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残疾恶龙的崽退回去了》 1. 一只崽 《我把残疾恶龙的崽退回去了》文/以盼 20230205 第一章:追杀目标:余浕 “师尊,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啊?”小小的孩童趴在床上,肉肉的小手戳了戳双眸紧闭的少女脸颊,“您昨晚都给她疗伤了,她现在都还没醒,连心跳都没有。” 坐在一旁的青衫男子仰头吨了一壶酒,醉醺醺地起身:“不管了要小二收尸吧。” 他说完还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带着小孩离开。 装死的云词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消失,躺着的身体缓缓地舒展开,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床顶。 还有点恍惚。 三天前,她还是一位社会主义好杀手,只因为出任务蹲刺杀目标时,抽空看完了篇《错嫁》高和谐文,没想到任务成功后她躺下补觉,再睁眼就穿到这个尺度之大的修仙文世界。 还成了一个被关在漆黑地牢,不知身份的药尸路人甲。 药尸是天药阁用各种药练出来的尸体,除了能睁开眼行动,有很强的攻击力,没有思想。 简单来说就是傀儡尸体。 这是她占据这具破败的身体时,接受到的两个信息,但没有这具身体的名字。 她醒来后在天药阁培养药尸的地牢呆了一天,那里都是没有意识的尸体,仿若地狱。 她从自己浑身的伤,身体内时而躁动的血液,知道自己不逃就会死。 所以趁机从天药阁逃了出来,忍着最后一口气倒在了刚才那个胡子拉碴的青衫男人脚边,手还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喊了声,救我就给你钱,紧接着没了意识。 她在赌这个人大概率会救自己,因为她看到他腰间的酒壶和一身青衫就知道这人是书中痴情男二——温酒。 是个见钱眼开的穷鬼剑修。 早上她意识回归时,知道自己赌对了,只是她身无分文,怕醒了温酒见她没钱给,会一剑弄死自己,这才装死的。 啊,不……她其实就是个死人。 云词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冰凉的小手,想呼一口热气暖暖,但是更冷了。 这不争气的尸体啊。 她侧身想扯过被子暖和一下,然后就看到床后正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师徒两人。 云词:“……”艹!修仙的人也玩躲猫猫吗! “师尊,她想耍赖不给我们救命钱!” 云词:“额……我不是想耍赖。” 而是确实不打算给。 她现在也不是一个家产无数的杀手二代了,而是一具亡命小药尸,可怜又没钱。 温酒带着酒意的眼睛瞅着她,看透了她的意图一样,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纸丢给她:“你没钱,我就把你丢回天药阁,他们会给我钱。” 云词摊开纸就看到血红的三个大字,悬赏令,画像画的是她现在的模样,没写名字,只写了赏金两千金灵石。 她知道这个世界的交易货币是金灵石和银灵石,相当于古代的金子,银子,还有灵币,相当于铜板。 两千金灵石,堪比两千颗金锭子。 “药尸这么值钱?”云词震惊,早知道逃跑的时候顺手带几个药尸出来了。 错失无数个两千颗金子,泪目qaq。 “选吧,你自己给我钱,还是天药阁给。”温酒的剑已经抵在她的后脑勺上。 云词感觉这也没得选了,急忙说:“我给你钱,只是我有个请求。” “说。”小徒弟哼了声。 “可以先帮我换个模样吗?”要不然她堂堂杀手,顶着这张脸出去,就会被人满世界追杀。 她也是要小命的。 “换脸易容一千金灵石,救命算你一百个灵币。”温酒摊开手,“钱到一切好说。” 云词:“……你们修仙的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谈钱伤感情。” “我们剑修修的都是无情道,没有感情。”小徒弟撅着小嘴嚣张的很。 云词觉得小屁孩就是不懂,这可是H文世界,无情道都是调情剂啊。 “那我现在被悬赏了,出去挣灵石肯定会被抓走的。”云词可怜巴巴地看着两人,心里清楚温酒这种修仙者,肯定不想沾染天药阁那样的邪门歪道。 温酒救她确实只想要钱,并不想跟天药阁有瓜葛,伸手丢给她一颗药:“简单易容药可维持一个时辰,五十灵币。” “一个时辰后一定还你钱。”她将药囫囵地吞下,立刻就感觉自己的脸被蒙着一层轻柔的水雾,没一会就没了感觉,她爬起来去看铜镜。 就看到自己原本的模样变成了一张娃娃脸,小鹿眼潋滟着光,琼鼻高挺,樱唇淡色,但是因为脸色过于苍白,削弱了几分娇憨感。 这模样,暂时安全了。 她松了口气,朝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两人说:“你们别急!我马上出去挣钱!” 她说完就往外跑。 一个时辰很紧急,她需要获得一千金灵石让温酒给自己换容貌,甚至是更多,要不然以她现在堪比弱鸡的武力,还顶着两千金灵石的高价,迟早会被这些修仙的弄死。 小徒弟温怀钰看云词离开,不解地朝自己师尊问道:“师尊,她不是药尸吗?为什么她会说话,还有自己的意识?我之前看的药尸都僵硬的像傀儡。” 温酒将酒壶里最后一滴酒舔进嘴里,手一伸,丢在地上的悬赏令重新到了他手中:“向来抠门的天药阁能出两千金灵石的药尸,会是普通的药尸吗?” 温怀钰困惑地嗯了声,低头就看到悬赏令的反面还写着一句话——这具药尸是世间最烈欢情药所炼制的至尊药尸。 危险至极!!! 小心行事!!!! 否则后果自负。 温怀钰:“……” * 云词穿着灰扑扑的衣服走出客栈,被刺眼的阳光给晒的睁不开眼,脸上的肌肤都有些刺痛,可想这具身体在黑暗中肯定呆了很多年。 她伸出手,是冷白如鬼的肤色,想到以前她当杀手经常出任务,风吹日晒,肤色不算白皙。 现如今看着自己凭白得了一身冷白皮。 嘿嘿,真好! 不过开心是短暂的,痛苦是长久的。 一个时辰暴富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呀。 她在街上溜达了好一会,本来打算在大街上先劫富济一下贫穷的自己。 可是看了好一会,才发现这里的人几乎不用钱袋,大部分人腰间都挂着一个玉牌,付钱都用玉牌。 这玉牌还是认主的,而且她身上没有灵力,用不了这玩意。 而那些有钱袋的人看起来比她还惨,也不好下手。 一时只能放弃了这个计划,估摸了下一个时辰所剩不多了,怀里却一毛钱也没有。 云词眉毛都恨不得拧到一块去,顺着街道往前走,心里在思索着这本书中有什么信息,可以让自己挣到钱。 她记得这本书里的不受宠的女主甄蜜本来是嫁给书中的大反派余浕的,顺带想办法杀了他。 但是余浕这人是个事业批,尽管他是拥有两根叽叽的大龙,这个设定可是H文里天赋异禀的存在,但是面对送上门的新娘,看都没看慢悠悠地出门杀人去了。 这让接了杀死余浕任务的男主误打误撞闯进了新房,把女主给绑了带走,然后两人就开始眉来眼去,没羞没臊的和谐生活。 云词想到这里,脚步一顿,想到男主是在‘浮生寺’接下了杀死余浕的追杀玉令。 而浮生寺在书中是能给出千万金灵石悬赏的刺杀组织。 云词想到自己的老本行,完全就是专业对口,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急忙抬头朝正蹲上方屋顶的师徒两问道:“大哥,小弟,你们两知道浮生寺在哪里吗?” 她记得此处是牧城,而浮生寺恰好在牧城。 温怀钰完全没想到云词能发现他们两在跟踪她,毕竟他和师尊是修仙者,就算没有刻意隐藏气息,凡人也不会察觉他们的存在。 可云词这个弱鸡小药尸,居然能准确无误地看向他们。 温酒倒是没有丝毫的惊讶,手指了前方:“十个灵币。” 云词:“……”这人真抠搜,活该是男二。 她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越过亭台楼阁就看到不远处一颗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先欠着!” 她飞快地往树那个方向去,等跑到浮生寺,本以为会是个清冷的地方,没想到门口都是络绎不绝的香客。 云词怀疑人生:“温酒是不是在骗我啊?” 浮生寺是刺杀组织? 怎么都是来求姻缘,求发财,求平安的?! 她大步往前走,想看看是不是找错地了,右脚下突然一咯,步子下意识地停下来,挪开右脚,一枚布灵布灵的银色灵币正安静地躺在地上。 云词到这里第一次见到真钱,急忙弯腰捡起来,握入手心,掂量了下,感动的眼泪汪汪,佛门之地果真有点玄学在的。 她揣着这一枚小小的灵币走进浮生寺内,想瞧瞧还能不能捡到几枚灵币。 但是脚刚踏入寺门,四周来往的人突然消失不见,连风都开始压抑着不敢乱动。 所以刚才看到的都是幻境? 她立刻防备地看向四周,捏紧了手中的灵币,现在也可以算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指腹抵着灵币的边缘,估量着是否能割破人的喉咙。 “小施主,今日来浮生寺可算卦,求愿,摘令,不可杀人。”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猛地转身看向缓步走来的和尚,他慈眉善目,眉心一点红,活像转世的男菩萨。 云词在心里斯哈了声,修仙界的男人果真都是小仙男。 和尚看向她的眼睛,唇角的笑容突然僵了下,但是转瞬即逝:“看施主眉目不似此间人。” “哈?”云词色心一惊,心想,难道这人看出我是药尸了? 和尚笑笑:“无事,施主来浮生寺想做什么?” “接追杀玉令。”云词也不想耽误,怕时间一到易容结束,先被和尚逮了交去天药阁拿赏金。 