次摸出一枚七品丹药,将店小二打发走。 踱步来到小院凉亭,叶谦斜坐在凉亭栏杆上,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一坛五百年份的雪猴酒,心里默默思忖起来。 按店小二的说法,他若想入南州,身份令牌肯定是要弄到手的,不然各种不方便,容易出事,他毕竟是向着 皇都去的,不是随便流窜。 至于出龙之战,叶谦暂定是参加,毕竟这么高级别的比试,再加上丰厚的奖励,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前三还能得到问道境强者的指点。 若是能从问道境强者口中知道破境入问道的秘闻,比什么都值得。 只等三日后的拍卖会,拍下一枚身份令牌,直接入南州参加出龙之战! 叶谦起身,在拍卖会之前,他还需要办件事情! 在百里镇里,叶谦谨慎地打探了下兴龙帮余震天招揽窥道境九重强者围剿雪龙的任务。 叶谦发现,确实如店小二所言,任务并不顺利,传言只招揽到一位,那任务据说已经被余震天暂缓,据说要等出龙之战结束后再开启。 叶谦松了口气,虽说雪龙姑娘那边有宗师级阵法庇护,她自己也有自保之力,但相识一场,叶谦真不希望雪龙姑娘那边出什么意外。 不过,叶谦也没完全听信打听出来的这种消息。 出了百里镇,叶谦顺着来时的路,飞了上百公里,在不同的地方,先后找了四头窥道境六重与七重的妖兽。 先是直接打服,而后以一枚七品化形丹作为酬劳,叶谦让他门办一件事。 叶谦让他们去雪龙山,将一枚消息玉简,交给雪龙姑娘。 玉简里的消息很简单,记载着兴龙帮余震天这边的动态告诉雪龙姑娘。 想来有了叶谦的提醒,雪龙姑娘那边应该更能从容应对。 做完这件事,叶谦便回到百里镇,随意在镇中逛了逛,并去了镇中最大的丹药店与灵材店。 这里已经极为靠近大宇皇朝核心五州之地,又有不少窥道境九重强者蛰伏,等待进入大宇皇朝核心地带的时机,在叶谦想来,店里应该会有些好东西。 可惜,叶谦还是高估了这里。 哪怕比邻南州,百里镇总归还只是个镇,镇上丹药阁里最好的丹药也才八品。 叶谦索性也就熄了小地方淘宝的心思,回转有道客栈,足不出户,参悟体内的毁灭大道法则种子。 三天的时间,叶谦本也没想有多大的收获,毕竟是水磨功夫,但让叶谦很意外的是,或许之前一直抽空参悟,这次他对于毁灭杀戮一道有了不菲的收获。 而且,自身的刀道也有了点小进步,对于战斗时刀道的使用,也有了一些新想法。 不过,这些自然要在日后的战斗中检验了。 百里镇南市的地下拍卖会是在 晚间进行,有道客栈的那个窥道境七重的店小二早就在叶谦的小院外恭候。 说起来,叶谦都还不知道这位姓甚名谁,于是笑着问道:“你叫什么?” “前辈抬举,晚辈姓名莫如晖,莫问天的莫,前辈叫小莫就好!”店小二莫如晖一脸惶恐与喜悦道,在客栈里为这些前辈服务,若没询问,他根本不会主动提自己的名字,只因这些前辈根本不会在意,他也早就习惯。 一旦被这些住店的前辈点名询问,说明至少在这位前辈心底,他还是有些作用的,往往只要办好了前辈交代的事情,会有不少好处。 “还是叫你如晖顺口点,前面带路吧!”叶谦笑笑,他没问进入南黑市拍卖会的资格弄到手没,这点小事若是都办不好,这个莫如晖也不敢出现在他门口。 “是!”店小二莫如晖恭敬地前面引路,他知道,像叶谦这样的前辈,态度恭敬点,重点依旧是把交代的事情办好,比如一枚进入南州的身份令牌。 “晚辈这次打听到,拍卖会一共会拍卖三枚身份令牌,年限一二三年各有一枚!”店小二莫如晖一边带路一边向叶谦介绍道,他这三天可一点没闲着,费劲心思地将这次黑市拍卖的拍品打听清楚,还包括一些其他的。 “嗯,继续说!”叶谦点点头,给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7章 思索晋升 “还有最后一天的时间,如果你无法满足我的要求,那么我就只能让兵王套装换个继承人了。”虚影王侯出现的一瞬间,淡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來。 叶谦看着那虚影王侯,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不会轻易认输的。” “是吗,那我就看看你怎么在一天的时间里,顺利闯过这弧光拦截,拿到左腿护膝。”虚影王侯说完,再一次消失。 这虚影王侯在这个时候出现,很显然是要再一次警告叶谦三天的期限。 叶谦在洞口并沒有急着去闯,而是静坐了下來,点燃了一颗朱陵沙晶,思绪顿时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空明状态,脑海开始推演和思考如何改善流云闪烁身法。 这一静坐,叶谦居然就花去了四个多小时,而那虚影王侯虽然不在这里,但整个无名岛屿上的情况,都被他轻易的监控着。 “这小子还真是沉得住气,居然会静坐这么久。”那虚影王侯喃喃自语。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虚影王侯双目闪烁着莫名的期待和决绝。 叶谦一直借助朱陵沙晶领悟流云闪烁身法,沉溺在推演当中,如此又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叶谦距离三天的期限时间越來越短了。 “只剩下最后四个小时了,你要是完不成我的考验,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虚影王侯忍不住再次出现,警告着依旧在静坐的叶谦。 听到虚影王侯的再一次警告,叶谦这才停止了冥想推演,站起身來,看向虚影王侯,也沒有说话,而是在静修之后开始了第一次闯关。 叶谦一进入到洞内,四周的光点一一点亮,弧光带着呼啸之音,快速的从四面八方朝着叶谦攻击了过來。 叶谦脚下不断的闪动,身影变幻,速度快到了极致,这已经不是金丹境准候该有的身法,一般的将候也难以出现叶谦这种玄妙的身法。 眨眼叶谦就推进了百米的距离,弧光的攻击也越來越多,可容叶谦躲闪的位置也越來越少,但就算如此,叶谦依旧做到了完全的躲闪。 一百五十米,一百六十米,一百七十米……两百米。 叶谦还是沒有被弧光击中,继续推进,大地四甲之中的左腿护膝已经近在眼前。 “嗯。” 那虚影王侯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似乎看出來叶谦这流云闪烁身法的不简单了。 “不错,这才算是入门了。”虚影王侯见状,反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 ,虚影王侯的声音,在叶谦听來,一如既往,飘渺的无法辨别声音的源头,更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彭彭彭……” 一阵激烈的犹如子弹穿梭撞击的声音,在洞内不断响起,最后一声停止的时候,只见叶谦已经顺利拿到了左腿护膝。 “成了。”叶谦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种压迫下,加上朱陵沙晶的辅助,叶谦总算是完善了流云闪烁身法。 “恭喜你,不过我对你的考验这才仅仅只是个开始,下面还有大地四甲之中的三件,每一件都需要你通过我给你的考验,你才能够得到。”虚影王侯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叶谦收起左腿护膝,滴血认主,将其穿在了左腿上,最后叶谦才从流云袋里拿出了一套新的衣服穿好,继续朝着最近的第二处大地四甲感应的地方走去。 当叶谦來到这里的时候,只见这里依旧是个洞穴,而且叶谦一进入洞穴,那熟悉的弧光光点再次出现,这里的考验看來和第一个洞穴的考验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这里的弧光速度更快了一些,威能也大了不少,这已经完全达到了神魂境初期将候强者全力一击的威力水准。 “规矩一样,三天时间,你顺利躲开全部的弧光攻击,那右腿护膝就归你所有,如果失败,你还是只有死路一条。”虚影王侯再一次出现,说明白了所谓的考验规矩。 叶谦尝试了第一次闯荡,身形闪烁,眨眼就推进了两百米的距离,但在这个时候,叶谦的身法也终于被破开,整个人被弧光击退。 叶谦这才明白,自己本以为完善的流云闪烁身法,还是有着破绽,还需要继续改进和完善。 有了之前的经验,叶谦这一次索性就再一次点燃了一小颗的朱陵沙晶,再一次开始静修了起來。 在小半天之后,叶谦才再一次的尝试,这一次叶谦成功推进到了两百六十米之远,距离右腿护膝不过四十米之遥。 再一次静修,再一次改善流云闪烁,如此反复,仅仅只是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叶谦就顺利拿到了右腿护膝,流云闪烁叶谦的理解也越加的深刻,不知不觉间,叶谦隐约觉得,自己创造的这个流云闪烁身法,居然对自己的修为境界也有着一定的好处。 这一次,虚影王侯颇为意外,叶谦只是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完成了他的考验,这让虚影王侯看到了希望,内心不由的欣喜万分。 虚影王侯希望的是叶谦越强越好,而不是希望自己亲手结束叶谦的性命,让兵王套装重新 寻找继承人,因为他真的沒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待下一个叶谦成长强大到他满意的程度。 叶谦不知道这虚影王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知道这虚影王侯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叶谦知道,只有自己的实力越來越强大,他才有和虚影王侯抗衡的本事。 于是,叶谦继续來到了大地四甲第三件左手护肘放置的洞口外,果然和之前的两个洞口一样,这里的考验和前面的几乎一模一样,三百米的距离,充满了弧光光点的陷阱阻碍,只不过威力和速度都在逐渐的上升,叶谦要顺利拿到左手护肘,那么流云闪烁身法就要变得更加的玄妙强大。 这一次,叶谦完成的更快,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叶谦就顺利的拿到了左手护肘。 当叶谦來到放置大地四甲最后一件右手护肘的洞内的时候,叶谦突然发现,这里的攻击力量居然已经厉害到了神魂境后期将候的水准,速度也一样达到了神魂境后期的水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8章 赛马兴盛 “要去里面看看吗?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几人站在御茶高中门口,见操场上不时传来热闹的声音,小见川太郎提议道。 “一起去看看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做。”绪方裕行和竹达武藏等人也很感兴趣,这又不是女校,就算进去了也没有关系。 “嗯,我们进去看看。”大家意见一致,小见川太郎先走了进去。 一行人跟在后面,李学浩也仍向之前那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来到操场边,场中的情况便一目了然了。 原来操场中央,是四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女生在跳舞,统一的制服看起来明亮而火辣,黄色的贴身背心,加上白色的短裤,裸露着圆润和胳膊和修长的大腿,加上四个女生长相都不差,难怪吸引了这么多人在观看。 现场还有配乐,是一个男生抱着把小提琴,对着麦克风在深情演唱。 “这是……来了偶像吗?”小见川太郎几人好奇地看着那四个在热舞的女生,可惜一个都认不出来。 李学浩却认出了其中的一个,四个女生中,有一个留着一头长长的黑发,没有佩戴任何饰品,也是其中最漂亮的一个女生,她就是黑泽花子。 和第一次见面素颜朝天的她不同,今天也许是因为有正式的“演出”,所以化了淡淡的妆容,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更精致了。 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她,发育得已经极其可观,也是四个女生之中身材最丰满的一个,现场大多数的男生估计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竹达,你认识她们吗?”绪方裕行捅了捅身边的竹达武藏,虽然几个女孩子都很可爱,不过他却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人。 竹达武藏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御茶高中自己的学生吧。” “应该是。”小见川太郎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偶像的话,现在就不止这么点人了,估计整个操场都会被挤满。现在才几十个人,可能是学校放假之后,学生自己组织的。 虽说不是偶像,但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 李学浩一行八人穿着不同的衣服,身材都高高大大,原本应该是很显眼的,不过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几个跳舞的女生身上,反而忽略了身边的情况。 等到一曲结束,四个女生也停了下来。因为跳得太过激烈,每人额头上都有汗水。 早有献殷勤的男生送上了矿泉水,黑泽花子接过来,转开盖子,仰头开喝。 然而当目光触及到某一个方向的时 候,突然神情一变,“噗”一声,将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接着连连咳嗽不断,估计是水呛进了喉管里面。 “花子,你怎么了?”三个跳舞的同伴连忙关切地看过来,其中一人还温柔地拍着她的背部。 “我、我没事。”黑泽花子咳嗽了十几下,总算恢复过来,尽管喉咙里还很不舒服,但心神早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 如果她刚刚没有看错的话,她看到了那个可怕的家伙,她记得很清楚,那个家伙把皮皮的灵魂抓走了,还在她面前突然就消失了,就好像根本不存在那里一样,那肯定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事情。 原本过去了这么久,她几乎已经快忘记了,但今天又看到了他。他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难道想把自己也抓走吗? 李学浩也看到了黑泽花子发现了他,没想到她那么“激动”,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不过也能想象到她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毕竟当初他在她面前可是直接用了“缩地成寸”,突然之间就消失的,这种灵异惊悚的能力,她会惊恐一点也不意外。 场中的黑泽花子越想越可怕,但却忍不住又偷偷看了过去,果然,她没有看错,是那个家伙,旁边还有几个和他穿一样运动服的人,显然他们是一伙的,说不定就是那个家伙一起叫来做帮凶的。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才行。 黑泽花子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看手中的矿泉水,她忽然意识到,现场可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她很多的同学在,而这就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想了想,她故作好奇地指了指那边穿着不同衣服的几人:“那些是什么人?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 先是身边的三个同伴被吸引了注意力看过去,之后眼见女生们都看着同一个方向,周围观看的男生们也陆陆续续地回头看去。 李学浩八人顿时成为了现场的焦点,无论是陌生的面孔,还是有别于现场其他人的衣服,都可以确认,他们是外校的人。 “喂,你们是什么人?”终于,有胆大地走上前去,是刚刚那个抱着吉他弹奏的男生,他的身材也比较高大,大概平时在学校里也是属于非常有“威望”的人,大家都自动地分散开,站到他的身后。 “不好意思,我们是路过的,因为看到这里非常热闹,所以就进来看看。”小见川太郎怕引起误会,连忙解释道。 “你们是樱野高中的?附近有哪所学校叫樱野高中的吗?”吉他男生看到了几人胸前的统一高中标识,奇 怪地问道。 “没有吧,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周围的学生们摇了摇头。 不过也有反应快的,联想到了最近最为热门的事件:“这几天是全国高中生剑道比赛的日子,他们是来参加全国大赛的吧?” “啊,说的是呢,你看他们都穿着运动服……” “身材也很高大,看起来就是经常锻炼的那种……” “可惜我们御茶高中连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都没有……” 一群人叽叽喳喳,七嘴八舌,使得现场如同在开讨论会。 “喂,你们真的是来参加全国大赛的吗?”还是那个吉他男生大声问道。 “是的,因为第一次来东京,所以准备到处看看,如果打扰了你们,真的是很抱歉。”小见川太郎的姿态放得很低,这毕竟是礼仪。 大家听说他们真的是来参加全国大赛的,又见他态度这么诚恳,原本对外校人员的敌意也就消失了,反而表达出了友善的态度。 吉他男生也点了点头,既然是出于好奇进来的,那么也没必要特别针对了。 黑泽花子都已经开始准备趁乱逃跑了,但是听说了这些人是来参加全国大赛的高中生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之余,原先的恐惧顿时消散一空,因为她想到,既然他们是高中生,那就代表某个人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顶多……顶多有一点特殊的能力而已。 “好了,花子、美咲、凉香、小南,休息过了,我们继续,想要成为偶像,没有经过刻苦的练习那可是不行的。”吉他男生又走回场中,招呼起四个女生开始练习。 黑泽花子等四人也集合起来,摆好了姿势。 随着音乐重新开始,四个女生跳起了**的舞蹈,再一次将现场学生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李学浩、小见川太郎几人也安静地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有趣,至少在樱野高中就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一连看了二十多分钟,在四个女生又一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或许是考虑到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小见川太郎有些不舍地收回目光,提议离开。 绪方裕行等人也觉得光是看女生跳舞有些单调,自然都没有意见。 一行八人离开了操场,出了御茶高中,不过没走多远,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头看去,见到是刚刚四个跳舞的女生中最漂亮可爱的一个,小见川太郎几人都有些愣神,不明白对方追上来准备做什么。 “喂,真中浩二, 你给我站住!”还没接近,黑泽花子就已经大声喊道。 小见川太郎几人先是一怔,继而目光古怪了起来,一起看向了身边的某人。如果没记错,刚刚几人并没有介绍过自己,所以对方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名字,如果知道,那就代表一定是早就认识的。 “黑泽同学,我们又见面了。”李学浩倒是猜出了一些黑泽花子追上来的目的,她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并不奇怪,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89章 缺医少药 钟医笑着否定了彭林的答案。 还不对?这不科学啊? 众人的脸色变得特别的难看,完全想不通钟医为什么说还不对。 “不对?”彭林也皱着眉头,一副思索的模样。 “要不,我给彭主任把个脉吧!” 钟医没正面回答彭林的话,反而对彭林说道。 彭林也没做其他的动作,将手伸给了钟医。心想:我看这新来的院长到底有几分本事,能不能看出我的问题。 钟医将手搭在了彭林的脉搏上。 “彭林你脉细路如线,应指明显。你应该清楚细脉代表气血有亏吧!”钟医说道。 “嗯。的确如此。”彭林大方的承认。 钟医看了一眼彭林,对他谦谦君子行为充满了好感。 “你是不是头晕脑胀,有轻微的耳鸣?五心烦热,口干舌燥。”钟医继续说道。 “对。”彭林点点头。 又说对了? 众人吃惊的看着钟医,完全没有想到才来的院长医术如此的高明,观察这么细致,简直让人大吃一惊。 不过钟医要的可不止是众人大吃一惊。 “所以,有不寐症状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钟医下诊断道。 “对。”彭林笑了笑,大方的承认了。 这也太神了吧!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钟医。 不论是中医还是西医。能通过诊脉或者看化验单就能诊出失眠的人,可真的不简单。 毕竟这种心理和神经上的毛病,没有点经验和道行那可是看不出来的。 就在众人还在吃惊的时候。 钟医继续说道:“你喝得是黄连阿胶方?” “对。”彭林也有些不敢置信了。没有想到这个院长竟然将自己喝得什么药也品出来了? 这~这也太牛了吧?难不成在我们中医院按装了监视器? 钟医可没有那么无聊,他继续说道:“黄连10克,黄苓12克,生地黄、白芍药15克,阿胶12克,龟板25克,柏子仁15克,麦冬12克,甘草6克,还加了郁金、香附、连翘少许。对不对?” “这……”彭林瞪大了眼睛,这,这个院长有神通? 钟医肯定没有神通,通过诊脉肯定诊不出吃了什么药了。 他笑着摇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一旁垃圾桶里面的残渣。 哦~原来是看残渣啊。 不过这也很厉害,竟然只看几眼残渣就能够知道用了什么药。这多没有多年的功夫和扎实的基础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众人恍然大悟,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原来上面派了一个懂行的专家来了。 “不过你这服药,少了一位主药。”钟医补充道。 “请指教。”彭林大方请教,技不如人,当然要虚心学习。 钟医也没有故弄玄虚,而是大大方方地说道:“少了一味药——心宽。” 彭林一愣,没有想到得到这个答案。不过等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少了心宽。人到三十五岁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工作上不顺心,钱还只能勉强糊口。家里老人要吃药,小孩要上学,医院收入不多,又不敢辞职。一件件生活琐碎此起彼伏,这才让彭林难以入睡。 不过现在好了。有了这么一位来当懂行的高手来当院长。 彭林顿时对中医院有所改变起了一定的信心。 “好了,今天就到了这儿吧。大家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吧。”钟医对众人说道。 众人松了一口气。不过今天对钟医露了这么一手,也是信服的。 内行管理内行,总比一个外行来管理要好吧。 这个院长有那么一点意思。 众人纷纷看向钟医,对钟医的印象有所改观。不过嘛,具体之后怎么样,大家还要再观察。 “那么院长,你到底有什么病?给我们说说吧。不会是没病吧?哄着各位玩吧。” 张冲在一旁见钟医大发威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好不容易挑起了大家对钟医的怒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钟医带过了,还让钟医在医生中竖立起了一定的威信。这可不行。 所以张冲这才故意这么问。 “我啊!我的病不是不寐,而是缺维生素B,所以多寐,也就是觉多。所以我以后要多吃点卷心菜,多喝点五花茶。”钟医轻描淡写的谈论了自己的病,甚至还给自己开了一个食疗的方子。 彭林等人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的确,钟医所有的症状汇集到一起,除了故意隐瞒了的主要症状,不就是多寐的症状嘛。 众人若有所思的时候,钟医已经离开回到了院长办公室。 给医生们一个下马威留下威信这是钟医早就想好的。 不过,这不是钟医在江州县中医院必须急迫要做的事情。 “院长,你找我?”一个中年妇女敲了敲门,问道。 “冯主任,请 进。” 钟医站起来,将中年妇女给迎了进来。 “我算什么主任啊,整个财务室就我一个人,院长你快别捧我了。”冯芬挥手说道。 在来之前,钟医其他的都什么没有了解,专门就了解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钱在谁手上。 在得知整个中医院,财务室就只有一个人,出纳和财务,收费和开支都掌握在冯芬手中的时候。钟医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办了。 “叫冯主任来,是想了解了解一下咱们医院现在的财务情况。”钟医直说道。 “在院长了解之前,我能先给院长反应一个问题吗?”冯芬说道。 “你讲。” “院长您是上面派下来的,能不能找些关系,将咱们医院医生前三个月的工资给发了啊?我们医院医生的工资,卫生局财政那边早就到账了,可是迟迟没有发出来。都是用我们医院的钱先垫上的。如果这个月钱再不到账,医院也没有钱了。” 冯芬老实的恳求道。 她知道这样说很为难新来的院长,甚至都有给新院长下马威嫌疑。 可是她又不得不说。 总而言之一句话——中医院,穷啊! 穷得快连医生的工资都垫付不起了。穷的没有奖金。 穷得甚至维持不起医院的正常开支,大厅的电灯泡一闪一闪的,能只能凑合就凑合。 穷得药房里面看着有几百味中药柜子,可是常备的只有四十几种中药。 穷得别说保洁了,就连护士都是捡药的药房小妹兼任的。 这哪里是一个中医院,比起大城市中一些大药房都不如。 钟医内心也无语了,不过面上他没有透露出慌张。 他当然知道这里的情况差啊,要是情况好,也轮不到他这个只有学历,没有资历的人来空降成院长啊。 “财务上还剩下多少钱?”钟医也不拐弯抹角问道。 “嗯……八千。”冯芬小心翼翼地说道。 八千?一个这么大的医院只有八千?是不是交完这个月的电费和其他杂费,这个月医院上都剩不了多少钱。 钟医第一次皱了皱眉头,不过也能接受。穷就穷一点吧,想办法就是了。 “那个院长,我们还欠中药供货商——林家药材铺一万五千块钱。”冯芬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这么大的医院,还亏着七千块钱?”钟医反倒不那么急了。 冯芬无奈地点点头 ,这就是现实啊。 如果中医院效益再不好,县里都准备关掉它了。毕竟中医院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0章 中二千石 许湛殿内。 许贤抚掌而笑,道: “方成,千万不可妄自菲薄。创路者,是集机遇、运气、以及大勇气、大恒心的修行者。” “悟性?并不重要。” 许贤目光悠然,轻叹道:“曾有一创路者。千年超凡,万年天体,十万载界主。” “他的悟性,极差。” 方成目光呆滞,静静听着。 千年超凡? 蜕凡期生灵的正常寿命,也即是数百年! 千年寿命,要么是科技延寿,要么有增添寿命的奇珍异宝。 但前者损害躯体本源、降低修行资质。后者则是珍稀少有,蜕凡期修行者很难有机会获得。 毕竟。 凡是增添寿命生机的珍宝,尽皆生长在星空,蜕凡期如何获得? “光雷,是他的名字。” “在破入界主后,他历经了万亿年,自准位破入下位。”许贤淡淡笑着:“而后百亿年,入中位。” “再百亿年,晋入不朽。” “不朽境后,亿年虚空君主、亿年永恒祇。令我扼腕惋惜的是,他殒落了。” 许贤轻叹一声:“否则,说不定他可登临无上。” “殒落?祇?”方成眼睛一眨,有些发懵。 祇之境。 早先,曾见识过甘政那不可言喻、无法想象的力量。继而,他自己也拥有了所谓的祇之力、即真谛之力。 虽然方成还不清楚,祇的具体层次。 但是。 单单感知茫茫永恒虚空一切言论、以及他偶尔触及到的神秘浩瀚力量,已令方成心颤。 如此伟岸的存在,如何殒落? 许贤注视着方成:“尽快变强吧,你自然会知晓一切。” 方成问:“什么层次,才算是强?” 以他目前的力量,高等造化威能、一步不朽特质、宇宙级空间法则领悟度,想必是可以逆杀四步不朽。 倘若再与铪晗祖厮杀—— 方成甚至有把握,百记宙衍苍穹崩,彻底灭之。 如此战力,还不算强? 亦或是——许师根本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强? “不朽第五步。”许贤淡淡道。 “不朽四步,是正常修行道路的范畴。而第五步,则是至高专属,非至高不可踏入!” “原本,四步不朽即有资格,知晓人族机密。 ” “可是。”许贤凝视着方成:“你是天然永恒祇,非是普通修行者,必须确保你的危险系数,在可接受的界限之下。” 许贤解释道。 究其原因,是由于方成的重要性。 以天然永恒祇的特质,一旦成就虚空君主,即可在短时间内,寻成永恒祇! 数以亿计的不朽,也难出一位永恒祇! “哦,第五步。”方成轻轻颔首。 不朽四步之上,理应有着对应至高的层次,第五步层次,也在方成的预料之中。 “可是——” 方成有些疑惑道:“五步不朽,似乎从未听闻过。” “哈哈。”许贤摇头失笑:“凡是成就五步的不朽,尽皆得是人族倾泻资源。” “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方成轻轻颔首:“他们,是人族栋梁,得承担重担?” 许贤继续摇头:“必成永恒祇,才可称为栋梁。不朽五步,是人族基石。” “基石,栋梁。”方成默默念道。 他有些难以想象。 在寰田疆域,一步不朽已是最高战力。 而在空涅恒域,五步不朽,居然只是基石。可想而知,人族的浑厚势力。 许贤轻轻起身,淡笑道:“基石,是人族赖以维续的基础。栋梁,是支撑人族得以存在的梁柱。” “好了。” “方成,该走了,送你去星辰宇宙。”许贤淡笑道。 “星辰宇宙,那修仙之人的聚集宇宙?”方成眨了眨眼睛,心头暗暗嘀咕。 许师做事风格,简直粗暴至极。 说走就走。 许贤颔首,手指轻弹。 一道湛蓝流光沁入方成的脑海内:“星辰宇宙的讯息。你且自行了解。” 嗡嗡嗡。 巨量讯息流,沁入脑海。 与此同时。 许贤悠然漫步,湛蓝流淌而起,携着方成,前往距许湛殿约有百个疆域的虚空区域。 咚! 湛蓝!一闪而逝! —— 星辰中位宇宙,其内有着海量修仙之人。 修仙之人,是探索攀登仙道的人族称谓。 与仙者不同,修仙之人的前提,必是人族,倘若消泯情感,则立即处死。 在星辰宇宙内,经过无穷岁月时光的冲刷—— 修 仙之人的仙道上限,也渐渐扩张到界主层次。 仙道层级划分—— 练气,对应蜕凡期。 汲取宇宙粒子,改造己身,悉数凝缩汇萃,在体内形成仙力漩涡,即为仙道练气。 地仙,对应超凡层次。 经过量变积累,体内仙力漩涡,进行质变跃迁,化作仙力河流,可上天入地、是为地仙。 金仙,即天体。 仙力河流化作仙力汪洋,体内充溢液态仙力。 玄仙,即界主。 仙力充溢至极,濒临固态。仙躯皆为仙力组成,不存在任何杂质,即为玄仙。 但是! 当仙力濒临固态,也意味着充斥仙躯! 躯体、血肉、细胞,尽为仙力,也会产生仙力同化,逐渐影响灵魂、心神! “原来如此。” “玄仙,对应界主、真仙。但与真仙不同的是,玄仙体内并无仙国,也不是仙液源髓。” “玄仙,通体即为仙力。” “可是单纯的仙力,即使再怎么凝缩,也有极限。” 方成皱着眉头。 终于明白了仙的来源。 自地球以来的疑惑,尽皆消弭。 当初的布拉敌、也即是地球宇宙外侧的巨兽、幽影,并非仙者,而是一种其他生命体。 寰田疆域的仙,是仙者,即是与修行道并列的错误道路。 至于星辰宇宙内的仙,则是根据仙道,不断修正、调整,力图适应人族的仙道。 “奇怪。” “既然仙道已绝,寰田疆域的仙者,从何而来?”方成暗暗疑惑,缓缓睁开眼眸。 “呃!” 方成眼睛一瞪,浑身发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1章 争夺之心 顾辞悦收回枪,面色毫无波澜。 “这一批,暂时就这样吧。”顾辞悦把枪抛给中年男人,“货呢?” “都已经准备好了。” 中年男人领着顾辞悦往地下室走。 迎面又是一间暗室。 叶无衾本以为会是大型武器之类,却没想到会是一堆原料。 顾辞悦审视片刻,挑了几块叶无衾说不上名字的矿物质在手里抛了抛。 “还行。寄给09。” “是。”中年男人低眉顺眼的点头。 “说起来,铃兰最近在找我们帮忙,您是不是……” “嗯。我没给沈渊货了。你们也一样。两年之内我不会来这边了,以后的货直接给09。”顾辞悦道。 “没问题。” “行。走了。”顾辞悦起身。 “等等。天狼。”中年男人突然转身叫住她,“您如此优秀,为何隐姓埋名,就算像折扇一样……” “没兴趣。”顾辞悦打断他,眼尾藏着丝不耐。 “而且,我不相信谁会和毁灭一座城市的人为伍。” …… 顾辞悦回国时是周三,叶无衾好歹是一介副官,早就回去了。 顾辞悦摸出手机,上面是上飞机后叶无衾发来的信息: 我们会一直等你。 后面配着那张帖子的图。 顾辞悦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收起手机。 到教室时正是午休时间。 苏缨络窝在床上看动漫,这次没再看《雪之物语》了,换了个《天使的学院》。 “辞悦,你可算回来了,想死你了!” 顾辞悦摸了摸她的头,掏了盒巧克力给她。 “啊啊啊,是我最喜欢的牌子,爱你!”苏缨络兴高采烈的取了块巧克力出来吃。 “辞悦,快过来看!神奈川大大的新作!”苏缨络指指屏幕道。 “辞悦,我真看不出来啊,你不是不喜欢看《雪之物语》吗?怎么还偷偷在画它?”苏缨络说着,摸出一张A4纸。 上面是一张人物草图,大体可以看出是动漫里的主角。 顾辞悦正含着根草莓棒棒糖,闻言“唔”了一声,扫向画纸。 “无聊的时候画的,谁让你买那么多单行本?”顾辞悦瞟了一眼书架,上面几乎全是漫画。 不过说起来,也快交稿了。 正想着,手机 亮起了屏。 顾辞悦解锁,备注“编辑”的人发来消息: 《雪之物语》反响很好,第二部何时交稿? 随后短信发来提示: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到账20.00万元。 上面备注着两个大字:稿费。 顾辞悦退回聊天界面,把文件发过去。 回复:结尾没上色,过两天发。 …… 下午一进班,顾辞悦就见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她也没理会,慢悠悠的晃到座位准备补觉。 “悦姐啊!我求求您了!求您这次期末锦鲤附体,全考及格吧!” “?” 顾辞悦推开扑过来的付昊天,问:“你们又去打什么赌了?” “唉?悦姐你这话怎么说的跟路爷一样啊?我们哪会去惹事?还不是年级组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神经,说下学期一开学就搞个拓展活动,这次期末考排名靠后的班要做苦力。”詹梓川道。 “说是拓展活动,说白了就是军训,而且不是普通军训,说是拉到深山老林里去,你想啊,那么高的山,咱们再背着大包小包的上去。人都得活活累死!”乔向明抱怨。 “就是啊,而且,排名还是实验班和实验班比,平行班和平行班比。作孽哦!”宋旭说。 “你们不是成绩还行?”顾辞悦一边插耳机一边问。 我们成绩是不错,可问题是有你啊! “悦姐。”詹梓川斟酌了下,“你知道你来之后我们班总分平均分多少么?” “640” “很高对不对?我们之前660。” “而其他理科实验班平均分没低于645。” 顾辞悦:“……” “所以,你一定要争气啊悦姐,我跟你说,我都已经给你买好锦鲤贴纸了,你就每天贴一个在身上,保准管用。”付昊天说着拿出一叠贴纸。 “别整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就想想悦姐要是只考10分我们每个人平均要多考几分算了。”宋旭说。 “别啊!算十分都算多了!就算零分!我怕她发挥失常!”乔向明大叫。 “……” 顾辞悦叹了口气,要不下次考个200分玩玩? 车程刚开了一半,陈书恒便听到身后传来少女清冷的声音:“去六中。” 陈书恒愣了一下,回道:“抱歉,小姐,老爷吩咐我送你去十五中报道。” 顾辞悦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陈书恒顿时一阵心悸,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 顾辞悦执意要去六中,陈书恒也没有办法,只好调转车头,改道朝反方向开去。 …… 六中离顾家别墅很近,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目的地。 顾倾羽一下车,就看到走在前面的高大少年,顾倾羽迅速整理好发型妆容,跑了上去。 “星颀哥!” 苏星颀闻言回头,乌黑的头发被风微微吹下一缕,遮住眼角的位置,使那双平静深邃的眼眸添了丝诡秘,脸部的线条柔和俊美,薄而性感的唇微微抿着。 他的身材高挑修长,却不显瘦弱,蓝白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竟平添了一股青春气息。 他微微站定,开口道:“早。” 顾倾羽冲他笑了笑,将手中准备好的早餐递给他:“星颀哥,又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准备了。等会去教室吃吧。” “谢谢。”苏星颀淡淡的说道。 苏星颀是他们的年级第一,长得好看,家里也是名门望族。 顾倾羽从高一就开始暗恋他了,好不容易高二和他分到了一个班,天天都想着怎么和他接触,开学两个月了,二人也总算是熟悉了些。 “哟!颀哥,又跟嫂子一块儿呢。”一旁路过的同班同学调侃道。 顾倾羽脸一红,娇嗔道:“唐柯宇,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和星颀哥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苏星颀皱了皱眉,沉默的往前一步。 顾倾羽看出苏星颀的反感,忙追上去:“星颀哥,他们是瞎说的,你别在意。” 苏星颀摇头,片刻道:“你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2章 红脸白脸 走出霍渺所在的小木屋,迎面走来了少年陈纯,看他仍旧有些不悦的样子,明乐忽然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有些莫名的好感 “小家伙,你娘让你带我去你们蛊毒堂的坊市转转,顺便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丹药,据说你对这方面还挺有研究,真是看不出来啊!” “哦?这么快就解了毒了?这可不像我娘的做事风格,好容易遇到一个能够让她试毒的人,按照常理没有十天半月的她绝对不会给人轻易解毒,都是在那人身上试过几十次毒,把人折腾的死去活来,最后才肯真正的解毒。” 面对少年的淳朴和直白,明乐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个败家的小家伙,有这么说自己娘的吗?她那叫用心良苦谨慎行事,为了不让中毒之人体内存有隐患,所以才会使用各种手段祛除体内的残毒……” 听着明乐莫名其妙的替自己的娘辩解,又想想刚才眼前这人似乎很不讨娘的喜欢,陈纯只感觉到一头雾水。不由的看了看眼前的明乐,再看看刚刚从屋内走出的母亲,少年对待明乐的眼神竟然变得有些怪异。 “收起你的鬼心思,你个小家伙,我和你娘可什么事都没有啊……” “鬼才信你俩没事”陈纯冷哼一声 “你这小家伙我刚刚还觉得你很单纯,可现在怎么觉得你小子很邪恶呢?” 对于陈纯的误会明乐也懒得解释,毕竟有些事情是他和霍渺之间的小秘密,二人虽然没有太挑明,但也都是心照不宣。 回想刚才在青桔的帮助下与霍渺达成的秘密约定,明乐心中就颇感得意。误打误撞之间得到了这样一份机缘,虽说有些与虎谋皮的危险,但相对而言也为明乐的虎妖本体修行妖道带来了一丝新的机遇。 正可谓富贵险中求,更何况修仙本就逆天而行,为了有所突破,适当的冒点风险是不可避免的。 “不管你跟我娘有什么约定,带你去坊市寻找一些有用的丹药没问题,但是作为酬劳的灵石不能免掉,那是我自己应得的。”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带路吧小家伙,只要能够找到我想要的,好处少不了你。” “不许叫我小家伙,我陈纯可是陈家嫡系子孙,在化骨峪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看着少年陈纯一脸认真的模样,明乐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摸摸他的脑袋,却被陈纯瞬间躲开了 “看看你的手占满毒血,太恶心了,能不能稍稍收拾一下再出去?” 感觉到陈纯对于自己这副 模样的嫌弃,明乐越发觉得有意思,随手在胸脯子的破烂衣衫上擦了擦,随后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头发咧嘴一笑 “这样可以了吧?” “越看越像乞丐,真是没救了。” 陈纯懒得搭理明乐,只是微微侧目看了一眼依旧站在门前闭口不语的霍渺,随后带着明乐离开了自己的家。 就在明乐走后,站在小木屋门前冷若冰霜的霍渺却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真是有意思,好事情都凑一块了。崇岁的伴生妖木青桔吞噬了白葵,如今化出了自己的灵念,还要跟我合作?究竟是真的还是老家伙的阴谋呢?” 霍渺喃喃自语着,随后再度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杨平,笑的越发诡异 “这么多年了,你个死鬼总算寻到了一个好苗子,看来这次也是你一手安排这个小修士来到这里的,我倒要看看他能够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霍渺说完后再度一挥手,木屋周围再次升起一层薄薄的毒雾,随即她的双手间多出了一朵白色的花朵,霍渺俯身弯腰轻轻的将那朵白色的花放在了杨平的额头上。 与此同时跟随着陈纯穿结过巷的明乐也在同小泥鳅似乎商量着什么 “虎弟,你可别因为霍渺那个老妖婆的一番诱惑迷失了心智,最终被她所利用,还有在你乾坤镯里的青桔,虽说如今开始凭借自身的灵念正在一步步消解崇岁残留的意念,可终归她也是妖族,而且还是一个背弃了自己主体妖身的叛徒,都不是什么好鸟,和这些妖物打交道可要格外留神。” 听着小泥鳅一番唠唠叨叨,明乐猛然想起刚才霍渺听说自己身中美娇娘的剧毒后,那种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身材丰腴容貌依旧如同少女一般迷人的霍渺,用她花妖独有的解毒方式将明乐体内美娇娘的毒液祛除。素手莹润,手法奇特。尤其花妖特有的芬芳,明乐近距离细嗅片刻,便觉得有些心猿意马。 短暂的暧昧的氛围给明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不会被霍渺这个老花妖所诱惑,但明乐却越发的好奇,这个所谓的美娇娘到底是什么稀罕的毒物。 回想霄浪宫的二女和司徒玉琢对于此物都格外重视,即便是美娇娘留在自己体内的毒汁,霍渺都不舍得浪费,小心翼翼的将哦那个明乐体内逼出的毒液收藏了起来。 随着霍渺逼出了明乐体内残留的毒液,明乐的实力再度恢复,但是他也害怕这个老妖婆对自己动用一些隐秘的手段,让自己无形之间受制于人。 经过一番 查探,明乐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可心中仍旧有些提防。 随后从青桔那里获取了一些隐秘,得知这个霍渺乃是妖族中一株奇异的花朵,名为寸渺花所变幻。当年在妖族领地中也算是一方枭雄。 后来因为和树妖崇岁为了某些利益展开了一场厮杀,最终灭了崇岁两大伴生妖木的化身小妖碧曲和梦枝,导致崇岁实力大损,但霍渺最终也被崇岁算计,毁掉了她的花妖真身寸渺花。 后来霍渺依靠秘术引动狂暴妖风,借着妖风逃遁而走。原以为她会躲在妖族领地的某处,依靠自己的妖灵再度培育出花妖真身,可哪知却藏在了化骨峪的蛊毒堂内。 竟然还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蛊毒堂九大支脉之一陈家名义上的掌事人。 虽说如今的陈家不知为何,历代毒仙修士纷纷离奇陨落,最终只剩下了霍渺和自己的儿子陈纯,已然成为了九大支脉中垫底的存在,既不能享用传说中蛊毒堂的淬毒秘境,也无权争取桑阙林的几处小型毒穴。 单单依靠着采集桑阙林中寻常的毒物,以及培育一些毒草毒虫来苟延残喘,还要跟九大支脉之外的外堂豪阀贾家抢夺在外来修士身上调试奇毒,已维持自家修炼毒仙之法。 真可谓是落魄到了极点,可是明乐却没有从霍渺这个昔日大妖的身上察觉出一丝的颓废,反而觉得她心机深沉,似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图谋。 再看看头前引路的陈纯,这个少年即有些天真淳朴,又给他一种特别不同的感觉。 “霍渺的儿子?那就是妖修和仙修血脉混杂的后代,看来这个小家伙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明乐思虑再三,随后跟小泥鳅说道 “我自然不信霍渺那个花妖,但是男人的第七感告诉我,这是个机会,可以跟她合作一次,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男人的第七感?你小子还真是现学现用,连这么时髦的词都用上了?那秋哥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随着明乐和小泥鳅暗暗的交谈,陈纯已然带着明乐来到了一处坊市前。 坊市的规模并不大,也就一条街道而已,毕竟化骨峪这个小地方规模有限,容不下太繁华的街市。 陈纯指着一家小店说道 “这家丹铺以前是我们陈家的产业,后来迫于生计转让给了蛊毒堂另一支脉的方家。可丹铺内的老人都是曾经陈家的旧部,在这里你绝对不会被坑骗。” 明乐抬头看了看那家不起眼的小店,名为方杏芳阁,看到这名字, 明乐忍不住暗笑一声 “这名字取的,怎么感觉跟青楼一样。” 不过转念之间明乐有些疑惑的问陈纯 “不会被坑骗是什么意思?这些丹铺还会出售假的丹药?” 陈纯闻言咧嘴一笑说道 “一看你就是没来过,来蛊毒堂的丹铺淘换丹药那可是很有讲究的,如果没有像我这样的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3章 各方绸缪 “大哥,这是我给侄子的心意,反正歌歌将来回去和我享福了,到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有呢。另外,还有一句话叫‘长者赐,不敢辞;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云晨彬很快就把话给对了回去,反而让苏义晨无奈摇头,他这完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倒是苏歌怡一笑,随即看向苏弘才,“才儿,给你叔叔跪拜一下,行个大礼,还有这玉佩既然是你叔叔给你的就拿着吧,再说一句谢谢叔叔。” 三岁的苏弘才自然听从了母亲的话,不过因为年龄小再加上个子也小,就遵从的给云晨彬行了一个礼,又细声细语的说道,“谢谢叔叔,不过,我也希望叔叔让我能和姐姐经常通信呢,也不要断联系呢。” “不会的,叔叔会答应你呢。”“那好,我们拉勾上吊一百年!” 当听到小弘才说到拉勾上吊一百年时,云晨彬诧异的看向了他,因为他不知道小弘才说得意思,可是见小弘才伸出右手的拇指时,他也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左手的小拇指,随即就听到苏弘才的声音,“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虽然云晨彬是笑着的,但是苏玄歌却明显看得出来云晨彬心里的那种异常的想法,忍不住又是掩嘴了,除了她自己估计在这个世上并没有人懂得这句话。 南宫离倒是挑眉,随后轻声问苏玄歌,“歌儿,这是你教他的?”这是在他这近几年里从未见到过的场景,而且那一大一小两个人还挺配的呢,尤其是云晨彬一脸的迷惑不解的样子,很有趣,也是很别致的。 苏玄歌虽然没有说话,倒是点点头,正准备开口之时,倒是苏歌怡先开口了,“行啦,赶紧坐下来吧。才儿,也过来坐吧。”苏歌怡叫了自己的儿子。 苏弘才圆圆的小脸,在他的嘴角边还有两个浅浅小酒窝,尤其是当他一笑时,完全是可爱之极呢,看到母亲在叫他,这才起身,缓缓走到母亲跟前,可是看了一眼姐姐,皱眉道,“娘,我想坐在姐姐旁边,姐姐就要离开这里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想最后与姐姐坐在一起呢。” 云晨彬听到这心酸的话,眼睛也稍微有些湿润,他刚刚想动一下,倒是苏玄歌阻止了他,反而看向南宫离,“南宫王爷,能否把位置让给我的弟弟呢?” 南宫离点点头,在苏义晨和苏歌怡还未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自然是起身了,随即走到了苏弘才曾经坐的位置上,而把他原有的位置让给了苏弘才。 苏弘才这才坐下,随即笑盈盈的对南宫离说道,“谢谢南宫叔叔!” 听到被小毛头叫作叔叔时,南宫离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叫我哥哥,不要叫叔叔!”他可不想让苏玄歌唤自己为叔叔,那么就是差辈了啊,而且也让苏玄歌会对他更加不好呢。 “可你比姐姐大很多啊,爹娘说过,与他们年龄相近的人就是叔叔,而你与我爹娘相近,难道不是叔叔吗?”小弘才歪着头,一脸认真的模样。 “其实,这也不算错。”云晨彬突然开口了,“小弘才的确是应该叫你为叔叔呢,就连歌歌也应该唤你……” “舅舅!”南宫离顿时有些不开心了,这是什么关系啊,一时唤出来这两个字,不过他这一唤出来,反而得到两个白眼球,一个自然就是苏玄歌给他的,另外一个是苏义晨突然投给他的,似乎觉得他的话过于直接了一样。 “别,我还未结婚呢,不要如此唤我,我也没有你这么大的外甥呢。”云晨彬急忙摆手,苏义晨也开口了,“南宫王爷,你也别如此唤云……二弟了,他的辈分按照年龄来说,的确是与你差不多,你二十多,他也不过才三十而立呢,所以,弘才叫你叔叔也的确没有错。” “将军,我不想被人当作大人,还有,我想……”南宫离边说边看向了苏玄歌,苏玄歌再次翻了他一个白眼,她才不会为他说话呢,又有什么用呢,按照年龄来说,南宫离可是比她大很多啊,而她这颗鲜花就要插在牛粪上了,所以啊,她才不会唤他为什么哥呢! “这与年龄无关,还有,我也不想让……”“吃饭!”苏玄歌丝毫没有客气就打断了南宫离的话,随即各苏义晨、苏歌怡及云晨彬还有小弘才都各夹了一筷子菜,并放进他们碗里,只有南宫离碗里还是空空如也呢,而苏玄歌夹起另外一筷子时,南宫离带着期盼的目光望向她,却见她把筷子一歪,放进了她自己的碗里,顿时让南宫离觉得好失望啊,也只有自己伸手拿筷子。 “歌儿,”苏义晨在吃了两口菜之后,这才又开口道,“其实,我和你娘,在这一段时间里,也思考了一阵,应该说,是你让我学到了更多的知识,甚至也让我明白你所谓的‘女人也顶半边天’的意思。” “的确如你曾经所说的那句话一样,女人也不是废物,甚至有时还能做出更加好的事情来,不过,双全军你可以全部领走不用留下,只要有兵权,我还能再重新建立,反正兵权在我手中,我想重新建立也是有可能的。” “也是因为有你,才让我能两次从牢狱里脱身。虽然我是有过受伤,手上也有残缺,但是在士兵的眼里,那就是轻伤不 下火线,而这个残缺的手指,也会让我警惕,更加让我明白如何避开灾难,如何解决一切。” “面对困难时,的确不能逃避,也不能过于软弱,反而是被人欺负呢,自然该强硬时就要强硬,而不是自认过错,那么就会错失良机呢,更加会让自己进入危险之地。” 苏义晨说到这时,双手举杯,递给苏玄歌,“歌儿,这杯酒,就当为父敬你的,祝你一路平安,愿你在韵朝过得更加好,更加幸福,也谢谢你带给我和你娘的欢声笑语,还有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宝贝的儿子,让我们享受到了四年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苏玄歌听到这时眼眶再次湿润起来,不过,她还是双手恭恭敬敬接了过来,哽咽的道,“我喝。”这是苏义晨生平第一次给她敬酒,而且她也知道那句话长者赐不敢辞,所以,只有喝,但是心里真是有一些不舍,也有一些不情愿,这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 人,又不是没有感情之人,所有的人都是性情中人,自然就会对这一切有情感的,所以,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有亲缘关系,再加上这三年来苏义晨夫妇对她细心的照顾,甚至还给她安排了丫鬟等人,这才让她能顺利活了下来,还给了她在郑府从未享受过的生活,而让她真正有了一种大小姐的感觉。 可是,当要离开的确是有一些不舍,那情感,的确是人人都不舍得,也是有一种亲情,此亲情不是彼亲情,这里的亲情是亲人之情,是亲缘之情,而苏玄歌与云晨彬的倒是血缘之亲情。 “谢谢,爹娘。不过,女儿希望在我走之后,你们也好好的,该退就要退,不该退就不要退,一切的一切还是以自己身体为重,也不要过于压抑自己。”苏玄歌一口气把一碗酒喝了下去,随即把碗放回苏义晨身边,这才又嘱咐道。 “我会的,坐下吧。”苏义晨点点头。 在苏玄歌刚刚坐下,苏歌怡也开口了,她深情的望了一眼苏玄歌,随即缓缓说道,“歌儿,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不怎么会说话之人,而且也是沉默之人,但是我想说得却是,回到韵朝,还是想办法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出阁吧!” 南宫离本来并没有听,只是在看苏玄歌,随即端起碗准备喝口酒,结果一听这话,他忍不住“噗”的一声喷了出来,顿时喷到了云晨彬身上,他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云晨彬瞪了他一眼,随即同样歉意的看向苏义晨和苏歌怡,“大哥,大嫂,我先回客房换下衣裳,晚会再来。”说完,就起身而走。 苏玄歌也是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歌怡会提这个事情,这在她看来,十一岁还早得很啊,哪里会要出阁呢,再说了,她还有很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4章 自寻出路 “请不要内疚,其实你能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在你心中你其实是爱我的,嗯……爱惜我的身体,也是一种爱,我其实很开心的。”甘辛大小姐笑着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和禽兽有什么区别。”魏风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动物,我是人,这也不是爱情,爱情……是接受对方的全部。”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越说声音越小,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渣男,把人家未完,请翻页) 很多事情,但在今天早上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虽然他以前做过卧底,但是这种骗婚的事情,他还是未完,请翻页) “他怎么可能是我们的朋友,他根本就不配走进来!”叶文连忙说道,说实在的,他一看到魏风,就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是因为以前的事情条件反射了。 甘西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魏风问道:“你好,这位先生,轻微你有什么事情吗?” 魏风虽然没有见过甘西巴,但此时也猜出他的身份了,连忙笑了笑,说道:“甘西巴先生你好,我的名字叫魏风,今天过来是想向你女儿求婚的。” “什么?”甘西巴愣了一下,“哦,先生,你可真会开玩笑,我甚至连你一面都没有见过,你一开口就想向我女儿求婚,你确定你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是的!”就在这时,甘辛大小姐提着裙子跑了出来,她直接跑到了魏风身边,亲密的抓住他的手说道:“爸爸,这是我的男朋友,是我嘱咐他今天过来向我求婚的。” “什么?我有些闹不明白了。”甘西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疑惑的说道。 就在这时,从甘辛大小姐出来的地方又走出了一个老妇人,她悄悄的在甘西巴耳边说了两句之后,甘西巴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明白了,事情原来是这样。” 叶擎天看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连忙走了过来:“我的朋友,甘西巴先生,这是什么情况?甘辛大小姐为什么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这个……”甘西巴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 就在这时,甘辛大小姐开口了:“爸爸,我在华夏的时候见过这位叶文先生,我觉得他人品有点问题,当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羞辱过我,我……其实我早就爱上魏风了,爸爸,成全我们吧。” 她说完之后,魏风也连忙说道:“甘西巴先生,聘礼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5章 投资大点 一剑斩杀白蛇,就算是当初的陈子明见到了,都要自愧不如。 奔雷式是风雷剑诀的第二式。 和泼风式不同,泼风式侧重于速度,以疾风骤雨般的密集攻击来压制敌人,讲究的是一个快。 而奔雷式,讲究的是一个“猛”字,以极致的力量,来达到一剑必杀。 任你万般神通,我自一剑破之。 不过正常情况下,这一剑至少要到凝真境巅峰之后,才能施展,因为这一剑对于真气的消耗实在太大。 好在李仙凡修炼道经,体内真气非比寻常,才能在凝真境初期的境界,施展出这威能无匹的一剑。 “这一剑,以我现在的境界,以后还是要慎用。”李仙凡心道。 这剑的威力大是大,但消耗也相当恐怖,他体内的真气,居然被这一剑瞬间抽空了九成之多,刚才要是这白蛇一剑不死,他就危险了。 “仅仅只是第二式,就如此强横,不知道风雷剑诀后面几式,又是怎样的威力?” 李仙凡心中期待,当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好高骛远,第三式剑气凝丝,最好突破凝真境之后再修炼。 他倒是有一些别的想法。 这次进入内门,最好再去修炼一门拳法,配合他的真气,绝对能最大程度发挥他的实力。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外面却已经吵了起来。 “有问题,这小子一定有问题,我建议要严查此子!”吴涛大声道。 “吴涛,你什么意思,小凡能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想赖账?”山怒道。 “哼,诸位,陈子明失踪了好几年,生死不明,现在他的轻功和剑法,都出现在此子的身上,难道不该好好盘问一下此子?会不会是此子,用什么办法谋害了陈子明?”吴涛阴阳怪气道。 山勃然大怒:“吴涛,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凡才什么修为?而陈子星失踪之前,就已经是化罡境巅峰,小凡怎么谋害他?” “这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人帮了他,比如你,又比如你那位废人师父,之前李不凡没被恒天真君废掉的时候,可是一位金丹!”吴涛冷哼道。 “吴涛,你敢辱我师父。” 山怒发冲冠,身上气息涌动不止,吴涛也不甘示弱,准备好大打出手。 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周围的执事连忙拉住两人,王撼大执事打圆场道:“好了,先不要吵了,把此子叫出来问问,看看他是怎么得到这两门武学的。” 他摆弄了一下手中的一个阵盘,里面的李仙凡忽然感觉到面前的空间波动起来,宛如流水一样,并且传来一道声音:“李仙凡,你先出来吧,我们有点事情要问你。” 李仙凡皱了皱眉,一步走了进去,随即就出现在了各大执事的面前。 “小子,说!你是不是害死了陈子明,谋夺了他的两门武学!” 才出来,吴涛就劈头盖脸的扣了一顶大帽子,同时,他身上扩散出一股威压,向着李仙凡压去,想要逼他承认。 李仙凡顿时呼吸一窒,只觉得这股威压让他难以喘过气来,身上也像是背负着重物一样,几乎要跪下来。 “吴涛,你想以大欺小,当我是空气吗!” 山一步挡在李仙凡面前,挡住了这股压迫。 “好了,我来问吧。” 王撼大执事看着李仙凡,道,“你说说看,你的两门武学,是不是和陈子明有关?” 李仙凡看了眼山,山坚定道:“小凡,你尽管放心说,无论如何,江叔一定挺你!” 李仙凡点点头,这才道:“这两门武学,的确和陈子明有关,不过是陈子明的遗物,我是无意中发现。” “遗物?陈子明果然死了。” 各大执事,眼中不禁出现一抹遗憾,虽然陈子明几年没出现,他们早有猜测,可真正确认这个消息,心里还是非常难过。 毕竟这可是一位剑道天才,潜力过人,一旦成长起来,将会是寻仙宗的一大助力。 “哼,你说你是无意发现的,可有什么证据?谁知道你有没有说谎!”吴涛咄咄逼人道。 “证据我有,但你这么诬陷我,若我能证明我的清白,你该如何向我道歉?”李仙凡也看着吴涛,针锋相对。 此人一上来,就针对他,想要陷他于不义,就算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他? “让我道歉?小子,我看你是有点认不清自己,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到时候被抓进刑堂,小心大刑伺候,生不如死!”吴涛威胁道。 “吴涛,够了!”山已经怒极,对李仙凡道,“小凡,只要你有证据,今天我给你做主,吴涛不道歉,我就打到他道歉为止!” “就凭你?” 吴涛冷笑连连,满是不屑。 李仙凡考虑了一下,道:“颜霜月,能为我做证明。” 当时进入那个山洞的人还有好几个,但其他人都不合适,孙菲菲和他关系不合,杨义人言微轻,江清荷是山女儿 ,到时候说是包庇自己人。 只有颜霜月不一样,身后有背景,说出来的话自然更有分量。 “找找看颜霜月。” 王撼一挥手道。 没一会儿,就有执事道:“找到了,她在第三层,现在还在考核中,现在要叫她出来吗?” “叫她出来吧,考核就当她过了,大家没意见吧?”王撼道。 众人纷纷点头,自从知道她和药园那位有关系,都是不敢得罪。 很快,颜霜月就被叫了出来。 一开始她还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她了解清楚状况后,她连忙道:“我可以证明,那两门武学是李师兄无意中得到的遗物!” “小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吴涛不甘心的盯着颜霜月。 “我很清楚!遗物就是遗物!”颜霜月斩钉截铁道,李仙凡在药园如此护她,她当然也会全力维护李仙凡。 “吴涛,够了,给小凡道歉吧!”山喝道。 “山,你疯了吧,我可没说过我要道歉。” “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辣!” 山这口怒气已经憋了很久,这下再也忍不住。 他右手一拉一放,顿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6章 大局观念 “居然就这么走了。” 看着离去的紫袍女子,叶长空止不住的道了声。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 他在出手袭杀了那位白衣青年后,无不是也将自身的所有底细全都暴露了出来。 紫袍女子能够在那短暂的瞬间,猜测出他的意图,也很正常。 “以人体绘纹术所刻画的九道八阶神纹,着实对我的战力起到了很大的增幅效果。” “不过,却也将我是八阶神纹师的身份暴露出来,增加了狩猎的难度。” 叶长空将目光收回,不由皱起眉头思索了起来。 当下,修罗战场,已进入到了最后的决战阶段。 还活着的修罗,就没有一个是不精明的。 不然,早就死在了战场中。 就连先前那位,几乎可称之为半神之下无敌的九星巅峰修罗。 最后,还不是被他依靠着血煞大剑阵给极限反杀了。 整个修罗战场,持续进行到这里。 每一位修罗,无不是皆都小心、谨慎到了至极。 就算如先前被叶长空所极限反杀的九星巅峰修罗,如若不小心,遭受到了算计,也会陨落。 毕竟,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批参与初级修罗战场的修罗中,究竟有多少位神纹师 更不知当下的这片决战场中,又还活着多少可堪称半神之下无敌的九星巅峰修罗。 一旦陷入神纹师的凶杀大阵,亦或是遭遇到具有同等级别修罗的袭击,都会令这些九星巅峰修罗丧命。 也正是如此,每次修罗战场的开启。 最后决战场地到来后,基本上都会持续上一段时间,才能决定出最后的千人来。 毕竟,能够活到修罗战场,最后决战之地的修罗,实在是太难杀了。 一个个不仅比泥鳅还滑手,并且还精明得让人感到可怕。 叶长空倘若无法将身上九道增幅战力的神纹的力量气息,很好隐藏起来的话。 想要将猎物引到提前所布置的凶杀大阵中,真的很难。 除非,是彻底将对方给激怒,让对方彻底疯狂起来,丧失掉全部的理智。 不过这种情况,在现阶段的修罗决战场地中,也不大可能发生。 “虽然没能将那紫袍女子引入阵中,不过能够从她手中抢走一个战绩点,也算不错。” 叶长空摇了摇头,根本想不出能够隐藏自身神纹力量 气息的办法,只能这般的自我安慰了。 他同样知晓,以他的修为实力,在这最后的决战场地中,想要再获取战绩点有多难。 故此,没能将紫袍女子一起吞掉,也仅只让他感到有些可惜而已。 “也不知道三十七点战绩点,够不够让我进入到最后总战绩排名的前三十。” 叶长空将身上已经被激活运转了,却还未消散的九道八阶神纹主动抹除掉。 取出灵纹笔和神纹灵墨,在身上重新进行刻画之时,止不住的暗道了声。 刚才,在那白衣青年和紫袍女子相斗的时候。 他自是,也看到了这两位顶尖九星修罗手间地狱魔环上,所显示的红色数字。 被他所袭杀的白衣青年,只具三十五点战绩点。 紫袍女子的身上,则是有着四十二点。 “不过,想要继续猎取战绩点,也不是没有机会。” “刚才是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我在出手击杀那白衣男子时,为了确保万一,才激活了身上的九道神纹,让那紫袍女子知晓了我神纹师的身份,才就此放弃了对我的追杀。” “若是不动主动激发身上增幅战力神纹的话,也不是没有将猎物引入到凶杀大阵中的可能。” 如此,将修罗引入阵的期间,他所需要承担的风险,自是也会加大许多。 但,只要不离开所布置的凶杀大阵太远。 让他拥有从一位顶尖修罗手中,逃回杀阵笼罩范围的时间,依旧能够以自身为饵来猎取战绩点。 “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修罗战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与其呆在阵中枯等,不如继续主动出击,能多掠去到一点战绩点,也能让我进入最后战绩排名三十的希望多上一分。” 当叶长空将身上的九道增幅战力神纹重新刻画好后,就立刻展开了行动。 离开这处乱石之地时,他的魂识和目光,无不是在四方仔仔细细的扫视查探了数遍。 确认,先前的那紫袍女子已离开。 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修罗被方才的动静吸引过来后。 他才从乱石之地中走了出来,保持着极高的警惕,一路向东而行。 只不过,当他来到所处的这座山峰峰顶位置时,就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前行。 这座山峰峰顶的位置,距离那片乱石之地,存有着约莫两千米的直线距离。 这个距离,对于他而言 ,已是达到了他在不激活身上增幅战力神纹的条件下,可从一位顶尖九星修罗手中逃遁出来的一个相较安全的距离。 来到这处峰顶之地后,他再次取出了灵纹笔和灵纹神墨,着手开始进行血煞大剑阵的布置。 在进行神纹刻画的同时,他的精神和意识无不是保持着高度的集中。 一旦,身周出现任何微弱的异动,都会被他立刻所察觉,放弃神纹的刻画,立刻遁逃向下方的乱石之地。 正是在这样的一种高度警惕状态下,刻画神纹。 不知不觉间,又是七天的时间过去了。 当叶长空成功在这座山峰的峰顶区域,刻画出了一座血煞大剑阵,并将消耗的魂力恢复后,才继续向东前行。 直至又行出两千米的距离后,就再次的停了下来,悄然进行血煞大剑阵的布置。 在最后的决战场地中,他也唯有这般步步为营般的缓慢向东移动,才能在保障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获取到猎取战绩点的机会。 三个多月时间,就这般过去了。 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叶长空在如此步步为营的缓慢移动中,已是行出了两万多米,来到了东面的热带雨林地域中。 自那片乱石山地开始,一路向东,到这片热带雨林之地中,已存有了十三座血煞大剑阵。 每一座血煞大剑阵间,无不是皆都相隔着两千米左右的距离。 “三个多月了,总算是成功猎取到了一点战绩点!” 叶长空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7章 用人不疑 顶尖。 徒劳 清思。 憾负。 秋昔。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 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 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 ”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8章 无处躺平 心中还很是担忧,以为席城因为经受不住那样的打击选择了逃避不再回公司了。 不过后来温婉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席城是被关总监给叫到工地上来了,温婉心中气不打一处来,知道这个关总监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于是便在下班的第一时间给赶了过来,希望关莫能够收敛一点。 关莫看到了温婉,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因为温婉向来爱干净,很少来工地的,况且工地这种地方的确也不适合女孩子,但是温婉来了,可见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温秘书,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关莫问道。 “呵呵,没有事情就不能来了吗?我听说您今天一直在工地上盯着呐,非常的好奇,就想来看看,看看关总监盯着什么呢?”温婉的眼神落在了席城的身上,她的心中莫名的一酸,感到非常的难过。 席城已经变得她要认不出来的样子了,短短一天的时间,身上的白皮肤就变得黑了起来,并且整个人都在喘气,看的出来已经体力不支身体透支了。 “温秘书说笑了,我还能盯着什么,当然是盯着工期了,现在天气热,担心万一不能按时完成的话,对公司影响不好,所以我才对他们要求这么严格。” 关莫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等温婉来责备他之后再来说什么,温婉听到对方竟然给自己邀功,心中不免好笑起来。 “关总监,你也说了,现在天气热,是不是更应该考虑到员工们的心情和体力呢?早一点让他们收工,这样他们休息好了才更有力气干活。”温婉说道。 “温秘书,这工地上的事情你也不是太懂,还是不要参合的好,你要知道,将来误了工期的话,咱们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关总监的话让大家都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上去将他暴打一顿。 温婉咬了咬唇,说道:“关总监说得是,我对工地上的事情的确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顾总要是知道你为了工期这么压迫员工的话,他一定会不高兴的吧,赶不出工期是你这个总监的不称职,不能以此来『逼』迫员工免费加班。” 温婉为大家说了一句公道话,大家都感到非常的开心,心里想着要是每个人都像温婉和席城一样开明就好了。 关总监见温婉拿出了顾总来压自己,自知理亏,只好对大家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么一声令下,大家都好像从牢中放出来的犯人一样得到了自由,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 去,席城也瘫软在地上,全身无力,温婉朝着他走了过去。 在席城倒地之前赶到了他的面前。 “席城,你还好吧,你没事吧?”温婉关心的问道。 席城虚弱的摇摇头,对温婉说道:“我没事,谢谢你。” “走,我扶你去休息一下。”温婉生气的说道。 她在内心里埋怨关莫,竟然以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温婉真的感到非常的难过。她扶着席城朝着餐厅的方向走过去。 老远阿正也看到了虚弱不堪的席城,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前来搀扶他,要知道席城的身体素质向来不错的,因为经常健身锻炼,但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可见这种劳动密度得有多强,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姐夫,你没事吧?”阿正关切的问道,同时对那个关莫恨得牙痒痒。 温婉听到阿正称呼席城为“姐夫”,心中很不是滋味,阿正明白温婉的心里,所以他才故意要这么叫,希望温婉能够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要盯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阿正,我没事,你给我端一杯水过来,不,端一壶水过来吧。”席城觉得自己快要脱水了,一杯水已经不能解救他了。 阿正连忙给提了一户凉茶过来。 “姐夫,现在天气热,你赶紧喝了这些凉茶解解暑。”阿正熟练的为席城倒了一杯茶,注意到了旁边的温婉,又问道:“温秘书,你也要喝茶吗?” 温婉礼貌的摇摇头,知道阿正对她到底还是有几分敌意的,见席城已经有人照顾了,于是站起来说道:“席城,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身体,至于关莫那边,我会向顾总反映的,他不会得意太久的。” 温婉说着,她自己也没有底气顾总到底会不会听自己的,从一开始顾总将这个关莫给招惹进来的时候开始,温婉便觉得非常的蹊跷,这个关莫看上去很平庸,并不是什么有才之辈,也不知道顾总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当然这也是很多人的疑问,不过如果顾总的心思那么容易就被人猜到和看穿的话,他现在也不会坐在万人瞩目的位置上了,因此席城有理由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目的或者原因的。 就好像当初顾总因为忌惮部长夫人而给了他面子和机会一样,只是现在的他不需要再忌惮部长了,自然也不需要再给席城面子了。 “温婉,谢谢你,我自己会小心的,你放心吧。”席城说道,对于温婉所做的一切,心存感激,如果不是温婉及时赶到,席城觉得自己未必能够支 撑得下去。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温婉告别,她觉得席城和阿正有话要说,自己不便打扰,席城也没有挽留,温婉内心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自己为了席城这么忙上忙下的到底为了什么,贪图什么。 也许人生很多事情本来就是徒劳无功的吧,温婉笑了笑自己,在夜风下,她的长发在风中起舞,好像一曲悦耳的歌。 “席城,关总监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啊,今天中午那些工人在我店里吃饭的时候我都听到了。”阿正为席城打抱不平。 “这你还不明白啊,他这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害怕我会将他的位置抢走啊,所以他才用这种方法来将挤兑我。”席城对关莫所做的事情了然于心。 “原来是这样,看来他这是嫉妒你啊。”阿正笑了起来,能被人嫉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这样说明席城还是非常的优秀的,但是席城却不屑于和这样的对手交手,实在太抬举他了,关莫根本就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你安姐姐的钱是怎么来的呢?还有你哪来那么多的钱给她呢?”席城最关心的还是钱的问题,现在钱已经打了水漂了,如果再让别人背上一身的债务,席城会更加寝食难安的。 阿正吱吱唔唔起来,并不愿意将实情告诉席城。 “安姐姐的钱我还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她好像一直有一个小金库一样,之前我和她在美国的时候,就见她对钱的观念很淡薄,席城,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可千万不要生气,我觉得安姐姐应该在那之前就拥有一笔可观的财富,不然她不会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一点都不为钱担忧的样子。” 阿正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联想到安好好在美国花钱的样子,那个时候她知道自己要生小孩子了,一般单亲母亲都会为孩子即将到来的花费感到担忧和害怕,只有安好好一点危机都没有,可见她并不害怕自己一个人将小宝养大。 席城也疑『惑』起来:“你是说早在之前安好好就有钱?”席城联想到了豹哥,那个时候豹哥走得不明不白的,他的财产一分都没有查到,难道说豹哥将他的财产留给了安好好? “席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就和安姐姐吵架,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清楚才是。” 阿正不希望因为自己导致他们感情破裂、 “我知道的,阿正,谢谢你。”席城得到了阿正和安好好之间的所有交易,因为一心惦记着安好好的 钱财,竟然忘记追问阿正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 阿正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躲过了席城的追问,希望在他还清所有债务之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阿正算过了,如果按照目前餐厅的盈利情况的话,虽然高利贷的利息很高,但是过不了多久,阿正还是能够偿还清楚的。 “对了,阿正,我现在在工地上班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299章 细君未来 再次回到伊园,苏玄歌皱眉,看到桌子上早已摆好的纸和笔,她提起而写,“我能改名吗?”看到两个丫鬟还愣在那里,不由摇摇头,又写了一行字,“我是说我要把这个院子改名。” 琪儿这才笑了,“小姐,既然将军和夫人让您住在这里,就等于是您的家了,自然是可以的。”玫儿要说什么,反而被琪儿给一挥手挡住了,她可不想让小姐吃亏的。 “既然如此,那么给我改成紫菱洲,不,就叫紫菱吧。”苏玄歌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来《红楼梦》里的那个“紫菱洲”,觉得紫菱两个字更加好听。 “是,那奴婢这就去找将军要人,给小姐更院子名。”琪儿点头道。 就在琪儿准备掀帘而去时,赫然看到芙儿也赶了过来,“见过小姐。” 苏玄歌一伸手,芙儿立马明白过来,“谢小姐。”这才赶忙起身,“刚才奴婢来时,将军和夫人还问小姐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 “我没什么特别喜好,也不用忌口的,酸甜苦辣,都能吃的。”苏玄歌一边摇头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但是心里却是有些为涩,现在才真正知道当哑吧的难受啊。 “好,那等晚膳到了,奴婢会再次来请小姐的。”当听到芙儿说到晚膳时,苏玄歌顿时一怔,随即摇摇头,她一直以为这个膳食的膳字是皇家才有的,没有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将军府也有这一称呼。 “小姐,奴婢有什么不妥当吗?”芙儿正要离去时,看到苏玄歌在摇头。 恰巧这时,正好苏歌怡过来要找苏玄歌说事儿,看到她在笑着摇头,这才说道,“小姐并不是怪你不妥当,只是她一时记岔了事而已,在笑自己呢。” “还是娘说得对。”苏玄歌听到这时,再次比划几下,把这几个字比划出来。 “你们退下吧,我们娘俩说说话。”苏歌怡笑道。 “是。”芙儿点点头,先行礼,就在准备走时,玫儿突然说道,“夫人,大小姐说她想要把这个院子给改名一下,可是这是夫人当时所订的,岂能容……” 不等玫儿说完,苏歌怡就打断她的话,“本夫人不是说过,以后歌儿就是你们的小姐了,而且你们的卖身契都在她的手中,她要做什么,就是她得事,你这么告小姐,难道不是背主吗?” “夫人,奴婢是为夫人着想的。”玫儿一听这个顿时心急了,因此辩解道。 芙儿和琪儿忍不住白了这个玫儿一眼,这个丫鬟真是耐『性』不够,也不多等一些时日啊,这可 是给小姐没脸的,也是给夫人更加难堪的。 苏玄歌急忙拉住生气的苏歌怡,摇摇手,示意别因为自己刚刚来了,而让丫鬟寒心的。 其实,她明白这个丫鬟也是真心为苏歌怡好的,又在纸上写道,“娘,不必为此着恼的。只是我觉得这个伊园有些过于成熟,而且还有一句诗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个诗词对我更加不利的。所以,我才想改名的。毕竟,我才八岁啊。” 看到自家认的女儿竟然会说这么一句她从未听说过的诗词,苏歌怡忍不住摇头,“你这诗词是从哪里看来的,竟然会懂如此之多。” 苏玄歌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朝代还没有柳永的这首《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不由一笑,随即摇头,“是我……昏『迷』之中,隐约听到的,就顺嘴听了一句。” “这倒是。如果是你娘亲……”说到这时,苏歌怡又急忙摇头,“对了,歌儿,你想要把院子改名为什么呢?” “紫菱,紫『色』的紫,菱就是菱角的菱字,代表这以后就是我的院子了。”苏玄歌微微一笑,自然写出来这么一段话。 “好名字,果然是一个懂文化之人啊,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苏歌怡虽然也是武将出身,但是对于能懂这些的人也是很欣赏的,尤其是自己所认的这个女儿,更加是喜在心头的。 “娘夸奖了。”苏玄歌笑着写道,“能否麻烦娘让人立刻改了,再把这里的……” 听到这时,苏歌怡才意识到,她竟然忘记给女儿安排小厮和其他仆人了还有管家婆,略一思索,正要说话时,正好外边传来英嬷嬷的声音,“夫人,老奴回来了。” 苏玄歌一听这个急忙要站起来,苏歌怡拉住她,“不用站,是我的一个『奶』娘罢了,你唤她一声英嬷嬷就行了。” 苏玄歌一笑,又在纸上写道,“既是母亲的『奶』娘,也算是是玄歌的长辈儿啊,如若不站起来可不是会让嬷嬷见笑呢。” 看到苏玄歌如此懂事,苏歌怡点点头,“也好。”说着,就让琪儿把门帘掀开,“请英嬷嬷进来吧。” “是。”很快,一个白发老太太从外边进来,一看到苏歌怡,先是给她行礼,“见过夫人。” “起来吧,这一位是将军和我一起认的小姐,叫玄歌。”苏歌怡点点头,随即又把苏玄歌介绍给英嬷嬷。 “见过小姐。”其实,她一眼就看到了乖巧坐在苏歌怡下首,也听闻夫人和将军认了一个小姐,就立马行礼。 苏玄歌急忙虚扶了一下,随即写道,“嬷嬷起来吧,你按理说应该算是玄歌的长……” “小姐羞煞老奴了。”英嬷嬷急忙说道,忍不住笑了,“夫人好眼『色』,竟然识得了一名好小姐,真是对咱们苏家将来有好处的。” 她只是在称赞苏玄歌的,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一语成真,而且苏家还真是靠苏玄歌而出名的,因此也让他们获利不少。 “夫人,将军传话,说是晚膳已经配置好了,请夫人和小姐一同前去呢。”就在这时,明信明大管家从外进来,在行礼后,这才说道。 “一同去吧。”说着,苏歌怡站了起来,苏玄歌也站了起来,稍微整整衣衫,然后看了一眼玫儿,玫儿立马拎起了她的笔和纸,然后一行人向餐房走去。 从伊园,不,此时,伊园已经更名为紫菱了,因此,这也要改名为紫菱了,所以说,从紫菱走出,不到半个时辰,大家一同来到了餐房。 看到坐在首席之位的正是苏义晨,苏歌怡和苏玄歌急忙行礼,苏义晨起身,先把自己夫人扶起,轻声道,“怡儿,不必如此,这是家里。”随即又说,“歌儿,也坐吧。” “谢过父亲母亲。”苏玄歌点点头,本来是想写在纸上,可是想了想还是在空中写了一下,然后又是一福身。 “你这孩子,如此多礼做什么呢?”苏义晨一边说一边也把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0章 母子骸骨 此时,苏城郊外度假村酒店的豪华套房内,卫小北刚和赵晓兰结束了一场大战,洗完澡,两人穿着睡衣靠在床头亲昵地搂在一起,赵晓兰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卫小北虽然精疲力尽,但还是强打精神陪着赵晓兰。 似乎看出了卫小北的疲倦,赵晓兰莞尔一笑:“宝贝儿,辛苦了。” 卫小北笑了下:“应该的,只要姐舒服,小北再辛苦也心甘情愿。” 对卫小北这话,赵晓兰很满意,拍拍卫小北的小白脸,柔声道:“小北,你如此不辞辛苦伺候姐,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姐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卫小北要的就是赵晓兰这话,他知道,在自己的辛勤耕耘下,赵晓兰已经被自己牢牢拴住,自己种下的种子就快要开花结果了。 卫小北接着道:“姐,其实我和你一起,并没有想要什么回报,只是因为我打心眼里喜欢你,在我心里和眼里,姐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有魅力的女人,只要能和姐在一起,只要能让姐开心,我做什么都乐意。” 虽然知道卫小北这话未必发自内心,但赵晓兰还是很高兴,女人都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自己当然也不例外,特别这个小男人还是自己很喜欢的,特别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如此优秀。 赵晓兰又拍拍卫小北的脸:“小北,虽然你如此说,但姐却还是要好好对你,不然姐心里会觉得亏欠了你……不过想一想,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姐现在还一时真想不出给你什么回报……” 卫小北又笑了下:“姐,既然想不出,那就先不要想啊,我们难得见一面,开开心心在一起最好。” “嗯。”赵晓兰点点头,“这倒也是,这次我能来苏城找你,机会实在难得,要不是老骆这次当了主持心情好,我还真不好找理由出来。” 卫小北点点头:“对了,姐,上次我们董事长和骆市.长谈的那个大项目,江州那边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董事长今天上午还给我打电话,让我问一下……” 卫小北这话其实是在撒谎,对这个项目能落户江州,他的心情比肥婆还要迫切,还要渴望成功,因为肥婆给他承诺,一旦这项目成功落户江州,就让他来负责。这对一直渴望在集团攫取更大利益、掌握更大权力的卫小北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同时,卫小北也有想借此实现衣锦还乡的想法,在家乡父老跟前大大风光一番,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还有,卫小北心里一直想着叶心仪,如果自己能长期在江州做事,那和叶心仪再度见面重续 情缘是顺理成章的事,卫小北相信,以叶心仪当年对自己的好印象,只要瞒住她自己这些年的真实情况,对她展开猛烈感情攻势,她必定会投入自己怀抱。 出于这些想法,卫小北决意要利用赵晓兰把这个项目搞定,他心里明白,要想让赵晓兰死心塌地为自己出力,除了给她丰厚的利益输送,和她保持并加深男女关系最为重要。 这些年,卫小北玩这一行得心应手,他知道,在这方面,女人一旦尝到甜头,一旦陷进来,是难以自拔的,肥婆就是个好例。 肥婆在先,现在轮到赵晓兰了。 目前来看,自己基本已经把赵晓兰搞定,这娘们已经深深迷恋上了自己。 这让卫小北心里得意,又有一种成就感。 男人是要干事业的,自己现在做的也是一种事业。 听卫小北问起这个,赵晓兰叹了口气:“这个项目,老骆是十分重视,非常想成的,但是,此事被安哲卡住了,故意刁难,为此老骆还和他安哲大吵了一架,闹地两人都很不愉快。” “哦,这么说,这事黄了?”卫小北做失望状。 看卫小北失望,赵晓兰有些过意不去,忙道:“傻瓜,难道你不知道安哲现在调走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江州是我们家老骆说了算?” “那……”卫小北做试探状看着赵晓兰,“姐,你这话的意思是……” “小傻瓜,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赵晓兰亲昵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卫小北额头,笑道,“既然老骆对这个项目一直很热心,一直不想放弃,既然江州现在是老骆说了算,那他当然会……而且,等我回去后,我会积极鼓动老骆尽快落实下来的……” “哎,好,好。”卫小北高兴起来,亲了赵晓兰一口,“姐,这事就多靠你了。” “这个没问题,举手之劳。”看卫小北高兴,赵晓兰也开心。 卫小北接着不好意思道:“姐,你看,我刚说我们之间,我不需要任何回报,可是马上就给你添了麻烦。” “呵呵,小傻瓜,这算什么麻烦?你我之间客气啥啊?能给你帮上忙,姐也开心呢。”赵晓兰呵呵笑道。 “姐,你真好,我能有你这样一个姐,真的好幸运好幸福。”卫小北肉麻地说着,又亲了赵晓兰一口。 虽然被卫小北的甜言蜜语忽悠地有些发晕,但赵晓兰还是有些清醒,道:“小北,一旦这项目成功落户江州,到时这项目的建设,姐还是可以给你帮一些忙的。” 卫小北眨眨眼,听出赵晓兰这话里似乎还隐含着另一种意味。 随即卫小北明白了赵晓兰的真实用意,意识到这是不可避免的,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赵晓兰当然不想也不会放过。 当然,给了赵晓兰好处,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坏处的,不但可以保证项目建设没有障碍,自己也可以从中大捞一把。 如此,对赵晓兰对自己对集团,皆大欢喜。 想到这里,卫小北点点头:“董事长已经确定,这个项目签约后,到时让我全面负责,一旦项目正式落地开工,到时肯定还会有麻烦姐的地方,这个姐尽管放心,以我们的关系,小北心里很有数。” 虽然两人都没有把话说透,但却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赵晓兰心花怒放:“小北,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姐真的好喜欢你……” “姐,小北也好喜欢你……” “姐都快被你迷死了……” “小北也同样很迷恋姐呢……” 赵晓兰不由又来了兴致…… 此时,江州,骆飞家里,赵晓阳已经离去,骆飞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边抽烟边琢磨着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没有觉察到自己头上正被赵晓兰和卫小北涂地绿油油…… 第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1章 面见皇帝 周老七来时, 瑞和正在切豆腐练刀工,他直直冲进后厨,把其他人吓一跳。瑞和带他进后院, 门还没关上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开口就是在挑事,一点水平都没有。 瑞和没受他急躁的情绪影响,翻茶叶罐出来泡茶:“他不会, 他这是在杀鸡儆猴,看到你的结局,他应该相信我以后会继续老实下去的。” “二哥!你怎么怎么狠心?我是你亲弟弟!我是咱们家唯一一个当官的, 你当爹娘他们在老家能过上好日子就因为你有钱吗?还因为我,我做官了,这才让爹娘有面子有底气,当地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若是只有钱没有权势, 多少钱都守不住!二哥你忘了,当年有人想欺负李氏酒楼, 如果不是你抬出我的名字来,酒楼早就被别人吞走了!” 瑞和没说话, 等他说完才说:“以前你没当官时,爹娘和我的日子不是照样过么。你不用与我说这些, 我帮不上你的忙, 我就是个厨子。” “二哥,你去求君年, 你去求袁大人,你出面肯定能行, 是他们欠你的, 那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 只要你开口,袁大人一定会宽宏我的。” 周老七又是威逼又是恳求,瑞和都没有答应,还反问:“他们的确欠了我,可也用银钱补偿了,我总不好收了钱还厚着脸皮去提旧事吧?” “……”周老七死死咬着嘴唇,还有李氏那件事,可那事不适合说出来—— “去塔合不一定就是死路,你做好准备,药材与良医——” “我不去!”周老七的理智线瞬间崩断,他打断瑞和,两眼红得充血,他恨恨地看着瑞和,“你这么不讲兄弟情谊,我不会原谅你的,怪不得李氏要杀你,怪不得她抛下你连正头娘子都不做,偏偏去做他人外室,就你这样狠心绝情,怪不得会有近日的下场!” 见周老七发了疯般的模样,瑞和疑惑地皱眉头:“你在发什么疯?李氏早就死了!”原来周老七连李氏的线索也知道,可自己装疯作傻好几年,这事他是不可能承认的。周老七想死,可别拉他下水。 周老七惊醒,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么了?这可是他拿捏住的最大把柄,怎么话赶话就抛出来了? “你的书果然是白读了,以前你靠着我,我靠着李家,我和你都是受过李家恩惠的,我看你就是疯了,自己做了什么就得承担后果,拿一个死了快十年的人来说事算什么本事?你真是不要脸!”瑞和做出气怒的模样。 被瑞和这么骂,周老七反倒是松 了一口气,看来二哥并没有听进心里去。见没有机会了,只能摔摔打打地离开,富贵将椅子扶起来:“师傅,七老爷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你们谈什么了?” “没什么,他不乐意外放,找我帮忙,我就是一个厨子,如何帮得上忙?帮我收拾一下茶具吧,刚买的呢,这就摔坏了。” 周老七拿出几乎全部家当,到处去跑关系疏通,可这调令是袁侍郎亲自动的手,除非周老七能够跑通吏部尚书的门路,否则板上钉钉绝无更改。周老七要是有这本事也就不需要利用袁继贤假装自己有户部的人脉了。 跑来跑去,竹篮打水一场空,家底尽数散掉。妻子儿女在家里哭,周老七自己也抱着头再哭。这几天他过得太艰难了,他不止在跑关系,也在查塔合的资料,那个地方地处山区,是二十年前才被打下来的地盘,民风彪悍,百姓不开化,环境极为恶劣,终年都有瘴气。这些年来朝廷派过去数不清的府君与县令,只有寥寥几人才能活到任期满。可任期满不一定就能调离,因为没有人愿意过去,最后很有可能会让他们继续连任,直接在任上干到死。 打听到这一点之后,周老七的排斥心理攀升到最巅峰,他有一腔雄心壮志,可不想以后都被困在塔合那种鬼地方!他不想去,不会去! 最后,周老七只能拿出杀手锏,拿李氏的事情去跟袁侍郎做交易。 “只要解除我的调令,再帮我升职,我就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一个侍郎竟然藐视律法将死刑犯偷出来,还安置成外室,独生子还是这个外室生的,这个消息放出去一定会很热闹,大人你说呢?” 广袖之下,袁朗捏紧拳头。 “我进府时已经将这个秘密托付给可靠的人,我如果踏不出侍郎府的大门,回头那个消息就会被送到大理寺,敲登闻鼓,大人还请三思。” 孤注一掷的周老七看起来有一种末路穷途的凶狠,袁侍郎缓缓笑了:“好,听你的,这件事我们好商量,你莫要冲动。”心中的杀意却越发茂盛。 “我现在不走,如果看不到吏部新的任命文书,我就再这里等着。” “好。”袁侍郎一抬手,外头涌进来一群小厮,三两下将人捆了。“压到柴房去。” 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正是袁继贤,他的脸色很难看,袁侍郎却露出笑容:“看明白了吧?这就是你尊敬着礼遇着的七叔,你将他当七叔,他将你当做肥羊,今日如果不是我早有准备,你娘就没有活路了,而我也不会有好下场,你懂了吗?” 袁继贤紧抿着嘴,半晌才呼出一口气:“明白了,日后孩儿会小心些,不会再轻易相信他人了。父亲,给你带来麻烦了,是孩儿的过失。” “你能明白为父就高兴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盼着你好的。你太过单纯了,却不知晓有的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你的良善就是他们入侵的薄弱点,到时候受伤的只有你与你的亲人。” “……孩儿知道了。父亲,您会怎么处置七、周主事?还有娘那边——” “你放心吧,我早就计划好了。” 周老七失踪之后,他托付秘密的心腹果真听从他的命令行事,但那人并不是去报官,而是跑去找瑞和。那人跑到酒楼,却发现酒楼关门了,工人在里面忙来忙去。他着急地找人打听:“这家酒楼的老板呢?” “我怎么知道,喏那里不是贴着吗?停业整顿一个月,你自己看嘛。”【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2章 长安中人 秦香的蒙古包很快就收拾好了。 小房间充当卧室的作用,大房间充当客厅和厨房,似是而非的还在门帘子边上摆了个鞋柜。当然,大柴炉不可或缺。她甚至摆放了很多的家具~ 她之前还有些犹豫,但现在却是敢这么做了。因为这个地方太穷了!!所以她想到自己能够教授什么东西了。她要教人家怎么过好日子,怎么去赚钱。 而她可以利用——商队卡!所以她帐篷里的这些东西也有了来历。想怎么买就怎么买~想有什么买什么~这正是最好的时候,甚至可以给自己的房车再加一辆拖挂。 -确认使用卡片!! 这个卡片和之前海船上的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是陆上的。但是规矩一样,活动期间,任务不允许有纸片人陪在他身边。 因为相对的队伍很壮大,所以说来到这个地方是需要时间的,看了一下路程大概还需要几分钟~ 但是估计已经有人发现了,因为外面有人在喊了,是那种很惊慌失措的声音。 估计这会儿他那辆房子已经没有人关注了吧?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商路?不错~ -【一起来跑滚筒】:按照地图来看,这里离着大楚还隔着好多个国家!!超远的!! -【游客】:可是卖的东西不能跟什么华夏之地的一样啊。 -【糊涂不糊涂】:肯定是要有类别分出来的。 -【蓬松小年糕】:那卖什么呢? -【一起来跑滚筒】:卖除草机之类的重工业物品? -【熊熊专业户01】:也不能把这种局都不知道该弄什么。 -【我是大猛0】:很多东西还是很好用的,我觉得一些玩具啊,马牛之类的也可以。 -【不想穿越鸭】:好的物种?!会不会引起环境变化? -【新人五四三二九】:就小马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哥哥心好酸】:或者还弄点别的技术什么的。 -【可达很可爱】:我觉得这些就很适合主播。 …… 秦香这会儿走到了外面,不想让孩子们现在进来,她得等商队过来了再说。 不过一开始在外面围观他的人都已经跑光了,现在甚至很多人拿起了兵器。 “怎么了?”她注意问题。 吉尔扎很紧张:“秦先生别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他们过来的很快,现在跑也来不及了。或者你上嘛, 一个人骑马跑可能会快一点。” 他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秦香眨眨眼:“慢慢说怎么回事到底?”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哈哈哈哈哈。 -【一起来跑滚筒】:装的那叫一个像。 -【游客】:还叫人慢慢说。 -【糊涂不糊涂】: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蓬松小年糕】:我是无辜的小白花什么都听不明白。 -【一起来跑滚筒】:哈哈哈哈。 ~ 吉尔扎却不知道这些,只惊慌的说:“北方来了很长很长的队伍。”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也许人家只是普通的战队呢。” 吉尔扎疯狂的摇头:“不是的,北面北面没有人能够生存,太冷了,怎么会有商队从北面过来呢?” 秦香打了个响指:“这是好事儿啊,他们能经过那样子的环境来到这里,证明他们手上的好东西多啊,傻不傻?那天晚上你见到了我那些柔软的被子和很好用的锅吗?那就是从很特别的商队手里买的呢。” 他这么说来吉尔扎就愣了愣~好像……有点道理。救命恩人的话就是圣旨。 -【熊熊专业户01】:忽悠小孩,坏蛋。 -【我是大猛0】:把主播给丢出去? -【不想穿越鸭】:主播是个坏人。 -【新人五四三二九】:哈哈哈哈哈!! -【哥哥心好酸】:不知道为什么很开心呢。 -【可达很可爱】:又有小朋友被忽悠了。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不过主播是想把吉尔扎收做徒弟的吧,现在要交什么?这样子不算在教他呀。 -【一起来跑滚筒】:可能还要等一等再看吧。 -【游客】:商队来了~ -【糊涂不糊涂】:卧槽!! -【蓬松小年糕】:这阵势!!怪不得那些聚集地人会被吓到!! -【一起来跑滚筒】:简直就是烟尘滚滚嘛。 -【熊熊专业户01】:而且在这种地形上看就特别可怕。 -【我是大猛0】:只能看见头看不到尾是挺吓人的。 -【不想穿越鸭】:不过我觉得比那几十艘游轮看起来要温和多了吧。 -【新人五四三二九】:所以说那个才是王炸卡片啊。 -【哥哥心好酸】:这个可替代的还多一点。 -【可达很可爱】:但是吓唬这些聚集地的人足够了。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那些人很抗拒的样子。 秦香招手:“吉尔扎,去和你们这里能管事的说,不要害怕,只是商队而已,你们有想卖的东西,可以和他们做交换。” 这时候那些人已经走得近了。聚集地的人在各种后退,不过他们有点弄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吉尔扎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非常相信,跑过去就说了,不过那些人也很警惕,甚至怀疑是这位把那些人给引过来的。 不过秦香穿的好,看起来有温温柔柔的,所以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走过来一个健壮的男人:¥……*!@ 任务翻译器启动一下。 “你从哪里来?”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秦香笑成了一朵小白花。那壮汉愣了愣,说:“你和我一起过去!!” -【一起来跑滚筒】:那人耳朵红了。 -【游客】:哈哈哈哈哈 -【糊涂不糊涂】:所以现在走的是什么路线? -【蓬松小年糕】:主播不会要开后宫吧? -【一起来跑滚筒】:不要吧?! -【熊熊专业户01】:别散发大家的脑细胞不好吗? -【我是大猛0】:这种时候明显是很没见过这么一朵小白花,所以觉得有些脸红。 -【不想穿越鸭】:对哦,主播现在是小白花人设。 -【新人五四三二九】:都是直播间的,是我们直播间所有的观众还挑了这身衣服。 -【哥哥心好酸】:哈哈哈哈哈。 -【可达很可爱】:我喜欢这身衣服。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喜欢白莲花。 -【一起来跑滚筒】:楼上是不是还喜欢绿茶? -【游客】:哈哈哈哈哈。 -【糊涂不糊涂】:主播步子迈的小一点。 -【蓬松小年糕】:想象自己在穿高跟鞋。 …… “咳咳~”秦香被直播的观众给吵的有些不好意思。 边上的壮汉顿了顿,问:“你冷吗?” “我不……” 不字还没有说完,一件狼皮大裘就披了上来。 -【一起来跑滚筒】:卧槽?! -【熊熊专业户01】:?! -【我是大猛0】:什么剧情!! - 【不想穿越鸭】:远离女主之后,主角光环过来了吗? -【新人五四三二九】:看起来似乎不是这样的样子。 -【哥哥心好酸】:主播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达很可爱】:主播记住自己是白莲花,不要慌不要慌。 …… 秦香是真的慌哒哒:“不用……” “穿着吧。” “……” “好了,你去和商队那边做沟通。” 秦香给了个白夜沟通个屁啊,自己召唤出来的人,不过他在心里已经用意识跟纸片人传达好了,走过去叽里咕噜一通就又回来了:“就是正常交易啊,他们要在这边设帐子,问你们有没有问题。” 商队~那个壮汉似乎是高层的意思,他说可以,那些人也就上去了,左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个商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就是想干也不一定干得过。为了聚集地大多数的男人,全他还是同意这些人在这里设的营帐。 不过他把秦香给带走了,他觉得这人有问题,所以要盯着她。 “我要先逛一逛。” 壮汉表示没有问题,但是他要陪着。 -【哥哥心好酸】:直觉就是有些不对。 -【可达很可爱】:确实是挺可怕的。 -【酸酸甜甜的冰激凌】:壮汉对这个小白花表示不适应。 -【一起来跑滚筒】:但是他好像对小白好像有点意思。 -【游客】:现在是近距离跟踪监控的意思。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3章 自吓自己 “我们是夫妻,本来就应该夫妻同心,刚才我怀疑凤尘,这些草根和虫子算是对我的惩罚,如果有任何异样,也算是我们夫妻一起承受。”李汐看着那些虫子和草根,一脸的坦然。她既然选择了相信凤尘,就会和以前一样,和凤尘一起承担所有的责任。 如果凤尘连命都可以为自己舍弃,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信任这个愿意为自己付出性命的男人? 兰青言收起了玩笑的心情,他以前一直以为凤尘对李汐的爱不过是单方面的付出,李汐对凤尘是利用多过爱情,当初李汐命令自己一定要找到凤尘,也不过是想确认凤尘对炎夏国没有危险而已,没有想到,李汐对风尘也是真爱。 李汐靠在床边,她身上的伤口在心情平复之后开始隐隐作痛,凤尘只是简单包扎,李汐的伤药想痊愈,还是需要治疗,李汐如今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她在等待草根和虫子在风尘的体内发生作用,期待凤尘对自己睁开眼睛,自己可以对凤尘道歉。 “公主,可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你还有什么吩咐?”兰青言暗中观察了凤尘的情况,心中知道凤尘的毒性已经被控制住,即使没有清除,起码一个月之内不会复发,至于一个月之后,相信凤尘已经回到炎夏,自然会想到办法为凤尘解毒。 “此刻我们都不适宜移动,兰青言,请你立即回京,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安佑,请他和老爷子及早想出办法应对。”李汐闭上眼睛想了一会,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换做以前,她会立即想出办法来应对事情,此刻她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只是希望可以看到凤尘对着自己睁开眼睛。 兰青言低头想了一会,明白李汐的用意,就算消息保密,李汐代替李铮出征,李汐受伤失踪等于是李铮的受伤失踪,传开去,对炎夏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眼下李汐和风尘都不适宜移动,只能是自己赶回去告诉安佑和凤铭了。 兰青言的脚步已经踏出去,过了一会又收了回来,他扶住门框,转头对李汐说道:“公主,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去告诉安佑和老爷子,老爷子已经醒来了,要是他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安佑已经转告他,之前是你一直在照顾着他。”李汐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兰青言,她了解兰青言的心情,她对兰青言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兰青言对李汐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不顾自己腿伤的刺痛,赶着回去京城了、 草棚就剩下凤尘和李汐,李汐勉强坐了起来,此刻轮到她来照顾凤尘了。 凤尘觉得脸上 一片清凉,很舒服,他很久没有如此舒服了,他似乎闻到了一阵熟悉的花香,这股花香使他心旷神怡,眼前是一片鸟语花香,色彩缤纷。 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就是刚才闻到的花香味,他缓缓醒来,还没有睁开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人,还是自己最熟悉的人,李汐,她正在用水为自己擦脸,就好像自己为她做的那样,不同的是,李汐为自己擦拭的水里面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他正想睁开眼睛,忽然听到李汐在对自己说话,他立即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还没有醒来?兰青言说一个时辰过去就可以了,难道他在骗我?凤尘,不用担心,我就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不要担心,我一定会赶来陪伴你,我知道铁兵符的事情了,我不应该怀疑你,你一直都在为我设想,我却没有信任你。” 一股温暖的水滴落在凤尘的脸上,凤尘感觉到李汐在流泪,他很想为李汐抹去脸上的泪水,一想到这个是极为难得机会,可以听到李汐对自己说心里话,他就忍住了,任由李汐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的脸上,滑落在地上。 “你知道吗?我也是为了你才会带兵出征,我不想失去你,我其实是想去找你,就算找不到你的人,也要找到你的尸首,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我好累,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坚强下去,不用任何人的依靠,就算是安佑,他给我的也只是兄长的依靠,只有你,我才能放下所有的负担,完全依赖你。” 李汐看着凤尘,想到为了这个人,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心中更为感伤。 “兰青言问我,要是那些解药不起作用,我要和你一起死,我会不会担心害怕,我一点都不担心,只是有点内疚,对不起皇兄和安佑,还有老爷子,我没有把你平安带回去,对不起抚养你长大的老爷子,他已经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看到你,他很爱你,虽然你真正的身份是北狄的皇子,他还是想保护你,要你身为驸马,也是想借助皇家的力量保护你。” 李汐一边说一边更加感到难过,原来凤尘不仅是对自己重要,还对很多人都很重要,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我一直以为我是高高在上,我才是保护你的人,经过这一次,我才知道,你才是保护我的那个人,凤尘,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远离京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完下半辈子,你说好吗?” 李汐的声音轻柔,动作缓慢,她的眼泪比她的说话更快地落在凤尘的脸上。 “不要担心,就 算你一直不会醒来,我都会守着你,你是我的夫君,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李汐觉得眼前的凤尘越来越模糊,原来她的泪水已经阻挡了她的视线,她几乎看不清凤尘的模样了,她赶紧想擦去自己的泪水,但是泪水越擦越多。 她在泪眼朦胧中似乎见到凤尘对着自己睁开了眼睛,他反手握住自己的手,从自己的手里抽出那块沾满了香气的毛巾,为自己擦拭眼泪。 就如他曾经对自己做的那样。 李汐以为自己在做梦,过了好一会,凤尘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地为自己擦去泪水,她才意识到凤尘是真的清醒了,他就在自己的面前。 “对不住,是我不对。“凤尘看到李汐哭到梨花带雨,心中大为心痛,他伸手把李汐拥进怀里,他感觉到李汐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心中大为后悔,为了听李汐的心里话,使李汐如此担心难过。 “我已经没事了。”虽然凤尘昏迷的时候,兰青言才出现,李汐刚才提到了兰青言,凤尘稍微思忖就知道了当中的联系,他和兰青言同中十日丸的毒性,兰青言活着,自然是因为找到解药,兰青言在这里出现,自己清醒,也是由于兰青言把解药给了自己。 “兰青言……”李汐正想说兰青言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自己,她的话到了嘴边,觉得不妥,自己不信任凤尘的话,兰青言说了同样的话,自己就相信了,自己岂不是太对不起凤尘? “不要紧,要是换做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你不仅仅是李汐一个人,你还是炎夏国的护国公主,你的一言一行,甚至你身边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整个炎夏国,这件事,我从娶你那天就知道了,是我不好,没有好好守护你。” 凤尘把手指按在李汐的唇上,在李汐的额头轻轻一吻,他不需要李汐的解释,只需要李汐的信任,如今他已经得到李汐的信任,一切的言语都是多余的了。 李汐抬眼看着凤尘,凤尘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凝视着她,李汐觉得身心放松,她闭上眼睛,送上了自己的唇,凤尘含笑低头,吻住了那片馨香,他期盼已久的一刻终于来到,此刻,没有任何的干扰,只有他们两个人。 炎夏国,皇宫,勤政殿。 安佑看着面前的红色加急奏报,脸色发黑,他的手指紧紧陷进手心,手心已经显出两个鲜红的血印,他派出的人一批又一批,都无法探知李汐的下落,他不管愿意相信李汐已经阵亡,自幼和李汐一起长大的感觉使他觉得李汐没有死,只是在某个地方,他恨不得亲自骑马飞去边界寻找 李汐。 凤铭了解安佑的性格和他对李汐的感情,他也不顾年老体弱,一直坚守在勤政殿,一来为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4章 病人上门 一波结束后,赵晓兰心满意足,小白脸很能干,功夫比之前的小鲜肉还好,不错不错。 休息片刻,两人下床,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聊天。 卫小北然后把自己来江州打前站,以及肥婆明天要来谈投资的事告诉了赵晓兰,赵晓兰听了,略一沉思,随即两眼发光,我靠,在这种时候,江州如果能成功引进这么大的一个投资项目,那显然对骆飞好处大大的,目前他最需要这种锦上添花的好事了。 卫小北接着说他按照总部老板的指示,打算先联系乔梁,让他给安哲汇报一下这个事情,因为老板想直接和江州一把手谈这个重大项目。 赵晓兰听了一个激灵,接着毫不犹豫摇头:“不不不,不可以。” “兰姐,你的意思是……”卫小北带着试探的目光看着赵晓兰。 “我的意思很明确,这个事情,你们应该直接找我们家老骆,他是市.长,他具体负责这事。”赵晓兰直接道。 “可是,老板的意思是……”卫小北做出为难的样子。 赵晓兰哼笑一声:“这说明你们老板对我们江东、江州的情况不了解,江东和江州目前的势态很微妙,具体怎么微妙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只要知道,如果想顺利让这个投资项目在江州落地开花,就必须先找我们家老骆,这是我出自我们的亲密关系,出于想为你们好的角度,对你们的真诚忠告。” 卫小北沉思片刻:“兰姐,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明白你是真心为我,为我们集团好,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这种关系,我自然凡事要多为你着想,要听你的话,这样吧,我和老板汇报一下,说服她,然后我下午就和骆市.长的秘书联系,安排老板来之后直接找骆市.长。” “嗯,这样才乖。”赵晓兰满意笑了,接着道,“你确保能说服你老板?” “这个……”卫小北做迟疑状,“这个我没有十分的把握,尽最大努力吧。” “那你现在就给老板联系,一定要努力说服她。”赵晓兰等不及了。 听赵晓兰这话,卫小北心里暗笑,其实他这次来打前站,肥婆根本没说让他先找谁接洽,也没决定来江州后必须要和安哲谈,让卫小北根据情况安排,和安哲、骆飞谁谈都行。 而卫小北之所以要和赵晓兰这么说,是要在赵晓兰面前卖个乖,进一步加深密切和赵晓兰的关系,把她牢牢拴住。 “好的兰姐,我现在就办这事。”卫小北说着拿出手机,他此时已经预备好了一套当着 赵晓兰的面忽悠她的方案。 赵晓兰接着站起来,“我去洗个澡,希望洗完澡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一听赵晓兰这话,卫小北心里一乐,我靠,太好了,她去洗澡,连预备方案都不用了。 看着赵晓兰进了卫生间,卫小北对着手机大声道:“老板,我有个事情要给你汇报……” 听到卫小北的声音,赵晓兰点点头,嗯,这小白脸很听话。 接着赵晓兰开始放水洗澡,在哗哗的水声中,她自然是听不到外面卫小北在说什么的。 洗完澡出来,赵晓兰看着卫小北:“说完了?” “嗯。”卫小北点点头。 “如何?”赵晓兰道。 “搞定。”卫小北干脆道。 赵晓兰满意地笑了:“好,既然你已经搞定,那我现在就给老骆打个电话,你也不需要找老骆的秘书了,下午一上班,你直接去他办公室。” “那太好了,太感谢兰姐了。”卫小北高兴道。 赵晓兰冲卫小北抛了个媚眼:“我们俩都这关系了,说什么外人话呢,感谢啥啊,应该的。” 卫小北呵呵笑着凑过来亲了赵晓兰一口。 赵晓兰微微一笑,接着拿起手机,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外面的嘈杂声音又传进来,然后她给骆飞打电话,接通后道:“老骆,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我上次和弟媳去苏城游玩的时候,接待我们的中天集团的卫总吧?” “记得啊,上次这个卫总和他们总部老板来江州考察的时候,我还请他们吃过饭呢,他们说要来江州投资的,我还派徐洪刚带人去他们总部考察过,不知为何,一直迟迟没有后话。”骆飞道。 “呵呵,他们马上就要来投资了,我刚才接到卫总的电话,他今天上午到江州来打前站,然后明天他们总部的老板就带人来江州,具体洽谈投资的事情。”赵晓兰笑道。 “哦,那太好了。”骆飞听了精神一振,接着道,“他们老板来是打算先找我还是找老安?” “听卫总的意思,他们老板的意思是想先和老安谈……”赵晓兰道。 骆飞一听顿时泄气:“草!” 赵晓兰接着道:“不过,我在电话上和卫总讲了一番道理,分析了一番江东和江州目前的微妙态势,他们还是很聪明很有头脑的,接着改了主意,决定先找你。” 骆飞一听高兴了:“很好,晓兰,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赵晓兰笑了下:“ 我告诉卫总,让他下午一上班就去找你,先和你接洽一下。” “行,没问题,我下午专门在办公室等着他,然后安排专人和他接洽,明晚我设宴欢迎他们老板一行,投资者是上帝,我们要好好接待上帝……”骆飞开心道。 赵晓兰忍不住又无声笑,尼玛,你好好接待上帝,老娘刚从上帝那里有滋有味吃了一顿。 和骆飞打完电话,赵晓兰关上窗户回来坐下,看着卫小北:“满意不?” “满意满意!”卫小北使劲点头,“看来我这次来江州,无论从哪个方面,先找兰姐报到都是十分正确的。” 赵晓兰得意地笑了。 接着卫小北站起来,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赵晓兰:“兰姐,这是我给你的一个小礼物,还望你笑纳。” 赵晓兰接过去打开盒子,眼前顿时一亮,艾玛,这哪里是小礼物,分明是一份厚礼,根据自己对这玩意的了解,起码价值10万。 赵晓兰心花怒放,然后道谢,卫小北道:“兰姐,区区小礼,不成敬意,以后我们集团在江州做事,肯定有麻烦你的地方,到时还望兰姐多多支持!” “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5章 详细讲解 默林这边自然是不知道他亲爱的姐姐其实就在不远处的巫师协会看着他,此时的他正满头大汗的思考着这次该怎么才能不丢人呢。 好在之前他已经让辛西娅暂时解除了他身上的认知屏障,让人们能够认出他就是那位决斗大赛冠军默林了,靠着莉莉丝之前为这个马甲身份建立起来的威望,他现在倒是还能勉强撑得住场子。 最起码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小丑跳出来质问他究竟行不行,凭什么一上来就占据了这么一个好地盘,是不是作弊走后门了啥的。 但是这样一来也有利有弊,跳出来找麻烦的是少了,但是期待着想看他表演的吃瓜群众似乎也因此变多了。 毕竟以前莉莉丝除了参加决斗大赛之外,其他时间一直都挺低调的,一直龟缩在魔女之家的驻地不出去,外人很少能接触到她,所以那些默林粉丝们现在一看难得能亲眼见到偶像出手,那叫一个激动啊。 真的,默林这随便瞄了几眼,就看到好几个年轻的巫师妹子真兴奋的捂住嘴,一副想要尖叫但是又怕惊扰了偶像的模样。 这就让默林更加难受了。 其实装扮一个社团驻地对于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多困难的事情,毕竟掌握着着皇室宝库的他并不缺少宝物,你别看世界碎片珍贵,但是他的宝库之中不说成百上千吧,但几十个总还是有的。 但问题是他出门之前辛西娅又没告诉他驻地的事情,默林还以为所谓的社团招新就是和他上辈子的大学社团招新一样,大家随便搭建个摊位有个招新平台就行了,谁知道会搞这么大阵势啊。 所以现在默林身上是真的没啥能撑场面的东西,毕竟世界树的碎片那种宝物谁会闲着没事随身携带啊。 当然,身上没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默林可以随时召唤他的封印物——帝国税务官的,可以让税务官直接原地打开宝库大门。 但是问题是现在这里是哪里?这可是巫师协会的大门口,在这种遍地是大佬的地方你召唤出帝国税务官这件谁都知道是帝国王室拥有的封印物,那默林这马甲还要不要了啊。 这不就是当场昭告天下他其实就是帝国小王子吗? 虽然帝国税务官经过魔王力量的腐化之后其实已经和原来区别很大了,更像是一位高等恶魔,而不是一件封印物,不过默林实在是有点赌不起,鬼知道身后的巫师协会里有没有贤者驻守啊,那点小改变能骗的了普通巫师,可逃不过贤者们的目光。 所以,默林只好有些遗憾的 放弃了直接原地开门的想法,他其实是想着要不先找个借口离开一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开门取宝然后再回来的。 不过周围人这么多人的目光仿佛一根根钉子一样让他有些迈不开脚步,现在这逃走总觉得有种输了的感觉。 而且这种忘了带宝贝的小失误着实和莉莉丝营造的默林人设不符合,所以他想了想之后,终究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随后默林又想到了作为社团真正驻地的那颗世界树的分支——玛娅古树,如果能把玛娅古树拉过来的话,其实牌面也算是足够了。 然而默林瞥了一眼隔壁的魔女之家,魔女之家这一次的社团驻地就是召唤了一颗世界树幼苗的分枝古树出来,几百米高的古树上坐落着精致而美丽的树屋群,很是漂亮。 默林:“...........” “行吧,不就是一个驻地吗?我这就把我家给搬过来,活生生的魔王城啊,这档次总该够格了。” 他咬了咬牙,心里发狠着。 虽然他的魔王城的原身是帝国皇室的私家别院,也有着浓厚的帝国王室印记,但是那栋城堡之前毕竟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堡,顶多豪华漂亮了点,又不是什么魔法城堡,所以在神秘侧倒是没啥名声,不会有多少人会认得出来。 而且那栋城堡在他十几年来日积月累的魔王之气的侵染下,早就异变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城堡恶魔了,模样什么的也早就和原先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下,一看就充满了光明正义气息的高大上皇家别院有了天壤之别,别说不熟悉的外人了,就算是默林他爸妈现在回家都认不出来那座终日不见太阳的阴暗恐怖古堡原来是他们家的。 另外,作为活着的房子,改变个模样对于城堡恶魔来说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只要默林有需要,城堡恶魔能变身成他想要的任何建筑物的模样,上到皇宫,中到豪华别墅,下到贫民茅草屋,全都能变。 所以,虽然感觉就算啥也不改应该也没人能看穿城堡恶魔的原型,但是默林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它换个皮肤之后再过来,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有了解决方案之后,默林顿时也就不慌了。 “你们稍稍后退一点吧,我先把我们社团的临时驻地召唤出来。” 他对着身边的辛德瑞拉等人吩咐了一下,随后就闭上了眼睛。 虽然现在是白天,默林动用不了身为魔王的能力,但是好在恶魔城堡因他而生,作为默林的造物,他和城堡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而这层联系并不 会因为默林白天变成了人就消失。 所以,顺着这股联系,默林轻松了就联系上了恶魔城堡的意识。 “变成这个样子然后来我身边。” 将想要变形的建筑外表通过心灵感应发给恶魔城堡之后,默林这么命令道。 嗯,他所谓的召唤也就是一个命令的事情而已。 至于像其他恶魔术士那样先献上祭品取悦恶魔,在耗费大量灵性材料搭建召唤阵,最后还得燃烧魔力给恶魔大爷开门啥的,默林那是完全不需要的。 这就是魔王的特权,得到魔王的召唤那是被召唤的恶魔的荣幸,咋滴,你难道还指望魔王给你报销路费不成?这是谁给你的勇气?还不快乖乖自带干粮爬过来谢主隆恩? 况且白天的默林想报销路费也给不起啊,而且恶魔城堡是他的造物,它的一切都是默林给的,这报酬早就已经给了,能日夜沐浴在魔王之力下这待遇一般恶魔那是想都不敢想。 “遵从您的意志,我的殿下。” 有苍老的声音从联系的那一头传来。 一瞬间,默林脚下的影子开始了疯狂的扩张,汹涌的魔力波动从这影子之中散发出来,这道影子先是化为一个模糊的恶魔虚影无声猖狂的笑了几下,随后便化为了漆黑的迷雾一口将属于默林的a2地区整个包裹了起来。 在那视线不可见的黑色迷雾伸出,庞大且浩瀚的魔力波动开始涌动着。 咚咚咚... 就好似是心脏的跳动声一般,一股沉重的压力一瞬间笼罩了整片地区,让原本还在吃瓜的围观巫师们纷纷脸色一变。 啊这....这是圣阶的威压.... 不,不对,该死,这是起码伯爵等级的高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6章 接连不断 我就看着这个女孩警惕的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是这个人才市场里的工作人员吗?你这是在调查资料吗?想看看我们这些雇主到这里找人满不满意,做市场调查?” 女孩摇摇头说:“不是姐姐,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自己就是一个保姆,我看你在这里找了很久的保姆了,我很喜欢你,看着姐姐长得又漂亮,又有气质,就知道姐姐是一个好人,绝对不是那种欺负保姆的恶人,所以我想去你的家里当保姆。” 听完这个女孩的话以后我就笑了笑,然后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你好像年纪太小了,看着你的样子,不过才十**岁还不到20岁呢。” 女孩就点点头说:“没错姐姐,我今年刚刚19岁,刚从学校毕业出来,正在找工作,你算是帮帮我的忙,让我去你的家里上班吧,我这个人很麻利的干活,什么活都会干,并且我很老实。不爱出门玩儿,只愿意猫在家里干活。” 听着这个女孩说的话,就知道她好像不是在撒谎,她是一个很本分很老实的女孩子,长得也漂亮,能够感觉的出来她干活也应该是一把好手。 但是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家伙才刚刚19岁,比我还要小几岁,并且,她长得也挺漂亮的,领回家以后,还真的就让我不放心。 虽然林峰是跟我有万世情缘,我们两个人感情非常的好,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打扰到我们两个的感情,但是把这个小女孩领回家以后,无疑就是在家里装了一个定时炸弹,总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在林峰面前转来转去,就算是林峰再怎么没有想法,那也难免时间长了他就有想法了。 所以我还真不敢把这个女孩子领回家去,就算她是再优秀,我也不敢要她。 更何况现在指着当保姆要出人头地的年轻女孩子多的是。 有很多年轻的漂亮女孩,都希望自己可以去一个老头子的家里当保姆,并且这个老头子最好是有钱,有产业的,在他家里当保姆以后,就把这个老头子给拿下,然后,等这老头一死,所有的财产都归了这个保姆了,这个保姆立刻就小鸡变凤凰,全家都跟着鸡犬升天,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谁知道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不是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到我的家里,达到这样的目的呢? 可能是我这个人小气了,想多了。但是小心一点还是好的,既然现在已经想到了她是一个潜在的危险,所以我自然就不能够把她给领回去了,我就看着女孩笑了笑说:“对不起,你年纪太小了,我可不忍心让你到我的家 里去干活,你就跟我的小妹妹是一边大的,我怎么舍得让你照顾我们呢?” 小女孩就有些着急了,看的出来她还真的很希望去我的家里工作。 就见这个小女孩着急的说:“姐姐求求你就收下我吧,我干活真的是很麻利的,这样工资我可以只要一半儿,那些家伙她们开出来的工资简直都是天价,7000,8000的,并且吃的又多,活干得又不好,我不要这么多钱,一个月你只要给我5000块钱我就很满足了,并且我24小时可以住在你的家里,随时都可以帮你干活,我也不要休息日。” 我看着女孩笑了笑说:“真的是很对不起,虽然你开出来的条件我很满意,但是,我并不在乎钱,钱不是问题。” 女孩就看着我问道:“那什么是问题?” 我就看着女孩说:“因为你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我还是不忍心让你去我的家里。” 说着话,我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想再跟这个女孩继续聊下去了,越聊下去只能会越让她失望,我是不打算带她去我的家里的。 可是女孩还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希望我能够把她带回家,我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我打算离开。 但是这个女孩还是一直在缠着我,跟在我的身后苦苦哀求。 正在这个女孩儿说着话的时候,林峰就把电话给打了过来,然后就问道:“怎么样?在人才市场找没找到保姆呢?这回可擦亮眼睛,好好的多选一选,咱们可不着急,别把一个坏保姆又给带回家了,今天我在网上看了一个视频,看到网络上有一个保姆正在打卧床不起的老太太,连老太太都给打哭了,这样的狠心保姆咱们可不敢要。” 我就对林峰说:“我正在挑着呢,只不过就是没找到合适的而已,有一个小妹妹一直在缠着我,想要来咱们家里干活,可是我有点舍不得。” 林峰就说:“怎么舍不得了?” 我说:“这个家伙刚刚19岁还不到20岁呢。到咱们家里来,让她服侍咱们两个,我还真有点儿当地主的感觉。” 林峰就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呀?年龄小一些就更方便一些,没那么多鬼心眼子,比那些成熟的老太太好很多,那些家伙机灵着呢,会在生活中偷懒,而且很厉害,咱们斗不过她们,找来这样一个小孩子正好。” 我听着林峰的话,就朝着旁边的小女孩看了一眼,然后赶紧拿着电话就走到了一边的角落里,捂着嘴就对林峰说!“这个家伙不只是年龄小,她长得还挺漂亮的呢。” 林峰就哈哈大笑的说道:“怎么了?难道是你对我不放心啊?不要胡思乱想,把她找回来吧,如果你觉得合适,就把她留在咱们家里,要不然你总去人才市场找也找不到个合适的,现在有这样一个年纪小,而且你觉得也不错的,那就干嘛不领回来呢?” 我说:“这个小女孩儿合适倒是挺合适,只不过就是她太小了。” 林峰说:“行了,如果觉得合适就行。今天晚上就先让她给咱们做顿饭,做个饭来尝尝,看看她的手艺怎么样?” 说着话林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拿着电话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女孩,女孩一直在看着我笑眯眯的,看上去还真的是很可爱的样子,然后我就走过去找她说:“好吧,既然如果你真的想去我家里当保姆,那咱们就走吧,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到了家里以后,你可不许偷懒,也不许偷钱,我跟你有话直说,前两个保姆就是偷东西,然后还懒,才闹得很不愉快,被我给赶走了,你年纪小,我可不希望跟你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我要提前告诉你。” 小女孩就笑了笑说:“放心吧姐姐,我从来不偷懒。我也不偷钱,别看我穷,但是我可是很有骨气的。努力奋斗,爱拼才会赢。我会靠自己的双手,打拼了自己的未来。” 听着小女孩说着话,我还真的是很高兴,挺喜庆,像过节或者是毕业典礼。 我就对她说道:“走吧,先到我的家里去看看。” 要说这个小女孩在我的家里干活还真的是非常的好,各个方面让我都非常的满意,人长得漂亮,年纪也轻,并且干活的确是非常的麻利,做饭的手艺还很好,做的就像是大厨师做出来的一样,非常的香,很可口。 林峰跟我都非常的满意。 但是没过多久,这个女孩就暴露她的本性了,这个家伙还真的就像是我所说的那样,她是想要用自己的青春赌明天,就是想要用保姆的职业改变她的命运。 只要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小女孩总是围着林峰的身边转,哥哥前哥哥后的,叫的可甜了,跟林峰玩的这个开心啊。 林峰是一个太子,他心里单纯着呢,并且在公司里也是被漂亮的女孩子围着前呼后拥的,他早就习惯了,所以家里的这个保姆缠着他,他也并没有当回事,而是跟这个保姆还是很热情的说着话,聊着天儿,一起玩,保姆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保姆跟他聊什么他就聊什么,两个人还经常在网上就好像是好朋友一样一起打游戏。 呸,这可不行,万一这保姆还真的跟林峰产生了感情怎么办?别说她是个保姆,并且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保姆,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总这样围着林峰转,也转出感情来了,林峰到时候肯定就离不开她了,这还了得?必须赶紧把这个情敌掐死在萌芽状态之中,不能够让她茁壮的成长起来,不能再给她和林峰在一起接触的机会。 然后我就找了一天晚上,跟林峰在床上就小声的说:“让这个保姆走。” 林峰看着我就问道:“怎么了?她惹你了,她偷东西了,还是太懒了。” 我说:“她要偷东西。” 林峰说:“她要偷什么了?” 我说:“她要把你给偷走了,她这个家伙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的阴谋诡计,她总悄悄的接近你,跟你玩的可开心了,可是我最近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她只围着你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7章 一点筹谋 “阿厚,出了什么事了?” 林默凝颤抖的声音在怀里响起。 方厚的目光变柔和了起来。 低下头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林默凝:“没事了,你摔着没有?” 林默凝使劲的抱住他:“是不是有人要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方厚刚要出言安慰她。 就听到口袋里传出了宋永安焦急的叫声。 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通话器:“我是方厚,我没事,你确定杀手的位置了没有?” 听到他出了声,宋永安的语气平缓了下来:“已经有伙计传回消息,枪声是从七楼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我们的人正在上去。” “很好,别让他跑了,我这就过去,完毕。” 方厚收起通话器,警惕的看向了七楼。 “你要去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跟我说啊。” 林默凝死死的抓住他。 方厚轻声的安慰她道:“是有人要袭击我,不过现在已经被我们围住了,我现在要过去看看,凝姐你先回家去,到时我再联系你。” 说着把林默凝拉了起来,拥抱了她一下,然后迅速的向着东面的那栋公寓飞奔而去。 “呯,呯!” 两声枪声响起,是手枪的声音。 他们已经交上了火。 方厚想着,速度更快了几分。 五分钟后,方厚已经冲到了那栋公寓的下面。 观察了一下,向着其中的一个楼梯口冲了上去。 枪声连续的响起,然后平静了下来,方厚冲上了七楼。 隐约的听到了宋永安的怒吼声,然后是一阵家具的倒地的声音。 七楼的其中一扇房门已经破碎,显然是被撞开的。 方厚冲进房里,十几个手里拿着手枪的人都在里面,宋永安正按着一个人在痛搸。 地上躺着两个混身是血的人,旁边几个人正在迅速的帮着包扎。 宋永安这时抬起头来,他痛搸的那个人已经被他打晕了过去了。 “他们两个怎么样?”宋永安沉声喝问。 “老板,他们没伤到要害,阿科大腿中枪,飞仔手臂上挨了一下,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有人马上回答道。 宋永安神情一松:“好,只要没伤到要害就好。” 说着看了看来到跟前的方厚:“幸运女神看来真你的马子。” 方厚面沉如水的把晕迷着的杀手翻了过来。 发现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了一个鹰勾鼻。 他仔细的在这个杀手身上翻找起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结果是一无所获。 看来果然是职业的老手,没有带着暴露身份的东西。 不过,既然被抓住了,肯定能从他嘴里问出消息来。 他可不相信这些人是宁死不屈的硬汉。 外面传来的警笛声,警方应该就要到了。 方厚眉头大皱。 如果由他们自己拷问,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但交给警方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有些违法的手段可不能用。 如果不是因为枪声已经惊动警察,否则方厚会让宋永安不要报警,等拷问出幕后指使再交给警察。 但现在,只能交给警方处理了。 希望他们能问出点什么来吧,方厚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没多久,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然后荷枪实弹的警员疯拥而入。 宋永安连忙走过去与警方交涉了起来,说明了今天的情况。 随后,方厚再一次来到了警局,宋永安作为安保公司的老板也跟着一起去了。 方厚录完口供时,何启年也闻讯赶了过来。 他面带不豫的把方厚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劈头盖脸的就责问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再这样自作主张,出了事我很处理!” 方厚陪笑道:“事情还没搞清楚,通知警方也没有用嘛,再说了,我也怕走漏风声,周朝山是第二号的嫌疑人。” “你怀疑是周朝山在幕后指使的?” 何启年一惊,盯着他问。 “目前还没有证据,不过和我有仇又想致我于死地的人,不过就是两人,麻显丰或者周朝山,这两人人中,麻显丰的嫌疑最大,不过姓周的同样值得怀疑。” 何启年深吸了一口气:“就算你怀疑周朝山,不想打草惊蛇,但至少也应该告诉我,我可是你的联络人,你难道连我也不信了?” 方厚摊了摊手:“我不是不相信年哥你,我是怕你知道了难做。” “那现在,不还是惊动警方了,我现在措手不及,怎么帮你收拾手尾?” “对不起,年哥,下次如果有这种事,我一定预先通报你。” “你知道就 好,阿厚,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不能乱来,至少你要做什么,提前得让我有个底,预先做些准备,不然我兜不住的。” “明白了,这次是我思虑不周,下不为例。” “行了,那你现在把这件事情的经过跟我详细说一遍,别给我藏着掖着。” 何启年点了点头,把话头转回到这件事上。 方厚理了理思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说,麻显丰其实嫌疑最大了?”何启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我觉得,这个阻击手应该和他有关,以他的经济实力,请得起这种职业杀手。” 方厚说了自己的判断:“至于昨天袭击我的那帮人,我估计则和周朝山有关。” “如果你猜得没错的话,周朝山这个败类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可惜现在没证没据。” 何启年皱着眉头说道。 “不用着急,他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到时就是他完蛋的时候了。” 方厚相信姓周的不会一直不露马脚。 接着他沉吟了一下又道:“现在么,最重要的是帮我把这个杀手的背景弄清楚,我要确定是谁指使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何启年点头道:“好,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会把他的嘴巴撬开的。” “那么,我先回去了,还有些手尾要处理呢。” “嘿嘿,我猜是去安慰你的什么老师吧?” 何启年朝他眨了眨眼,一副我懂的神色。 方厚咳嗽了两声:“安保公司有两个人受了伤,我必须得去医院看看他们,总是为我的事情才受伤的。” “好了,那你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络。” 何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 方厚离开警局后,打算去医院看望那两个受伤的安保公司的保镖。 在路上,他接到了温霓的电话。 “阿厚,发生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报警处理?你这样自作主张,万一出事,我怎么办?” 温霓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 “啊?你知道了?” “宋永安刚才打电话跟我说了,还说怕对方会对你的身边人下手,所以想给我派几个保镖,如果不是他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想瞒着我?” 方厚连忙解释道:“因为事情没搞清楚,我怕报警会走漏风声,毕竟周朝山有很大嫌疑。” “那你为什么连我也瞒着?你还当我是你的女人么?” 温霓说着语气都带着哭声。 “你当然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就是怕你担心嘛。” “那你这样做我就不担心了?是不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心都野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绝对没有的事,好啦,老婆大人,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冒险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你说什么?” “我说请你原谅我这一回。” “前面的那句……” “前面的?我保证下次不瞒着你这样做了。” “再前面。” “再前面?老婆大人?” 方厚皱着眉头想了想道。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出声,然后才问:“你真当我是老婆么?” “当然了,你不是谁是!” “那,我是大老婆还是小老婆?” 方厚一头黑线。 刚才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怎么一下子问起这种问题来? 他当然没得选择:“当然是大老婆了,这还用问么?” 心里却暗道,你们都是我的大老婆,哥哥我就没有小老婆。 接下来,方厚一番甜言蜜语,外加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不会亲身犯险后,这才把她哄好了。 “那么,霓姐,我要先挂了,还有些手尾要处理。” “哼,不会是去安慰你的什么老师吧?” “当然不是了,安保公司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8章 如何抉择 阳光下,安夏儿微笑着,她的女儿真是令她自豪呢! 她看着陆老其他几名陆家旁系的人,爷爷,还有陆家众位的亲朋,谢谢你们为我接风。但s城是我和陆白婚后的家,我非常想念,所以就先与陆白回s城了,待婚礼结束后,我和陆白一定会多多回陆家。 她依偎进陆白怀中,又道,还有,感谢昨晚大家对我和陆白的祝福,请大家到时一定都要来参加我与陆白的婚礼。 少夫人不必客气。一位陆家旁系的长者说,上回陆白带少夫人回陆家时,我们没来接迎你,实在遗憾,所以这次有机会也是成全了我们,让我们一起为少夫人的归来接风。 嗯,谢谢。 无论这些人是不是因为她是公主才这么说,但安夏儿都高兴,其实陆家是真心欢迎她回来。 那么也不用管什么理由。 夏儿丫头就是见外,都是陆家的人,不必客气了。陆老爷子说道,想必你很少回陆家,还有些生疏,没关系,以后和陆白常回陆家住住就好。 放心。陆白点头,一定会。 哈哈哈。老爷子再冷饮笑了,还有我三个曾孙,记得以后有时间都多回来住住,还有你父亲的事,陆白你也别往心里去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 早忘了。陆白不愿提他父亲,还有事么,没的话我们先上飞机了。 陆白堂哥,有件事我想还是跟你说一下。前业送行的陆釉说话了。 陆家鲜少留客过夜,但陆家旁系的人还是有这个殊荣,特别是举办重大型宴会时有些地位比较重在的人会留下来。 陆白似乎看出陆釉想提什么走向旁边,跟我来吧。 见陆白与秦修桀走向另一边,立即像小尾巴似的好玩地跟了上去,爹地爹地 陆老爷子看了一眼陆白那边,叹了口气,问安夏儿,夏儿丫头,今天上午早茶时说的,不知是不是真? 爷爷指什么?既然要等陆白,安夏儿便耐心地回答陆老的问题。 你和陆白婚礼时西莱的王室都会过来?包括鲁布旺夫国王?陆老爷子问道,确定么? 爷爷为什么想确认?安夏儿问。 这件事他们不可能开玩笑,还当着陆家旁系的面。现在国际政坛都知道,鲁布旺夫国王身体不好,他要来z国参加你们的婚礼陆家自然表示一百个欢迎,只是鲁布旺夫国王身体方不方便?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是派人去西莱将他们接过来吧。陆老考虑得很 严谨。 对,少夫人。旁系的一个中年男士也说,我手下有一家亚洲最大的保镖公司,有的是人,我可以带人过去将西莱国王以及西莱王室成员都负责接过来,万无一失。 安夏儿松了口气,原来是担心她父王的身体。谢谢爷爷和这位叔叔,不必了。安夏儿微笑道,父王他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来参加我的婚礼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再说西莱是一个国家,十多个骑士在王宫,个个都骁勇善战,加上王宫军队,护送王室出 门还是措措有余。 一个王室出门还要因安全问题让别人来接,这多灭自己威风? 安夏儿知道,她父王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 一个国家最注重国威! 绝不会让别人看轻! 夏儿丫头,先说明,爷爷只是好意。怕安夏儿误解,陆老特地声明,陆家愿为王莱国王和王室的安全出一份力。 爷爷我明白,但这真没必要。安夏儿道,父王他们的安全请不必担心,我也担心。 既然夏儿丫头你这么说了,那好。陆老收回打算,那就到你和陆白婚礼时,我们再与西莱王室那边的人见面了。 嗯,请爷爷和位众亲朋到时也准时来婚礼上。安夏儿道,我父王他们也很期待与爷爷以及陆家的人见面会谈。 安夏儿知道,既然这次婚礼是陆白让人一手操办的,那必定是不用陆家出什么力了。 那邀请陆家的人准时过来便不会有错! 放心,你们的婚礼也就是陆家的婚礼,我们肯定都会到。陆老爷子表示,婚礼陆白已经让人日夜安排了,那陆家这边就先安排人到极光岛等着,到时西莱王室一到,马上迎接。 那我就先替西莱王室谢谢爷爷了。 另一个大概是陆白父亲辈的叔伯提道,少夫人,你几年前开的那家‘唯丽公司’,听说是为了记念当年那个夏国候?嗯。安夏儿对于陆家的人会知道这事并不奇怪,陆家肯定将她的事查了个透,夏家对我有恩,这‘唯丽’一名原本是夏叔他和我的养父安雄合伙开的公司名,夏叔死后,才改成了安氏,我为了感谢夏家, 以及将夏叔想开化妆品公司的愿望延续下去,所以我开公司后便直接取名为‘唯丽’。 少夫人真是有情有义。一名女士夸道,那个夏国候若还活着,也不会后悔当年对少夫人的一番照顾。陆家另一个穿白西装的年轻男子也道,在豪门商界,利益朋友,哪怕是亲人都下得了手。少夫人能记住那个夏家,并且在你已经确认那个 夏国候并非是你生父的前提下,还对夏家那么知恩图报 ,只能说少夫人这种人少见,佩服。 安夏儿心想,如果自己不是公主,他们是不是会说自己单纯或愚蠢呢? 比方说自己开一家公司不好好取个名,却要取个人家用过的公司名。 不过无所谓! 安夏儿坚持自己的做法,还好,我不缺钱,开公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意,因为我是化学生,对化妆品有一定兴趣并且有所了解,再则有感于夏家的恩德,便开了化妆品公司以及取这名。 是你们市侩了。陆老爷子瞪了其他人一眼,夏儿丫头喜欢就好,夏儿丫头,别听他们胡说,你若有这个雅兴,开个公司去玩玩也成。 玩玩?安夏儿尴尬地笑笑。 陆白你快回来吧,陆家的人她是应付不下去了,她开个公司竟当她去玩玩 陆家其他人看着眼前这个才是真正市侩而且老谋深算的陆老,马上道: 是,陆老。 是。 我只是个提议,现在少夫人可以将唯丽这一名换掉,之后考虑将公司做大。 没关系了,名字而以,不必作这么大文章。安夏儿汗颜地道,而且这个品牌如今在国内慢慢起了声色,消费者都习惯了也就不必再改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09章 顾侍御史 然而就在老兵刚刚下到一半的时候,鬼子的车队也从山的那边绕了过来。 在看到狭窄山谷出口同时,卡车上的鬼子兵也一样看到了正在山上巨石上朝下爬的老兵。 哒哒哒……!哒哒哒……! 下一刻,两挺歪把子机枪几乎同时打响。 密集的子弹瞬间袭来,将正掉在半空中的老兵身边打的碎石横飞。 最终,随着老兵一声闷哼,他忽然从三米多高的位置跌了下去。 而山顶上的两名战士看到这一幕,顿时也红了眼。 他们掏出身上仅有的几枚手榴弹,拉开弦使劲朝山下的车队扔了过去。 爆炸声中,黑色烟雾升起,鬼子遇到袭击后立刻减慢了速度。 下一秒,密集的弹雨横扫过来,两个特务营的战士先后中弹倒在了山崖边。 “敌人已经被清除,车队继续前进!” 看到敌人被全部击杀,鬼子少尉从驾驶的窗户伸出半个身子,赶紧招呼车队继续前进。 而就在卡车再次发动的时候,在山崖上的巨石下,一个浑身是血的八路军老兵拖着一条断腿,咬牙艰难的爬到了一处堆着几块碎石的地方。 用力推掉上面的石块,他终于看到了一条漏出来的粗黑引线。 斜靠在石壁上,他努力点燃自己的烟斗,随后将引线放到了自己的烟斗上,用力深深的一吸。 一瞬间,炽热的烟丝发出暗红色的光亮,并迅速引燃了导线。 吱吱吱…… 在导线燃烧特有听的响声中,老兵听着耳畔逐渐靠近山谷口的卡车声,仰头看向头顶蔚蓝的天空,露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轰……! 火药的爆炸声中,一朵巨大的黑云腾空而起!伴随着山崩地裂的响声,巨大的石块从山顶滚滚而下。 看到这一幕,鬼子卡车司机几乎是下意识的踩住了刹车。 然而尽管卡车的速度骤然减慢,但它还是晚了一步。 破碎声中,随着几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第一辆卡车的驾驶室被直接砸中,并深深凹陷了下去……! …… 南阳村内,特务营的驻地。 看着院子内到处乱跑的士兵,杨成虎一边指挥众人将多余的弹药分发下去,一边不停的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支破手表。 看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杨成虎随即再次走进了电讯兵的房间。 “ 独石口阵地那边来了最新消息没?谢狗子带人到了没有!?”盯着电讯兵,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还没有营长,我一直在呼叫,可是那边的电话机边上好像根本没人,至今一直无人接听啊。” 听到这,杨成虎的脸色一暗。 “给我继续呼叫,不要停!” “是!” 说到这,杨成虎更是径直走到电话机旁,推开了一名疲惫的士兵,亲手开始摇动手摇式发电机。 …… 而就在电讯兵准备再次呼叫对方的时候,一声闷响忽然从屋外传了进来。 听到这声爆炸,杨成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几步冲出了屋子。 …… 几秒钟后,望着独石口方向升起的巨大黑色烟雾,杨成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作为特务营的营长,他很清楚那道烟雾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是遇到极端情况,他知道手下人是绝不会引爆那箱炸药的。 …… 低头看着同样脸色难看的徐东升,杨成虎快步走到院子中,接过了一名士兵手里的歪把子机枪。 “老徐,我带警卫排去独石口看看,你带上二连和三连马上离开村子进山。记住,把咱们的地雷沿途全都埋了,一个也不要留!” “嗯……,老杨你要小心……。” 看着一脸担心的徐东升,杨成虎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三十几个战士火速冲出了院子。 …… 看到杨成虎带人离开,徐东升转头看着身边的二连战士,突然提高了自己的音调。 “二连长!” “到!” “立刻带着伤员朝上山里撤,只把重要的物资带走,没用的一律扔掉! 另外告诉通讯班,马上带上电话机撤退!” …… 南阳村外。 跟在一群撤退的村民的身侧,独立支队抬着他们的伤员,闷头快步朝西面的大山前进着。 二十多分钟前,赵世勋按照杨成虎的意思,带人一路掩护着三百多名村民先期离开了村子。 对于这一仗,赵世勋曾经询问过杨成虎,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的帮忙。 不过杨成虎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独自带领特务营留下担任掩护,转而让独立支队全权负责保护村民进山。 对于杨成虎的这个决定,赵世勋和周宇倒是没多说什么。 毕竟这 里是特务营的根据地,因此不管是地形还是民情他们都远比独立支队更熟悉。 而且特务营虽然实力大不如以前,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还有着三百多人的兵力,远比只有七十多人的独立支队强多了。 对于这一仗,赵世勋倒是担心不多。如今大部分村民已经陆续撤出村子,其余的也会在不久后跟着特务营的三连一起撤出。按照目前日军的进度来看,他们显然是来不及包围南阳村的八路了。 但就在此时,东边山脊上的一朵腾起的黑云和紧随而来的爆炸声也引起了独立支队的注意。 “支队长,那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好大的动静啊……。” 没有理会大鹏的疑惑声,赵世勋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黑烟。 “戚宝山!” “到!” 听到赵世勋的喊声,前面的戚宝山赶忙跑了过来。 …… 指着东边天空中的黑烟,赵世勋看着戚宝山沉声问道: “远处的爆炸距离这里有多远,你能估算一下吗?” 闻言举起右手眯眼测了测,戚宝山很快给出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直线距离不到三里半!” “啥玩应,不到三里半?戚大少爷你没看错吧?” 一听爆炸距离这里只有三里半的距离,大鹏随即张大了嘴,一副我绝不信的表情。 “我没算错,不过这只是直线距离。按照一般的路程,爆炸应该是在四里地到五里地之间,总之距离非常近了。”【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0章 防范未然 浅尝辄止 安夏儿,你到底如何才能放过她?安雄怒道,是不是要看我亲自去求你? 你求我也没用,安琪儿来求我也许我还会考虑一下下。安夏儿玩笑道。 安雄和安夫人气得脸色乌黑! 安夏儿又道,不过这些事,是我和安琪儿之间的恩怨,你们也不必拿向叔来当挡箭牌替你们出面说情,向叔始终也只是安家一个下人。 安夏儿挂电话后,安雄气得猛地将手机一摔! 叭哒! 手机零件散在地上。 大厅里的下人低着头,被吓得一声也不敢出。 向叔看着自己被摔坏的手机,握了握手,又不敢说什么。 安夫人厮声叫起来,我就说她不会放过琪儿的吧?她现在是在报复安家,报复琪儿! 你现在叫有什么用?安雄道,慕斯城昏迷了,慕家不会再出手,除了让安夏儿原谅她还能有什么办法了? 安夫人想到现在的形势,无力感充斥了内心,她摇了摇头,整个人又瘫坐在地上,不,我们必须救琪儿 —————— 陆白从帝晟集团回浅水湾的途中,车上,秦秘书正在跟陆白报告着国内商界的情况。 大致如此,目前国内大概被陆家,慕家莫家以及华家,还有赌王罗老先生的家族几大商业家族势力所控制着,除了陆家以外,其他几个家族都能彼此牵制,保持着商界的平衡。秦秘书说着又道: 只是近几个月内,慕家内部出了问题,慕氏换了新总裁后股票下跌,在这个挡头,其他几个家族很有可能会暗下对慕氏出手。 旗鼓相当时,彼此牵制。 但只要有一方弱势了,马上就会被其他人蚕食这就是商界的残忍! 陆白靠有车内,合着眼角上挑的眸子。 听着秦秘书的话,呼吸微微沉了一下。 以慕斯城以前对安夏儿做的事,他是完全不想管慕氏的,他不落井下石就好了。 但这个时候,陆总你可能要出面帮下慕家了,要让国内商界的利益关系保持住着目前的平衡。秦秘书客观地分析道,也因为慕家跟陆家的那一层关系。 陆白缓缓睁开褐眸,他的瞳仁有着玻璃一样冷冷的辉芒。 作为一个亚洲之首的集团总裁和国际前列的商业大亨,他除了让帝晟集团的产品走向世界,平衡商界的利益关系,也是他一手所要控制的。 ——而换句话,他 要整垮哪个家族,太简单了。 ——像要对付达家和安家那种二流豪门,对他来讲,就像捏死一只蝼蚁。 见他不说话,秦秘书道,陆总,你是还记得慕斯城跟少夫人的事么?所以不想帮慕家? 陆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还有什么事? 秦秘书打开平板电脑,安琪儿今天被收监了,这是她在医院被带上法院车的视频,娱乐记者都在场,这视频现在都是。 秦秘书调出那个视频,转过屏幕给陆白。 视频中人很多,隐约看到执法人员将安琪儿从圣马丽医院带上车的形景,还能模糊地听到安琪儿在咒骂安夏儿的话 陆白目光渐渐冷凝,冷笑一声,骂我老婆生不了孩子,是想说我没有孩子么?胆子不小。 秦秘书将视频关后,陆总,这女人现在估记是气疯了,您不必理会。 通知帝晟集团的律师,对这个视频进行采证,进一步起诉这个女人言语中伤我妻子。陆白冷道,能给她加多长时间的刑,就加多长时间。 秦秘书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是。 安夏儿现在怀孕,正危险,需要做手术。 这是陆白最敏感的时候,任何人拿孩子说事,都是找死! 秦秘书拿起电话打给帝晟集团的一个律师,对个安琪儿被执法人员带走的视步进行采证,进一步追究安琪儿的法律责任。 陆白一句话,底下的人速度照办。 对于敢得罪他的人,他不会讲任何情面。 回到九龙豪墅外面时,陆白和秦秘书已经在车上把公事谈完了。 秦秘书下车后,一边替陆白打开车门,陆总,顺带问候一下少夫人,少夫人这段时间情况还好么? 陆白走下车,年后安排她做手术。 那看来少夫人是同意做手术了。身后秦秘书鞠了下身,恭喜陆总,那我先回公司了。 安夏儿坐在大厅里,正想着向叔打来的那个电话,蹙着眉头。 少夫人,别想了,那是安琪儿她咎于自取。小纹给她捏着肩膀,在陆家时她想杀了少夫人啊,那是杀人未遂啊,还祸及到了慕太子,慕家不帮她也是应该的,她早该进监狱了。 安夏儿一边看着手里的书,是大学下学期的书。 听到这。 她叹了一气放下书,我不是同情她,向叔说得也对,无论安琪儿做过什么,她跟慕斯城的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那少夫人也不 能放过她。菁菁说道,如果放过安琪儿,她以后又想来害你怎么办?安琪儿可不像是个会认识到自身错误的人。 视频菁菁和小纹早就看到了。 但安夏儿怀着身孕,怕影响到她情绪,所以菁菁和小纹没有让她知道。 嗯。安夏儿点了点头,她是该受到惩戒,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有个这样的妈,是不幸。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有了孩子。 对别的孩子,心肠也不由柔软起来,会生出一丝怜悯。 哼,这投胎可是门学问。小纹给安夏儿捶着肩,遇到了什么样的父母就是遇到了,没法选择,现在那孩子被慕家抱走了也是庆幸,在慕家的培养下才能成为出色的孩子。这要是给安琪儿带着,以后学到的尽是勾心斗角,阴谋诡计,那才是不幸。 至于喝奶的话,那也没什么。菁菁也说道,现在很多小孩子都是喝奶粉的,再说了,慕家也肯定会找奶妈。 安夏儿一想,也是。 慕家那样的豪门,慕斯城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1章 烫手山芋 “陆云汐,你胆子也是真够肥的。” “好不容易有新人入了你沧澜学宫,就敢带到这生死武斗场中来。” 正是在叶长空和陆云汐在登台候选的坐席区里,等待着准备上生死战台时,忽然间身后响起了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 叶长空和陆云汐的目光立刻便是转了过去,只见身后那一片原本空荡着的观看位置上,竟是被几名身穿华服的青年所占据了。 在这如同球形层层环绕向下的生死武斗场中,最为靠近下方生死武斗台区的前三排位置,无疑是属于贵宾观斗席。 大多数时间都是空着的,为一些具有身份地位之人而预留。 寻常人,哪怕是花费再多的元石,也无法入座。 这几名身着华服的青年,此刻正坐在这登台候选区的上方的一排贵宾观斗席上,面上皆都带有着几分高傲姿态,俯视着下方的叶长空和陆云汐。 “也对,以沧澜学宫如今的处境,也只能在生死武斗场里搏出一条生路来了。” 为首的青年嘲笑般的道:“只不过,你就不怕你沧澜学宫的新人,就这么折在了这里?” 话语声落下后,其余几人皆都止不住的发出了哄笑声来。 显然,这些人也是天虚圣院的学员,并且很是瞧不起如今的沧澜学宫。 “这似乎不关你们什么事情吧?” 陆云汐眉头一皱,态度显得很是冷淡的道。 陆云汐的反应,显然在这些人的预料之中,故此也没有太在意。 只是为首的那青年笑了笑后,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叶长空的身上:“你就是那位在聚妖广场上,一拳碾杀了南宫星那个废物,害得鹿慕荣长老被革职赶出了外院的叶长空?” 叶长空目光微微的扫了这几人一眼,并没理会,而是将目光望向陆云汐问道:“他们是?” 陆云汐回道:“北阳学宫的人,不用理会。” 叶长空点了点头,便是移开了目光,朝着生死武斗台上看去。 来生死武斗场所在的这座城堡的路上,陆云汐就简单的向叶长空介绍了天虚圣山上那六大学宫的情况。 而北阳学宫,不仅是天虚圣山上的六大学宫之一。 并且,在沧澜圣院并入天虚圣院之前,十次天虚圣院的学宫大比,九次垫底。 是天虚圣院中,公认的最弱的学宫。 只不过,沧澜圣院并入天虚圣院之后,无疑取代了北阳学宫的位置 。 不仅让北阳学宫的学员,如今每月都能够领取到天虚圣院所发放的修炼资源了,更是还摆脱了最差学宫之名。 这几人,之所以会如此的针对陆云汐、沧澜学宫。 不止是因为沧澜学宫与天虚圣院之争的原因。 更是因为,如若沧澜学宫复出的话,北阳学宫无疑将会是沧澜学宫在学宫大比上,第一个要挑战的目标。 只有战胜了北阳学宫,才能够继续向上挑战排名靠前的学宫。 “小子,你耳朵聋了?听不到我在和你说话?” 为首的青年,见叶长空竟是选择无视了的存在,脸色立刻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陆云汐敢对他甩脸,那是因为陆云汐是陆沧澜的义女。 可一个初入天虚圣院,还是入了沧澜学宫的新人,居然就敢这般的无视他,令这青年立刻就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然而,他这番明显带着一抹怒意和挑衅味道的话语声落下后,前方已经转过了头去的叶长空,依旧是未曾理会他。 “小子,我正在问你话!” 叶长空越是这般的选择无视,为首青年就越觉得自己的尊严遭受到了挑衅。 尤其是在身旁几位拥簇他的青年面前,更是令他感到恼怒。 “我说你到底烦不烦?” 陆云汐性子本就有些暴躁,止不住的再次转过了头来,对着这为首青年道:“袁杰,你没发现,自己现在很像一条疯狗,逮着谁就咬?” 那被称之为袁杰的青年,面色顿时阴沉了起来,胸膛一阵起伏。 从小到大,他当真是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羞辱,竟是被人如此当面指着鼻子骂是疯狗。 对方若不是陆云汐,让袁杰对其身份有所顾忌,此刻怕是当场出手了。 “陆云汐不要以为,你是陆沧澜的义女,我就不敢动你了!” 袁杰唰的一下,直接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此刻他的面色更是阴沉得让人觉得有些可怕,死死的盯着陆云汐,好似想要将对方给一口生吞了般。 “那你动我一下,试试看?” 陆云汐也是站起了身来,冷笑着道了声。 那精致无暇的五官上,更是浮现出了几分怒意。 虽说,这袁杰的修为实力,皆都远在她之上。 但,在这圣天城中,还真没有他陆云汐怕过的人。 “你……” 袁 杰盯着陆云汐,面色阴晴不定,一时间竟是不知要如何还口了。 他,当真是不敢动陆云汐。 对方,可是陆沧澜的义女。 而陆沧澜是谁? 沧澜圣院的创始人,圣天城中绝对的传说人物。 虽然如今沧澜圣院落魄了,成为了沧澜学宫。 但,陆沧澜却还在! “算了,杰哥,没必要在这里和他们置气。” “反正学宫大比上,有得是机会教训他们。” 见到袁杰有些下不了台,身旁一位青年连忙拉住袁杰。 “也对。” “我修为比你高出太多,而这生死武斗场又是我袁家的地盘,要是在这里动了你,陆前辈肯定说我袁家欺你。” “可要是在学宫大比上伤了你,陆前辈总该不会说什么了吧。” 袁杰找到了个台阶借坡下驴的坐了下来,微微的道了声。 只不过,他的胸腔却是依旧在剧烈起伏着。 显然,刚才的那口怒气,还未消掉。 可这口怒气未消,强行压抑在了胸腔中,着实是让他憋屈得难受。 陆云汐,他暂时不敢动,但叶长空就没有什么好忌惮的了。 当袁杰坐**来后,当即便是狠狠的盯着叶长空道:“小子,敢在我袁家的地盘上给我摆脸看,小心我让你走不出生死武斗场!” 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2章 许是误诊 秦书凯就知道,普水对自己现在有意见的人,张富贵是第一张王牌,他作为县委书记,因为河流乡书记的事情失败,所以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秦书凯的身上,现在,李峰的公司又和方志彪的公司混到了一起,这背后必定是有人在『操』如此的作局面,秦书凯心里清楚,跟这两家公司联系都密切的张富贵,有着很大的嫌疑,尽管现在具体情况自己还不是很清楚,不过依照眼前情况判断,应该是**不离十的。 这次,开发区昨天刚把两个工程项目招标结束,立即有人来信到市纪委举报自己,这样的反应迅速,必定是有人早就在运着这件事情,否则的话,怎么会把时间点掐的这么准,可是这个举报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方志彪还是李峰?还是另有其人? 尽管,秦书凯心里清楚,要是自己再『逼』问一下柳,举报人的姓名柳也有可能透『露』给自己,可是这样做的话,就未免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对于柳来说,能对自己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够义气的了。 秦书凯一晚无眠,他在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谁会在背地里对自己采取举报的行为,自己必须要知道举报人大概是谁,才能对症下『药』,针对此人的具体情况,采取应付办法。 他在心里暗暗的排列出几个有重大嫌疑对象的名单,从方志彪,李峰,到郝竹仁,一个个的名字在头脑中掠过,一个个似乎都是有可能在背后对自己动手的对象,可是根据以前在市纪委的工作经验,一般来说举报人不会超过两个,这样的一件事要那么多人一起扯进来对付他,不是有些题大做了吗。 第二天一早上班的时候,秦书凯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就有些无精打采的,有下属过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听着听着,有时竟然会有些走神,有时候,明明下属已经汇报结束了,他还问人家,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就这样半梦半醒样的状态撑到了近十点,秦书凯感觉精力有些不济,于是把办公室的主任徐友阳叫过来,说自己上午要处理一些重要的文件,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就不要让人过来叨扰自己了。 办公室主任赶紧点头答应着,秦书凯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反锁后,进套间里的卧室,和衣躺下,准备好好的补一觉再说。不知道在躺了多长时间,秦书凯听见自己的办公室门被谁敲的咚咚咚直响。 秦书凯有些懒得起身,他琢磨着,说不定又是哪个上啊访的群众听了办公室主任徐友阳的话后,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办公室是不是真想徐友阳说的那样,领导不在。 敲门声响了一会后,终于停了下来,秦书凯松了一口气,刚才稍稍休息了一下,感觉精神好了不少,关于举报人到底是谁的问题,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有道是防患于未然,既然别人已经在背后对自己动手,自己必定是要早做准备才才行啊,可是这个举报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 书凯正躺在冥思苦想着,手机铃声大噪起来,秦书凯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竟然是隔壁办公室的电话,于是意识到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的话,徐友阳不会打电话过来。 秦书凯按下了接听键,徐友阳急切的声音传过来,秦书记,刚才县委办吕主任打你办公室的电话,你没接,于是他又打电话给我,说是县委张书记找你有事,请你立即到县委张书记办公室去一趟。 秦书凯眉头一皱,狗日的张富贵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他立即联想到昨晚柳的电话里说到的关于举报信一事,是不是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呢?如果是,狗日的张富贵的速度竟也太快了吧。 秦书凯很不高兴滴问徐友阳,吕主任说了张书记找我什么事情?秦书凯根本不想和张富贵这样的人见面,这个人做事能力都可以,但是自从做了县长以及现在的县委书记以后,整天都是不做事,却想到如何对付别人,这样的县委书记也就是严重的不称职了。 徐友阳说,秦书记,吕主任只是催着你赶紧过去,说是张书记正在办公室坐等你,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听口气,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好细问。 秦书凯心里很不满这样的回答,狗日的,作为办公室主任,这点事情都不能弄清楚,怎么能够称职,于是说,好的,我明白了,你通知一下王子成把车停到楼下,我马上下楼。 徐友阳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秦书凯把手机拿在手里,站起来,理了理身上有些皱的衣服,然后走进洗手间,用『毛』巾洗了一把脸,这才走出套间,走到办公桌前拿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往楼下走去。 王子成的车子早已稳稳的停在楼下的大门出口处,见秦书凯从大楼里走出来,王子成赶紧殷勤的把后排座的车门打开,让秦书凯上车。开发区到县『政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秦书凯从开发区下楼,到县委办公大楼的停车场也用不了二十分钟。 下车后,秦书凯就往楼上走,一路已经有提前下班的熟人,见到他,热情的打着招呼。到了张富贵的办公室门口,秦书凯站在门口稍稍定了一下神,伸手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不管心里对这个张富 贵如何想,表面上的礼貌是要的。张富贵的声音低低的从办公室里面传出来,请进。 秦书凯推门进去,看到张富贵一副大领导的架势,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真皮座椅上,连头都没抬,秦书凯心里很不满,心里说,就你这样的素质还想在普水有绝对的控制权,简直是做梦,一个领导连作秀都不会了,说明离被人架空也就不远了。 上级领导作秀,下面领导做假,这是现在官场的规律。上级领导就要成为“作秀式领导”,就是靠各种各样的会议作秀、现场作秀和对人作秀来体现自己的领导权威的,因此,领导就是作秀,作秀就是领导,有些官员除了作秀可谓已经百无一能,但是,他们却能把官做得很好。 张富贵作为普水的一般手,看到像秦书凯这样的人都不作秀,那对对其他的领导也更加的不会作秀,认为不值得作秀了,秦书凯于是先打了声招呼,张书记,忙啊,你找我 张富贵早就看到秦书凯进来,看到秦书凯的样子,一副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笑着说,秦书记啊,你看,我在这看文件,也没注意你进来,我先让人倒杯水给你喝? 秦书凯心想,狗日的,是你让人打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3章 拒绝回答 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隐藏于山涧酒楼的环境,越发变得更加的迷离,且清新脱俗,给人一种恰似陷入一层薄薄的迷雾当中,仙气缭绕的感觉。 入秋之后,不仅天气渐渐变凉,雨水也逐渐变多。 只是这一场秋雨一场寒,身体较弱之人,估计是抵挡不住这股强烈的寒气,比如酒后沉睡不醒的夏颜。 翌日卯时,酒楼所有的伙计们有条不紊的忙碌了起来,只因昨夜众人回来时宋言早有交代。 昨夜,厨房的大厨们也在他的指示之下,又连夜赶制了一批月饼,以备今日的开业所需。 这一切的准备,只因夏颜与之提及的一词——“饥饿营销”,对于这样一个关于限量的经营手段,如今又恰好碰上酒楼开业的这么一个好时机,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一批别出心裁的月饼,好好试验一番。 此刻的酒楼,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吉时剪彩,开门迎客。 即使没有夏颜的存在,宋言也照样可以把酒楼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只是大家已经习惯了夏颜给众人带来的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种依赖。 不过,有些独特的构思,以及层出不穷的新花样,非得夏颜不可,毕竟这些东西不属于这里的人们,自然没人懂得。 开业的前夕,一切皆已安排妥当,自然也包括人员的调配。 然而开业的第一天,宋言无法预想酒楼大概的一个状况,更是无法预料当天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所以,他不得不做了万全的准备。 在人员的配备上,自然也要把莫雨嫣儿翠儿这三个“劳力”考虑进去,平时她们三儿做什么事都不由他负责,可今时不同往日。 当宋言看到莫雨等人陆续来到厨房集合之时,却没看到与她们同住的夏颜的身影,对此他也有过一丝的疑虑,为何她还没出现? 不过,一想到昨夜慕林川的突然到来,便也不好意思前去叫醒,只是他并不知道慕林川并未留宿之事。 …… 至于夏颜的小院,莫雨等人一早便起来洗漱,无论弄出多大的动静,都没能把酒后沉睡之人给吵醒。 装扮结束后,嫣儿与翠儿两人先行离开,前往酒楼的厨房帮忙,只留下院内独自煎药的莫雨。 借着洗漱的时间,她先把药材放于砂锅中浸泡,然后再进行大火熬制,大概一刻钟过后,此事才算完成。 忙完手上的活儿,莫雨立即前来敲夏颜的房门,因为昨夜晚归,并不知慕林川留宿在 此,还好此时的屋内只有夏颜一人。 连续敲了好几下,都没听到屋内回应,莫雨便扯着嗓子大喊道:“起床了,赶紧起来了。” “嗯~”夏颜昏昏沉沉中吱了一声,随之又陷入梦中。 因为与夏颜交好的关系,莫雨既没有称她一声“颜公子”,也没喊她的名字,而是直接开启了两人习惯性的相处方式,丝毫不与她客气。 听到夏颜小声的应了一声,莫雨还以为屋内之人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叫醒声,随即向对方继续唠叨道: “今天酒楼开业,我就先去厨房帮忙了啊,药已煎好,放在院子的炉子上,你起后记得喝啊?” 在莫雨转身离开之后,夏颜仍旧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好似梦魇那般醒不来。 即使是开业的鞭炮声响起,声声振耳,也并不能把熟睡中的她给震醒,以至于就这样错过了酒楼的开业时间。 事后,夏颜对于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她并非记恨众人不把她叫醒,而是责怪自己的“贪杯”,因此错过了这么一个极为重要,且具有纪念意义的时刻。 …… 在宋言、韩玉、陆玉华等人的掌控之下,酒楼目前的一切还算顺利进行着,有无夏颜在场,好似无关紧要。 酒楼虽远离繁华的闹市区,可还是少不了人流如织的“粉丝”,纷纷前来捧场。 这其中自然不乏身居高位的达官贵人们,所以,宋言与韩玉两人可谓是分身乏术。 还好酒楼的伙计都是慕林川的人,做事稳妥得当,也不至于一时乱了手脚。 至于顺王府与那五位“姐姐”的府邸,皆是倾巢而动,不过,这些人皆由慕白羽亲自负责陪同,这也减轻了宋言等人的工作强度。 昨日,夏颜与茶楼的萧掌柜约好的“合作”,人家积极履行承诺,给酒楼带来了一帮捧场的同行之人。 然而忙着应酬的韩玉与宋言自是没时间去管此等小事,还好有陆玉华在,正好替夏颜把此事给摆平了。 此刻,酒楼热热闹闹的场面,好似大过年那般人潮涌动,所有该到场之人也都到了,唯独缺少夏颜与慕林川。 昨夜,在夏颜喝醉后,慕林川只能先把她安顿好,然后独自离去,并未留宿于此。 况且他自己也不想直接出面,现身于此,最好还是待在幕后较为妥当,所以,开业之日,他自然不会出现。 如此,还未出现之人唯有夏颜。 待慕白羽安顿好家人,立即赶 往夏颜的院子,此行不仅仅是受了两位家长的嘱托,主要是他自己也想只身前去,一探究竟。 如此重要的日子,没有看到夏颜的出现,慕白羽这心里总是记挂着。不知是何缘由,竟让她这么一个爱凑热闹之人,甘愿躲在小院? 况且,对于酒楼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如此热闹非凡的场面,少了她,不算完满。 …… 前去探寻夏颜的路途中,还没踏进院子,慕白羽隔着院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便寻着那股强劲的气味而去,正好看到院内的角落里,一张木桌上摆放的碳炉与药罐,正被快要熄灭的碳火慢慢熬制着。 凑近碳炉,揭开盖子瞧了一眼,砂罐里的汤药都快熬干了,立即用旁边摆放的抹布把药罐给端了下来。 心想,这熬的什么药,气味怎么这么难闻,不过用心想想,自然也知道这副药肯定是莫雨留下的。 至于为谁而熬制的,答案也不明而喻,此刻留在院内之人也就只有夏颜了。 因为他刚刚来的时,已经见过莫雨等人,还向她们打听了她的具体去向。莫雨只留下一句“我走之前,她还没起床”。 慕白羽心想,这人今天怎么这么能睡,而且还偏偏选在了酒楼开业的当天? 还有这药罐,既然是为她而准备的,那她到底生了何病? 此时此刻,慕白羽所有的疑问,全都指向了屋内的沉睡之人,情急之下,一把推开了夏颜的房门,径直而去。 宿醉过后踢开被子而又没有盖好的夏颜,顶着雨夜吹来的阵阵凉风,沉入了她为自己所筑造的美梦当中,舍不得“清醒”。 然而她却不知,这一切并非酒精的关系,也不是自己沉溺于梦中,只是身体因为她的任性已经开始反抗,冬天还没到来,她却提前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场大病。 进屋后的慕白羽,看到穿着完好的夏颜仍旧卷缩在床上,在他准备动手拽人之前,却先大声嚷嚷一通。 “你怎么还好意思睡觉呢,赶紧起床了,前院已经开门做生意了。” 见夏颜还没反应,慕白羽只好亲自下手了,“赶紧的,你再不起来,我……” 可当他接触到夏颜的身体,这才发觉不对劲,无论他如何摇动,对方除了发出一些轻微的鼻音“嗯~”之外,再没给他任何正常的反应。 尤其是当他触碰到对方的手掌心与额头的位置,感觉对方的体温比自己的要高出很多,这下还真的把他给吓到了。 情急之下,也只能向院子的那个药罐跑去,从桌上拿了一个碗,把仅存不多的那一点汤药倒入碗中,又回到了床边,也不管这是什么药,总之病急乱投医,扶着夏颜起身,直至喂她喝完。 此时,处于昏昏沉沉状态的病人,味觉似乎已经失灵了似的,根本感知不到这副药的苦涩之味,迷迷糊糊中就把她最为抗拒的那碗黑糊糊的汤药给喝完了。 随后,慕白羽又把怀中抱着的四肢乏力,意识不清的夏颜放着平躺于床上,转身搁置了手中的药碗,飞速离开院子,前往忙碌的人群而去。 在这酒楼当中,此刻唯一一个能够救人命的女大夫,居然被夏颜安排进了厨房,还当起了“大厨”,慕白羽还真是不得不佩服夏颜的“领导能力”了。 …… 为了不惊动宋言等人,不影响酒楼的正常运行,以及不影响大家干活的积极性,慕白羽只把此事告知了莫雨一人,不想弄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莫雨放下手上的活儿,全都交给了阿武等人,随着慕白羽一起紧迫的赶往夏颜的房间。 眼前发生的一切,在外人看来急迫程度已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4章 聪明傻子 惦记着她老公 最后罗老先生往旁边的舱梯一展手,“那6总,慕太子,二位请上船吧,游轮上的贵胄都在期迎二位,我们的游轮也即将离开码头。” 在罗老先生的亲自迎接下,6白和安夏儿走上了游轮,一场聚集国内权贵的峰会既然开始。 6白和慕斯城是最晚到的贵宾,登船后,游轮的舱梯缓缓收了起来。 夜色下,‘赌王号’灯光辉煌得犹如一座海上的移动宫殿,不只是船里面聚满了国内的贵族名流,连外面甲板上以及外面的走道里也站了许多名媛和贵妇人。 罗成祥虽然有赌王的称号,罗家名下的娱乐产业更是众多如繁星,国内有一半的娱赌场合或豪赌暗舱都是罗家的产业,有此身家,这罗老先生的‘赌王号’自然成为国内最为豪华的游轮之一。 而作为一个名声响誉三岸两地的赌王,若是没请动6白的到来,这自然会对他的威望有所折损,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请动那个亚洲第一跨国集团帝晟的ceo。 此时6白和慕斯城一登船,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在游轮外面的名媛和贵夫人更是投去了爱慕的目光,讨论着这两个国内最具盛名的男人! 进入一层的舱内大宴厅后,全国的商界脑几乎都站了起来,向6总和慕斯在投来了注目礼。 统领华南区的将门裴家大少裴欧带着耀眼若火的笑容走来,以及国内的‘谨年保险’集团的总裁莫珩瑾也向6白这边迎来。 “6总?”裴欧看着6白和安夏儿的出现,马上用几乎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能迎来您,可不容易啊,刚才我们都在打赌,6总您在家陪你的妻子呢,还是出来与我们一聚。” 虽然他们之间是朋友,但在人前,裴欧故意带着尊称。 示意这些人,6白的地位国内无人能及! 莫珩谨拿着香槟酒杯,也是斯文一笑,“不,我是赌6总会过来,虽然6总一年到头都难得与国内商界的脑一聚,但他是个亲切的人,想必会抽空。” 罗老先生哈哈笑道,“6总,我就说是吧,这大家都在等你,你若是没过来,这个权贵峰会虽照样进行,但不免会因为缺少一个核心,而令众人有所失望。” 6白负着手,脸色平静得就像是高高在上俯视着众臣的君王,看了一眼安夏儿微笑,“大家言重了,这段时间帝晟的手机刚上市,确实很忙。今天也是我的妻子安夏儿说对罗老先生的‘赌王号’感兴趣,想过来看看,没办法,只好抽空 陪她来一趟。” 前方的豪门权贵立即都陪声笑起来: “看来6总对6少夫人倒得宠得很呀!哈哈哈!” “以后要请动6总,还是先过6少夫人那一关比较容易了!” “6总与6少夫人倒是伉俪情深,6少夫人,我们或公事也许动摇不了6总,但你可以,以后请多指教了?啊哈哈哈……” 安夏儿静静地站在6白旁边,只是对这些权贵名人笑笑。 虽然她知道6白在国内的地位,但远没有想到,这些平时连安雄都要巴结的人物,在6白面前,只有奉承的份……魏管家的话没错,这确实是一种男人比权的场合! 至于女人斗艳…… 安夏儿看了一眼人群之中,那些名媛射向自己的羡慕嫉妒的目光,心里只是想笑,没办法,她是幸运,谁让她6白娶了她呢? 谁让她与6白有这个缘分认识了,这些女人再惦记着她老公,也没用! 旁边一些商界慕氏党的人也在向慕斯城打招呼,也赞扬着慕斯城与安琪儿,祝他早日完婚抱得美人归之类。 安琪儿从安夏儿这边收回目光,这才带起微笑一一回应这些人…… 但慕斯城想要抱回去的美人却不是他身边的安琪儿,所以只是稍微敷衍两句,“大家都随意吧,今天我也只是受罗老先生的邀请过来坐坐。” “太子。”一个老总特地加大声音道,“听闻慕氏现在入股了罗家的娱乐产业是么?那不久之后,慕氏即将成为涉及行业最广的集团之一了,在这先恭贺慕氏了!” “这个是自然。”慕斯城桀骜一扬唇,看了一眼6白,对罗老先生道,“希望以后慕氏能与罗家合作愉快了!” 6白无动于衷。 “慕太子,一定会,一定会。”罗老先生又看向旁边这个罗家最想巴结的男人,“不过6总,我也向帝晟出了请帝晟集团入股的邀请,帝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回复,在这我就问一声,不知6总你意下如何?” 国内最大的商界两大势力,便是以帝晟集团和慕氏为 主,这个赌王意在拉拢这两股势力…… 作为一个亚洲第一的总裁,6白岂会答应。 “既然罗家有慕氏入股,我看帝晟集团就不必了。”6白道,“帝晟目前着力展的项目太多,除了餐饮酒店和娱乐广场,目前以智能科技的开为主,在这祝贺罗老先生与慕氏合作愉快!” 一段话,表示了帝晟集团不会趟这混水 ! 这赌王既然与慕氏合作了,就别再攀附上帝晟集团! 无论罗老先生与6老是否认识,但6白不会卖他这个面子,胃口太大想与慕氏与帝晟都达成联盟,这是不可能! “哈哈!”罗老先生反应很快,笑道,“也好,那就谢6总在这回复了,不过罗某对帝晟集团早敬慕已久,6总若改变主意,随时可以入股。” 6白薄唇微掀,给了这赌王一份薄面,“会考虑。” 几个穿着旗袍的美丽服务员端着托盘上的酒过来了。 6白拿酒杯对这些人举了举,“那就祝贺罗老先生这一场‘权贵峰会’举办成功,以及希望国内商界在不久的未来,有跨越性的进展……” 其他人一起举了香槟,“借6总吉言!” 慕斯城微眯双眸,似乎讶异6白不要罗家的势力…… 在这场权贵峰会迎来6白和慕斯城后,罗老先生便亲自接待他们,安夏儿作为6白的妻子到场,自然不能走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5章 朝中反应 唿唿~ 唐鸿飞驰所引起的狂风在长廊之内涌动,他面色冷静,想好了万不得已的最佳方案。 面前的蒋璐璐小脸茫然:“好像是黑色警报。” 她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也感觉到众人难以掩饰的恐慌之色。 “带她走!” 一个个浑身颤抖,亦有瘫软,无数双手臂还是坚定不移的把蒋璐璐这孩子推到唐鸿面前。 隔离间门口。 众人把她推向唐鸿。 仿佛也推开希望,推开生机,推开最后的稻草。 有几个年轻人目露绝望,又羡慕又嫉妒又心甘情愿,默默注视蒋璐璐一头金发。 ‘有神只袭击……’ ‘很严重……’ 蒋璐璐打破第二次意志力极限。 她不傻,淡金眼睛转了转,隐隐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一下!” “姐姐你们可以坐专机离开!” 蒋璐璐回身扑向那个中年女子的温暖怀抱。 王女士今年四十多岁,长时间高强度的辛劳工作,令她眼角留下深深的鱼尾印记,黑色短发也稀疏,但那双眼睛格外明亮又坚定,鼻梁之下的苍白嘴唇紧抿着。 看起来面无血色。 人人都怕死,她也不例外:“按照黑色警报的相关规定,撤离时优先考虑科学家级别的人士,像我们这些科研助手没资格……恩,没机会登上紧急撤离的专机,撤离车辆也没有我们位置。” “对了。” 王女士狠狠抱住蒋璐璐,捋了捋那一头灿烂头发:“我快五十了,你应该叫我阿姨,咱们年龄差了两轮还多些。” 说着。 王女士一把推开蒋璐璐,破天荒厉声喝道:“没时间了,走,快走!” 众人默默地看着唐鸿蒋璐璐。 颇有一些活着固然好,死去也坦然的无畏之色,他们加入中央研究所就得有这个觉悟——每年都有好几次神只袭击,这次最严重。 “一起走!” 正是唐鸿接口道:“我可以把你们带到三公里之外,然后我继续突围。” 其一,带人突围不现实,入圣血战灾难神的余波将会摧毁周边的一切活物。 其二,偏向虎山行,不代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了救几人,搭上一位入圣者的性命,乃是不智慧不合理不值得的愚蠢行为,超凡入圣有信念有斗志 不代表强行送死。 二十年,全球入圣才几位? 天才人物又几位? 入圣之上呢,当代至强呢,按照唐鸿的状态,到了今年年底,他将会彻底超越第一天才! 自以为是,盲目救人,亦或者一个人突围! 毋庸置疑…… 一个人独自突围是正确选择。无论从理性角度还是感性角度,唐鸿活下去便是成功的喜讯…… 唐鸿愿战无不胜,前提是活着。 超凡牺牲是壮烈,是悲歌,入圣牺牲却不行。那是对自己、对祖国、对世界以及全人类的不负责任,那样的热血煽情最可恨,唐鸿万万做不到,但在前一刻他想到一个好办法。 两难之际,取中间,他想试一试。 神只袭击,独自突围,两者之间存在一段空白期。 “一起!” 他随手一抓,意志力束缚气流化为绳索,拽上众人朝着侧门口飞去。 首先。 尽可能汇拢人员,找东西托起,由唐鸿拽着离去。 接着。 众人离开毁灭性爆炸范围,唐鸿再继续突围,神只大概率不会追杀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弱小人类。 最后。 这些人能不能活,听天由命,全看运气,至少好过等死,唐鸿要做的只是给出一个活命的机会……凡是能够利用的交通工具全部用上,可是仍有多数人留在此地,唐鸿决定出份力。 “不是办法的办法。” 最多等待两分钟,恰到好处,不至于错过突围时机。 “这样。” 中年女子瞬间听懂了唐鸿表达的意思。 弑神者这边风险增加一丁点,留在此地的人员多了生存机会,近似于田忌赛马。 只不过……这是与时机赛跑。 “挺好的。” 中年女子挤出笑容,掏出裤兜探测仪看了眼。众人目光也聚焦,小小的仪器承载着生命希望,此乃原子能辐射探测仪器。 隔离间来不及进行处理,众人开门推出蒋璐璐,必然遭到核辐射。 问题是辐射强度是否致命。 她沉吟了一下:“差不多。” 及时治疗,存活的希望很大,众人全都松口气,惨白面色变红润,激动的开不了口。 唿唿~ 空气剧烈流动~ 唐鸿牵引着众人飞行速度达到每秒百米。 高速移动时,想开口也难,一个个像是沙滩上鱼儿吃力吐息……左拐之后又遇到一批人,互相拥抱,已做到死的准备,他们看见唐鸿拽着一群人飞至,大脑一片空白,又惊愕又困惑,没等这些人询问,便有一束束气流穿梭而过,不由自主地加入逃亡大队伍。 “继续!” “加快速度!” 快点,再快点,唐鸿额头有汗珠。 即使是入圣之躯,入圣意志,牵引这么多人员高速移动不容易,尤其是通道长廊的宽度才三米而已,很考验唐鸿力量的掌握程度。 短短三十秒,人数达到五十九。 一分钟,两分钟,唐鸿牵引的人数达到两百零三。 他仍有余力,但是没时间:“撤离名单约有三百五十人,加上我救的,仅仅逃出一小半。” 唐鸿没心思惋惜,一头撞过去,侧门口直接炸开。 轰!! 合金铸造的侧门瞬间摧毁。 外面是一片黑夜,皎月当空,丝绸一般的月光洒落大地上。 手臂一颤,意志一荡,唐鸿就把这些人抛到远处的长方货箱,一指扫飞货箱之内的重物,又一脚踢断货箱的金属锁链。 唰唰~ 他隔空驱物,那锁链上下翻飞,把货箱缠绕的严严实实。 “起飞!” 唐鸿认准北边,破空飞驰,负重高达十几吨,一边背着蒋璐璐,一边抓着缠绕货箱的锁链,低空掠过黑夜之下的草地。 一秒两百米…… 十秒两公里…… 正在他思忖之时,脸色微变,遥远的夜空响起两记爆炸声。 爆炸源头在侧方! 并不是唐鸿身后的中央研究所! “我知道你看不见。” “是专机爆炸。” 蒋璐璐乖巧趴在唐鸿后背上,附耳小声传音道:“左侧有飞机爆炸,右侧好像是一辆大型客车爆炸,我看见神圣光芒……祂们已到了,很可能早就到了。” 神只? 唐鸿一下子哑然。 入圣感官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警兆。 “看不见神躯。” 蒋璐璐左右观察,摇了摇脑袋,刚才只有金色的光芒闪烁,随后爆炸,看不见神只在哪。 紧跟着。 她看向唐鸿手机收到的警报讯息。 她咬了咬牙:“是隐形神只,祂们像空气一般。” “看来祂们已经提前埋伏好。” 唐鸿心情越来越急迫,千钧一发的时刻,又有爆炸声传来。 刚刚爆炸发生在两点三公里之外。 现在爆炸发生在零点九公里之外。 “秒速六百米。” “祂们在接近我们。”蒋璐璐语气冷静地说道,仿佛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下一秒。 唐鸿立刻减速,劲道一甩,轻柔力量把货箱放在树丛。 要没有这些辛勤的科研人员,不会有超凡入圣。 但……他能做的就这些。 神只迫近,能否突围还两说,唐鸿问心无愧了,尽己所能,并没有第一时间逃离此地,好歹给了这些人生存的希望。 “活下去!” 唐鸿低喝一声。 “走!” 货箱落在树丛内,压倒花草,所有人也都跌倒,撞在一起,七零八落,但却无一例外的开口呐喊:“走!你们走!” 说起来漫长,实际上一秒不到,唐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6章 争执不休 这是自成年以来第一次流血,这也足可见青云城主的强大。 貔貅怒吼连连,吞之力越来越强大,迎接满雷电与湮灭印。 湮灭印所过之处一切全部被粉碎,尽归虚无。 两股至强的力量碰撞在一起,似乎要灭世一般。 方圆十里之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中心,紧接着便是震动地的爆炸声。 余波散尽,周围的一切全部化作了灰烬。 然而,还没有完。青云城主再次掐动法印,诸之上全是雷电,似乎要灭世一样。 煌煌威滚动,无数强者不论人族,妖族都感觉到体内神魂在颤动。 声势浩大,雷电更加粗壮了。 “开七印—轮回!” 开九印的第七印出现了,地都变了,许多修为低一点的修炼者直接被威压碾碎了,地面四分五裂,仿佛地震怒了。 恐怖的雷电缠绕,环绕着青云城主全身,老道飞在半空之中,宛如主宰生死的大道一般,面无表情。 貔貅也感觉到了这第七印的强绝,再也不敢大意,妖体滚动,气势也在无限增强。 可怕的赋神通越演越烈,似要吞没整个世界一般。 虚空全部被吞没掉,演化成混沌,竟然难以重叠。 两大决定强者生死大战一触即发,一人一妖分别代表着恶魔之城的最强战力。 没想到今竟然生死相搏,这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了出去。 南界,北界,西界许多强者听闻之后纷纷以最快速度前来观战。 毕竟青云城主和貔貅的威名在荒古之地也流传甚广,都属于绝顶强者这一粒 青云城主全身灵力涌动不休,如同绵延波涛一样无穷无尽,而貔貅仗着妖族无与伦比的赋强行硬抗这一牵 然而,就在最后的关头,突然虚空颤动,数道强大的气息铺盖地而来。 紧接着一道道金光冲了出来,七八名身披道袍的强者纷纷现身。 这些强者道袍之上均绣着逍遥二字。 “是逍遥宗的人!” “他们来恶魔之城干什么?” “逍遥宗再横,这里是恶魔之城东界,不是南界。” 八名逍遥宗的强者一出现便看到满的雷暴雨吞没一切的黑洞,导出是灵力翻涌,杀气弥漫。 八人互相对视一眼点零头,然后双眼眨动,十六只眼睛射出十六道金色箭雨。 十六道 金色箭雨散发出毁灭的力量,洞穿空间突然融合在一起,汇聚成一道粗壮的箭雨,箭雨之上澎湃着至强力量,挡在青云城主与貔貅之间。 而后其中一壤:“二位莫要动干戈,我逍遥宗收到消息,逍遥令追杀的人出现在恶魔之城,所以前来一探究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讶,大家都暗自感叹逍遥宗果然神秘莫测。 南界距离东界恶魔之城数千万里之遥,而逍遥宗的人竟然如此短时间内赶来。 “来的正好!”貔貅一怒,一口吞掉一片法印,咆哮了起来。 “这老东西出手庇护你们逍遥宗的仇人!”貔貅对着空中的青云城主喝道。 而后逍遥宗八人看了一眼青云城主,似乎在等法。 青云城主脸色不好看,本以为仗着自己的实力,这貔貅今肯定要卖自己面子。 没想到妖族性刚烈,居然不买账还与自己生死相战。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虽然自己是恶魔城的城主,实力强悍,但与貔貅最多伯仲之间。 如果再加上逍遥宗参和进来,一不心还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之前本来打算用虚空猿换王权富贵,将其炼化,回头好有底牌去抢夺即将出世的荒古至宝。 没想到王权富贵爆出了猛料,让他临时改变主意,不如拉拢叶谦,一起合作,这个方法似乎更好。 岂料,一切都被貔貅给搅黄了。他也没想到逍遥宗的人会来的这么快。 如果没有貔貅,东界恶魔之城绝对不惧逍遥宗,但现在很显然貔貅要和逍遥宗的人联手。 “簇是东界恶魔之城,你逍遥宗的手伸的太长了些!”青云城主气势一震,威压盖世。 而那八名逍遥宗弟子全身金光流转,竟然抗住了青云城主的威压。 其中一壤:“若不是我宗主尚未出关,你以为你区区恶魔之城有资格与我逍遥宗并列称雄?” “是吗?”青云城主怒了,东南西北四界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此番逍遥宗的人不仅跨界而来,并且态度语气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不他本人,即便是远处恶魔城的其他强者也怒了,纷纷现身冲了出来。 “吼”貔貅突然一声怒吼,接着口吐人言道:“青云老东西不配做恶魔之城的城主。今日本大人定将其吞噬,谁若敢相助,本大融一个吞了他。” 貔貅此言一出,立刻便有许多强者畏惧不敢站出来,毕竟貔貅的凶名 太盛。 此时八名逍遥宗高手看了一眼一直被青云城主护住的王权富贵和虚空猿,道:“交出这一人一妖,我逍遥宗概不追究!” “滚!”青云老道一怒,猛地一挥手一道光芒卷了过去。 事情演变到现在的地步,已经不是想要拉拢叶谦的事了,而是事关恶魔城之城的存亡以及城主强者的尊严。 “敬酒不吃吃罚酒!”八名逍遥宗高手似乎有备而来,当青云老道那毁灭一击席卷而来之时。 八人突然同时动手,灿烂的箭雨映照了整个恶魔之城灰暗的空,结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 屏障之上澎湃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毫不费劲的挡住了青云一击。 “貔貅,我等联手,一起灭了青云老道,如何?”八人齐声喊道。 貔貅怒吼一声,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对着空中的青云城主动手。 青云城主愤怒万分,老脸非常难堪,怒道:“果然是畜生,竟然与南界势力联手。枉你实力高深,称作东界万妖之王!” “老东西,死到临头还嘴硬。”貔貅震怒,吞之力再次展开。 巨大的黑洞吞没一切,与此同时逍遥宗八人也同时出手。 满金色箭雨全部冲向青云城主,青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7章 你越界了 数日后,陆小天面色有些难看地看着天上散去的黑影。这些该死的鸭嘴怪禽,之前追他的时候,追得太紧,被他出手击伤了一只,没想到这些妖禽这么记仇。一连追击了几天,由于追击的妖禽太多,他与苏晴,还有罗潜走散了。而凝金果的位置,只有苏晴知道。现在他孤身一人,想要去找凝金果可不容易。 鸭嘴怪禽不仅记仇,而且追了他数日,现在才不甘地散去,陆小天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现在身处的地方周围竟然散发着一阵阵的烟雾。闻到鼻子里一阵腥臭,片刻的功夫便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陆小天大吃一惊,这黑烟有毒,他连忙取出用来解毒的丹药吞服下。眩晕感稍微轻了一点,怪不得这些鸭嘴怪禽会放弃追击,很可能是因为此地的毒雾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说,总算摆脱了那些妖禽的追击,暂时算是安全了。陆小天打量了周围一眼,除了黑色的烟雾之外,倒没有别的东西。只是这里对于他而言人生地不熟,想要去跟苏晴罗潜汇合恐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附近不仅有玄叶城的修士,还有异域修士出没,危机四伏,苏晴,罗潜可不会呆在原地等他,也许她们是否已经摆脱危机也是未知数。凝金果暂时是别想了,陆小天心里一阵懊恼,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再说。 想到这里,陆小天心头一动,将之前从红头巾老者常大海那里得来的禁魂珠取了出来。 “道友,道友,你终于出现了。”禁魂珠里的元神原本神情有些呆滞,忽然感觉到一道神识扫进来,元神顿时大喜。 “有个问题要问你,你既然是万兽阁的修士,对于玄叶城附近不算陌生吧。”陆小天问道。 “不陌生,不陌生,道友你一听便是外来的修士,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元神连忙道。 “好,现在我所在的一处地方遍地密林,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到处散发着一种有毒的黑雾,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陆小天问道,他孤身一人,又碰不到别的修士,现在也只有问禁魂珠内的这个元神了,他能感到这里四处充满了危机,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乱闯,恐怕不经意又会闯到其他一些厉害妖兽的地方,或者是误入其他险地。既然有禁魂珠内的这个元神,自然没有放着不问的道理。 “不会吧,你进入到了迷雾禁地!”禁魂珠内的元神失声叫道。 “迷雾禁地,是个什么地方?”陆小天心头一凛,从对方惊毫的语气便能听出这个地方恐怕不一般。 “迷雾禁地是落日原野与青池山之间的一处神秘之地,十分凶险,以前附近的门派,或者是玄叶城的修士误入迷雾禁地,通常是非死即伤,能活着出来的十不足一。听说以前还有金丹修士殒落在此地,只是年代颇为久远,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筑基修士想从此处活着走出去的几率可不是一般的低。”元神吸了口冷气道,“道友怎么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被一群妖禽追击,没办法才避到这个古怪的地方,你以为我愿意不成?”陆小天一听没好气地说道,按这个元神的话说来,这迷雾禁地凶险异常,想要离开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去找苏晴。想到凝金果可能被别人采走,陆小天心里就忍不住的一阵烦躁。 “原来如此,这迷雾禁地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真正进来过,如果常大海是道友击杀的,想必以道友的实力,成功出去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元神听到陆小天恼怒的声音干笑一声道。 “如此说来,你对这里也不甚熟悉了。”陆小天沉声道。 “道友切勿心忧,虽然在下未曾进来过,不过在下的几个同门却有出入此地的经历,所以也了解一些,希望能对道友有所帮助。青池山是望月山脉的一道分支山脉,但凶险程度丝毫不逊于望月山脉,因为落日原野物产丰饶,有着大量的各种妖兽,相当一部分青池山的妖物会进入落日原野狩猎,长此以往便形成了一种迁徒,由于青池山脉呈环形分布,遮挡住了落日原野交界地的阳光,使得此地阴气偏重,久而久之,便诞生了诸多的毒物,形成迷雾禁地。” “此地是否有七阶妖兽出没?”陆小天问道。 “传闻以前是有的,活动十分频繁,进入其中的人族修士九死一生,后来玄叶城的金丹修士与此地的七阶以上妖兽有过战斗,击杀了不少七阶以上的妖兽,高阶妖兽便退入了青池山脉深处,现在倒是甚少碰到有高阶妖兽出没的情况了。” 陆小天心里枪了口气,只要没有七阶或者以上的妖兽,事情便有回旋的余地。 “不过道友也不要认为没有七阶以上的妖兽便能高枕无忧,落日原野,青池山的妖兽不少都是逐群而居,那些动则成千上万的妖物组织的庞大族群,便是金丹修士碰到也要退避三舍,筑基修士一旦陷入其中,十有**是身死道消的结果。”未等陆小天一颗心放下来,元神语气凝重地说道。 “这一带可有什么庞大的妖兽群?” “有,而且不少,在迷失禁地以外,便有庞大的火鸦群,火蝙蝠群,在迷失禁地边缘,还有 毒金蚁群,金蛭群。实力强大的鸭嘴莺群,至于迷失禁地内,不计其数的黑甲虫群,让人闻风丧胆的血犬群…….一旦不留神身陷其中,恐怕便是金丹修士也未必能解救得了,这些妖物经过无数年月的繁衍,数量已经多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元神的语气十分凝重,显然是回忆起了以前的一些画面。 陆小天刚才也有几分出于试探的心理,火鸦群与火蝙蝠群是他亲身经历的,对方一语便说了出来,陆小天自然信了几分。之前遭遇的那些鸭嘴怪禽应该就是对方口中所说的鸭嘴莺了。 “你与那常大海是同门,可曾听闻过附近有凝金果的传闻?”略微问了一下关于迷雾禁地的事之后,陆小天又问到这个最为关心的问题。 “凝金果?道友如何知道此事的?”元神语气惊讶无比地道。 “自然是从常大海嘴里听说的。” “凝金果在下倒是知道一些,不过恐怕知道凝金果的恐怕还有其他人,虽然未必都能找到凝金果的所在之处,但却不排除这种可能。道友若是下定决心,在下倒是可以帮道友找到凝金果,不过作为交易,在下希望道友也能帮在下做一件事。”元神迟疑了一阵之后说道。 “什么事?” “如今我的肉身已经被毁,元神又已经被封印在这禁魂珠内,连转轮回道的资格都没有了。恐怕也只有去做鬼修才能苟延残喘,只要道友助在下夺一具鬼躯,在下便全力助道友取得凝金果。” “鬼修?你倒是敢,你不是有师傅吗?不如我取得凝金果之后再将禁魂珠交给你师傅如何?” “我师傅?不成,绝对不成,他若是知道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转做鬼修,恐怕第一个饶不了我,求我师傅,那不是找死吗?”元神连忙摇头说道。 “鬼躯,我倒哪里去跟你找,能做鬼躯的,恐怕也是要找阴尸一类的妖邪之物,这种地方可不好找,而且这种邪物出没的地方,通常也有其他阴秽之物,恐怕不好对付。”陆小天皱眉道。 “我知道有一处地方,里面确实有一些厉害的阴尸,不比筑基后期的修士差,不过道友如果连这点实力都没有,我劝你也不要去打凝金果的主意了,免得实力不济,搞不好就殒落了。”元神冷冷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这便毁了禁魂珠。”陆小天心里一恼,凝金果确实难能可贵,但他身上有凝金丹,若是肯冒些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8章 笞刑二百 身后,商妍急的小脸都白了,“秦姐姐,秦姐姐你等等……” 秦一一知道她想说什么。 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急的不得了,要不是不能走动,怕是早跑出去把人给拽住了。 倒是杜五娘。 看着她笑了笑,帮着她掖了下被角轻声安慰着, “你别着急,一一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当然,就她那身手,想吃亏怕是也没这个人! “不是,杜杜家那人有身手……” 她也是被那两个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然的话,哪怕她只随便的练了些招式。 也不可能被那个姓杜的逼的跳楼自保! “你的意思是说,杜家有会古武的人?” 等看到商妍用力的点头,又一脸急切的催着她快去把秦一一找回来时。 杜五娘也有些坐不住, “那我让护士先陪着你,一会儿杨怀军会过来,到时侯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和他说,我去看看一一。” “……”快去! 商妍刚才的力气用的差不多。 这会儿只能用眼神催促她,赶紧去! 杜五娘出门和护士交待了两句,回头赶紧朝着楼下跑。 结果还是没看到秦一一。 不过她也没太担心,开车的同时打电话,结果秦一一的电话一直占线。 拧了下眉头,她把电话打给了杨怀军,让他马上过来医院。 车子开出去才想起来,她不知道姓杜的住哪啊。 最后,杜五娘只能再找杨怀军, “帮我查一下杜家的地址,对了,还有一一,看看她的车子在哪呢,能找到吗?” “我让人查一下她的手机定位。” 两个人同时忙活了起来。 秦一一可没想到这些,她在街边自己打了辆车,报了个地址后就低头打开了平板。 十指如飞的敲了几下。 她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地址,声音莫名的冷了几分, “师傅,前面左拐,然后出城,去郊区的那个阳台别墅。” 司机听了这话回头看她一眼, “小姑娘那边有点远哦,你确定要打车过去?” “嗯,我给钱。” 秦一一点点头,绷着小脸直接微信扫码, “三百够了吗?” “应该够 了的。” 司机倒也没想着要秦一一这会儿就给钱。 只是想提醒她一下, 要知道前两天他才拉了一个客人,也是跑的郊区挺远的路。 结果到了地儿可好,他是按着客人的意思掐表收费。 可结果出来那位女士死活不同意,说什么自己多收了她一倍的钱! 最后更是闹的报了警…… 为了这事儿他还挨了个处分呢。 哎,现在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杜少凌和几个年轻人玩的正嗨,左拥右抱满屋子的纸醉金迷。 他右边的女孩子娇滴滴的晃着他的手臂, “杜少可不能偏心啊,不管,明天我们也要一起去逛街。” “好好好,大家一起去,哈哈哈。” 坐在他左侧的女孩子回头狠狠的瞪了眼右边的那个女孩子, 做什么抢我的人?! 右边的女孩子暗自撇了下嘴,慢条斯理的一笑, 什么你的人? 有本事你让杜少把你娶回家啊。 在外头玩的,还不是谁有本事谁上? 女孩子想的很清楚,反正她们这样的人也不指望嫁什么豪门。 眼下啊,有的吃有的玩,能多捞就多捞! 和眼前这位出去一趟,最低能赚几个名牌限量版的包包。 她凭什么不去?! 杜少凌可没错过两个女孩子眉来眼去的打机锋。 不过他最爱这个啊。 这样不就证明他自己魅力大吗? 看,女孩子当着他的面儿都在为他争风吃醋! 伸手在其中一个脸上捏了两下,他笑的志得意满, “别醋啊,都有,放心,好好的伺侯着本少爷,不会亏了你们的。” 女孩子一声娇笑靠到了他怀里, “杜少您放心,我呀,只要您乐意,怎么着都行!” 她要的是钱! 杜少凌哈哈一笑正准备说点什么。 门口身影一闪,有个中年男子脸色肃然的扬了下手机, “杜少,先生的电话。” “我爸的?” 杜少凌脸有点黑,“不是说了不让你们告诉他的吗?” “杜少这事儿不能不说……” “行了行了,没劲儿。” 杜 少凌把身边的两个女孩子推开,噌的站了起来, “你们先慢慢玩,我出去接我们家老头子一个电话。” 他对着另外的几个年轻男孩子摆了下手,转身走了出去, “爸,啥,你说那个啊,这算什么事儿嘛,我又没怎么着她,是她自己跳的好不好?” 电话另一头杜爸爸声音有些严厉, “你现在在哪,给我马上滚回家来!” “我正忙着呢回不去。” 杜少凌丝毫没把他爸的话放到心上,一脸的不以为意, “爸你放心吧,这算什么事儿啊,哈哈,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儿?” 他笑的一脸的嚣张跋扈。 是真的没把逼死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放到心上, “不说那个女人有没有这样的帮手,就是有,爸你不是不知道我身边赵哥他们几个人的本事,我怕什么?” 对面杜爸爸又说了几句什么,应该是不怎么中听的话。 杜少凌很不乐意的直接就挂了电话。 差点把电话另一头的杜爸爸给气炸了肺, 这个逆子! 身侧的助理低眉垂眼,神色平静, “杜先生,现在这件事情最怕的就是伤者家属,您看我是不是先去和对方接触一下?” 杜爸爸眉头紧紧的锁着,半响后他摇摇头, “你先让人去查一下那个女人的身份背景和家世,回头和我说。” “越快越好。” 等到助理点了头,杜爸爸又加上一句, “你明天一早亲自去找那个小混蛋,和他说,马上出国待着去。” “告诉他,我不让他回来不准回,敢私自回国的话我就停了他所有的卡!” 这个逆子也只有钱财上彻底的卡住他。 才能让他有所收敛! 助理有些诧异,“不过就是个小姑娘,没那么严重吧?” 民不告官不究。 更何况不是那个女孩子还没死? 只要他们用的钱到位…… 到时侯让伤者家属直接去警察局那边撤诉就是…… 而且,助理在杜家做事已经有好些年头,帮着杜少凌处理过不少善后的事情。 比这严重的出人命的也不是没有。 之前也没看到杜先生这样的慎重…… 杜爸爸按了下眉头,语气有些淡,“我总感觉这次的事情有 些不安。” 直觉吧。 他摇摇头,下一刻自己又笑了起来, “这话别说那个逆子,怕是你都不以为然吧?” “我自己都觉得我这想法莫名其妙。只是……” 他摆摆手看了眼自家助理,“算了算了,让他出国怕是不会轻易就范,你告诉他,让他最近给我老实着点,要是再敢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别怪我对他不客气。”这个儿子都被家里那两个女人给惯坏了,真是慈母多败儿! 杜妈妈呵呵两声,说的好像你不惯着你没纵着他一样! 两个人的儿子,她一个人想惯想宠,能宠的起来惯的起来吗?! “行,这事儿我明天一早就去办,您早点休息。” 杜爸爸看了眼自家助理,想了想突然开口道, “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说想换辆车是吧,家里头那几辆,回头你去挑一辆过个户吧。” 对于这话助理可不敢接,想都不想的拒绝, “我就是随口说说……” “说给你就是给你。” 杜爸爸摆了下手,“就这样定了。” “那谢谢杜先生。” 等到助理走后,杜爸爸揉了下眉心,看了眼时间,都快一点了。 算了,回去再睡一会儿! 郊区。 杜少凌重新回到房间内。 大家正在玩纸牌,几个女孩子上身的衣服已经脱的差不多。 只余文胸之内的贴身衣物。 看到他过来,刚才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孩子娇笑着贴过来, “杜少你可来了,你看看他们几个,都欺负人家……” 其中一个年轻男孩子哈的一声笑, “你们两个是我们能欺负的吗,我们不是被欺负的嘛,哈哈哈……” 挤眉弄眼的。 全是调笑和轻浮。 杜少凌不以为意,伸手在其中一个女孩子屁股上拍了两下, “去和他们打,输了算我的,赢了是你们的。” “谢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19章 假意试之 行生见者。 “霜英宗,国除!” 遥遥吐出一口浊气,望着眼前的景色,哪怕心如钢铁,张罗也不由有些颤动。 “邵雍么”。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 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 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 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0章 潜在恶意 顶尖。 徒劳 清思。 憾负。 秋昔。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 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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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 ”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1章 都死了呢 “大家先调整下,等会儿在一起去那片墓葬区看看。” 蒯司与身旁的狄师妹、章师弟低声说来些什么后,就转身向众人说道。 诸人没多说什么,相续吞服丹药原地盘坐了下来。 毕竟,大多数小队,都不具有独自开发这座寝陵古城的能力。 想要从古圣秘境中保住性命,并有所收获,也只能选择这般相互合作。 叶长空、岳向明、岳茹等七人,也已是靠拢在了一起,进行调息恢复。 刚才与枯瘦老者的战斗,他们岳家余下的七人,虽没有人陨落,却都有所消耗。 “夜空,你刚才动用了几成实力?” 岳向明将一粒回元丹送入口中,以元力将药性化开后,忽然低声问道。 同样正在恢复着元力和血脉之力的叶长空微微睁开眼,反问道:“什么意思?” 岳向明直接道:“就想知道你的具体实力,好为一些事情做些打算和计划。” 叶长空点了点头道:“八成。” “八成……” 岳向明沉吟了声后道:“你在灵纹领域,又达到了什么的水准?” “七阶层次。” 叶长空自是不会就这么向岳向明道出自己这正的战力和手段底牌来,多少都存有一些保留。 并且,他又何尝看不出,岳向明、岳茹这六人也都有所保留。 只是不知他们六人,具体究竟有多强而已。 “如此的话,就算脱离了这个团队,我们七人小队也有独立探索这寝陵古城的能力……” 岳向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低吟了声。 听得岳向明的话,叶长空微微皱了皱眉,也没有多问。 实际上,他完全拥有着一人独自探索开发这寝陵古城的能力。 只是,他的身份太过于敏感了,无法在外人面前暴露踏入武域前所掌有的那些武技、秘术。 并且此次古圣秘境之行,他主要的目的,是想要通过此行彻底得到岳家的认可,从而成功打入到岳家内部中。 至于古圣的神纹之道传承等重宝,他根本没有想过。 毕竟,秘境之外可是有着十二方超一流势力三十多位半神级人物监守。 就算在古圣秘境中争得了什么重宝,也不会属于他,最后还是得交出来。 正是如此,对于此次的古圣秘境之行。 除了想要通过岳家对他的考验这 个主要目的外,他也就只想着多收获一些圣级的宝物。 至于他与季雨晴间的那两笔账,如有机会定是会讨要。 但若遇不到合适的机会的话,他也不会刻意针对季雨晴取做什么,只会尽力扮演好夜空这个角色。 只是让叶长空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的,便是岳家参与进这次古圣秘境探索的目的,以及对他所要进行的考验是什么。 而,岳向明在那般低声询问了他几句后,就没有再和他多说,只是拧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岳茹等另外五位岳家的七等人皇,则是全都微微沉闭着双眸。 叶长空没有过多的去揣摩岳家此行的意图,反正他都已随岳向明、岳茹他们一起踏入古圣秘境了,后面自是会知晓。 旋即静静曲腿盘坐着,做出一副也在调息恢复的模样,却是暗暗传音向入梦神珠内的秦妖娆道:“妖妖姐,这次古圣秘境探索的十二方超一流势力中,有哪几方曾参与了覆灭秦天神朝的谋划?” 古圣秘境中,那些超一流势力的半神,神识无法探入进来。 故此在踏入古圣秘境之后,秦妖娆就没有在入梦神珠里刻意的隐藏了。 “除了九玄圣地和千月圣岛外,都参与了其中。” 秦妖娆缓缓的道:“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当年那个局牵头的主谋是慕容世家、商家和瑶池圣宫这三方。” “除了九玄圣地和千月圣岛外都参与了吗……” 叶长空在心中轻吟了声。 如此,在这古圣秘境中,他就又有一些事情可做了。 就比如,趁着这次十二方超一流势力如此共探古圣秘境的机会,挑起这十二方超一流势力的一些事端和战火来。 当即,叶长空就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诉了秦妖娆,相互商议谋划了起来。 “诸位应该都差不多恢复好了吧。”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蒯司看到所有人都恢复得差不多了,缓缓的站起了身来,将四散在这片陵园边缘区各处的诸人,重新召集在了一起。 随后诸人这才一同,朝着陵园中的那处墓葬区行去。 前行过程中,由天纹圣楼的五人在前开路,防止这座陵园中可能会设有神纹杀阵。 其余所有人在后方跟随时,无不是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不过还好,直到他们这余下的七十人踏入到了墓葬区中,都未曾再遭遇到什么。 “七十二座古墓……” “那座位于地势最高的,应该是这座陵园的主墓了。” 当诸人来到陵园的这片墓葬区后,所有人眼中无不是皆都露出了灼热之色来。 从先前那位为这座陵园墓主殉葬的枯瘦老者身上,可推断出这座陵园必是古家后世中一位极具身份和地位的古人。 这也就意味着,除开那座主墓外,其余七十一座古墓皆都为如枯瘦老者般的殉葬之墓。 殉葬之墓内,都存在一件圣级上品的宝物。 那么,这座陵园的墓主之墓呢? 墓中所存有的陪葬宝物,说不定都有可能埋葬有某件重量级的宝物存在。 “这片陵园可开发的空间很大。” 蒯司止不住的道:“我们既然来了,若不好好开掘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身旁诸人闻声后,顿时有不少人立刻出言进行附和:“以我们这样的阵容,应该能够将这座陵园给彻底开发出来!” “诸位先助我瑶池圣宫取主墓之宝,若主墓中存有重宝的话,随后从殉葬之墓中开发出的宝物,我瑶池圣宫半件不取,皆交由你们自行分配。” 蒯司听得身周各方势力之人的声音后,立刻就做出了如此决定道。 “殉葬之墓所埋葬者,通过神纹回天之阵,都具有八等后期人皇的战力。” “主墓中所埋葬的古家先人,定只会更强,我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2章 境界不同 赵源很快找到了位于天台的王,杰诺和尼特罗。 王转身看了一眼赵源,继续和尼特罗两人说着话。 此时大家都分散开来了,各有各的任务,赵源打算跟着王和尼特罗一起去看一下,等尼特罗要引爆自己的时候再走开。 尼特罗活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要离开了。 蚁王似乎说完了,顿了顿,指向站在不远处的赵源:“他?也跟着去吗?” 尼特罗看了一眼赵源,眯了眯眼睛。 “啊,我和你们一起,不过放心,我不会出手的。”赵源直起腰来,走上前去。 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个人,很强。 蚁王看向尼特罗,见尼特罗没有什么反应,才冷笑道:“无所谓,只是多死一个人罢了。” 赵源没说话,只是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很快三人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尼特罗让蚁王打倒自己,然后尼特罗会告诉蚁王他的名字。 赵源盘坐在上方的山丘上,撑着下巴,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话说,自己和尤匹打了一架,不知道他有没有死,应该还有力气吧,到时候会不会过来给王吃细胞啥的拯救王啊。 早知道不搞那个尤匹了。 赵源微微叹了口气,却忽然感觉到一道极快的力量冲自己而来。 怎么回事? 他心里微微一惊,刚刚在想事情,走神了片刻,转眼间,一道紫色的光射进眉心。 嘭! 赵源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苦至极,强撑着想要醒来,却依旧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眼前陷入一片灰暗。 等看得见的时候,赵源爬坐起来,眼前黑乎乎的…… 怎么回事?居然看不见了? 赵源紧紧抓住身下垫着的稻草……等等?稻草。 他立刻开启了自己的圆,却发现自己的圆也小了很多,念气和练气都不比以前,只有幽冥火还是原来的大小。 “哟,小鬼头醒啦?”有个苍老的身影忽然响起,赵源循声望去,同时警惕起来。 自己现在完全看不见! “哈,放轻松,可是我救了你呢,干嘛那么着急呢?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指不定被什么东西吃了呢,这儿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少。”老人的声音倒是轻松愉悦。 “这里是哪?”赵源哑着声音开口,自己分明还在看尼特罗他们的战斗……好像是 蚁王,他攻击了自己,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晕过去了,不单单是蚁王的力量,还有其他的力量,不然自己不可能被蚁王打得晕了过去。 “抱歉,孩子,你可能感到很意外,”忽然,又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赵源脑海中响起,语速很快,“我是你的母亲,安娜苏,因为我想到,你或许很难直接回来,当你遇到黑暗大陆的生物时,只要收到三个生物的攻击,就会启动你身上的阵法把你送过来,我也不知道会送到哪……是妈妈的失误。” “妈妈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和你解释了,记住你的家族,路德奇,你必须回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再见……” 只是短短几句话,赵源勉强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也就是说,其实现在自己在黑暗大陆? “喂,小鬼头,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我说这里是黑暗大陆边缘啊,你听见没有?脑子还没好吗?”老人囔囔着,把赵源拽回了现实。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其实小杰他们那里也不缺自己一个人,自己也重伤尤匹了,现在到了完全陌生的黑暗大陆,如何在这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的家族在黑暗大陆应该有一定的名声,所以自己不能冒冒然使用幽冥火,必须要锻炼好自己的练气和念力,否则一旦暴露了自己的底牌,说不定家族那些人就会找上门来,自己还不够强,现在还受了伤,肯定抵不过。 “喂?”老人这回上手了,一拳砸在赵源脑袋上。 好痛! 赵源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茫然而震惊地抬头,因为看不见,他更明显清晰地感觉到这一拳中的力量。 比他之前更强得多! “终于有点反应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仅眼睛瞎了,人也傻了呢,有反应就还行,问你件事,要不要跟老头子我混啊?”老人笑嘻嘻地问道。 赵源迟疑片刻,老人顿时不满了:“我至少也是九帝之一,其他五个都死了,还有三个不知道滚哪里去了,我好收你为弟子,你干嘛还不领情?” “九帝?”赵源疑惑道。 听起来倒是很牛逼,是前辈吗? “对!黑暗大陆中的国家就是由我们九个一起创造起来的!不过我们现在都退隐了,五个死了,我们另外四个活着的还在外面蹦跶着玩,其他三个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感觉寿命将尽,想找个传人,看你天资很不错啊,身子骨好,还有死冥火种,跟我学!保你站上人生巅峰!”老人语气慷 慨激昂。 赵源沉默片刻,也不知道要不要信这个糟老头子。 “死冥火种?”他再次发问,想到自己心中的幽冥火种。 “就是你心脏里的那个东西啊,都那么大了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啊?死冥火种,可以燃尽世间一切的火,能净化邪祟之物,也能除去毒物,要是你心念一动,这个能让任何生物从心底产生惧怕之情。”老人解释着。 赵源挑了挑眉。 “你会圆吧?我感觉到了,你既然看不见,那就跟着我一起训练吧,就用圆,等你的圆可以坚持到覆盖整个黑暗大陆你就可以出师了,不用久,可以坚持十秒就好。”老人又继续啪啦啪啦地说着。 因为这个老人知道这个什么鬼死冥火种,赵源感觉他说得……有点道理。 “你是路德奇家族的吧?现在他们家族都废了,没有几个厉害的,看上去威风得意,但是一个还继承着死冥火种的人都没有,都是死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样的地方,身体还那么弱,没事!以后跟着我!分分钟给你治好这些伤!”老人似乎在拍胸脯,赵源开了圆,却感觉不到老人的存在。 不久,赵源感到自己嘴里被硬灌下了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想吐出来,却还是喝了下去,随后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 再醒来时,老人还在旁边,下次感应不到他的存在,是老人率先开口:“喔,小子,醒来啦?走吧,今天开始特训。” “特训?”赵源按照圆以内所感知到的环境摸索着站起来。 “是,刚刚给你喝了灵露,你身体已经初步恢复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眼睛出了啥问题,眼睛还是看不见,没关系,大概等你有一定实力都时候就恢复了,你眼睛没瞎。”老人似乎是看出来了赵源的顾虑,笑着说道。 “好。”赵源只是稍稍一顿,便干脆地答应了老人。 面前的老人自称九帝,必然有一定实力,而且就之前老人打他那一下来说,老人的实力强大,至少当自己的老师绰绰有余,自己喝下那个东西之后身体疲惫感和疼痛也消失了,不得不说,这个老人来历绝对不小。 他目前对于这个黑暗大陆并不了解,既然这个老人是九帝之一,那么对黑暗大陆肯定摸的清楚,自己最好还是跟着他做那个什么特训。 “你感应得到这里的生物吗?”老人带着赵源走出去,故意显示出了自己的气息方便赵源感应,询问道。 赵源有做杀手的经验,对于黑暗并不是那 么畏手畏脚,点点头:“感受得到一部分。” “把你感受得到的一个个打服,第一个任务。”老人说着便纵身一跃,赵源感应到老人现在坐在一颗很高的树上,离地面足足十米远。 赵源圆范围内的所有生物,无一例外,都长得十分……奇怪。 而且每个都看上去很可怖,离他最近的一个,蛇状,身上还长着奇怪的倒刺。 还有一个,类似于穿山甲,但外皮有虫蠕动。 最大的一个嘴巴里留着血红的液体,金色竖瞳,像是老虎,满口尖牙,面目凶狠狰狞。 全部……打服? 赵源不禁打了个寒战。 老人吹了声口哨,然后一股巨大的能量席卷而来,赵源赶紧防御,勉勉强强抓着旁边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3章 未曾通知 瞧着李伟高一副面带喜『色』的表情,邬大光的老婆有些迫不及待的口气问道: “你跟咱们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你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李伟高于是把吕嘉怡跟自己说的话又重复一遍后,冲着吴全能的方向说: “吴秘书长,这次可真是运气不错啊,不仅能让秦书凯不爽,还有可能连带着把贾仁贵一块给办了,这市委常委中,一下子倒了两个,这种好事可真是千载难逢啊。” 吴全能听了李伟高的话,心里倒也忍不住激动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么唐平也很高兴,激动过后,他立即理智的问道: “吕嘉怡因为不会义务提供帮助吧?她有什么交换条件吗?” “哦,对了,秘书长,我还差点忘记跟你说了,吕嘉怡提出要把她调动工作到邻市才肯把资料给咱们,估『摸』着是心里有某种担心,等到调动工作程序走完后,自然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价格已经谈妥了,一百万。” “一百万?这女人不如改去抢钱好了?这么点事情就开口一百万,她可真是够贪的?” “嫂子,话不能这么说,一百万能扳倒两个市委常委,那也是不多的,再说,能为邬区长报仇,为吴秘书长出口心里的恶气,我认为,这一百万花的值。” “可你一下子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吗?” 邬大光老婆的话算是问到了李伟高的软肋上,他有些尴尬的伸手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口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到吴秘书长帮忙把吕嘉怡的工作问题『操』作好,还有一段时间,我再想想办法吧,办法总比困难多。” “钱的问题不大,关键是吕嘉怡说的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值得咱们费这么大的功夫?”吴全能坐在一边闷声说,对于吴全能来说,100万那是数目。 “放心吧,吴秘书长,我在红河县这些天对于吕嘉怡的情况已经了解的相当透彻,她所说的,在县里接待办工作期间,跟贾仁贵和秦书凯两任领导有暧-昧关系的说法,我调查过了,基本属实,这算是红河县很多机关人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再说了,我估『摸』着吕嘉怡应该不敢跟咱们玩虚的,你想想看,她要是玩虚的,为什么提出要调动工作呢,而且还是平级调动,压根就没有必要吗?”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吴全能冲着李伟高轻轻点头说。 “既然李主任已经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了,咱们就都帮帮忙,争取尽快把这件事给办成了, 只要成功了,那么就可以让秦书凯完蛋了。” 邬大光的老婆瞧着吴全能的脸上似乎还有几分犹豫,赶紧伸出胳膊肘捣了一下他,冲他使了个眼『色』。 吴全能瘪了瘪嘴唇,把这件事的可行『性』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后,冲着李伟高点头说:“既然这件事把握『性』很大,倒也算是可行的方案。” 李伟高瞧着吴全能也对这件事表示了赞同,赶紧凑过来对吴全能说: “吴秘书长,您是最清楚的,现在这世道,人的眼皮都薄的很,以我李伟高现在的史志办副主任的地位,只怕不足以让吕嘉怡完全信任,不妨,我稍候约个时间,让她跟您也见个面,您也正好通过谈话判断一下,这件事到底有几成把握。” 李伟高明摆着想要把吴全能拉进这趟浑水,只可惜吴全能早已把他的用心看的清清楚楚。 秦书凯的实力,吴全能心里是很清楚的,就算是唐平书记也对此人心有余悸,因此,在事情没有最后定调子之前,他本人并不想过多的陷入是非漩涡,毕竟做官后面斗是可以的,如果在前面斗,那就是不会做人了。 “有你跟她直接接触也就够了,我反正是能支援的地方,尽量支援,反正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只不过分工不同而已。” 李伟高瞧着吴全能圆滑的避开了自己想要说的重点,明白他的想法,狗日的,如果出事情,那么自己就是炮灰,心里无奈的笑了一下,只能顺口应道: “那也好,我来负责筹集一百万的事情,吕嘉怡提出的调动工作的事情就劳烦吴秘书长多费心了,毕竟,调动工作那也是需要找人的事情。” 吴全能低头思忖了片刻,这件事说起来难度不算大,知晓内情的人也是属于可控范围的,因此轻轻点头说: “好的,就按照李主任说的办。” 狡猾的吴全能从邬大光老婆家里出来后,心里不由盘算起来,他以前跟秦书凯之间的不愉快历历在目,有时候,自己感觉很有把握的情况下,却还是被他整的很不爽,现在凭着李伟高和吕嘉怡的合作就真的能把秦书凯和贾仁贵一举扳倒吗? 本来对付一个秦书凯,吴全能心里就有些没有底,现在加上一个贾仁贵,那也是一个老狐狸,官场多年,是个不倒的常青树,两天老狐狸跟两个狐狸斗法,似乎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是有的,好在两个狐狸的优势也是明显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说不准也能弄的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吴全能在心里仔细的盘旋着这个问题,突然, 他的心里冒出一个想法,长期在市委书记唐平身边服务,他对唐平的心思算是了如指掌,唐平心里其实早就看秦书凯不顺眼了,对贾仁贵也是一样,按照李伟高的说法,这次的事情要是能成了,市委常委中就会有两个常委被扳倒,这样一来,普安市的市委常委领导班子格局必定会发生重大改变,而这样的改变应该是唐平书记想要看到的。 既然这件事对唐平是有利的,自己若是到唐平面前游说几句的话,只怕把吕嘉怡调动工作的事情,安到他的头上,他也未必会反对。 这样想着,吴全能不由有些得意起来,自己的确是很聪明,李伟高出钱,唐平出力,如果到最后把对付秦书凯的事情给办成了,自己一样的享受胜利果实,如果一旦失败,自己也是早有退路,那就是和自己无关。 下午,普安市委书记唐平的办公室里,因为中午应酬省里来考察工作的领导,唐平多喝了几杯,整个人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4章 一个理由 树枝不是很粗,但也足有人类的胳膊大小,在自然无外力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断裂的如此的整齐。 这断裂面光滑,并不似自然一般的有新旧分层。 而且,还断裂的如此的......残忍,就像是被巨力强行撕扯了一般。 虽然看不到蜥蜴人,但普斯却能够感觉到他在暗处窥视他。 他站立在原地,看向四周。 山风柔和,树叶沙沙作响,不时有幼鸟讨食的声音响起。 却......依然不见蜥蜴人的踪影。 看来。他倒是沉得住气。 我并不认为蜥蜴人逃跑了。因为。同为受累,他从蜥蜴人的眼中看出了失血与战役。还有深藏语言眸深处的疯狂。像这样的吸引人。又怎么会因为。一点点的实力压制而逃走了。 自问。若他是新人的话,并不会。离他太远。世会在周围凡是寻找破绽,然后一击毙命。 是了,他一定还藏在暗处。看来。得想个办法把它引出来。 甲乙斗看了看四周又走到几棵树的附近。翻找查看。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深叹一口气考试气氛一般到了。转身离去。但。出乎朴实意料的是。一人并没有出现。 走了数百米土石方才停下脚步了,他怎么能够以常规的想法来设想吸引人啊。 像这。这种。战力强大。战斗技巧,丰富的物种,又怎么会被他这小小的拙劣。引蛇出洞之法欺骗。 如芒在背的感觉,人在萦绕。一人还在跟着他。还在他的身后。 不是猛然扭头。缺一就是幽暗的森林。潮湿的。泥土与青草的气味分分合。不在这里不在这里也不在这里。 这种被人再按中间做的感觉。太不好了。 在周围寻觅想要找到吸引人却毫无所破。治病毕竟是身经百战的野兽。且还有人类那丰富的知识作为底蕴。 他很快便想到了羽西,同一科目的变色龙。难道。一人也拥有变色的能力。这也就是说...... 蜥蜴人可能就在身边。! 我是明白的并不晚。但蜥蜴人动手也很快。见他在原地沉思。身边的一棵树,突然伸出一只利爪。躲避不及。侧腰部位立刻被弯曲一大块肉。 居然就在身边。连忙后退。跳到一棵树,罐子上。捂住流血的伤口双眼警惕地巡视下方。 就在刚刚的一击之后,蜥蜴人又隐去了身形。 这脚这个狡猾的生物并不打算和和 他硬碰硬。 宁普斯没想到的是。蜥蜴人看起来不仅拥有。变色龙的能力,还拥有能够降低自己存在感。哆来咪。去还能加上调节自身温度。 刚刚他就在身边朴实却一直没有发现他。要知道朴实现在的感官。敏锐绝对。嗯。难以想象的。 就算。数千里外一。一只青蛙跳到地上,它也能够察觉得到,但这些艺人就在他旁边这么大一支,他居然毫无察觉。 没办法。土司也只能先避其锋芒,躲在树冠之上。只要吸引人敢来靠近他那树冠便会抖动,从而让他发现吸引人。 他不信。昔人居然量。体重的能力都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各物种也太完美了。几乎无敌。所谓的一阶二阶在他面前毫无二般。 或许普斯猜得没错,奇异人并没有调节自身体重的能力。车上呆了半个多小时。就只有微风吹拂树叶。的放纵。 蜥蜴人或许已经离去。或许就呆在树下某处。适当地看着他。也会在。过两天到森林巡查中被人类发现。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呆在上面。等着西一郎按耐不住了。他将一些叶子摘下,然后插在自己的毛发之中。然后匍匐在树干上。远远看去。竟然和速融为了一体。 只能先暂时这样了。 人类巡查森林时是乘坐直升飞机从森林上空飞过的并不会靠近仔细察看,远远看去,这里被发现的几率很小。 但老天爷或许并不想让朴实这么轻易地过关,在夜晚时伴随着一阵轰隆雷声。倾盆的大雨落下。笨。 随着狂风雨雷电。整个森林都沐浴在了雨夜之中。 大树。在风雨中飘摇。只是紧紧抓住树干,心中有些担忧。现在这种情况正适合吸引人进攻,因为他上来时所产生的那点儿动静已经完全被封锁吹拂到东京掩盖。 对了,我能想到的。那么他也能想到,那么...... 普斯悄悄向前。随后取出。藏在身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两片树叶。 这是他运来伪造自身热量的途径。既然蜥蜴人能够拥有变色龙某方面的能力,那么。识别艺人的方式应该就是利用热量。 随后,朴实却也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旁。冰冷的雨中,它的热量。显眼只要。走出树叶燃烧。所产生的热量范围,他便立即会被新人注意到。 与其如此,不如就躲在。旁边利用树叶燃烧的热量来混淆视听。 然后守株待兔。 只要蜥蜴人还在这 里的话那么大概率是飞来进攻,这里的到那时,他从一旁。徒弟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几分钟过去了,但嫌疑人依旧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难道我。想错了七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不是很熟。因为现在雨已经越来越小,风也越来越小了,树摆动的幅度也不大。可到现在为止新人都没有现身。 很快,雨就要停封也要停了。看来虽然是离开了这里。土司将信将疑。 正要起身离开。却发现了不对劲。左侧前方的不远处。他看见了一片树叶滑落。 是的,没听错伐落并不是飘落。 还是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而这个东西极为顺滑。又缓缓的落了下来。 而在朴实的眼中眼前空无一物。利用听觉嗅觉也没有感觉得到。 难道.......蜥蜴人就在这里面。普斯微微停顿。并没有上前查看。而是淡定地转身。 蜥蜴人的动作很快。而且无比狡猾。他没有信心一击毙命, 他必须要江西一人引出来。然后。一击毙命于他。转身手中连接水龙弹雨血症之术。 随后,在一阵经脉的剧痛之中。倒数法融合在了一起。一只血红色的水龙枝头。朴实手中融合。 一步两步三步朴实, 心中默数。如果他是新人的话,那么一定会趁这个时候进攻,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好像没有任何的防御性。 只要集中要害就能杀掉普斯。嗯,出现了朴实做事很聪明并没有将感光放在虚无缥缈的吸引人身上。 而是放在了。整颗树与树周围的那些树上。任何一片叶子吹动。他都能够听到。不同方向的风。驱动不同重量的叶子会有不同的声音。 但这时这个声音却不是风的方向。有东西在逆风而行。朴实根本没有细看直接转身碰。 巨大的血色水龙。从掌心之中喷出。好。一道身影。刚从树冠之上窜起。还没来得及攻击便秘,做水龙直接。砸飞。七八颗。 低头。双眼平淡。看向手下败将般的心一人。 其人却并未在意别人的眼神。只是。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甚至连看都没看不是一眼。再次,在朴实眼前隐身消失。 走了吗。 可是有些疑惑,却不敢下去深究。而是直接在树干之间跳跃。 在树干子上。有必胜的把握带下去。他就会。袭人的隐身与偷袭之中逐渐。雨下不。 他并没有新人惹了他,他就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这样的愤怒太没有价值了,也太过儿戏。 他现在是一族之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快意恩仇的老鼠了。 跳到一棵树上。正准备在跳时却突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拉住随后。 一股巨力传来捧。他被硬生生的砸到地下。11根。巨大的数字一。泰山压顶般的姿势。落下。然后又以。批发山的。姿态。砸在吐司身上捅。 这一季的速度太快一环接着一环。他上寨为落下来,而解历时第二季第三季便到来了。吐一口鲜血吐出。 朴实凭借他身体的尖锐并未受到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5章 样板房子 《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就得生死磨砺》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被诸多生命奉为真理,视为无可争议的箴言,几乎变成亘古不朽的秩序,流传在无边无际的宇宙星空。 …… 搁在以前,木鱼便是其中之一,深深信奉这个真理箴言。 时光悄悄流逝,到了如今,面如枯槁的木鱼坐在韩东对面的彩晶沙发,不再顶礼膜拜,终于恢复冷静理智,懂得思考也懂得分辨什么是现实,至少不会再盲目崇拜。 事实证明。 他输了,输的彻底,输的一塌糊涂。 那恒星深处的生物,略微弱于虚洞级巅峰,根本不是木鱼可以抗衡的存在。 “唉。” 木鱼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他不开口,韩东也陷入沉默,不想伤害这位朋友仅剩的尊严。 嗡嗡。 航行器偶尔轻微晃动,穿行在茫茫星空。 窗外景象扭曲,色彩斑斓,韩东怔怔出神的看了会儿,低头整理青色衣角,同时也低声道:“你别急,回到薪火区肯定有办法的。” 对面。 木鱼没吭声,一言不发。 韩东靠在彩晶沙发,灵魂意念的威能充分内敛::“快到了。我们还有小半日就能抵达南圣古国本星区的传送设施,然后回到荒古殿堂薪火区……回到原始星门,肯定会治好你的伤势。” “传送很快的。” “只需眨眼间的功夫。” “木鱼你没通过第三重考核任务又怎么样,还有下次机会的。” 韩东仍然隶属原始星门,木鱼也如此。 闻听此言,木鱼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听起来不错。” 听起来确实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我不应该着急的。” 木鱼那双眼睛充满了黯淡。 以前的他,炯炯有神,充满无比的自信与朝气。此时却仿佛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埃……木鱼死里逃生,侥幸生还,没有死亡。但是他的生命本源遭到了巨大创伤,恐怕天才级别要跌落不少。 韩东抿了抿嘴,不知怎么劝。 不止眼前的木鱼,银河系辰河帝国的苏翁何尝不是如此?前者是急着磨砺己身,后者是急着晋升恒宫,全都出了巨大失误。 世事变幻莫测,莫过于此。 航行器内部静悄悄的,明亮灯光恰到好处,显得空荡荡的 宁静。三三两两的沙发错乱有序,小巧沙发桌搁着奇珍异果,还有类似于地球奶酪的美味甜品,弥漫一股相互纠缠的馨香味道。 仿佛盛开的花儿,那般清凉。 又如同翠绿草叶,琳琅满目。 “……看起来不错。” 木鱼默默坐着,注视摆在桌子上的甜点奇果,随手拿起一个天然正方形的红果,握在掌心握了一会儿。紧跟着,他颠了颠分量,又怅然若失的无声叹息,搁下方形红果,捻起一小块甜品放进嘴里,轻轻咀嚼,任由甜意渗透感官:“真甜,蛮好吃的。” “那是当然。”韩东笑呵呵的介绍起来。 方形红果名为鱼果。奶酪般的甜品则是韩东提供样品,智能机器人做出来的。 “哦?” “这是你家乡的特产?” 低头看了看,木鱼的黯淡眼睛难得露出一丝亮光。 韩东笑了笑,开口道:“奶酪可不算特产,登不得大雅之堂。我今天就给你尝尝我们家乡的真正特产——威震四海八荒无敌手,打遍山珍海味全俯首,至尊殿堂级美味:中华大烧烤。” “中华大烧烤。”木鱼怔了怔。 单单听到韩东描述,就有点流口水。等到食材备全,火焰凭空而生的跳动闪烁,伴随兹兹的响声,一滴滴醇香热油顺着饱满肉类慢慢滑落,令人陶醉沉迷,色香味俱全的十八般烧烤呈现在木鱼眼前。 一咬一大口,极其满足。 焦酥、鲜香、滚烫、麻辣,瞬间在口中沸腾舞动。 一嚼,忘记所有烦恼。二嚼,天上人间飘飘。三嚼……真香,木鱼找不出形容词了:“确实很有特色。不过与我家乡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怎么可能。”韩东吃着九分熟的土豆片。 “哈哈。” 木鱼站起身,撸起袖子。 …… 航行器内部,香气四溢,韩东招呼着乌俞也坐下尝尝。 三人感官极其敏锐,对美食要求更高,吃了一圈纯天然无污染的自助美食。乌俞拍了拍肚子,重新戴上帽子,笑眯眯的站在旁边。 “怎么样。” 韩东也笑着。 木鱼眼睛闪亮,点点头:“好,好,好。” 嗡嗡。 航行器退出亚空间航行状态,滑翔星空,到达目的地。韩东站了起来,打开舱门:“那就一起回去吧。” …… 浩瀚星空、人族疆 域。 星空人族作为四大生命族之一,共有三大核心殿堂。荒古殿堂便是其中之一。 荒古殿堂,浅红虚空,由十七个分区组成。人族古国通常分为十七星区,便是由此而来,暗暗契合殿堂构造。 荒古殿堂的某一处,回荡低沉笑声。 “有意思。” “韩东这小家伙很有意思。他懂得趋吉避凶也愿意承担责任,懂得逃命不可耻也愿意死战不退,很符合我的性子……那地球上的妖魔鬼怪,其实与宇宙万族并没有本质区别啊。” 墨台传承……星光级冥族与星光级星空之妖……蔚蓝地球的妖魔鬼怪肆虐时代……这些事,根本瞒不过人族至高存在的注视。 两个至高存在,正在讨论。 须知,人族殿堂,从来不鼓励生死磨砺。假如一个人经历无数次生死绝境,挣扎无数次危在旦夕,然后才能成为强者,那也意味着此人经常性莽撞惹事,根本不值得栽培。 天天生死磨砺,没准哪天就死了。 常常遇到危难,就得从自身找问题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6章 融入职场 就在秦书凯感觉总算是能松口气的时候,张晓芳找到了他的办公室。 大庭广众之下,张晓芳竟然把自己打扮花枝招展出现在秦书凯面前,这让秦书凯有些哭笑不得,若是面前是个有头脑,知廉耻的人,他尽可以拉下一张脸来,对来人说出一个,“滚”字就可以了,偏偏这个张晓芳是有些二百五的个『性』,好赖话都不一定听得出来,跟她说狠话也是白搭,这种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赶紧把要说的话给说完,然后请她走人。 张晓芳进门后,先是领导视察一样,在秦书凯的宽阔办公室里左右转了一圈,瞧着靠墙的书架上摆着一摞摞的书,嘴里啧啧称赞说,秦县长,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同志啊,就这书摆在这里,哪怕是不翻看里头的内容,封面上的字都看完,也能多认识几个。 秦书凯一向拿这种个『性』的女人没辙,不敢发狠,也不能随便她在自己办公室耽误时间太长,否则的话,就冲着张晓芳这身『露』出大半个身子的打扮,底下也传出风言风语来。 秦书凯冲着张晓芳没好气的说,妹妹,你要是看完了,就赶紧坐下来成吗?我这里手里多少事情压着呢,你有事赶紧说,没事赶紧走人。 张晓芳瞧着秦书凯一副不待见自己的口气,杏眼圆睁,冲着秦书凯瞪了一眼说,秦县长,我也是红河县的老百姓之一,有你这样态度的父母官对待百姓吗?再说,我还是你的客人,客人刚来,你就撵人家走? 秦书凯赶紧解释说,张晓芳,我这是办公地点,这不是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张吗?十分钟之后,就有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你要是真有事,现在赶紧说,还有点时间。 张晓芳哪里知道秦书凯话里的真假,一听说只剩下十分钟的谈话时间了,赶紧走到秦书凯的办公桌前,满脸堆笑说,秦县长,我今天是真有件事要请您秦大县长帮忙。 这就是张晓芳这种『性』格有些二的人行事作风,说话做事干脆利落,能猛然的从某个话题上,一下子转弯特别快,想说什么,立即就说,一点铺垫都没有。 秦书凯点头说,行了,我这认真听着呢?什么事? 张晓芳很是高兴的说,我就知道兄弟你是个爽快人,我就是冲着你这直『性』子,才会过来找你帮忙的。 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秦书凯由“同志”变成了“兄弟”。 张晓芳神秘兮兮的口气说,秦县长,姜蔷失踪了,你知道吗? 秦书凯知道张晓芳说的屠德隆的妹妹,脸上装出奇怪的表情问 道,姜蔷是谁?她失踪了关我什么事?要是这人跟你有关系,你可要去公安局报警吗?跟我说了,我也还得跟公安上打招呼,你又何苦要绕一圈呢? 张晓芳轻轻的摇头说,秦县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屠家五虎的所作所为,我的确也有看不过眼的时候,这些年,这兄弟五个,尤其是屠德勤和屠德虎在红河县的地面上没少干坏事。 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秦县长说清楚了,干坏事的是屠家的几个兄弟,跟他们的妹妹姜蔷无关,姜蔷只是个单纯又善良的女大学生罢了,现在几个哥哥都出事了,原本心情已经低落到了极点,要是再受什么刺激的话,真能要了这姑娘的一条命了。 屠家兄弟五个,就有这么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子可是屠德隆老母亲的命根子,无论如何,这姑娘是不能再出事了,否则的话,那就是要搭上两条人命的大事了。 秦书凯见张晓芳嘴里的称呼又开始转变为秦县长,心里也基本明白了她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只是她怎么就断定,自己会帮她找姜蔷? 秦书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张晓芳,屠德隆的事情,我也感到相当惋惜,前一段时间,他心里一直对我有些误会,说起来,我跟他之间算不上有交情,现在他的妹妹出事了,我真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帮他妹妹一把? 张晓芳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说,秦县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难道我站在这里,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随着那重重的一拍胸脯,秦书凯感觉张晓芳的胸部稍稍晃动了几下,很有料,对任何男人很有诱『惑』力。 他摇头说,张晓芳,我看在你跟冯燕是老同学朋友的份上,给你几分面子,不过屠家的事情,我是真心不想搀和,屠家在外面眼里和我是仇人,我不方便出面,依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晓芳见秦书凯一口拒绝了自己的要求,气哼哼的坐到秦书凯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撅起嘴巴说,秦书凯,我一直以为你拿我当朋友看待,所以才会亲自过来找你,看来,我是看错了。 秦书凯说,张姐,我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也谢谢你把我当朋友,可你的身份毕竟是屠德钧的老婆,就算是老婆也是合法的拿证夫妻不是吗?屠德钧出事了,很多人认为是我所为,所以我们也是仇人,在姜蔷的事情上,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观点,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帮屠德隆的妹妹呢? 张晓芳把眼珠转了一圈说,秦县长,看来我是不得不把实话秃噜出来了,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过来找你帮 忙,也是受到了高人指点,否则的话,我又怎么会把找姜蔷的事情,赖在你的身上,就是因为有人告诉我,找到你帮忙就一定能找到姜蔷,换了找谁都不行。 张晓芳一下子把话说的那么袒『露』,这让秦书凯感觉有些『迷』糊,听张晓芳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难道是林家安等人在办事的时候,走漏了风声,那是不可能的。 张晓芳见秦书凯低头不语,赶紧抱歉的口气说,秦县长,我不是那个意思,兄弟,你也别往心里去,我早就跟你说过,屠家兄弟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女人,过好自己的日子,但是姜蔷的确是个好孩子,我不忍心看她出事,秦县长你只当是做善事,想办法帮我一把好不好,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7章 防疫增粮 同时心里想着: “秦先生如此让院长重视的人物,对我们态度如此平和,丝毫不倨傲,从不颐气指使,真是让人心生敬佩啊。” “嗯,再见!” 秦阳笑容不减地看着王列转身离去,直到他们乘坐飞行车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 “就要离开了啊!” 秦阳转过身来,看着他住了一年多的房子,眼神渐渐飘忽,思绪飞远。 以前,这里有小楼儿,有师父楚风阳,有小红,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了。 还记得从前,自己经常偷空和小楼儿一起坐在绿绿的草坪上,在云彩变幻间无声交眸,在清风拂过时笑谈执手。 还记得从前,自己没事就去偷师父藏起来的好酒,结果被师父追的满院子跑,弄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还记得从前,自己缩在温暖的被窝中,和小红小声交谈,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同伴,向她吹嘘以后自己会如何如何厉害,威震宇宙。 那些故事已经被流光轻轻擦拭,留放在炙热的心中。 分开,是为了下一次喜悦的重逢。 再见时,秦阳一定会让师父他们大吃一惊! 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秦阳眼神逐渐清明,所有的思绪都已经被收好。 那么!出发!秦阳迈开大步,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房子,前往离他最近的龙漫飞机场。 要到龙漫飞机场,秦阳就必然会穿过龙漫大街,正好他有一些东西也需要买,比如买几块稀有矿石当做零嘴,买一些简单的野外探测生存工具。 他会坐飞机从龙漫机场到东炎帝国边境的枫叶镇,枫叶小镇目前为止并没有处于战火之中,还算安全。 然后他再感受一番呼唤的方向,确定自己的行进方向,不过他有一种预感,那地点应该在丛林中。 所以他必须提前买好一些必要的装备,他不知道在枫叶小镇能不能买到。 至于能不能带上飞机的问题,陈松会帮忙解决的,之前他已经给秦阳发过来了电子凭证。 秦阳达到进阶武者后,走路快了很多,不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了那用仙族传统文字写着“龙漫大街”的巨大石门。 走进了石门,秦阳睁大了眼睛扫了一下,发现眼前的情景和以往不太一样。 此时,龙漫大街的中央被划分了一条大约5米宽的难民临时通道,用可折叠式维纳烯材料栏杆与旁边隔开,两边是神工城本地居民可以走的地方。 大街上真正的游客已经不多了,不复以往的热闹,也没有了以前充满热情的吆喝,往常座无虚席的饭馆只有两三个人,甚至已经打烊。 无数的人类警察带着配有攻击性武器的智能机械警察站在通道外面,指引难民的行进方向,宣传难民应该遵守的规则,维护治安。 通道中很多难民正在向前走着,他们要穿过龙漫大街,到达神工城南区北面的难民集中安置场所。 难民们并不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穿的干干净净,面容整洁,显然受过神工城的援助。 秦阳想起了昨天电视上报道的新闻,因为东炎帝国与万炎联盟真刀真枪的战争,大约5万的难民从两国的边境进入神工城的范围,龙漫大街这里只是一部分,他们将在警务人员的指引下,抵达神工城在南区设立的几处难民集中安置场所。 怪不得游客少了很多,这样的情况很难有玩耍观光的心情。 难民民走的很安静,没有推搡和踩踏,老人小孩都得到了特殊关照,人人谦让有礼,显得秩序井然,即使说话也是小声交谈,更没有什么闹事捣乱的。 当然这和神工城的政策有关。每一位进入神工城境内的难民都必须在通讯器上进行电子登记,如果通讯器损坏或者遗失,警方会免费发放临时通讯器。 即使第一道关卡没有登记完,在后面的关卡还可以登记,如果你在第十道关卡还没有进行登记,那么你就会被警方逮捕,被判定为恶意行为。 当然,你可以反抗,只是会被就地格杀。 从难民们进入神工城开始,就有无数的警察和智能机器人宣布规则,如不许寻衅滋事,不许欺负弱小,不许大声喊叫,不许走出规定范围。 如果有人违反规则,就会被警察逮捕,要是反抗,就地格杀! 一个全副武装的智能机械警察可以轻松对付数百位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那就是一场屠杀。 所以难民们都很守规矩,没有人惹是生非,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居民和难民们也没有什么矛盾。 让难民在神工城闹事,就是一个笑话,任何不合规矩的行为都必须得到制止。 难民们要是团伙闹事,就把他们逮捕关押,严重的直接执行死刑。 如果有谁同情难民,觉得应该把本城居民应有的权力和利益削减,都让给外人,那么首先应该把他的房子和工作让给难民,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当然,如果难民遵守法律,遵 守道德准则,神工城决定留下他们,就要想办法帮助他们适应融合,有尊严的活下去,共同为神工城的发展做出贡献。 “看来许姨真的是很有能力呢!未来我是不是应该把许姨拉过来管理我的地盘呢?” 秦阳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有秩序和道德,不禁心里想着。 秦阳中途拐进了龙漫大街的副街,走进了店铺“珍惜矿物交易所”。 他见到了有两个多星期没有见过的马拉斯戴尔,买了一些看起来“味道”不错的矿石。 马拉斯戴尔很高兴见到秦阳,伞盖都变成了黄色,触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舞,和秦阳愉快地交谈了一会儿。 秦阳得知马拉斯戴尔是为了锻炼与人类交流的能力才来到这间店铺的,不过很多人类只是好奇才过来看看他的,只有秦阳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秦阳便邀请马拉斯戴尔去自己的小饭馆工作,正好他缺一个帮手,马拉斯戴尔非常高兴地接受了秦阳的邀请。 临走前,秦阳和马拉斯戴尔交换了联系方式,他告诉马拉斯戴尔有事出去一段时间,等他回来就会联系马拉斯戴尔。 随后秦阳又去其他的店铺买了一些野外生存探险装备,还有零碎的一些绳索,药物,刀具之类的。 秦阳抵达龙漫机场后,见到了陈松,在他的帮助下,顺利坐上了飞机。 东炎帝国之旅开始!这必将是一段不同寻常的旅程! “轰隆!”4个小时后,神工城南部航空的非消音式蓝鹰250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缓缓降落在东炎帝国的枫叶机场。 秦阳身穿暗红色的风衣,踩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鳄龙皮鞋,背着亮红色的背包,戴着一副顺手从地摊上花15东联币买的廉价墨镜,随着人群施施然走出了枫叶机场。 他这身行头是他出发之前精心挑选的,反正他自己觉得回头率一定很高。 身材魁梧不凡的秦阳戴上了漆黑的廉价墨镜后,顿时显得高深莫测。 高傲的步姿,紧抿的嘴唇,笔直的眉峰,秦阳身上一种生人勿近的剽悍气场油然而生,让同样走出机场的行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爸爸,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叔叔是干什么的啊!还背着和我一样的红包包哦!” 秦阳身后不远处,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对着旁边的中年男子脆声问道。 中年男子俯下身来,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他啊,一看就是 帝国哪个三流小家族的保镖,这种人很不讲道理的,欺软怕硬,以后如果你遇到和那个穿红衣服的叔叔一样的人,离他远一点就对了,爸爸不会骗你的。” “哦!”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妈妈,为什么那个戴着墨镜的叔叔旁边很少人啊!” 秦阳左边,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金发小男孩转头看着他的妈妈,小脸疑惑地问道。 “孩子,妈妈跟你说啊,这种人一看就是当保镖的,要是来自哪个大家族的话,可能身上有合法的枪械,很危险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8章 废除律法 由于朝廷下令,以及百姓的苦苦哀求,八大门派与魔宫的第二战已然迫在眉睫。一个月前,云神教的教主云途和天音教的教主凌无眉曾前往了苗疆一遭,遇到极乐坊的蛊毒高手绛,不敢再冒然潜入寻找匠师赵长宫求得曼陀罗宫的机关图纸,固然退了 回来。花碧倾开始缠着皇甫青天继续练习《花针诀》,在大战来临之际,无论达到什么程度,总能稍作抵抗,她要亲眼看到紫风月,是不是真的变成了正邪不分忘记过去的白婠 婠。重云知道赵华音的蛊毒死士早已练成,就等着这一站,又听说一早儿百姓就聚集在桃花山庄门口,便知晓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时候,八大门派必然要与之一战,就算失败 ,也可以搓搓魔宫的锐气。 当即便去桃花山庄找到了皇甫云,告诉他人与蛊毒死士对战,势必会死伤无数,若是星天战肯制造死士出来,还可以一战。 皇甫云听后,也觉得甚有道理,便去找皇甫青天商议,将重云的话告诉了皇甫青天。 皇甫青天却有些迟疑:“制造死士本就是伤天害理的事,即便是死去的人,也该入土为安才是,星老鬼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第一战时的死士,把头砍下便可以断了他的攻击,但是这一次的蛊毒死士,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旦中了蛊毒,极有可能来不及救治!”皇甫云说道。 皇甫青天皱了皱眉:“看来,不得不调出八大死士了!” “可是,爹,您忘了,盟主堂出来的奸细,可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呢!万一魔宫知道万里长宫没有八大死士的看守,只怕会出乱子。” 飞盾说道:“是啊,青爷,万里长宫里有魔宫乱党,还有魔门兵器和秘籍,若真的有人闯入,破了机关,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青天神情严肃:“你们忘记了,第一站时,金瑶的弟弟金冲是如何死的?这一次的蛊毒死士,一定充满无药可医的剧毒,自然要调出八大死士,我们没得选择!” “八大死士固然厉害,但是曼陀罗宫的死士众多,免不了会让人乱了阵脚!”飞盾说道。 “除却八大死士,我们必须还要有所防范,我会去找星老鬼和殷先生,希望他们能够一起研究出对抗蛊毒死士的办法!”皇甫青天说道。 无鱼站在房檐的阴凉处,眺望着远方人烟稀少的闹市,抱着双臂,孤黑剑立在他的身旁,闪烁着冷冷寒光。 忽而流星纵身一跃,立在他的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在没 有魔宫作乱的时候,集市总是人来人往的,热闹极了!” “若是洛阳城变成了一座空城,亦不知白之宜统治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无鱼淡声道。 “她根本没有把洛阳城看在眼里,更不会把天下看在眼里,人站得越高,就会越发空虚,她得到了一切,失去的却更多!”流星说道。 无鱼勾起嘴角,转头看向流星,笑道:“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不是吗?” “话也并非如此,我更喜欢活在当下知足常乐!”流星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丢给无鱼,回身便飞了下去,声音由近及远,“一颗可保一月!” 无鱼打开红色瓶子放置鼻尖嗅了嗅,原来是体香丸,一时恍惚过后,不禁暖上心头。 曼陀罗宫,玄冥大殿。 久违了,这样的感觉,可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家,如今却像一个前来拜访的客人。 白之宜高高在上,白衣华贵,不怒自威,只是那张强取慕雪隐的脸有些怪异,只要她轻轻一笑,或是微微一怒,都会变得极为扭曲。 东方闻思记忆里的那张脸,如今变得这般扭曲,也是甚感唏嘘:“宫主找我不知所谓何事?” “本宫主要你把皇甫雷手里的天残剑带回来!” 东方闻思惊呼道:“天残剑是皇甫雷的佩剑,他是不可能给我的!” “你是偷也好,抢也罢,若是三日后,本宫主没有看到天残剑,你一定会见到你亲近的人身首异处!”白之宜用着很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威胁的狠话。东方闻思敢怒不敢言,她气的浑身发抖,却只能强忍着这股耻辱的怒火,奶娘巫溪已经死了,如今自己最亲近的人只有紫魄和皇甫雷了,就算不是他们,换作小水滴、巫 涅或是水涟漪替她惨死,她都觉得过意不去,便只得点了点头,不想在多留一刻,回身便大步离开了玄冥殿。 回到烈火宫的东方闻思再也无法忍耐,她推掉了桌上的茶杯,打碎了木凳和所有摆饰,直到她无能为力的跪在地上,抽泣不已。原本白狐和假扮成莫忆的绛正在商议事情,见她一进来就发泄似的打碎东西,都没有阻拦她,直到她倒下,白狐才走过去,心疼的将手抚上她的肩膀:“闻思,白之宜她是 不是又为难你了?” “她想要皇甫雷的天残剑,却为何偏偏让我去!” “这不是明摆着的,既得到了天残剑,又能看到你痛苦的样子!”绛低声道。 东方闻思抽泣道:“皇甫雷宁愿放 弃我,也不会丢下天残剑的!”白狐沉声道:“闻思,虽然我很讨厌皇甫雷,但我必须要替他说句话,虽然我不知道一世葬到底是什么,但是打败白之宜之前,皇甫雷需要天残剑!他也想用自己的方式, 来让你摆脱白之宜的控制!” “我和皇甫雷之间本就正邪两立,我不想再辜负他对我的信任了!”东方闻思叹道,“可是白之宜,她威胁我,我没有办法不这样做!” “闻思,别有罪恶感,你把天残剑偷回来给白之宜,解燃眉之急,然后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再把天残剑夺回来!” 武月贞因为妙儿的死黯然伤神,幸有李叶苏每天都来陪她,再加上玉翘的照料和耍宝,才得以让武月贞重现笑容。 只是有时候,她还是常常错把玉翘叫成了妙儿,恍惚中,也会看到妙儿再为自己倒茶,为自己收拾衣物。门口又聚集了一批百姓,到了晌午,一部分人离开,一部分则进入桃花山庄吃顿午饭,武月贞作为桃庄大夫人,自然也要振作起来,悉心招待,李叶苏随即左右,也颇有 架势。 “姐姐,再这样下去,我们桃庄的粮库可就要空了!”李叶苏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百姓若非是家破人亡,丧失能力,也不会每日来桃庄讨饭吃了,都是可怜人罢了!”武月贞叹道。 李叶苏有些心急道:“江湖动荡,我们桃庄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总不能只依靠桃花山庄的救助吧!难民这么多,皇帝是不是也该体察体察民情了!” “算了,叶苏,我们也当是做好事给后人积德了!”武月贞笑道,“总不能辜负大家对老爷对桃庄的信任吧!” 皇甫雷和皇甫云并肩走来,皇甫云背着双手,笑眼盈盈,皇甫雷则拍着肚子,似乎吃得很饱的样子:“两位娘亲,飞盾叔父,爹让我和二哥来瞧着,你们可以去吃饭了!”为了安抚百姓的心,所以都是下人们忙碌着饭菜,两位夫人和三大护法,皇甫青天和云、雷两位少爷轮流招待的,但实际上,也是为了怕会有魔宫的人易容混进桃花山庄 ,故而必须由他们亲自看管。 “三弟,你瞧着那个老人家,是否有些怪异?别人都在吃东西,唯有她在东张西望,似乎并不饿的样子!”皇甫云低声道。 皇甫雷顺着皇甫云的视线望了过去:“是她!我认识那个老人家,她不是大户人家的老太君么?怎么也来桃庄吃饭了!” “你认识她?难怪她总是四处观望,看到你之后,才安心的 吃东西!想必,也是糟了难!”皇甫云说道。 “二哥,你继续盯着,我想去问问那个老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罢,便大步走到了那个老人家的面前。 看到皇甫雷朝自己走来,东方闻思的心别提有多紧张了,她不敢有一点点的警惕心,因为一旦过度警觉,就会从老化的样子,变成了杀人的妖女。 “老人家,是不是您的家也遭到了魔宫的毒手?”皇甫雷问道。 东方闻思也没想到,皇甫雷竟然还记得自己这般苍老的模样,便有些感动的说道:“是啊,就剩我自己了,没想到雷少侠还能记得我这个老人家!” 皇甫雷四处看了看,偷偷的凑到东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29章 无德无智 辽阔的山林间,起伏的山丘中,那些鲜红色的狼影,忽隐忽现,奔跑不停。 藏在树梢的林云,并未轻举妄动。 “好像有些不对劲……” 前方开阔的山丘之中,奔跑有序,进退有度的狼群,突然出现了些许波动。 轰! 来不及查看清楚,昏暗的山林间,传出一道震天狼啸。 那狼箫之声,震耳欲聋,蕴含莫大的怒意。一股恐怖的气息,在林间迷荡,狂风呼啸,惊起无数妖兽。 林云浑身气血震荡,耳膜发痛,风声鹤唳,卷起无边尘埃。 “血狼王?” 林云面色微惊,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血狼王乃是玄武四重巅峰妖兽,在魔云山脉魔性的滋长下,远比外界妖兽要来的可怕。 之前,他原本估摸着,就算再强也只是妖兽。 不会武技,不懂身法,定然比不上人类翘楚。 可这一声狂啸,令他心中暗自吃惊,血狼王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 真元灌目! 体内两条玄脉链接的窍穴,尽数被打开,浑厚的真元在玄脉中激荡。他以岁月之力凝练后的真元,不断刺激着与眼窍有关的窍穴,视野在这昏暗的空间内,不断延伸。 片刻后,他看到七八里外,一头长达近十米的血色巨狼,眉心有白色的毛发。 像是一轮弯月,刻在其中,蕴含着淡淡的王者之威。 狼群霸主,血狼王! 这血狼王,比起寻常的血狼,光是块头就大上了好几圈。眉心处的白月印记,让其妖煞之气,多出一缕王威。 嘶吼之间,恐怖的气息,震慑着方圆二十里的山林。 数不清的妖兽,在这王者妖煞面前,瑟瑟发抖,颤栗不止。 “我不信,你能有命活着回来!” 玄武殿中,人榜前十张烈,冰冷无情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忆起来。 甲等五星任务,确实不简单。 可笑……我之前居然还想着,十招击败这血狼王。 若真这样想,只怕凶多吉少,生死难料。 光凭这一丝王者妖煞,残暴的嗜血魔猿,在这血狼王面前,就完全不够看。 “可恶,赶紧跑!这血狼王竟然掌握着王者妖煞,已经能媲美玄武五重了!” 七八个武道三重到四重之间的少年,身上带伤,神色紧张,仓皇而逃。 “不要慌!我断后,你们千万不要分散。” 仓促间,一名身材高大,面色冷峻,身背长刀,带着黑色拳套的少年,站了出来。 在那血狼王扑来之际,他狂啸一声,宗门服饰轰然碎裂。露出黄铜般的身躯,古老的龙象图案,在他背后浮现。 龙象之威轰然暴涨,五指紧握,爆发出连绵炸响。 嘭! 来势汹汹,妖煞弥漫的血色巨狼,在他这一拳之下,竟然被轰了回去。 炸雷般的声音,在平地间暴起,腾起无尽气浪。 “好强,这是龙象战体诀,混元门缎体功法!” 七里之外,树梢上的林云,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看来这帮人,都是混元门的弟子…… 大秦帝国,凌霄剑阁、玄天宗、魔月山庄和混元门,四大超然宗门并列,不分高低。 宗门彼此之间,多少有些摩擦,明争暗斗不少。 但大都保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表面上还算和谐,不过据剑阁的老弟子说,凌霄剑阁与混元门颇不对付。 具体原因,林云不得而知。 混云门算是他当初,未踏入大秦帝国前的一个选项,但了解也不算多。 前方恶斗,并未结束。 冷峻少年实力虽强,可与这血狼王差距还是有些明显,他那些师弟师妹都带着伤。 眼下,只能由他断后,没法帮忙。 “滚!” 苦战一番,效果不佳,冷峻少年,狂怒之下,将背后的长刀拔了出来。 刀光凛冽,弥漫着浑厚而磅礴的刀意。 哗! 一股刀芒,冲天而起,像是万里寒江中窜出来的铁索,直冲血狼王。 咔擦! 电光火石间,刀芒轰中血狼王腹部,冷峻少年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喜色。 “左云师兄,小心!” 后方逃窜的几名混元门弟子,惊呼声暴起。 嗯? 冷峻少年略显诧异,等那血狼王起身后,才惊愕的发现。原本以为,可以洞穿血狼王的一刀,居然只拉开了一道可怖的伤痕。 远远没有达到,重创血狼王的目标。 “王者妖煞,竟然凝为了实质……” 树梢上的林云,看的清切,那一刀像是铁索寒江,豪情万丈,浑厚而澎湃。 若是真能命中,即便是林云,也得受伤不轻。 可那血狼王在要 中刀之际,于腹部凝聚出粘稠般的黑色魔气,抵消绝大部分的刀意。 暴怒中的血狼王,展开疯狂反击,对天长啸。狼口张开,凝聚血色光芒,其体内妖元不断汇聚压缩,宛如一轮血日,照亮八方。 呼哧! 名为左云的冷峻少年,还未反应,便被那血日爆射出来的光柱轰中。 噗呲。 左云吐出一口鲜血,重重落地,脸色微微泛白。 蹭蹭蹭! 倒地的左云,手掌在地面猛的一拍,竟然站起来,狂奔不止。 如此肉身,当真惊人。 换做常人受此一击,不死也得残废,哪里还能跑的飞快。 左云颇有担当,即便受伤不轻,却未将血狼王引向自己师弟师妹那边,展开身法,竟然朝林云所在的方向奔了过来。 “发现我了?” 应该不是,隔着七八里的距离,他不可能感应到我。 更何况,他与血狼王激战,绝不敢分心。 那可是随时都会丢了小命的事,只能说是巧合了。 林云脑海中,思绪如电,片刻后有了决断。与树梢上,缓缓闭上双目,丹田处三十六片紫鸢花,一片一片,不停的绽放。 浑厚而浩瀚的真元,与体内激荡不休,紫鸢剑诀疯狂运转。 “畜生!去救师兄!” 那原本已经安全的混元门众人,瞧见左云独自将血狼王引走,双眼顿时通红一片。 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一群人愤慨不已,追了过去。 茂密的山林间,在血狼王的狂追之下,惊起漫天狂风,飞沙走石,落叶如雪。 可怕的气息,让林中回荡,让人心惊肉跳。 七八里的距离,对于狂奔中的左云和血狼王,都不算太远。 一盏茶时间过去,狂风吹拂,撩起林云额前长发。露出他清秀俊朗,菱角分明的面孔,眼睫毛微微一颤,深邃的双目陡然睁开。 轰! 漆黑的双眸中,一股锋芒,犹如出鞘的宝剑,闪烁着星辰般光辉。 “死!” 看也未看,他从树梢上,一跃而下。 体内疯狂迷荡的浑厚真元,彻底激发,三十六片花瓣,轰然绽放。 生死间领悟的磅礴剑意,一闪而逝,浩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0章 后调十年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突兀的,随着这声音响起,一个三维立体投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那投影。 “你就是瓦隆·弗朗西斯?” 萧白打量着投影。 瓦隆·弗朗西斯身披宽大的黑色斗篷,双手戴着白手套,脸上戴着个面具,看不清其面目。 “没错,我就是泰坦商业帝国的缔造者——瓦隆·弗朗西斯。” 这些人一进入贝塔市,瓦隆·弗朗西斯就通过监控发现了他们。 顿了下,瓦隆·弗朗西斯继续道:“阿尔法幸存者联盟派你们来我这,是想得到源病毒X原液吧。” 瓦隆·弗朗西斯,那可是一个传奇人物。 裁缝之子,白手起家,从无到有,一手缔造了全球首屈一指的商业帝国——泰坦! 他不仅是商业奇才,同时其自身也是生物遗传学方面的权威专家。 萧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笑道:“听闻瓦隆先生一直致力于环境保护。” 在泰坦大厦的大厅,墙上就挂着一幅瓦隆·弗朗西斯的照片,以及一大段文字的介绍。 “世间污浊,确实需要净化。” “冒昧的问一句,源病毒X是意外泄露,还是……” “自然是意外,我虽然疯狂,但并不是疯子。至于我为何要研究源病毒X,只要你们能走到我的面前,便能知晓一切,而且最后一支源病毒X原液也可以给你们。 那么,接下来,我们玩个有趣的小游戏吧。” 说到这里,就见一台升降机从天花板降下。 “我在泰坦大厦的顶层等你们。” 瓦隆·弗朗西斯的投影消失。 “我们……去么?” 他们的备用弹夹都已经打光,剩余的子弹也不多了,接下来肯定更加的凶险,一时之间,有几名玩家有些犹豫。 “我们没有选择,若是我们不去,难保那家伙不会往仓库内释放毒雾。” “确实,走吧,没什么好犹豫的。” 众人点点头,踏上升降机。 而在源病毒X实验室,那台黑屏的电脑突然亮起,一项项数据不断的在闪现。 第60层。 升降机停了下来。 门开,外面是一个走廊。 “大家小心,这里可能有捕食者。” 众人刚走出升 降机,就听到了粗重的低吼声从走廊的左侧传来。 很快,他们便见到一头捕食者奔来。 这头捕食者跑的过程中口水流了一地,一看就知饿了好几天,它的移动速度飞快,他们打出的子弹很难命中要害。 移动靶确实难打,不过,在他们这些玩家中,也是有枪术了得的。 最终,这头捕食者被“名字好难取”一枪爆头。 走廊的一端是封住的,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捕食者奔来的方向走去。 尽头是一台去往上一层的电梯,他们搭乘升降机来到第61层。 他们直接出现在一个实验室中。 在他们的前方有三个注满未知液体,巨大的玻璃圆柱体。 里面各有一头捕食者。 萧白抬手开了一枪,玻璃并没有碎。 这个实验室除了实验品,自然少不了各种实验器材。 “这头捕食者个体貌似更大些,肌肉线条也更完美。” “瞧那爪子,跟刀似的。” 在其他人都警惕地盯着那三头不一样的捕食者的时候,萌喵不吃鱼则走到一旁,在一台电脑前坐下,开始破译。 盯了有两三分钟左右,那玻璃圆柱体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众人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又过了五分钟,他们不再这么傻愣愣的继续盯着。 开始寻找出口。 “在干啥呢?” 萧白走过去,坐在萌喵不吃鱼旁边的一条转椅上。 “我发现整栋大厦的能源系统已经完全开启,网络也已经完全联通。”萌喵不吃鱼盯着电脑,微皱着眉,神情专注。 “然后呢?”萧白笑着道。 “笨。” 萌喵不吃鱼鄙视地斜瞥了眼萧白,“地下生物研究中心的网络已经连接上了整栋大厦的网络。 而之前,我在源病毒X实验室其中的一台电脑内植入了‘跗骨之蛆’病毒,只要有人使用网络,立即就会被追踪到并自我复制、伪装、隐藏和进化,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算是再强大的防护也会被攻破。” “真的假的?那怎么还没攻破?” 萧白有些惊奇,这妹子的黑客技术好犀利呀。 不过,听说程序猿大多秃头,而且越秃越强。 萧白瞥了眼她乌黑的长发。 “都说了需要时间,哪有这么快。” 哗! 突然,就见那 三头怪睁开了双目,同时玻璃圆柱体齐齐碎裂。 萧白虽然一直在与萌喵不吃鱼说话,但他手中却始终拿着枪,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那三个玻璃圆柱体。 在玻璃圆柱体碎裂的一瞬间,他果断的抬手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那四溅的玻璃和液体,击中最右侧那头怪的眼睛,但这头怪的生命力貌似更加的顽强,它并未死。 一枪不行,那就两枪三枪。 萧白连续对着那头怪开枪,第四枪终于是干掉了那头怪。 这是头眼能视物,捕食者的进化体暴食者! 暴食者的实力明显比捕食者强。 一头暴食者逮着屎壳郎兄不放,最终他子弹打光,只能动用能力短暂钳制暴食者,然后将一枚手榴弹塞入暴食者口中,干掉一头。 至于最后一头,则被众人打残。 杀死了所有的怪物,萌喵不吃鱼道:“我攻破了泰坦大厦的安全防护网络,获得了最高权限,我能带你们直接到达最顶层,找到瓦隆·弗朗西斯。” …… 第100层。 这一层空荡荡的,没有走廊,也没有房间。 但却有许多的电梯。 “这里是中转楼层,若不在这一层转乘17号电梯,根本到不了最顶层。” 众人跟着萌喵不吃鱼直接出现在了中转楼层。 泰坦大厦的设计颇为古怪,不谈地下的生物研究中心,六十层以下倒是与一般的大楼没多大的区别,但六十层以上则作了些巧妙的设计,存在各种机关暗门,如同堡垒,又像是迷宫。 中转楼层的设计,能最大限度的提高安保级别,就算有人混入大厦,也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1章 官署之中 这一段几分的直播录屏,被传得到处都是后,原本的一些吃瓜群众们都震惊了。 无数人都怀疑罗琳琳这是在作假,这是一场优秀的炒作! 接下来,就该是推销产品了吧? 比如她的脸是被什么产品治好的,或者什么美容医院治好的? 有这样的关注度,广告效果岂不是会特别好? 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罗琳琳做得太明显了,这样的效果,骗鬼的吧? 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来做,那说不定还真有效果。 可惜罗琳琳太急了,所以就显得特别的假。 这么假,谁信谁就是傻逼! 网络上沸反盈天,主要都是在喷罗琳琳的。 吃瓜网友们都觉得她太心急了,这是多想坑大家的钱包啊?! 而原本的那些罗琳琳的粉丝们,看到网络上这么多骂罗琳琳的,一开始还是帮着说话,可是说的人实在太多了,罗琳琳的粉丝们也顶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说的人多了,罗琳琳的粉丝们也有些半信半疑了。 罗琳琳不会真的就是为了炒作吧? 特别是那些因为劣质护肤品而烂脸的粉丝,更是心里五味陈咋的。 如果这才是事情的真相,那她们真是瞎了眼了。 居然会觉得罗琳琳这个美妆博主值得信任,值得信任会故意让她们烂脸吗? 值得信任会搞这种炒作吗? 无数的质问从她们心里冒出,越发的让人愤怒。 而看到罗琳琳发的公告,要求大家脸部出了问题的,截图订单加照片附上地址私聊,这些人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罗琳琳。 最终,还是有部分人,抱着其他的心思,将地址之类的发给了罗琳琳。 这其中,就有一个同样为美妆博主的女生。 不过她并不是罗琳琳的粉丝,纯粹就是因为罗琳琳发了视频推荐这个牌子的护肤品,而她最近准备做一期国产护肤品的测评,刚好看到后,也就购买了一套。 同时也是跟风蹭个热度。 要知道罗琳琳在美妆博主圈子里,那就是推一个产品就能带上一阵风的女人。 这位美妆博主刚开始做博主的时候,她的粉丝们就会要求她测评一些罗琳琳推荐过的产品。 久而久之,她在做视频的时候,也会选择一些风比较大的产品来做。 这次罗琳琳的视频一出,她就预料到这个产 品极有可能就是未来一阵子里,风很大的一批产品之一。 所以买回来之后,她都没有忙着做其他产品的测评,而是最先将这款产品上脸了。 没想到风却是很大,可是这次刮的却是妖风! 这位美妆博主自家的情况并不是像罗琳琳家里那样有钱,罗琳琳当美妆博主可以说是爱好使然,可是这位女生则是将美妆博主当成了自己的职业。 她得靠这个职业赚钱,发现自己烂脸的时候,差点就崩溃了。 虽然是她自己选择购买的,但是她是看见了罗琳发视频推才去买的,所以将错误怪到罗琳琳身上,她没有任何一点的愧疚。 罗琳琳态度良好,解决问题也很积极。 虽然现在也还没有解决到位,但是罗琳琳也一直在处理这个事情,并没有直接销声匿迹。 现在看到罗琳琳脸完全好了,这位美妆博主也半信半疑。 她看到网上很多人说罗琳琳这是作假,炒作,直播视频可能是提前录制的,也可能根本就没有烂脸,之前的是化妆各种,她也半信半疑。 可是她隐隐觉得,这次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现在关注这件事的人这么多,热度简直爆了。 如果她能在这个时候蹭一下,那她就真的火了。 所以即使根本就不是罗琳琳的粉丝,这位美妆博主还是私聊了罗琳琳,发送了自己的购买记录,脸的照片,以及邮寄地址。 她也想知道罗琳琳还会有什么招,如果罗琳琳说的解决办法真能解决,那她的美妆博主事业还能继续。 甚至还能接着这次事件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而如果罗琳琳说的解决办法,其实根本也没有用,那她也会实时直播,揭露罗琳琳丑恶的嘴脸,这样一来,她一样火了。 想到这些,这位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以后红得发紫的样子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忙低头看去。 就看到了是她发送给罗琳琳的信息得到回复了,对方向她确定了一下地址,她简单回复了一下后,对面就没有了回应。 她将聊天记录截屏,这些都是之后需要的素材。 罗琳琳这两天忙得很,她一个一个核对信息并记录下来,忙得不可开交。 她也没有假手于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虽说以后和美妆博主这个职业是无缘了,但是她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将这次的事情解决得漂漂亮亮,也要让她 的那些受害的粉丝们漂漂亮亮。 这样,她才能够毫无负担的告别美妆博主这一职业。 一连三天,罗琳琳都在不断确定,不断记录,确定地址姓名和电话号码都不能有错误。 三天下来,她终于将所有给她发地址的人的邮寄地址都记录下来了。 三天时间看起来不短了,可是她要对比购买记录等等,工作量还真不少。 那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品牌方的购买记录,罗琳琳也通过自己的手段拿到手了。 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冒充购买来骗她。 其实这样的人还真不少,不过有销售记录在,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冒充不可能,但是也加大了罗琳琳的工作量。 做完这些,罗琳琳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视线看到了电脑后面的镜子。 镜子里也映照出了她的脸。 这三天罗琳琳也没怎么护肤,也就是洗个脸,拍个水,其他的就没了。 可是镜子里的皮肤依旧细腻白皙,罗琳琳自己都爱不释手。 欣赏了五分钟自己的美貌,罗琳琳这才开始统计人数。 她从卖方哪里拿到的购买记录上,总的购买人数是一千五百多单,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用了产品的。 烂脸事件开始爆发的时候,有的人货都还没收到。 烂脸事件爆发之后,这些人拿到了东西也直接扔了,不可能再去用。 所以真正出现烂脸情况的人不会有那么多。 罗琳琳的统计下,数量也高达了一千一百多人。 一千一百多人,按照每人一颗半,那就需要一千**百颗,罗琳琳在孟长锦那里预订的是三千颗,就余下了一千颗出头。 不过罗琳琳也不确定现在的人数就是所有的人数了,说不定还有偷偷观望结果的人,并没有将地址发来也有可能。 所以还得预留五六百颗,剩下的四五百颗,才是她可以自由支配的。 先给自己留二十颗,剩下的可以送给朋友和亲人。 也不知道这药丸是专门针对痘痘和小瑕疵,还是其他的也有用。 罗琳琳的妈妈因为年龄的原因,现在脸上皱纹不少,如果对皱纹也有用的话,那老妈到时候肯定开心! 反正她有钱,三千颗也就四千五百万,她刚到手了一千万,加上她当了这么几年美妆博主赚的钱,还有逢年过节的大额压岁钱等等,她还是有个五千万的。 就是这三千颗药丸一买,她就可以宣布破产了。 想到这里,罗琳琳就觉得悲伤。 希望到时候这药丸对老妈的皱纹也有用,这样的话,老妈肯定会高兴得奖励她一个大红包! 算了算时间,现在已经是三天过去了,罗琳琳给孟长锦发了一个信息,询问对方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可不可以先给她一些,她也可以现在开始给她的受害粉丝邮寄了。 孟长锦隔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复了她,药丸现在是有一千八百多颗,不过包装瓶子只有二百不到。 罗琳琳一看,再想到孟长锦所谓的包装瓶子,当即就冲到了孟长锦的房门口。 咚咚咚的敲响了房门,孟长锦过了好几分钟才来给她开了门。 一开门,罗琳琳就越过了孟长锦的头顶,看到了屋内茶几上的一大盆浅粉色的药丸。 绕是罗琳琳此刻,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进来说?”孟长锦问了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2章 私通私情 在那些黑衣武者的搀扶之下,陈阳便找急忙慌地坐进了车里。 “上车!快上车!!” 黑衣队长冲着那些手下急切地催促道。 那些黑衣武者赶忙就要上车,将陈阳往医院送。 只是,还没等他们上车,陈阳便直接怒骂道:“上他妈什么车!都给老子滚下去!” 那些黑衣武者顿时都是有些不明所以。 只听陈阳接着怒喝道:“你们现在全都给我回去,我要让他死!我要把他碎尸万段!!都他妈听明白了吗?!” 刚才陈阳之所以一声不吭地从大楼里出来,可不是因为就此善罢甘休了,而只是怕黎南继续对他下手。 如今他已经逃出大楼,便立刻决定要对黎南进行报仇! “属下明白!少爷放心,我等一定会把那个小子的人头给您送过来的!” 黑衣队长赶忙应道。 说罢,黑衣队长立刻便带着所有的手下,重新返回到了大厦之中。 “走,赶紧去医院!” 陈阳冲着司机吼道。 随即,汽车发出一阵咆哮,直接便朝着医院赶了过去。 五分钟后。 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那些药王堂高管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正当这时。 “叮!” 伴随着一声脆响,三扇电梯门几乎同时打开。 随即,黑衣队长便带领着上百号黑衣武者,直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想干什么?” 众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全都是一片哗然。 而那黑衣队长却是面色阴狠。 他二话不说,直接下达了命令,“给我打,一个人都不放过!” “是!” 随着这黑衣队长一声令下,那些黑衣武者直接便如同一群饿狼一般,直接便朝着走廊里的那些高管们冲了上来。 “我的天,快跑啊”! 那些药王堂高管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就要四散奔逃。 只是,那些黑衣武者们已经将所有的出口全都堵住,这些人就算是想逃,也是根本无路可去。 眼看着那些黑衣武者就要冲到跟前,一个身影却是从人群后方陡然出现。 “嘭!”地一声巨响。 黎南一拳轰出, 那冲在最前方的几名黑衣武者,直接便被黎南这一拳给打得向后倒飞了出去。 其他的黑衣武者,也全都是停了下来。 “看来你们还真是没让我失望啊,果然回来了!” 黎南面带笑意地说道。 以黎南对陈阳的了解,他如何会不知道,今天的事情陈阳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料到这些人一定会重新回来的。 黑衣队长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我们陈家的少爷,今天我取了你的狗命,让你知道于我们陈家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说着,黑衣队长大手一挥,“给你杀!!” 黑衣队长一声令下,便只听“噌噌噌!”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那些黑衣武者竟是直接从腰带里各自抽出了一柄软剑出来! “我的天!” “这是要杀人啊!” 那些药王堂高管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他们这些人都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可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这副阵仗,一个个都是惊恐万分。 这时,那些黑衣武者已然是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直接便朝着众人冲杀而来。 “所有人,回到房间里去!” 黎南对着身后那些高管们淡淡说道。 那些药王堂高管闻言,哪里还敢有任何的停留,赶忙都是冲回到了办公室里。 只一瞬间,那些高管便已经全部消失,就只剩黎南一个人还立在原地。 此时,那些黑衣武者也已经是杀到了跟前。 黎南面色平静。 “噌!” 一把古剑直接祭出在手中。 下一刻,黎南一步踏出,直接便杀入到了那些黑衣武者之中。 只一剑横向斩出,几名黑衣武者的腰身便直接被划开,鲜血瞬间飙射而出,走廊的墙壁,直接就被鲜血染红。 而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随着黎南的出手,他整个人顿时便如同是一头猛兽,直接杀入到了羊群中一般。 那些黑衣武者第一时间便想要对黎南进行围堵,可是很快,他们便发现自己的所谓围堵,在对方面前完全就是不堪一击! 不管他们这边的人数有多多,气势有多凶猛,在黎南的长剑面前,却都只是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便被彻底撕裂! 只见黎南的身形在走廊之中快速游走,手中长剑也是急速地掠过。 在他所过之处,一个个黑衣大汉接连不断地倒在了地上。 只片刻之间,已经有将近一半的黑衣大汉,倒地不起。 这些黑衣大汉,无不都是身受重伤,惨叫连连。 事实上,黎南这还是对他们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只怕在他所过之处,这些黑衣武者,绝对是没有人还能够活在世上! 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地不断倒地,其他的那些黑衣武者们全都是别彻底地吓到了。 一时间,他们所有人全都是退到了走廊的另外一头,都是不敢再轻易靠近。 “一群废物!” 黑衣队长看到自己这么多的手下,竟然都不是对方一个人的对手,顿时愤怒不已。 刚才,这黑衣队长被黎南逼得下跪,心中早就已经恼羞成怒,此刻直恨不得立刻取黎南的性命! 随即,这黑衣队长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刀,直接便朝着黎南杀了过去。 不算宽阔的走廊里,黑衣队长从十米外一跃而起,脚下的水泥地面当场崩裂。 他整个人借助这股力量,瞬间便从十米之外,挥舞着长刀直接杀到了黎南眼前。 这一刀气势惊人,这黑衣队长也是抱着必杀的决心而来的。 然而下一刻,就在这黑衣队长手中的长刀就要斩在黎南身上的时候。 黎南手中长剑却是随手一挥。 “呯!” 一声脆响,那黑衣队长手中的长刀,竟如同是豆腐一般,瞬间便被黎南的古剑斩断。 “什么……” 黑衣队长彻底惊呆,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他手中的长刀,也并不是一件凡品,乃是他从真武界里带出来的武器。 而且,他在出手的时候,也是将自己的真气,直接灌入到这长刀之中的。 可是如今,对方这一剑,不仅轻而易举便突破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3章 无力自保 “好眼光!”龙槐尊者赞许地点了点头。 问道境之下,有不少天骄俊杰往来大宇皇朝,几乎没人能看出皇宫所在的龙槐是问道境妖尊。 星宿天宫的传人,果然有些门道。 “这次结盟,交给我这孙女全权处理,一些细节,你们年轻人商量着来!”冒充颜成都的龙槐尊者直接说道,根本不给鸿涂异议的机会,转头对颜福贵吩咐道:“招待好他们!” 说完,龙槐尊者化作一道火光离开迎仙台,留笑语嫣然的颜福贵,以及一脸错愕的鸿涂和叶谦,至于王权富贵,他悄悄地给叶谦传音道:“你说我能不能掰掉一小节龙槐树枝,这可是问道境妖尊的妖身,浑身是宝啊!” “……”叶谦像看着一朵奇葩一样看着王权富贵,这货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不提能不能成功,都知道是问道境妖尊的妖身了,你当人家是死的么,掰人家妖身的树枝,真特么敢想啊,我都没你这么秀! “去吧,我会帮你收尸,然后风光大葬,墓碑上就写:此人死于脑回路清奇!”叶谦含笑传音回道,心里却想着颜成都只是简单的露个面,将事情全权交给颜福贵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叶谦这边还正在想着,颜福贵已经举起酒杯,笑语嫣然向他们敬了一杯。 酒过之后,颜福贵开门见山问道:“不知星宿天宫对于结盟一事,有什么想法?” 颜福贵相信,星宿天宫既然让鸿涂过来,就肯定对虚灵秘境心动了,剩下的不过是付出与利益上的分歧与商讨。 或许是问道境强者颜成都离开,鸿涂山主又恢复了慵懒的声音,她说道:“确实是有一些,所谓结盟,是正式的,还是简单的为贵方分担两大天宗的压力?!” 一旁的叶谦闻言,顿时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这还真是他没想到的,按说只是合作对抗两大天宗的话,确实也谈不上结盟。 颜福贵脸上闪过一道意外,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准确的说,是单一在虚灵秘境方面进行结盟,若以后有需要,以后再说。” 狡猾!鸿涂山主轻轻一笑,不过也好,全方面结盟,她还真没这个权利,宫主碧玉凤尾孔雀来之前就带过,若大宇皇朝想要的是全方位的正式结盟,一定不能同意,因为虚灵秘境牵扯出的利益,还不至于让两家捆绑到这个程度,其中或许有诈。 接下来就是一番利益之争,叶谦和王权富贵在旁边看的非常无聊,但又不能离开,叶谦本人当然也想知道两家合作的详情,万一涉及到自己的利 益,还能插嘴一两句。 闲着无事,叶谦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王权富贵听,顺道连这边的天下第一炼丹房的情况也一并说了。 炼丹房一直缺个总管,蓝月修为太低,再加上妖仙城那边也需要她,叶谦便想着在出龙之战前,将炼丹房交给王权富贵。 再考虑的远一点的话,等叶谦成了上古浩劫以来第一个炼丹宗师,就在离火大世界本界再开一家天下第一炼丹房,到时候王权富贵也能娴熟操办炼丹房一应事宜。 从仙魔大陆妖仙城,到大宇皇朝皇城,再到离火大世界那边,叶谦就能形成体系,培养出独属于自己的势力,未必能帮上叶谦大忙,但用着绝对顺手。 颜福贵和鸿涂山主你来我往的争了许久,终于在天色渐晚的时候,定下了两家合作的框架与重要细节,并落于纸上,之后还有得谈,但不会脱离这份草约。 叶谦也看了一眼,大致情况就是两家结盟,平分虚灵秘境,为了对抗两大天宗派来的两位问道境尊者楚今朝和吴青云,星宿天宫至少要派一位问道境妖尊过来作为威慑。 若未来局势越演越烈,星宿天宫主要负责应对玉鼎天宗那边的压力,大宇皇朝负责实力更强一点的玄源天宗。 叶谦看到这里暗自点头,从这点上看,星宿天宫还算占了点便宜,两大天宗虽说地位相若,但玉鼎天宗是炼丹师宗门,势力比玄源天宗大,在直接战斗力上,肯定弱于玄源天宗。 往下,就是一些细节,比如将四家霸主级势力的冲突控制在问道境之下,以出龙之战为核心来解决纷争,这一项是颜福贵提起,鸿涂山主一口应下,问道境强者大战,别说他们两家,就是对面的两大天宗,恐怕也不愿意看到。 随后就是尽快促成四方会谈,要么让两大天宗知难而退,要么逼两大天宗以一方五等大世界的控制权对赌虚灵秘境,这一点上,两家必须共进退。 叶谦看到这里会心一笑,两大天宗忙活了这么久,还各家一位问道境尊者出山,哪里可能看到星宿天宫入局就直接退缩,他也不觉得星宿天宫有这等赫赫凶名,直接开战也绝非所有人愿意看到的,那最终,还是会落到颜福贵的算计之中。 不出意外,四大霸主级势力对赌大宇出龙之战的绝世大局,或许真要成了,叶谦深深看了眼与鸿涂山主笑着闲聊的颜福贵,这个光头小妞,出色的让人望而生畏。 叶谦将手中草约给王权富贵,后面还有一些小条款,比如情势需要,鸿涂山主需要作为杀手锏参加出 龙之战,相应的,大宇皇朝这边,颜福贵也会进入。 虽说两者排名相差很多,但对两家势力而言,两者的地位是想等的,颜福贵是名正言顺的大宇皇朝下一代大帝,而鸿涂山主,星宿天宫这边虽然没有明确指定,但人家老爹是上一代宫主,诸天万界天骄傍上排名二十二,别说星宿天宫,整个仙魔大陆都找不出比她排名还高的,说问道境之下第一天骄也不为过。 这只是第一次商讨,加上天色已晚,便只到了这里,有歌舞女见进入迎仙台,一时间荼蘼之音响起,美人席间翩然起舞。 赏乐观舞,饮酒笑谈,一场之后,叶谦等人没有留宿皇宫,更没去颜福贵的公主府,而是一起回了叶谦的天下第一炼丹房。 到的时候,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4章 生路死路 最终扬帆,独孤求败老爷子,东方不败妹子还有扫地僧入住了九叔的义庄,只不过在入住义庄的这个过程当中出现了一段小插曲。 并不是因为他们相互理解错误或者文才的事情,而是关于住处的。 本来义庄当中只有这不少房间的,但是这个不少房间只是相对于人少的时候来说的,现如今光杨帆他们就有四个,就更别说还有四目道长这个九叔的师弟了。 他们这加起来就有五人,而义庄当中的房间总共不过五间。 四间房除去九叔与文才的那给他们只剩下三间,这要怎么搞? 四目道长一间,杨帆,独孤求败老爷子,还有扫地僧三人一间,东方不败妹子一间? 这个本来是最为合理的方法,但是以独孤求败老爷子的高傲,还有杨帆不喜欢与其他人住在一起的小毛病,使得他们不得不做出重新划分。 四目道长率先站出来,表示可以与其师兄九叔一间,然后文才站起来表示可以与东方不败妹子一间。 前者还好,但后者嘛,下场就不是太好了,要不是九叔关键时刻站出来替文才求情,现在估计文才已经没有下半生了。 为了缓解气氛,扫地僧站出来表示可以与文才一间。 文才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在自己师傅九叔的眼神威胁下只能答应与扫地僧一间。 如此就省下了两间房,还剩下三间房,刚好够杨帆他们三人一人一间。 来到九叔为众人安排好的房间后,杨帆等人都是各自歇息。 当然!说是歇息,不可能是真的休息。 无论杨帆,独孤求败老爷子,扫地僧还是东方不败妹子都可以打坐修炼。 说来也是有意思,练武之人的打坐修炼与修道之人的打坐修炼看起来是一样的,效果也是一样的,但确实不一样的。 其中的缘由杨帆好奇,但是不愿意去深究,同样是盘膝打坐。 毕竟他也是一个练武之人嘛。 当然在杨帆打坐的这个过程当中利用他们仅剩的时间通过主神赐予的聊天功能与独孤求败老爷子,东方不败妹子,还有扫地僧三人聊天。 毕竟只要度过了僵尸先生这个世界他们第一个任务世界主神就会不再免费让他们使用这个队友随时沟通的功能。 现如今趁着免费当然要好好挥霍一下了。 只是对于他所说的那些话,独孤求败老爷子以及东方不败妹子显然是懒得搭理的,只有扫地僧有一 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 杨帆有时候都会好奇自己怎么会这么能说,按理来说他在笑傲江湖世界后又穿越到了那另外的一个世界,并且度过了一生的时间,他应该变得相当沉稳,如同扫地僧还有独孤求败老爷子那般内敛,但是现在他好像变成话唠了。 对此他相当疑惑,同样也是相当无奈,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想不通,想不通,最终在想不通当众杨帆沉沉的睡了过去的。 额……他估计是第一个进入轮回世界后还能够安然入睡的轮回者了。 而他这边熟睡后,隔壁房间的独孤求败老爷子还有东方不败妹子瞬间发现。 他们不发现也没办法,实在是杨帆这呼噜大的有点大啊,甚至就连另隔着一个房间的扫地僧以及九叔等人都听到了。 对此他们都觉得有点尴尬,你堂堂的练武之人而且已经达到了大宗师之境竟然还打呼噜,确定不是故意的? 尤其是东方不败妹子更是心中暗恼,杨帆站个人也太没有品位,不对,是太那啥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虽说她从来没把自己当成过女人,但是你只要不眼瞎就应该能够看得出她是女的吧,就不会尊重一下她这个女孩嘛。 当然,东方不败也只是在心中恼怒,如果说让她去叫醒杨帆,让她告诉杨帆那些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大不了在之后对杨帆的态度更差一些罢了。 而杨帆却不知道他,只不过因为自己没有控制自己的呼吸,就在东方不败妹子的心中留下了这么一个不好的印象。 好吧,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毕竟他脸盲,他对女人没有兴趣。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杨帆早早的醒来。 没办法,谁让昨天就他一个人休息了呢。 至于说独孤求败老爷子,东方不败妹子还有扫地僧,都是打坐一夜没有休息。 另外九叔,四目道长还有文才又是如何做到一夜不休息的呢? 咳咳,这个大家都清楚都明白,还不是因为某人昨天晚上那啥了。 杨帆在醒来后起床开门,然后便见到了九叔,四目道长还有文采三人幽怨的站在自己门口,这让他有点疑惑。 挠了挠自己的鼻子,问道。 “我说九叔,四目道长,还有文才你们都蹲在我房间门口干什么?咦!你们怎么出现黑眼圈了?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 对于他这明知故问的询问四目道长与 九叔还能够勉强忍受,咧咧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对于没怎么有脑子的文才来说确实忍不住了。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你的声音这么大让我们怎么睡,你看看我师傅还有师叔他们再看看我。” “啊?” 听到文才劈头盖脸的教训后扬帆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中有点纳闷,昨天自己的声音那么大,昨天自己他应该自己的房间当中,而且东方不败妹子也不是那种人啊,一瞬间他就认为是文采在诬陷自己与东方不败妹子的清白,然后瞬间板起脸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可以乱说的,昨天晚上我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当中,什么都没有干,你一定是听错了。” 说着他还给了文才一个自己领悟的眼神儿。 以文才的脑子显然不清楚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也懒得去想杨帆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的就是杨凡昨天晚上睡觉打了呼噜,而且呼噜声还特别响,特别大,影响了他的休息,还有他师傅与师叔的休息。 如果说单单影响他一个人休息的话他文才还可以大度的当做没发生过,但是你这呼噜声实在是太响了,不止影响了他的休息,还影响了她心目当中的女神东方不败妹子的休息。 看看东方不败妹妹双眼上的那个黑眼圈,虽说有了黑眼圈后东方不败妹妹依旧是那么美丽迷人,更加的吸引他了,但是没看到东方不败妹妹的表情不怎么友好嘛,显然是有点生气。 而东方不败妹妹生气他就会着生气,所以对于杨帆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好。 脸色依旧是之前的那副样子,那个态度没有改变,再次说道。 “听错了?怎么可能会听错,而且就算我听错了师叔师傅他们也会听错吗?你看看我师傅跟师叔的黑眼圈,就是因为你昨天那么大的声音才让我们一整宿的没睡,而且不止是我们,就连隔壁的那个……呃……” 说到这里文才语气一顿,因为他突然想起他似乎还不清楚东方不败妹子的名字。 额,这就有点尴尬了。 好吧,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有点尴尬,但是文才不在这任何一个人的范畴当中。 当然并不是说文才不是人,而是以他的脑子不会去想那些,也不会去在意这些。 不清楚东方不败妹子的名字没关系,只要知道是东方不败妹子就可以了。 “而且不只是我师傅跟师叔他们,就连跟你 一起来的那个那三人也都没有休息,你就没有一点儿想要道歉的想法吗?” 嗯? 杨帆清楚文才脑子有问题,知道不太好对付,但是听到文才这接二连三的话语后还是有点儿牙疼,昨天晚上他到底干了什么?声音大?声音到底是多么大,还有他到底是怎么声音了?不止影响了文才,九叔,四目道长,以及东方不败妹子,独孤求败老爷子都影响到了? 尽管文才只是普通人,独孤求败老爷子,东方不败妹子,还有扫地僧,四目道长,九叔等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5章 傲慢之罪 日影微斜,天时已经过了正午,向西方偏了一截小小的角度。 午后一两点左右的光景,一天当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大地吸收了来自太阳的全部能量,并反馈给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命。 气温高升,哪怕是在密林中,有树影的遮挡,但还是会被阳光照耀,身上暖洋洋的。 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幸福感…… 艾呈祥没想到,明明自己身在守护结界之外,周围的任何角落都有可能跳出凶残嗜血的魔兽,但是,心中却无比踏实…… 仿佛置身于母亲的温暖怀抱…… 安心。 不过,安心归安心,艾呈祥还是眉头紧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 “?_??” 这就完事儿了?? 艾呈祥“懵懂”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帝龙铳,觉得它既熟悉,又陌生…… 为什么,战斗结束得这么快?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艾呈祥“加入”之后,陈行熙的队伍已经扩大到九人。 而刚刚和那只骨狼的战斗中,真正支援他的,只有一个人——张修城。 艾呈祥当时气坏了,出声“求援”之后,就从骨狼的背上跳下来,具现出帝龙铳就冲了上去,也没来得及回头看,身后这些“新来的”队友到底有几个人正跟着自己一起作战。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光盾,仿佛给自己添加了无穷的力量,坚不可摧,令他分外安心。 这是冲锋枪的“天盾”? 骨狼的爪子,挠在天盾上,不痛不痒,即便适能凝成的盾牌破碎了,但是在下一刻,就会瞬间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艾呈祥完全不用害怕自己受伤,不用顾忌任何事情,只需要拿着帝龙铳,冲到骨狼的身边,向它开枪就可以了。 张修城的天盾,把艾呈祥保护得无微不至。 三枪过后,骨狼倒在血泊之中,出气多,进气少。 艾呈祥狠狠地出了这口恶气,把之前从骨狼脸上撕下来的骨头“面具”摔到它的尸体上,算是给它留了一个“全尸”。 一回头,艾呈祥这才发现一件事情。 刚才出手帮他的,就只有张修城一人…… 呃,准确地说,张修城也只是给他套了一层天盾而已,本人还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 合着刚才,就我一个人在和骨狼单挑 ? …………………… 战斗过后,九人在附近找了一片空地,靠着石头坐下休息。 艾呈祥一言不发,帝龙铳被他平放在自己的腿上。 一双“死鱼眼”盯着霰弹枪,画面十分“和谐”。 每一场战斗后,对战况进行回忆、消化,是提升实力的最佳方式,也是针对自己的优点、不足进行分析和改正的最快捷径。 刚刚的战斗,暴露出了不少信息。 排除掉张修城的天盾对自己的辅助作用,仅凭自己的攻击力,可以在五枪之内,击杀一只与自己同为三级的魔兽。 如果没有天盾的保护,战斗的时候就不能这么激进,必须要分神躲避魔兽的攻击。 这么一想,自己想要单挑同级魔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艾呈祥转头看向陈行熙之前所在的方向,心道:“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可以单挑同级吧……” 嗯?! 陈行熙人呢? 艾呈祥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艾呈祥转头一看,正是陈行熙。 陈行熙微笑着:“我坐下了昂~” “……”,艾呈祥愣了一下:“嗯……” 就在他刚刚回忆战斗的时候,陈行熙已经站起了身,绕场一圈,走到艾呈祥的另一边。 得到艾呈祥的肯定之后,陈行熙靠着他缓缓坐下。 陈行熙:“是不是想问,刚才为什么只有修城出手帮你,而我们都不动弹?” 艾呈祥:“……” 你还好意思说! 我没好意思开口的时候,你们就主动说要帮我。 等我请你们帮忙的时候,一个个也答应的挺好,点头点得可积极了,动手的时候咋都没动静了! 幸亏我这是能打得过,不然……我怕不是得牺牲在这! “……” 那个岩老是不是真的收了族里哪个老不死的混球长老的好处? 坑我的时候一环套一环,死活不让我主动退出,还朝我附近扔魔兽…… 等到我单挑魔兽的时候他没影了,一定是想看我出丑! 某处的空中,某个不知不觉背上了一口黑锅的岩老打了个喷嚏。 “阿嚏!” 苍老的手指搓了搓鼻头,岩老疑惑道:“这……八品也会打喷嚏吗…… 我好像已经几十年没有感冒了吧? 真 奇怪……” 岩老飞在空中,运用精神力隐身,无声无息地漂浮着,监视着方圆几里的动向。 脚下的土地,是魔兽们的领土,同时,也是这些京大导师的“领土”。 每年猎兽之战开启的时候,学校的导师们都会根据自身实力,各自分到面积不等的“责任区域”。 区域内的学生安全,便由他们负责。 艾呈祥第一次释放信号弹的时候,在于子遥的责任范围内,之后的时间里,主要是在岩老负责的区域之内。 因此,一连好几次,都是岩老接送艾呈祥,并且又把他丢下来…… 这口“黑锅”,就这么背在了岩老身上,而岩老,也被艾呈祥“记恨”着,默默地写在了记仇“小本本”上。 岩老低下头,看着陈行熙和艾呈祥并肩而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有了第一次合作,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接触得多了,慢慢习惯下来,就会成为固定的队友,组建“猎兽小队”,共同接取任务。 1.让艾呈祥展露出真实实力。 2.让艾呈祥开始与其他同学接触、结交。 如今,这两个任务都算完成了。 说实话,一开始从孟铸明那里听到这种任务,岩老也十分好奇、惊讶,怀疑这个所谓的艾呈祥是不是校长家的亲戚…… 不然,为什么校长这么“偏爱”他。 后来,岩老看到艾呈祥手中的那把霰弹枪——帝龙铳,知晓了他的身份,同时又关注了他的各方面表现,心中才明白过来,校长为何这么“关注”他。 艾呈祥同样是三品的天骄学员,资质和战斗力都是上佳,如果让他一直独行,岂不是浪费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6章 事态扩大 0125、劳改犯的儿子 从门外跑进来的两个孩子,一个十岁左右,跑在前面,背上背着一个黄色帆布斜挎包,书包上的黄色差不多已经褪成了白色,在书包的两个下角都露出了破洞。一件有些偏长的运动服,衣服已经包过了屁股,脚下是一双解放鞋,有一只脚的大拇指都已经露出来了。脸上一脸的汗水还有灰尘,不过透过灰尘和略有些偏长的头发,还是可以看见那张帅气的脸。 他长得有仰亚的半人高了。 不用问,仰亚都能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大儿子小亚略了。 跟在小亚略后面的,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留着一个‘狗咬’式的‘马桶盖’头式,一看就知道是在家里由务妮或者阿公用布剪刀给绞的。脸上看着还算是健康,由于跑得太快,脸上也是一阵的发红,随着嘴里呼噜呼噜的换气,小鼻子里的小鼻涕也进进出出。他背着的是一个用绣花片做成的小书包,除了花,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了。也许书包本来就是黑色,但也许是‘后天性’地变黑的也说不定。他却穿了一件比他自己小得有点多的衣服和裤子,衣服前面大肚皮都露出来了。脚下,裤子只能遮住膝盖稍微再下去一点。这,明显是几年前的裤子了。 这个小子,应该就是二小子亚金了。他跟自己的哥哥长得一样的好看,甚至比哥哥亚略还要壮实些。 两人连喘带爬地冲进阿妈务妮的房间,嘴里还在不停地争辩着。一抬头看见了仰亚后,就好像按了暂停键一样地‘定’在那里了。抬起头看了仰亚两眼又低下头。低了一会,又忍不住想抬头多看一眼。特别是大儿子亚略,也许在他的记忆里,还有一点点阿爸的印象,所以,他比弟弟亚金更多看了几眼。而对于小儿子亚金,仰亚就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了,他不知道这样一个陌生人,今天为什么在自己阿妈的房间,又为什么跟他和哥哥一样看着他们俩连眼都不转。 “亚略!亚金!你俩放学了?”仰亚主动跟两个孩子打招呼,可是,两个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对于‘阿爸’这个词,也许早就已经停留在以前,停留在阿妈的故事里。特别是小亚金,这个词,他根本就从来没有用过。 仰亚的喊声,反倒把两个孩子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低着头一个劲地只瞅着自己已经从鞋子里露出来的脚指头。 “亚略,这是你阿爸,你不记得了?亚金,这就是爸爸,你不是经常问阿妈,阿爸去哪里了吗?现在,阿爸回来了呀。叫你的阿爸呀!” 两个孩子还是一点都没动。这让仰 亚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面前就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本应该一放学回家就缠到自己的肩上背上膝上的孩子,现在却是就站在自己面前,连叫自己一声‘阿爸’都那么生疏那么艰难。 仰亚从务妮的床边站了起来,朝着孩子的方向走了过去,并在他们的面前蹲了下来,双眼看着他俩: “过来呀,我是阿爸,过来我抱抱。” 哥哥亚略看了仰亚两眼,又看了阿妈两眼,脸红了,一转身跑出了房间。小亚金看着哥哥跑了出去,也跟着屁股后面跑了。 “阿哥,等等我,等等!” 仰亚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鼻腔内一阵难受,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亚略和亚金跑出了门,跑到隔壁阿叔家(仰亚的弟弟家,自从阿弟结婚后,他们就跟阿爸和嫂子务妮分开过了,一栋房子分成两边,各住一边。不过,这也只是方便一下年轻人的生活,其实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像原来一样的一家人过的。两家的活路,重的,都由阿弟来承担。对于两个孩子更是不分彼此了。 这时,阿弟也刚刚从坡上干活回到家,他的妻子(阿兰)也正好把阿哥回来了的事情告诉了阿弟。阿弟正想着洗一把脸就过来,这里两小屁孩侄子,连书包都没有放就冲了进来。 “阿瞒,阿瞒(自己孩子对自己亲弟弟的称呼),我家来了一个人,要我和弟弟叫他做阿爸。” 一句话,让阿弟和阿兰哭笑不得。 “傻儿子,那就是你阿爸,什么叫‘要你叫他阿爸’?” 看来,就连亚略,都还没能回忆起来。 “我阿爸?” “是呀,你自己阿爸回来了,才能要你叫他阿爸,别人谁会要你叫他阿爸的?” 亚略好像有了一点点印象,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看看阿瞒,又看看瞒妈(阿弟的妻子),又有点不太相信。旁边的亚金更是一脸懵地看着哥哥和阿瞒。 “好,我带你们过去吧,看是不是你阿爸。”说着阿弟一只手抱着小亚金一只手牵着小亚略,朝这边走了过来。 仰亚还在抹着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睛,就看见阿弟走了过来。 阿弟比以前更高了,甚至比仰亚还高出那么一点点,比起六年前也更壮了。只是,在他的脸上少了那一份天真和可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虑和几分坚强。眉宇间跟仰亚有那么几分相似。要不,如果在另一个场合看到,仰亚还不一定敢认出就是自己六年前还在上学的弟弟。 “阿哥,你回来了?” “啊,是阿弟呀。”仰亚上上下下地看了阿弟好一阵子,“又长高了,都大人了啊。” “亚略,亚金,快叫爸爸呀?”阿弟把亚略牵到自己和阿哥的面前。可是,对于‘阿爸’两个字,两小子还是叫不出口。 “小亚金,你呢?”被抱在阿瞒身上的小亚金,看了仰亚一眼,直接把自己的脸藏到了阿弟的后背去了。 “亚略,我是爸爸呀。” 仰亚说着,再一次蹲下身子来,为小亚略拿掉背上的书包,这一次,小亚略没有再反对,顺势把自己的书包脱了下来。仰亚伸出手,双手把已经有他半人高的小亚略抱了起来。小亚略没有动,慢慢地,也把自己的一只胳膊挽在了仰亚的脖子上。 小亚略应该是回忆起阿爸来了。 仰亚就这样抱着已经近十岁有自己半人高的儿子,久久地不想放下,就这样一直跟阿弟说着话: “刚从山上回来?” “嗯,上次阿嫂说你是这段时间回来,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天,我还跟阿嫂说,要不我们过去接你。可是,也一直没有得到你具体回来的时间。这两天,阿嫂又病了,我又忙着跟其它几个人一起到山里去整理水渠,回来才听说你已经回来了。” “有什么好接的,我自己回来就行了。” 这时,仰亚才把身上的小亚略放下来。又伸出手给阿弟手中的小儿子亚金: “小儿子,来,阿爸抱抱你。” 看着阿哥都已经得到这个叫做爸爸的人抱了那么久,小亚金这下也不拒绝了,朝着仰亚伸过手来,趴在了仰亚的肩上。时不时地偷偷地在肩上看看自己的阿爸。 “阿爸还没回来吗?”阿弟问。 “我来时,阿爸正在门口梯田里那片田里犁田,现在也快回来了吧?”仰亚说。 “阿爸也是,我都叫他别急,等我和他们把水渠理好了,过两天我就去犁,他就是不听,一定要自己去犁。到时累着了,回家又要生病了。” “没事,老人就是这样的,让他做点,心情还好些。” “我是怕他回来又要生病了。啊,阿嫂今天身体也不太好,阿哥回来了,我就叫阿兰多整些菜,等下一起在我那边吃饭吧。” “你阿哥都已经煮饭了。你看阿兰(阿弟媳妇,还是给个名字好叫些吧)大着肚子,她也不方便。”务妮说。 “没事,我这就去帮她一起整就行。”说,阿弟转身就出了门。小 亚略和弟弟还是觉得这边有点生疏和尴尬,跟着阿瞒屁股后头又跑了出去。 仰亚也没办法。六年,毕竟没有和孩子们在一起玩过,特别是小儿子亚金,当时还没满月的孩子,哪里能够记得他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两孩子都让仰亚抱了,仰亚今天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阿妮,你再躺一会吧,我看你也累了。” 是的,要不是今天看到了仰亚,务妮还不一定能坚持坐这么久呢。她是想再休息一会儿。 等务妮躺下以后,仰亚看着房间里有了好几件孩子们和务妮换下的衣服。他知道,要不是务妮生病,她是绝对不会把脏衣服这么放着的。所以,两人生活了几年,仰亚也养成了习惯。 