和尚看她瘦弱到一阵风会吹跑的模样,倒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来求愿的,毕竟许愿只需一枚灵币,而接追杀令需一百枚灵币。” 云词:“嗯?”为什么许愿都要宰我唯一的小钱钱! “什么愿望都能许哦。”和尚可能看出了她的为难,出言引诱着 “好吧,那我许马上拥有五千金灵石!”云词顺手把自己唯一的灵币递出去,眼睛满是期待。 和尚:“……” 他唇角抽动了一下,应该是努力平复了下想弄死她的心情,保持着微笑:“需去许愿池中许愿,灵币落入池中蟾蜍的嘴中,你的愿望就可实现。” 云词顺着他的指向,走到不远处的许愿池,里面沉着许多灵币,估摸着能有几百个,还有两条锦鲤在慢悠悠地游着。 这水太平静,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水流,应该是被这个和尚的灵力控制了,她的愿望要是许的不如他意,灵币肯定入不了蟾蜍的嘴。 但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她闭眼手心合十,在心里默念自己一直想要实现的小小愿望:“天灵灵地灵灵,灵币都给我吧。” 和尚在一旁嘴角又抽搐了,目光却凌冽起来,还带着不屑。 云词许完,睁开眼将手中唯一的灵币抛出去,其实按照她狙击暗杀的手,将灵币投入蟾蜍的口中很简单,但是这个世界是修仙背景,和尚想控制水流也是很容易的事。 她看着灵币悠悠地下沉,要到底时,心里一紧,本来平静的水面却突然涌过来两道力量,许愿池瞬间嘭的一声炸开了水花。 云词被无辜伤及,淋成了落汤鸡,茫然地看向已经飞离的和尚,正想问怎么突然炸了,就听到温酒带着醉意的声音传来:“和尚,人小姑娘诚心许个愿你还要阻拦,是人吗?” 和尚袖子一甩,冷笑:“你问问她许的什么愿?” 温酒看向云词,就听到她兴奋地喊到:“我许了想要许愿池里所有的灵币!我愿望实现了!” 她指向池底的蟾蜍,只见那蟾蜍口正卡着一枚的灵币。 温酒:“……” 温怀钰在一旁问:“师尊,至尊药尸都这么厚颜无耻吗?” 温酒喝了一口酒,惆怅:“她独一份。” 厚颜无耻的云词兴高采烈地跨进许愿池,弯腰将池底的灵币都捞进了怀里。 乐呵呵地数了二百一十个灵币给温酒,多要了一颗易容丸塞进嘴里。 又数了一百个给和尚:“现在我要接追杀玉令。” 和尚可能觉得自己迎了瘟神,脸上的笑都消失不见,冷哼一声:“过来。” 云词从许愿池里出来,跟着和尚走到一间幽暗的房间。 她现在对黑暗有种下意识的恐惧,扫了四周,就看到和尚一挥手,半空出现十块玉令。 浮生寺几百年来只有十块追杀玉令,而这十个人是无数人想杀却杀不了的人。 只要杀死了一个,就会替换成新的一块。 现在几百年过去,十块追杀玉令除了余浕那一块,其他九块早已经换了很多次。 “你想接谁的追杀玉令?”和尚从下往上指,“赏金从低到高,最低千金最高价值连城。” 云词一听,价值连城很符合她干完一单就像躺平的目标。 垫脚往上一指。 和尚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就看到落着时光痕迹的玉令上写的是——追杀目标:余浕。 2. 两只崽 “你确定?”和尚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嗯。”云词知道余浕在书中最后的结局是魂飞魄散。 她只要先获得一笔钱,改变被追杀的面容,然后一边苟,一边修炼提升自己的修为,等余浕被男主弄死的时候,趁机去补个刀,任务就能顺利完成了。 “你知不知道余浕的追杀玉令已经被无数人摘过,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死了。” 云词当然知道余浕那疯批大龙的实力,虽然在书中不知情的路人甲都觉得他是妖,是魔,是邪祟,但是他实际上是天地之间唯一幸存的苍龙。 苍龙诞生之处初就有神力加持,翻云覆雨不过他们龙尾微扫间,这样实力强大的苍龙注定了他们生性好斗,恃才傲物,一心想成为天地的主,这也导致得了天道反噬,他们子嗣往后繁衍艰难,时常百年都难以有小龙崽出生。 繁衍至今,也只有余浕这一只龙了。 云词看书的时候,觉得余浕放到现代就是国家保护动物。 但是书里的人都想杀他,仿佛不杀他,这世间就没有存活的意义。 现在她看余浕那价值连城的追杀玉令,心想,这么高的价格,是个人都会心动。 她这么善良的人都狠狠心动了! 所以面对和尚的善意,她坚定不已:“我只要他。” 和尚翻了个白眼,手轻挥余浕的玉令就到了她手里,冷淡地说:“令一出,至死方休。” 她还没来得及问自己的接下任务的第一笔赏金是多少。 他长袖一甩,一道力量将她直接打出了浮生寺外,云词啪叽一下摔在地上,两眼冒金星时,就看到温酒师徒两凑过来的脸。 “还活着师尊。”温怀钰认真道。 “还换脸吗?”温酒朝她问,一身酒气熏人。 云词艰难地坐起来,看向自己握着玉令的右手,发现多了个玉牌,跟别人付钱的玉牌一样。 她眼睛倏地一亮,看来那和尚虽然不近人情,但是浮生寺的规矩还是守的。 浮生寺的追杀玉令只要接下,会先给接令者一笔赏金,若是没完成任务,那赏金也是买命钱了。 书中的男主接了余浕的追杀玉令第一笔赏金是十万金灵石。 云词捏着自己的玉牌,连腰杆都直了几分,毕竟现在是拥有十万金灵石的有钱人了。 两指夹着玉牌递给温酒,浑身都是金贵的气质:“换,小温你自己划钱吧。” 区区一千金,在十万金面前都是小钱。 温酒听到小温这个称呼,夺过她递过来的玉牌,冷笑拿钱。 云词优雅地爬起来,然后就听到他慢悠悠地说:“只有五百金,还差五百。” 云词扑通一下就坐了回去:“什么?” 只有五百? “不是十万吗?!” 温怀钰这个小屁孩在一旁嘲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吧,浮生寺给的第一笔赏金看人的修为给的,你这一点修为也没有,这五百还是让你买坟头用的。” 云词:“……?”修仙世界果真有点人性,但不多,呜呜。 温酒将空了的玉牌丢回给她:“五百给你换,但你要答应帮我一个忙。” 这话一出,云词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两人跟了自己一路,不仅仅是为了追债,还另有图谋。 “什么忙?出卖身体和灵魂的活我不干哦。”她抱紧了自己的小身板。 温酒白了她一眼:“很简单,我接了个给人找女儿的活,期限要到,但我还没找到人,你身形跟她有些相似。” 云词紧张询问:“干的吗?” 温酒扶额:“……亲的!” 云词:“哦,当谁的女儿。” “天云鉴掌门甄复。” 云词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被余浕砍了脑袋,当脚垫踩的女主父亲。 甄复确实有一个失踪半年的女儿叫甄恬,是个飞扬跋扈,娇纵善妒的角色,不仅仅爱跟女主作对,还喜欢折磨当时被关在天云鉴的余浕。 尤其是她失踪半年后重新回到天云鉴,不知道修习了什么邪术,差点把余浕给折磨死。 但是余浕这人命硬愣是没死,还绝地反杀把她给弄死了,借机逃出了天云鉴。 云词反应过来,失踪的甄恬没回天云鉴,那余浕应该还被关在天云鉴,是一只可以任人折磨的小惨龙! 她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 补刀的机会来了。 “现在就去!”晚了就没那么快拿到价值连城的赏金了。 面对她突然的兴奋,温家师徒两觉得很不对劲,但是事已至此也没多说,直接御剑带她前往天云鉴。 坐在在许愿池上方打坐的和尚,缓缓睁开眼看离开的三人,想到那个小姑娘的模样,目光微垂却瞬间一凝。 只见池中的两条锦鲤正在翻腾交尾。 而如今明明还没到锦鲤交.配的季节。 * 刚入夜,天云鉴幽暗阴森的地牢内就起了阴风阵阵,吹得四根铁链叮铃作响,铁链另一端锁着枯瘦的手腕和脚踝。 被困在铁架之上的男人,微微一动,本来松弛的铁链猛地收紧,像是要将他四分五裂一般,不允许他再动半分。 余浕垂下的头抬起,凌乱的长发散在满是血迹的脸上,一双红黑异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骇人的冷意,薄薄的唇紧抿压着全身的痛意。 他呼吸紧了紧,脚踝和手腕都是伤口破损血液蠕动的感觉,黏腻又恶心。 “大小姐甄恬回来了。”地面之上有人在匆匆而过。 “真的假的?她失踪了半年,是去哪了啊?” “不知道啊,她现在很白很瘦跟鬼一样,也不知道这半年经历了什么。” 余浕听到甄恬这个名字,眼中闪过厌恶,唇角冷冷地勾起,头靠在铁架上,任由冷汗和痛侵袭全身。 他没想到本应该死的甄恬还能回来。 余浕闭着眼,听到了一道蹑手蹑脚的脚步声从地面传下来。 “在这附近吗?”故意压低的女声,若有若无的传来,“可是没有入口啊?” 他长睫轻颤,这人的声音是甄恬的声音,可是语气不是。 他一年前因为被人陷害受了重伤被甄复关在这里,折磨他最多的人就是甄恬,她语气永远都是尖锐的,而不是这么轻软。 “我怀疑以前那些追杀余浕的人都是被你坑的。” 装成甄恬,还要杀他? 余浕面无表情的脸,缓缓露出一点笑,在黑暗中格外的渗人。 正蹲在地面一处暗角的云词感觉凉意从屁股下窜上来。 挪了挪位,手里拿着余浕的追杀玉令,玉令上飘着一个晴天娃娃模样的小人,正扑闪着大眼睛。 这是追杀玉令的玉识。 发现它的时候,她正顶着新易容的脸,听温酒忽悠甄复说她就是失踪的甄恬,还给她加了个失忆设定。 说的是天花乱坠,听得她伸手抓了把瓜子,然后就看到正挂在自己袖口荡秋千的晴天娃娃。 娃娃见她注意到自己,咧嘴喊她主人。 这突然出现的小东西把云词给吓得连忙尿遁。 蹲在茅房和它对视了许久,它才告诉她,它是追杀玉令的玉识,还感受到了余浕的气息。 本着宁可信其有的信念,她就跟着玉识到了这里。 但是这一片都是花园,她没有看到不对的地方。 “真的在这里吗?”云词再次怀疑地问道。 “真的,就是这里,我感受到啦。”晴天娃娃继续在她袖口荡秋千,大大脑袋下的裙子在夜风里摆动。 