他收拾起那些衣服,走出了门口,放在大盆里洗了起来。 听到门口有响声,小亚略和弟弟又从阿瞒那边跑了出来。躲着半个脑袋地看着仰亚。 “亚略、亚金,你俩过来,刚才你俩说什么?谁在学校打架了?为什么?” “阿爸,是亚金他、他——” 还没等哥哥说出来,小亚金跑过来挡在了哥哥和阿爸之间争着说: “不、不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7章 军医难做 就在系统提示音响起时,佐助的表情顿时失去了管理,仿佛想要瞬间化身狂笑四杰。 “我宇智波啥是GAY也拥有特殊的力量了。”佐助压抑住激动得想要手舞足蹈的身体,激动道: “请借给我力量吧!” 就在这期待的小眼神下,系统的提示音毫无感情地再次响起: 【请大声说出正确口令……】 兴奋的二柱子急迫得想要尝试这股“特殊力量”,以至于他都忽略了明明可以躲在角落背着人大喊出这句尬破天际的话: “我要代表太阳消灭你,达拉崩吧,美少女变身。” 佐助说完之句话之后,所有人都在扭头看着他,但是他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 因为无所谓! 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背叛生他养他的村子都可以,这点羞耻心又算得了什么! 【美少女系统已启动……】 【叮……系统提示您已欠费,如要使用请充值,谢谢合作……】 佐助心中泛起不妙的感觉,急促道:“充值?怎么充值?” 【由于您是未成年人,无法充值,美少女系统正在卸载中……卸载完毕,祝您工作生活愉快……】 感知到身体中那股奇特的能量迅速流失,佐助神色一滞,嘶吼道:“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点音,没看到病人在休息吗?” 二柱子的咆哮,让房间中正在为卡卡西检查身体的护士小姐姐吓了一跳。 很快,疯狂的二柱子便被鸣人他们给联手抬了出去。 漂亮又温柔护士小姐姐小声问道:“这是你的学生吗?他没事吧!” “他这样很正常,不用管他!”专心看漫画的卡卡西摆了摆手,头连抬都没抬,无比敷衍。 他用行动证明:女人的存在只会耽误看小漫画的速度! …… 一行人离开之后。 佐助眼神呆滞,双眼不自然地变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写轮眼,还是因为充血,他不断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鸣人不明所以道:“佐助你怎么了,你振作点!” 佐助没有回答,小樱疑问道:“鸣人你没听到声音吗?” “什么声音?”鸣人不明所以。 “哦哦,没听到,那就算了!”井野急忙将小樱拉走,小声道:“宽额头丑女你别忘了美少女系统的保密协议 。” 木叶十二普通下忍中,鸣人和佐助从来都不知道这茬事。 而犬冢牙、小李、宁次、丁次等男孩子们脸色突变,他们只知道身体中有这股能量,原本可以随心所以的操控。 此时,他们联想到一个十分可怕的问题……口令怎么办? 与其他人不同,知道导师存在的宁次急忙沟通他身体中的查克拉,呼唤道:“导师先生,我能不能不用喊口令啊!” 【启动尾兽套装模式请大声喊出口令:我要代表太阳消灭你……】 “喂,导师,您能回应我吗?”宁次不甘道。 【启动……】 宁次听到这一尘不变的提示音,双目失去高光。 站在暗中偷偷观察他们的祝平露出了无比愉悦的表情:“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煎饼果子,想要获得力量,就要付出代价,嘿嘿嘿……” …… 以木叶缺人手的理由让这些木叶下忍出村执行剿灭大蛇丸任务。 这理由找得并不牵强,毕竟木叶目前正处在烈火烹油的改变中,并派出大量人手按照祝平给出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计划,一步步掌控火之国的控制权。 让忍者上战场打仗完全是浪费资源,要知道变身术可以每一个忍者都能学会的基础能力。 又基础又BUG,大筒木辉夜都看不透鸣人施展的后宫术,又岂是火之国那些王权富贵们能看清的? 再加上为了阻止其他忍村入侵火之国,木叶也早在各大权贵身边安插上了“反间谍的间谍”。 如今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让间谍“转正”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山中亥一等守旧派木叶忍者提议过,木叶想要避免战争,也可以让忍者村成为经贸中心,以这种妥协的方式改变木叶,就像是博人传中忍界的存在形态。 不过这个提议直接被祝平给否了,开玩笑呢?木叶成为经贸中心,在火之国的国都之外重新架构一个新的资源分配、再分配体系? 搁这夺权呢?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真这么做了,等火之国的权贵有了反应时间,估计那些人连大名都不要,也得打过来。 总结起来,木叶同时要做三件事,第一让文职忍者和间谍入侵火之国掠夺权贵们多年积攒的资源,第二与其他忍村交流,将反抗权贵理念传递出去,第三暗中集合高端战力准备战争。 …… 遍地开花的实验基地中。 蛇 姨正在悠闲地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施展忍界终极秘法化妆术,给自己涂上一层神色口红,美美哒,等待着完美容器佐助的到来。 嘭! 一道巨响过后山摇地动。 直接让大蛇丸的口红涂歪,她愤怒地提着草稚剑冲了出去,本想大杀特杀,结果发现是一群毛脸雷公……呸,一群毛还没长齐的熊孩子将实验基地包围了。 不仅如此,他的完美容器也在其中。 蛇姨在莫名因素影响下,他竟没觉得佐助的出现有什么不对劲露出天上掉馅饼般的喜悦神色。 滋溜滋溜……大蛇丸用着蛇一般的分叉长舌头舔着嘴唇,笑道:“没想到我的宝贝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真是太令人兴奋了!” “大蛇丸,这里怎么会是你!我的特殊力量呢?” 蛇姨虽不明白佐助的话,但她温柔地回应道:“想要力量?来我这里吧!让我们合二为你,我会给予你力量的!” 佐助原以为这里藏着他的外挂,之前上交给村子的时候,他心中多少有点不甘,而现在,他的不甘全数变成了被欺骗后的愤怒。 “可恶!大蛇丸你给我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8章 死不认错 魏风伸手虚空一抓,施展《阴诀》之中的擒龙功也叫擒龙手,隔着五米那么远的距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居然一把将安娜给拉了过来,就是抓的地方有点不太对,小姑娘脸红如潮,啪的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流氓!”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但是现在我要绑架你当人质,你们谁敢过来,我就灭了他,我不是要和上面作对,但你们实在有点太过分了,而且,我觉得这根本不是杨老将军的命令,所以我魏风不会任凭你们摆布?” “哪有这么容易!” 魏风刚刚抓住安娜,就感到两道劲风同时袭来,一侧身闪过去,仔细一看顿时惊讶。 只见刚刚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郝建,收回去的竟然是两只可以伸缩自如的铁爪子,上面还带着常常的铁链。 “蜀中唐门!”魏风失声说道。 “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赶紧放了我的女朋友!” “不要脸。谁是你的女朋友啊!” 安娜在林强怀里冲着郝建很不屑的踢腿。 魏风看到那一双铁爪子飞回去之后,咔嚓两声套在了郝建的左右手上,被他抓的咔嚓咔嚓作响起来,而且在向他逼近。 “这里是龙组的基地,你是跑不了的。”安娜威胁魏风说道。 气氛大声的狂笑,“你们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子,全都上来吧,我也没想出去,就是想教训你们一顿,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让你上有人,省得以后死在外面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完,他放开安娜,反而把背后的门给关上了。 “杀了他。”有人喊道。 顿时魏风感到人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_ 这时候,刚才在上面被林强笑话的那个女青年正在经历一场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在屋子里记账本。 忽然听到有人说道,“终于找到龙组的基地了,原来就是这里,要不是跟踪林强还真是找不到呢。” “可不是。我估计在地下,可是机关在哪里呢。” 女青年徐小凤跑出来一看,居然什么都没有,顿时就傻了,因为整个楼道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看不到,而且那声音居然还在说话。 “问问这个女人?” “把她抓起来让她带路!” 接着徐小凤忽然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抓住了,她也是一名武者,本身金刚指的功力非常高强,所以立即甩肩,反手向身后打去。 可是一下子打空了,转身看到身后什么也没有。 正当她要喊叫的时候。忽然脖子被人掐住了。 “带我们去地下,不然立即就杀了你,别喊别叫,不然你死路一条。” 那是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四十多岁的样子了。 “隐身衣!” 徐小凤的脑袋里面忽然出现了这样的三个字,她也不敢说话,连连点头。 然后那只手放开了她,在这种情况之下,徐小凤也知道,只要自己吭一声,人家立即就有上百种方法把她置于死地。 “我,我带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们去!” 她低声嗫嚅着说,声音已经颤抖的不行了,不过她仍然不愿意背叛龙组,所以一直都在寻找机会。 他的同事们有人听到声音出来看看,发觉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游魂似的走动,有的还跟她打趣儿。 “嘿,我说小凤,你这是怎么啦,吃饱了没事儿消化消化是不是,你可是企业的干部,要注意形象知道吗吗?嘿嘿!” “去你的。” 徐小凤努力的冲着他挤眼睛,对方还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呢。 “嘿嘿!”赶紧又缩回办公室做美梦去了。 徐小凤一看这下完了,除了带着他们过去,别无他法。 会议室这边现在已经打成了一锅粥了,魏风一个人对付这里好几十个年轻的高手,的确是吃力的很,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低估了这些小青年了。 可是那些小青年心里比他更加的震惊,谁也没有想到魏恶魔是个那么难缠的角色,本来以为一出手就可以摆平的。 他们都是各大家族选出来的精英,没见过什么世面,年轻气盛之下,全都以为自己是盖世无双的人物,没想到刚一出道就遇到了这么厉害的角色。 顿时让他们的信心大受打击,所以开始更加拼命地向魏风展开进击。 就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39章 绝境之中 奇怪青年说出此话,整个大厅所有人噤若寒蝉,个个目光凝滞,如看白痴一样看着李道冲。 若说张家,你叫板,也就算了,这小子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确实有两下,斗不斗得过张家不好说,但不惧联邦张家倒也说得过去。 但你带上南坤帝国张家一脉,还要将南坤帝国穿一个洞。 你特么唬谁呢? 这不是狂妄,这是脑残。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李道冲。 “白痴。”有人啐了一口道。 “疯了,真的疯了,脑子怕是被烧坏了吧。”更多人则望李道冲如望死人。 大厅内发生的一切,迅速传播开来,天星大厦上下,从主办方,到参会巨头,都接到消息。 四楼贵宾室,此次参会的巨头汇集一堂,更有诸多追随者卑躬屈膝的跟着。 蓝湾星曾经的四大家族,除了李家外,其余三大家族全都在场。 张昊天站在贵宾室正中央,周围群星璀璨,而他便是众星捧月的那一轮月儿。 张昊天身为晚辈,实力也不弱,但只以他个人而言,想要震住全场,还嫩了点,不过在场大佬哪怕不重视张昊天,也得给张家面子。 而张家最大的依仗并非联邦议员张翼博,而是南坤帝国张家一脉。 “昊天兄,这次联邦高峰商会,一旦通过成立蓝湾集团,李氏集团就彻底完蛋了,联邦境内再无任何修真企业可以干扰张家地位,您顺理成章将成为联邦第一大少,其他家族都得靠边站呀。”几名联邦大企业老总以及家族掌门,围在张昊天身边,阳奉阴违的说着。 蓝湾星古家、奥家和洪家、联邦五大财阀,苍梧星总领事,圣华星巡守,圣华矿业董事长伯颜,纷纷上前给张昊天祝贺。 “联邦终究只是个三大修真帝国的前哨站,我张家即便统领联邦又如何,在真正的上位修真者眼里还不是风中一片叶,不成就炼虚之境,连话都说不上的,更不要说左右大局了。”张昊天摇头道,眼中透露出极大野心,对他来说,统治联邦没什么值得庆幸的。 他在南坤那么多年,见识远非联邦这些人可以比拟的,在联邦化神就顶天了,而他张昊天瞄准的是炼虚,而不是化神。 化神又算得了什么,在圣华联邦这种穷乡僻壤,每时每刻都遭遇冥域入侵的前线,南坤那边是没人看得上,才让张家这一脉的分支在此翻江倒海的。 若是那些大牛过来,张昊天很清楚自己连 说话的份都没有。 所以,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 即便是在这里,他张家还不是一枝独秀,天皇集团可不是吃素的。 此番高峰商会,明面上是针对的李氏集团这只最近蹦跶的太过欢快的蚱蜢。 暗地里,其实是极大势力切分联邦这块蛋糕的讨论会。 张家、圣华矿业、天皇和雾影,是分切蛋糕的人,其他都只是来分点渣渣的。 这四大势力,愿意施舍点,你就拿着,不给你,你就给我站直了看着,连舔嘴唇都不要表现出来,否则一个不高兴你原来拥有的都给你抢了。 你服也好,不服也罢,都得受着,若有一丝不悦,这三大势力,灭了你,就跟玩似的。 圣华矿业算是联邦境内实力最强者,银炎真君更是联邦公认的第一人。 外界一直都知道银炎真君是化神后期修士,但张昊天知道。 银炎真君是化神巅峰修士,距离炼虚不过一步之遥。 此人盘踞圣华数百年,根基扎实,与南坤一些修士也有联系,要人脉有人脉,要资源有资源。 银炎真君的真实力量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一点,他可以迅速调动整个联邦的力量。 张家分支加上整个南坤帝国一脉,硬实力上与圣华联邦这样的中等修真国比来,还是差一些的。 南坤张家确实有比银炎真君厉害的修士老祖,还不止一两个,炼虚境就有至少五人之多。 但举国之力,比拼的就不单单是单体修士的修为了,人家还有修真军,各种大规模杀伤性的灵磁灵子武器。 暗中的那些高端灵符更是威胁。 张家还没办法与一整个国家去叫板,况且他们三股带有浓厚外来背景的势力,能这么快制裁发展迅猛的李氏集团,靠的是银炎真君,若是采取地方保护主义,他们三大势力,想要弄死李氏集团,绝对没这么快,也不会这么容易,付出的代价将会几何倍的,并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因此,银炎真君的面子必须给,不仅张家知道这一点,天皇、雾影同样知道。 否则分蛋糕早就把圣华矿业给排除在外了。 张昊天并非无脑纨绔,在南坤的磨砺不仅让他年纪轻轻就有了元婴巅峰修为,还让他心境变得沉稳。 此时贵宾室内,看起来他是主角,那也是因为,天皇、雾影的人还没来。 银炎真君来不来还不好说。 就在张 昊天被众人围聚在中央时,门被推开,天皇集团闫杜峰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气场瞬间与张昊天分庭抗礼。 一轮月分裂成两轮。 张昊天还能算得上半个联邦人,这闫杜峰就完全不是,他就是天皇修真集团派驻联邦的大联邦区总裁,非联邦人士,地地道道的南坤人。 闫杜峰身侧带着银瓶、李天阳和天峰老祖(没人知道他真实身份,在这里天峰老祖名为吴天峰)。 这样的组合顿时让贵宾室内所有人目露疑惑,只有张昊天双眼微眯。 这个闫杜峰分明是要捷足先登,分得最大的蛋糕。 成立蓝湾集团的关键就是李氏集团,蓝湾星其他所有修真企业加在一起也不如李氏一根指头。 闫杜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想将李氏集团实际掌门人之一的银瓶纳为妻室。 如此一来,闫杜峰便可名正言顺的获得李氏集团更多的资源和财产。 事实上,张昊天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李氏集团这位女掌门人也确实国色天香,比起唐璇来都丝毫不差,甚至还要超过。 但张昊天无法接受银瓶的卡奴血脉,张家怎么说也是千年世家,他堂堂张家大少,怎能与一个卡奴结合。 传出去,他张昊天必定成为一个笑话,居然娶了个卡奴。 要是被南坤帝国那几位狐朋狗友知道,那他以后就不要再回去了。 “昊天兄,上次苍梧一别,也就短短数月时间,与上次比来,昊天兄修为又有精进呀,天赋之高,闫某自叹不如。”闫杜峰上来对张昊天夸赞道。 “哪里哪里,闫兄谬赞,昊天能有今日乃是家族栽培,哪来什么天赋,倒是闫兄即将化出元神,成就化神之境,昊天可比不了。”张昊天笑着回道。 二人这一来一回,互相恭维,看似谦虚,其实暗中较劲,能看出对方深浅,自是一种能耐,想要做到这一点,神念势必要敏锐凝实,否则根本无法做到。 “昊天兄,雾影的人不会正式派人过来的,银炎真君那便刚刚传来消息,说要晚点过来,你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闫杜峰随即话锋一转道。 “不错,收到消息了,那闫兄的意思是,咱们先开始吗?”张昊天点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0章 九卿之争 来者不善 半柱香后,林云和月薇薇见到了木雪灵。 亭台流水,九曲回廊的院落中,木雪灵正在池边弹琴。琴桌之上,放着一卷竹简雕刻的古书。 “师姐,弹的好棒。” 月薇薇上前夸道。 林云深有同感,对方弹奏出来的古曲,说是天籁一点都不为过。 她的音律造诣到了林云无法想象的地步,林云甚至感觉,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更进一步,达到了当世之巅,领悟神龙之音。 木雪灵平日不苟言笑,唯独对月薇薇宠溺有加,见她到来脸上露出抹淡淡的笑意。 林云在心眼之下,可以看到木雪灵的真实容貌。 她身上披着淡淡的晨光,像是沐浴着宁静悠远的圣辉,高高在上,宛若神女一般不可亵渎。 当月薇薇说明来意后,木雪灵神色微变,看向林云道:“这个我只能保证你的安全,无法保证,你一定能拿到苍神令。” 风神令,雷神令,风雷合并就是苍神令。 拥有苍神令,就可以打开许多苍龙一脉许多古老的传承,对琅琊天宫的人来说肯定是梦寐以求等待多时。 但会不会认同林云,其实是很难说的事情。 三千年就能让传说变成神话了,十万年就更久了,前人留下的誓言后人未必会遵守。 “我知道了,多谢圣长老” 林云点了点头。 他对掌控苍龙一脉兴趣不大,有木雪灵这句保证,就拥有和琅琊天宫谈判的资本。 “没事,你拿到琅琊榜首,本圣也很开心。”木雪灵看向林云道。 很开心吗? 林云笑了,这可真是完全感觉不到。 “云哥哥,你已经拿到琅琊榜首了,离开天宫后,还会弹琴吹箫吗?”月薇薇问道。 林云闻言微怔,应该是会的。 只是在像这般痴狂,应该也是不会了。 “那你今日好好弹弹吧。”月薇薇知他心中所想,轻声说道。 木雪灵看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竹卷,悄然离去。 “圣长老面前,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林云不太愿意。 木雪灵弹得至少比他好一百倍,在这人面前弹琴,就像李玉曦要和他比剑一般,差距太大。 “没事,你弹的很好听,本圣也很喜欢。你身上有其他音律没有的锋芒,之前琅琊盛会,其实多有克制,听着总少了点什么 ,你索性把天穹剑意融合进去吧。” 木雪灵正色道。 林云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被木雪灵夸赞,他还是挺高兴的。 “那我试试吧。” 林云走上琴台,想了许久,都没有动弹。 他虽然嘴上说木雪灵比自己弹得好,可真正要弹的时候,还是觉着不能太让对方看轻。 “云哥哥,你就随意弹吧,师姐不会笑你的。”月薇薇看出林云有些傲娇,轻声笑道。 “行吧。” 林云十指放在琴弦上,弹起了前世古曲,梅花三弄。 当琴音响起之时,月薇薇和木雪灵都觉得没有听到,只觉得音律优美,意境高洁,如梅花般傲立雪中。 冰肌玉骨,凌寒留香。 可也没多想,随着琴音不断流淌,两人脸色渐渐有了变化。 正在池边看书的木雪灵,将竹卷放下,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 琴音旋律跌宕起伏,有静有动,刚柔并济,梅花的千姿百态,仿佛近在眼前,花香扑鼻。 当弹到最激昂的泛音时,林云十指变幻,反复拨弄着同一段曲调。 可每一次意境皆不一样,仿佛梅花在风雪中次囚轻声嗤笑道。 “谁知道呢?或许别人真这么想的呢……”万雷教陈俊笑道。 两人昨天败的很狼狈,今日见林云不在,对言天宸没多少敬意。 言天宸闻言回头看了眼,笑了笑,没与二人计较。 前十之中,林云、月薇薇没来,李玉曦颜面尽失早已离去,所以只有七人到场。 琅琊宫主和其他旁人,高坐在一艘楼船上。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江映天落在船上,快速走来在他身前耳语几句。 “真来了?” 琅琊宫主放下酒杯,道:“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其他人不解其意,不知道琅琊宫主说的是谁。 众人正纳闷时,双月湖外有飘渺如仙的音律传来,就见远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飘来。 一男九女,男的俊男不凡,女的皆是一身白衣,肌肤如雪,身姿轻盈,皆是万里挑一的绝色。 正在三生树前轻声交谈的言天宸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眼中露出惊诧之色。 九名女子各自演奏着不同的乐器,或是玉箫,或是竹笛,或是琵琶,弹奏着意境非凡的古曲。 凌空而至,她们的音律,让天之 裂缝炸开,数不清的星光落下。 那些落下的星光,在空中飘荡的音律上翩翩起舞,衍化出一幅奇异瑰丽的异象,看的人惊讶无比。 众星捧月中,居中的青衣男子手持洞箫,缓缓落下。 “神乐世家的人!” “圣手琴箫,梅子画!” 在场皆是圣地妖孽,对神乐世家的人多少有所耳闻,瞧见青衣男子的瞬间,便认出了他的来历。 几人都感受到了莫大压力,神色凝重,没想到真有神乐世家的人来了。 梅子画落在三生树十里之外,冲琅琊宫主拱手行礼后,便朝着三生树径直走去,身旁九名圣女开道。 扑通! 当即有好多人被无形之力推开,双月湖上,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道来。 梅子画面无表情的走着,他的目光盯在三生树上,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他神情冷傲,眸中只有三生树,言天宸等人看都没看一眼。 唰! 楼船上的江映天落了下来,看向梅子画道:“梅公子,来的有些晚了。” “身体不适。” 梅子画回头看向江映天,略带歉意的说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1章 绝不允许 夜风习习,河面潾潾。 圆脸林则凯怔怔看着下方短袖早已崩裂的熟悉面孔,内心止不住生出荒唐离谱之感。 “刚刚那道翠绿影子,是什么?” “还有眼前的韩东,真是那位号称万中无一习武天才的三品武术生韩东?这,这何止上三品,怕是武者也不过如此!” 咕咚。 他尝试吞咽两口唾沫,缓解紧张感。 可惜嘴里生涩发干,仿佛大脑都在嗡嗡乱颤,如有百千铜锣在耳边齐齐震响,震荡脑袋思维,震撼内心深处,震得他不知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下一刻。 韩东扭头看向林则凯,皱眉道:“林则凯?” 上三品已非常人,耳聪目明,头脑敏锐,更遑论韩东产生灵感,意识思维比之前更为敏锐。 这是当初江南学府武术加试现场,所碰到的二品武术生。 可是。 林则凯怎么在这儿? 韩东心里一紧,猛地踏水翻身,犹如举重若轻的鸿雁翻转,落在林则凯的身边。 哗啦。 清澈河水,洒在林则凯脸上。 虽是夏日,但清幽河水仍然冰冰凉,登时令林则凯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唤醒了呆滞神态。 “韩,韩东同学。”林则凯手足无措。 “别紧张。我且问你,你为何来这里?”韩东盯着林则凯:“你刚刚……全都看到了吧。” 呼哧。 呼哧。 怎么,这是要灭口? 林则凯猛地喘了两口气,咬牙道:“是的,我都看到了。原来这就是武术世界的隐秘?怪不得我爸身为江南市官府重要领导,却对我忌讳莫深。” 韩东瞧了他一眼,淡淡道:“在这等着。” 拿官府领导压他? 好笑! 本想着念在即将成为同学的情谊,检查一番,就让林则凯离开。既然自作聪明,那就留在这儿,等谭俪两人的决定。 “我女朋友还在酒店等我。”林则凯心里一慌,急忙道:“我和她来亩泉乡镇旅游,刚出来抽烟的。” 哦? 韩东眯着眼睛,四周扫视了一圈。 “我,我住在泉六酒店,在那边。”林则凯指了指身后,距离此地约有三四百米的一家堂皇酒店。 中间也有建筑。 但泉六酒店高达六层,在亩泉乡镇内算 是比较高的建筑物,因此一眼即可看到。 哦? 韩东眯着眼睛,不留痕迹的退了半步:“那酒店距此数百米,你闲着没事跑到这里抽烟?你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搁在地上。” “什么?”林则凯一怔。 “快点,别让我亲自动手。”韩东面色转为淡漠,渗透出一股刚杀完鬼的铿锵寒意。 他怀疑, 林则凯有问题! 大半夜的,放着躺在床上的女朋友不干,跑到外面抽烟,而且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这并非来自单身的蔑视,而是不合情理的疑点。 “韩东同学,不至于吧?”林则凯强笑两声。 只是闲逛而已,他试图缓解气氛,却毫无用处,因为韩东认为他有可能遭到了鬼怪附体。 噗通。 噗通。 林则凯的心脏剧烈跳动,扛不住韩东的目光,乖乖的掏出了一个手机、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一张房卡,全部放在湿漉漉的地上。 刚刚的那一劈掌,犹如雷霆劈裂。 实在让他心悸,生不出反抗之意。 “我只是刚刚瞥到了你,打算往这边走一走。”林则凯强自维持内心镇定,给出解释。 “恩。” 韩东点点头,没接话。 面前的林则凯是否遭到附体,还是等谭俪过来,再行确定。 月光洒落,渲染一幕寂静画卷,约有片刻后,谭俪与程刚沿着对侧河岸上,走了过来。 隔着这条清澈河流。 谭俪披着一袭漆黑风衣,指了指林则凯:“附体了?” “没。” 韩东简略道:“它已死。但我怀疑还有那东西存在。” 话音刚落。 蓬!蓬! 随着两道闷响,谭俪与程刚犹如弹簧弹动,横渡约有十米宽度的河流,由对岸跳到了韩东的身旁,齐齐看向林则凯。 如此一幕,看的林则凯眼睛发直。 武者! 绝对肯定是武者! 他不由心有揣揣,有点紧张。 经过韩东的简要叙述,谭俪眼眸闪烁两下,轻声道:“我果然是低估你了,刚执行第二次任务,你的进步着实让我感到惊讶。” “你的做法,是对的。” “我们带上他,先回酒店。轮流看着林则凯。既然他是二品,若遭到鬼怪附体,定然会有痴呆时刻。 ” 言罢。 谭俪右掌一勾,捡起林则凯的物品。 “什么?鬼怪附体?那是什么东西?”林则凯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声音都带有一丝哭腔。 人生观,全数崩塌。 这还是他认识的世界吗?神话传记里的鬼怪,真的存在? …… 苹南酒店。 一间套房之内,林则凯慌慌张张的站着。 咳咳。 韩东忍不住咳嗽一声,失笑道:“你别那么紧张,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只是观察你一番,若是没被附体,自然让你回去。” 闻言,林则凯抿了抿嘴。 其实与性命相比,贞操不算什么……但若能安然回去,想想也是极好的,他女朋友还在等着自己呢。 不过。 他不太相信韩东的话。 毕竟面前名为程刚的武者,一边叼着烟,一边紧盯自己,目光中仿佛蕴涵着什么……他不敢再想,他只希望韩东能帮自己保留住这么多年的贞洁。 须臾后。 林则凯的紧张感稍稍褪去,抿嘴问道:“那些东西真的存在?” “当然。” 谭俪从一旁走了出来,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她的乌黑短发仍是湿漉漉的,只是擦干了身体,换了套衣服,但眉宇间隐涵愁绪:“幸亏今天有韩东在,不然我们怕是危险了,先用寻常鬼怪打消警惕性,待到我们消耗过大,再袭杀而至,真是一个好计划。” “那真是陷阱?”韩东无语。 鬼怪初具灵智之后,就是产生灵智。 可那也只是产生情绪情感而已。 换而言之,即使翠绿幽影具有布置陷阱,精心策划的智慧,那么它如何能确定只有两位武者?显然仅是凑巧而已。 “别小瞧它们的智慧。我们仔细想想,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奇怪的事儿。”谭俪眯着眼睛。 奇怪的事儿? 程刚一直盯着林则凯,淡淡道:“我在房间里呆着,约有十二个人经过房门口,没有任何异常。” 他们的对话,并未隐瞒林则凯。 毕竟林则凯已有二品品级,达到一品不是难事,也有资格接触到武术世界。 咕咚。 林则凯咽了口唾沫。 单单听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2章 自作孽者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因特殊原因,本站即日起将不再搬运本书内容,导致部分章节内容缺失,带来的不便向广大用户道歉,正版内容请到Qidian中文网或者QQ阅读订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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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西里长老思维再细致缜密,也就是个互动人物而已,又怎么会知道这些选拔者匪夷所思的操作,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面前的外来者,正在把自己的进攻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敌营的同伴,顺带手,还把整个德贡族群推进深渊。 “我们现在已经回到了教派的圣殿,教会首脑是个喜欢运筹帷幄的性格,现在看见大局已定,便回到圣殿开始等待各处传来的好消息的那种感觉。”竹中在队伍频道中回话道。 “大局已定?亏他还真是挺有自信,不过他确实做的不错,也许是被科学派压制的太久了,每天费尽心机想的都是有朝一日翻身,好毕其功于一役,现在 给他逮到个机会,那可不就是这样嘛。”老王轻笑道:“哼哼,虽然说要硬下头皮看着另一个种族就此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不过他们从开始接触我们的行为就很不讨人喜欢,话不投机啊,我们只好这么做了。” 他弹弹指头,装作悲天悯人道。 “说起来,大叔的临场发挥还真是好,在一开始三言两语就拿到了解除禁制的解药,要不然我们有所顾忌,后面的计划就没有办法这么顺利成功了。”竹中也笑道。 “可别给我高帽子了,你叔从来都是老实人,我只是知道,这些平时做事儿喜欢冠冕堂皇惯了的人,就是怕有人拿到他们不光彩的把柄,这个行为在整个权利运行的体系中都是这样的,小到农村支书,大到你们那国的首相,不都是这德行的么?我记得原来新闻里面没少说你们的什么首相因为丑闻下课之类的新闻吧?”老王说他的道理,不忘打趣一下竹中道。 “大叔真是坏心眼!”小家伙回了一句道。 “好了,说正事儿。”老王止住竹中的抱怨道:“现在科学派抢出来的第二批能力者已经奔着教派的大本营去了,我不说,竹子你的脑子也能分析的出来,这是他们现在最好的反击方式,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毕竟现在明面上,我们这边是希望你们死的。” “放心吧大叔,我会把握好度的,这波进攻算来的及时,在教派首脑最得意的时候给他盆冷水,这也能给他们个警醒,不要想着卸磨杀驴,现在还远远没到他们可以随便处理我们的时候呢。”竹中自信道。 “那就好,怎么控制科学派的进攻,让他们成功的占据压制性的优势,这个只有你来拿捏,我啰嗦一句,我们那个所谓的走向二的分之本身就只有一点点奖励。 必要时候,该放弃就放弃,不要拿你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实在不行,这任务我们不做了,直接进内战阶段都可以。”老王在叮嘱一句道。 “没问题,我已经有个大概的预案了。”竹中回答老王,并没有显得不耐烦,他很清楚,这是老王习惯表达关心的方式。 “嗯,对了,还有你让我观察的东西,我现在基本上有个结论了。”老王想起了什么事情道。 “哦?怎么样?大叔你那边的颜色怎么样呢?”竹中来了精神,追问道。 “和你还有希恩斯想的差不多,只要服用了神秘物质的德贡人,都获得了不同颜色的荧光,不过现在,以红色和蓝色的荧光居多,我们只看见了一个黄色荧光的人,不过没几个照面,就被敌人射死了 。”老王回答道。 “所以这个荧光颜色产生的规律,我们还没有办法完全破解么?”竹中有点沉吟道。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知道神秘物质可以让服用的德贡人带有激活挑战血液目标特有的荧光颜色,也知道神秘物质主要是催生食用德贡人本来就擅长方面能力的。 不过,意外还是存在,会有出现变异的几率,没有办法的做到百分之百的准确,因此我觉得,计划中的最后一步不甚保险,看来我们还需要进行点微调才可以。”老王道。 竹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了想怎么修正计划道:“大叔,不要紧的,实在不行,我们就选个可以确定颜色的德贡人来完成我们的任务好了,这问题不大。” “我也这么想,因为这一步的具体实施也是在我们脱离的时候,到时候我们提前一点点确定好人选就是了,为了保证安全,我也在观察这些能力者的实力,看看他们的弱点在什么地方,方便到时候下手。 现在看起来,这些家伙普遍高于一般的人类挑战激活目标,但是没有达到黑头巾水准的,我们一起上,应该还在能应付的范围内。”老王宽宽竹中的心道。 “好的大叔,你要继续观察哦,我这就去安排事情了,希恩斯他们还在等我这边你的联络结果。”竹中说完,匆匆收线,开始进行计划的下一步。 西里长老此时恰好也完成了所有的部署和安排,回头正好看见满脸思索神情的老王,不由得问道:“范德坎普先生,你明明才完成了一单大生意,怎么还是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你还在想着什么心事不成么?” 老王当然不能让他看破行藏,很自然的继续皱着眉头,爱搭理不带搭理西里,人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的回话道:“这个倒是没有,我只不过是在想你们德贡人的一些技术,看看拿出去交换的时候怎么样可以换来最大的利益。” 西里长老为之气结,果然是个重利的商人! 教派首脑此时正坐在圣殿内,神迹游行的大获全胜让谨慎隐忍惯了的他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毕竟,在被科学派执政期间,在完全被压制的局面下上演了绝地反攻,还大获胜利,这的确是让人振奋的功绩,不管怎么说,今后教派的历史上肯定会有他的名字存在,而且应该还是浓墨重彩的那种。 兴奋归兴奋,就算教派首脑现在有了刀枪不入的属性,他还是没有到一线去战斗,他就像竹中所说,更加喜欢也更加习惯这种在幕后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4章 救助不易 通灵帝国的大图书馆 这座位于通灵帝都城区正南的地标性奇观建筑,或者称为图书城更为适合,整座图书馆是在史前精灵神王的神宫遗址上改建的,坐落在帝都的中轴线上,地上建筑占地一万五千坪的万神殿。地下更修了至少十四层用于藏书的地下城。 与帝都整体的哥特式大理石尖顶有所区别,大图书馆保留了原精灵皇宫的大部分建筑。巴洛克式浮华奢靡的建筑风格,整体多采用曲线,穿插曲面与椭圆空间,廊柱辅以丰富多变的雕饰和夸张的图纹,还能看到不少精灵诸神及麾下使徒的雕像壁画。 巫妖们只做了少许改建,增加了双层甚至三层的哥特式飞扶壁。大量高耸峻峭的直柱和紫色水晶镶嵌的黑曜石塔楼,如同一座牢笼般笼罩书宫,一来作为分摊主墙压力的辅助,二来也将整座大图书馆链接入帝都的魔网结点,将脆弱的古代建筑纳入帝国魔网的守护之中。 当然远远看去,就好像幽深昏暗的巫妖的骨爪,扣住了大理石般洁白滚圆的精灵羊脂球,也间接形成了一种艺术上对战败的精灵众神们的嘲讽吧…… 当然索伦也没注意到这些,他走了半天的路,爬了上百阶台阶,小蛋糕提供的丁点能量都被消耗完了,这才绕到北边,找到一道开着的拱门。 沿着遍布诸神大战镶金浮雕的青铜拱门,穿行在被飞扶壁投下的骨节似的阴影遮蔽,光影交错的大理石走廊之中。仿佛被那些绚丽而又神秘的壁画浮雕注视着,真说不清这是某种魔法,还是什么心理暗示。索伦也不由得忘却腹中饥饿,心情变得肃穆起来。 进入正殿,或者偏殿,是广阔壮丽的宏伟殿堂。从室外看偌大的空间,在里面看却显得颇为拥挤,因为一排排一片片,如同水杉一般高大的书架巍峨耸立在大殿之中。拍动扉页飞舞的图书,如同归巢的鸟儿一般在穹顶和书丛间盘旋。 光线透过各色的琉璃彩窗,投射过书山的丛林和飞舞的书群,照落在索伦面前不知是魔法阵还是纹章的圆形小礼堂中央。 索伦张着下巴仰着头,看得眼花缭乱,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都僵硬了。 “你好?”索伦捂着脖子,试着招呼圆形小礼堂前面,正对门口的一排两米多高的柜台,从周围堆叠待分类的图书和书车来看,这似乎是图书馆借书还书的招待处。 “……”等了片刻,有个灰袍子,戴眼镜的年轻人从书柜上方探出头,推了推眼镜看着下方的索伦。 呼,还好是活人。大概是图书管理员吧。 索伦心里稍微轻松了点,控制着音量问道,“你好,我想成为法师。有个巫妖说在图书馆可以免费学习魔法,而且我有天赋,有机会被其他法师收为弟子……” “哦,你想成为法师。”灰袍子的图书管理员点点头,“我也想成为法师,看到那边那个大爷了吗?他也想成为法师。要不然谁蹲在这破地方。” 索伦艰难得扭过头,这才顺着对方的示意,注意到两排书架的走道间,还有个灰袍子老头用兜帽遮着脸,躬着身子趴在走道间的长椅书桌上,对着本古籍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已经死了。 “……”索伦犹豫了一下,“我是说,有没有魔法技能书之类的东西?就是什么灵魂烙印法术位那种东西,摸一下就可以直接学会使用魔法的那种。” 图书管理员笑了,“还真知道灵魂烙印呢,哪个巫妖和你这么说的?你有天赋的话它为什么不直接收下你?” “一个白袍子的乌尔什么斯,它说自己只收女学徒……” “哦,它啊,原来如此,那你可能真的有天赋,”图书管理员恍然大悟,“白袍子就那么几个,这家伙的事在帝国也挺有名的,听说它择徒标准还挺高的,要人命那种……这么说你是最近才来帝国的?它已经找到亲传弟子了?” “是啊,天才魔法美少女。”索伦撇撇嘴。 图书管理员点点头,“那你太倒霉了,好吧我大致知道你的意思了。” 他打了个响指,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叠放的书籍好像受惊的鸟群般飞散起来,有的落到周围的书架上,有的落到那老头身上,把人都淹没了。而之前被书堆遮掩起来的两个矮桌被显露了出来。 索伦看了一眼,左边的桌子上是一座黄金天平,天平中央是一尊类似美杜莎的半蛇身女神的黄金雕像。此刻女神雕像的长尾正盘在天平中柱上,上半身人的部分支着手肘,撑着天平左边的金盘打盹,睫毛一颤一颤得好像活物一般。神奇的是天平依然保持着平衡。 而右边的桌子就更简单了,一支羽毛笔,一卷羊皮纸。 “学徒测试,选一个吧。”图书管理员拖着下巴,他也知道索伦啥都不懂,消遣似的解释道,“你右手边的是法师等级考试的笔试,必答题1000分,选答题1000分,合计总分超过999就可以获得魔法学徒资格,穿灰袍。1800分以上可以获得银橡叶胸针。如果再去参加每年的实战测试,每一届的前三名能拿到金橡叶。” “……”索伦无语 你让他一个挂都没开的穿越者,去考魔法师等级考试,未免太瞧得起他了。都不用去看那些题,大部分字索伦都认不全。而且考过了还只是个学徒? “是啊,成为魔法学徒只是个开始,之后还要向黑袍的魔导师投递简历。被接受了才能穿红袍,成为帝国正式承认,有津贴福利的中级魔法使。 但你也该知道,竞争者实在太多了。不论天赋的优劣高低,至少四分之一的人类是有施法资质的。如果不是拿到银橡叶金橡叶的优等生,简历根本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而且说白了,魔法学习其实以实践为主,魔法道具制作,魔药制作,炼金,傀儡,魔法阵,有时候财力比天赋重要的多。导师当然会优先选择自己尚在人世的子孙,其次就是家世富庶可以自己负担消耗的弟子。最后才会选一些天才。 你的运气还真的蛮差的,如果成为白袍的乌尔德里斯的弟子,应该直接跳过学徒的阶段穿红袍了吧。” 索伦嘴角抽搐,我靠这么坑的吗? 但想想也是,魔法世界,是条狗都知道法师最牛逼。那还不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做魔法师?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改变自己命运的魔法界高考啊这就是,这种浅显道理索伦上辈子就理解了…… “我能问一下,这考试难吗?如果从零开始刷题,大概要多久能通过?” 图书管理员耸耸肩,“这哪有标准的,考题都是随机的,有的人运气差点几十年都考不过,也有的人就是擅长考试,前两年就有个和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直接拿到2000分满点的。最近十几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成为学徒的呢。” 得,十几年只有一个超级学霸能考过,自问是从小班开始算就没有一次能进班级前三的凡人智慧,索伦放弃了。 “是嘛,那就是另一条路了。”图书管理员指了指黄金天平,“这是莫比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5章 道义之争 说到这时,他又看向高旭俊,“皇兄,正如南宫离所说,这个事情不知你要如何解决啊?” 歌绍海嘀咕道,“又不是没有人吃过纸,我吃又算什么啊。”其实,他有意在提醒苏玄歌吃过的那可是圣旨,比这起这个保证书更加要不能放过呢。 果然高旭俊听到这时,脸色倒是好了一些,随即说道,“这话倒是不假,如若朕要再传下去,又让苏玄歌吃了,那么朕的命令不就……” 然而,南宫离根本不等他说完立马开口,“有本王在,不会出事呢,而且也不会呢,苏玄歌要求的就是这种道歉才行。还有,一事,恐怕歌丞相忘记了,当时可是一式两份啊。” 金太师不由一挑眉,再次想起来当时那个场景,的确是一式两份,看来苏玄歌的机智果然是好,而圣旨也只有一份,只要不见了,又何必有那毁圣旨一说呢。 歌绍海一怔,这才明白过来,就算他毁了,也是自己单方面违背了,苏玄歌那里又不是没有,除非苏玄歌自己愿意把那个保证书给拿来毁了,但是如果真得要让她愿意毁,恐怕还真得要自己和歌承信前去道歉呢,这可不是他们愿意向一个小孩子低头的啊! 高旭俊反而被南宫离给压了一道,自然也有些不开心,可是这才记起来,当时他还在疑惑为什么苏玄歌要各留下一份呢,原来就在这个时候抓住把柄,也让歌绍海父子有口难辨啊,如果只有一份,毁了,谁也没有办法证明这一切呢。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苏玄歌得到他们父子的道歉,甚至还要让苏玄歌能接受率领将士出征啊,只有这样,才能算是完美的解决。可是处于私心里,他真是不愿意让歌绍海父子二人前去道歉,因为他觉得这次完全是自己这个皇帝输给了一个小女孩子,还是一个哑吧,这让他心里极不舒服啊,毕竟,他可是皇帝,何时他这么憋屈过啊! 不过,他转眼又想了一下,也多亏自己没有想过把她纳入宫中,要是在宫里,恐怕又会闹不安生的,甚至还要人皆而怕,这个苏玄歌太可怕了!就连他还压制不住,别说其他女人了,因为苏玄歌根本不会给你按照你设定的路线给你走,也有可能闹得后宫一片乱七八糟呢! 要是苏玄歌在现场,定会对他示以白眼,甚至还会说出来那句话“姑奶奶的要求可是高,你早就不符合姑奶奶了,因为你并不是完璧之身,所以,你早就被姑奶奶给抛之一边了。”而且在她看来后宫本来就是脏乱差之地,所以不会去掺和一脚的,如果要是穿越到后宫里去,也许就是另外一个事情了 。 高旭俊经过思想的多次翻腾,这才开口道,“歌绍海,你回去后,把歌承信带去,也许是看在歌承信受伤的份上,苏玄歌会原谅你们的,向她道歉,而且要以真诚的心。” 说到这时,他按了一下眉头,又转向霍公公,“小霍子,你也一同前去,盯着他们不要再出现任何差池,而且也不要过于偏颇呢。”他本意是想让霍公公来帮助歌绍海父子二人,只要能得到苏玄歌的原谅,那么想必霍公公又能善意的提出他的意思来。 然而,他却没有料到霍公公这次去不仅没有得到苏玄歌的原谅,反而还被苏玄歌给指桑骂槐了,甚至还让霍公公又差点挨了打。只因为他过于偏袒歌氏父子,反而让苏玄歌生气了,事后高旭俊也是后悔自己当时一时的糊涂,他不明白自己心意别人永远不懂呢。 南宫离听后,并没有表示反对,但是他也提出来,那就是他也一同前去,而高旭俊并没有反对,在他看来有南宫离压阵或许会更好呢,只有这样才能让苏玄歌察觉到压力呢,然而,一切让他始料未及的就是南宫离在歌绍海父子二人道歉时,完全是当了旁观者,根本一声不语,直至霍公公提他们说话时,南宫离才会瞪了他一眼。 当歌绍海无奈接旨回家,向歌承信说了关于朝堂上之事,歌承信顿时扔枕头,还把手中刚刚啃完的鸡骨头给扔得到处乱是,“我不去,我不去,我干什么要向一个小孩子低头,她还是一个女孩子,这样以来,我如何在我的小妾面前趾高气扬啊,如何让她们再看我呢?” 虽然歌承信还未结婚,可是他的妾室,通房大概也有数几个了,平常都是那些女人们巴结他的,怎么会让他一个大男人去巴结一个还是哑吧的女孩子,这让他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呢,所以,他才不愿意去呢。 霍公公因为是跟随歌绍海而来自然就劝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应该做到,不过,你放心,有杂家在,也不会让你有很大的委屈呢,更加不会让你有任何之事。据杂家所知苏玄歌是具有同情心的,所以,只要你露出伤疤之处,定会让她能原谅你。” 可是他却完全忘记了苏义晨身上也是有伤的,那个时候,又有谁关心过苏义晨呢,除了南宫离外几乎再也没有其他人,都恨不得离苏义晨很远,而且苏义晨的手指也仍然是残缺的,所以,这个原谅也只能是他们想象中的而已! 最后经不住歌绍海和霍公公的几次三番的劝说,歌承信这才无奈应了下来,其实,他身上的伤,经过这几天的休养早已好了,也没有留下任何疤痕了。 不过为了能让苏玄歌这个女人有同情心,所以,歌绍海就让人有意又在其他不重要之处给割了几个伤口,还血淋淋的,如同身子还没有好一样呢。 可是,歌承信和歌绍海甚至就连霍公公也完全忘记了,新伤和旧伤是不同的,而且也正因为他们的画蛇添足这一步,反而让苏玄歌更加觉得他们的话没有诚意,所以,这也让他们在道路上遇到了难题。 当苏玄歌听说南宫离来了,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笑意,这才出来迎接南宫离,南宫离对她直说道,“今天本王来是作证的,是歌氏父子要向你和你爹爹认错并道歉呢,还希望你能……” “到时候再说吧。”苏玄歌比划道,而且脸上也没有任何神情,如同心里早有了打算而已。 “本王知道。苏将军还在,本王想与苏将军下会棋呢。”为了打发时间,南宫离有意先到的,毕竟,他也是要等歌绍海和歌承信他们过来。 “在屋子里呢,不过,爹爹现在心里还是极不舒服呢。”苏玄歌指了指屋子,随即又比划出来这么一句话来,南宫离点点头,“的确如此。”他自然明白,就是说苏义晨心里并不舒服,尤其是手上缺一块,而且本来双手是十指的,而现在却变成九指,岂能让人舒服,就算想通了,也是觉得心里极难受,这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更加觉得窝囊的很,也很憋屈。 “本王去看一看,顺便让苏将军能再想开一些。”南宫离说着,就直接往书房走去,苏玄歌并没有阻止,她也明白自己是有朋友,但是父母也需要有朋友的,她自然希望的就是这个朋友就是南宫离,毕竟,他对他们一家是有独行特例之事,所以,也希望苏义晨能想得开,而且更加放得开。 然而,就当南宫离刚刚进入书房之后,苏玄歌正准备转身走向自己的紫菱苑时,突然听到门外响起喧嚣的声音,而且还带着极度的强势,“把你家里的那个小丫头片子给本军师找出来。” 本来将军府的侍卫并不想传话,毕竟,这个坐在轿子里的男人过于强势了,而且还一脸的狰狞,似乎身上有多么不舒服的啊,也让他们不喜欢,不由开口道,“请这位公子和这位老爷回去。因为这里不是丫鬟之地,只是主子之地,所以,要找丫鬟请到后门去找!” “本军师要找的就是那个苏玄歌,本军师这次来是向她道歉的。”歌承信连人都没有看到就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想打道回府,然而,就在这时,南宫离的声音悠然传了过来,“这就是歌公子的道歉手法,真是让本王看得够怪!” 歌绍海和歌承信怎么也没有想到南宫离会在这个府内,听到这道声音,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霍公公也是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6章 不配职责 瑶池仙境,自古以来,在华夏的神话传说中,就扮演着极其重要的地位,传说瑶池是西王母的道场。 叶承上次虽然来过昆仑山脉,但却没有入得瑶池仙境。 进入瑶池仙境之后,叶承发现,这里自成一个小世界,虽然昆仑山脉中,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终年不化,但瑶池仙境之内,四季如春,泉水叮咚,各种仙鹤、麋鹿成群结队的在眼前而过,真的仿佛仙境一般! 叶承与冰凰两人,刚刚进入瑶池仙境,就被几位筑基期的仙子拦了下来,她们每一人都是人间绝色,若是出现在外界,不需要包装,都是顶级的女星,瑶池内根本没有丑女。 “请出示请柬。” 几位仙子嫣然一笑道。 叶承轻轻抬手,瑶池宫主写给他的请柬,缓缓飞了过去。 其中一位仙子看过之后,忙道:“原来是叶天帝前辈,宫主已经吩咐过了,叶天帝前辈到了之后,马上邀请您进去!” 几人显得恭敬异常。 “带路吧。” 叶承淡淡开口。 这位仙子立刻在前头带路,叶承与冰凰两人,紧随其后。 没过多久,前方的天空之中,几道靓丽的身影缥缈欲仙而来,其中一人,正是瑶池圣女凌羽灵。 非洲草原,化龙池那一战后,瑶池对叶承无比重视,否则也不会邀请他来参加升仙大会。 “叶前辈。” 羽灵仙子上前见礼,她玉骨酥人,一颦一笑都堪称人间极品,群芳在她面前都要失色,冰凰也自惭形愧,凭容貌与气质,冰凰都不如羽灵仙子,但叶承却视若无睹。 “升仙大会何时开始?”叶承直接问道。 羽灵仙子抿嘴轻笑,幽幽道:“还有几日呢,不过已经有许多宗门的元婴前辈,都已经到了,就在玲珑阁内休息,以叶前辈的身份,自然也可以入瑶池的玲珑阁。” 说话的功夫,羽灵仙子已经在前面带路,叶承等人跟了上去。 途中,羽灵仙子目光在冰凰身上不留痕迹的扫过,笑着问道:“叶前辈,这位是您的红颜知己吗?” “仙子,请您自重,这是我的师尊。” 冰凰冷冷的开口道。 “呵呵,原来如此,倒是我问的唐突了。” 羽灵仙子轻轻笑道,不再提这个话题。 片刻之后,一栋华光四溢的宝楼出现在眼前,如寺庙的佛塔一般,在一方天池的中间伫立。 这就是羽灵仙子口中的玲珑阁了,此阁楼高达数十层,立在水中的一个巨大广场之上,其规模丝毫不亚于一座外界的摩天大楼。 叶承神识一扫,就发现在这玲珑阁内,聚集了不下十位元婴,只不过他们的修为,都在元婴初期,看样子都是刚刚突破到元婴境界! 此刻,玲珑阁内,这十几位元婴修士正坐在大厅里,同时眉头一皱。 其中一位清瘦的老者,仙风道骨,轻逸出尘,手持拂尘做道人打扮,只听他冷哼一声道:“谁如此失礼,竟然用神识探查我等?” “看样子是来参加升仙大会之人,一会儿看看不就知道了。”另外一位元婴修士好笑道。 这时,叶承已经在羽灵仙子的带领之下,走入玲珑阁的大厅内。 整个玲珑阁,装饰的一片辉煌,其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皇宫大内,翡翠琉璃,闪耀着整个大厅。 “嗯?” 叶承进入玲珑阁的那一刹,几十双眼睛同时扫了过来,其中包括了那十几位元婴修士。 另外几十道目光的主人,也都是金丹、筑基修为的修士,只是除了这十几位元婴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坐下,而是恭敬无比的分别站在十几位元婴修士的身后。 林佳此刻正站在一位宫装美妇身侧,她见到叶承的那一刻,脸色微微动容。在宫装美妇的手边,还坐着另外一位中年男子,叶承进来的那一刻,中男子纹丝未动,仿若磐石。 在中年男子身后,站着那日在蓬莱仙岛,曾今出现过的玉虚宫青年男修士玉无双。 他剑眉星目,器宇轩昂,赫然而立,若是此人出现在偶像剧中,一定是男神级别的人物,但此刻玉无双的目中,充斥着丝毫不掩饰的怨毒之色,死死的盯着叶承,与他的气度不符。 “你认识此人?”宫装美妇淡淡问道。 林佳娇躯一颤,不敢隐瞒,低声道:“师尊,此人就是我的高中同学叶承,也就是外界传言的叶天帝。” 林佳说的声音不大,但大厅之内所有人,都是修仙者,只要是神识散开,十里之外的蚂蚁说话,都能听到,林佳之言,谁会听不到? “哦?叶天帝?” 所有人都投过去好奇的目光,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叶承。 最近这个叶天帝,在外界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啊! 虽然这些修仙者并不屑地球之上的修炼者,但这位叶天帝所做的几件大事,不得不让人注意。 但,从叶承进来的那一刻,所有元婴修士,都感觉到了叶承的修为,心中瞬间明白了! ‘难怪此人在凡俗界闹得沸沸扬扬,原来是金丹后期修士啊!这就不奇怪了,地球上的土着修炼者,又怎么可能是金丹后期修士的对手呢?’ 想到此处,所有元婴摇头轻轻一笑,当他们知道,叶天帝是金丹后期修士之后,对于叶天帝的好奇心,一下子没那么重了。 在场的十几人,都已经凝结元婴了,又怎么会对区区金丹后期修士感兴趣呢?心中不免的轻视了几分。 进入玲珑阁后,叶承也发现了林佳,他淡淡一笑,随口打招呼道:“小佳,想不到又能在这里见到你。” “嗯。” 林佳点点头,并不敢多言,毕竟她的师尊姬凤栖在此,而且玉虚宫的老祖玉苍穹就坐在她身前,林佳哪里敢跟叶承多话? 姬凤栖和玉苍穹两人,同为玉虚宫祖师级别的存在,卡在金丹后期巅峰数百年,自从叶承令地球修炼秩序恢复之后,两人仿若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一般,轻而易举的进入到元婴境界! 但,叶承这句话,着实激怒了玉虚宫的两位元婴存在。 “姓叶的小子,你这未免太不把在场的元婴大能放在眼里了吧?十几位元婴在此,你区区金丹修士,非但不见礼,反而与我弟子打招呼,你不觉得有些失礼吗?”姬凤栖冷声质问道。 叶承眉头微微一皱。 玉无双满眼都是怨恨,那日在蓬莱仙岛之上,叶承令他脸上无光。 而且他将林佳视为禁脔,林佳的心中,明显挂念着这个小子,在蓬莱仙岛之时,玉无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7章 吃绝户的 虽然黑衣人并不觉得此事是自己的错,可是难保主子盛怒之下拿自己出气。 “我那么辛苦才将你塞进暗卫的队伍,没想到你如此的无用,身为李汐身边最信任的一只队伍,居然连这点消息都收不到,我要你来有何用处!”李权怒急,直接一觉踹在了暗卫的身上。 暗卫不敢反抗,被踹倒在地。 暗卫连忙爬起来,跪地求饶:“请主子饶命!” 暗卫是经过了特殊训练的,早就见惯了生死,自然是不怕死的,可是他表面的身份是一个孤儿,其实他是有家人的,而且他的家人全在李权的手里,如果他死了,那么他的家人肯定也活不下去,暗卫这情,其实是为了他在乎的家人所求的。 “既然你想求我饶命,那你给我一个饶了你的理由!” “主子,奴才猜测,李汐公主其实也不知道凤尘抓住了公子这件事情!”暗卫想了想,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他本是不想说的,以免多说多错,可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何出此言!”果然,李权闻言,神色一震。 “因为今日一早公主还传下命令,命令我们加快速度,寻找公子的消息,务必要尽快找到公子,而且暗卫首领午时刚刚向公主汇报了最新的进展,并且带回来了继续寻找的命令!” “此话当真!”李权心中一喜。 “奴才之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 “难道凤尘抓锋儿是瞒着李汐进行的,这不太可能啊,凤尘这臭小子一项看重李汐,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情瞒着李汐啊!”李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回禀主子,奴才还有一事要说!” “快说!” 暗卫闻言,将那日在寒露殿中李汐和凤尘是如何争吵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说来也巧,那日这个暗卫正好在寒露殿,正好见到李汐和凤尘因为意见的分歧而不欢而散。 正是因为有那日的事情,再加上李汐今日的命令,暗卫才敢大胆的猜测,李汐并不知道凤尘已经抓住了李承锋的这件事。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凤尘很有可能将这件事情瞒着李汐!” 李权沉吟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出了一个妙计:“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先让他们去窝里斗,我们再趁机救人!” “主子有何吩咐,奴才定当万死不辞!”暗卫也机灵,见状连忙请命,想要将功补过。 “你想 办法将李承锋在凤尘手中的消息传到李汐的耳朵里,注意要隐秘的提起,不要让人知道是是说出来的,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李权叮嘱道。 “属下遵命!” 掌灯时分,李汐一人在宫中用膳,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还时不时的看一看殿门口。 李汐暗想,按理说新衣应该已经将自己的话传到凤尘那里去了,凤尘听到自己那番话,应该会回来啊,可这都到了掌灯时分了,怎么还是不见凤尘的踪影呢,难道是新衣那丫头没有传消息。还是,那边依旧半点消息都没有? 李汐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声,以往事事都自己亲力亲为,从来不觉得坐等结果竟然是如此的难捱。 新衣见状,给李汐布菜的时候,特意夹了一个李汐爱吃的菜:“公主尝尝这个,这可是你最爱吃的,我今日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李汐夹起来咬了一口,又放下了,显得没什么胃口。 “可是味道不和公主的心意!” “味道不错,只是今日我没什么胃口!” “公主可是在想驸马了?” “小丫头别胡说,谁说我想他了!”李汐矢口否认。 “既然公主不想驸马,那我就派人传消息给驸马,说公主这两日不想见他,让他不要到公主的面前来惹人烦了!”新衣故意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刚刚啊,奴婢明明亲耳听到的!”新衣故意装傻,听不懂。 “我没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乱传话!”李汐明知道新衣这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出言解释。 “遵命,奴婢一定不会乱传的,可是公主之前所说的话,奴婢可是斗胆找了人去给驸马传话的,可是去的人说驸马不在,没能见到驸马,久等也不回,只好留了口信,回来复命了,只是不知道此时此刻驸马是否已经收到了口信!” 新衣哪能看不出李汐的心思,所以故意借着这个机会解释了一下。 “大胆,我什么时候让你去传话了!” “奴婢斗胆私自做主,还望主子恕罪!”新衣连忙求饶,所谓做戏做全套,这一点新衣还是懂得。 “罢了,这件事情下不为例!”李汐也没打算真追究这件事。 “奴婢多谢主子!” 李汐听了新衣刚刚那番话,心情稍好,或许凤尘是因为没有收到信息,这才没回来呢。 顿时,李汐也有了胃口了, 重新拿起了筷子。 新衣见状,连忙帮着李汐布菜。 李汐正吃着,突然外面守门的宫女通报:“禀公主殿下,暗卫首领求见!” “快传!”李汐忙道。 暗卫首领深夜来见,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估计和李承锋有关。 李汐也顾不上吃饭,移步偏厅去接见暗卫首领去了。 “属下拜见公主殿下!” “免礼,你亲自前来,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属下却有消息禀告!” 暗卫首领在接到李承锋在凤尘手中的消息时,颇为震惊,出于谨慎的态度,暗卫首领还派出了人前去探查,结果还真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在证明消息正确之后,暗卫首领却犯了难,不知道该不该将此事告诉李汐公主。 暗卫首领慎重的考虑了一番之后,决定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李汐,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他们是皇家的暗卫,自然要忠于皇家。 上一次寒露殿隐瞒的事情已经让李汐公主对暗卫生出了不满,如若再敢隐瞒,以后李汐公主还会不会重要暗卫都将是一个未知数。 暗卫首领不敢拿那么多兄弟的前程来赌。 “说!”李汐强装镇定,其实心中早已震动。 “属下接到了确凿的证据,驸马爷率先找到了李承锋,并且将李承锋安关押在了城郊的一处别院内,并且派了手下严密把守!” 李汐闻言,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暗卫首领的身旁,低头审视暗卫首领:“此话当真!” “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万万不敢妄言!” 李汐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脸上有着难掩的愤怒,一双手紧紧地拽着。 此时此刻,李汐的内心一片惊涛骇浪,这个消息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她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李汐万万没有想到,凤尘居然是将李承锋藏起来,不回宫,不将消息告诉自己!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心急如焚的,就等着找到这李承峰,为隐华报仇,为皇兄报仇吗! 暗卫见李汐情绪不稳,连忙劝道:“公主息怒,此事或许另有隐情,属下恳求公主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全面的调查一番!” “不必了,传我命令,立刻调派能够调派的暗卫,半个小时候出发,前往城郊!”李汐沉声下令。 “请公主陛下三思!”暗卫首领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样的地步,公主这事想要公然 的和驸马撕破脸吗。 “不必多说,去办吧!”李汐的态度很绝决,根本不容人劝。 暗卫首领暗中看了看李汐,自觉依照李汐这个时候的情绪,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好无奈领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属下遵命!” 暗卫首领退下之后,李汐猛地一下子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扫在了地上。 桌上的瓷器应声而碎,碎片散落一地。 “公主殿下,你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新衣见状,连忙冲上来安抚李汐。 “凤尘!你叫我往后还如何信任你?”李汐喃喃自语。 在李汐的世界里,还未来得及明白男人天生是需要保护自己的女人的,所以在她看来,凤尘明明有了消息,却对自己隐瞒,便是不忠。 “主子,你先别想那么多,你别急着钻牛角尖,这件事情主子还是先问问驸马爷在做定论吧!”新衣努力的想要平复李汐的情绪。 新衣也觉得颇为无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8章 欣欣向荣 啪! 血淋淋手掌抓住桑博士左脚鞋子。 “???” 桑博士吓得心脏哆嗦,煞白嘴唇变成了乌青之色,瞠目结舌,又有无穷尽喜悦即将爆发。 他低头看去。 方南洵仰面朝上,躺在沙滩,嘴唇稍稍动了动。 “咳咳。” “我还能抢救一下。”方南洵声音如同风中烛光,顽强不屈的摇曳,入圣之上生命力匪夷所思,哪怕桑博士对此也啧啧称奇,盯着方南洵,目光火热的吓人。 像是吃货见美食。 像是财迷见宝藏。 “走!” 桑博士小心翼翼拖着方南洵走向十九型设备。 “对了。” 方南洵气若游丝的问道:“我记得你只擅长超凡神只的领域,那些物资怎么制造出来的?” “脑袋进水了?”桑博士一脸无语摇摇头,没说什么,实在没心情。他掌握中央研究所一部分研究力量,有时候只需要提出一个思路,实际工程由其余专业人士负责。 再一个。 最擅长超凡领域,不代表不擅长别的领域——此时看到方南洵脑袋真的进了些海水,桑博士不敢多聊,急忙送去十九型设备治疗。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啊。 入圣之上生命力惊人也经不住这么可怕的伤势……入圣之上的强大之处在于对抗异空间神只,方南洵意志力完成突破,人体却没有,面对霸主时,其实和天才入圣相差不多。 很快。 十九型设备启动。 桑博士告别:“你安心去吧。” “???” 方南洵眼睛一瞪。 紧跟着,运输机螺旋桨转动,飞一般攀升高度,桑博士站在下方,默默挥手告别。 大风吹乱他头发。 让人睁不开眼睛。 军方大型运输机托运十九型治疗设备与方南洵离开岸边——每台十九型设备都是一座简化版本实验室,囚禁一尊危险神。 正当此时。 唰! 远处有身影接近,疾驰上千米,唐鸿轰然间落地,双腿弯曲,短短一秒从极速到静止。 相当于民航客机经过身旁,风驰电掣一般,空气剧烈流动,若有若无的气浪音浪冲击波徐徐扩散,瞬间掀翻桑博士。 “唐鸿??” 桑博士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 他看见唐鸿腿部绷紧,蓄满力道的弹簧一般又射向高空,完全搞不懂这是在做些什么,也问不出口,滚滚余浪到眼前。 再次翻飞起来,四肢无力,桑博士狠狠摔在沙滩上:“难道唐鸿在借助十九型设备囚禁的危险神……果然我之前的推论没错,弑神者临战爆发是一个有固定条件的天赋能力,附近无神只,将会消失,必须得重新激发。” “匪夷所思啊。” “标准化,规范化,系统化的特殊状态。” 一边想着,一边站起来,桑博士抖了抖衣服沙粒。 他抬头望去。 他目力观察不到具体战况,一位位超凡入圣在高空闪烁,浮光掠影,时不时变化位置与移动方向,或直上直下爆发式生死冲锋,表面看起来好像违背物理学常识,忽闪忽烁,光怪陆离到极点。 或平移, 或临时变向, 惯性概念失去了原有作用。 前一秒还在霸主右侧,下一秒出现在霸主下方,许贤一剑撕裂它的波纹状银色鳞片。 入圣者司空勿易紧随其后。 刹那之间,注入生物镇定剂,远处的浅川圣者抛出神息成品转移霸主注意力。 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扑朔迷离的画面! 人们根本看不清! 即使摄像机镜头再怎么高端也无法锁定一位入圣者,瞬时的爆发速度,每秒约有三百米。 再加上入圣意志,感性共鸣,第一信念,天工境战法显化,上午时分的炽热光线隐隐扭曲了起来,只听见一声声轰鸣回荡,一圈圈气浪炸开,一位位入圣者剧烈闪烁。 到了这关头。 霸主出离的愤怒。 “吼!!!” 银冠抬起,巨嘴张开,无尽凶残一声吼。 吼声绵延几十里,重重叠叠的音浪涟漪蔓延而出,彻底限制住许贤的移动闪避。 它抬起前肢,直接碾下去,许贤来不及发出声音,直接被镇压海底,减震减压战斗服寸寸炸裂,生死之前领悟出第一**。 但迟了。 绝对力量的碾压。 突破亦无用,整个人陷入海底,陷入淤泥最深处,清澈见底的海水,汨汨冒出一团团惨烈血雾。 天才入圣的血液融入渤海。 “吼!” 它暴怒,它很烦,渺小的人类明明脆弱却难缠,好像不死的神只,一次次负伤倒下又站起——它不想再跟 这些蝼蚁般生物纠缠下去,迈开四肢越来越接近海岸,接近那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这座城风光旖旎,四季分明,气候宜人,平时充满了活力,游客多的数不清。 鸟语花香,多姿多彩,城市景观美如画。 今天却一片死寂。 十室九空,警铃大作,街道上很多车辆挤在一起。 红绿灯仍在闪烁,行人斑马线两侧的交通设施提醒通行,准时准时敲响电子钟声的巨表继续工作,街边几家火锅店忽然起火,冒出浓浓的烟雾。 大地的震颤幅度愈加明显。 一家家商铺牌匾愈加歪斜。 海边的综合化购物中心,正门口玻璃澄澈,巨幕循环播放着《霸主》影片截取的精彩片段——偌大巨幕一下子中间裂开,夹杂着轰鸣之音,出现狰狞凶残的庞大头颅,仿佛从整洁明亮的正门玻璃硬生生挤出,这画面足以吓得人们心脏骤停。 它四肢爬动,穿过商业广场,留下一条遍地废墟的沟壑。 轰隆! 霸主又惊天一击。 六月三号,今年盛夏,象征第三重大劫的世纪之战,方南洵重伤撤离的三分钟之后,第二天才许贤失踪,入圣者司空勿易被霸主一击凌空打爆,暂不知是生是死。 “啊!” 无数人捂住胸口,失声惊叫,几欲崩溃。 凝聚力,向心力,热血沸腾的氛围持续不了太久,即使血不冷,热度也会一点点燃烧殆尽。 这个情况很正常。 人的意志力有限。 工作一整天,学习一整天,就会没力气说话,聊天都觉得疲惫,而这场世纪之战让人们压力过重,实在扛不住这么沉重的打击。 “霸主上岸了……” “它正式登陆……” “军方火力大幅度削减……入圣者武贰世重伤昏迷……海滨城市遭到毁灭性破坏与严重威胁,紧急通知,再一次紧急通知,请XX市市区标红区域没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49章 苦难心性 叶谦虽然只是一个刚入王者境界的武者,和明珠差不多,但是,此刻叶谦绝对是把自己的实力给爆了出来,虽然还有底牌没有用,但是,至少法源灵力的爆炸力还是展现了出来。 “轰”!的一声巨响,叶谦身前的那个灵力枪猛地就炸开了,而叶谦也摇晃着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就站稳了脚步,虽然看起来是叶谦略微的占据了下风,但实际上,叶谦很是清楚,自己比对面那个老头差的可真是太多了,要知道,那老头显然是没有出尽全力,只是随手这么一挥,而且,他还是站在十米之外出的攻击,而叶谦,则是用尽了全力,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身前摧毁的对方的招数,所以说,叶谦差的多了。 叶谦心中紧了一下,他紧握拳头,随时准备出击,叶谦看向那个老头,立即开口说道:“哈哈哈哈,逍遥门主,你这也真是太不客气了吧,我好歹也算来者是客了,你这样子让我很难和你谈话啊。” 逍遥门主傲九重,脸色冷了下来,他看了眼叶谦,随后一百衣袖,以他的身份,这第一次没有把傲九重给打下来,自然就不会再继续出手了。而且,叶谦给他的感觉也是奇怪的很,因为这个叶谦,区区一个王者境一重的武者,竟然刚才硬接了下来自己的一掌还没有受伤,还能说得出花,的确很让他惊讶。 傲九重哼了一声,说道:“一个外人,敢擅自闯我山门后崖,看来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罢了,既然你撑过了我一招,那就说吧,什么事情。” 叶谦几个人都是松了口气,实际上,刚才明珠很是犹豫,看到傲九重突然出手的时候,她一直在也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去替叶谦接下那一掌,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明珠很清楚傲九重的威力,虽然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掌,但是绝对不是一般的王者境武者能够接的下的。 现在,看到叶谦顺利接了下来,而且傲九重也终于开始说话了,明珠才微微松了口气,她低下头,站在那里,不再说什么。 叶谦则是看着傲九重,说道:“果然啊,逍遥掌门好大的架子,只是,我其实是想告诉傲掌门,如果你刚才那一掌把我给打死了的话,恐怕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的宝贝儿子了啊!” “你说什么”!傲九重果然一下子紧张起来,看着叶谦。 叶谦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赶紧把之前准备好的剧本给说了出来,他指着傲九重说道:“你的那个宝贝儿子,少门主,哼,奸杀我的妻子,还把我刚刚出生的儿子给压死了!妈的,你这个老子是怎么当的!你自以为你是逍遥门门主,就 能够如此为非作歹吗!真的以为这天下没有公道和公理了吗!”叶谦大声的说着,声音很大,表情十分激动,眼圈都红了。 一边的任涛看到叶谦的样子,心底感叹,看来叶谦不仅仅是一个优秀的武者啊,更是一个出色的演员,这演技,真的是刚刚的了。 叶谦那激动的样子,仿佛傲九重真的和他又不共戴天、奸妻杀子之仇一样。 傲九重也愣了下,随后他看着叶谦,说道:“你先别激动,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那还不是你这个老混蛋一向都是眼高于顶,对你的儿子百般宠爱,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他去大苍山找什么灵草,结果看到了我的妻子,当时我妻子正在给我的儿子哺乳,结果呢!结果你生下来的那个畜生,就把我妻子给奸了,可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啊!她就这么活生生的……死了!”叶谦说着,猛地一指傲九重。 傲九重咽了口唾沫,他被叶谦给骂的哑口无言,他虽然一肚子的怒火,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自己的儿子真的能够做得出来,主要是,对于普通人,别说是自己的儿子了,就算是自己,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如果是看到一个美女,跑过去**,绝对是很可能的。 傲九重哼了一声,大声的说道:“好了!你别再骂我了!现在我儿子呢!” “被我给打残废了!”叶谦很不屑的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傲九重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升腾起来,朝着叶谦就压了过去。 叶谦体内法源灵力快流转,他一边抵抗住傲九重的压力,一边开口说道:“哼,怎么着,你还要把我给杀了是吗?!那就杀了我吧,这样一来,我也能去陪我的妻儿了,当然了,你儿子肯定也死定了!” 傲九重愤怒的瞪着叶谦。 这时候,旁边的明珠低声说道:“门主,你先不要杀了叶谦,他……他的确捉住了少门主,还把我们都给打伤了。” 傲九重看着明珠,气势一下子泄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明珠和任涛,说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的儿子。” 明珠还没有说话,叶谦已经是冷笑了起来,他大声说道:“老匹夫,如果说你还想要你儿子活下来,或者说你庆幸你儿子还活着的话,那你还得感激他们两个,因为,如果不是我看到他们两个人,我可没这么好的耐心,还把你儿子的小命给留着,我早就一刀把他给杀了!” 傲九重看着叶 谦,又看向明珠,说道:“这个人说的可是真的?” 明珠立即单膝跪下,说道:“对不起门主,是我们没有劝诫保护好少门主,只是……只是当时那个女人的确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们想着,也没什么大事情,而且少门主一旦兴致来了,我们也阻挡不住,虽然我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他要做什么,我也不敢阻挡。再加上,在苍山深处,那里都是普通的采药农,我们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强一个人存在,所以我们就没有阻挡,后来,他就回来了,他把我们都给打伤了,门主,请您责罚,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傲九重冷哼一声,他抬头看着叶谦,说道:“你现在想怎么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0章 一点瓮鸣 你丑,我可以关灯! “是么?”6白看着这个在他身下挣扎的小女人,“无论你是不是下人,你今晚也别想出去了,你丑,我可以关灯!” 啊!这个色狼! “反正只要能睡你,结果都一样。”他又在她耳边邪恶地吐出一句,似乎故意调戏下这个小妻子。 她既然不想承认她是安夏儿,那他就陪着她演戏好了。 “我喊人了啊!”安夏儿大叫,“等下整个帝晟城堡的人都知道你6白竟然对女佣出手,这里还有裴少爷和那些女人,等下你对下人出手的臭名就传出去了!” “你觉得没有我的话,话敢把我的事传出去?”他道,“没我的话谁又敢进我的房间,至于裴欧和那些女人,你就放心吧,现在他们正在翻云覆雨,没有心思注意你的喊叫。” 安夏儿的杏眸蓦地瞠大—— “不,不要……” 她混进这里来,结果被睡了,太耻辱了! 压在她身后重量突然一轻。 诶?安夏儿怔了一下,他真的放开她了。 安夏儿赶紧回头看去,见6白走向旁边,将灯一关—— 眼前一片黑暗。 “干什么?”安夏儿意识到了不对劲,“你关灯干什么?” 外面有月色照进来,微微看到6白英俊的身影轮廓走来,像黑夜里的神一样微笑看着她,“你不是说你丑么,那我就不看了,直接睡你。” 安夏儿大感不妙,翻身就要下床—— “你还想跑到哪去?”不想6白像黑暗中看得见似的,一直将她按回了床上。 “啊,6白你这个禽兽,变态!住手!” “你知道禽兽最喜欢做什么?” 伴随着6白的声音,她身上的女佣伴一件件落在地上。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最激烈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晚! *** 第二天,6白打电话给魏管家,“安夏儿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少夫人果然是去帝晟城堡了么?”魏管家听到这,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安夏儿没过去呢,“少夫人额头的伤是昨天上午她从沙上掉下来时摔的,已经让医生过来看过了,但她走时忘了带药。” 6白拢了胧眉,这个女人……受伤了也不告诉他! “那大少爷,我把药送过去吧。”魏管家道,“还有一些她上火的药,大少爷,少夫人嗓子好了么?” “上火?”6白不敢相信,“她声音变成了那样就是因为上火了?” 怪不得她昨晚叫起来,像一百只鸭子在叫,荼毒了一晚上他的耳朵。 “是这样。”魏管家道,“那我这就把少夫人的药一并送过去吧。” 6白应了声,挂了电话。 身后裴欧走过来,昨晚风流一夜,今天春光满面,“6总,怎样啊,昨天跟安夏儿小姐度过一个难忘的**了么?” “这话该我问你吧。”6白端起一杯红茶,“还有我的城堡不留外面的女人太久,你今天把她们都带回去。” “行。”裴欧坐在他对面,“知道你和安夏儿在这里,我也不会在这里一直打扰你们。” “明白就好。” 6白垂下眼睑。 裴欧差点一口红茶喷出来,“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对于一个想勾|引我老婆的人来说,不用客气。”6大总裁直接道。 这下裴欧直接将口里的茶喷了出来,赶紧拿起一张餐巾擦了擦,“别这么说,还算不上勾引,就算勾引也没成功,我还有大把的女人要应付,不会对你的安夏儿怎么样的。” “不是最好。”6白给了他一计警告的眼神。 主管走过来低了低头道,“大少爷,昨天……从九龙豪墅过来的那个女佣,她刚刚出去了,说要离开帝晟城堡不干了。” 打死主管也没有想过,他们大少爷会对那个女佣感兴趣,昨晚还让她伺候过夜了…… 裴欧愣了一下,“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走?难道6白你昨天晚上没有满足她?” 6白没理裴欧,对主管道,“没我的话,不许她离开。” “是,大少爷。” 佣人总管马上应声而去了。 裴欧看向6白,“怎么,你们还吵起来了?” “这是我们的事。”6白看了一眼裴欧,轻屑一笑道,“怎么,你刚才是在说我的技术有问题,没有满足她么?” 裴欧脸色僵了,忙奉诚两句,“哪有哪有,6白你技术好到令女人哭泣,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关心一下你们夫妻的感情问题。” “不劳你费心。”6白毫不客气道,“如果你不想喝茶了的话,就赶紧带着你的那女人离开我的城堡,若是碰到了安夏儿,你再敢调戏她几句,裴欧,我废了你。” 6白淡淡的言语,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他的话却有着无法形容的威严与绝对的 主权支配。 作为帝晟集团的总裁,他绝对是说到做到,这一点裴欧最清楚。 无论他与安夏儿是不是协议婚姻,但安夏儿现在也是他的妻子,敢染指他的妻子最好事先备好棺材! 裴欧眉角抽搐了几下,无奈叹了叹,“开玩笑,作为一个男人我还没差到挖朋友墙角,放心吧6总,作为昨天我跟她单独谈话的赔礼道歉,我这就去把安夏儿帮你劝回来。” 裴欧拿上外套向大厅外面走去,一边向身后的6白挥了挥手,“还有关于上回我们讨论的[ory]的改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6白没有出声,毕竟[ory]他只是一时的兴趣开出来,他并不急于这项产品。 比起这个,他更热衷于公司那边将帝晟品牌的全息智能手机开出来,因为全息智能手机若是全面上市,也许会马上改变现在社会的通讯方式。 想到这,他打了一个电话给秦秘书,“一个星期之内,让公司开团队给我一个总结性的提案以及全息智能手机的策划。” 