云词瞧它这荡漾的模样,深刻怀疑,它是觉得在花园里荡秋千比较有氛围。 一屁股坐在地上,曲着膝盖看天边高挂的明月,叹了口气。 余浕在地牢下听到这一声悠长的叹息,抬头看向上方,然后就听到上面传来一句。 “我好像还不知道余浕长什么样?杀错了怎么办?” 余浕:“……” 云词之前刺杀目标都是照片行事,而余浕是个文字堆砌出来的人,没有具体的模样。 她靠在那里想了想余浕在书中的描写,他作为反派,描写不算多,让人最深刻的记忆点是他有异瞳。 “右眼是红眸。”她记得是这样的。 余浕耳力极好,听到了句话,眸光斜向束缚自己的铁链,这是阴寒玄铁所制,一动身体便如万鬼侵蚀一般痛苦。 此刻他眼眸一敛,拳头紧握,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了下紧绷的铁链,本来寂静的地牢发出嗡的一声,整个天地都是一抖。 “在这里!”一直荡着秋千的玉识突然如幽灵一样飞出去。 云词急忙跟着过去,玉识钻入了一旁池水中,云词也跳入,所幸她是药尸没有呼吸,不会觉得沉到水底很难受。 这池底像是没有边际,不断地下沉,直到耳边的水声嗡的一下,她身体被一扯。 嘭的一声她就摔到了地面,地面很黏腻,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她撑着要摔散架的身体坐起来,想问玉识怎么回事,但是四周漆黑没有玉识的踪迹,映入眼帘只有一张布满伤痕血迹却不失任何美感的脸,甚至还添了几分凌虐的色.欲。 她在心里疯狂斯哈,但是当眼睛停在他被困住的手脚,硬起的幻肢迅速地软了下来。 被关在地牢还很虚弱的男人,不是余浕还能是谁? 余浕现在确实很虚弱,刚才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晃动了铁链引来这人,此刻身体涌上骨骇要被全部啃食的痛感,他奄奄一息,双眸紧闭,冷汗从鬓角汇聚下颌,正要滴落一只冰凉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 “睁开眼。”轻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余浕睁开眼,一双异瞳在黑暗之中格外的刺目。 云词直望进他的眼睛,果真是一黑一红的眼睛。 确定了他的身份,手中藏着的匕首直接滑出,只需要刺入他的心口,他现在就会死,价值连城的赏金也是唾手可得。 但是冰冷尖锐的匕首还没抵上他的心口。 她意识被他那双深邃如海的异瞳困住了般,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连眸光都不能偏移。 黑暗之中他的身体似乎抽出了一根金色筋弦,从她的脚底缠绕上她的后颈,云词后颈一热,预感不妙。 果真下一刻她的身体像是被控制了,握着匕首的手被无形的力量操控,从心口落到了他的衣领处。 缓慢地划破他的衣领,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云词看着明明就是惊心动魄的刺杀行动,转眼就色色起来,想说话,可是嘴巴张不开。 只能在心里呐喊,喂喂喂,我是来刺杀你的,不是来性骚扰你的啊!放开我的匕首啊! 但是余浕也像是陷入了某种潮热之中,苍白的脸都带着异样的潮红。 3. 三只崽 “你不是正常人?”余浕咬牙,身上的冷汗都成了热汗,一股陌生的情潮侵袭着他的理智,被铁链锁住的手腕上青筋偾张。 刚才他虚弱到只能睁开眼睛,逼不得已用自己的摄魂术控制她,将自己的龙脉绑在她的身上。 本来是想用龙脉控制她的行为,借机出去,但是他没料到眼前的人不是普通人。 一绑定她,全身就被铺天盖地的情.欲所淹没。 他的龙脉没有问题,显然是眼前的人不正常。 云词见他一脸‘你是个什么鬼玩意’的神情,心里愤愤,这人!不,这龙不是更不正常吗? 居然控制自己划破他的衣服,变态! 她想挣脱他的控制,毕竟匕首要滑到他的裤头了,她怕等会看到不该看的。 这时地牢轰的一声,漆黑的地牢石壁瞬间亮起了无数烛火,本来幽暗的地牢顿时亮如白昼。 把僵持的两人都照的无所遁形,连余浕低垂的长睫都晕着暖色的光晕。 云词困惑地诶了声,不明白为什么地牢突然亮了,下一刻她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往他胸膛一贴,脑袋往上抬起。 余浕太高,她的身量就算抬起头,眼睛瞬间看到的只有他被热汗裹住的喉结,正在色气地上下滚动。 她觉得鼻子一热,还没来得及捂鼻子,就听到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 云词听到声音往左边看过去,就看到了甄复带着几个人正盯着她看,仿佛在看禽兽。 她转头去看余浕,这才发现刚才一脸要弄死她的凶狠男人,现在变成了被强迫的良家妇男模样。 他的脑袋紧靠在身后的铁架,倨傲地抬起流着热汗的下巴,眸光往下睥睨着他,一副你就算玩弄我,我也不会屈服的倔强神情。 而她的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摸着他的胸膛。 云词:“……”确实很像禽兽了。 “恬儿过来!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甄复冷着脸朝她喊。 云词也想过去,但是她完全被他所控制,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根没入脖子的东西导致的。 “如今你身上绑了我的龙脉,救我离开,否则我自爆龙脉,跟你同归于尽。”脑海突然冒出余浕不紧不慢的声音,但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在看她。 她愣了下,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意识传音,修仙文常规技能。 她不是很熟练地用意识回他:“怎么救?我跟他也不熟。” 余浕眸光凝滞,身体内翻腾的欲望都被她气下去一些。 “甄复对甄恬有求必应,按照如今的模样可以顺势说你已经强占了我,想带我回去继续当你的禁脔。”余浕的话,让云词沉默了。 合着刚才控制她用匕首划破衣服,又让自己故意禽兽他,目的是这个! 她艰难地传音,正色道:“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个正经女孩。” 余浕轻嗤:“哦?那想同归于尽?” 云词:“……听你的。”诡计多端的反派龙,知道她不想死。 甄复见自己的女儿还紧贴着余浕,心里担心,语气不似之前那么凌厉,温声道:“恬儿,听爹爹的话,快过来。” 云词看向他,知道余浕说的没错,甄恬是甄复的心肝宝贝,她说什么甄复都会答应,所以才养成了甄恬骄纵的性格。 只是余浕的办法虽好,甄复不一定会答应,毕竟甄复对她的身份还有所怀疑。 甄复见自己好说歹说,她都没反应,也不顾危险,直接走过来想把人拉走。 云词见状,怕他靠近自己等会心虚,急忙喊:“爹!你别过来啊!” 这一声把甄复喊得都吓了一跳。 云词大脑飞快地转动,搜索书中的剧情,想到甄恬中过情蛊,急声说:“爹,女,女儿是在给自己治病!” 甄复不解:“治病?” “对!爹爹你知道我身上有潜伏的情蛊,流落在外半年我的情蛊复发了。现在的我一日没有男人就活不了。”她说着还将手肆无忌惮地伸进余浕的衣服内,抖着声音说,“我在强迫他帮我治病,你千万不要打断啊,要不然我会浴.火焚身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正脸色潮红的余浕,只见他大汗淋漓,眼尾烧红,瞧那模样确实被折磨的不轻。 心想,这失踪半年的大小姐愈发的骄纵了,连余浕都敢欺辱。 甄复知道自己女儿失踪前身上确实中过情蛊,现在看她那神智不清的样子,急忙挥手屏退了其他人。 地牢内一时只有他们三人。 “恬儿,余浕太危险了,你过来,我给你找别的男人治病。” “爹,我已经控制不住啦,你快走。”云词说完就扯了余浕半边衣服,露出他满是伤痕的肩膀,急不可耐地将脸埋进他的脖颈。 炙热的呼吸和他热的要着火身体碰在一起,余浕死死地握着拳头,一直平静的眼眸,冒起了泛着春潮的怒意。 云词脑海响起他愤怒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强占要有强占的样子啊,要不然甄复怎么会信。”云词一边回,一边装成要强了他的样子,冰凉的小手碰上他的腰侧,唇无意地擦过他滚动的喉结。 余浕后背顿时紧绷,薄唇死抿着压住粗重的喘息。 在一旁的甄复看自己女儿恨不得把余浕给吃了个模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他清楚这个时候的余浕跟废物差不多,不会伤了自己女儿,也就纵容了。 袖子一甩就转身离开:“完事了就滚出来!” 回应的是云词轻软的吸气声,甄复步子更是走的飞快,等脚步声消失,余浕冷冷地睨着她:“爽吗?” 云词掌心已经从腰侧挪到了他的腹肌上,摸了把手感不错,赞赏地点头:“嗯呢。” “呵。”他冷笑。 云词脑壳一凉,有种命不久的错觉,抬头看他:“你笑什么?” “放开我,还是一起死。”他语气阴森。 云词没想到他这么贞烈,摸了把腹肌就要死要活的,急忙退开两步距离:“别。” 余浕自杀,她就拿不到赏金了。 没了她在身边,余浕紧绷的身体松了几分,但是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连裸.露的胸膛都是连绵的汗滑落,浑身都在微颤,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你很热吗?”云词好心地问,刚才她就感觉余浕要烧着了一样,热烘烘,硬邦邦的。 余浕眉目都是杀意,他完全没办法控制身体这股莫名的情潮。 