挂下电话后,6白叠着腿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堡,阳光从落地窗外落进来,他优雅地将红茶杯子送到唇前,想着那个又逃离开帝晟城堡的安夏儿。 城堡的电子大门前,安夏儿指着上面的电子镜头,“告诉你们,把门打开!” 电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1章 技术价值 “曾经相爱,我们的相遇 变成无法忘却的回忆 值得一看的言情剧,不错的结局 这就够了,我爱过你 我们写作的剧本…” 咖啡店店里,循环播放着一首love scenario,轻快愉悦的钢琴节奏。 透明、纯洁却温暖、舒适的。 温暖而令人缱绻的午后,那个少年眼神慵懒疏离,如一束光,让人无法抗拒的同时,吸引了众多炙热渴望的目光。 身上的白衬衫平平整整,透着淡淡的薰衣清香,可口而诱人。 吻起来,味道一定是最享受的。 其中,游走于少年之间的几个女人,那同样紧实贴身的包臂裙,看起来或是大胆火辣,或是美艳性感,或是知性优雅。 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阿姆扔掉手中沾了口唇,留了姑娘电话的纸巾,没有负担,也根本毫不在意。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相信这是一场不需要负责的邂逅和艳遇。 但他还是拒绝了三个职场女性的搭讪,眼里只有眼前的束着马尾的“猫颜”姑娘。 哪怕只是假扮“一天咖啡师”,努力做好,融入环境的姑娘最好看,那心底最真实,最纯粹,最纯净的状态,最迷人。 是的,阿姆知道她的名字,身份。 他以牺牲了部分自由的代价,从小金导那里换来的重要情报。 阿姆刚想坐下,看到先前那一幕的金智妮,适时地开口,颇为冷淡的说了句:“好了,顾客nim。” 莫呀,咋这么快?! 他一边疑惑地站起身,一边郁闷的想着,笑着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见小妮子瞥了自己一眼,冷冷地接着说道: “第一杯好了,现在,二~” 躲开他的视线,她回身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可乐,偷偷使劲摇了摇,喷涌的泡泡,好看极了。 真倒霉,自己的生命里… 竟然有过这样的一个人,双手撑着微微泛白的玻璃柜台,窗外是交错过七零八落的残花碎屑。 透过少年的眼睛,她看到了最原始的野性,那侵略性的跳动,深深留在自己的身上。 她不喜欢他那颇具侵略性的目光,所以根本不与他对视,而是用眼眸里的余光看他。 “阿嘎西…” “好了,顾客nim。” 打断他的言语,因为言语总是 误解的源头,金智妮也就不想让他开口。 因为不知道是这是如期而至,还是萍水相逢。 “……” 再次被小妮子玩了的少年,抿嘴死死咬着牙,一脸受了内伤的表情,极其尴尬的坐下椅子。 诶西,自己的屁股压根就没坐热过! 缓缓坐下,期间,他警惕地盯着一脸忍俊不禁的姑娘,待她察觉自己的视线,立马又装作若无其事,低头调着美式咖啡,露出一副冷漠脸的小姑娘。 他的嘴角狠狠一抽。 调皮!! 西,早晚让你坐在我的腿上,撩起你那高傲迷人的下巴说: 「你是大爷的小猫咪~」 看到他的狼狈与吃瘪,金智妮轻轻挑挑眉,有些小得意,算是报复之前少年调戏自己的代价。 阿姆是个经常笑的人,但不是经常开心的人,为了让自己开心一点,他就掏出自己的那本淡蓝色笔记本,拿出那支铅笔。 开始画着眼前的这一幕世界。 记得田小娟那家伙,最喜欢的霸道总裁文,里面的男主角,像是对喜欢的人,都是这样卖弄画笔,一边缓缓画着他眼里的她,温柔地盯着她,腼腆的笑着,向姑娘传递自己的欢喜,告诉她: 「阿嘎西,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假如只是陌生人的一般关系,千万别讲柏拉图式恋爱,玩什么眼神交流,所谓无言的交流,渴望精神共鸣最是帕布的行为。 少年说:“你是新来的?我也是新来的,虽然你披发留肩的时候好看,但马尾辫我也喜欢。” 妮子答:“听着顾客nim,我是不会跟小偷谈恋爱的,好吗?” “yet(现在不会)。” “ever(永远不会)。” “until(到什么时候)?” “lt s not gonno happen(永远不可能)!” “你只是现在这么说。” “do you want the syrup or not(你要不要加糖浆)?”轻轻看了少年一眼,又低下头去,金智妮的神情已经有些不耐烦。 “yes,yes l do(是的,我愿意)。” “……”听到少年一语双关的话,低头调着美式咖啡的金智妮并不应答,只是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心软,不愿意伤害人的妮子,无奈的只能 偷偷叹了口气。 阿姆则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悄然而逝的笑意,和机会,他可不会放弃,而是笑着追问道: “你为什么不跟小偷谈恋爱?” “你有很好看的皮囊,但我没有到一见钟情程度,也没有日渐生情的耐心。”妮子可爱的歪歪头想了一会,然后轻声重复着,丝毫不轻易动摇自己坚定的心。 “而且,我不喜欢小偷。” “嗯——”阿姆捏着下巴,极其认真的想了许久。 好一会,少年才狠狠一拍桌,在金智妮抿嘴忍笑的表情中,一脸下定决心,无比艰难的点下小脑瓜,忍痛答应了她的“无理要求”。 “好!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整个南半岛的小电瓶。” 也许正是因为她真实的身份,于是给人的感觉,明明离的很近,却又触不可及。 阿姆明白其中藏着的部分原因—— 人与人之若是不沟通,才会渐渐建起一道围墙,才会变得触不可及。 年少的悸动,向往的憧憬,也会有鲁莽,也会有迷茫,但些许代价,阿姆承受的起… 他越是如此真挚,就越是好笑。 “噗嗤。”金智妮忍了又忍,终究是还是捂着嘴笑出了声,接着,缓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认出我了吗?” “我死也忘不了你…” 话音未落,淡淡的暧昧气氛,从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我爱你 这世上只有你 虽然在大声叫喊 只有那没有回应的晚霞在燃烧 如果再次想起在那岁月中,应该忘记的回忆 闭上眼 …」 “啊!这首拿啊拉,拿啊拉(我知道)~是燃烧的晚霞!对吧?” 帕布… 金智妮瞥了眼挑眉,表情骄傲欠揍,一副“快表扬我呀”的少年一眼,有些忍俊不禁,声音极轻,近乎低喃道: “顾客nim,是红霞啦。” “……” “噗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2章 瓮从何来 说到这,端坐车内乔庸忽然话锋一转。 “马猴兄弟,过不了几日,我乔某人就会搬到城里去住了。如今,我府上正缺个像样的护卫队长,如果马猴兄弟不嫌弃的话,我府上这个位置就给兄弟你留着了,怎么样?” 听到这,马猴身子一僵,随即一脸兴奋的转过头来,俯下身二话不说就给乔庸磕了一个响头。 “承蒙乔老爷抬举,马猴我感激不尽,兄弟这里给先您磕头谢恩了!” 看着对自己恭敬异常的马猴,乔庸满意的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马猴兄弟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对我真心实意,我乔庸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 “多谢乔老爷,多谢乔老爷……。” …… 恭维声中,沉重的骡马车逐渐转过一道山梁,来到了有一处狭窄的洼地里面。 …… 忽然间,尘土飞扬中,一道连接路边枯树的手指粗绳索腾空飞起,直接横在了老骡子的前蹄上。 噗通…… 随着闷响声中一阵骡马的悲鸣,原本小跑中的老骡子忽然一个骡失前蹄,竟然直接跪到了地上。 巨大的惯性之下,整辆马车都朝前一倾,将上面驾车的两个汉子直接甩到了地上。 惨叫声中,赵世勋扔掉手中的绳索,拎着枪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啪啪……! 一个汉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刚刚痛苦爬起来,还没等他看清是怎么回事,便当胸中弹飞了出去。 听到枪声,正蹲在地上的马猴心中一个机灵,赶忙就地几个前滚。 噗噗噗…… 躲过几发致命的子弹,马猴就势翻到了一块路边的大石头后面 掏出驳壳枪,马猴头也不抬,举枪就朝外就是一通乱打。 啪啪啪…… 密集的枪声响起,奔跑中的赵世勋赶忙俯身一个前冲,迅速躲到了停在路上马车后面。 “对面的好汉!有话好说,咱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啊?” 打光一个弹夹,马猴一边给驳壳枪换子弹,一边冲着马车方向大喊了几句。 这大清早的突遭袭击,他也有点蒙了。 没有理会马猴的询问,赵世勋对准对方露出的手臂就是几枪。 随着一声惨叫,马猴赶忙将受伤的胳膊缩了回去。 就在这时,乔管家发抖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赵……赵长官……有八 路军啊,快来人啊,这里有八路!” 听见车里人的喊叫,恼怒的赵世勋猛的伸手到车厢里,一把抓住乔庸的脑袋顺势朝车厢的木框上狠狠一磕! 嘭…… 随着一声闷响,乔庸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 大石头后面,听见乔庸的惨叫,马猴心里瞬间一阵冰凉。 奶奶的,这家伙是不要命了吗,居然单枪匹马的就敢来县城附近截杀自己! 上好了子弹,马猴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后背死死地靠在石头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瞅了一眼逐渐大亮的天色,马猴心底逐渐涌起了一丝侥幸。 “姓赵的,这里距离县城可不远!咱们的枪声日本人可是听的真真的。你要是再不滚蛋,一会可就插翅也难逃啦!” …… 听着马猴嚣张的声音,赵世勋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瞅了一眼附近,他俯身悄悄的离开马车,准备绕过去灭了对方。 可就在他刚离开马车没几步的时候,马猴的枪也响了。 由于四周无处可藏,为了不成为活靶子,赵世勋不得不再次退了回来。 很明显,马猴也知道赵世勋想要干什么。这小子心里很清楚,自己枪法和对方绝不是一个档次,如果让赵世勋绕到了自己的侧翼,那他马猴今天就算是活到头了。 因此,只要赵世勋一有离开马车的意思,他立刻就会举枪射击。 就这样,双方陷入了尴尬的僵持。马猴死活躲在石头后面不出来,而赵世勋也无法安全的绕到对方侧翼。 听着躲在石头后面冷嘲热讽的声音,赵世勋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这里的动静不大,但只要时间到了八点,开城的日伪军必然闻声而来。到那时,自己可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望着马猴躲藏的大石头,赵世勋摸了摸全身的衣兜,最后气的狠狠的踢了一脚车轮子。 他娘的,要是但凡有一颗手雷就好了。那怕是颗不值钱的边区造,自己也不用在这跟这孙子耗着了。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亮,赵世勋这心里的耐心已经被天色耗得一干二净。 就在他准备再次冒险一搏的时候,赵世勋的目光忽然被地上的一堆骡马粪便吸引过去了。 下乡人为了手机骡马的粪便,在赶车的时候都会在骡马屁股后面兜一个帘子。所以刚才骡子摔倒的时候,里面半硬不软的马粪也随即撒了一地。 “妈的!不就是没有手雷嘛,老子自己做一个!” 想到这,赵世勋迅速收起盒子炮,弯腰捡起一捧马粪就开始揉搓,最后几下整成了一个圆柱体。 随手捡起一截树枝折下一小节插在“圆柱体上”,赵世勋握着自制的“九七手雷”冲着对面大喊一声: “狗东西!老子炸死你个龟孙!” 喊声中,赵世勋猛的一甩手,一颗圆滚滚的“马粪手雷被扔了出去! 听见赵世勋喊声,马猴也是一惊。四目望去,恰好就看到了一个正滚到自己附近的“圆柱体”。 “我艹!” 暗道一声不好,马猴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就从藏身的位置窜了出去。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枪声中,跑动中的马猴连中两枪,随即一脸不甘的滚倒在地。 …… 脚步声响起,正捂着伤口抽出的马猴面前一暗,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他的眼前。 拿起那个马粪做的“手雷”在对方面前晃了晃,赵世勋冷笑一声,随即举枪对准了对方的眉心。 砰……! …… 干掉了最后一个护院,赵世勋走到骡马车前,拉着缰绳将跪地的骡子拉了起来。 检查了一下骡子的前蹄,确认没有大碍后,赵世勋跳上了马车,随后猛的挥动了一下鞭子。 “驾……!” …… 早上八点一刻,恒曲县南门。 赶着马车,赵世勋慢慢的来到沉闷的检查哨附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3章 离谱要求 350、 廿廿赶忙要起身。 十五阿哥便从点额身边站起,走过来按住廿廿肩头,“你怀着身子,坐着说话儿就是。” 十五阿哥这般居高临下也不方便,他索性自己拉过一把椅子来,就挨着廿廿坐了。 原本这正房里的中心在嫡福晋正座那边,此时因为阿哥爷挪过来,便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十五阿哥含笑凝着廿廿,“……方才要说什么?便这么说吧。” 若是搁在两年前廿廿刚嫁进来的时候儿,阿哥爷当众这般,廿廿心下还会有些惶恐。 可是如今,这两年里经历过这么多事,此时她倒已是平静面对了。 望着阿哥爷,廿廿嫣然而笑,将手中的《邸报》举了,凑过头来指给十五阿哥看,“……爷瞧,我瞧着汗阿玛这宗旨意倒是有趣儿。” 十五阿哥看过去,便已了然。 原是江西按察使上奏,说江西省的饶州、赣州两个郡,许多大户人家的家中蓄养婢女,许多婢女年纪大了都不能嫁人。这位体察民情的江西按察使便奏请朝廷,以二十五岁为限,叫超过二十五岁的婢女也可婚配。 乾隆爷因此下旨命当地官员严查,若还有这样的事情存在,便要严明禁止。 此外乾隆爷还特别提到,江西有溺女之风,即重男轻女的缘故,生下的一旦是女孩儿,当即溺毙。乾隆爷也将此事与婢女不得婚配之事放在一块儿,令官员据实查办,严行禁止。 “这对女孩子来说,真是天恩。”廿廿眸光流转,“……否则生为女子,岂不成了罪过似的?” 十五阿哥点头,“此实为恶习,朝廷屡经饬禁。便是婢女,身份低微,可是也生而为人,岂可因为是婢女就被剥夺婚配的权利去?” 廿廿静静点头,“这位江西按察使所提出的二十五岁的上限,想来是借鉴了宫里的惯例。汗阿玛对民间婢女尚且如此体恤,那宫中就更应当如此。” “大清历代皇上都体恤下情,故此宫中使令女子,无论是官女子,还是使女,统上限二十五岁之前,便要交给其父母兄弟带出,自行婚嫁,不耽误青春年华去。” 十五阿哥静静凝视着廿廿的一双眸子。 只见里头黠光流转,十五阿哥敢打赌,这小妮子心下又动起心眼儿来了。 他便含笑点头,“这历来都是宫里的规矩,自然没错。” . 廿廿眸光轻转,一个儿一个儿地在眼前伺候 的各房的官女子、使女们面上滑过…… “可是……我怎么瞧着,好像咱们家院子里却有不少位姑娘的年岁,都已经超了,还没放出去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 只因所有人中,只有廿廿的年岁最小,此时才十六岁。而她陪嫁进来的两个家下女子星桂和星楣自是都与她年岁相仿,此时也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距离二十五岁的上限还远着呢。 可是其余诸人,便是年岁与廿廿最相近的侯佳氏和王佳氏两个,如今都已经二十岁了。而她们两人因本身都是官女子的出身,故此是没资格从自己母家带进陪嫁女子来的,现在身边儿伺候的使女,全都是宫里的老人儿。 既然是宫里的老人儿,且当初嫡福晋将人指给她们使的时候,那女子便首先必定是老成持重的……那这几个女子有的已是足岁;有的虽说还差了几年去,可是也都已经超过二十岁去了。 廿廿指着这《邸报》,眼波清凌凌滑过众人去,“宫里的规矩,女子放出去的年纪,二十五岁乃是上限。并非说所有人都非要等到二十五岁才能婚嫁。” 皇上在谕旨里说得明白,‘女子二十而嫁,着诸《礼经》。虽婢女属在卑贱,亦应及时配偶’……官女子的身份,自是要高于民间婢女去的,所以就更不用等到二十五岁,而是应当按照《礼经》,过了二十岁的,就该放了出去,听其婚嫁才是。” 这般算起来,那从嫡福晋身边儿的掌事儿女子含月和望月开始,往下一直到侯佳氏、王佳氏身边的女子们,统都该全放出去了! 刘佳氏、王佳氏两个性子清淡的人倒没怎么激动,只是抬头望着自己的使女,含笑点头。 可是侯佳氏却做不到如此洒脱和淡定去。她只抬眸,恨恨地盯住廿廿。 只是阿哥爷在场,便轮不到她说话。 她只能回眸,定定凝视住点额去。 此前点额一直是静静听着,到此时此事也已经直接触及到了她的利益去。 点额便是轻笑一声,抬起眸子来,视线定在廿廿面上,“侧福晋说的是汗阿玛的谕旨,那便是字字在理、句句圭臬。” “只是……宫里女子的身份却并不都是官女子。侧福晋怎么忘了,你我二人,还有当初的大侧福晋,身边儿的女子都是从自己母家陪嫁进宫来的,不足数儿的才由内务府里挑官女子来补足。” “这些家下女子,身份与官女子不同,这便不能一例都照宫里官女子的规矩行事。 便是到了二十五岁上,只要她们自己还愿意留下,那倒也不打紧。” 廿廿含笑点头,“嫡福晋说得对。咱们这后院里,除了嫡福晋、大侧福晋和我身边儿的陪嫁女子之外,其余各房的使女才都是官女子出身。” “那咱们就先不论家下女子,先将足岁了的官女子按着汗阿玛的旨意,渐次放出去了才好。” 廿廿抬眸,先含笑看着刘佳氏,“……刘姐姐身边儿的官女子,如今年岁也都过了三十岁,已是过了最好的婚嫁时候儿。这便倒不急了。” “反倒是如侯姐姐身边儿正当妙龄、最宜婚嫁的官女子,先放了出去才是要紧。” 廿廿说着,眸光含笑绕着十五阿哥打转,“……阿哥爷说呢?” 她索性直接问阿哥爷的意思,跳过嫡福晋去。便是嫡福晋还有什么话儿,也自留着罢了。 . 十五阿哥歪头,从旁人看不见的角度里,轻轻瞪了廿廿一眼。 就知道这是小妮子这是又要整事儿呢。 不过谁让人家聪明呀,这话说的不早不晚,就耐心等着有了这么一个事儿、得了这么一道谕旨去。用皇上的谕旨来说事儿,谁还能说个不字去? 十五阿哥便轻哼一声,“宫里使令女子一向是足岁放出的规矩。虽说这些年来,也有不少因为实在是主子得用、本人又自愿留在宫里的,由本主儿向皇上请了恩典,这便也留下来一直用着。” “可是眼巴前儿,汗阿玛正下了这样一道旨意。虽说这旨意说的不是宫里的事儿,而是民间的事儿。可是咱们宫里自应当为天下表率,民间婢女尚且如此,咱们宫里便只该更惇化施仁才是。” 阿哥爷都如此说了,点额为首,众人全都起身行礼,齐齐道,“是……” 十五阿哥望住点额,“福晋身边和刘佳氏身边的人,都已年过三十。福晋且挨个儿细细问了,不仅她们本人,还要问问她们家人,看她们是否愿意这就放出去;还是想自愿再留几年。” “这几个人因都是多年伺候,我在这儿便也开个特例,准她们自己来定出宫的日子;其余侯佳氏、王佳氏房里,足了二十岁、又没什么离不开的要紧差事的,这便都列了排单给内务府,陆续安排日子都放出去吧。” 十五阿哥的视线定在点额面上,“总归宫里这么多人,不怕没有人使唤。女子之外,还有这么多妈妈、婆子、太监的,足够使令。” “便是里屋需要轻手利脚的小女孩儿,一时若有不足的,福 晋直接知会内务府和咱们自己的内管领下,叫他们再挑小女孩儿进来就是。” 十五阿哥将话已经说到此处,已是定论。点额便含笑点头应下,“是,我从明儿起便陆续安排这些,阿哥爷放心就是。” 十五阿哥含笑点头,伸手握住廿廿的手,“你想说的,可说完了?” “若是说完了,你这身子也不宜久坐劳神。那便散了吧,你也回去好生躺着。” 廿廿含羞点头。 十五阿哥自顾握着廿廿的手起身,“……小福晋怀着孩子,辛苦。我去陪陪她。你们若还有事便议事;若没什么要紧的了,这便也散了,各自回去勤修内职吧。” 点额带头起身恭送。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4章 信息不足 这上古旱魃宗的秘境,极为浩瀚,宽广无比。就算是这么多年,两大宗门也没有将上古旱魃宗遗址秘境完全探透。 不但是将臣门的弟子们早已不见,甚至就连后卿门的弟子们,也都是及时散去,寻找各自的机缘。 而与叶谦和全启明几乎同时进入上古旱魃宗遗址秘境的徐如海,此时也早已经化作一道流光,向远处疾驰而去。 “现在他们都已经去寻找上古旱魃宗遗址秘境中的僵尸,寻找黄泉珠。我们的目的,除了寻找黄泉珠之外,也要对付后卿门的修炼者。他们中实力最强的就是后卿门的长老徐如海,若是我们能将徐如海斩杀,那么绝对会对后卿门造成致命的打击!”全启明望着叶谦顿时说道。 “那你的意思?”叶谦再次问道。 “现在我们就直接沿着徐如海前进的方向追过去,一旦徐如海遇到了强大的僵尸,肯定也不会放过僵尸体内的黄泉珠,等到他与强大僵尸战斗的时候,我们可以出其不意偷袭,将其斩杀!”全启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上古旱魃宗的秘境之中,僵尸的等级与修炼者也是一样。除了有达到窥道境八重实力的僵尸,也有达到窥道境九重实力的僵尸。 甚至传说中,在上古旱魃宗遗址秘境的最深处,还有达到问道级别的僵尸。 不过那样的僵尸,数量必然十分稀少。至少到现在,这还只是个传说。 无论是将臣门的修炼者,还是后卿门的修炼者,他们都没有真正见过实力达到问道层次的僵尸。毕竟即便是见到了,恐怕也无法活着离开。 至于实力达到窥道境九重巅峰层次的僵尸,数量也不是太多,但也并非完全没有。 至少上一次,在进入上古旱魃宗的秘境时,全启明自己就遇到到一头。 当时他的境界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大,面对那头实力堪比窥道境九重巅峰的僵尸,全启明也只能是一路逃窜。 现在想来,即便是徐如海遇到了实力堪比窥道境九重巅峰的僵尸,想要战胜也非常的困难。 到时候若是两败俱伤,他们倒是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听到全启明的话,叶谦也没有意见。 不过在叶谦的心中,却早已打定主意,绝对不会让全启明如此轻易就将后卿门击败。 否则的话,到时候只剩下自己,将臣门的修炼者也绝不会放过自己。至于之前全启明答应过的条件,叶谦越是与全启明相处的时间长 了,越是觉得可能性极为渺茫。 但不管如何,现在叶谦想要提升自己的境界,也需要黄泉珠来炼制丹药。 若是能够得到足够的黄泉珠,限制成丹药,那么让自己的实力提升,也不是不可能。 那全启明也是点点头,接着,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徐如海所行的方向,一路前行。 毕竟前面有徐如海开路,二人这一路上,只见到一些打斗的痕迹,倒是没有真正碰到一头僵尸。 而此时,将臣门的修炼者们在全紫袍的带领下,沿着另一个方向前进,一路上,倒是斩杀了几具僵尸。 “全紫袍师兄,现在我们已经斩杀了三头僵尸,而且都是达到窥道境八重后期境界的强大僵尸,这次我们的收获应该比后卿门那群修炼者要多了吧!”在全紫袍的身旁,张大鹏有些自豪的问道。 刚才,他们与一头达到窥道境八重后期境界的僵尸战斗,张大鹏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此时,众人望向张大鹏的目光中,也都是带着一丝尊敬。 “怎么?这才击杀了几具僵尸,就有点飘了?要知道,上一次我们在上古旱魃宗的秘境里,可是斩获了足足二十枚黄泉珠!”听到张大鹏的话,全紫袍顿时冷哼一声说道。 现在,他们仅仅是击杀了两头窥道境八重后期境界的僵尸,一头窥道境八重初期境界的僵尸,就如此骄傲,那等到后面,必然会输给后卿门的人。 “全紫袍师兄教训的是,刚才是我得意忘形了。”那张大鹏此时的脸上也是有些不好看,毕竟被全紫袍如此当众数落,也有些丢脸。但他却不得不给全紫袍认错。 现在,全启明长老不在,他们这些修炼者,都必须要听全紫袍的。否则的话,在这危险环生的上古旱魃宗遗址秘境中,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丢了小命。 而且,现在他们对付的僵尸,都是拥有一些神志的。虽说现在这些窥道境八重境界的僵尸拥有的神志并不是太高,甚至都不如一些孩童,但是在战斗的时候,却也不再是仅仅凭借本能战斗。 所以它们的战斗力也比普通的僵尸要强大太多。 这也是为何,他们这么多修炼者都联合在一起,才能对付窥道境八重后期境界僵尸的原因。 当然,若是这些僵尸的境界达到了窥道境九重,那么神志就会更加的强大,与正常人都无异。 若是他们遇到一头窥道境九重境界的僵尸,别管是窥道境九重初期还是窥道境九重巅峰,都只能是立即逃命。 甚至最终,他们能否全部逃脱,都还是个未知之数。 “好了,接下来各位也要小心一些,我们现在已经在上古旱魃宗遗址秘境里,这里传言有达到问道境界的僵尸,虽然到现在还没有被证实,但窥道境九重境界的僵尸却不算稀有,若是我们遇到的话,各位师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全紫袍也是冷眼望了一下那群将臣门的弟子们,声音冰冷的说道。 一旦遇到窥道境九重境界的僵尸,他全紫袍只能是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至于这些弟子们,只能是靠自己。 听到全紫袍的话,那些将臣门的弟子们的脸上也一个个都露出凝重的神色。 之前,他们随意击杀了两三头僵尸,就有些忘乎所以,现在终于是感到身后都冒出一阵冷汗。 一行人不断向前,很快,他们再次遇到了一头僵尸。 咔咔! 一阵阵仿佛是骨头发出的脆响,一头高大的僵尸终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不好,是一头达到窥道境八重巅峰实力的僵尸!”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5章 合适人选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你忘了咱们的餐厅已经濒临倒闭了吗?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送上门来,你却给拒之门外,难怪温婉会那么生气,我更加生气。” 安好好气呼呼的朝着席城大声囔囔道,一想到发财的机会都失去了便气不打一处来。 席城见安好好这幅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安好好白了一眼席城,她现在已经非常担忧下个学期小宝的幼儿园费用了,想不到席城竟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拒绝别人的合作。 “你别这么紧张嘛,我刚刚只是和你开了一个玩笑,你干嘛要这样,我这么做肯定是有我的原因的。”席城对安好好说道。 安好好不确信的看着席城,问道:“什么原因,你别这样一惊一乍的吓唬我好不好。”安好好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前,表示自己的小心脏受不起惊吓了。 “我呢的确是这么跟温婉说的,我说要合作也可以,不过要顾总亲自来找我谈,方才显示得出他的诚意,不然的话我就放弃另寻出路了。” 席城说道,安好好细细品味他的话,聪明的她一下便明白了席城的意思。 “不错,这个方法很好,以前顾总三番两次的让你难堪,现在也该是他表示诚意的时候了,这么一来以后就算你们真的合作了,他以及他手下的人也不敢低看你了,如果他连这点诚意的话也没有,那么不合作也罢。” 安好好的态度转变得非常的快,心中又对席城充满了崇拜之情。 “你分析得很正确,如果我就这么轻易答应的话,别人一定会笑话我的,被顾总像是猴子一样耍了好几回,他手一招,我就摇着尾巴舔着脸过去了,这成什么话了,好歹我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天才少年,就算人到中年了也不应该活得这么没尊严。” 席城恨恨的说道,其实他刚冒这么大的风险说出那番话,并不是真的不担心这块地,不害怕失去这个机会,而是他料准了顾总会因为喜宝重新获得部长的关照而有所顾忌。 哪怕是他提出更过分一点的要求,顾总也会答应的,温婉不明白,那是因为那天的酒会她不在场。 温婉生气的回到了办公室,顾总已经等候她多时了,因为她外出了,顾总也猜出来她去哪里了,见她脸色不对,于是问道:“怎么?谁惹我们美丽的温秘书生气了?” 顾总知道漂亮的姑娘总是能够得到各路人马和生活的温柔以待,很少看到温婉如此憋红了脸默默生气的样子。 温婉整理了一下思绪,对顾总说道:“顾总,我刚才去见席城了,激昂你的意思转达给了他,没有想到他竟然给拒绝了,他说要合作也可以,除非……” 顾总听了温婉的话,饶有意味的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您亲自去餐厅找他,与他谈合作的事情,彰显您的诚意,否则他就放弃这个计划。”温婉小心翼翼的说道,就担心顾总听后勃然大怒,骂席城不知天高地厚。 顾总听了之后眯着眼,笑了起来,说道:“呵呵,还真是有意思啊,竟然跟我讲起条件来了,有意思,他还是第一个想要和我合作竟然还讲条件的人呢。” 温婉也笑着说道:“可不是嘛,真是太过分了,太不懂规矩了。” “你去重新安排一下我的行程,抽出一个时间去一趟餐厅。”顾总对温婉说道,出其不意的,温婉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顾总竟然答应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顾总,您这又是何必呢?席城不合作,咱们还可以找到其他人,像他这样的人才也不难找,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干嘛非要让他来呢?” 温婉实在非常的不解。 顾总朝温婉笑了笑,说道:“你不懂,不要问那么多了,就按我说的去做吧。” 顾总不想对温婉说那么多,虽然他对温婉并没有那么多秘密。 “好吧。”温婉只能按照顾总说的去做,虽然一肚子疑惑,心想着席城到底给顾总灌了什么**汤了,让他竟然转变那么大。 席城也一直在等着顾总的到来,他知道自己不会等太久的,果然过了两天后,餐厅就迎来了这位贵宾,服务员们像是看到了财神一样赶快刚鞍前马后的伺候着,阿正也不敢有丝毫的含糊,认真仔细的做好顾总要点的菜,就担心自己做的不合胃口让顾总失望。 安好好也紧张起来,心里莫名的激动,为席城感到高兴,也为餐厅的将来感到无比的快乐,仿佛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 “顾总,好久不见。”席城悠悠然的说道,过去他在顾总的面前都是一副卑谦的样子,但是顾总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好了,因为和部长夫人有几分交情,倒成了顾总对他客气三分的理由了。 “好久不见,席城。”顾总笑着说道,对他刚才的态度一点都不在乎。 “顾总今日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事情?”席城明知故问,他要让顾总明白,现在不是他席城在求着顾总来投资和 合作了。 顾总也笑了笑,身为老江湖,他早已经看穿了席城的心思,心中感叹,不愧是从小在这种环境下耳濡目染长大的人,任何一个小小的有利于机会都不会放过。 “我来就是为了找你谈投资和合作的事情的,你还记得吧,上次我们暂时搁浅的计划。”顾总知道现在席城心中有所怨气,只能由他放低姿态,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是吗?顾总不提醒我的话我都快忘记了,咱们之间还有过这么一回事,哎,瞧我这记性。”席城打趣道。 “是啊,你贵人多忘事嘛。”顾总见席城如此自大的样子,心中升起了几分不满,希望席城能够见好就收,虽然他是有些看在喜宝的面子上,但是他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如果做得太过分的话,他也是不能忍受的。 席城见顾总眉头有些轻微的紧蹙着,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悄悄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自己刚才的话已经给顾总难堪了,让他下不来台面了,席城心中自有分寸,不能做得太过分。 他笑着对顾总说道:“顾总,刚才席某和您开玩笑呢,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顾总也顺着台阶爬了下来,说道:“席城老弟还真是会说笑啊,真幽默。” “顾总,您是不知道啊,我这是天天在盼着您来啊,盼着您重新想起了这个项目,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概是老天听到了我内心的声音,您真的来了,可把我给激动得。”席城对顾总说道。 顾总也笑了起来,但是内心仍旧有几分不悦,行走在江湖中,每个人都在带着面具生活,他也如此,所以多席城的这番话,虽然他知道席城这么说还颇有讽刺他的意思,但是他也只能附和着笑了起来,好像心无嫌隙一般。 “既然你也有意合作,那么咱们就尽快开启吧。”顾总是一个非常珍惜时间和注重效率的人,而且他实在不愿意再在席城的面前被他暗中讽刺了。 “好的,就等顾总发话了,我随时准备着。”席城说道。 顾总暗自在心中嘀咕:想不到席城竟然是一只小狐狸,放心吧,我才是老狐狸。 周围的人听到了席城和顾总终于要开始合作了,心中都高兴不已,这一次大家都听得清楚明白,一定不会再错了。 安好好还特意将这个好消息跑去厨房告诉了阿正,两人激动的就差抱在一起了,绝望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终于等来了希望,怎么能不激动呢。 顾总和席城在聊了一会之后,也觉得餐 厅并不是一个适合谈工作的地方,于是约好了第二天去办公室谈,而且顾总还专门为席城留了一个办公室,将这个项目全权交给席城来负责。 就按照席城的心中所想和计划,来开发这片土地,让这块土地在不久的将来重新呈现出不同的面貌。 这个晚上回到家中,安好好的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笑容,她神秘兮兮的来着一个盒子交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6章 好事办坏 朝会前一天。 周淑慧一整晚都睡不着, 头突突地痛,所以吃过午饭后就歪在塌上闭目养神。 从知道孙耀祖不肯帮忙后, 她就知道自己需要面对一段较为艰难的未来了。但她心存侥幸, 觉得应该不会走到最差的那一步。她心中装着无数的心事,想起了少女时期在闺阁中的生活,想起了新婚前几年与丈夫如胶似漆的甜蜜,想起了在宜县那如置身梦境中的三个月…… 然后忽然想起了迎雪。迎雪啊,她第一次对她有了怨气, 如果不是迎雪被抓到,如果不是迎雪将事情全盘托出, 如果……她就不会面对如今这般令人难堪痛苦的局面。 “姑娘。” 周淑慧从床上爬起来, 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屏风后转过来, 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那是迎雪。 “你怎么来了?”从那天在公公的院子里与迎雪对质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迎雪了。 迎雪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坐在脚踏上抬头看着周淑慧:“姑娘, 我是来告别的, 今晚我就要走了。” “你、你要去哪里?” 迎雪的脸非常憔悴,以前她总是装扮得体, 发型一丝不苟, 俨然就是主人跟前得脸的大丫鬟、掌事嬷嬷, 可自从被抓回来之后,她就失去了所有体面。 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 周淑慧突然觉得心酸。 迎雪苦涩地笑, “您该知道的, 他们不会允我活下去。” 周淑慧心中恻然:“迎雪,是我对不住你。”那些埋怨在此时烟消云散,陪了她半辈子的迎雪啊。 “不,是我对不住姑娘,是我……”迎雪握着周淑慧的手痛哭出声,在空荡的寝室里哭声显得非常凄凉,勾得周淑慧悲意上涌,也跟着掉眼泪。 最后暴露出迎雪母子二人位置的是迎雪的儿子,那个孩子被娇惯长大,后来伤了腿性子就更加偏执了。母子二人隐姓埋名在某个省城里,省城地大人稠,是比偏僻的乡村还容易隐匿的地方。可离开了侯府,虽然钱财不缺,但为了安全还是不能太过张扬,对比侯府的生活,那个孩子觉得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没有朋友没有玩乐,还要隐瞒身份,他一个跛脚的外地来的孩子,在当地新的孩子圈里根本玩不开,还经常被嘲笑小瘸子,某一天那孩子忍不住了,大声喊他的母亲以前是平陵侯府的世子夫人的管事嬷嬷。 这一声喊留下痕迹,就被侯夫人派出到处打听迎雪踪迹的人查到了。 迎雪是真的很愧疚!可 那些人拿儿子的命威胁她,她实在没有办法。 “姑娘,奴婢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还,一定还……” 好不容易主仆二人止了泪,迎雪将托盘上的一碗汤端来:“这是奴婢最后一次服侍您了,这汤是奴婢亲手熬的,从早上就开始熬了,您就喝了吧。” 周淑慧接过,用勺子舀了一口喝下,含泪笑了:“是你的手艺。”她将汤尽数喝完了,她没看见的是迎雪看着她又悲哀又带着愧疚的眼神。 喝了汤之后,周淑慧终于有些睡意,很快睡着了,这一睡就再没能起床。迎雪在她床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含着泪离开了。 两个时辰后,太阳都下山了,婢女见她午睡一直没有起床,便进屋来看,没曾想周淑慧躺在床上烧得满脸通红,浑身都汗湿了。婢女大惊,赶紧通报出去,让府医过来看看。 周淑慧的病来势汹汹,人都是迷糊的。突发疾病的周淑慧自然不知道,伴她半生的迎雪在夜里吊死在房中,留下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忏悔遗书。遗书里,迎雪自陈罪状,称她因为怨恨主子周氏将她嫁给了一个老男人,后来她偷周氏的嫁妆被发现被赶出府,心中更添怨怼,所以谣言污蔑周氏。现在她认识到错误,所以以死谢罪云云。 隔天,等到早朝散去,三个皇子亲自上平陵侯府传唤周氏问询时,周氏已经病得失去意识,证人迎雪也已经畏罪自杀,只留下了一封推翻之前所有口供的遗书。 二皇子心中满意,四皇子和七皇子都不太高兴,提出周氏病得蹊跷,要请太医来看看。太医来了之后,也说是风寒,并没有第二种说法。折腾来折腾去,周淑慧的病症反倒加重了,调查却没有新的进展,这样一拖延,一天就过去了。 四皇子又说得问问世子,连成骏也在生病,一开口就是咳嗽,说了两个字就晕了过去。 周阁老收到消息知道一切顺利,却没有欢喜的心情,只有叹气。他的老妻子哭着求他,哭得晕厥过去一次,醒来时仍然不停落泪:“那是我们的女儿啊,淑慧是我们的嫡长女,她出生的时候你正好考中进士,那个时候你说要待她为掌上珠,护她一辈子周全……” 听得周阁老心中酸楚,也只能劝妻子:“事情已经成定局,我已经跟平陵侯说好,就这样让淑慧病着,也是对她的保护。你也莫要再哭了,她犯下这种大逆不道的大罪,能留下命来就已经是侯府宽和了,你想一想,若是我们的儿媳妇做出这等事,你难道能原谅她?若我不是阁老,就凭她做出这种事,换做别个没有娘家支撑的女 子,早就被悄无声息地弄死了。” 妻子怔住,随即崩溃痛哭。 周阁老安慰了妻子一番,发着愁前往书房。今天是糊弄过去了,明天四皇子和七皇子应该就会去找孙耀祖求证了,可惜的是下午孙府一行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青云肯定是女儿与女婿亲生,那么贾萃玉就不能是女儿淑慧。 他再次叹气,精心教养大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借种生子这种事,她一个养在深闺的淑女怎么做得出来!但他又有一种诡异的自豪感:不愧是自己的女儿,选的对象当真十分完美。 但女儿还是太蠢了,她也许将所有精明都用在挑选孙耀祖以及勾引他之上了,善后的手段几乎没有。若是在十几年前生下青云的那个时候告诉他这个父亲,自己难道不会为女儿清扫后患?可是她死死地瞒着,直到最后一刻被别人发现,他也已经无力回转,能做的就是派人去宜县扫尾。 “那边不知道顺不顺利。”周阁老想到派到宜县的亲信,心中有一些忐忑。希望那边能够顺利,在四皇子和七皇子的人找到证据之前,要将淑慧当年留下的其他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7章 杀鸡儆猴 这时邵冰雨的手机响了。 邵冰雨掏出手机一看来电,眼皮跳了一下,没有立刻接听。 “谁来的电话?宋部长?”看邵冰雨没有马上接电话,乔梁下意识就以为是宋良打来的。 邵冰雨摇摇头:“心仪。” “哦,叶美人,接啊,接!”乔梁一下来了精神,催促道。 邵冰雨看了乔梁一眼,接着按了接听键,稍一犹豫,随后又按了免提。 “冰雨,你人呢?怎么周末不在家?”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叶心仪的声音。 显然,叶心仪周末回江州了,去邵冰雨宿舍没找到她。 邵冰雨道:“心仪,我现在不在江州。” “哦,那你去了哪里?”叶心仪道。 “我现在在……”邵冰雨刚有些迟疑,乔梁接过话,“叶美人早上好,冰美人现在在我这里。” “啊!乔梁!你……”叶心仪意外道。 “对,是我,我现在在凉北,冰美人也在凉北,我们正在酒店准备吃早餐。”乔梁快活道。 “这……冰美人怎么到了凉北?”叶心仪还没回过神。 “心仪,我休年假,来西北旅行,顺便来了凉北……”邵冰雨话没说完又被乔梁接过去,“不但冰美人来了凉北,我哥们老三两口子和江东几位旅游公司的老总都来了凉北……” 乔梁如此说,显然是要给叶心仪造成一种错觉,以为邵冰雨是和老三他们一起来的。 邵冰雨显然意识到了乔梁的意图,没说话。 叶心仪果然被误导了,似乎明白过来,笑道:“原来冰美人是跟着老三他们一起去西北旅行的。” 乔梁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接着道:“老三的媳妇是江州一家旅游公司的老总,他们此次来西北,主要是想考察设计一条新的西北旅游环线,凉北是其中一站。” “嗯,不错不错,冰美人和这帮做旅游的一起,肯定会玩地很开心。”叶心仪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梁道。 叶心仪笑道:“乔梁,你在凉北见到老朋友,是不是很开心呢?” “岂止是开心,我还很爽呢。”乔梁说完冲邵冰雨呲牙一笑,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 “很爽?怎么个爽法?”叶心仪道。 “心旷神怡如饮甘露痛快淋漓逍遥快活……”乔梁一口气说着。 叶心仪听得有些发晕:“切,见到老朋友高兴可以理解,有这么夸 张吗?”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真的。”乔梁道。 “哼,嘚瑟——”叶心仪哼了一声,接着羡慕道,“想想你们大家见面的场景,想想冰美人去西北旅行,真叫人向往。” “你也可以来啊。”乔梁道。 “我?”叶心仪苦笑,“我整天忙死了,别说休年假,就是周末都难得能有个空闲,这次好不容易回了江州一次。” “嗯,这倒也是,叶处长辛苦了。”乔梁道。 “怎么?乔副县长在向我表示慰问?”叶心仪道。 “是的,隔空慰问,亲切慰问。”乔梁笑道。 “多谢乔副县长,乔副县长最近的挂职还算顺利吧?”叶心仪道。 “呵呵……”乔梁干笑一下。 听乔梁干笑,叶心仪也不再多问,乔梁最近遇到的那风波她是知道的。 接着叶心仪道:“冰美人,你啥时回来?” 听叶心仪跟着自己叫邵冰雨冰美人乔梁就想笑。 邵冰雨道:“叶心仪,你能不能不这么叫我?” “不能。”叶心仪道,“乔梁叫得,我为何叫不得?” “他是他,你是你。”邵冰雨道。 “怎么?我们都是朋友,难道我和他在你眼里有区别?”叶心仪不满道。 “这个……”邵冰雨一时不好回答了。 乔梁直接道:“当然是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叶心仪道。 乔梁道:“我身上有的东西,你身上没有。” “你——”叶心仪一阵头大,她当然知道乔梁说的这东西是什么,尼玛,这家伙在隔空调戏自己。 乔梁得意道:“当然,这东西冰美人身上也没有,不过,只要你们愿意,这东西在你们身上是可以有时有有时无的……” “呸,下流——”叶心仪骂道。 邵冰雨听得头皮发麻,尼玛,这东西前晚在自己身上有时有有时无了一夜,想起那时的场景,两腿就有些发软,这家伙此时如此调戏叶心仪,难道这东西也在叶心仪身上有时有有时无过? 如此一想,邵冰雨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接着叶心仪道:“冰美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邵冰雨定定神道:“我今天继续在凉北跟着老三他们一起活动,明天离开去下一站,至于啥时回去,时间不好确定……” “好确定。”乔梁和邵冰雨身后 突然传来老三的声音。 乔梁和邵冰雨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老三和童童他们从酒店出来了,老三正站在他们身后。 听到老三的声音,叶心仪道:“老三,你好啊。” 老三笑道:“叶部长好,根据行程,我们大概一周后回到江州,邵部长和我们一起活动,你尽管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嗯,好啊,啥时等我有空了,也跟着你们一起出去玩。”叶心仪道。 “热烈欢迎,只是不知我们啥时才能再搞一次这样的自驾游。”老三道。 乔梁插话道:“好了,我们要去吃早饭了,吃完早饭就出发。” 叶心仪道:“好的,先不聊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再见,心仪。”邵冰雨挂了电话。 这时何青青也到了,大家一起去马路对面的早餐店去吃饭。 老三和乔梁走在一起,边走边道:“昨天晚上你又回来了?还带了个什么丁书记去了邵冰雨房间?” “嗯?你怎么知道的?”乔梁一愣。 老三道:“丫的,我和童童的房间就在邵冰雨隔壁,昨晚你敲门的时候我听到动静了。” “额,看来这酒店房间的隔音性不是很好啊。”乔梁道。 “是的,昨晚你们在房间交谈,我在隔壁虽然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但隐隐能听到声音的。”老三道。 “哦……”乔梁点点头,接着道,“昨晚我遇到县里的一把手丁书记,她听说邵部长来了凉北,有心想结识,我就带她去了。” “这位丁书记是个女的吧?” “对。” “一个女人能当上县里的书记,不简单啊。” “确实不简单。” “你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8章 咽不下气 “朕知道你是担心母后,但是朕也担心,可是考虑到咱们兄弟亲情,更加是要考虑到咱们一家人哪里有什么矛盾呢,不是外人调拨岂能是这样啊?所以啊,你就放心吧,母后一去,皆能安全退回呢。” “还有,皇兄也不会想让离弟当不孝子吧,这样以来,对离弟也不好呢。” “陛下……”正当南宫生想要再次阻止时,外边突然传来“清韵太后到!” 南宫生这才收住话题,只见黄素烟身着黄色凤霞锦袍,缓缓走入进来,众人一致低头行礼,“微臣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母后,您怎么来了?”不等南宫生问话,倒是南宫超竟然下了龙椅之位,还快步超过他,并走到黄素烟面前,还殷勤的扶住她。 “哀家既然是答应了超儿你,就想来接旨呢。超儿,还不赶紧坐下,那龙椅可不能轻易放弃的。”黄素烟缓缓道,随即看向南宫生,“生儿,又何必那么焦急呢,你们本来就是一家兄弟,哪里有兄弟不如外人呢?所以,也别与超儿生气。” “回母后儿臣不敢!”南宫生怎么也觉得眼前的母后似乎有些不对头,但是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诸位平身吧,超儿,把圣旨给哀家吧,反正哀家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倒是不如去看看离儿,如若能劝通哀家定会让人报喜信。”黄素烟说完之后,又向南宫超要圣旨。 “是,儿皇听命!”南宫超向南宫生投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这让南宫生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妥当,正要继续开口时,倒是黄素烟又抢先了一步,“这的确是哀家想要做的事,你们父皇也不会希望你们兄弟闹别扭呢。” 南宫超还是把那圣旨让人给宣完了,“……因此朕特意让母后多跑一趟,也算是完成父皇的遗愿而已,如若成功,可把奸贼苏玄歌擒拿归案,如若不成功,那么皇兄暂时就在皇宫里,等母后回来再说。” 南宫生听到后边的“皇兄暂时在皇宫里”,而黄素烟只听到了前边“奸贼苏玄歌”,立马就道,“哀家领命!”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侍卫急匆匆而来,神色慌张,在向门口的侍卫说了一番话,那侍卫立马带着他一同进入,随即两人跪下,齐唤道,“陛下,大事不好!” “出何事了?” “永镇失手了!!!” 听到这时,南宫超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不是说离那永镇有五里地吗?而且他们也没有开始攻打,怎么会……” “启禀陛下,就是那种神不知鬼 不觉的攻打方法才让永镇失守了!!!” 当南宫离看到苏玄歌竟然是如此快的把永镇给拿下,倒是眨了一下眼,这与他想象中的打仗太不一样,而且也是过于快,因为苏玄歌是让这些童子军把南宫离是未来皇上之事给宣告,又说将来百姓会受到什么的爱戴,因此就让百姓们对南宫离有了好感,因此趁永镇里的头领不在,反而把苏玄歌一行人给迎接进去了,就这么一兵一剑未动却收了一座城! “他们用了多少兵?而且我们怎么都没有听到过阵炮声响呢?”众人唏嘘不已,倒是南宫生突然记起来曾经方哥说过的话“那苏玄歌似乎用计很好,而且她也说过会血不刃而收城镇。”顿时明白过来,想必这是苏玄歌的计法,真是不错呢。 “属下不知道,当时恰巧属下有事而外出这才逃过一劫,也不知那苏玄歌用了什么诡计,竟然让镇里的人心甘情愿把镇门打开了!”这个正是刚才那个急匆匆而来的侍卫。 “母后,事关重要,还望母后马上出使,否则对我们真是不利。”南宫超立马说道,本来他是想等一阵,可是永镇失守了,那么春镇、明镇也要像这样的话,那么他哪里还坐得住啊。 “哀家明白,放心吧,超儿,哀家这次去,定能劝通离儿的。”黄素烟听到这时点点头,随即就匆匆而走,南宫生无论怎么唤她也不应,或者说她是被刚才那个侍卫所说的“苏玄歌”更加没有好感呢。 南宫生刚刚要追出去时,倒是被南宫超叫住,“皇兄,等母后回来你再回去吧,这一切皆是为母后的安全着想。” 听到这时,南宫生突然明白了,他这是把自己当作人质,如若母后不回来,那么他就有可能挟制住母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这用意不是你自己的吧?” “谁说不是朕的?你觉得后宫的女人会想这办法吗?”南宫超先是一愣,随即冷冷道,“这也是为咱们将来的团聚而考虑呢,魏公公带皇兄去休息吧,退朝。” 永镇里,南宫离坐在最大的房间里,正在与苏玄歌说话,他不由称赞道,“歌儿,真是有你的,竟然如此快就收了一座城,那明镇呢?也用这种方法吗?” “自然不行。”苏玄歌摇头道,“我这个是突然搞得袭击,而且是让他们麻痹了而已,但是再用第二次就会有后果,因为初次是谁也想不到之事,但是第二次就会有防备了,任何计策只能用一次而已,所以,第二次只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青年军的声音,“王爷,将军,外边有一个老妇人自称 是王爷的亲生母亲,说是雷朝那边派来见王爷的。” “本王的母亲?!”南宫离诧异道,“她可有什么证明吗?” “有!”那青年军边说边把黄素烟递给他的一枚板指递给了南宫离,“这就是那老妇人的东西,她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王爷,可是你的母后?!”苏玄歌起初并没有留意,可是当她看到南宫离看到那板指时脸色有些不大好,这才问道。 “是!”南宫离阴沉着脸,这南宫超究竟是在搞什么鬼呢,把一个老太太叫出来做什么呢。 “那何不出去迎接一下呢,想必这次是作使者而来吧,毕竟两兵作战不杀使者啊。”苏玄歌缓缓说道,“我与你一起去。” “不用,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一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呢。”南宫离其实也担心这个是假的母后,用这个来告诉他不要出兵呢。 苏玄歌一想,也有这个可能性,因此并没有出来,不过,也因为这一时的没有出来反而让黄素烟对她有了不好的印象,可以说这完全就是第一印象而已! 当南宫离一出来,一眼就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的穿着一身简朴衣裳的黄素烟,他眼泪不由溢了出来,“母后,离儿给你请安了!”说着,竟然跪下去。 黄素烟也因为多年没有见这个小儿子了,自然也是紧紧把他扶了起来,随即擦拭着小儿子脸上的泪,“离儿,不哭,母后在呢,一切皆好呢。” “母后,天气冷赶紧进屋来看一看。” 而苏玄歌已经在屋子里看到外边的一切,也知道眼前那个妇人还真是南宫离的母后,也长长叹息一声,随即就把屋子里给烧得暖和无比,也好让南宫离的母后能享受到暖意。 黄素烟在南宫离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了这里,并一眼看到了苏玄歌,不由挑眉,“离儿这人是何人,见了哀家怎么不行礼呢?你就这么教导下人呢?” “母后,这不是儿臣的下人,而是儿臣未来的……妻子而已。”南宫离缓缓说道,随即看向苏玄歌,“歌儿,还不见过母后?” 苏玄歌因为是现代人的思想自然没有那种下跪的做法,因此就特意用她自己的方法,作揖道,“苏玄歌见过……” 听到“苏玄歌”这三个字,黄素烟如同听到地雷一样,顿时恼羞成怒,“离儿让她滚开,不要脏了哀家的眼睛!” “母后!”南宫离因为不知道南宫超早在黄素烟面前说过苏玄歌的坏话了,所以,有些不清楚,为什么母后对苏玄歌 会这么反感呢。 “你离开雷朝这么久,也不回来看一看。还有,你身边有奸细,你难道不知道吗?”黄素烟缓缓说道。 “那母后说一说谁是奸细。”南宫离以为黄素烟是真的知道呢。 “自然就是苏玄歌这个坏女人,她原意挑拨你和你二哥的兄弟关系,甚至还让你来攻打雷朝,这不是将来她能得利吗?而且她还是熙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59章 一点良心 尽管阿三并没有明确说出,到底是普水县的哪帮人干出了这件勾当,可是根据种种迹象,贾仁贵心里早已断定,不管是哪一拨人干的,一切必定跟秦书凯有关,否则的话,绝对不会有这么多巧合的存在。 阿三走后,贾仁贵问黑道上的朋友,是不是可以找到直接参与此事的弟,这样一层层的往上挖,才能把最后主谋此事的人给挖出来。 黑道上的朋友苦笑了一下说,今天把阿三带过来跟你见面,我已经算是破了道上的规矩了,实话跟你说吧,这件事到底是哪些人干的,我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只不过这帮人全都是归附于普水县里一个实力很强的涉黑『性』质的团伙,以我现在的实力,如果得罪了这帮人,只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朋友这么一说,贾仁贵心里明白了朋友的难处,此事恐怕也就只能调查到这里就要偃旗息鼓了,否则的话,害了自己的朋友不说,还有可能惹麻烦上身。、 贾仁贵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到底要从哪里下手,才能让秦书凯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思来想去,无论白道还是黑道,自己都难以估量对手的实力,难道就这样忍了? 贾仁贵突然想到了刘大江拜托自己帮忙的事情,他一下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中国的官场,最惧怕的就是内斗,如果自己能把刘大江这颗棋子利用好了,说不定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想到这里,贾仁贵的脸上『露』出几分诡秘的笑容,他伸手拿起电话拨通了秦书凯的办公室电话,他贾仁贵要请秦书凯吃饭,不管这顿饭他到底是不是接受自己的邀请,自己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秦书凯的口气依旧是公式般的客套,礼貌中带着几分冷淡的口气问贾仁贵,打电话给自己是有什么事情吗? 贾仁贵笑呵呵的说,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要请秦县长吃顿饭罢了,不知道秦县长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来? 秦书凯不由愣了一下,这贾仁贵是抽疯了吗?刚刚被人勒索了这么多钱,竟然还有心思笑眯眯的请自己吃饭。 秦书凯在电话里敷衍说,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要不等我有空的时候,请贾书记吃饭吧,接连几次都拒绝贾书记的邀请,我这心里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贾仁贵笑着说,大家都是领导干部,平日里忙些什么,心里也都是有数的,正好秦县长最近手头事情多,只能怪我没有挑选好请客吃饭的时间罢了。 秦书凯见贾仁贵对自己客气有加,却并没有提及什么正事,于 是笑道,贾书记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这里正忙着。 贾仁贵赶紧说,那行,你忙吧,咱们稍候再联系。 放下电话后,秦书凯忍不住多想了几分,这个贾仁贵到底在搞什么鬼,自己派人绑架了他的两个儿子,剁掉了他大儿子的一根手指头,又派人勒索他这么大一笔钱,他心里应该隐约意识到此事并不是一桩普通的绑架案,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要请自己吃饭?他这心里到底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贾仁贵在秦书凯面前虚晃了一枪后,转瞬打电话给刘大江,让他立即过来一趟自己的办公室。 贾仁贵心里明白,自己刚才的电话,够秦书凯琢磨一阵子的,底下还有让秦书凯更加需要费时间琢磨的事情呢,那就是刘大江的提拔问题。 原本,刘大江提出的要求是要当上开发区的一把手,可是现在,贾仁贵改主意了,他要推荐刘大江当红河县的县长位置。 尽管刘大江给出的价钱只够当开发区一把手的价位,可是这次贾仁贵铁了心要给刘大江一个大实惠,一个副处级的价格买一个正处级的县长位置,刘大江这次赚大发了。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刘大江跟秦书凯之间直接面对面的斗起来,有自己在背后撑腰,刘大江在前面打头阵,通过这种置对手于死地的最佳办法之一让秦书凯尝尝被耍弄的滋味。 官场最擅长的窝里斗,只要能斗出水平来,斗出技术来,必定能斗出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来,现在只要能扳倒秦书凯,贾仁贵牺牲谁都不在乎。 他倒是要看看,面对刘大江的正面攻击下,这个秦书凯到底还有多少花招能使出来。 刘大江一接到贾仁贵的电话,立即屁颠屁颠的坐车赶了过来。 上次贾仁贵跟他见面的时候,就跟他交代过,最近一段时间,可能要领着他出去跑跑关系,毕竟这年月不跑不送,原地不动,想要提拔进步,背后的一些运作程序是必须的,而这些运作过程自然也是要花银子的,既然是为了刘大江的进步去运作,自然花银子的人也该是刘大江。瞧着刘大江满怀希望的眼神看着自己,贾仁贵冲着刘大江伸手一指说,坐吧,你的事情,有些需要交代的地方,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了。 刘大江听话的坐好,只见贾仁贵慢条斯理的问道,上次让你回去活动一下张东健和秦书凯的事情,你运作的怎么样了? 刘大江回答说,都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上头有人说话,书记和县长应该都不会阻拦。 贾仁贵的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句刘大江这个墙头草,在红河县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有他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能处处逢源,混的人人都不得罪,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张东健和秦书凯对他的印象应该都是不错的。 贾仁贵点头说,你们书记县长既然态度都很积极,这件事应该还是有希望的,不过我今天找你来,倒是有另外一个想法想要跟你谈谈。 刘大江的态度是谦恭的,适时的弯腰说,老领导有什么指示尽管直说好了。 贾仁贵点头说,其实,说起来,我也是有些多事了,念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我又不想存心隐瞒。 这次,我准备带你去省城找个相处多年的老关系帮忙运作你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这种人情用一次也要绕不少弯弯道,花钱就不必说了,还得搭上其他一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0章 匈奴动兵 “报告掌门,我们确实没有找到,并没有想要欺骗掌门的意思,而且说实话,想要练阴风爪就必须要用《立地成神》这种损寿命的功法,我们即便是得到了阴风爪也不敢练啊,或许老掌门把它埋到了什么地方等待有缘人也说不一定,就像是小说里说的那样……” “天平!”童童冷哼了一声,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人冷声说道,“注意你的身份,我现在是掌门,居然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不怕我让你生不如死吗?” “掌门的炼魂咒已经打成,我们怎么可能敢不尊敬掌门,但是,我的确没有欺骗掌门,我们并没有找到阴风爪功法,嗯……或许老掌门将它藏到了更加隐秘的安全之地了,比如……什么私人储物柜。” “不可能!”童童摆了摆手,“我血阴 门创立之处就立下过规定,门派的核心功法不能私藏,所以泡沫绝对会把它放在自己的住处,魏风不可能得到它,它一定就在那里!” “但是,老掌门那里我们已经完全找过了,甚至连地基我们都挖到了,就是没有找到功法……” 童童眯了眯眼睛:“真是怪事……莫非功法被泡沫烧了?或者她偷偷的私藏起来了?” 就在这时,那个名叫天平的人突然说道:“或许,这件事和老掌门的死有关,老掌门神功盖世,居然突然暴毙,老掌门是和你碰面的时候出现意外的,你应该了解事情的经过,对吗?” “天平啊,你不如直接说,我把老掌门给杀了,然后坐上了掌门之位算了。” “血阴 门虽然不是名门正派,但势力也有很多,能够坐上这样一个门派的掌门,当然可以获得很多东西,这个位置可是有很多人都想做呢!”天平似乎并不怕童童。 “原来你们几个是在想这个啊!”童童冷哼了一声,“掌门一直就是把我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其余的几个师姐也好师妹也好,掌门根本就看不上她们,即便我不杀掌门我也是掌门候选人,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听了这话,天平连忙说道:“掌门,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不过老掌门突然发生意外,而且她似乎也是被阴风爪所伤,这是我们门派的核心功法,别人怎么可能修炼过!” 童童笑了两声:“就因为这个,你们就认为是我把老掌门给杀了的?我即便会阴风爪又怎么样,你们刚刚和我切磋过,我怎么可能赢的了老掌门……你们真是多事,整天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功法找到,其余的不用多想,你们难道是想试一试我的炼魂咒 吗?” 此话一出,天平三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另外两个人连忙解释道:“掌门,我们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都是天平整天胡思乱想,我们对你是忠心的,天平如果背叛你,我们未完,请翻页) 地上对童童解释道。 “哼,我还不至于和你们这些小虾米动气,但是阴风爪你们一定要找到,时间拖长了,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炼魂咒的厉害!滚!”童童一摆手,气势瞬间就散发了出来。 魏风借着这个机会,立马就给吕聪发了短信:童童我来监视,你去把另外三个人的底细给我摸一摸! 待到天平三人离去,一个身影送远处慢悠悠的飘荡了过来,笑着说道:“童童啊,掌门的姿态已经学会不少了嘛。” 那人的声音十分沙哑,就好像是一块石头在摩擦树根一般。 “师父!”童童欣喜的叫到。 那个沙哑声音的主人比刚刚那几人更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整张脸铁青铁青的,童童是必须要穿着黑袍来隐藏身份,而他直接走出来就几乎和童童穿了黑袍一样了,只不过他的眼睛确实血红的。 魏风皱了皱眉头,童童的师父应该是泡沫啊,这老僵尸是从哪冒出来的,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老人了,也不知道什么人。 “师父,这段时间师父一直教童童,现在童童的内力又深厚了不少,童童真是太感谢师父了!”一边说着,童童一边跪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站起来说话吧。”那老僵尸笑了笑,“我不兴这个的,只要你心里对我尊敬就行了,嗯……我今天过来,是想要告诉你几个事情。” “师父,我听着!” 老僵尸深吸了一口气:“童童啊,你觉得你现在的身手怎么样?” 童童笑嘻嘻的说道:“我现在可比以前要厉害多了呢,而且内力真的多了好多,似乎进入了更高的等级,恐怕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打过我了呢。” “哈哈哈,小丫头,你还早着呢,今天为师就要告诉你,什么叫做天外有天!”老僵尸轻轻一挥手,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瞬间消失了,只留下了些许粉末在空中飘散,那课大树距离他可是有将近十米距离,他不过是轻轻一挥手,树就消失了,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到这一切,魏风张了张嘴巴,一个字都没能讲出来。 这并不是内力凭空造成的,那老僵尸似乎是扔出了什么东西,但实在是太过迅速,魏风根本没有看清,甚至,那个东西又回到了老僵 尸的手里!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武功!魏风差点惊讶的叫出了声! “哇,好厉害啊,师父刚刚那一招叫什么啊?”童童也看傻了,自己的师父居然能让一颗大树凭空消失,可想而知,如果刚刚那一招打在人的身上会是个怎样的结果。 “九节鞭你已经学得不错了,我也该教你其他的东西了,阴风爪你可以慢慢学,但是学会了这一招……有人!”那老僵尸讲到一半,忽然朝着魏风的房间眯了眯眼睛。 魏风下了一激灵,差点就要拔腿逃走了,可就在这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1章 新的证据?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传来了安琪儿的声音,“喂。” “给我听着安琪儿。”慕斯城冷冷地道,“想要我帮摆平那些人拍下的的照片,就等慕绵回到慕家再说吧!” 仅此这话,慕斯城便挂了电话。 他就是告诉安琪儿,想要他帮她,就别想着将慕绵留在安家! 挂了电话慕老太太和慕夫人都看着慕斯城,聂相思也看着他,慕斯城的脸色让聂相思知道,这次的事,估记有些麻烦了。 “斯城?”慕老太太问,“慕绵他,说不回来了?” 老太太语气平静,眼色却吓人。 如果慕绵真被安琪儿拐走了,没有人会怀疑这个老太太会动用一切力量毁了安家! “慕绵不会这样的。”慕夫人忙说道,“他一定是被安琪儿骗了!” 慕斯城皱着眉,想到慕绵那些话,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他拿出烟想抽,想到这是医院聂相思又在,又将烟放回了口袋里,祥妈倒过一杯水,“少爷,喝口吧。” 慕斯城接过水喝了一口,想起刚才慕绵在电话里提的一件事,突然抬起眼睛问慕老太太,“奶奶,今天上午相思和慕绵出去后,还在家里对么?” “是啊,怎么了。”慕老太太问。 “上午安琪儿是不是又去过慕家了?”慕斯城问。“哼,可不。”慕老太太冷哼,“我就没见过那么不知趣不知耻的人,昨天被赶出去,今天上午又恬着脸上门来了,活到这个岁数也不是没好处,岂码能见识各色各样的人。 ” “什么?妈?”慕夫人看向慕老太太,“安琪儿上午又来过了?” 因为白天她和慕董事长,以及慕斯城都要去公司,所以对于白天家里的事不是全知道。“哎。”慕老太太叹了口气,也端起杯里的水,极尽仪态地喝道,“原以为这最奸滑不过老麻雀,最无耻不过第三者,不想这安琪儿如今跟斯城的婚约没了,也尚年轻,脸皮 却不是一般的厚。” “岂有此理!”慕夫人怒极,“我看下次她再敢过来,就报警让警察将她拖走算了!”“无防。”慕老太太不急不徐道,“她顶多就在大门外叫嚷两句,反正们白天又不在听,眼不见心底也干净,我就当着没听到了,只要不进慕家门,她爱怎么闹就让她闹去 吧,只要她能一直有这个精力。” 慕夫人想到安琪儿在安家外面纠缠,心底便不舒服,“妈,可是……” “奶奶。”慕斯城打断她们的话,问慕老太太,“那当时安琪儿是不是跪在慕家大门外面?”慕老太太一皱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慕斯城,“觉得她那个女人,是会为了见儿子,而甘心下跪的人么?她如果能做到这个份上,当时就不会想掐死慕绵威胁救她出狱 了。” 慕斯城眼底暗了下去。 “斯城,为什么这么问?”慕老太太看着慕斯城。 慕斯城又看向祥妈,“祥妈,确定没有?当时观察过她在大门外的情形么?”“少爷,上午她来到慕家大门外就在那叫嚷,说什么要叫绵少爷,还说什么她也会织毛衣,怕她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我在二楼窗户就盯着她呢。”祥妈立即道,“她哪有跪呢! 叫嚷了一会就走了,哦,这回她是坐安家的车过的,她在大门外闹了一会就坐车走了。” 慕斯城冷笑,“刚才慕绵在电话里很激动,说安琪儿为了见他,上午一直跪在慕家大门外面,直到他和相思出门,她又跟着一起去了,在餐厅,她才和慕绵见面。”又道,“有趣的是刚才我打过电话去那家餐厅,那家餐厅经理说安琪儿和安夫人今天上午是跟安氏一个股东约了在那里见面,她并非是跟着慕绵来到那家餐厅;以及从奶奶 们的话里得知,她上午也并没有跪在慕家大门外,她对慕绵说的话,没有几句是真的。”慕夫人气得脸色青白一片,拿出手机就要打给慕家,“她怎么能那么无耻?为了骗取慕绵的同情与信任就编造出这种谎言,居然还敢口口声声说是慕绵的母亲,她配做什么 母亲!我就打电话去安家告诉慕绵……”“妈,先别打了,等保镖回来再说。”慕斯城阻止了,“我让上午跟着相思和慕绵出去的两个保镖去安家了,我相信当时在餐厅发生的事,那两个保镖应该会知道其他的一些 信息。” 能让慕绵那样不顾一切,跟着安琪儿走了,慕斯城相信一定还有其他的事发生。 慕夫人生气道,“可就派两个保镖去,能将慕绵带回来么?”“他们若带不回来,打电话去也叫不回慕绵。”慕斯城说道,“刚才据慕绵所说,安琪儿应该是惹上了什么麻烦,被人拍了照片可能会寄去给媒体,我已经跟她说了,想让 我帮她这个忙,除非慕绵回到慕家!” 慕夫人想了想,确实,对付安琪儿这个女人不能跟她讲道理了! 便将电话放下了。 聂相思听得一怔一怔的,她万没有想到,一个女人,敢跟慕家的人玩这种手 段! “相思啊。”慕老太太冷声笑着,对她说,“见识到了吧,慕绵的那个母亲,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确实有所本事,在心机上。作为慕绵的后母,以后可得小心了。” 慕老太太说着又叹道,“真是没想到啊,我慕家这么大的一个世家,竟然被安琪儿一个女人整得伤神费心。”“她这是不要脸,我们是在顾及慕绵的感受没有揭穿她那些恶行!”慕夫人环起手,想起自己以前竟觉得安琪儿不错,就不禁懊恼,“我当初真是眼瞎,怎么会认为她适合当 我的儿媳妇呢!” “当初她幸亏没进门,不然哪……”慕老太太摇了摇头。 病房外面传来几个脚步声,主治医生和两个护士来了。 “慕老太太,慕夫人,我来迟了,抱歉抱歉。”主治医生显然是认识这两个豪门主母的,看到这两个慕家的女人来了,格外恭敬客气。“杨医生,自上个月我陪相思来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2章 资敌** 狼王既死,剩下群狼作鸟兽散,麻烦算是解决了。 林云抬头看去,血龙马上的李无忧,胸前伤口触目惊心。 那是被铁骨狼王,一爪拍伤的。 与狼王交过手的林云,到现在右臂都还发麻,余劲未散。 深知,这一爪有多凶险。 林云不由责问道:“你这家伙受伤就受伤了,还耍什么威风,赶紧下来!” “嘿嘿。” 李无忧嘻嘻一笑,刚才手提狼王头,策马狂奔的感觉,想想确实蛮威风的。 不过林云的话,还是不得不听,笑道:“这次多亏了小红,关键时候那一脚,不然真得阴沟翻船了。” 两人谋划许久,算过种种意外。 可再如何周密的计划,都会有算不到的地方,两人就没算到狼王的脖骨会如此坚硬。 血龙马上前,叼着一枚妖丹,送到林云面前。 那妖丹煞气冲天,鲜红如玉,光芒透彻,蕴含着恐怖而惊人的气息。 血龙马知道,这是狼王的妖丹,非同小可。 平日会做些抢食的举动,可关键时候,血龙马还是拧得清。 “这浪王……还真是有点小瞧了。” 林云接过妖丹,随意把玩着。 或者,对整个铁骨魔狼妖群都小瞧了,若非最后李无忧及时赶来。 举着狼王头颅,那帮群狼还是会不依不饶,一旦将他围住就大事不妙。 “给你吧,都差点没命了。” 林云微微一笑,随手就将珍贵的狼王的妖丹,递给了李无忧。 “我要这玩意做啥,你现在修为突飞猛进,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 李无忧随意处理着身上的伤口,毫不犹豫便拒绝了。 沙沙沙! 脚步声响起,历啸天一脸羞愧,领这帮人走了过来。 他心中在如何纠结,也不可能,直接一走了之。 不管如何,这两人救他一命,还是要道声谢的。 铁骨狼群有多恐怖,被围住的他们深有感触,别看林云与李无忧挥手间就解决了狼王。 可其中多少凶险,他清楚的很。 越是如此,越让他感到羞愧,硬着头皮道:“多谢两位,出手相救。” “呵呵,倒是叫的够生分,咱们都算是欣妍师姐手下的人,说声师兄弟也不为过吧。” 李无忧对这历啸天,可是没什么好感, 见到对方过来,自然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 历啸天苦笑一声,自知理亏:“林师兄、李师兄……” “谁是你师兄,我们可高攀不起!” 李无忧记仇的很,他当初主动开口,想跟这历啸天打声招呼。 结果,对方甩不都不甩他,气的他差点吐血。 现在有机会,自然要痛快的踩回去。 历啸天,顿时一脸尴尬,身后那群人也都无话好说。 没办法,自己先瞧不起别人的,都得罪死了。 哪里还能指望,对方给他们好脸色。 “历兄,小李子就这脾气,别在意。你们怎么被狼群包围的?” 林云见状,打了个圆场。 历啸天松了口气,轻声叹道:“怪我贪心,中了这群畜生的圈套,其中缘由不说也罢。之前真的是抱歉……进凌霄界前,欣妍师姐嘱咐过我们,照顾两位,可当时……” 林云心中了然,知他想要说什么。 无非是,林云得罪王琰两兄弟太死,他怕走的太近,连自己也牵扯了。 没什么,人之长情罢了。 不过他自己心里,也有杆秤,你待我如何,我便待你如何。 能看欣妍师姐的面子,救对方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 李无忧,敢冒着王琰两兄弟的压力,站在他这边。 那就是他过命的兄弟,以后只要有需要,刀山火海他都愿意去闯。 这就是其中区别。 “历兄不必多说,我能理解。”林云淡然一笑,制止对方说下去。 这番大度,既让历啸天感到轻松,也让他感受到了一股距离。 “两位小心一下,这段时间,我瞧见有王琰的人。在各处走动,似在联络凌霄界的玄武境翘楚,不知道要做什么。” 历啸天看了眼二人,拱手告辞。 等这群人走后,李无忧出言道:“这帮势利眼的家伙,何必给什么好脸色。” 林云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看了看手中的狼王妖丹,沉吟道:“有此妖丹,我说不定能开心窍。” 八枚银白色先天丹,加上半月来炼化的诸多妖丹,林云修为一日千里。 晋升到先天六窍后,依旧进步神速。 这让他真的确定自己,就是七品灵体的根骨了…… 七品灵体的根骨,哪怕是在上万名的新人中,都算是顶尖资质。 能超过他的,屈指可数。 李无忧笑道:“这幽暗森林,虽然危险重重,可倒也挺适合先天境修炼,恐怕也是凌霄剑阁的一种手段吧。” 林云想了想也是,换做其他地方,还真没有如此多的优质妖丹。 不过前提,也是你得有实力猎杀,不然就是个死字。 林云收好妖丹,笑道:“先吃点东西,然后再找地方休息吧。” 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魔狼尸体,李无忧目光落在狼王的无头尸体上。 不由的舔了舔嘴,笑道:“今天就吃这狼王肉吧,这畜生力大十足,只怕血气旺盛的很。块头如此大,这一身狼肉,肯定肥美无比。” 血龙马双耳一动,飞奔而去,飞奔而来,将狼王庞大的身躯叼了过来。 “哈哈哈,知我者,小红也!” 李无忧哈哈一笑,上前拍了血龙马,而后都眼巴巴的看向林云。 一人一马,这几日在林云的手艺下。倒是不折不扣,成了货真价实的吃货,还挑剔的很。 “行吧,虽然这狼王处理起来麻烦些。” 得到林云首肯,李无忧和血龙马,都面露喜色,欢喜的蹦跶起来。 林云嘴角苦笑着摇摇头,这两二货,还成对了。 在幽暗森林,一处隐秘之地。 林中撑天古树,停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火鸦,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的林中,看起来,十分瘆人。 有蛊惑人心的笛音,在四方悠悠荡荡,如歌如泣。 “恭喜墨兄,伤势总算是恢复了。” 撑天古树下,王宁与冷漠一道上前,露出丝笑容看向吹笛的墨青云。 墨青云放下骨笛,神色轻松,轻声道:“有何好喜的,差点就被人毁了我的武魂。” 王宁淡淡一笑:“不急,墨兄很快就可以加倍还给他。” “这林云,真有如此难杀?不过一个先天五窍的废物,就算掌握了半步剑意,怕也不会玄武境的对手吧。” 除了王宁三人以外,此地还有另外三道身影。 开口说话的少年,名为风浩宇,同样是玄武境翘楚。与冷漠修为相当,凝聚出一条玄脉,实力相当强劲。 至于另外两人,分别是韩莫、韩锋,乃是堂兄弟,出自秦天郡韩家。 也算是一方豪门,不比四大宗族,底蕴却也不深。 三人,都是王宁通过些手段,请来帮忙的。 王 宁回头看了眼风浩宇,平静的道:“半月不见,这家伙应该突破到先天六窍。不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3章 她做诱饵 “告诉你们也无妨……”赵石的心早已冷静下来,此刻的语气也是变得平淡了不少,说道:“此毒乃是我花了数年时间,方才从“五仙”手中购得,至于解药……呵呵,此毒无解!” 赵石说着,当他看到那赵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便是连连冷笑。 “五仙?”林晨闻言,便是立即追问道:“这五仙是指五个人?还是一个门派?他们又在何处?” 赵石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这倒也是……”林晨闻言,倒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而后从怀中拿出了那块牧府的令牌,在赵石的眼前晃了晃,开口说道:“这块令牌,你也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而且你刚才说……你的孙子在荆州城读书?” “你!”赵石一听,脸色顿时大变,大叫道:“枉我还觉得你是行侠仗义之人,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手段卑劣之辈!” “谁跟你说我是来行侠仗义的?我们俩只不过没钱了,来碰碰运气……”林晨将令牌收进怀里,耸了耸肩,目光盯着那赵石,说道:“而且,说起手段卑劣,你这下毒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赵石的脸色连连变换,最终,他叹了一口气,颓废地坐到了地上,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五仙”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绝不仅仅只是五个人而已,并且这群人非常谨慎,我花了数年的时间,才争取到他们的一丝信任……我每次与他们见面的时候,都会被蒙上一个头套,路程左拐右拐,还连着换了好几次马车,所以若是问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也是不知道的……” “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赵毅怒视着他。 林晨和李潇然相视一眼,说道:“赵先生先别激动,此事……他应当是没有说谎的。” 关于阴阳散这种东西,除了知道它是一种毒药之外,其余资料都是不清不楚的,甚至许多信息都是伪造的。况且,这江湖上使用毒药的教派本身就少,而每一个精专此道教派,基本上都能够叫得出名字,但林晨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个教派是名为“五仙”的,此刻听得赵石的说法,想来那群人的谨慎程度和处理遗尾的手段并不一般!否则,就凭阴阳散这种能够瞒天过海的下毒手段,又怎么可能名声不显? “我就当你说的事情是真的……”林晨说道:“那它的解药呢?是什么?” “不知道!”赵石又是摇了摇头,当他看到赵毅那满脸怒火和担忧时,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但一想到自己的孙儿极有可能会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拿捏 住,于是赶紧补充道:“我当时也跟那群五仙问了,可他们只说:解药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你这老头不配知道是什么……” “该说的我都说了,下毒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吧!”