抬眸死盯着她,问道:“你给我下了春.药,还是你身体有问题?” 云词听到春.药两个字,这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热成这个样子,心里一惊,往后更是退了几步,目光瞥向他的重点部位,但是他衣服挡住了看不出什么。 “你看什么!”他声音发抖,耳根都泛着嫣红,看得出很羞愤。 “没看什么。”她咳了声抬起头,努力将视线挪开,但是还是被好奇地驱使,重新转回去,小声地朝他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浕没回答,在心里想着怎么弄死她。 云词憋不住,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真的有两根叽叽吗?” 余浕:“……” 4. 四只崽 地牢内陷入了死一样的安静。 余浕双眸直视着她的眼睛,淡声问道:“想看看吗?” “可以看吗?”云词眼中都是期待,她很好奇两根叽叽怎么分布的。 “你说呢?”他笑,唇微勾,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杀气 “我说的话,是当然可以啊。” 她近了几步,想去扒开他裤子来看。 “你敢!”他咬牙切齿,四周的阴风骤起,吹的她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急忙止了色心,露出礼貌且怂的微笑:“我不敢。” 心里转念一想,反正以后他死了,还是能看,嘿嘿。 只是现在杀死余浕不容易了。 她身上有他的龙脉,就被他所控制,完全没有机会动手。 不过她觉得奇怪的是,书中的甄恬失踪回来就折磨余浕,一直折磨到他要死了,他都没有将自己的龙脉绑在她的身上,现在却给她绑了。 她双手抱胸打量着眼前的人,深刻怀疑他是不是对自己图谋不轨,毕竟龙脉对苍龙一族来说即是命脉也是情脉。 不由地在心里犯嘀咕,难不成余浕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定我是他的真命天女? 余浕脑海冒出她这句话:“……”厚颜无耻! 他当时是觉得她装成甄恬别有目的,才借机行事。 现在看来,此人比甄恬还危险。 但是他没有力气反驳,他的意识刚刚被更加汹涌的情热冲的发昏,若不是被玄铁锁着的四肢传来钻心刺骨的痛,可能瞬间就被身上的欲望所淹没。 他呼出一口热气,干哑道:“你先想办法压制住我身上的药性。” 云词看他一副要被欲望摧毁的模样,本来自带病娇美感的脸,现在眉目都染上潮热,更如妖孽般,美的颠倒众生。 她的目光也失控,从他的脸滑到他没有衣服遮挡的上半身,他大概是忍的很难受,每一寸肌肤都绷的紧紧的,滚着热汗。 云词虽然阅片无数,但是第一次见这等男色,下意识地咽了口水,想刚说话,鼻子有热流涌出来,她还没来得及碰,温热的血就落了下来。 余浕看到她鼻间的血,薄唇死死地抿着,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色痞! “唔。”她急忙仰头用手捂着鼻子,“上火了上火了,地牢太干了。” 余浕此刻的心情已经不是生气,而是一定要弄死她的平静。 云词也感受到了脖颈涌来的杀意,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说:“你别着急同归于尽,我问问别人有没有办法解决!” 云词掏出一个小镜子,这是温酒给她的传音镜,伸手按了下镜柄的宝石按钮,默念了温酒的名字,他的面容就出现在镜中,朝她问道:“刚才甄复匆匆离开,是你那里出什么事了?” 云词话一卡,觉得事出的挺多的,一时间不知道从而说起,只能挑重点说:“我有一个朋友,他欲.火焚身了。” 余浕:“……” 温酒:“……” 两边同时的沉默,让云词晃了晃镜子:“诶?听不到吗?” 温酒想到她的那份悬赏令,盯着她还流着血的鼻子,真诚发问:“你对那个朋友做了什么禽兽事?” 云词不满:“我看起来是那种人吗?” 温酒坚定点头。 云词妥协:“好吧,我扒了他的衣服,还摸了他几下,但我都是被迫的。” 温酒冷笑,不用想也知道,这具小药尸是用欢情药养出来的药尸,身上的血液旁人沾上一滴就会陷入无法纾解的情.欲,肌肤和体香虽然没血液那么危险,但是触碰后也有一定的效果。 外加她现在应该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品种的药尸,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身体,完全就是一具行走的春.药散播体。 云词被余浕阴冷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急声问:“你有办法解决吗?” 温酒思索了片息才说:“你咬他的脖子,咬破血再舔一口,看能不能解?” 余浕听到温酒这句话,盯着云词的眼神更为锐利,他之前便听闻过天药阁有些药尸,它们自身的津液就是解药。 想到自己龙脉一到她身上就起了异样,猜出眼前这女人应该是天药阁用欢情药练出的药尸。 但他心里又有些存疑,毕竟药尸都如木偶般僵硬,而她却欢脱的如一只疯兔。 此时‘疯兔’得到了解决办法,断了传音镜,正盯着他的脖子瞧,眼睛亮的发光,小声朝他问:“咬脖子会好,你要试吗?” 语气里还有隐隐的期待。 看不着叽叽,咬神龙的脖子会不会涨一下修为? 余浕瞧她迫不及待要扑了自己的样子,沉默了,知道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这样。 “过来。”他声音都低沉的厉害。 云词走过去,他就微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咬,敢碰别的地方,我弄死你。” 他说完,眼前瘦小的人也没有犹豫,踮起脚,唇压在他的颈侧,尖锐的牙齿抵在肌肤上。 “嘶。”余浕没压住低喘,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的身体接收别样的触感,浑身在颤,后背从后颈麻到了尾骨。 云词其实比较擅长抹人脖子,第一次咬人脖子还不是很熟练。 咬了会牙齿都酸了,舌尖上还没血腥味,反而觉得自己冰凉的身体都被他熨烫的火热。 余浕觉得太折磨了,只想快点结束。 “咬重些。”他气息沉沉地催促了句。 云词虽然一副老司机的样子,确实是零经验。 怎么咬都不得章法,换了个地方咬,但是也不知道是他皮太厚,还是她姿势不对,她咬了几个地方都没咬破。 不解地抬头看他。 只见余浕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她:“我要你咬,没要你啃!” 他半边脖子都被她啃的都是牙印。 云词羞涩:“哦,没咬过,练了下牙。” 余浕:“……” 云词觉得他要暴躁了,急忙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借力,重新低头咬上去,这次她咬在他靠近喉结的地方,唇往下压的更紧,闭眼重咬,虎牙抵着他薄薄的肌肤,刺破后口腔便涌上腥甜。 她舌尖舔过血迹,余浕喉结下意识滚动,浑身的热意在飞快地退下,他长松一口气,整个人疲惫地贴在铁架上,低头看还埋在自己脖间的脑袋,毛茸茸的。 “好了。”他声音沙哑裹着慵懒。 “呼,累死我了。”云词急忙退开,坐在他的脚边放刑具的矮桌上,唇边还沾着他血迹,似乎涂红了她苍白的唇,添了几分娇美。 余浕看着这张属于甄恬的容貌,好奇这模样的底下会是什么样子。 云词没注意他盯着自己看,舔了舔唇,将唇边的血都吃了进去,靠在一旁嘟囔:“事后都没这么累吧。” 余浕:“?”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淡漠地挪开目光,听到了脚步声,提醒了句:“甄复来了。” 云词一听急忙扯了下腰带,把衣服弄散,又抬头问他:“我这模样,像被你弄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吗?” 他抿着唇,目光从她的锁骨处挪开,看向入口,只见甄复背着手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恬儿,胡闹完了就过来。”甄复威严地站在入口,跟余浕保持距离。 云词把刚散开的衣服拢起来,一脸不满地撅着唇:“爹,我才刚玩完,你就来了,真扫兴。” 甄复见她衣衫凌乱还蹭着血迹,眉心紧了起来,急忙拉过她的手体贴道:“我怕你出事,才带莫如月仙医来给你看看你的病情。” 甄复看向身后的女人,云词也望过去,心里清楚甄复话虽说的好听,却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甄恬,如果不是她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地牢里。 他这人一向狡猾谨慎。 云词手藏在袖口,她身上没有情蛊,这一诊脉就无所遁形了。 莫如月长着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大小姐,不用紧张,我帮你看看你的情蛊如今怎么样了。” 她知道按照甄恬的性子会直接把人甩开,但是甩开也没用,甄复不会轻易放过疑点的。 正思索,余浕不紧不慢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带我出地牢,我帮你度过这一关。” 云词余光瞥向面无表情的余浕,心里诧异,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冒牌的,连甄复都没看出温酒的易容。 “大小姐。”莫如月又唤了声。 云词将手伸出,给余浕传音:“可以可以,搞快点。” 