赵石说着,便是往身后的墙上一靠,闭上眼睛,像是乞求,又像是喃喃自语,继续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孙儿……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不是给人地主种田,就是给别人当杂役,这一当,就是一辈子,甚至还成了贱籍……呵呵,所幸啊,我那孙儿争气,我虽然是贱人,可他……却是读书人,将来中了进士,那便是大老爷,是真真正正的人上人!” “如果考不中怎么办?”李潇然对此嗤之以鼻。虽然他不是读书人,但却也知道一些事。都说秀才和举人是一道分水岭,但举人和进士之间,何尝不是一道更大的分水岭?别的地方先不说,就单说这荆州城,包括城外的数十个县镇乡村,如果同一年科举能够走出两位以上的进士,那么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你休得胡说!”那赵石一听,原本闭上的眼睛立即变得牙呲欲裂,怒视着李潇然。 李潇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林晨转头看向赵毅,问道:“赵先生,此人要如何处置?” 赵毅没有说话。 林晨和李潇然都看着他,也没有说话,这种事情最后要怎么样,他们是不应该去掺和的。 赵毅的目光盯着赵石,死死地咬着牙关,脸色亦是连连变换,但最终……却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向自己的父亲,低声道:“放了吧。” 林晨和李潇然皆是一愣。 虽然赵石说这毒是有解药的,但他们的心里都清楚,且不说这解药能不能够找得到,就单凭赵老爷此刻这种毒入膏肓的模样,就算有解药,也不一定能救得回来……所以此时此刻,说是杀父之仇也不为过,然而赵毅竟然就这么把人给放走了? “你、你……”赵石此刻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惊疑不定地问道:“你竟然要放了我?” “因为我不是你!”赵毅转过身,随手扔出一个物件,砸到了赵石的头上,而后目光冷冷地看着对方,开口道:“但凡家仆的卖身契,都放在书房书桌的最后一个格子里,这是钥匙,拿了你们祖孙的那三份,然后赶紧滚出我们赵府!” 赵石忍着头上的疼痛之感,目光看着手中握着的这柄钥匙,总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向着门口处后退 几步,但却发现林晨、李潇然和赵毅都没有动,于是冷笑一声,冷哼道:“哼,你会这么好心?你只不过是听说我有一个在读书的孙儿,你是怕了,怕他考取功名,怕他成了进士大老爷,然后回来报复你!” 他一边朝着门口的方向退去,一边冷笑道:“赵毅,我告诉你!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会饶了你,不可能!哈哈哈……等我的孙儿成了进士,成了大老爷,那就是你赵家……” 正说着,赵石的脚跟忽然撞到门栏上,整个人一个不稳,踉踉跄跄地倒退出去,最后口中发出“啊”地一声,从门口的那一小排阶梯上滚摔了下去,等到他再度从地上爬起来时,口中便是一阵胡言乱语:“等我孙儿中了进士……我的孙儿是大老爷……是人上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4章 不够满意 “六级巨兽?“ 中年铁匠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考虑着什么。 他自然知道,这位名叫元的青年战士开口,应该是准备借用六级巨兽的血肉精华来晋升战士的等级。 这也在情理当中,以对方现在的实力,只要能够成功晋升为六级战士,那么其实力只怕能够轻易的战胜七级战士。 而在刚才的交谈当中,他也知道了这个名为元的战士,是被西迁的昆部落因为觉醒失败,被赶出部落的战士,能够取得今日的成就,可全都靠着他自身的努力。 所以此人的天赋必定非常的强横,可惜的是此人觉醒的图腾并非是昆鱼图腾,否则他的地位可是远远超过溪。 不过,若是让此人知道,方元竟然已经获取到了水之祖的一部分力量,那么只怕他就要跪地祈求方元能够带领整个昆部落重新崛起了。 而非是像现在,因为对方觉醒的图腾并非是昆鱼,而选择将那信物交给昆溪。 过了半响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说道:“六级巨兽,这种等级的巨兽,在巨木城这里,都是被神殿和各大部落所把持,当然也有几个狩猎点无人占领,不过就是比较危险。“ 他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说道,“你想去狩猎六级巨兽,那些被各大部落占领的狩猎点自然是无法可想。而神殿的狩猎点,则需要神殿的信物,这个就比较麻烦。只有那些没有部落宣示主权的狩猎点,才比较容易。”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方元拱手说道。 神殿信物这里刚好就有一枚,可惜那一件信物给了溪。而方元自然不可能去要溪的信物,所以现在他就只能够到那些危险的无主狩猎点当中狩猎六级巨兽。 虽然危险,但是他并不害怕危险。 “元,要不我把这个信物给你,你有了它就能够进入神殿的狩猎点了。”这个时候溪开口说道。 方元这一路上,将她护送到此,出力良多,而且方元救了她很多次,她怎么愿意让方元再去冒险。 “不用,我的实力你清楚,寻常的六级巨兽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一点点危险我都应付的了。” 方元果断的就拒绝了溪,他又接着说道:“作为一名战士,我尤岂会害怕挑战!好了此事就不要再说了。” 方元又看向中年铁匠开口问道:“那么前辈,请您告诉我这几个狩猎点的具体情况。” 中年铁匠点头,然后说出几个狩猎点。 这几个狩猎点,分别 是:北边山脉的天落山脉、西边的黑岩洞窟,还有南边的骊山森林。 这三个地方,就是巨木城周围可以进行自由狩猎的高等级狩猎点。 其中大多都是一些六级甚至七级巨兽的栖息区域,当然就是八级和九级巨兽也不在少数。 之所以并没有人或者部落占据这里,究其原因,要不地形复杂如黑岩洞窟,那是一个天然的地下迷宫,人类进入其中,很容易就会迷失其中,更何况其中还生活的各种危险巨兽。 北边的天落山脉,则是因为太过广大,其中的巨兽分的太散,并没有哪一个部落或者是神殿有实力能够将整个山脉封锁。 去那里狩猎,更多的则是要依靠运气,毕竟在广大的地域当中,想要成功碰到一头合适的巨兽,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至于,最后的骊山森林,则就全因为是其中生存的巨兽实在是太多了,基本上都是一群群聚集在一起生存的。 一个族群起码也是超过上千只的巨兽,如此数量的巨兽,不论哪一个部落碰上,都要感觉到头大。 若非是因为那森林的特殊性,那些巨兽从来不踏出森林一步,否则巨木城都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次攻击了。 “这些狩猎点虽然都属于危险之地,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建议你去北洛山脉。只有北洛山脉,才是这三大狩猎点当中,最适合,也是最安全就能狩猎到巨兽的地方。“ 中年铁匠最后,又提醒了一句。 “不过若是你想去其中任何一个狩猎点,都能够在城外找到其他有意愿的人同行,或者雇佣一个向导也是不错的。” 方元点头表示了解。 然后他就和溪告别,离开了铁匠铺。 溪虽然实力不错,但是还没有实力能够独自猎杀六级的巨兽,自然就不便与他同行。 ~~~~~ 在巨木城外,就有很多部落战士或者其他荒野战士,会在这里因为相同的目标而组成队伍,前往各处狩猎,以获取巨兽材料或者一些其他的材料。 这些人一批批的死去,又一批批的冒出,这世上从来不缺敢于冒险的战士。 在这种环境之下,这些人也能通过各种办法赚取一笔不菲的财富。 当然,这样的地方,也并不平静,因为在这附近,杀人夺宝的事情从来就不缺乏。 方元并没有寻找那些缺人的狩猎小队,而是找了一个向导,他准备前往西边的黑岩洞窟,因为那里有一条地下暗河,其 中应该有属性相合的巨兽。 黑岩洞窟是西边的一个不大的的山洞,而且还十分的隐蔽。 当然洞窟的不大只是相对于此界的生物体型而言的,否则以此界巨兽的体型只怕是根本就不可能在山洞当中生存,毕竟这是一个巨大化的世界。 在前往山洞的途中,还算是比较的安全,除了有着一些毒物之外,基本上也就只有一些低级的巨兽。 方元很快就在向导的引领之下,来到了黑岩洞窟。 到了这里,他支付了报酬,然后直接就走进了黑暗的洞窟当中。 而方元并没有看到,在他离开之后,那向导的脸上露出阴沉的笑容。 “呵呵,就你们这个早就已经灭亡了的昆余部落还想要翻身,简直就是做梦。我们黑熊部落必将崛起!” 向导冷笑,此人竟然是黑熊部落的人,他就是负责监视那家铁匠铺的其中一名战士,在发现了方元和溪进入其中之后,他就已经看在眼里。 最后悄然跟踪,更是发现了方元准备前往三大狩猎点狩猎。 不用想肯定是想要狩猎高等级巨兽,晋升六级战士。 虽然,对于现在昆部落而言,多一个少一个六级战士根本无关大局,但是敌人就是敌人,他遍将其给引到了这里。 黑岩洞窟是一个洞窟群,其入口自然不止一个,这里的这个入口,在所有的入口当中都是比较危险的。 从这个入口进去,有着许多强大的巨兽,巨兽比较密集,而且等级都不低,大多数都是黑暗当中偷袭的好手,普通五级战士根本无法在其中生存,而就算是六级战士,也有极大的可能会陨落其中。 他将此人引到这里,此人必死无疑! ~~~~~ “黑岩洞窟?这个名字倒是挺有趣的,就是因为这些黑色的岩石吗?“ 方元看着山洞内部,全部都是一种漆黑色的岩石,心里头若有所思。 他现在所站立的位置是一座巨大的洞穴深处,而且四面八方都是黑黝黝的岩壁,一片黑暗。 而且这个地方的岩壁还散发出一股股奇异的波动,仿佛蕴含着某些特殊的冰寒力量。 方元感觉到了这些冰寒力量,顿时脸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在这里力量居然和北方水之祖有关,而且他现在也感觉到身体当中,那些寒冰的力量在不断的波动,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 种种迹象标明,他的猜测并没 有错,这里确实和北方水之祖神有关。 这里也许也如同曾经的昆部落那里一样,拥有着北方水之祖的某种遗传。 可是很快,方元脸色就变得更加的古怪起来,巨木城这里,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的神殿供奉的应该森林祖神,而且这里方圆万里之内,都是供奉着此神。 但是为什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现了北方水之祖神的痕迹,而他却没有听说过这两个祖神有着什么来往或者争斗的消息,只怕这其中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方元摇摇头,暂时抛弃脑海中的想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5章 君臣闲聊 “这是哪里来的龙袍和凤袍?”高旭俊走上前细细摸索了一阵,发现那布料竟然比他身上的还要好一些,脸色顿时不喜了,这什么人竟敢有人如此制作,不仅有龙袍还有凤袍,这什么人要谋朝篡位呢? “陛下,这可是草民从歌丞相和陆丞相地道里找出来的。”汪晨宁淡淡的一笑,随即又打开另外一个用黑布罩着的东西,当这个东西一出现,又是让高旭俊身子一紧张,自然高旭达也是紧张起来,这是让他们又是没有想到的东西啊。 眼前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汪晨宁从陆义兴秘道里拿出来的那两个笼子当中的一个,而这里面的人偶像完全就是高旭俊的模样,还是被人捆绑着,如若不是有真人在,似乎眼前的那个假人比高旭俊还要逼真。 “这又是哪里来的?”高旭俊此番声音反而带着磕绊还有说不上来的怒气。 “正是陛下最信件的陆义兴秘道里出来的,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就是二王爷的,与这个很接近呢,还有苏义晨、云怡、云晨彬、云龙琛等人,甚至就连南宫离、南宫生的也有,还有,陛下不妨看看那龙袍和凤袍上各写有什么字?”汪晨宁缓缓说道,随即又提醒道。 高旭达见高旭俊站在那里不动,他的嘴唇似乎有些哆嗦,自然也走了过来,随后从高旭俊手上拿起那龙袍凤袍,细细看起来,这一细看,顿时看到在两个龙袍上各有一个雷字和熙字,而在凤袍上却是只有一个韵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高旭达不由把目光望向了汪晨宁。 “回二王爷,”汪晨宁淡淡的一笑,“这些都是从陆义兴和歌绍海的秘道里找出来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陆义兴的秘道竟然通着歌府,而且歌府的秘道似乎与御花园有着连接呢。” 听到御花园三个字,高旭俊伸出手指着汪晨宁,“你……你在诬陷大臣,你是故意……” “陛下,草民并没有,而且这也不是草民刻的,还有这么短的时间,草民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哦,还有这个,陛下不妨看一看再说。”说着,汪晨宁就把自己发现的那封信还有刚才从秘道出来有一个人特意扔给他的东西,都一一交给了高旭达。 高旭达自然转交给了高旭俊,“皇兄先看一看再说也不迟。”在趁高旭俊看信时,高旭达看到汪晨宁的神情还是有些恍惚,不由又问道,“还发现什么了?有什么异常吗?” “有,在陆义兴的秘道下有一个地下宫殿,而且这个所谓的笼子也是草民从那里取出来的,不过,这里面唯一缺少的人就是苏 玄歌!”汪晨宁在出来之后,经过一番思考,发现的确在地下宫殿里,并没有苏玄歌这个名字。 “苏玄歌原名叫郑梦菱。”高旭达提醒道。 “也没有。或许这个苏玄歌就是一个突破口吧,如若当时苏玄歌死在坟地上,那么咱们三个朝代真得会有一场变动啊。”汪晨宁感慨道。 高旭达沉默片刻不由点点头,的确如此,如若当初苏玄歌被郑森的棍棒打死并扔在坟地上,随后就死了,那么苏义晨再被歌绍海等人诬陷害死,那么苏义晨就没有所谓的女儿当质子了,所以只有承担叛国罪,那么歌绍海和陆义兴就能独大,也不会有熙朝的发展,而他们也会真正成为囚犯,也许他们要感谢的人就只有苏玄歌了。 因为是有了她,才让他们能顺利安稳的度过,甚至还能揭穿阴谋诡计,这一切皆是苏玄歌的功劳啊! 高旭俊看完这所有的东西,脸色更加阴暗的很,最终拿着证据往天牢那边走去,高旭达看了一眼汪晨宁,提醒道,“你先看好这些,本王去看看。”不等汪晨宁回过神,高旭达已经跟了上去。 一进入天牢,恰巧历宇也醒了过来,看到高旭俊的脸色极为阴沉,他就明白过来,高旭俊这次完全是输了,而且还是输给了一个普通的百姓,还输给了他这么一个囚犯。 高旭俊把那些东西往地上一扔,“这些东西都见过?” 历宇看到那些东西,点点头,“的确是。还有,当时苏玄歌抓住我时,孟大人也在场,还有其他小将,据苏公子说好像是叫什么辉大哥呢。当时那个小将也说过要把这一事启奏给皇上反而被我的话给吓住了。” “为什么会给吓住?你又用什么来吓他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实话实说?”高旭俊紧紧追问道。 “熙朝的皇上,如若当时苏玄歌真得把实话告诉你,而歌陆二人反咬一口,再加上我的不承认或者说是苏玄歌屈打成招,你是相信我们三个人的,还是只相信那个敢反抗你的苏玄歌?”历宇在问完高旭俊之后,又冷笑了一声。 而这声冷笑又让高旭俊哑口无言,的确,如若当时苏玄歌他们真得说了,那么他不见得就相信,就跟刚才一样,还揣着相信的心来与汪晨宁和历宇打赌,结果他完全是输了。 “皇兄,不妨去找孟大人他们好好了解一下,也明白当时是什么情况啊。”高旭达伸出手,在高旭俊肩膀上一搭,随即说道,然后又看向历宇,“除了他们还有什么证据?” “哦,我还记得当时苏玄歌似乎把歌绍海和我们 勾结的信收起来了,想必应该是在军营里吧,而且现在军营的将军应该是苏义晨呢。苏玄歌应该会相信他的,那些证据应该也在他那边呢。”历宇回答道,“而那些也是我说过的话,这才从我的床铺下找到那些东西呢。” “不见得是在苏义晨手里,应该是在苏弘才手中,或者说是他的床铺下。”高旭达突然说道。 “为什么?”历宇有些不明白了,苏弘才毕竟才是一个孩子,等等,孩子,一般是没有人会对一个孩子有所怀疑,而且当初似乎高旭俊在关苏义晨夫妇时除了搜索了他们的卧室和苏玄歌的卧室反而没有搜查苏弘才的,想到这时,历宇又补上一句,“莫非是因为他是孩子?” “对!”高旭达点头道。 “当时苏弘才可去过燕郡主府,那么就说燕郡主有可能知道一切,所以才要保护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突然跑了过来,“禀陛下,燕郡主要见陛下,说是有重要东西要给陛下!” “燕儿?”高旭俊挑眉,随即说道,“朕去看看,皇弟,你呢?” “我和你一起去。”高旭达点点头,又看向历宇,“等一切清楚之后,我和皇兄会送你到另外一个地方的,到那个时候你就安全了,这一切算是我们输了。”说完,就跟随高旭俊一起出了天牢。 “苏玄歌,你果然是一个人物,竟然把一切给板正了,如若不是敌对,如若你要是我们金朝的人多好啊,那么我们就能统一了,可惜这一切只是假设而已呢!”历宇望着那远走的兄弟两个人不由喃喃自语道,而这敬佩的话语,反而让高旭俊这个武功值高的人听到了,脚下不由一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也多亏了高旭达在他身边,并把他扶住这才没有丢人现眼! 他处处恨得人,竟然是别人,不,是一个囚犯的敬佩之人,真是让他觉得可气又可笑呢。 “皇兄。暂时不急,等会儿再说吧。”高旭达指了指外边,毕竟燕郡主还在外边等候呢,高旭俊收回神色,这才镇定下来。 在走出天牢,随后前往御花园,刚刚一进入只见燕郡主穿着一袭宫装并站在那里,头上戴着简易的簪子,看到高旭俊和高旭达时,又是轻盈的一拜,“燕儿见过皇帝伯伯,见过二王叔!祝愿……” “燕儿,不用行礼了,你这是送的什么东西?”高旭达急忙摆手道,随即问燕郡主。 “王叔,这是当初燕儿收留小弘才时他给燕儿的,说那是他姐姐重要之物,还说那些东西,如若他姐姐和姐夫回来的话,就让燕儿 归还给他再由他们交给王叔和皇帝伯伯,如若他姐姐和姐夫不回来的话,那么就由我直接处置了。” “而且前几日,燕儿也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6章 长生长寿 独孤仇的话饶是萧晨都是忍不住申请诶微微一震。 就连眸子都是在颤抖着。 因为刚才独孤仇说,他们这一次的任务是截杀仙王强者! 仙王强者,那可是实力极为强大的存在,即便是一方圣国的君主也就是这个层次的存在了,能够统御亿万疆域的存在,而相比而言,无间地狱的强者则是更多,因为在这里,仙王只能为一方长老。 而这里,还是为外界所不知道的。 能够进入这里的人极少,一般人不能进入,一旦进入这里的都是榻天赋极为强的天骄,或者是强大的武道修士,非这两样的存在,在无间地狱之中无法生存。 既称地狱,自然是极为残酷。 不能在这里脱颖而出,那就会终身沉沦。 在地狱之中做着‘游魂野鬼’。 这就是现实,而在这里,萧晨也碰到了不少的强者,在自己刚刚键入这里时候的那个客栈的老板敖冥,他的实力就已经是仙王强者,如今数个月过去了,他的实力必然会惊进。 在这就是萧晨遇到的大妖,三眼狻猊。 他虽然身为妖兽,但是却是龙族的血脉,修炼的实力仙王层次。 那一战,萧晨差点被他诛杀。 但是最终还是被萧晨逃脱,想到这里,萧晨的眼底就是微微泛寒,如间的自己已经今非昔比,虽然依旧未曾踏入仙王,但是他依旧有实力如果再一次碰到三眼狻猊萧晨有着一战之力,甚是能够镇压他。 因为现在的萧晨,底牌更加强大! 碰到仙王强者,也有着一战之力,不会在柔若无力。 所以在独孤仇的话说完之后,萧晨的心中竟然有种激动的感觉,虽然听起来凶险无边,但是萧晨却有着几分的向往之『色』。 月凶险的地方,就越能快速的提升实力。 在无间地狱的时间已经有半年多了,萧晨入境仙玄境九重天初期境界但是他的实力与战斗能力已经『逼』近仙玄境巅峰所能发挥的力量,所以萧晨打算在未来的半年之中好好的淬炼自己,争取早日步入仙王层次。 这样的话,萧晨的实力就能够媲美仙王境一重天巅峰的强者了。 如此极大的进步,已经满足了萧晨在无间地狱的训练要求。 接下来,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么时候?”萧晨出声问道。 独孤仇道:“三天之后,我会带你们前往断背山,哪里就是他 们的必经之路,这一次任务只有我们三个人,但是对方的实力因该在我们之上,是一位中阶仙王和两位仙玄境巅峰的强者。” 说着,他的目光与萧晨对视。 “小子,你怕死吗?” 闻言,萧晨不由得一笑,他的唇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但是更多的是自信与狂傲。 “怕死的人,不会来无间地狱。” 他的话让独孤仇格外的欣赏,不由得拍了拍萧晨的肩膀。 “三天后,我来找你和宝宝,好好休息。” 说完,独孤仇大步离去,在他离开之后,萧晨的眼中也是微微的凝重起来,截杀仙王强者么...呵呵,现在光是想想就觉得有些激动呢,三天后,断背山... 萧晨回到房间便是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了。 在那一天的正午时分,萧晨与秦宝宝都是整装待发,天空之中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黑影遮挡,那是一头身躯十二三米大小的飞禽,似雕似鹏,一双眸子无比的凶残,他振翅高飞,在两人的上空盘旋。 在那飞禽的背上,有着一道修长的黑衣身影傲然而立。 那人自然就是独孤仇了。 “上来,出发!” 萧晨与秦宝宝两人飞身而上,妖兽振翅,瞬间身影便是飞『射』而出,速度极快,那速度,萧晨感觉都快与自己的速度不相上下了,但是如果说要压制它的话,萧晨现在还做不到。 这头妖兽,命叫风盛大鹏,境界堪比仙王。 乃是独孤仇专属的坐骑。 速度奇快,且实力同样强大,那是仙玄境巅峰的天兽,当年独孤仇未曾踏入仙王层次之时收服的,如今跟随他也已经有百年的时间了,可谓是独孤仇的一大助力。 几个时辰之后,三人来到了一处山脉之下。 那山峰高达千丈,耸『插』云霄,但是背脊之处却被斩断,看起来大气磅礴宛若一处关隘一般萧晨与亲宝宝在独孤仇的身后,独孤仇带着两人直接前行。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独孤仇笑道,身后萧晨出声问道:“老头子,我们要杀的仙王强者实力如何,在恶龙殿又是什么身份?” 独孤仇闻言,缓缓的说道:“我们此次截杀的人叫做恶龙尊者,仙王境五重天强者,是恶龙殿的长老人物,实力强大曾经死在他手中的屠龙殿的强者不计其数,算得上是 恶龙殿的顶尖强者之一了。” 萧晨的神『色』微微晃动。 仙王境五重天层次,的确强大。 “等一下,我们两个负责仙玄境巅峰的两人,那恶龙尊者交给你了。”萧晨说道,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对抗一位仙玄境巅峰的强者,而秦宝宝虽然实力在仙玄境七重天层次,但是她乃是空间之体,即便是无法取胜也能够将其中一位牢牢的拖住。 只要独孤仇能够取胜,这一战就是稳赢的局面。 所以,关键还是在他与恶龙尊者的那一战。 不然的话,就算是他与秦宝宝两人都是能赢又能如何,仙王境五重天强者,能够秒杀他们。 独孤仇没有说话,因为在他的眼中也是有着凝重的神『色』。 三人在断背山隐藏起来,等待恶龙尊者三人的到来。 时间在流逝,三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渐渐泛黄,就在独孤仇怀疑情报有误的时候,突然天穹之上传开了一震狂风的声音,三人抬头看去,之间一头妖龙妖兽飞来,背脊之上站着三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一位老者。 老者的脸『色』阴翳,身上的气息极为强大。 看来这就是恶龙殿的人了。 身后的两人都是中年模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7章 权势魅力 轰隆隆! 诃瞳正要再次出手,突然某种力量作用在了他的身上,令他的行动受阻,与此同时,一道闪电劈落。 他虽曾承受了两千余载的雷击,但乍然被劈,还是令他极不好受。 萧白先是借用颠倒阴阳镜限制了对方的行动,再使用呼风唤雨符对其展开攻击,雷击过后,天炎符所释放的天炎接踵而至。 诃瞳就如同一个活靶子,硬生生承受了十息左右的攻击,才挣脱了束缚。 “本座要撕了你!” 在挣脱束缚的刹那,他便极速向着萧白那杀去。 双方原本相隔十余里,只一眨眼的时间,诃瞳便出现在了萧白的近前,展开了攻击。 而那灵符法相几乎等同于瞬移,倏然出现在诃瞳身后,灵符化作数口法剑,刺在后者的身上,随即爆炸。 然而,这样的攻击,除了让对方感到疼痛,短暂的受伤,并不能伤其根本。 双方大战,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停歇,萧白依靠自身的优势,使出了一系列的连环杀招。 他们的战斗非常之快,其他人根本就插不上手。 诃瞳空有一身绝强的实力,却几乎是被压着打,这令他憋屈到了极点。 “诃瞳,你还是乖乖的回锁妖塔吧!” 锁妖塔上空,萧白散去了灵符法相,以颠倒阴阳镜和五大祖符之力,构筑出了一个由数万灵符所组成的符阵,一个个的符文之锁缠绕在诃瞳的身上,压制着他的力量,暂时封印了对方。 清虚等人也飞了过来,施展法力,加大封印,打算将其重新镇压回锁妖塔的最底层。 “你们休想再封印本座!” 诃瞳怒吼着,双目赤红,魔气翻涌,赫然是使出了某种禁招,原本被封印了大半的修为,在一瞬间便被冲破,气势猛然极速攀升,力量层次直逼法相! 符阵崩散,众人也被那恐怖的力量所逼退。 轰隆隆! 这雷电却并非呼风唤雨符所为,而是由第一重天的规则所产生。 是针对胆敢打破规则所形成的天罚! 头顶的乌云涌动,十数道电蛇直击而下。 诃瞳的身躯被闪电所淹没,在他的惨叫与怒吼声中,其原本所散发出的可怖力量,直接被镇压。 他也从塔顶掉落。 “这便是天地之威么?” 众人惊愕地看着躺在塔下的诃瞳。 此时的他可谓凄 惨无比,浑身皮开肉绽,元神也遭受到了重创,而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隐隐有着暗金纹路的黑羽。 噼啪! “嗯?” 这时,就见在锁妖塔的上空,空间突然扭曲了起来,一个黑漆漆的漩涡突然凭空产生。 “嘿嘿……咳咳!你们死定了!!” 诃瞳狞笑,缓缓站了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即便此刻,他虚弱到连个寻常元婴都打不过。 他手中黑羽,乃是一同族前辈之物,之前他始终没能将它激活,现在他使用秘法暂时突破了天地的桎梏,引来第一重天的天罚,尔后借助天罚之力触发了黑羽的力量,虽说为此差点身死! “这里是第一重天?” 空间漩涡有浓郁的魔气涌动,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倏然出现,淡淡地扫视众人一眼,便将视线落在诃瞳身上。 “可是你在召唤本座?” “回禀前辈,正是晚辈。” “说吧,你有何要求?” “还望前辈能够将在场的所有人族尽数斩杀,再带着晚辈及手下离开此地。” 诃瞳心中恨意满满,不将这些人都给杀了,他念头便不通达。 “本座可以将你带离这里,但其他的本座不能答应。”那堕落羽族老者道。 “为何?”诃瞳愕然,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随手为之的事情,怎么就不能了呢? “这里是第一重天,走吧。” 那老者没有过多的解释,挥手间,诃瞳便被摄到半空。 那黑羽也被收回。 “前辈,晚辈还有几名手下!”见那堕落羽族前辈就要带着他离开,诃瞳顿时急道。 他的手下都忠心耿耿,除了夜魔逃出了封印,其他的仍被镇封。 “本座只救持有黑羽者,其他的,与本座何干?” 那老者随口说了一句,便带着诃瞳进入空间漩涡,离开了第一重天。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则完全被其所无视。 空间漩涡消失,众人面面相觑。 诃瞳就这么被那神秘的老者带走了??! 虽说没能杀死对方,有些可惜,但结果也算不坏。 那被诃瞳所召唤来的老者,能来去自如,修为定然极为的可怕,还好对方因为某种原因,似是有所顾忌,没有对他们出手。 不然,谁能是那老者的对手呢? 诃瞳这个最大的威胁解除,夜魔也在随后 被他们封印入锁妖塔。 荧惑星渐渐隐去,妖魔逐渐恢复了灵智,力量也在瞬间暴跌,很快便被尽数镇压。 萧白也收回了所有的妖魔。 蜀山锁妖塔下,正魔两道的人互相看着彼此,皆互有忌惮。 尤其是天魔宗的楚玄,其一人便可压制诃瞳,令正魔诸派都不敢小视于他。 “难得咱们正魔两道齐聚蜀山,清虚掌门,你不请我们喝杯酒么?”萧白轻笑道,打破了场间愈发凝重的气氛。 “呵呵,是贫道怠慢了,诸位远道而来,是该好好的招待诸位才是。”掌门清虚呵呵笑道。 此役,各派都有非常大的死伤,蜀山作为主战场,建筑被毁去大半,四周也有大片的山林被毁,满目疮痍。 但好歹是修行者,依靠强大的术法,搬山造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众人跟着来到一座尚且完好的大殿中,清虚命人端来了上好的灵酒和灵果。 作为宴请一方,掌门清虚坐于主座,其余人则分坐左右两侧。 “此次能够平息荧惑之乱,还真要多亏诸位道友的鼎力相助。” 众人各自喝了一口灵酒,掌门清虚面带微笑,看着大殿中的众人,客套地说道。 “清虚掌门客气了,这荧惑之乱乃是我第一重天的劫难,我等又岂会因为立场的不同,而袖手旁观呢?”屠照千微笑道,完全没有因为之前相助诃瞳,而感到尴尬。 “屠宗主果然是个明事理之人。”南谷赞叹道。 “南谷掌门似乎话中有话啊。”吴休轻笑道。 “我看吴掌门才是吧。”嬴啸摇晃着酒杯,直视长生门掌门吴休。 正魔双方互相讥讽,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嗯,不错,味道可口,香甜多汁,清虚掌门,不知这是何种灵果?” 大殿中,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坐在右侧首位的萧白。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拳头大小,薄皮似梨,却是红色的果实,咬了一口,里面的果肉却呈淡淡的紫色,有如同火龙果的籽。 “此为烟罗果,一百年一开花,一百年一结果,一百年一成熟,乃是我蜀山所独有的一种灵果。道友若是喜欢,贫道可赠送一些给道友。”掌门清虚和气地淡笑道。 魔门中,天魔宗楚玄是个极大的变数。 值此正道势弱之际,不会与魔门交恶。 而且,此次能够平息荧惑之乱,这楚玄 出了非常大的力。 若没有他的帮助,单单是那诃瞳,就让他们头疼不已。 届时,第一重天万灵,势必会迎来更大的浩劫。 “清虚掌门果然好爽,那本座就在此谢过了。”萧白轻笑,微微颔首,尔后话锋一转,道:“诸位道友可曾听闻过云天之门?” “云天之门?我等自然知晓,不知…道友此言何意?” 蜀山掌门清虚疑惑地看着萧白。 “传闻,通过云天之门能够离开第一重天,不知真假?”萧白说罢,继续吃着烟罗果。 “每隔百年,我等便会通过云天印召唤云天之门。在一甲子前,就曾召唤过一次,每次都会有几人成功踏入其中,只是究竟成没成功,我等就不知道了。”清虚道。 这云天之门,他们都有闯过几次,有过失败,但也有闯到门前,却因为各种顾虑,而没有踏入其中。 “本座打算闯一闯那云天之门,不知那云天印的碎片,可还在诸位的手中。”萧白轻笑道。 “呵呵,在的,道友天纵奇才,这第一重天终究不过是个小池塘,道友若想闯云天之门,贫道定会鼎力相助。” “嗯,清虚真人说的不错,这第一重天对道友而言确实是太小了,届时我太乙道门也会出手相助。” “我玄天剑宗虽并不执掌云天印碎片,但亦会出一份绵薄之力。”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8章 边郡反应 “其实,你可以运用你的冰寒之力,凝结出一个中空的冰球,然后在其小空间内,施展出炎术,就可以暂时照亮四周了!”鬼王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徐浩会炎术不假,但是他不认为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生出火来。 “还可以这样?” “嗯!你试试就知道了!”鬼王是看不下去徐浩像个瞎子一样在这里胡乱摸索了,才开口提醒道。 在鬼王的耐心指点下,经历了数十次失败后,徐浩终于成功了。 在这种地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冰球会被火焰给融化,只需要注意着维持灵力不让火焰熄灭便可。 徐浩提着这个冰球中的火焰在四周逛了一圈,确定这里是一个大约有着篮球场大小的山洞。 在这山洞中,除了冰寒刺骨的水以外,徐浩还还看到了几具尸体,想来应该是这些人运起不如徐浩,掉落在了离岸边很远的地方,因为看不到得救的希望,在绝望中死去,然后沉入水中被冲到了这里。 除此之外,徐浩中途似乎还看到了许多类似鱼的生物,这也解了徐浩这段时间的惑,原来不是寒潭太冷而没有生物,而是都被那股水流冲击到了这里,没法出去。 最为让徐浩心惊的,是在这山洞内,随处可见的白骨,在这种环境下,不管死去多久,尸体都应该完好的保存着才对,根本就不可能化成白骨。 越想徐浩越是觉得毛骨悚然,在里面绕了一圈,没有更多地发现,徐浩便向着外面摸索而去。 “咦,没路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徐浩发现前方的路似乎被堵住了。 “还好,这只是没有上锁的门!” 现在徐浩已经确定了,这个山洞,应该是某种巨兽的储粮地,甚至那道冲击徐浩的水流,都有可能是这个巨兽布置的陷阱。 “拼了!” 反正在这里面等着一定会死,还不如直接出去与巨兽厮杀,或许还能拼出一条活路。 这样想着,徐浩一把推开了挡住去路的门。 门被打开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线传了进来,弄得徐浩徐浩适应了很久。 “哇,这下发财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 而后在徐浩仔细观察下,这里居然和人的住所很是相似,只不过都是巨型的而已。一张巨大的木床,巨大的桌椅,巨大的茶杯茶壶。 “这里,不会是某条龙的住所吧!”鬼王也 在这时开口了,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生物,既能够在这种恶劣的环境生存,又喜欢这种闪闪亮亮的俗物。并且,他是见过真龙的,这里也还遗留着一些龙的气息。 “听说龙巢中宝贝极多!”徐浩一听这里可能住着条龙,立马就眼睛放光,打算好好掠夺一番。 “你别想这么多了,龙喜欢宝贝是不假,但真正的好宝贝,它们都是随身携带者呢,这里的东西只不过是它看不上又舍不得丢而已。” “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徐浩上前,直接将这些金银珠宝首饰一股脑全收进了储物戒指。 搜刮完毕,徐浩不敢耽搁,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不得不说,这条龙的住所真是极尽奢靡,一路走出,徐浩就看到了数十枚夜明珠,但徐浩也不嫌多,路过一颗,随手就给收了起来。 徐浩心情大好,之前的危机感也都消失不见。“就算是我与这条龙结了善缘吧,毕竟拿了它这么多东西。以后见到它就偿还点其他的东西!”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徐浩终于发现了龙巢的大门。 “嗯?” 徐浩一步跨出大门,发现自己居然就处于一座荒山脚下,四周的水也都消失不见,这的的确确是离开水中了,感觉到奇怪的徐浩又后退一步,再次回到了龙巢。 “没啥好奇怪的,龙的脾气都比较古怪,整个龙巢,应该都是它自己利用阵法布置而出,至于那个寒潭,甚至也有可能是它以绝世阵法布置。所以出来之后,会身处荒山,很正常的!”鬼王知道徐浩想问什么,便直接说了出来。 徐浩听了鬼王的解释,也不再想太多,而是打量起整个荒山来。 这段时间以来,徐浩除了几个死人,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其他的人了,他需要找人确定一下,他被困住了多久。 仔细观察之后,徐浩发现,荒山光秃秃的,也没有多少数木,但在遥远的天边,有个很是显眼的红色光点。徐浩想了想,若是还未有人将圣器拿到手,那大多数的人,肯定都会朝着这个红色光点奔去。 朝着红色光点跑了三天,徐浩才发现那个红色光点稍微变大了一点,想来,应该是距离太远了。 让徐浩觉得异常的,是这三天内,竟然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没有遇到,就算遇到了,也都是一些尸体。 又朝着红色光点前进数日,徐浩一路上发现的尸体越来越多,有来自上界修士,也有许多徐浩不曾见过的生物。但更令人惊恐的,是这些尸体,诡异的事干尸 ,尸体上见不到一点血色,即使是有着巨大伤口的尸体旁边,也都干干净净。 这一具具尸体的惨状,让徐浩想起来在东海上,华家人的遭遇。 “难道,那些红丝也在这个世界内?” 徐浩对那些红丝是极其忌惮的,他不认为自己能够挡下,更何况现在鬼王的境界也被压制了,若是真的被自己碰上了,那该如何逃离。 但自己若是不朝着红色光点方向去,自己又能去哪里?这一路上一个活人都遇不到,想要获取消息还得向前! 也就在离红色光点越来越近的时候,徐浩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有了异动,一股强烈的吞噬之意传到徐浩脑中,而想要吞噬之物,则是那个红色光点。 这突然间传来的吞噬之意,吓了徐浩一跳,他可是知道的,青帝获得吊坠的一生内,都没有从吊坠上感受到过任何吞噬之意。 现在却是在此时此地,吊坠主动发出意识,使得徐浩对于吊坠的秘密,愈发觉得好奇了。 在这股强烈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69章 焦躁不安 东岳教主遣张玲扮裴筝,铁鹰分队显神威追顽凶 小凤,翠花,两人,一边向里边射击,一边飞扑进去,滚在沙发背后,巧凤,小鱼也紧跟着扑近了门口,那些拥挤在二楼楼梯上的歹徒,向着客厅里一阵子乱枪,把客厅里的东西打得霹雳哗啦的响叫,小鱼,巧凤,对着楼梯方向又是一阵子乱枪,击倒了三名歹徒,小凤,翠花立即从沙发背后起身反击,把跑在最后的一名歹徒给击毙了。小鱼冲进来,把手里的两支仿五四手枪,弹夹给换上,小凤看着地上的歹徒尸体,把他们身上的抢全部都给拿过来,准备跟楼上的歹徒们做长久的战斗。 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两个炸弹,把二楼上一下子炸的一片狼藉。震得她们在一楼底下都感到一阵子心跳加速,四个人立即飞身出来,躲在了院子里的车后边,抬起头,看见二楼上黑烟笼罩,尸体在破碎的窗台上悬挂着。小鱼问道:谁扔的炸弹呀?小凤回答:不知道!估计又是杀人灭口。 这时候,寒飞雪,冷如冰,关寒月,带着特警队员赶了过来,把这里包围起来。 特警队迅速进入别墅里,小凤,翠花几人也跟着进去,上了二楼,见尸体碎肢遍地,血腥味夹杂着火药味很浓。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只见墙壁上悬挂着一面丝锦,丝锦上绣着佛善堂三个大字,下边的供桌,供品,被炸的飞到墙角里去了。那个道士。可怜的被炸的尸体都难以拼凑到一起。房间里的尸体大约在十具以上。冬至跟冯三九两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冬至说道:有他娘的多大的仇恨啊!连矿山专用炸药都使用上了。冯三九说道:得告诫咱们那些妹子,要千万小心,这一帮子家伙是疯了,什么事清都能做得出来。 小凤正在注视着现场的惨景,突然手机响了,是裴筝打来的电话里裴筝短暂地说道:翠岭小区东边,帮我。然后就挂断电话了。 小凤接完电话,大吃一惊,急忙对身边的铁鹰队员说道:给我弹夹,快一点,几位队员立即慌忙把身上的弹夹给小凤,小凤拿了两个弹夹,飞身跳出了窗户,巧凤也在去他队员手里夺了一个弹夹,跟着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话说中午,张玲突然接到右护法的指令,叫她立即赶往翠岭小区,张玲听了下得楼来,在电梯里,一位带口罩的化妆师,三五下就把她化妆成裴筝的样子,警服都给她准备好了,张玲闪电般的换好衣服,按照指令,先来到皇家超市大门口,正巧看见林可清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都没有认出来张玲,张玲走上去对林可清说了几句话,林可清还是没有认出张玲 来,就离开进超市里去了。 裴筝正在陪着丹丹,东东两个小家伙玩耍,突然林可清进来说道谁是秀秀呀?秀秀在旁边回答说:我就是,怎么啦!林可清说道:刚才在大门口,有一个女孩子说,她叫裴筝,并让我火速告诉你说,让我来转告你,她在翠岭区等着你,叫你快点去接应她!林可清说着话,低头看见裴筝,惊讶地说道:怎么这里还有一个裴筝啊!你们是双胞胎啊!秀秀急忙回身穿了大衣,就跟着出来,裴筝也紧跟着出来,两人出了大门口,开上自己的皮卡,一路上。裴筝问秀秀道:我们总不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吧!秀秀默默不语,停了一会儿,对裴筝说道:你给王萍姐姐打电话,说我们已经离开了公司,让她立刻注意秋霜姐姐的安全。 裴筝听了立即就给王萍打电话,王萍简单地回答说:知道了!你们小心。这里估计是别人事先设计好的一个大陷阱。你们可以通知局里支援你们。 裴筝,秀秀两人赶到翠岭别墅小区,只听见小区里枪声大作,不知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发现在小区里,假裴筝向她们招手示意,教他们去小区的东边。裴筝略微思考了一下,对秀秀说道,你去东边,我来看看这个假扮我的女孩子到底是谁。突然听到小区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爆炸声。秀秀正在迟疑,突然,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从东边跑了出来,另外一个黑衣蒙面人从这边跑了出来,秀秀看了看,就去追赶东边的黑衣蒙面人,裴筝看着这边的裴筝追在蒙面人身后,向南边跑了,裴筝急忙给了上去,只见那个假裴筝,返回身来骂道:你混蛋啦!,你追我干什么呀!去帮秀秀呀!那个蒙面人才是高手呢!裴筝一下子僵在原地,一时间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急忙给小凤打电话求救。 小凤赶出来,远远看见裴筝正在跟一个蒙面人在打缠在一起,她飞身扑了上去,一脚就把对方给踢得飞了出去。那裴筝说道:你去东边帮助裴筝去,这个家伙交给我。我又接应人。 小凤看着眼前的裴筝,才发现眼前的这个裴筝,多少还是有点欠缺。但是来不及细想,就转身向东边去了。 秀秀追在蒙面人的身后边,一直追进公园里,这里在大雪天里寂静无人,只见蒙面人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秀秀,冷冰冰地对秀秀说道:妹子,别再追我了,留一条命会去搞个对象玩玩吧!秀秀喝到:放屁,有本事就见个高低。话音未落,只见蒙面人,猛一回身,撒后来三支飞刀,只扑秀秀,飞刀飞到跟前,人也到了跟前。秀秀一个后翻身躲过飞刀,也同时躲过了蒙面人的致命的一脚 ,秀秀一招古树盘根,狸猫三踢脚,直攻对方下盘,没想到对方是一个练腿的行家,很容易就破解开了她的狸猫三踢脚,秀秀翻身起来,又一招追风赶月,紧接着就是,锁喉掏裆,撩阴脚,一口气就打出了十五个招式,却没有伤到对方半点皮毛。但是对方也没有消停一下,直逼得连连后退。那蒙面人冷冷地说道:好功夫!可惜啊!说着就连续对着秀秀踢出了十几下,腿上功夫相当地厉害,每一脚都带着闪电般的疾风呼啸。 秀秀左躲右闪,虽然没有被踢中,但是,也被逼得手忙脚乱,没有丝毫的还手的机会。秀秀气息深孕,放松劲力。只用灵巧敏捷来消耗对方体力,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再以施机发力,给对方以致命的攻击。 那蒙面人自然不敢久战,想着如何立刻脱身,自然就想着速战速决,所以就依仗着身高马大的优势,对着苗条俊秀的秀秀,拳脚如暴雨般地向秀秀打了过来。 秀秀沉着冷静,认真仔细地跟蒙面人周旋着,拖延时间。秀秀一边跟着蒙面人对拆着,一边突然感觉到这个蒙面人有一点曾经相识的感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 无赖裴筝从后边追上来,顺手在杂草丛中扯拉了一根大树枝,长约四米左右的大树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0章 乌龙事件 你废话有点多了! 林云不带感**彩的话语,让远处众人面色微变,感觉有些窒息。 区区一个下等界域的半步天魄,居然敢如此对陈穹说话,实在匪夷所思。 陈穹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旋即眼中闪过抹浓浓的异色,如此局面,他倒是从未经历过。 对方的剑意确实有些恐怖,可以他半步天魄的修为,最多最多也就刚刚参悟通灵剑意的地步。这等存在,他一拳下去,不成肉泥,也会碎成渣,他看不懂林云哪里来 的自信。 疯子?傻子? 通天之路,多的是不怕死的人,可还没有人傻到白白送死。 难道这小子真所依仗不成?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思绪如电光飞窜,陈穹突然笑了起来,双眼微眯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接我一拳不死,这藏宝楼你有资格进去,地上这些废物的储物袋送你也不是不行。 ” 不管在如何匪夷所思,他终究是选择了谨慎行事,探一探林云的底。 “我答应你了。” 林云抬头看向对方,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他还未真正与高等界域的翘楚交过手,试试锋芒,倒也无妨。 只不过这般作态,看在陈穹眼中脸色却是有些难看,弄得好像是自己在求他一般。 混账东西,还真是没大没小。 陈穹眼中立刻杀意暴起,一身怒喝,浑身真元疯狂涌动起来。紫府和气海中的真元同时沸腾起来,澎湃的力量顿时充斥全身,紫光四起,一股灼热的气息疯狂散发出 去。 “紫狱魔拳!” 适才一拳轰死十多人的恐怖拳芒,再度出现,如小山般的紫色拳芒,半截手臂燃烧着火焰锁链,破空而去。 咔擦! 顷刻间,地表就这惊人的压力下,纷纷炸裂开来。 单独锁定一人的情况下,此拳的威力暴增不少,别说半步天魄。哪怕是天魄一重境的普通武者,也会被活生生打死,连渣都无法存在。 哗! 扑面而来的强风,立刻便将林云长发吹得朝后乱舞起来,衣衫猎猎作响中,他像是风暴中的小船随时都会被吞没。 可就在此时,两大剑诀同时运转,林云清澈的眼眸中,有剑意疯狂蓄积。 锵锵! 剑鸣之声,骤然响起。 空气中出现丝丝裂缝,锐利无匹的剑意,仿佛将空间都撕裂了 一般。 天穹间,星辉洒落。 林云如剑般伫立的身躯,有紫色和青色的剑光散发出去,一瞬间,光华耀眼,夺目生辉。 嗡! 足以破碎的剑音响彻八方,众人眼中顿时露出震惊之色,诧异无比。 通灵剑意! 竟然是通灵剑意,这是一个半步天魄就参悟出通灵剑意的剑道怪物! “果然不出我所料。” 瞧得此幕,陈穹嘴角勾起抹冷笑,狰狞道:“剑意通灵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虚妄,给我去死!” 锵!锵!锵!锵!!! 可还未完,天穹间洒落的星辉愈发浓烈,须臾之间就衍化成三大刺眼夺目的星璇,林云的剑意狂突猛进,从小成直接暴涨到大成 长袖如云,挥洒中林云一拳迎了上去。 轰隆隆! 真元爆裂的声音在瞬间响彻了数千次,那等疯狂的冲击,让隔着很远的众人都饱受折磨,痛苦不已。 咔擦! 如山般的紫色拳芒和半截手臂,接连碎裂,陈穹措手不及被直接震飞了出去。 “大成的通灵剑意!” 陈穹看向仅仅退后三步的林云,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击他未尽全力,可对方却没有祭出武技,不仅没死,反而稳稳当当的接住自己这一拳。 此子不能留! 陈穹目光闪烁,眼中杀意愈发凌厉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承诺。 “来而不往非礼也。” 可还未等他出手,林云动了。 青霄树上,紫鸢花开! 当两大剑诀催动到极限之时,林云身后青霄神树,紫鸢花开,在这恢弘浩荡的异象下,他腾空而起一掌拍了下去。 火云焚天手! 半空中有金色火焰光圈出现,一、二、三……整整六枚古老的金色火印同时绽放,擎天巨手从光圈中探出,瞬间就遮住这一片天地间。 糟糕! 即便陈穹在极短的时间内惊醒过来,依旧被这一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慌忙中一连轰出十几道拳芒。 轰隆隆! 噼里啪啦的火焰炸裂声连绵不绝,陈穹在电光火石间,将这六印齐开焚天巨手给生生轰碎。 嘭! 可他却自己,却已被气浪|逼的无路可退,直接撞在了藏宝楼上。 藏宝龙上禁制立刻开启,紫色的光 膜笼罩下,将陈穹直接反震回去。 噗呲! 双重打击下,等到他落地之时,嘴角已经溢出丝血渍。 “承让。” 林云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陈穹抬头看去,就见对方一袭青衫,随风而动,肩膀上坐着那头看似懒洋洋的龙猫。那龙猫闭合的双眼中,似乎有太古凶兽的寒光迸发,看的他心惊肉跳。 在看他少年的双眼,空灵澄澈,深邃冷漠。 陈穹起身擦掉嘴角的血渍,眼中杀意尽消,沉吟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储物袋的事我就不追究你了,不过你若是觉得通天剑意大成就可以为所欲为,大可以尽管 出手试试,看谁才能笑道最后!”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远处那帮人全都看傻了眼,他们听到了什么,紫阳界域的陈穹竟然让步了。那话语中的暗含的意思,分明在说到此为止,不要在出手试探他的底线。 平日里高高在上,视众人如蝼蚁,随意蹂蹑斩杀的高等界域翘楚。 竟在一个中等界域的半步天魄面前,让步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就在刚才不久,他们还被这陈穹如牲口般赶走。 就在刚才不久,他们还商量着,要将这胆大包天的青衫剑客直接斩杀。 眼下,一切的一切,居然就这样逆转了。 若是他们真的对着青衣剑客出手,一念及此,众人吓得瑟瑟发抖,如真出手,只怕没一个活口了。 林云抬头看了对方眼,面露古怪之色,为所欲为? 这话倒也没错,大成的通灵剑意的确无法为所欲为。可若是巅峰圆满的通灵剑意,以不朽苍龙之威加持,加上斩天三剑,在这火羽城的遗迹中未必不可以为所欲为。 反正再怎么样,对付他陈穹应该是绰绰有余。 呼哧! 天地间,有破空声响起,一道褐色身影从远方迅速杀来。那等强横的气息,涌动在天地之间,云层像是并一柄锋利的剑切成了两半。 “先云真!” 陈穹远远瞧见那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1章 杀人申冤 虽然距离魔网社团的成立也才不过一周多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让那些新加入社团的萌新成员们甚至还没彼此熟悉起来,但是社团的主要研究目标,魔网却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没办法,辛西娅她实在是太好用了。 在默林上辈子的世界里,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学家是最宝贵的人才,而在这个世界,科学和神秘学却是齐头并进的,到底谁才是第一生产力这还真不太好说。 或者说,在这个世界,神秘学应该也算是这个世界的科学之中的一种吧,就跟物理化学生物这些大分类是一个样的。 而作为神秘学之中巫师体系的天花板称号,贤者的地位差不多就等于默林上辈子只在教科书里见过的那几位赫赫有名的大佬了,甚至可能还要更高一点。 你这公司初创却有这种等级的大佬给你打下手,提供技术支持,这还要啥自行车啊,躺好等着带飞就完事了。 默林当初想要开发魔网还是受到了猫妖精他们的魔法餐布的启发,这才整出了一个魔网的雏形出来,但是辛西娅却不同,她这个当代巫术体系的集大成者缺的从来不是知识与技术,而是灵感与方向。 受限于这个世界整体偏落后的发展现状,即便是辛西娅再怎么知识渊博,也终究没能跳脱时代的局限性。 在辛西娅的巫术库之中,通讯类的巫术有着不少,别说及时通讯呢,就算是跨位面通讯的巫术都不是什么稀罕货,同样的,会议用的多人通讯手段她也不缺,只是在她过来看来,通讯类巫术也就是通讯用的而已,从来没想过将这个能力化为网络常驻。 不过,现在有了默林给她提供灵感和方向,那么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在听取了弟弟所描述的那个宏大而壮丽的网络世界的美好愿景之后,辛西娅的研究速度那简直就跟坐火箭似的,几乎一天一个版本的快速更新着。 就连默林好不容易才从猫妖精的魔法餐布那里提取出来的魔网雏形都被辛西娅嫌弃太过落后和繁杂,然后当场就直接凭空创造了一个更加精炼与优化的全新模型出来。 那看的默林直接目瞪狗呆,只感觉在这个天才姐姐面前,他果然还是个弟弟,段位差的真的太多了。 所以,一周之后的现在,当初默林的魔网1.0版本已经更新换代到了魔网7.3版本了。 而在功能方面,也从一开始的只能单对单的临时聊天器变成了一个类似于企鹅的大型多人聊天器,甚至就连论坛功能这种东西都已经开发出来了 ,并且除了文字之外也已经支持拓影术扩展包,可以支持图片传输功能。 真的,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更新,辛西娅的效率简直让默林感到欣喜,在这样下去还要啥魔网社团啊,她一个人就能搞定一切了,其他人只要跟在后面鼓掌为大佬喊666就完事了。 只可惜默林的啦啦队野望并没有实现,辛西娅的灵感爆发狂热新鲜期也就仅仅只持续了一个周,一周后的现在,半精灵魔女就再次从贤者变成了闲者,她觉得魔网这个全新巫术也就这样吧,弄懂了原理之后就对这开发工作有些腻了。 所以,在能支持留影术和留音术,可以实现视频和语音功能的魔网8.0版本才开发了一半的时候,主程序员辛西娅拒绝了007的福报,她瞬间从日夜不休的工作狂切换到了咸鱼模式,选择从打工人转职成了技术顾问,接下来的魔网开发进程她已经懒得再自己亲自动手了,她最多再做点指导工作。 对于辛西娅的撂担子,默林也很无奈,不过他也没抱怨什么,毕竟辛西娅能坚持一周其实已经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了,这个姐姐向来只干她喜欢的事情,而她喜欢的都是些新奇有趣能给她带来愉悦感的东西。 一开始的魔网开发是研究全新巫术,辛西娅还能从这个过程之中感到掌握新知识的愉悦,但是当她弄明白原理也大致构建好了基础构架之后,接下来的就是枯燥无味的各种功能框架的构建与测试了,这是个苦力活,费时费力,辛西娅自然不会有啥兴趣。 况且,就算没有8.0版本,光是目前的7.0版本其实也已经挺完善的了,可以从开发转向测试了。 只是,对于如何测试魔网,默林心里一直没啥好想法。 辛西娅负责的只是软件程序的开发,而承载魔网的硬件设施暂时可还没着落呢。 虽然早期他就和辛西娅决定了,未来魔网的服务器可以用第七车厢城的世界树的分枝古树诺玛这个树萝莉来担任,但是光有服务器还不行,这电脑手机之类的私人终端咋整? 所以,原本默林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带着魔网社团的众人先试着开发一个临时终端用用的,这并不是什么多困难的事情,以原主留下的炼金术的造诣,开发并制造出这种魔法道具来说并不算太过困难。 只是,这是原本的计划了,而现在,默林他有了一个全新的灵感,而这个灵感的来源就是他手里现在带着的这枚戒指。 所罗门王戒。 这枚王戒和它的七十二枚子戒之间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所以王戒有着掌控子戒的能力。 而根据贝利尔刚刚发给他的使用说明书,默林也弄明白了这枚王戒的能力以及原理。 不同于子戒只是半神器品质,这枚王戒是货真价实的真正神器,而他主要的能力有着三个。 第一个则是简单的属性加成,带上戒指的人能获得贝利尔的魔神之力加持,全属性大幅度提高。 第二个则是怠惰神权,持戒人能一定程度上借用贝利尔的权柄,获得一周施展一次怠惰原罪的权能。 权能,这是凌驾于禁咒之上的更高级的法术,是神之境界的权柄,威力很是强大,而以贝利尔的位格和力量,这世上能抵抗的住这个权能的人可不多。 只是这怠惰的权能的效果让默林有些无语就是了,只能说不会是你,贝利尔,永远的摸鱼之神,连权柄都是摸鱼。 怠惰神权的效果简之而言就是强制摸鱼之术,所有在法术范围之内的目标都将强制陷入消极怠惰状态。 这个权能可对单可对群,对单会效果更强一些,即便是一般的神明都无法豁免。 而怠惰的程度则看持戒人的心情了,这个可以自由调整,可以是简单的让奋斗逼工作狂开始上班摸鱼的程度,也可以是重度的那种连呼吸都懒得呼吸,心脏都懒得跳动的程度。 权能的持续时间则看目标的强弱了,对普通人而言几乎是永久,对圣阶之下的超凡者大几十年是有的,圣阶则是几个月到几十年不等,至于贤者或者神明等级的,那就影响有限了,也就几秒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2章 情况变动 佩蓉双手紧紧握着,脸上带着一抹不甘和怨恨,“薄衾,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给你面子,是因为……” 薄衾打断她,“不必给我面子,我不需要,况且,现在我们要算的总账,是我不给你面子,不给你佩家面子。” 佩蓉高高在上的神色,终于溃败,她掩饰脸上的惊怒羞愤,不在命令自己的人去拦截赵琳琳她们,赵琳琳牵着林野往前走。 走出几步,赵琳琳转过头来看着薄衾,“对了薄总,简郸说之前联系不上你,让我们帮忙跟着招,你昨天不方便,我就没跟你说。” 薄衾面容上的冷若寒霜,立马就消散开来。 几分柔色爬上脸颊,温润柔和了薄衾冰冷的五官。 赵琳琳看得震惊无比,然后听到薄衾缓和的声线,“我知道了,多谢。” 赵琳琳摇摇头,“不必。” 还好佩蓉这蠢材拿出来的照片,只有林野驮着薄衾离开的剪辑图,要是有简郸,这可解释不清楚了,好在佩蓉够蠢,这一点倒是深得她心。 即便满地照片,也没有任何影响。 佩蓉不认识他们嘴里的简郸,自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照片中,有这个姑娘的存在,只是嫉妒的神色,从眸底一闪即逝。 这个简郸,想必是对薄衾来说,十分特殊的人,不然薄衾不会是这么溺爱的表情。 她攥紧自己的双拳,眼睁睁看着赵琳琳跟林野从自己眼前消失,空间再度沉默了下来,佩蓉盯着薄衾,等待薄衾先开口。 薄衾慢条斯理的抬眸,脸上的柔色全数褪去,看着她的目光冰冷又厌恶,佩蓉心底咯噔一声,一股不安快速从脚底漫延全身。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咽喉跟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这么远距离的跟薄衾对峙着。 安静死寂。 薄衾先开了口,“佩大小姐,我没想到,这次佩家在凤城会给我这样的待遇,很巧,以后在商场上,我也会给佩家意想不到的待遇,希望佩家好好接着,我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需要你们的意见。” 佩蓉的心,一路下坠到冰窖。 浑身僵硬,血液也凝住。 薄衾这话中的意思,她如何听不出来,薄衾压根没准备在商场上,给佩家留一条后路,基本上等于赶尽杀绝。 “薄衾,你不能……” 她焦急的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说出几个字之后,就不知道继续往下说什么,甚至不知道怎么说,不能什么? 她能让薄衾听她的? 肯定不能,薄衾会听别人的意见,简直是天方夜谭,况且,薄衾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太绝情了,是以,她才想要孤注一掷,作出那等大逆不道的强迫,结果却被人钻了空子。 薄衾冷笑,“没有人可以命令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是你们佩家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做这个十五。” 话落,薄衾也不与佩蓉为难,而是转身就走,而他的人也有序的快速离开。 空寂的停车场,只剩下佩蓉和她带来的人,佩蓉强撑了很久,差点脚下一软,跌在地上,两个保镖上来扶住她,“大小姐。” 佩蓉呆滞一瞬,忙捉住保镖的手臂,“现在回去,回佩家。”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薄衾一定是去了佩家,算总账。 保镖们不敢违逆她的命令,忙将她带到车上,直接驱车离开。 …… 薄氏取消一切跟凤城佩家的合作,这件事不算小,在高层也引起了动荡,大家都不理解薄衾突然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其中,薄大夫人就最为意外,公司是她手里交到儿子手里的,在儿子坐上董事长职位之前,都是她在打理公司,可现在。 说白了,儿子大刀阔斧,手段很高,要什么有什么,可这么干脆一刀切,还是少见。 听到公司那边传来的消息,她也有些感慨和意外。 毕竟对于薄衾来说,佩家的那位佩老爷子,还是他尊重的一位长辈,如此下面,不是自己儿子的作风。 一定是对方踩到了什么他的底下。 自己这个儿子,极度能忍,底线也不知凡几,所以,到底什么得罪了他? 引起了他这么强烈的反感? 薄大夫人一个电话拨出去,直接打到了周尧的手机上,“你家薄总,是什么意思?这次去凤城,不是为了跟佩家谈合作吗? 怎么就合作突然取消了不说,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 周秘书也忙得焦头烂额,他跟孟雪的工作,因为薄衾的一个决策而变得繁复起来,接到薄大夫人的电话,周秘书更是一脸迷茫。 这件事都惊动夫人了? 他迷茫一瞬,忙回答道,“夫人,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我没跟薄总一起出差,是因为薄总说他去会见熟人,很快就会谈拢,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薄大夫人就知道会这样。 “一切合作,全数取消? ” 周秘书深呼吸,“是,一个不留,原本准备的投资,全数抽资撤离。” 薄大夫人,“行吧,我知道了,这个撤销,对公司影响大不大?” 周秘书坦言,“资金链上,没有什么损失,只是之前决定搭船的人,可能会对薄总有意见。” 薄大夫人挑眉,“我知道了,我问过这件事,不必告诉你们薄总,他有分寸,就当这通电话,我没打过。” 只要一切不是为损坏薄氏利益出发的,那么就没关系。 放下电话,薄大夫人眨眨眼睛,有些好奇,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嘛,现在闷声看大戏就好,自己这个儿子,手段绝对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 佩家她起初掌权的时候,就不想跟佩家合作,碍于一些情面,倒是多少有那么几分合作,薄衾加大合作投资,她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想到公司是儿子掌管,自己不能做那个恶人。 这种事情吃亏了就学乖了。 倒是没想到,事情还没成,自己儿子先吃亏了。 薄大夫人敢肯定,他绝对是吃了一个大亏,否则不会这么果敢狠绝,不给人一点后路。 抽离资本,直接是掐死了佩家的命脉。 凤城要变天了,佩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强大合作伙伴,现在,呵呵…… 看他们如何蹦跶。 …… 凤城,佩家书房。 老爷子看着自己对面坐着风华无双的男人,知道事情败露,而且毫无翻身的可能,他瞬间苍老的十几岁,也不是很好意思面对薄衾。 薄衾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看着对面,自己尊敬了这么多年的老人,倏然笑了起来,“佩老,我没想到,我对你的尊重,最后换来了这样的结局,这让我有些匪夷所思。 我只问佩老一句,我当初来凤城,是来做什么的,佩老您知道吗?” 佩老爷子点点头,声线沧桑:“知道。” 薄衾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么,佩大小姐做这些事情,初始计划的时候,佩老您也知道吗?” “知道。” 薄衾哦了一声,声线冷了几分,“所以,佩老是专门利用自己,将我引诱到这里来的?就是为了配合您孙女的计划?” 到这一刻,佩老爷子终于承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薄衾这里,美色是不行的。 他闭了闭眼睛,“薄衾,我……” “佩老什么都不必说,你有你的立场 ,我没资格指责什么,当然,我也有我的立场,我有权决定我不做什么,薄氏跟佩家的所有合作,在两个小时之前,已经被我全部终止,对佩家的投资也全数抽离,往后,双方也不会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佩老完全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会让佩家艰辛的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他脸上褶皱的肌肉抖动,“薄衾,你不能这么做?” 薄衾摊手,语气寡淡,“不好意思,已经这么做了。” 佩老脸色巨变,一双犀利浑浊的眼眸,死死盯着薄衾,“薄衾,我不想跟你翻脸,但是你也不要逼我,佩家做错了,我可以道歉,但是合作,不必扯进个人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3章 局势危急 此刻明宁远卫总兵拿起战刀边冲边砍杀挡在自己面前的明军,使得明山海卫总兵不得不让几个拿着长戟的明军冲过去,挥动长戟企图别住吴总兵的佩刀。 但无奈还是被武力惊人的明宁远卫总兵用脚横扫甩倒明军,在夺过一杆长戟对准明山海卫总兵身边刺过去。 只见(嗖)的一声长戟就刺中了,他身旁的一个士兵腹部穿透流血而死,又继续举刀快速奔跑着喊道“拿命来~” 不知所措的明山海卫总兵随手拔出了一把朴刀,握紧在手准备应战。 但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却发生了?众人听到(哒、哒、哒,驾、吁~)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身穿棉甲,头戴钵盂葫芦直顶红缨的满清皇父摄政王骑马赶过来,身后还有一帮随行骑兵来到城门前。 拉住缰绳大声呵斥道“住手!孤听闻山海卫总兵要投降孤大清?吴总兵且放下武器,咱们好好商谈一下,如今可都是一家人了。” 被惊了一跳的明山海卫总兵见到眼前此人,便忍不住问道“你是?” 谁知旁边的满清正白旗骑兵却大骂道“女真语:大胆见了我们的皇父摄政王殿下还不下跪行礼?” 然而满清皇父摄政王却挥手让他们退下不得无礼!随即便下马走过去让众人放下武器,面对明军当中身穿锁子甲头戴万历盔之人回答道“尔等不必害怕!孤乃是大清帝国的皇父摄政王,听手下士兵们说山海卫城楼上立了白旗,而高总兵又亲自打开城门,孤特意来迎接。” 一听到对方是大清的皇父摄政王殿下?使得明山海卫总兵高兴得直接跪倒在地扣头请降道“大明山海卫总兵:高第,拜见皇父摄政王殿下愿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兴得满清皇父摄政王当即搀扶起明山海卫总兵,让他带领自己去参观一下这山海卫城池的防御,明山海卫总兵也很乐意直接带着他往城上走去。 边走还边介绍城楼上面的重火炮以及堡垒架着多少火铳?各处城垛可以设多少伏兵?等等一系列有关山海卫的防御,不仅让满清皇父摄政王叹为观止。 他用手重重拍在城墙边上,看着远处邹着眉头说道“看来孤太高估自己的八旗军了!若真正来攻哪怕吴军与八旗一起上,也不一定能够拿下这座天下第一雄关呐!” 说到这满清皇父摄政王的内心开始打起了寒颤?他心想;光是关外辽东都司的城池就已经让八旗军攻打几十年之久,这要是按照洪大学士说的逐鹿中原,那岂不是得面对北方以及南方的一座 座城池? 要知道八旗军乃是骑兵,野战以及追逐战还行,要是论攻城的话可以重炮以及巴图鲁在,基本上攻一座城伤亡很大,八旗军本来就人少是经不起这么折腾的,故此满清皇父摄政王开始犹豫不决了! 这个时候满清汉人大学士与明宁远卫总兵相继走过来,提出道“禀皇父摄政王殿下,如今我军已入山海卫,不如趁胜追击攻打撤退的流寇军队,正式打回北直隶京畿地区?” 其中满清汉人大学士与满清三顺王等人极力劝说进行下一步出征,但满清皇父摄政王还是觉得稳扎稳打比较好,他觉得既然要攻打北直隶踏入中原地区,那么就得征服大顺帝都,而如今进入了山海卫,为了证明自己有征服扫『荡』中原的野心,满清皇父摄政王下令废除山海卫原有的大明卫所机构,更换牌子改为「山海关」并宣布后续征服的卫所一律废除。 随后满清皇父摄政王并未让大军全部前进,而是点将让满清和硕豫亲王与满清和硕英亲王两位率军,快速出击过山海卫绕开抚宁卫往蓟州镇方向赶去,企图拦截大顺军追着打。 唯独明宁远卫总兵请命愿为先锋攻打流寇替家人以及君父报仇,当即就被批准下来,带兵策马奔腾出山海关。 未时五刻出现在抚宁卫治下的抚宁前守御千户所城外的流寇军队,扛着旗帜无精打采的行走着,军中出现了很多低着身子呕吐不止的人。 这些人个个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发冷,尽管抱住了自己的盔甲但依然觉得非常的寒冷! 就连顺军中的几个部总在骑着马也都摔落在地眼角流血而死,军医郎中大夫们也有一些是咳着嗽吐出白沫的人,随行的明降军与顺军们个个有力无气的样子。 不一会儿大顺帝前队也有一位士兵倒下突然死去?吓得身边的士兵们远远离开,感觉不对劲的大顺汝侯怒吼道“他娘的!尔等是不是想偷懒休息才故意装病倒的吧?都给布谷起来,站起来。” 然而接二连三的有士兵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瞬间就让大顺丞相与大顺兵部尚书等人意识到了情况危急?他俩一同劝说道“陛下,咱们刚刚出山海卫后面可是有吴三桂这个劲敌追着的,而且山海卫总兵与宁远卫总兵以及桃源伯乃是旧相识,难免他们不会串通一气?若不赶快撤离恐怕我军将陷入困境当中啊!” 这时大顺帝立刻提问道“蓟州镇与蓟州方向有多少驻军?” 掐指粗略估计一下的大顺兵部尚书回答道“回禀陛下,除了看守原蓟州镇总兵以及调度地方明军外 ,我军在此兵力不足6万!” 为今之计大顺帝居然想要去边镇修整兵马而非回京?因为他从出京之日起就没想过要失败回去,带着这个想法他下令全军开拔往西北方向,怎奈后面突然出现了十几个骑着快马扬鞭而来之人? 听到马蹄声之后走在后队的顺军士兵们个个被吓一跳,立刻扭过头去看了看他们,见到领队男子身后有穿着扎甲的士兵,才让顺军们放下心来让开道路。 待领队男子快速奔跑到前队之时,连忙勒住缰绳下马行礼道“报,启禀陛下,臣无能丢失了山海卫!眼下山海卫城内到处都是军民身染疾病,臣是带了军医郎中才冒死突出,不过得到一条消息吴三桂勾结东虏建奴也来围攻山海卫了,估计这会应该入关了!” 刚刚汇报完毕大顺丞相与大顺都督就感觉有问题?毕竟大顺桃源伯的撤退时间仅仅只是比关宁铁骑早了一刻钟? 紧接着大顺帝便让后军提高警惕注意加快行进速度,企图突破抚宁左守御千户所出境,却不料最不想看见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只见在大顺军身后出现一排,头戴帽儿盔与钵盂红缨以及大盖帽的明军潜伏在重要高地,火铳队们开始弯腰装弹用杖来回压火。 不一会儿就能见到有大批的马蹄声阵阵袭来,关宁铁骑经过之地尘土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4章 一同商议 安好好的这个样子,让豹哥想起了一个人来,一个每次都让他心痛不已却又饱含着思念之情的人。 “我什么时候不美了吗?”安好好笑着,已经决定脑袋昏昏沉沉的了。 “也是,你什么时候都美,不过这个时候是最美的。”豹哥笑着帮安好好夹菜。 安好好一手撑着下巴,不让自己失态,一手夹着碗里的菜往嘴巴里送。神态娇憨可人,让人忍不住上前去扶一把。 “你先吃着,我去上一下洗手间。”身体的不适让安好好终于觉得自己好像喝醉了,她想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可是她才刚刚站起身来,便晕倒在了座位上。 安好好终于在饭还没有结束前失去了意识。 “告诉过你别喝多了,红酒后劲大,你怎么就不听呢?” 豹哥将安好好带上了车,他问安好好:“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然而安好好却意识不再清醒,在车上呼呼大睡,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对豹哥的警惕性越来越低。 豹哥再次摇了摇安好好,可是安好好都没有醒来,无奈之下,豹哥在附件开了一家酒店的房间,将安好好放在酒店的大床上。 看着熟睡中的安好好如婴儿般甜美,豹哥望着有些出神,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儿,曾经在他臂弯里,美美的睡着。 就好像安好好那般安静,豹哥一想到过去的事情,内心便觉得非常的悲伤,他内心在纠结,在犹豫,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和他日夜思念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场梦,豹哥也觉得这是上帝对他的恩赐了。 终于,情感打破了所有的理智,豹哥脱下了西装和外套,他躺在了安好好的身旁,听着安好好均匀的呼吸声。 大概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安好好睡得很沉,更何况安好好因为工作忙碌,已经好些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豹哥将安好好放入自己的怀中,像多年前拥抱着那个有着和安好好酷似的美人一般,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安好好,脑海中想起多年前的事情来。 安好好翻了一个身,投入到豹哥的怀抱中,两人姿态暧昧,像是相识多年的情侣一般。 入夏的夜静悄悄的,暖风温暖的吹着,席城仍旧在安好好家的楼下等着,他看到了赵清欢早已经回来了,可是安好好却还没有回来。 席城不想打电话去打扰安好好,其实内心里是更怕听到安好好撒谎,破坏他们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才有的信任。 风也渐渐凉了起来,毕竟春天的脚步还未走远,然而一些爱美的姑娘早已经穿上了夏天的盛装,露着修长的大腿,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散着。 在席城的眼中,这么晚了还在外走动的姑娘,打扮得如此妖娆,脸上化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浓妆,这样的姑娘得堕落成什么样子呢? 心中不免感伤了一阵?此刻心上的姑娘又和谁在一起呢?如此深的夜晚都没有回来,该会发生什么呢? 席城不忍心睡觉,怕错过安好好回来的信息,又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不管怎么样,他决定坐在车里等安好好,直到她回来为止。 天终于亮了,当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外洒落进来的时候,安好好眯着眼睛,惯性的翻了一个身,准备卷起被子蒙住头继续睡个懒觉,只要闹钟还没有叫,她就当作这个世界还是天黑。 可是突然在床上触碰到了一个不明物体,她眯着眼睛用手摸了摸,发现是一个人,立马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头发凌乱,眼睛浮躁,皮肤粗糙的安好好看着床上的强壮体魄,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一会,终于因为接受不了事实,大叫了一声。 豹哥被叫声惊醒,他下意识的去找自己带在身上的武器,醒来清醒后发现原来只是安好好在大呼小叫,于是又倒在柔软的枕头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安好好惊慌失措,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而豹哥身上也穿着衣服,心中放心下来,至少这样看来,昨晚还是没发生什么事情的。 豹哥睡眼惺忪的回答:“昨晚你喝多了,问你住哪里你又不说,我只好把你扛到酒店了。” “可是,你为什么在这里呢?”安好好还是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自己相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别人会相信吗? “我要是走了,谁照顾喝醉的你啊?万一你半夜酒精中毒怎么办?”豹哥说着,便也不再睡觉了。 “我们昨晚……”安好好下意识的用被子裹紧身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恐惧的神情。 豹哥看着安好好,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吧,昨晚我什么都没有做,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也不会乘人之危,强人所难的。” 安好好听到豹哥这么说,才终于放下心来,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糟糕,马上就要上班了,并且手机上显示了席城的很多个未接来电。 “你昨晚干嘛把我的手机静音啊?”安好好一想到席 城,心中便不太愉快起来,昨晚答应过他,回去给电话他解释的。 可是现在倒好了,一晚上不回去,要是席城知道了的话,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万一再被他查到自己和豹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是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你的电话太吵了,打扰我睡觉了,我不得不静音,难道你希望我接电话?告诉你那个男朋友,说你此刻正在酒店睡觉……” 豹哥的眼神中透漏着戏弄般的神情,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他似乎很高兴,安好好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尽收他的眼底。 “完了完了。”安好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然带妆睡觉,皮肤得老上十岁了。这样肯定不能直接回公司上班,怎么都得回家去收拾一番才行,要是被公司那些八卦的人发现她没有换衣服,肯定就知道她夜不归宿了。 “别担心,你怎么样都好看。”豹哥安慰安好好。 安好好白了他一眼,匆匆的收拾好了准备出门,末了,她望着豹哥,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聪明的豹哥一早就知道了安好好的顾虑,他的善解人意终于换来了安好好的感激。 “非常感谢,我先回去了。”安好好说。 “等会,让我送你吧。”豹哥追出去。 “不了,我担心被人看到。”此刻安好好倒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就怕被人看到她和豹哥昨晚偷情的样子。 “好吧,既然你这么害怕。”豹哥也不强迫安好好。 安好好蹑手蹑脚的出了酒店,这家酒店非常的名贵,好在现在是大清早,人也不多,否则再遇到熟人,那真的是尴尬了。 安好好拦了一辆车就往家里的方向赶去,一边赶路一边在脑海中思索要怎么样和席城解释才好。 这种事情说出去席城也不会相信,最终安好好决定隐瞒席城,为了让两人的恋爱能够更加的顺利,也只能这样子了。 一路畅通无阻,难怪成功人士都说早起将获得一天更长的时间,安好好庆幸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发现,她下了出租车,正准备上楼的时候,席城却从车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安好好像是受到了一万个惊吓一般,睁着大大的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席城就是那个惊吓啊。 “我在这儿等你一起上班啊。”席城说的非常的轻松,脸上一脸倦容。 “你一整晚都在这儿?”安好好不知道席城是否 已经清楚自己夜不归宿了。 “不,昨晚熬了一个通宵,完成了一个方案,这不,刚到这儿,就看到你了。” 席城故作轻松的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 “哦,真巧啊,我肚子饿了,正准备去吃早餐,瞧我这个样子,没洗脸没刷牙的,让你见笑了。” 安好好尴尬的回答,她欲盖弥彰,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让席城再误会自己,他们好不容易才消除了芥蒂,好不容易才又重新在一起。 “那你先上楼去收拾一下,我去早餐店定个位置,老地方,不见不散。”席城说。 安好好点点头,看着席城的疲惫的钻进车子里,心中百感交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5章 她的决定 藏书殿某处。 俞长老与墨灵盘膝而坐,两人身前放着尊茶几,青茶正冒着白烟有淡香散逸。 “我很期待这小家伙,能在藏书殿中获得什么品级的玉简。” 俞长老放下茶杯,笑吟吟的说道。 “若无意外,他应该能发现那些隐藏的黑色玉简。” 墨灵面色幽冷,端着茶杯,平静的说道,有一种宁懿之美。 俞长老轻声笑道:“你倒是对他信心十足,不过发现归发现,能否破除迷障打破禁制却说不准了。” “能够打破火狱牢笼的妖孽,我想肯定会给您老一个惊喜。” 墨灵葱翠如玉的手臂,露出雪白柔软的手腕,将茶杯缓缓放下。 “惊喜吗?” 俞长老眉头动了动,笑道:“希望吧,不过比其他,我还是更担心我那傻徒弟……” 提及柳云烟,两人神色都有些黯然,这段时间对方的修炼简直可怕。 已经不可以用努力来形容了,那种程度的修炼就像是紧绷的弓弦,一旦触及极限,弦断人亡。 “我已决定,今日之后,就让她观摩小神通。” 墨灵悠悠说道。 “确定了?” 俞长老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父辈的压力落在她身上,对她而言太残忍了。此关不过,她将心魔永在……” “可你没想过,神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炼成功的?” “我总得给她一些希望,若是不成,早断了念想也好。” 俞长老闻言一阵沉默,黯然神伤,柳云烟的父亲与他可是至交。想当年何等意气风华,可十五年前一个自负的决定,却害惨了自己,也连累了天府书院。 让所有压力,都落在了柳云烟身上,罪人的名号对小孩子的伤害可是无法言表。 突然,这大殿有灵纹的波动凭空出现,如涟漪般在空中荡漾。 两人正疑惑之色,书殿轻微的晃动了起来,俞长老微微皱眉,伸手一点。 涟漪如水波荡漾吗,光芒隐现,一道青色身影出现。画面中,那诡异的空间,血光弥漫,骇人无比。 望着那水幕中的身影,俞长老眼中闪过抹讶异之色,苦笑道:“这小家伙,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俞长老,怎么了?” 墨灵起身问道。 俞长老神色凝重,沉声道:“他似乎触碰到了某种禁忌功法,眼下正 不知所措呢。” 