虽然她不知道修为被封的余浕会怎么操作,但是相信他作为反派的实力。 莫如月指腹压在她的脉搏之上,静了片刻才收回手:“掌门,大小姐身上的情蛊确实已经很严重了,她可能会随时发病,所以还是先做好准备,以防不能及时抒发欲.望,导致暴毙而亡。” 甄复叹了口气,心里消除了疑虑,掌心抚上云词的头带着几分慈爱,朝莫如月问:“那这情蛊可有解法?” 莫如月沉吟道:“这种情蛊少见,我需回去斟酌才能给出解法。” “那辛苦莫仙医尽快寻到解法。” 莫如月应下便离开,留下他们三人。 云词作势拍开甄复的手:“不要碰我,反正我不是你女儿。” 甄复现在已经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甄恬,语气慈爱了许多:“恬儿,我只是担心你受伤。” 云词没理他,转了个身走向余浕,他也跟在她的身后,小心地哄着:“乖女儿,是爹爹错了,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好不好?” “真的?”她就等这句话了。 “除了余浕,什么都可以给你。”甄复清楚,余浕现在可以任人摆布都是因为这处地牢的封印压制和玄铁的禁锢,若是没了这些天云鉴所有人都会完蛋。 云词早就想到甄复不会这么轻易把余浕放出去,毕竟他实力太强悍,一个不小心挣脱束缚,瞬间就能将这里夷为平地。 而且余浕放出去,对她来说刺杀他的难度更大。 但是不跟甄复努力一下,他又要跟她同归于尽。 云词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男人果真不省心啊。 她眼睛扫向空旷的地牢,有了主意:“那你就在这里给我弄个房间吧。” 甄复不解:“为什么?” 她望着余浕的眼神无比幽怨:“睡他一次太累,睡完后想躺会。” 甄复:“……” 她其实只是想找个地方睡懒觉,这里比天云鉴任何地方都安全。 甄复转头看向脖间都是红痕的余浕,默了默,在心里衡量一二了,才点头答应,“行,先离开这里,我要人来布置。” 云词应下,打算跟着甄复先离开,离开前看了眼余浕,他脸上看不出神情。 这模样虽然好看,但是很不友好,她怕余浕看出自己不想救他,急忙传音安抚:“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想同归于尽啊,乖乖等我回来。” 余浕只是嗤了声,把她嗤的寒毛直竖。 5. 五只崽 云词跟着甄复离开地牢,才发现原来水池旁那颗桃树是地牢的入口。 出来的瞬间应该是甄复做了什么,她看到了整个花园其实是个阵法,将整个底下都压制的死死的。 难怪甄复不敢让余浕出来。 她目光扫向四周,想看看哪里是阵眼。 她虽然不是修仙人士,但是看这类书看得多,知道大部分阵法都有阵眼,只要阵眼破了,阵法就会破。 扫了一圈她没看出哪里不对劲,除了刚才她跳进去的水池,里面的鱼儿都成双成对地黏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恬儿,你别担心,你身上的情蛊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甄复在前面说,发现后面没回应,转头就看到她正站在池边,也不知道看什么。 “怎么了?”他往回走。 云词指向池塘里交缠的两条小水蛇,还有小青蛙:“他们怎么都在交.配。” 甄复一看也是觉得奇怪,认真地思索了下:“难道是有人在池水了下药?” “那人好无耻啊。”云词刚应完,就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谁在骂她。 甄复看她情蛊刚发作,怕她生病,急忙说:“你先回去休息。” “我的床今晚就要搬过来啊。”她怕晚了余浕会真的发大招,毕竟她身上还有他的龙脉。 甄复只当是她是鬼迷心窍了,一心想跟余浕睡:“等会就安排好。” “那就好,温酒还在吗?”她还有事想问他。 “温酒正在宴客厅,你娘在招待。” “那你怎么突然跑出来?”她记得之前甄复也在宴客厅招待温酒的。 甄复敲了敲她的头:“还不是你冒然闯入了地牢,我发现地牢有异就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云词摸着被敲的头,余光看到了他腰间的腰牌,想要书中甄恬也有一块,也不知道是不是进地牢的东西。 她装成不悦的样子:“我又不是故意进去的,当时在花园看鱼,情蛊发作眼前一黑就掉了进去,谁想到能进地牢。” “好,都怪爹爹没照顾好你。”甄复无奈地笑。 “那你要赔偿我。”她伸出手,“我现在看上地牢里那个男人了,我想要随时进地牢的东西。” 甄复没说话只是看她,云词心里一紧。 她对甄恬的认知仅限于书中的描写,知道她骄纵,但是具体的神态也不知道学的像不像。 “你啊,跟以前一样,就会耍脾气。”甄复没有给她腰间的玉牌,而是丢给她一块木质的牌子,“这个牌子可以让你一个人随意进出。” 她听到一个人就知道,甄复还是防备着她会带余浕离开。 在书中甄复就是一只老狐狸,现在接触了发现确实是一只狐狸,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 不过她还是欣然接受,毕竟她现在也杀不了余浕,慢慢拖着,再找准时机。 地牢内的余浕听着两人离开的脚步声,看向一侧正安静站着的人。 黑暗之中那人身形窈窕,朝他恭敬行礼:“君主。” 余浕凌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模样分明就是方才离开的莫如月。 “你怎么知道我被关押在这里?” “您的追杀玉令时隔百年再次被人摘了,我们的人寻着那人的踪迹到了天云鉴。” 追杀玉令? 余浕想到那个假甄恬,没想到她一点灵力也没有,也敢追杀他,真的胆大包天。 “就是今天那个女人。”莫如月看向他布满红痕的脖子,眼中都是恨意,“如月一定会给君主报仇的!” 余浕没有应这句话,而是问:“本君要你寻治疗双腿的办法,寻到了?” 被关在这里之前,他一直在寻找办法治好自己先天残疾的双腿,却没有所获。 “寻到了,之前我没有收获,三个月前来到甄家潜伏想搜索一番,无意发现与他们交好的沧州慕家藏着一株稀世的生骨花,但是慕家与我们妖族向来不合,定然不会给。” “告诉甄复,甄恬的情蛊在沧州有解。”余浕心里有了计划,“本君获得生骨花,便回妖族。” 莫如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顾虑:“君主地牢上面是无解的上古封灵阵法,您怎么出去?而且君主身上的龙脉现在又在假甄恬身上,龙脉收回还需要跟她……” 她没敢继续往下说,因为余浕脸色难看起来。 “做好你分内的事。”余浕语气冰冷,听到了地面有声音,提醒道,“有人来,你先离开。” “是。”莫如月说完便隐入黑暗,等地牢门打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 余浕看着两人进来,是刚才跟着甄复到地牢的人,他们将满是他鲜血的地牢清扫干净,又在地上铺上柔暖的毛毯,这才从乾坤袋摆出一张大床,正对他而放。 这场景看的余浕脸都黑了。 两人一边摆放东西,一边聊着:“我们这大小姐羞辱人可真有一招啊,把人给睡了,还在一旁舒舒服服地睡觉,我看了都要气死了。” 另一人看向一旁放着的刑具,啧了几声:“大小姐花样肯定玩的不少。” 这话一处,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余浕隐在昏暗光线下的脸,看的目光滞了下。 “难怪大小姐把持不住,我都有点荡漾了。” 余浕抬眸望着说话那人,一双异瞳带着杀意。 “荡漾?想跟本小姐抢男人?”女孩轻慢的声音从入口传来。 余浕没转头,听语气就知道是离开不久的云词。 云词吹了声不正经的口哨,晃着木牌走到里面,一把甩到了说话的那人脑门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她笑着问:“还荡漾吗?” 两人吓得一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说:“不,不敢!” “敢的话,我要你们跟畜生一起荡漾去,滚吧!”云词踹了两人几脚,把他们踹出去了。 这两人急忙跑路,但是刚跑出地牢,感觉便呼吸一紧,脖间隐约黑气缭绕。 想挣扎却没了半点力气,只能摔进池塘,彻底沉入底,而方才扼住他们喉咙的黑气如空气般散了干净。 * 云词把两人赶走,就感觉后脑勺发凉,转头看到正闭着眼的余浕,他微垂着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侧脸,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在光线下诱人失神。 但是她想到自己刚才,本来打算跟甄复去找温酒问一下余浕的事。 但是她一踏出花园,眼前突然一黑,连耳朵都听不清任何声音。 她顿时就想到余浕在自己离开时那一声冷笑,急忙回到花园,果真一进入花园她眼睛和耳朵都恢复过来。 一出去,她就变成小聋瞎。 她只能借故让甄复先走,自己在花园里来来回回,进出了五六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在心里肯定了是余浕的龙脉搞得鬼,不得不原路返回。 现在她瞧他不动声色的样子,走到他面前,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入了他的鼻息。 余浕缓缓地睁开眼,眼睛望着她,神情跟之前一样是平静,但是云词却隐约看到他左眼的黑眸透着暗红。 她记得余浕的异瞳是有原因,他是苍龙与邪妖的后代,生下来便有残缺,一是双腿残疾,二是天生异瞳。 喻示着他天生可入神亦可入魔。 双眸彻底变红,也说明他身上最后的神识消散,彻底入魔。 她又看他的左眼,好似那抹红是错看,现在只有漆黑如墨的底色。 云词觉得自己想多了,余浕要在书后期才会入魔大杀四方。 余浕见她一直看自己,也不知道说话,懒得理她,重新闭上眼。 他身上的龙脉不在,体内的魔气没了压制开始汹涌失控。 但是刚闭上眼,她冰凉的手就抬起他的下巴:“你的龙脉是不是会控制我跟你的距离?” 余浕薄薄的眼皮一掀,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想知道?” “对啊。”她点头,要是真的不能离开他身边,那她去哪里都得带着他了。 但是只见他微低头,鼻尖要触碰上她的额头般,温热的呼吸落下:“除非你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 云词脑海警铃大响,她明白自报家门就是等着仇家复仇,所以杀手生涯多年,她已经换了无数个代号,以至于同行见到她都不知道喊她什么,都是喊那个谁。 她微笑地看着他:“我叫瑟瑟。”报仇就找她。 色色?他脑海冒出这两个字,原来有人真的可以做到人如其名。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甄恬,难道你一眼就看出我跟她的不同?” 余浕眼中都是轻讽:“确实,你跟她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要我的命,而你……馋我的身子。” 云词感觉这是天大的误会,认真道:“我没有,刚才是形势所逼,而且我这么正经的女……” 余浕微扬起脖子,她看到他脖子还没消的痕迹。 云词:“……”好叭,是就是吧。 她咳了声,自知理亏乖乖地坐到自己床上,趴在柔软的被褥上,觉得余浕这条反派龙真不友好。 好歹自己那么做也是为了帮他消除了情.欲。 不过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也有办法知道。 刚才她蹲在花园怀疑人生的时候,用传音镜跟温酒联系了,问了他龙脉的事情,但是他说只听过苍龙一族,他没有了解过。 然后带着温怀钰到花园,丢下一袋子书,说他们要先离开,找到真的甄恬就来带她走,还给她留了一半甄复给的赏金。 她从袖口拉出一个乾坤袋,她没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书。 现在打开袋子,伸手往里面摸了摸,摸出一本书,翻开认真地看了眼。 嗯,是一本春.宫。 她瞅了眼余浕,莫名有种在大庭广总之下搞黄.色的羞耻感。 匆匆翻了几页,急忙塞回去,从里面掏出另一本。 余浕听到了她的动静,抬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她手中的书名——征服龙族少男手札。 余浕:“……” 6. 六只崽 云词看着书名觉得新奇,下意识地翻开了,还没看上几个字,就感觉四周的冷风嗖嗖地往她身上刮。 抬头一瞧。 余浕正一脸‘你果真对我有所图谋’的神情。 云词愣了下,低头看书又看他,反应过来,余浕如今的年岁也算是龙族少男,轻咳了声,淡定地将书放回去:“拿错了。” 她随手从里面再掏出一本,一瞧书封上‘饲养龙族幼崽’六个大字:“咳,也不是这本。” 她不甘心再次埋头往乾坤袋里找书,看到的书不是龙族幼崽启蒙,就是引诱龙君法则。 所以……温酒这人修的真的是无情道吗! 余浕看她丢在地上的书,轻讽道:“色色,你果真不怀好意。” 云词感觉最绝望的时刻不过如此,自暴自弃地躺平:“我不是,我没有,我是正经纯洁的好姑娘。” 但是明显,被困在她对面的男人以一个‘呵’,表明了不相信她的实话。 她也懒得解释了,继续找自己的书,希望能从中找到一本可用的。 书中对苍龙一族的笔墨很少,她知道的也是了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她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书中,好不容易找到几本有用的,掏出来飞快地翻看起来。 但是她看的睡意沉沉也没看到有关龙脉的内容。 不由地从坐改趴着,打了个哈欠,侧头看正闭着眼眸的余浕,还是打算走捷径,语重心长地说:“余浕,做人有时候帮助他人解答疑问会快乐很多。” 余浕听到她的话,眼皮都没动,悠悠地来了句:“我是龙。” 云词:“……” 她一时无话反驳,知道这狗龙不会跟她说的龙脉的事,只能愤愤地继续看书。 余浕轻嗤,耳边是翻得哗啦作响的书页声,似乎将地牢长久来的寂静给打破了。 他长睫微微颤动,沉了一口气将分散的心神收起,平复着身体内汹涌的魔气,沉心修炼。 自从龙脉离体,体内一直被封锁的魔气失了封印,开始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体内流走。 也不知道是他身上魔气太重,上古封灵阵对他的压制削弱了一半。 他还需要一晚,便能挣脱锁住他的玄铁。 天云鉴迟早会在他手中覆灭。 而正躺在他不远处的女人,他也有的是办法折磨。 云词正瞥到苍龙的字眼,就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她扯过被子瑟瑟发抖,看了看四周,心想,这地牢是不是漏风?怎么寒意一阵阵的。 眼睛扫了个遍,没看到破损的地方,不是很放心地收回目光,朝余浕问道:“你冷不冷?” 余浕没搭理她,但是她看他的衣服之前被她扯得凌乱,有些过意不去。 好歹现在也是同一个地牢生活的人,她将床上柔暖的小毛毯拿起来,走到他面前。 余浕感觉她的靠近,还没睁开眼,就感觉柔软的毯子直接兜头给他盖上了。 他的视线被毯子挡住,四周都是桃花香,拧起了眉心,一个小药尸身上的气息都这么春.情。 云词急忙将盖过头的毯子扯下来,小心地拢在他脖子上:“怕你冷,也别太感动,只是举手之劳。” “滚。”他眼眸横了过去,没有任何的感动。 云词知道他又生气了,只觉得这狗龙活该冷死。 自己灰溜溜的滚回了床上,缩在被子里继续往下看书,完全没注意到余浕恨不得把身上毛毯烧穿的眼神。 他每次碰到这种毛绒绒的东西,全身就奇痒无比,强忍着脖间传来的麻痒,将心里折磨她的手段回想了一遍,才能静得下心来。 云词只觉得后背又开始发凉,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蚕蛹,一瞬不瞬地盯着书中的内容看。 她没想到这本奇志怪谈中,真的写了苍龙一族的事。 说苍龙全身上下都很危险,除了他们身上鲜血不一样,用后有奇效可增修为,她想到在书中甄复将余浕偷偷关在这里没杀他,确实是因为他每半个月都要放余浕的一次血,来增进他的修为。 但是她之前咬他脖子舔的那滴血,好像没什么用。 “龙脉呢?”她继续往下翻想知道龙脉的线索,视线最后落在一行字上。 龙脉受于主,可控人,可限距,可锁情。 前面两个她能理解,后面一个她就不理解了。 锁情是什么意思? 但是下面并没有具体解释锁情是什么意思,只是说龙脉对苍龙来说很重要,若是离体一个月,龙体就会变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她看到这句话,把书丢在一侧,觉得可以先摆烂一段时间,只要她拖着不给余浕龙脉,等余浕变成小菜鸡。 她的追杀玉令任务依旧能成。 云词感觉自己的“钱途”十分光明,安心地躺下睡觉,一点设防也没有。 毕竟这个地方天云鉴没几个人知道,只要余浕不杀她,比在外面睡安全多了。 她放心地拥着被子侧过身呼呼大睡。 没了她的动静,地牢再次陷入安静,四周明亮的烛火曳曳生辉,笼罩在两人身上。 * 初春的深夜带着凉入身体的寒意。 云词却感觉自己身体热的厉害,浑身的血液在躁动,身体是钻心刺骨的疼似乎在等着什么纾解。 她的意识瞬间就清醒过来,想到了自己在天药阁呆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感觉,燥热和疼让她喘不过起来。 当时天药阁的人端着一碗药强灌到她的嘴里,才平复了她身上的不适,也不知道是什么药。 喉头涌上血腥,她拼命地压制下去,却于事无补,起身扑在床边便吐出一口血。 明亮的烛火照亮了地面那一滩乌黑的血。 她看着地上的血,怔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具身体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下意识地去看余浕,想问他自己怎么回事,只见他半张脸隐在明暗的光线交界处,本来苍白的唇带着饮血般的深红,眉目隐在暗处阴鸷邪气,似有黑气缭绕。 云词感觉不妙,一股劲风袭来,她往床侧一滚躲了过去,但是四周墙壁的烛火却骤然一灭,整个地牢再次陷入了黑暗。 黑暗之中她安静地伏在床上,听着四周的动静,心里隐约觉得是余浕要挣开困住他的玄铁。 果真下一刻,漆黑的地牢内听到铁链晃动的声音,尖锐刺耳。 把她吓的一抖,急忙说:“余浕,你别别冲动!锁着你的是玄铁,你越挣扎它们越紧,小心你被四分五裂。” 但是黑暗之中只传来他如叹息般的笑:“是吗?那本君死不了,是不是你死?” 云词一听,感觉脖子有点凉,但是想想自己本来就是尸体,好像死不死都一样,顿时就不凉了。 刚想坐起来,四周的空气骤然飞速地流转,凝聚在一处将她连人带床都拖到了余浕脚边。 仰头间,她看到他两只暗红的眼睛死盯着自己,在漆黑之中格外的亮眼。 他入魔了。 云词这回是完全傻眼了,现在的剧情跟书中完全不一样啊! 她明明记得余浕要离开天云鉴,后续还要经历各种背叛,才会彻底入魔,现在怎么就入魔了! 但是余浕已经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身上的黑气像是浓重的雾将她裹挟进去。 她被卷入了只有她和他的小小天地,没有床,也没有困住他的铁链。 云词意识到这应该是余浕的识海。 是万物可虚可识,可生可死,均在他一念之间的识海。 