禁忌功法? 墨灵神色微变,藏书殿中有许多被封印的禁忌功法,大都来历不凡,可也有所缺陷。 其看向水幕中的身影,疑惑的道:“他应该打不破禁忌的封印吧?” 俞长老微微一笑,幽幽说道:“的确打不破,不过若是玉简自动跳出来,也不是他能掌握的。这七杀拳怕是跟定他了,就是不知道他能否打破禁制带出去。” 墨灵心中一顿,俏眉微蹙。 这七杀拳她也是有所耳闻,是几百年前一位先辈在某处诡异的上古遗迹中所获,本是佛门武技,可却戾气十足,刚猛而霸道,充满杀戮之意。 但自从推衍出来后,却从未有人真正修炼成功,反倒是不少人走火入魔。久而久之,这拳法便成为了禁忌,被封印了起来。 眼下,却是因为林云,重新现世了。 “这小子的身上,肯定有某种气质打动了七杀拳,嘿嘿,我现在还真想看着他将这七杀拳带出来。” 俞长老摸着胡须,充满期待的说道。 墨灵沉吟不语,这禁忌功法的禁制,应该相当可怕不容易打破。 当脑海中的嗡鸣结束之时,林云睁开双目,视野重新恢复清明之时。 看着眼前景象,面色微变。 这怎么回事? 他明明已经打破了紫电魔龙拳的禁制,可还未来不及握住,脑海中就忽然炸裂开来。 当目光落在那血色玉简上时,林云眼中闪过抹精芒,渐渐回忆了起来。 七杀拳! 想起来了,就是这血色玉简,将那紫电魔龙拳的玉简撞碎了。 林云死死的盯着这枚玉简,一时间不敢妄动,他能感觉道这玉简比之前的紫色玉简,还要可怕许许多多。 杀!杀!杀!杀! 可就在林云迟疑之际,那玉简微微晃动起来,一个个杀字化为音波在四方响彻起来。其体内霸剑心法,有些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有无形的霸者剑意在他身上散发出去。 嗡! 突然间血光散去,这枚玉简缓缓飞来,林云伸手任由其落在自己掌心。 当手掌触碰到玉简时,一股颇为古老的信息,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中。 七杀拳,杀意决,苍生灭! 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可却有种莫名的强悍和霸道,令人敬畏不已。与其他拳谱相比,这介绍太过简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拳法怕是比那紫电魔龙拳,要强上许多。 若不然,也不会一击,就将那玉简撞的粉碎。 “自己飞来的?” 林云恍然大悟,不是自己选择了它,而是七杀拳选择了自己。 是因为霸剑的缘故吧…… 想来想去,林云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在此地待得够久。早不来玩不来,偏偏在自己祭出奔雷斩电后现身,想来与霸剑散发出去的气息有很大关联。 “你既然选择了我,那我也没必要辜负你!” 林云嘴角勾起抹笑意,失去紫电魔龙拳的郁闷一扫而空,右手紧紧握住了这血色玉简。 片刻后,掌心处的玉简颤动起来,达到极限有一抹抹红光从其手中迸发出去。 等到玉简在掌心消失的刹那,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林云面前,有惊人的威压在那人影上传来。 “想要带七杀拳出去……先打败我。” 沙哑的声音从那模糊的人影中传来,而后没有废话,化为一道血色魅影出现在林云面前,抬手一拳轰了出去。 轰! 拳芒炸裂的瞬间,有无尽的杀意犹如暴怒的雷霆般散逸出去,那等杀意几乎凝为实质,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林云面色微变,先天剑意在身上暴起,葬花剑犹如一泓秋水般刺了过去。 砰砰砰! 炸裂的拳芒,与剑影爆发出激烈的冲突,几次惊天巨响后,林云的剑势竟然被拳芒硬生生冲散。 林云的肉身爆飞出去,气血翻腾中,脸色略显苍白。 落地后,林云心中暗骂一声,刚才消耗太大。眼下,想要在祭出奔雷斩电,也有些难度了。 本就难缠的局面,变得更为不利起来,或许…… 轰! 不给林云思考的机会,那模糊的身影又是一拳轰了过来,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6章 本色出演 用沙袋将沟渎填平后,战斗立即取得突破性进展,行进至庄下的数队弩手列阵分批齐射,将庄上的弓箭手压制得不敢抬头放矢,三十多个壮士在盾牌手的保护下,抗着粗大的树干轮流撞击庄门。 轰! 轰! 轰! 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让木质的庄门木屑横飞,摇摇欲坠,最终在轰隆一声巨响中庄门被撞破开来。 抗着粗树干顶在最前面的一员年轻虎将高呼着丢下手中树干,抽出腰间长剑,呼喊着涌入庄内,和庄门门洞里武装起来的文氏宾客、徒附短兵相接上来。 他身背一张硬弓,腰挂箭筒,手持三尺长剑突刺,身先士卒,奋勇向前。 廖化作为太守在远处高坡上指挥攻庄,视野开阔,目睹糜威持剑突击,奋不顾身,对左右嘿然感叹:“此前听闻糜子仲(竺)因其弟糜芳以江陵叛汉降吴,自缚请罪,天子虽以兄弟祸不相及宽喻,却抵不了糜子仲内心的羞赧愤愧,从此闷闷不乐,身体日渐消瘦。幸得鲁王以言语开解,糜子仲方才振奋精神,恢复健康。初闻我是不信的,鲁王孺子耳,怎么可能感同身受手足至亲背叛带来的伤害呢?但今日见秭归长不避艰危,戮力杀贼,乃明白鲁王开解糜子仲一事不假,糜威是知受国恩深重,在图谋报效呀!” “罗君,君知道鲁王是如何开导糜子仲的吗?”廖化开口询问左侧的门下督罗式。 托糜芳的福,廖化在东吴背盟之后沦为俘虏远徙江东,直到今年才找准机会设计诈死瞒天过海,携母西归。所以他虽然隐隐听说过鲁王解慰糜竺一事,但不熟悉内情。 “启禀明府君,下吏十分清楚。”门下督罗式眼带光亮,跃跃欲试,他是襄阳人,和廖化是同乡,这也是廖化被拜为郡太守,秩二千石,得自辟幕僚属吏后,便征召他为门下督盗贼的原因。 作为公卿刺史、郡县守令的“门下五吏”之一,门下督盗贼职掌侍从护卫。长吏外出,侍从保护;长吏在府,巡察守护。 可以说,是被廖化引为心腹了。 投桃报李,罗式当即给廖化娓娓道来:“当时安汉将军糜竺卧病在床,鲁王如是对糜将军说道:‘昔李陵将勇敢五千人出居延,没于匈奴中,陵自降后,忽忽如狂,自痛负汉,曰无面目见陛下。后孝武皇帝诛其家问至,陵乃真降矣,然纵使如此,在劝降苏武无果后,谓然长叹:‘陵与卫律之罪上通于天!’乃泣下沾衿,与武决去。今将军之弟何以不见得是假降乎?就算真降,天子未效孝武诛将军家 ,将军宜复振作,以报圣恩。’糜安汉闻此言后,倏地坐起,幡然醒悟,捐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且命子糜威从军出征,助天子伐吴。” “原来如此。”廖化点点头,糜芳是伪降身在吴营心在汉他是一百个不相信,若不是那货身为南郡太守坐镇江陵不战而降,君侯哪会沦落成丧家之犬。不过是鲁王使糜竺宽心的托词罢了,但如此一来,更彰显鲁王智慧仁心,果真不凡。 “府君!府君!糜威拿下庄园了!”前边一连声疾呼响起,廖化的心神也转向正事上来。 西归遇到天子大军东出三峡,被起用为宜都太守,治秭归,糜威则被天子诏令试守秭归县长。 他们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肃清郡界、扫除叛逆。 在荆州陷落中,有的人为汉尽节,死于国事;也有人背主求荣,变节降敌。 之前 吴将陆逊领兵入宜都,前任太守樊友委郡走,秭归大姓文布、邓凯聚众抗吴,为逊所破,邓凯西走入蜀,文布却选择率众降吴。 如今王师东出,克复巫县、秭归,当拨乱反正,奖赏忠贞不屈之人,诛除屈膝背叛之徒。 文氏一族助纣为虐自然在清算之列,文氏乃秭归大族,族中豪人之室,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徒附万计。 此等歼猾豪强,仗匹夫之勇,招徕刺客,聚集死士,对抗官府,不服律令,竟然杀害了前去拘捕文布同产兄弟、老母及妻、子,封查其家貲的县吏和本乡游缴、亭长,真可谓胆大包天,形同谋逆! 盛怒之下廖化悉发郡兵,令秭归县长糜威为先锋前来围剿,势必要用雷霆之势扫清文氏。 文布庄园坐落在一片膏腴之地田野中,与所在亭部亭舍遥相对望,占地甚广,估摸得有数百亩,四周环以沟渎、垣墙,沟渎上架设了一座木桥,供人出入。 沟深垒高,墙上望楼高耸,如个小型城池似的。墙上、门外都有携弓持矛的宾客守卫。 然而此刻这富足坚固的庄园浓烟滚滚,庄门洞开,庄内一片狼藉,破损的兵器、尸体、血污随处可见,受伤倒地的人痛苦哀嚎,宛如人间地狱。 廖化眼见糜威提着两级首级来到身前,扔下头颅,拱手向自己拜道:“府君,坐文布降敌,其同产兄弟文仲、文季皆已伏诛!其余文氏族人及徒仆宾客皆降。” 糜威浑身是血,犹如刚从血海里捞出来,右臂上还中了一箭,箭头没入数寸,箭羽在远端还兀自颤抖。 “糜君辛 苦了。”廖化先慰劳糜威一句,然后按剑喝道:“传令下去:将贼首枭首后传首巫县、秭归,降者连坐妻、子,尽没入郡府为官奴婢,查封一切家貲!” 一众郡吏掾属自去登记抄没人员、钱财,廖化却留下糜威说话:“久闻令尊安汉将军以儒雅著称,不想糜氏子弟也能骁勇善战,失敬失敬了。” “府君有所不知,鄙家虽然世代经营货殖,豢养僮客,但也崇尚武勇,练习骑射,从家父到下吏再到犬子,皆遍弓马,善射御。”糜威面色如常,没有因为廖化的夸奖而沾沾自喜。 “君父子真国家信臣,君负伤了,且先下去包扎休息吧。” “喏,下吏告退。”糜威行礼退下。 伺糜威退下,廖化方带一众军卒、属吏进入文氏庄园。 饶是廖化出自沔南豪门世族,但在庄内所见目睹仍让他惊异不已。 于是他感叹道:“这庄子是真不小,比我家在中卢的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7章 诚惶诚恐 0200、盛装芦笙舞(2) 盛装芦笙舞,也叫团圆芦笙舞,一方面,一般都是在一定的节日以及重大喜庆活动时跳的,在人数上,是一种大团圆的形式;另一方面,盛装芦笙舞是以各种‘跳圆’为主的舞蹈,所以也叫做团圆芦笙舞。 团圆芦笙舞,不管是人多还是人少,基本都会跳成‘圆’的形式。一般情况下,是以芦笙为领舞,芦笙手吹出芦笙曲为节奏,走在前面,然后才是跳芦笙舞的人们跟在后面。慢慢地再走成一个圆的形式。 芦笙团圆舞,也分成几种舞蹈节奏,有快有慢,有三步四步,也有多步;关键在于芦笙音乐节奏的变化。而后面的人员保持一致、同步的舞步即可。 可是,这事,说着简单,真正要跳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尤其是像这种临时组合起来的人员。 这些人员,都来自附近的各个村寨,也都是平常的一些农村妇女,除了那几个有一定的舞蹈感觉的人外,其他的人,根本就是一点跳舞的细胞都没有。虽然在此之前,仰亚也给她们进行了基本舞步的培训,可是,一到这种集体舞步中来,好些人又找不着头脑了。 特别是其中的几个,也许是由于紧张,就连‘同边手’都摔出来了。 一开始,仰亚也不知道,只是看着这几个人,和其他人一样的手舞足蹈,可是,就是看不出在哪里有毛病。等仰亚认真一看,才知道这其中几个走着的是同边手。看出来后,连仰亚都有点想笑了。 这种情况,仰亚原来在宣传队时没有遇到过,因为他们那些人都是百里挑一、有一定舞蹈基础的人,像这种太业余的错误,根本就不会在那些‘演员’当中出现。 可是,仰亚在学校当民办老师的时候,在学生中是看到过的。那时,一个班级,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在做操时总是会走出同边手来。 那时,体育老师都会把他们找出来,重新开始对他们进行纠正。几个被叫出来‘特殊训练’的同学,也总是会引起其他同学的笑话。而老师也要通过好几堂课的纠正才能让他们转换过来。 而现在,仰亚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也只好采用原来在学校的那一招。 队伍走了几圈后,仰亚把芦笙叫停了。 “停一下,停一下。” 等队伍停下来以后,仰亚把那几个‘不协调’的人叫了出来。 刚刚大家一起走的时候,前前后后的人,也没有谁会注意到夹在她们中间的人会有这种现象,最多也只是认为 她们的脚步有些生疏而已。而被叫了出来的几个,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这事,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有数。 “你们几个,站在中间来。”仰亚把几个人叫到了晒场中央,而其他的人都围在周围。仰亚又叫芦笙手吹响了芦笙。 “你们几个跟着芦笙走吧。” 几个人,如果夹在人群中间,也许她们还能大胆一些,虽然摆的是同边手,可是至少在脚步上还跟得上大家,这样被单独叫出来以后,每一个人的脚都不知道怎么迈了。迟疑了半天,也没能迈出第一步来。 “你们跟着芦笙手们走呀。” 在仰亚的一再催促下,排在最前面的开始迈出第一步。可是这一迈不经紧,终于把那同边手给‘迈’出来了。旁边的人一阵哄笑。大家这时也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是因为摆了同边手,和其他的人不一致才被仰亚叫出来的啊。 几个人跟在芦笙手们的后面,各种花样的舞步都走出来了。直到笑得周围的人都喘了气了。 “你们能看出来,你们自己跳的,与其他人跳的有什么不同吗?” 这也是仰亚第一次遇到,原来他一直以为只有学生、小孩才会出现这种摔同边手的情况,却不想在成年人中,也有这种现像。 仰亚走了过去,一个一个地在她们面前示范,一步步,手拉着手地教每一个人走,可是,这几个人的进步不大。而且,纠正过多次以后,其中有一两个直接就情绪上来了,直接走到了晒谷场边,准备‘罢工’了。 仰亚可不能让她们走人,现在,仰亚这里最缺的就是人了,这一直训练下去,也许后面还会遇到更大的困难呢,如果现在就有人开始打退堂鼓的话,那训练到最后,也许就没有人了。 所以,仰亚不得不停下来,把这几个人带到一边,而叫来另外一个芦笙手,吹着芦笙,慢慢地给她们纠正。而大部队这边,还得继续抓紧时间练习。 按照一般的芦笙团圆舞,它是分成老中青三种服饰三种队形来站、来训练的。而最年轻的,就是十四五岁、十几二十岁的女孩或者小媳妇等,可是现在,这一类的人都很少,而大部分都是中年偏老的年龄。也由于是从附近几上村寨里集中过来的,所以,年龄偏大的人来的也很少。所以,仰亚只能以这种‘标准’作为参考,把这批人员基本分成三组,同样按老中青的队形排列。 现在,训练的时候,仰亚也不要求大家都穿盛装,大家首先练习统一的舞步,等舞步训练好了,再换上盛装。等盛装一旦穿 上后,因为有着服饰上的区别,这老中青三代人也就能区别开来了。 芦笙手,相对来说在这个队伍中是比较成熟的。十几个芦笙手,仰亚把他们分成了几个组,有高排芦笙组、有低音芦笙组和高音芦笙组,高音芦笙和低音芦笙,也就是在芦笙的长短上就能区别出来了,这也和其他的管弦乐器一样,长的,相对来说声音就低沉些,而笙管短的,声音就高些。 所以,芦笙的排列也就是从高排芦笙到低音芦笙,再到稍短些的高音芦笙。然后,芦笙队的后面还有几个芒筒手。这就是整个的芦笙队。 而芦笙队的后面,先跟上的就是青年盛装女孩,然后再到中年盛装队,再到老年队。 如果只是一般的民间喜庆表演,其他的客人,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愿意跳的,也可以跟在队伍的后面一起跳起来,一起同欢同乐,所以对舞步也就没有太严格的要求。 可是现在,仰亚他们是训练来参加芦笙舞比赛的,对舞步当然要严格要求。统一的三步、统一的四步;统一前进、统一后退。这对于这一伙已经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村民,要在这方面,哪怕是最简单的舞步,也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训练,大家才能统一起来。 就这样,一天训练下来,不要说那几个走同边手的妇女,就是这一伙集体训练的,也没看到有什么明显效果。要不是仰亚原来在人民公社宣传队时也是这样训练的重复训练,他真的就不知道这种训练有没有结果了。 一天下来,仰亚口干舌燥、精疲力尽,而其他的队员也是晕头转向的,比干一地农活下来还累,累得恨不能马上躺下休息。训练完了一天,回到各自规定的‘派住’家里,和这家的主人一起,简单地做了吃的,早早地就睡下了。 而那几个摆出同边手的,却又恰好都是最后留在仰亚家的。而在之前,仰亚也没有注意到。 现在,经过了一天的‘特殊’训练,她们几个留给仰亚的印象是最深的。几个人一回到仰亚家,就来找到仰亚了。 “仰亚,你看,我们几个,这样是不是不行啊?要不,我们几个就别练了。” 这个口,仰亚肯定是开不了的。虽然一天下来,也没看到她们有什么改变,可是,也不能答应她们走人啊。 “这训练一天了,你们也没感觉到有进步吗?” “没有啊,我们这都摆了大半辈子这样的手了,你叫我们现在改变过来,哪里能够啊。” “这不,慢慢来,几天后就能改变过来的。” “没事啊,明天我也跟你们一起训练,一步步地帮你们纠正,慢慢地就会转过来的。” 就连旁边的务妮也在忙着给她们做思想工作。 “务妮,你说我们几个怎么就那么笨呢,你看,你们都跳得那么好,为什么就我们几个学不来呢?” “这也不是学得来、学不来的问题,慢慢地接受了,再过几天就会好的。” 现在,仰亚也不敢再说什么话了,说重了,怕她们接受不了,反而会影响到她们的训练。甚至影响到其他的人的训练,所以,也只能慢慢地来,派专人给她们多一些指导了。 就这样,仰亚他们的芦笙队坚持训练了好几天,所有人都进步了不少,就边那几个特殊人员,也开始可以参与到大队伍中一起训练了。 可是,这农村的事,这伙人集中了有七八天以后,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8章 她是女医 姚晓霞听张富贵说话,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好他自己,所以想要利用自己去接近秦书凯,她心里不由暗自感叹,原本两人相处时的恩爱假象在现实面前,竟然是那么不堪一击,起初她以为自己在张富贵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地位的,毕竟两人如夫妻一样耳鬓厮磨的近一年的时间,就算是一条狗整天抱在怀里一起睡觉也总是有些感情了。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到了关键时刻,张富贵哪里还有半点半路夫妻情分的样子,不管是指使自己去对付赵喜海,还是指派自己去接近秦书凯,都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一旦自己稍有退却,立即把赵晨阳手里的照片拿出来说事,似乎这件事的责任全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跟自己苟且的事情被人抓住了把柄,他是不必如此担惊受怕的。 姚晓霞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心寒,难怪人说千万不要相信男人,他们从女人身上起来就忘记了说过的话,于是她面无表情的对张富贵说,既然张书记的指示已经下来了,我这个下属也只能遵照执行了。 张富贵自然明白姚晓霞此时的心境,这段时间一来,因为种种原因,自己和姚晓霞之间的关系,自然而然的淡了不少,想到,自己还有用得着姚晓霞的时候,张富贵满脸堆笑的凑近姚晓霞说,怎么了,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你要是心里有想法,就跟我直说出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必定会帮你办成。 要是以前,张富贵说出这样的话来,姚晓霞心里还能感激几分,只是今天,姚晓霞却置若罔闻,她敷衍似的笑了笑说,有了张书记给我做靠山,我能有什么不痛快的呢,你放心好了,真要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主动跟你说的。 两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言不由衷的各自说些应付对方的场面话,张富贵见说来说去,大家都是一副官腔,心里也感觉没什么意思,于是主动起身告辞,姚晓霞见张富贵要走,本能的想要挽留,只是今天却实在是装不出什么好心情的样子,也就随便他自行离开。 官场的女人也是人,尽管她们对权力的想法比一般女『性』贪婪些,但是女人的本『性』却不会改变,她们同样喜欢逛街买新衣服穿,同样会对着花菱镜概叹岁月不饶人,同样会有一些儿女的情结,同样会希望身边的男人多疼自己一些,姚晓霞苦心经营自己和张富贵之间的关系这么长时间,到头来换来的竟然是男人只是把自己当成一颗棋子一样应用,她的心里一时之间的确有些难以自处。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出啊轨的差别,大多数情 况下,男人出啊轨是为了『性』,女人出啊轨是为了情。如此说来,就等同于在说男人是下肢支配一切的动物,而女人是情感先行,身体后续。男人偷啊情后像没事一样,女人不行,在身体和心理都有刻痕。男人可以忘记刚上船的女人,甚至转身就忘记。女人不行,女人记忆一辈子。女人用心出啊轨,男人用身体出啊轨。当然,不排除那些身心出啊轨的男人。男人敢玩出啊轨的游戏不断,女人往往只针对一个男人出啊轨,因为她考虑的是后果。 其实,张富贵晚上这么晚了还要走,那是因为他今晚有个约会,这个约会的人是自己办公室刚来的负责卫生的刚来的女人,这个人那个笑容,第一天就让张富贵的心里电的抖嗦了一下,还有这个女人的『性』啊感,漂亮,总是让张富贵心里发慌。这几天一看到这个女人,张富贵心里就有点痒痒难受,有一种冲动,就是把这个『性』啊感的女人给搂在怀里,猛热的亲吻她那樱啊桃般红润的嘴唇。 当这个女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时候,张富贵会『迷』恋地盯上好半天。今天下班的时候,那个女人对张富贵说,张书记,今晚是自己的生日,想请张书记参加生日晚宴,不知道张书记是否赏光? “好,我一定参。”张富贵当时说完,看了一眼女人那衬衣里面的山峰,才很舍不得地把眼睛挪开。 再说,县招商局的吕大安向分管招商工作的副县长金大洲汇报说,这次县招商局组织了全县招商引资百日竞赛活动,其他各个乡镇和部委办局的招商部门都能踊跃积极参加,派出最得力的招商团队参加比赛,只有开发区招商局,竟然派来两个『毛』头伙子过来撑面子,开发区这种应付的做法对整个竞赛活动影响很大,大家都在议论说,开发区这个大的单位如果不积极,或者说开发区根本就没把这次的活动放在眼里,这件事在整个竞赛活动中起到的负面作用是可想而知的。 金大洲听了吕大安的汇报,也有些邹眉头,开发区这样不拿豆包当干粮,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自己现在只要一天对付不了秦书凯,这开发区招商局这一块的工作就扛不上来,他们就不会把县招商局或者说自己这个副县长当回事,这件事的确是让自己有些头疼的。 近一段时间,金大洲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形势对自己并不是很有利,首先是因为县招商局局长人选的问题,自己和秦书凯和张富贵之间都闹的不愉快,自己现在要是跟秦书凯僵起来,张富贵必然会作壁上观,他是恨不得两人斗的两败俱伤才顺了他的心意。 而自己和秦书 凯之间隔膜已久,在秦书凯的心里,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明明白白的在心里摆着,自己跟秦书凯之间是个死结,就算自己想要破冰释好,秦书凯也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自己要和张富贵和好,也不是很现实,因为自己是赵正扬的人,而张富贵和赵正扬之间的矛盾,那是马成龙在的时候就有了,不是简单的能和解的。自己现在跟着赵正扬,张富贵肯定不会接纳自己。 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新来的纪委书记赵喜海了,只要赵喜海在查处开发区赵晨阳和周德东的过程中,抓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势必会牵连打击到秦书凯,到时候,秦书凯就不敢再牛『逼』了。 想到这里,金大洲就对吕大安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你继续按照工作计划执行就是了,既然开发区招商局不把县招商局布置的白日竞赛放在心上,就算是他们派出两个人来应付场面,你们倒也可以对这两人忽略不计,只当开发区没派人参加这次活动好了。不管什么时候做任何事要自己有谱,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涉,那才是关键。 吕大安就说,金县长,自己一定会按照吩咐,全力以赴做好招商引资百日竞赛活动的牵头工作,争取招商引资能够出成绩,能够取得大的进步。 金大洲说,这个样子才是一个干部应有的风气,别人可以瞧不起,但是自己一定要高看自己。金大洲后来问吕大安,这次总共有多少人参加竞赛活动? 吕大安回答说,全县19个乡镇,每个乡镇基本都派队伍参加了,除了河流乡和河下乡,县直部门只要是大一点的单位,都有人参加,县直目前大约有50人,其余的大约40多人。 金大洲很不解的问,河流乡和河下乡为什么没参加? 大安汇报说,本来我们也感到奇怪,打电话问了,回答说他们的书记都兼着开发区的领导职务,所以他们都是按照开发区的统一部署进行活动。【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79章 去见韩盈? 省委书记见马成龙在自己面前还装出一副委屈的嘴脸,心里跟明镜似的,看在马成龙再次送自己重礼的份上,省委副书记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省委副书记低声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我的面前说这种话,这次交到省纪委的举报信可是实名举报,知道署名人是谁吗?是你们普安市的武达副市长,他一个副市长,做事情难道会一点分寸都没有,依我看,要是他手里没有充足的证据,这件事他是不会随便捅出来的。 马成龙听省委副书记的嘴里吐出武达的名字,一下子有些目瞪口呆起来,他没想到跟自己一向甚少有交集的武达,竟然会在背地里跟自己过不去。 稍稍思忖了片刻后,马成龙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对省委副书记解释道,这下我总算是明白了。 省委副书记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马成龙解释说,武达副市长的年纪也不了,这次要是再不趁机会进步的话,以后只怕就等不到下一次的机会了,他必定是想要进常委,瞧着我竟然先一步公示了,知晓自己这次没什么大希望了,所以心里气不过,想要过来搅局罢了。 省委副书记听了这话,不由皱眉说,这些底下的官员,都是什么样的心理,自己上不了,也看不得别人上去,简直是太过份了。 马成龙顺口说,可不是吗我跟武达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没理由要举报我才对,除非是为了这个原因。 省委副书记有些玩味的眼神看着马成龙,马成龙见领导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看,心里不由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主动问道,领导有什么指示直接说好了,我一定去落实好。 省委副书记幽幽的口气说道,省纪委这边,我倒是可以暂时帮你罩住,只是要是那个武达对你的事情不依不饶起来,继续不停的举报你,只怕我也没什么好法子。 马成龙一脸犯难的神情说,领导,那可怎么办才好呢?武达的目的就是要进常委,我哪里这个本事达到他的目标,只要他自己的目标不达成,他必定跟我过不去呢。 省委副书记听到这里,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你这个马成龙啊,做事一点都不痛快,好端端是的事情还没办妥当呢,就生出事端来了,眼下,你要想顺利进常委的话,只怕也要一起给武达一个交代才行呢。 否则的话,到最后即便是你进来市委常委,也还是一拍两散的结果,武达作为副市长,如此的实名举报吗,那是很少的,所以目的很是明显啊。 马成龙听出省委副书 记话里的意思是要想办法帮助自己渡过难关了,心里真是跪在省委副书记面前磕头的心思都有了,他不无感激的口气说道,书记,这件事要是真的成了,我马成龙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激领导的提携才好呢。 省委副书记不耐烦的冲他摆手说,算了,你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收拾收拾先回普安市吧,你记住了,省城的事情,我会出面协调,普安市的一些关系,你自己想办法先理顺再说,你就跟武达把话说在明处,只要他不闹腾了,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相信这个武达听了这话,必定心知肚明。 马成龙不迭声的对省委副书记感激连连后,从省委副书记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瞧着马成龙总算是出门去了,省委副书记的心里不免对马成龙的印象大打折扩,原本在他眼里,马成龙也就只能算是一个出手还算是大方的地方官员罢了,没想到,此人办事竟然是个喜欢带着尾巴的麻烦人物。 若不是看在马成龙两次送自己的礼物价值超过三百万,以他一个省委副书记的身份是绝对不愿意就掺这趟浑水的,说起来,现在市里的副市长想要进常委,价格也就在不到一百万,毕竟级别上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是多了一个常委的身份罢了,收一百万左右也就差不多了。 现在自己收了马成龙三百万,帮马成龙顺利弄进市委常委的同时,还要帮他解决麻烦,三百万的价格还算是绰绰有余的,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省委副书记又哪里会愿意烦这劳什子神呢。 马成龙回到普安市后,头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武达,说是要请武达吃饭,问武达有没有时间。 武达接到电话倒是一愣,他跟马成龙之间也就是经常在大院里见面,点个头的交情罢了,在这种时候,马成龙竟然主动要请自己吃饭,看样子,这顿饭必定不是普通的吃请啊。 武达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开玩笑的口气说,马副市长跟你怎么还客气起来了,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请我吃饭呢?对了,不知道,马副市长今天还请了哪些人呢? 马成龙见武达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跟自己演戏,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对武达说,武市长现在可是我的贵客,我今晚只请了武市长一人吃饭,哪里敢随便找些什么人陪你喝酒呢。 武达听出马成龙说话语气的异常,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怕自己送到省纪委的举报信必定是马成龙已经知情了,而且很有可能马成龙已经了解了一些举报信的详情,连举报人这种本应严格保密的消息都被他知晓 了。 看得出来,马成龙这次为了进市委常委,在省里倒也打通了什么关键的脉络,否则的话,一般人是不可能从纪委获知这种只有内部人才能知晓的秘密消息的。 武达搞不清楚,马成龙这种时候请自己吃饭到底是什么意图,于是哼哼哈哈的一时没法表明态度。 马成龙知道武达心里琢磨着自己到底为什么请他吃这顿饭,直言说,我也就是想要挑个场合跟武副市长把一些话说清楚些,大家都是老同事了,很多事情还是敞开来谈比较好。 武达听马成龙这么一说,心知,马成龙今晚看样子是要找自己摊牌来了,尽管说起来,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龌龊,不过人在官场,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0章 物证俱在 0161、《喜迎亲》 阿吉走了,经过与镇里畜牧兽医站起得联系,他们可以提供方便,让阿吉到镇里跟着他们学习一段时间。不过,学习时间的长短,就只能由阿吉自己的学习情况而定了。学得快,时间就短些,学不快时间就长些。不过,根据平常在养殖场阿吉的用心程度,阿吉应该学得很快。 可是仰亚这边,阿吉还没走几天,他就觉得时间好长好长了,都在盼望着阿吉早些回来。 仰亚有了上一次单独在养殖场被猪‘欺负’后。现在,靠近那些猪,仰亚的心里就有些打悚。再加上,这就来,猪们又大了许多了,一个个接近两百斤的身体,要是再被它们冲撞一次,那可不是好惹的。 不过,现在,其他的几个工人都在,用不着仰亚每一样事情都事必亲躬。上一次,主要是大家都分批回家去秋收了。现在,家里也不是太忙,所以,大家能来的,还是尽量的在养殖场来,把这边的工作做好。 这样一来,仰亚就只需要每天晚上能到养殖场来,就是代替阿吉晚上在这里值班,而白天,仰亚还是可以去干其他的,比如到学校去完成他的民族文艺培训,到村里去和芦笙队的一起排练等。 芦笙队里的排练却大多数都是在吃过晚饭以后,所以,仰亚也只能等晚上和大家一起完成了培训后,才从这边到养殖场里去值班看守。这样,只要跟几个在帮忙喂猪养鸡的人说好了,倒是两头都没有耽误。 芦笙队这边,自从仰亚他们上次去参加了那家的新居落成芦笙唱堂舞后。现在,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不但知道了仰亚他们吹芦笙得了红包,还得到了包括猪头在内的‘赠回头’。这可不是一般的人、一般的亲戚都能够得到的。 现在,参与芦笙队的这几个人,再也不用在其他人面前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是不务正业了。相反,还觉得比其他的人更加的能干些、有‘出息’些。毕竟他们都能够靠自己的‘长处’找钱了。 在很久以前,在这一带地方,农村也有这样的芦笙队,可是那时,出去吹芦笙跳芦笙舞都是不收钱的。 最早期,这只能算是一种互换活动,也即是如果你会吹芦笙,我家今天有喜事了,叫你来吹一天芦笙,或者是陪着我到亲戚家去吹了一天,回来以后,我再‘还’你一天活路就行了。 后来,归集体了,出去吹芦笙,那得由生产队委派,出去一天,回来就算你一个‘工分’,和生产队劳力一样的是一天的工分。后来,慢慢的有了什么腰鼓队、革命宣 传队后,这种走村窜寨的芦笙表演就‘消失’了。村寨里的大大小小‘喜事’,除了唢呐,就没有其它的了。 再后来,责任田承包到户后,各自忙着各自家里的一亩三份地,这种费力又不讨好的‘活’,就这样自然的没人干了。所以,一个寨子的芦笙及芦笙舞也基本消失,几近失传。 而唯一有的,就是像仰亚他们开始的那种宣传队,等后来宣传也解散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几年,相对于刚刚农村责任田承包到户时,老百姓的生活也提高了不少,压在肩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小。所以,又有一部分人开始怀念起过去的这些‘老玩艺’来。 宣传队的老李头,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 老李头去世的唱堂舞,仰亚他们没有收他家侄孙子的钱,可是再三地,他们家还是变相地给了仰亚他们礼物的。 而前几天这一次,就是人家主动给报酬了。 不过,现在,就算是在农村,有很多时候还是要给钱的,除了本寨子里一些原来都有的、不成文的‘规定’红白喜事相互帮忙外,有交换活路的,也有请人的。 出钱请人,主要是针对那些家里开始有人外出打工的人家。这些人的家里,已经没有劳动力再跟其他的家里‘换活路’了,但是他们在外面还是可以有一些钱的。所以,就出现了他们把钱寄回来,而家里的人就开始用钱请人帮着自家干活了。 上次,那家人说是来请仰亚他们去吹芦笙,仰亚也不觉得奇怪。 这样,也才有了仰亚几十年后又重新在农村的红白喜事中吹起了芦笙、跳起了芦笙唱堂舞。 可是,就因为那一次偶然的‘表现’,却又有了第二次,也就是上次仰亚他们陪着那家的二女婿到老丈人家去庆贺建新房的芦笙唱堂会。 然后,他们抬着猪头、批红挂彩地回来,还热热闹闹地又在仰亚家喝了一回‘赠回头’酒。而且还有红包钱。这下,整个村寨里的人羡慕起来了。也从此改变了对于仰亚他们抽时间练芦笙、去跳芦笙唱堂舞的看法。 以前,大家都学得仰亚他们这是不务正业,有点躲避劳动的嫌疑,现在,是羡慕仰亚他们既轻松了,又赚钱了,这是多好的事啊。 村子里的人,听说别的寨子都有请仰亚他们去吹芦笙跳芦笙舞的,而且还特别地受到大家的羡慕和称赞。就有一家马上就有喜事要办的,也来跟仰亚他们联系了。 “仰亚,听说你们上次在别的村子里吹芦笙跳芦笙舞,那家热闹得很呢 ,旁边的人也羡慕得很呢。过几天,我家也要有一堂好事,你们能不能也给我家吹一堂啊。” “你家也要吹芦笙啊,这可是要钱的啊。” 仰亚也不觉得一个寨子里的人,谈钱有什么不好了。现在,大家也已经习惯了。 “那有什么嘛,肯定我也不可能白白地让你们给我家吹呀,该给钱就给钱呗,只要热闹,大家喜欢就行。不过,都是一个寨子的,你们能少要点钱也好啊。” “那是,本寨子的事情嘛,以前全帮忙都干了,现在,收点钱,要不,如果全部是帮忙,那我们也忙不过来,那我们到外村去也不好收钱了。” “是的,你们收吧,帮忙是帮忙的,收钱也是应该的。” “好,那我们可以少收点钱,我们就多在你家喝几餐酒就行了。” “那不用说,你们就不吹芦笙,一个寨子里,我家有喜事,你们只管来喝酒就行。就怕大家不来呢。” “好,到时,我们一定来。你家到底是什么喜事啊?” “再有半个月,我儿子就在结婚了啊。” “啊?你儿子就要结婚了啊?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啊,这么早?” “都是小孩的事情,两个在一起了,觉得合适就给他们结了呗,也算是完成一个任务了。” “好,到时,我们一定来。”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不过,我们以前都讲过了,我们这芦笙队里,还有一批老年队的,比如九爷他们,我们答应过,要是本寨子里有喜事,就让他们来吹,你看可以吗?我九爷可是原来跟我爷爷他们一起吹过的哟。” “行呀,谁来吹都行,只要吹得好,我一样的给他们红包。” 这事,就这样愉快的定下来了。 阿吉还没有学习回来,仰亚也是按照原来大家定好的,把本寨子里有的喜事中的芦笙堂舞留给了九爷他们。 九爷,差不多已经把吹芦笙这件事给忘了,他也从来没想过,这已经丢弃了几十年的玩艺,在仰亚这孩子的鼓捣下,又开始有人愿意吹、愿意跳,又有人愿意请他们去吹了,而且还是要出钱的。 而上一次仰亚他们从另一个寨子里吹回来,还得到了‘赠回头’猪头,还请他们几个老的一起去喝酒了。这也使得他们有点跃跃欲试了。就等着一个机会,好让他们这伙‘老年队’的芦笙,再表现一把。 仰亚找到了九爷。 “九爷,有好事来了呢!” “这小子,一惊一咋的,能有什么好事。还想来找你九爷我开玩笑?” “不是,九爷,是真的有好事,有人要请你们去吹芦笙了。” “谁请我们吹芦笙,是请你们吧?” “不是,这次是我们本寨子里的一家,他家儿子要结婚了,也想请一堂芦笙舞,所以,我跟他家说了,到时由你们去吹去唱。可以吗?” “那当然可以,叫我们去,他们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我都跟他们家说过了,就由你们老年队去吹。” “好嘞!”看来,就连九爷这么老的,听到了能去吹芦笙跳芦笙舞都高兴得脸上生花了。 转眼,这家的接媳妇酒就要办了。 九爷他们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1章 一点巧合 石碑之灵 风卷狂云,漫天大雾。 林云和陈凌在云中穿梭,犹如仙人般写意,任由狂风灌耳,俯瞰下方烟波浩渺般的剑宗山脉。 嗖! 半刻钟,两人浑身绽放剑光,像是天穹坠落下来的银色匹练,落在一处恢弘大气的浮空巨峰上。 这座浮空峰很特殊,它的位置很高,比剑宗七峰还要高出不少。 偌大的平台上,只有一座巍峨殿宇,耸入云霄,磅礴大气。 那就是太玄殿了! 剑宗共有四大宝地,分别是上古圣山,太玄殿,观仙台,以及天剑林。 圣山在远古就存在了,在上古年间被剑宗占据,圣山下方有积攒了十多万年的圣脉。如今是圣者修炼闭关的地方,连生死境都没有资格踏入,当然你若有一位圣者为师,还是可以在其中享受诸多妙处的。 观仙台较为特殊,那里是剑宗给弟子们锻炼剑意的宝地,原本剑宗锻炼剑意的地方不在此处。 可三千年御青峰一剑荡平两峰,他所留下的剑光,经过三千年都没有消散。 至今不朽! 剑宗诸多圣君商议之后,没有抹消选择此道剑意,而是将其留下一来铭记耻辱。 二来索性利用这道剑光,给弟子们参悟剑意,同时将原先剑云台搬了过来,打造成全新的观仙台。 剑帝御青峰,一剑寒光三千年不散,如今已如仙迹般存在。 不得不说,剑宗气魄和心胸确实可以,换做其他宗门未必有此底气。 承认对手的强大,往往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天剑林则是另外一处宝地,里面圣剑如林,圣辉如云,圣光浩渺,是剑宗弟子用来修炼剑技的地方。 眼前宏伟巨殿,就是剑宗四大宝地中的最后一处了,太玄殿! 里面呈列着剑宗至高武学,太玄剑典。 想要进入其中需要十万|功德,即便无法进入其中,在这太玄殿附近也可以稍稍感悟些许大道之音。 平日里,有弟子修炼功法遇到瓶颈,大多会聚集与此。 就像各峰圣池,即便不入圣池,也是一处不错的修炼宝地。 “好像是林云!” “他就是林云吗?天字号真传弟子林云?” “终于来了呀,我还以为他会等风头过去会再来呢……” “扯淡,当然越早来越好啦,太玄殿谁不想去。” 当林云 和陈凌同时出现时,立刻在太玄殿前的广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个个参悟功法的人,心瞬间就难以定下来了,目光全都投了过去。 没办法,林云最近风头太盛。 他也想低调,奈何光芒太刺眼,真的做不到。 还未入宗就暴揍夏侯燕,让各方跪伏,挽救了剑宗的声名。 刚到神霄殿,就在圣池之底待了一个月,甚至连宗主都惊动了。如今更是史无前例,在神丹之境就成为了天字号真传弟子,可以说天榜十人都没有林云最近的风头盛。 还好他们不知道,掌教又将金乌神铁赐给了林云,肯定又的震惊一番。 “林师兄,我没说错吧。” 陈凌看向林云,轻声笑道:“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神霄峰很久都没这么大的存在感了。” 林云笑了笑,双眼微眯,目光落在了抬头望不到顶的太玄殿上。 “这殿有什么玄机?” 林云轻声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进去过……我功德不够,兑换完太古冥蛇剑就花掉老本了。”陈凌在一旁有些羡慕,也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有些事情我倒是知道的。” “哦,说来听听?” 林云倒是不着急进太玄殿,轻声笑道。 “神丹之前修炼五大剑诀,无论是神霄剑诀还是赤霄剑诀,宗门都只会给前三重的心法。龙脉境之后,才能修炼后面的功法。” 陈凌解释道:“如果是其他几峰的剑诀,只要进一次太玄殿,基本就能将第一重修炼到大圆满之境。” “我神霄峰呢?” 林云追问道。 “这个……这个……” 陈凌有些尴尬的道:“我神霄峰近年来,没有人在神丹境选择神霄剑诀,往上翻的话。基本没人可以在神丹修炼成功,倒是有龙脉境的弟子,进去一次,就将神霄剑诀第一重修炼到小成了,这已经相当相当了不起了。” 他一连用了两个相当,算是提醒林云,给他点心里准备。 “你应该有修炼其他剑诀吧,就算神霄剑诀没有动静,也可以在此冲击一下其他剑诀,同样大有裨益。”陈凌赶紧补了一句。 “没这个必要。” 林云笑了起来,神色轻松。 他的龙凰灭世剑典,现在可真的不敢动了,再修炼下去那龙凰鼎要全出来了。 “我先进去吧。” 林云拍了拍陈 凌的肩膀,大步朝前走去。 “我就在此等你。” 陈凌点了点头,在太玄殿台阶前,找个地方席地而坐。 “林云,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无法修成神霄剑诀?” 小冰凤的声音,从紫鸢剑诀悠悠传来。 “其他武学的悟性我不敢说,但剑道悟性,同辈之中应该没多少人比我强。” 林云对此还是颇为自信的,他的悟性一向都极为逆天。 最重要的是,他有其他无法掌握的优势,那就是千年罕见的双剑魂。 当初天水剑法,林云靠的就是双剑魂,短短两天就修炼出了圣灵。 “神霄剑诀可不一样!再说剑诀和剑法,也不一样。” 小冰凤淡淡的道。 “不是还有你吗?你对这幽冥之力,应该比我师叔了解的还要多吧……” 林云笑了笑,轻声道。 “哼,那是自然,有本帝在,你肯定能练成这神霄剑诀。”小冰凤话锋顺变,美眸中闪烁着大帝的傲骨。 两人闲聊中,林云终于踏上了太玄殿。 殿前两名长老看了眼林云,见他取出腰牌后,点头放行。 来到太玄殿古老的大门前,林云深吸了口气,他对这神霄剑诀其实真没啥底。 不过既然来了,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嘭! 林云伸手,古老的大门被缓缓推门,在众人无比羡慕的眼神中,他走进了太玄殿中。 殿宇高耸空旷,一片漆黑,与林云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沙沙! 林云轻微的脚步声,在这空荡荡的殿宇内,回荡的十分清晰。 他迈动步伐,朝着殿宇中央缓缓走去。 此地时间流逝似乎变得无比缓慢,身处其中,让人精神恍惚。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云在殿宇中央看见了一尊无比巨大的石碑,石碑上烙印着一个个古老的字体。 密密麻麻,将整个石碑填的很满。 这就是太玄剑典了吗? 很可惜,林云一个字都不认识,看了几眼就觉得有无数信息钻入脑海,瞬间就要被撑爆了。 他吓出一声冷汗,连忙收回视线。 古怪! 林云脸色微变,神情变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2章 城中后续 黄娟心里很是着急,很想推开许主任,可是那个徐主任却非常的急着要进入,黄娟暗想,徐主任不会是想要在客厅就干那种事情吧?『奶』『奶』的,那也太不是东西,自己可没有在客厅被人干的爱好。 稍稍的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紧张后,黄娟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那个,徐主任,要不,我还是先把酒拿给你看看吧。 徐主任的嘴巴已经附到黄娟的耳边,低声说,美人,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没有你的诱『惑』大,王婆只想看你,你今天实在是太美了。 房间里重新又陷入一片寂静,两人面对面的看着,而徐主任抱着女人的手的力气更加的大,黄娟根本就无法抵抗,后来被主任按在客厅…,之后就是两人的啪啪声音,之后过了好大一会,才听见女人幽幽的说了一句,哥哥,你可是要了我的命了。 男人听了这句话,忍不住笑道,你这个贱货,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 女人赶紧应声道,不行,我要,梅花三弄才过瘾,你再来一次不够我的胃口。尝过滋味的女人很是放开。 男人做出一副吓昏的姿势,很是张狂的说,我怕了,妹妹饶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那啥你了,撩的女人发出欢畅的笑声。 激情过后,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常,女人附在男人的怀里,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胸脯说,如果我说有事情想邀请你帮忙,你会怎么回答我? 男人的脸上表情稍稍愣怔了一下,想想自己的宝贝刚从女人的身体里拔出来,要是现在就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是不是显得有些太不是东西了。男人很多时候是无法抵抗女人的要求,因为自己的家伙被人夹住了。 男人有些尴尬的笑笑说,我现在的本事和能力你是清楚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自然会不遗余力。 黄娟伸手轻轻的弹了一下男人的脑袋说,算你还有点良心,我这次让你过来,想你是一部分,跟你说一件正经事吧,你可要好好的听仔细了。 不管心里是不是愿意,表面上男人还是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黄娟把姜老板跟自己说的一通话跟徐主任说完后,徐主任的表情不由凝重起来,他没有想到黄娟这次叫自己过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要说,心里不恨秦书凯,那是可不能的,可是一想到跟秦书凯每次过招都是吃亏不讨好的下场,徐主任的心里又有些胆怯,这件事到底自己该不该跟黄娟一道联手对付秦书凯呢?再说,冯局长最近似乎也不想和秦书凯斗, 自己如果没有冯局长的支持,那么斗的后果很难预料。 黄娟见徐主任有些犹豫的神情,冲着徐主任劝道,老徐,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要是稍稍犹豫了,机会说不定就错过了,咱们两人会有今天,全都是拜秦书凯所赐,难道你就真能忍下这口气? 黄娟的话算是说到了徐主任的心坎上,自从上次被处理后,他连做梦都想着怎么报复秦书凯,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一直也是在寻找机会,这次机会这么快的送到自己面前了,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轻言放弃吗? 徐主任低头沉『吟』了一会说,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但是一定要把握好了,否则的话,前功尽弃可就后悔莫及了,毕竟这个秦书凯那不是简单的人,现在还是市『政府』党组成员,必须要心啊。 黄娟听出徐主任的意思是已经答应帮忙此事,高兴的搂住徐主任的脑袋,狠狠的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黄娟说,你是领导,你有什么要求就直接吩咐好了,我现在反正是整天就在家里呆着没什么大事,每天都有充足的时间来执行领导的指示。 徐主任见黄娟一副开玩笑的口气,赶紧警告说,这件事你可别当成是儿戏,如果办不好的话,说不定咱们又要像上次那样受到牵连,你听我说,这种事情关键还是要看证据,只有掌握了秦书凯拿出三百万买古董的证据,那么就一定可以让他付出代价,单单收入和花费不合这一条,就够他秦书凯受的了。 黄娟听了这话,赶紧解释说,姜老板只是说秦书凯付了三十万定金,并没有说交易已经成功,如果交易成功的话,哪里还会闹出现在的事端来,再说了,交定金的时候,就算是要打收条,也是姜老板给秦书凯打条子,我们哪里来的什么证据啊? 徐主任附在黄娟的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黄娟赶紧连连点头说,行,我会按照你的意思跟姜老板商量决定。 徐主任说,关于姜老板说的有人威胁他的老婆和儿子安全的问题,我倒是可以想点办法,正好那个辖区的派出所副所长就是我妹妹徐成香管理的,稍后我跟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姜老板先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黄娟赶紧点头说,就是,要是能先让姜老板看出点成效来,姜老板才会更加愿意跟咱们配合不是吗? 又是一个周一的上午,秦书凯精神饱满的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瞧见办公室主任一脸慌张的表情站在办公室门口,身旁还站着一个穿警服的女人。 瞧见秦书记过来,办公室主任立即迎上来低声说,秦书记,这位是派出所的徐所长,非要站在这里等您,我已经跟她说过来,今天是礼拜一,通常领导人上午会很忙,可她就是堵在门口不愿意离开,我又不能强行找人把她拖开,她又说自己是过来办案的……。 办公室主任话没说完,就被秦书凯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他也只好暂停了喋喋不休的絮叨。 秦书凯走到办公室门口,看了那身穿警服的徐所长一眼,并没有出声,办公室主任已经恭顺的把办公室的门推开,秦书凯抬脚进去,徐所长也不客气的立即跟了进去。 办公室主任最后一个走进办公室,赶紧张罗着帮秦书记的水杯倒水,徐所长见没人搭理自己,站在办公室当中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3章 风雨将至 廖雨琴冲出医院,双手趴在方向盘上哇哇大哭了起来。看到魏风也拉开了车门,忍不住对着魏风骂道:“都是因为你,自从遇见了你,我的生活多倒霉啊,坏事一件连着一件。我还不如被杀手给杀了呢?” 坦白来说,魏风也不知道廖雨琴哭什么?按理说,刘静文的病有救,她应该高兴才是。难不成,刚才刘静文的话触动了她。 魏风也不会哄女人,只能坐在那里干笑着。 哭了半天,廖雨琴才抬起头,抽噎的问道:“刘静文的病,真的有救?” “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是现在确定了。”魏风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死看上她了。”廖雨琴的眼泪还在流。 魏风立马一脸的蒙比。这都哪跟哪啊? 不过很快,廖雨琴也注意到这个问题的失礼,擦干了眼泪,问道:“你真的能治好她?” “你这话都问未完,请翻页) 去敲廖雨琴的门。 砰砰砰,魏风觉得自己都快要把门砸碎了,才听见屋子里懒洋洋的传来一句:“好了,我知道了。”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魏风才放心的下了楼。不过经历这件事,他明白,廖雨琴的睡觉不是一般的死。 即便上了车,廖雨琴也是迷迷糊糊的,一双惺忪的眼睛,半张微闭。魏风甚至觉得,即便亲她一口,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等到了机场,廖雨琴才好像活了过来。一双眼睛开始变得灵动,眨着眼睛问着魏风:“我刚才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了机场。” 魏风彻底无语,敢情你老人家现在才醒啊,忍不住吐槽:“刚才要不是我,你早就误了飞机。早知道你这么死,我直接就踹门进去了。” “那不可以。”廖雨琴立马制止道:“你要是进去了,再把我看光了,我以后还真没嫁人啊。” “那你以后睡觉的时候,就多穿点。免得以后嫁不出去。” 跟着一同排队的旅客痴痴的笑,他们想不出来,晚上睡觉穿衣服的多少跟嫁不嫁的出去有什么关系。 不过魏风看似很轻松,但是内心却是很紧张,尤其是这这种公共场合,极易发生意外。顶尖的杀手,只要从你身边路过,略是小计,就能让你有一千种方法倒下。 过安检的时候,魏风本来还担心那具象牙枪会不会查出来。但是过去的时候,安检只是例行的检查了一遍,就放他过行。 走到候机大厅,里面早就是密密麻麻等待 的人。让魏风不由得的感慨:“现在去东瀛的人真多啊。”而且他看过售票台,去往东瀛的机票已经全部售空。 两人在机场里,吃了点早点。等了大约不到半个小时,飞机就进入机场。空乘人员,提醒各位旅客抓紧时间登机。 廖雨琴看的好像很急,拿起包包就蹬蹬上了飞机,剩下魏风一个人在后面慢悠悠的走。他并不着急,毕竟他和廖雨琴是连着号的,座位也在一起。 不过就在他准备登梯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子,身后还拖着一个皮箱。站在楼梯口,有些发愁。 魏风赶紧走过去:“需要帮忙吗?” 那个脸上露出歉意的笑意:“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可以帮我抱一下孩子吗?”女人说出的话竟然是日语。还要魏风在部队的时候,简单培训过日语,否则他就抓瞎了。 “不用麻烦。”魏风嘴上说着,伸出手来,抱过了孩子,看了一眼,长得非常的清秀可人,年龄也不过四五个月大。 女人示意让魏风先走。她在后面拿着行李箱走了上去。 上了飞机,女人又是一连串的感谢。 “他是男孩还是女孩?”魏风指着怀里的孩子问道。 “当然是个男孩。”女人骄傲的笑着。不过眼里有一丝黯然:“他叫信田。” 信田,魏风皱起了眉头,那天大闹婚礼现场的人也叫信田,不会这么巧吧。早知道就不抱他了。 魏风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计划离开,不过那个女人扯了扯他的衣服。 “还有事?”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松岛枫。” “我也魏风。”魏风客气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廖雨琴一脸不满的走了出来,看到了魏风和松岛枫刚才的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的。” “怎么了?” “你怎么在哪里都不闲着,你就不能正经点。”廖雨琴不满的说道。 魏风当然知道廖雨琴误会了他们两个,只好苦笑着说道:“瞎说什么呢?人家都有孩子了。” 廖雨琴冷哼一声:“你说东瀛人会在乎这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4章 匈奴攻城 “首先我们要用刀背,”友田老师举起菜刀,反过来,刀背对准菜板上生死不知的竹荚鱼, “从鱼尾到鱼头方向,逆鳞刮,如果是大一点的鱼鳞,像我手上这只,也可以用手扣掉,更快,也更不容易伤到鱼肉。” 然后她又把鱼举起来,撑开它的鱼鳍,拍拍鱼腹,“鱼鳍和鱼腹位置的鱼鳞比较小而密,要仔细刮干净,才不会影响到后面料理的味道。” 处理干净表面后,将鱼整条用水冲洗干净。 “然后是挖内脏,”接着友田老师拿出一把尖刀,对准鱼底部尾鳍处刺入, 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但是案板上有水龙头,血被一直流动的水带走了。 “认准这个位置,从这里往鱼嘴方向下刀子,鱼大一点就划深一点,鱼小一点就划浅一点。 刺进去是有手感的,等会同学们自己仔细感受一下手部触感。” 刀子放下,双手从刀口中间一撑,整条鱼的内脏就血淋淋的暴露在同学们的眼前。 “哇!”望月秀知下意识的就发出一声惊呼。 出口了才发现不只是他,基本所有同学都长大了嘴巴惊叹,还有几个女生不敢看,拽着旁边的同伴衣服往后躲。 相对于挖内脏,接下来友田老师展示的挖腮和去鱼线就显得文明许多, “大致流程就是这样,人教人不如事教人,接下来同学们就按照我刚才的步骤尝试实际操作吧。” 望月秀知还沉浸在老师刚才的教学中,这突然就宣布开始实践了。 他无助地看着津尾裕介,“津尾你会了吗?我来不及做笔记!” 津尾裕介更懵,“我就没带笔记本,我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堆鱼内脏!”转身看向自己的竹马,“阿凉救命!” 两人围过来抱谷川凉的大腿,只见他的笔记本上面不仅有老师讲解的步骤,还有谷川凉自己画的竹荚鱼素描。 无论是下刀子的角度,还是刀口的长度,撑开时的深度,全部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两人像看神仙一样看着谷川凉,“大神带带我!” 友田老师突然用力拍了两下手掌吸引同学们注意, “如果有谁忘记步骤的可以看黑板上投影的视频!现在进行分组!家政课一群男生围着能做出什么来!男女搭配,两人一组!” 话音刚落,望月秀知身边瞬间就挤满了求配对的女生。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津尾裕介一下子就被挤开,耳 边都是“望月君选我吧!” “我家就是卖鱼的!望月君!” “望月君选我我最甜!” “望月君......” 弄得津尾裕介忿忿不平,嘀咕着什么现充、FFF、烧死、背叛革命之类的话语,转而去找自己的竹马。 转身才发现谷川凉已经和班里的女学委组好队,已经在挑拣鱼了。 正当望月秀知大感烦恼之时,圆滚滚的田中杏里挤了进来,一把将扭扭捏捏玩裙摆的难波丸美推到他面前。 真的是帮了大忙了!——望月秀知心想,比起那些犯花痴的女生,还是和美波一起稳当点,就是不知道她手艺怎么样。 “美波,我们就一组吧。” 难波丸美被田中杏里强拉过来,原本是很难为情的,但是既然秀知开口了,心中雀跃的同时,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她点点了头,转过身面向那些还围着的女生,习惯性眯起眼打量这些惦记自家猪的女生。 那眼神...... 女生们可不知道她是近视眼,这不良少女是打算揍人吗? 慑于她凶名在外,而且望月君也开口了,只好悻悻然离开再寻搭档。 “那......那个,我......我加油的!不会......不会拖秀知后腿的。”难波丸美吞吞吐吐道。 望月秀知根本没注意听,他把注意力都放在鱼身上,“美波,要不我们就拿条最大的吧,容易看清楚位置。” “都听你的。” 闻言,望月秀知就选择了其中与众不同,最大的一条,兴致勃勃地提回自己座位。 他们这组的座位很不错,正对讲台投屏,讲解视频看得很清楚。 大脑现在对做鱼跃跃欲试,摆脱外卖就在今朝。 手!该你上场了。 望月秀知将鱼放上案板,对着难波丸美道:“美波,我先试着打这一面鱼鳞,另一面再给你试试手。” 难波丸美听他一直喊自己‘美波’,心中除了害羞,还有点欣喜,低着头也就应了声:“好的,你喜欢刮两面都可以。” 其他人都已经开膛破肚了,把鱼糟蹋的不像样,望月秀知才堪堪动手。 神情肃穆,脑子里过着刚刚的步骤,然后左手扣住鱼鳃,顺便挡住那死鱼眼,盯着自己怪膈应的,右手抄起刀背,鱼尾反向去鱼鳞。 刮了好一会,不见多少鱼鳞出来,另一组的津尾裕介 在旁边看得无语,“您给鱼刮痧呢!大力点!” 望月秀知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也就试着发狠力往下刮。 谁知道真的使力后,刚刚友田老师‘保熟’的竹荚鱼不知是没死透还是痛醒了,直接就是一个水溅跃,鱼尾甩身拍案而起。 事发突然,望月秀知根本来不及反应,手指还扣在鱼鳃里。 这竹荚鱼一蹦达,手指又往里进了几分,卡住了抽不出来,鱼一吃痛,蹦跶得更欢了。 三四斤的鱼,又是生死时刻,望月秀知这身板根本按不住。 鱼头虽然动不了,鱼尾巴倒是混乱中给了望月秀知几个大嘴巴子,脸颊都红了。 难波丸美第一个反应过来,凑上来就想帮忙抓住鱼尾巴,但是这鱼一直动弹不停,鱼尾巴也滑不留手的,难波丸美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望月秀知喊着:“顺着我的手,抓住它的头按住了。” 难波丸美闻言便帮忙一只手固定望月秀知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从望月秀知手臂往上顺。 碰到望月秀知被卡住的手背后,就也顺着往鱼鳃里抠。 抠着抠着才发现和望月秀知站得极近,身子都快贴到一起了,手都扣在一起了。 这算是牵手吗!? 十指相扣!? 这鱼是命运的锦鲤!? 她的心脏忽然像汽车发动机一样快速泵血,白皙的皮肤从脖颈处开始迅速泛红,整张脸像泡完温泉出来的,冒着大量热气。 大脑过热,瞬间宕机,呆在原地。 望月秀知这边一直被鱼甩脸,难波丸美红着脸,双眼无神呆在原地,两个人的手紧紧扣在一起,中间是使劲蹦跶的鱼。 友田老师这时才闻声赶来,看到此情此景,嘴角还挂着笑意,估计是被逗得不轻。 其实不是友田老师失误,望月秀知选得这条根本不是竹荚鱼,而是友田老师为了保证竹荚鱼活力准备的狗鲑。 狗鲑比起竹荚鱼起码大上十倍,一般人根本不会认错,她也没想到会有学生拿这条。 现在自己手里虽然有菜刀,但是这鱼活蹦乱跳很容易误伤到学生,遂出声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5章 如牧牛羊 聂天的话一出口,全场一片死寂,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聂天身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好似在说:你疯了吗? 元脉九重武者,挑战元灵四重武者,还要在三招之内把对方打趴下。 这种话,只有疯子才说得出口吧。 聂文远也愣住了,瞪着聂天半天说不出话来,但他心中却已经哭爹喊娘了:“聂天啊聂天,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啊,到底要闹哪样?以元脉九重实力挑战元灵四重,你这不是送给人家打脸吗?” 聂三通却是非常得意,嘴角不经意地扬起,心中冷笑:“聂天,说你是蠢货,你还真是蠢到家了。区区一个元脉九重的渣渣,居然想挑战元灵四重武者,说你不是傻瓜,打死我也不信。” “哈哈哈!”半晌之后,巴子亮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聂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本少爷可没有逼你!本少今天要不将你打成狗,巴字倒着写!” “哈哈哈,聂家家主果然是个废物,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傻子,居然挑战我们家二少爷,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就是。聂天挑战咱们二少爷,简直就是耗子头上扛大刀,起了打猫的心思了!哈哈!” “等着看好戏吧。二少爷一定能把聂天打得老娘都认不出来。” 巴家的武者,哄笑一片,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聂天,你疯了?”这个时候,墨如曦也走了过来,吃惊地看着聂天。 聂天看了墨如曦一眼,淡淡说道:“如曦,你在旁边看着,今天我就好好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无论面对任何敌人,只要无惧,就有胜算!” “聂天,你这个疯子!笨蛋!傻瓜!”墨如曦哪里肯听聂天的话,急得一阵乱骂。 墨如曦突然转身,对身后的墨泰道:“爹,你快制止聂天,别让他和巴子亮打。” 墨泰却是一脸平静,淡淡道:“他们之间是公平战斗,只要双方愿意,就算我是城主也无权干预。” 的确,墨泰没有权力干涉武者之间的正常挑战。 不过他更想看一看,聂天到底是什么实力。 刚才的时候,墨如曦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他了。 墨泰看着聂天,似乎想把他看穿,可惜的是,他根本看不穿。 墨泰微微皱眉,心中说道:“聂天,你说你能帮助如曦觉醒元灵。如曦还说你杀了一头赤焰虎,一条寒冰蛇王,甚至还杀了三个元灵境武者。 本城主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有这个实力。” 墨泰想的很清楚,尽管墨如曦说的话很不可思议,甚至有些虚幻的感觉,但他却选择相信这只有一丝的机会。 墨泰近年来最大的心病就是墨如曦的元灵,只要能让墨如曦觉醒元灵,就算让他自废修为,他都甘愿! 这就是他对墨如曦的父爱!可以牺牲自身一切! 如果聂天真的打败巴子亮,那就证明,墨如曦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聂天败给巴子亮,或者被巴子亮杀掉,那就只能当聂天是一个笑话了。 墨泰有自己的打算,聂天同样也有打算。 他挑战巴子亮,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 此刻要想解除聂家的困境,必须借助墨泰的力量。 而要想让墨泰相信自己有帮墨如曦觉醒元灵的实力,就必须先证明自己。 打败巴子亮,这就是聂天证明自己的绝佳时机。 “所有人让开!”聂天上前一步,气势很足。 巴无礼对身后的巴家众人摆手,巴家武者纷纷后退,留出足够的打斗空间。 “子亮,不要留手,一击必杀!”巴无礼直接对巴子亮说道,并不忌讳聂家的人。 “爹,放心吧!三招之内,若是聂天还能喘气,我就不姓巴!”巴子亮目光凶狠,声音都是沙哑的。 “哼哼。”聂天淡然一笑,戏谑道:“巴子亮,看来你以后是姓不了巴了。” “聂天,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受死吧!”巴子亮早已迫不及待,众人后退之后,他再也等不及,狂叫一声,直接出手。 “烈火掌!”巴子亮狂暴一掌轰出,空中竟然真的出现刺眼火光。 面对巴子亮的强势攻击,聂天眉头不皱,脚下纹丝不动,手臂猛然抬起,一拳轰出。 又是战神皇拳! “啪!”拳掌相交,爆发出的竟是如金石对撞的脆响。 所有人屏气凝神,大多数人都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聂天被一掌轰飞的场景了。 下一刻,让所有人诧异的是,聂天和巴子亮两人竟是同时后退。 聂天退了五步,巴子亮退了三步。 聂天稳住身体,淡淡一笑,心中说道:“元灵四重武者,果然实力不凡,纵然我觉醒了两颗星辰之力,绝对的力量还是要略逊一筹。” 此时的聂天,已经觉醒两颗星辰之力,再加上九道元脉的力量,以及战 神皇拳武技的加成,一拳之力绝对超过万斤。 但饶是如此,他的力量仍然弱于巴子亮。 毕竟巴子亮是元灵四重武者,觉醒元灵的提升,对武者而言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这……不可能!”巴子亮稳住身体,纵使他第一招占了上风,脸上浮现的不是快意,而是巨大的震撼! 聂天竟然挡住了他正面一掌! 这简直不可能! 聂天不过是区区元脉九重实力,怎么可能挡住元灵四重武者一击。 太诡异了! 太匪夷所思了! 简直超出了众人的理解。 在场震撼的何止巴子亮一人,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做梦似地看着眼前一幕。 “我的老天啊!他真的有实力和巴子亮一战!”聂文远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失声。 其他人更是见鬼一样,快要疯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子亮一定没有使出全力。”巴无礼也傻了,痴痴说道。 “聂天,你,你,你真的有实力和巴子亮一战?”聂三通也懵了,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 聂天表现的实力越是恐怖,他就越是害怕。 只有墨泰的反应还算正常,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心中说道:“聂天,看来如曦说的都是真的了。” “聂天,我……”墨如曦也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小嘴张开,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突然,她好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6章 军情来报 永恒虚空。 清风习习、乱流滚滚、气息汨汨。 一切的一切,尽皆恢复平静安宁。 一袭白衣的方成,伫立虚空,望着前方的湛蓝许贤,暗暗咽了口唾沫: “难道,他是虚空君主之上?” 无论是起源者甘政,亦或是《神则—破解》创造者、许贤,尽皆不是方成能够理解明白的存在。 对眼前的未知存在、许贤,方成既是感激感谢,也有些忐忑不安。 感激感谢,是因为《神则—破解》。 若非《神则—破解》,方成在天体奇点域,也难以斩杀太始仙分身、堪比至强尊者。 根据方成估测,至强尊者应该是半步至高,但还差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即是霄壤之别、不啻天渊。 忐忑不安,是源于弱小。 当命运轨迹、己身生死,不再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方成不禁有些心悸。 他,必须变强。 至少至少,主宰自己命运,执掌己身生死。 正当方成暗暗思量万千的时候。 湛蓝敛起,许贤背负双手。 他面容平凡普通,但那双眸子,仿佛蕴含苍穹天地宇宙虚空,无法形容,无法言喻! 单单是那一双眸光,已令方成身心剧烈颤抖! 许贤微微一笑,轻轻颔首: “不错,不错。如此短暂的时光,由至高天体,破入界主,而后位列至高界主。” “我,有些吃惊。” 许贤笑道。 他的修行道路,不只是力量,也是心灵、理念、灵魂,自由真谛,贯穿始终。 想到什么,自然说什么。 方成听得一怔,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疑惑,隐约若现,一闪而逝,方成抿了抿嘴,说道: “您是当初那道湛蓝身影?” “哈哈,什么湛蓝身影。”许贤摆了摆手:“那是我在神则传承晶体内,放置的一丝分念。” 分念? 还未等方成仔细思索。 许贤道:“方成,修习了《神则—破解》,即是我的记名弟子。那传承晶体的讯息内,应该有所提及。” “是的。” 方成微微躬身,张了张嘴。 在《神则—破解》中,在开篇时,的确曾有提过,修习此法者,当列为记名弟子。 许贤颔首,道:“称我为许师 即可。” 方成道:“许师。” 许贤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按照为师的预计,你在五千年内,应当足以破入界主,万年内有望至高。” “却是未想到,这两步至关重要的修行阶梯,你仅仅耗费了区区数年光阴。” “况且,你在寰田疆域那等区域,资源匮乏,修行道路断绝,更为不易。” 方成抿了抿嘴,脸色疑惑茫然:“修行道路断绝?” 许贤轻轻颔首,解释道: “寰田疆域位于永恒虚空边缘地带,对于我们修行者,不朽道路必须依凭永恒虚空参照借鉴,才能继续突破。” 方成暗暗忖度,有些明白。 所谓的残缺,应该指的是永恒虚空的汨汨气息。 “虚空晶,也许是宇宙粒子晶体的更高层次,对修行有所裨益,不可或缺。”方成猜测着。 许贤继续道: “方成,你通过虚空紊乱固化节点,前来空涅恒域,殊为不易。暂且好好修行,待你修行有成,回返寰田疆域也是容易得很。” 方成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许师,那——” “你的来意,我早已知晓。”许贤微笑,缓缓说道:“寰田疆域距离空涅恒域,极其遥远,以虚空君主的境界,全力疾驰,至少须得万年以上,才能赶至。” 虚空君主!? 前往寰田疆域至少需万年!? 那岂不是证明,寰田疆域的灭绝,已经注定!? 方成心头一凉,仿佛被泼了盆冷水,浑身冰寒,但旋即看着湛蓝衣装的虚仙,目光隐含期盼。 方成隐约察觉到,许师应该不止虚空君主之境。 也许,许师的境界,比虚空君主更为伟岸高深。 许贤道:“方成,你须知道。茫茫虚空、广阔宇宙,必须依照规则,才是自由。” “我出手,可以。但,你用什么换取?” 方成一怔。 许贤继续道:“成为我的亲传弟子,可以帮你一次,如何?” “好!” 方成目光骤然一亮,心头激动莫名。 在顷刻眨眼间,希望光明蓦然来到,令方成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方成的预期,寻到不朽之上的修行者,再想办法求助求援,至少须得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光阴。 而且。 一位不朽之上的存在,凭什么帮助方成、拯救寰田疆 域? 方成根本没有可以打动虚空君主的利益,但车到山前必须有路,想尽一切办法争取,竭尽全力! 现在,一切都好了。 成为许师的亲传弟子,寰田疆域的危难,必将迎刃而解。 方成抿了抿嘴,连道:“许师,亲传弟子有什么要求么?” “至高薪火榜,即将开启。夺得前三,入我门下,即为亲传弟子。”许贤微微一笑。 至高薪火榜? 方成目光一闪。 听其字面意思—— 应当是类似于下寰城的预备役守卫者榜单争夺战,参加资格是至高界主、亦或是至高天体。 至于不朽四步,是否有着至高不朽,方成还不清楚。 许贤点了点头,道: “下一届至高薪火榜,十年后正式开启。” “届时,空涅恒域内的所有高位宇宙,尽皆有着传送光柱,自行前往即可。” “方成,还有十年。我有些期待,你究竟能踏入何等至高层次,哈哈,希望能有个惊喜。” 话音落定。 虚空空荡。 湛蓝身影、许贤,离开。 “呼。” 方成吐了口气,扭头瞥了眼微不可查的虚空紊乱固化节点,身形闪烁,向着空间法阵,疾驰而去。 “虚空紊乱固化节点,仅能容纳界主层面以下的修行者通过。即使请得虚空君主,也得通过永恒虚空疾驰赶路,前往寰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 第387章 忙碌休整 379、 十五阿哥回来,左右看了一眼,只问嫡福晋,“王佳氏呢?” 嫡福晋道,“自是按着阿哥爷的吩咐,人都提来了,叫她在后头候着呢。” 十五阿哥眯了眯眼,“怎不带过来啊?” 嫡福晋看了十五阿哥一眼,缓缓道,“妾身倒有几句话,想在阿哥爷面前说到头里。当着她的面儿,倒不好说。” 十五阿哥点点头,“嗯,福晋说。” 点额扶了扶头上的包头,“咱们家的这些孩子,自都是阿哥爷的孩子,阿哥爷心下都是疼爱的。可是因为孩子们的生母不同,这自古以来,孩子们便是分嫡庶、亲疏的,这规矩不是妾身定的,是千百年来早就流传下来的。” “搁在本朝,咱们皇家子嗣,因为嫡庶之分,孩子们成年之后袭爵、封名号自然不同。这规矩也是咱们大清历代皇上定的。” 十五阿哥皱皱眉,“规矩自是有的。只是既然要发落王佳氏,你怎说到这儿去了?” 点额轻叹口气,“阿哥爷想啊,王佳氏自己没生养过,她身边儿的孩子,无论是五格格,还是七格格,都是她抚养的别人的孩子。” “既然不是她自己生养的,那种天生的血脉相连的感情便没有;且五格格和七格格两个孩子的生母不同,与她的关系也不同,两个孩子的身份还是不同……故此人非圣贤,怕是王佳氏心下也是要将五格格和七格格分个高低、远近的。” “五格格是沈佳氏所出,本就是庶出,且沈佳氏也已经不在了;况且从前沈佳氏还在世的时候儿,跟王佳氏的关系也不算亲厚;” “而七格格就不一样了。七格格是侧福晋所出,又是侧福晋的长女,这身份就是嫡女;且侧福晋跟王佳氏情同姐妹……故此王佳氏的心下是必定要将七格格高看一眼去。” “她本年轻,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一个人顾着两个孩子已是兼顾不过来……这样的话,她自然会有所侧重,难免厚此薄彼。” 十五阿哥眯起眼来,“福晋是想说,王佳氏一心只照顾七妞,倒怠慢了五妞?” 嫡福晋叹了口气,“事实就是如此,兆祥所的嬷嬷们如此回的话,太医们也是如此说……五格格都十岁了,原本身子骨儿足以抵抗痘症,只需那痘要起的先期,从发烧就有人留心,并及早地报了太医院,那五妞说不定便没事……” 十五阿哥皱了皱眉,“五妞已是十岁了,不再是怀抱里那么大点儿的孩子,你叫王佳氏当真还要每日捧 在手里才行么?” “再大,不也还是孩子么?”点额苦笑一下儿,凝视着十五阿哥,“都是阿哥爷的孩子,便是年纪大一点儿,终究也还是孩子,也应该有人细加照拂,不是么?要不然,还要养母做什么去?” “格格们自小儿,身边儿不缺人照顾。嬷嬷、精奇、使女、谙达,里里外外哪个孩子名下没有好几个人使唤去?可是奴才就是奴才,可以供驱驰,却没有额娘那样的用心去,故此格格们才还都要分配个养母不是?” “就是指望着养母用心、动情、知冷知热。用一颗额娘的心来疼惜着孩子们……这便如当年庆贵妃额娘抚养阿哥爷您,是一样的道理啊。” “故此,倘若是做不到这些的,那又怎么能选来当养母呢?”嫡福晋幽幽抬眸,“……亏当年侧福晋刚怀七格格的时候儿,还是她做主将五格格托付给王佳氏的呢。” “侧福晋的眼光一直不差,她既然挑中了王佳氏,坚持要将五格格托付给王佳氏,我当初便也没拦着。怎知道,当年的种的因,今日却结了恶果——非但五格格就这么去了,就连七格格也跟着染上了病气去。” “说到底,我自不能说是侧福晋连着两回看错了王佳氏去,我只怪王佳氏自己不争气,辜负了侧福晋和咱们的信任去。故此这一回她必定的治罪,否则咱们五格格,联通她庶母沈佳氏在天上,都不能心安啊。” 十五阿哥静静听着,长眉紧锁。 嫡福晋越发坚决起来,缓缓抬起下颌来,“王佳氏罪不可恕,就算阿哥爷念着这几年她尽心伺候的情分,难免心软;可是妾身既然管家理事,既然是阿哥爷的嫡福晋,那这后院里的规矩,妾身便要在阿哥爷面前重申一遍。” “若阿哥爷一意袒护,那阿哥爷请恕妾身这一回总要坚持——阿哥爷,五格格已经去了,王佳氏必须担责!” 十五阿哥眯了眯眼,“福晋一向治下极严,总要我几次三番地劝,福晋也不改初衷。看来这一回又是,我便是还想再劝福晋两句,看样子这话怕是不必说了,是么?” 点额静静转眸,“阿哥爷一向仁厚,前朝后宫无不称道;可是妾身却是个严厉的性子……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妾身这性子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天生如此。” “从妾身被皇上和皇贵妃额娘选中,到与阿哥爷成婚……这么多年来,妾身始终如此!” “阿哥爷难道忘了么,当年皇上和皇贵妃额娘也都说过,就喜欢妾身这性子,恰能与阿哥爷互补的!” 十五阿哥微微闭了闭眼。 当年汗阿玛和额涅是说过这样的话,图的是叫嫡福晋将家宅后院管好,不给他添乱,让他一心学治国之道;就因为如此,这些年嫡福晋在后院治下极严,他便也只是劝,从不拿出一家之主的身份来弹压,更不损伤嫡福晋的权威一分一毫去。 从前那些事、那些人,甚至……那几个孩子,他都忍痛睁一眼闭一眼。 可是直到遇到廿廿,直到廿廿嫁入门来,直到他心心念念等到的婚礼,却成了一场“顶门丧”的时候,他才终是不能再按捺。 当年,那个小人儿曾经拼尽了全力抗拒他的感情,就是因为她从小在宫里看透了太多的勾心斗角……而他,曾经对她许诺,要护她周全的。 事到如今,当这些事情终究可能发生在廿廿的身上,这便叫他还能如何坐视不管?! ——即便是要伤嫡福晋的威严,即便是要夫妻失和,即便是要违背了当年对嫡福晋的誓言,他也不能再任由她一手遮天! 十五阿哥心下澎湃,面上却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 他只是将目光从嫡福晋面上挪开,不再看她一眼,“王佳氏无心之失,本无大错。令王佳氏回房为五妞和七妞抄经祈福。其余门禁,一律解。” 嫡福晋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十五阿哥。 “阿哥爷……您说什么?只是这样惩戒王佳氏,只是叫她抄经,就不用再关着她了?” 十五阿哥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眸光宁静却重逾千钧,“对。福晋没听懂我的话么?我说了,王佳氏的事,到此为止。” 嫡福晋一个踉跄。 不是因为王佳氏,其实王佳氏的死活对于她而言又有什么要紧呢? 她在乎的是,阿哥爷竟然当面否了她的决定,尤其是她重申过的坚持啊! 他们夫妻,这些年不论情浓情淡,阿哥爷从未当面给她这样的否定去。 若是从前,看见嫡福晋如此,十五阿哥总会担心她的身子,好歹会上前扶住她。可是这一回,十五阿哥稳稳坐着,一动未动。 “还有,我走之后,嫡福晋既然身子好多了,便每日早晚,赴痘神娘娘前,给七妞拈香。嫡福晋是嫡母,这是嫡母对孩子的应尽之责。我不希望有哪一日早晚短了,会叫痘疹娘娘怪罪。” 嫡福晋用力闭住眼,“……好。” 十五阿哥定定看了嫡福晋一眼,“想来,嫡福晋拈香行礼,必定会将嫡福晋的福气都给了七妞去 。痘疹娘娘必定开恩,叫七妞的喜花早日康复。” 点额忍不住笑了。 她明白,阿哥爷是说,要将她的福气都系在那七格格的身上。若是那七格格有失,那她便也损了福报去! 她的身子已然如此,所剩下的福报已经不多了,阿哥爷却还狠心如此。 罢了,罢了…… . 十五阿哥离京回热河的时候儿,带走了侯佳氏。 阿哥爷这还是头一回原本出行一个人都没带,结果回来半道儿又带走人的。【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aishu55.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