识海四周都是魔气,流入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全部汇聚在藏在她后颈的龙脉之上。 龙脉像是受了刺激,像是蛰伏的巨龙猛地苏醒,从她的后颈往下涌出一股暖流,似乎在她身上注入汪洋如海的灵力,充盈着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张开手心,看到手中蓄积的灵力在半空化成水滴,落下成朵朵水花。 她看着滴落下的水花,反应过来这是余浕的灵力,而且这股力量根本不受她控制。 云词忽然明白过来,他是想借用自己的身体用他的灵力,帮他挣开玄铁! “上面还有阵法,你就算挣脱了玄铁也出不去。”她朝他认真说,希望他不要发疯了。 这男人发起疯来,太可怕了。QAQ 余浕却无动于衷,只是望着她身上涌出的灵力,轻喃了声:“还不够。” 他话一落,她就被力量牵引直接撞入他的怀里,惊慌地抬头,只见他掌心压着她的后颈,不允许她动弹半分。 龙脉现在涌出的力量还不够,他需要给龙脉更多的刺激。 “你要干嘛?”云词看他靠近的脸,感觉事情不好收拾了,自己的意识到他识海,他要她死,还是要她死去活来都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当然是……”他低头凑到她的后颈,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地抵在她发热那一处,低声说,“一咬还一咬。” “这可不兴还啊!” 可是他动作比她喊的快,他咬人的技术比她好,一咬便破了,疼得她眉毛都拧在一处。 藏在她龙脉应该是感受到了她主人的气息,猛然剑释放更多的灵气,把她虚弱的身体冲的眼前发昏。 她的手紧紧地掐着他的手臂,一副你不让我活,我就让你死的架势:“我要死了!放我出去!” 余浕见目的达成,抬起头,唇边还带着她的血,冷呵了声,伸手推她出了自己的识海。 她从半空摔倒了床上,摔得她气息奄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周汹涌的灵力和嚣张肆意的魔气纠缠在一处。 困住余浕的四根玄铁在两道强大的力量下铮铮作响,像是死前不甘的嗡鸣,最后啪的几声,四根玄铁碎成了粉末。 整个地牢都在颤动,但是片刻又归于平静。 余浕没了禁锢,本来残疾的双腿也失去了支撑,要往下掉,他手直接撑着床边,坐在了已经彻底傻眼的云词的身边。 阴恻恻的目光死盯着她看。 好像在思考怎么弄死她比较妥当。 云词咽了咽口水:“……我觉得,我们都是互咬脖子的情分了,可以留我一条小命。” “我觉得,你折辱我的事,一条小命不够还。” “……”好过分哦。 她干干地笑了几声,急忙往一侧滚过去,打不过就先跑,反正他双腿不便,四周还这么黑。 她一边麻溜地顺着墙根,摸索着往外走,一边防备着还坐在床边的余浕。 正要摸到入口时,手摸上的温热东西。 再往上,诶,一根,两根。 这是什么玩意? 然后听到余浕恐怖至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摸够了吗?色色。” 云词趁黑看了眼自己手的位置,嗯,两腿之间…… 7. 七只崽 云词悄悄收回手,小声道:“摸够了。”也数清了。 “好摸吗?” 她还没来得及摇头,脖子就被他冰凉的手死死地掐着。 呼吸被压住,她艰难地说:“等会,等会。” 余浕看她挣扎的模样,手松了些:“还想说什么?” “我帮你弄掉上面的封灵阵。”她指了指地牢上方的,“上古封灵阵会压住你身上的龙脉,你身上的魔气虽然很强大,但是你刚摧毁玄铁,再用会走火入魔的。” 她说的这句话,大部分是瞎说的,她只是想到他刚才是先用了魔气,若是魔气能将阵法破了,按照余浕的脑袋肯定会先破压制自己的阵法,而不是先将玄铁弄断。 余浕看她的眼睛,黑暗之中依旧能看到里面的光芒和无畏。 现在他发现她跟甄恬最大的区别是眼睛。 甄恬的眼睛没她明亮。 掐着她脖子的手彻底松开,云词跌撞在石壁上,还没缓过神来,脸侧就被他的手指抚上。 他似乎想将她的脸皮撕下来,指腹重捻着她肌肤,擦红了一片。 虽然她容貌不是自己的,但是这张脸的还是自己的啊,她只是吃了温酒给的药,又没贴人皮。 余浕应该也看出来了,收回了手:“看来你的易容还不是普通的。” “是啊,花了我五百金灵石。” 余浕抿着唇:“你的真容。” “那个人说要要用药才能褪去。”这话她没有骗人,温酒应该是防备她临阵脱逃,专门不把解去易容的药给她。 余浕神情平静,没看出什么高兴还是生气,只是捻着指腹那一点细嫩的触感。 云词靠坐在那里,后背已经满是虚汗,见单手撑着墙壁支撑着身体,急忙狗腿爬起来,想扶着他:“我送您坐下。” 但是他躲开了她的手,瞬间就坐到了床边。 她惊讶看着上一秒还在自己身边的人,下一秒就到了床边,想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自己明明看到他坐在窗边,下一秒就摸到了他身上。 瞬移都能用了,看来没有玄铁禁止着他,自己想跑都跑不掉了。 只能老老实实地走回到床边,然后就看到他已经安稳地躺下,身上盖的还是她的被子。 云词:“?” 作为一个这么牛逼的人不应该有点‘不碰别人东西’的设定吗? 明显余浕这人再厉害,他该抱着她的被子睡觉,还是抱着了,还十分无情地说:“敢跑弄死你。” 云词也没有跑的想法,在哪里都是危险。 她跟温酒来这里,不过是想趁着余浕被关在地牢虚弱的时候弄死他。 没想到一切都不跟剧情走,她现在直接躺倒在他身边,有气无力的:“我也困了,睡觉吧,好累,其他事明天说。” 一晚上先是吐血,又是被他咬脖子,刚才还无意占了他的便宜。 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现在更是虚的不行,在他身边躺好,想扯个被子盖一盖。 但是被他的无情铁手扯回去了。 “你睡那边。”他指了床另一侧。 “我现在虚弱到动一下就会死,不会占你便宜的。”她往被子旁缩了缩,伸出手扯过一个小角盖子腹部,含糊地嘟囔了句,“真的不会。”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她没了声音,连呼吸都没有,手却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胸口。 余浕:“……”信了你的鬼话。 他手一挥把她平移到了床另一侧,昏暗的光线下看到她紧蹙的眉心,还有额头的汗珠。 眸光微闪,最后还是侧过身拉过被子,兀自闭眼进入自己的识海将紊乱的魔气和灵力给压住。 等他将识海中残存的灵力纳入身体,睁开眼看向不知道何时挪到枕旁的女人,她的小手十分执着地揪着那一点被角盖住肚子。 余浕面无表情地将被子丢到她身上,自己坐起来,手轻挥一盏残存的蜡烛亮起,将空旷的地牢照的微弱。 他看着之前困住的地方,又抬头看向上方,伸手一道强悍的力量直击过去。 上方便显露出一道银白的阵法,像是星宿运转,将他的力量挡的结结实实。 上古的封灵阵果真不同凡响。 他重新躺下看着上面流转的星光,闭上眼将整个花园的布局都在脑海过一遍。 他现在已经破了玄铁,今夜没有震动甄复,但是天一亮他肯定会来看这边的情况。 所以他需要尽快找到这个阵法的阵眼,离开这里去往沧州。 这时一直安睡的云词,突然伏起身,趴在床边又吐出一口血。 她按着心口,这里没有跳动,却能钻心的疼,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煞白。 一晚上吐两次血,她有种要随时飞天的预感。 “你是药尸没有天药阁的秘药续养身体,吐血三天就会身亡。”余浕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词擦了唇角的血看向他,四周只有一缕火光,光全部落在他的脸上,好似笼罩着暖光,将他身上的寒意照暖了几分。 “哦,不对,你已经是尸体了,死了也只是回归正道。” 云词:“……”照暖个屁! 她偷偷地白了他一眼,感觉没有吐血的想法了,继续躺下:“那我要怎么做才能续命续的久一点。” “先把阵法破了。”他指向上方的封灵阵。 他寻不到这个阵法的机缘,或许她能寻到。 毕竟他之前也未想到将龙脉从身体抽离,释放体内的魔气来挣脱玄铁链。 他感觉眼前的人是个变数。 云词听到破阵法,眼里的光瞬间熄灭,刚才是为了保命胡说的,现在被赶鸭子上架,她只能装成再吐一口血,好让他怜香惜玉。 但是明显眼前的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你的血不会再生,吐了就没了。” 她微笑将要涌上来的血咽回去:“你先告诉我阵眼大概是什么样的。” 余浕躺在那里斜视着她:“本君知道,还需要你去?” 云词摊手:“你不去那我躺会再去,我现在真的好虚弱啊。” 她作势要躺下睡个回笼觉,但是下一刻衣领就被他拉起来:“一起去。” 余浕不想再拖,天亮之前破阵离开最好。 她看着他,满脸不解:“嗯?你能出去?” 然后她就看到余浕手压在他的眉心,一道黑气从他身上出来,缠上了她的手腕。 在微弱的光线下只见一条白龙正盘踞在她纤细的手臂上,黑灵灵的眼睛带着威严瞅她:“走。” 云词瞧他这奶呼呼的样子,伸手想摸他的脑袋,但是被他尾巴一甩:“想死?” 她撅了撅嘴:“这样不会被封印拦住吗?” “封灵印对灵力阻拦大,这是我的魔识。” 不得已,她只能在三更半夜的时候起床去干活。 她带着余浕化成的小白龙走出地牢,外面天色蒙蒙亮,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大亮了。 小白龙从她手腕落下,化成一团黑气,飞向屋顶,云词打着哈欠靠在桃花树下,眉眼都是困倦。 余浕站在高处将整个花园的布局看入眼中,便回到她的肩膀上:“先将那局棋盘解了。” 他感觉这里的阵眼不止一个。 云词走到棋盘桌前,借着月光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她身为杀手最擅长的是杀人。 玩棋局不太行,不过肩膀上还趴着一只小白龙,他肯定会。 坐下来就撑着下巴,拿上白子:“放哪里啊?” 余浕看她眼皮都要睁不开眼,从她肩膀下来,停在棋盘上,小爪子指向一个落子点。 她将白子放下,又睡意沉沉地问:“下一个呢?” “下一个可放左三。”一道温润如清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词满脑子的睡意猛地惊飞,动作却风轻云淡地抓起还在棋盘上的小白龙,迅速地塞进了衣领内。 8. 八只崽 余浕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塞进衣服内,少了一层衣服的阻拦,她身上的香将他包裹住。 他不敢动,紧贴着衣服尽量不触碰她的身体,但是空间有限,她只要稍有动作,还是会贴过去。 余浕感觉到她冰凉的身体,自己却莫名有点热。 “你是谁?”云词询问的声音传来。 余浕也很好奇,能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花园的人一定不简单。 “看来表妹真的不认识我了。”男人略带失落的声音传来。 表妹? 云词听到这个称呼,想到甄恬有个从小定下的未婚夫沧海月,算是她名义上的表哥。 因为他的父亲和甄恬的母亲只是继兄妹的关系。 虽然在书中沧海月对甄恬的感情,旁人看了都要说一句是真心喜欢她,但是云词却清楚,他是别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就是天云鉴。 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还是出现在这个时辰。 她看向走过来的翩翩公子,只见他一身白衣如月,身上书生气很足,脸上也是如沐春风的笑正望着她。 典型的衣冠禽兽样。 云词收回目光不冷不热地说:“不重要的人,自然就忘了记。” 说完没搭理他,自己拿着棋子玩,心里估量着他来的目的。 沧海月也没有在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了黑子:“表妹这个时辰在这里下棋做什么吗?” “那你不睡觉到这里来做什么?”她反问。 “一日之计在于晨,自然是趁着天地即将苏醒之际吸纳天地灵气。”沧海月的理由确实好。 他这人修炼一直很勤奋,但是没什么天赋,跟沧家其他三个儿子面前,他暗淡的没有任何光芒,除了他攀上了甄恬这根高枝。 她随便丢下一颗棋子,继续问:“你不在你的沧州好好呆着,跑我家来做什么?” 白天她也没听甄复说沧海月来了。 “我昨日听闻表妹找回来了,便连夜赶来看你有没有事。”沧海月也落下一子,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余浕咬她脖子是在识海,但是她身上还有红痕,在苍白的肌肤上很明显。 他手握紧了几分。 云词摸了下自己的后颈,淡定地说:“你来晚了,我情蛊发作睡了别的男人。” 沧海月神情有明显的怔愣,但是也是片刻,便愧疚地说:“是我没及时赶来。” 云词:“……”被带绿帽也能如此淡定? 是个狠人。 余浕这龙被她咬个脖子都要跟她同归于尽,贞烈的很。 她不由地感受了下被自己藏在怀里的余浕。 但是怀里好像没有东西,放在桌下的手摸了下腹部。 她刚才丢的急,也不知道把他藏哪里了。 余浕尽可能地远离她的身体,没想到被她一掌给压住,身体紧紧地贴在她柔软的腹部。 肌肤的触感隔着薄薄的里衣和他的身体相碰。 还能听到她肚子饿了发出的一声‘饥饿叹息’,咕噜~ 余浕:“……” 云词感受到了不同于自己体温的触感,想将手收了回去,感觉手心被小小地撞了下。 好像在催促着她将眼前的不速之客赶走。 沧海月见她一直不说话,便停下了下棋的手,望着她深情地说道:“表妹,我听甄伯父说你身上的情蛊沧州有解。” 云词感觉自己在地牢呆着这一段时间外面应该发生了不少事。 连情蛊的解法都有了去向。 “谁说的?”她问道。 她明明记得甄恬身上的情蛊未解就被余浕弄死了,什么时候沧州还有解决的办法了? “莫仙医说她以前听闻养蛊世家在沧州隐世,虽然我未听闻沧州有这样的人,但是那里人杰地灵,就算寻不到他们,我也有办法治好你的,明早便跟我去沧州好不好?” 云词只是打了个哈欠,没回答他的话,撑着下巴,半搭着眼江棋盘上的棋子随便摆弄,在心里琢磨着他的目的。 脑海这时冒出余烬的声音:“想办法要他离开。” 他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 云词跟他讨价还价:“那你要告诉我怎么续命。” 余浕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话,轻哼了声:“阵法破了,我可以给你多续五天性命。” “七天,还有不许动不动就要弄死我。” “想想我为什么要弄死你。”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云词想了想,看向刚占完他便宜的右手,回想了下刚才的触感,心虚地说:“隔着裤子呢,又没真干什么,你看看别人多大度。” 余浕:“……” 他这一世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 云词感觉自己脑出狂言了,急忙传音:“好吧好吧,那就可以偶尔想弄死我,一言为定。” 余浕没说话,她就当他默认了。 望着沧海月直接说:“我想一个人呆会,你去别处修炼。” “这要天亮了,你不回去休息吗?”他担心地询问。 云词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已经睡够了。” 后面三个字她故意说的意味深长,果真沧海月的脸色又是一变。 “还是你想在这里呆着,等我下次情蛊发作时趁机……”她话没说完,只是倾身靠近他的脸,甄恬长着一张魅惑天成的脸,微微一笑就要勾人心魄般。 沧海月像是被她勾到了,有些羞涩地仓皇起身,只是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披在她身上,说了句别着凉,便急匆匆地离开。 云词看他彻底消失在花园,想将余浕掏出来,低头一看就看到他正从领口爬出,雪白的龙身泛着淡淡的粉。 “诶,你还会变颜色吗?”她伸手想戳他的身子,但是被他一尾巴甩开。 他直接跳到了棋盘上,棋盘已经被打乱,他飞快地将之前的棋盘恢复过来。 云词见摸龙不成,只能托腮看他,现在天色比之前亮了几分,能清晰地看清楚他身上还泛着红点。 她凑近看了下,确实是长了不少红点,一时没明白这些红点是怎么冒出来的。 “你身上长了很多红点。”她友善地提醒道。 但是换来的只是余浕一道凶狠的眼神。 她抿着唇,试探地问道:“不会是我啃你脖子留下来的痕迹吧?” 余浕懒得搭理她,一具蹦跶不过三天的药尸,多争执毫无意义,专注地将黑白子放入棋盘之中。 云词见他不搭理自己,认定了是自己咬出来的,但是她看他龙尾也有,自己也没咬他后背啊。 目光不由地从龙尾落到了上面一点。 “想死吗!”余浕眼睛突然扫过来,带着杀意。 云词咳了声,觉得自己确实很过分,盯着龙的隐私部位看。 好变态哦。 但是人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倔强,她低头凑他面前:“诶,要不然你就把我想知道都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总盯着你看了。” 余浕将棋子丢她脑门,疼得她嘶了声。 “滚。”一个字,让她死心。 她趴在石桌上,困意沉沉地说:“你摆弄这些棋子没用吧,还不如直接武力毁灭,阵法总是靠着力量制衡。” 余浕的动作一顿,看向她,思索片刻才说:“确实。” 只是他毁了阵眼,封灵阵法异动肯定会轰动整个天云鉴,他需要将剩下的阵眼找到,同时摧毁。 阵法一破便径直离开去往沧州。 余浕没有任何犹豫,再次化成黑雾从棋盘离开,飞向高空。 云词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不知不觉眼皮沉了沉,她其实真的很累,身体像是回光返照的人一般,耳边都是让人难受的嗡鸣,心口又在隐隐地作痛,血液躁热不安,涌向喉咙。 她想到余浕说她身上的血不能再生,一时不敢吐出来,只能难受地压着自己的喉头,强忍下恶心,全身虚汗淋漓。 她将惨白如纸的脸埋进臂弯,强迫自己闭目休息。 一道冷风袭来,余浕落回到棋盘,他已经寻到了另一个阵眼,正想同她说。 就见她露出的侧脸,滑下连串的虚汗。 他感受到她的虚弱,眸光落在还搭在她肩膀上的披风上,空气中浮动的桃花香,多了一缕不相容的檀香。 安睡的人缩了缩肩膀,披风无风自落,露小半张脸压在臂弯,眉心拧的紧,大概是在强忍着什么。 他知道她要吐血了,果真下一刻她睁开眼,看到他,云词本来想吐血的动作硬生生的卡住了。 “我的血真的不能再生吗?不能我就不吐了。”她艰难地问道。 余浕唇角露出一点不冷的笑:“反正已经是尸体了,能不能再生有什么关系。” 云词愤怒:“你大……”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骂他,就跑到池塘边吐出了一口血,血混入池水,一下没了踪迹。 虚弱地爬回来,趴在那里朝他说:“你可以不给我续命,但先让我别吐血。” 但是在她苦苦哀求下,留给她的只有这条龙冷酷无情的离开背影。 渣龙! 她觉得这个世界果真不可爱。 下一刻脑袋就被砸了一下,疼的她龇牙咧嘴。 余浕没有显出形,声音从半空传来:“吐血就吃一颗补血。” 她看着滚到自己手边的桃子,看向一旁的桃树,这桃树不是还在开花吗? 她捧着大桃子,露出没见过世面的眼神:“你哪来的桃子?” “魔气催熟的。” 云词:“……”魔气是这么用的? 9. 九只崽 云词盯着被催熟的桃子,想了又想,还是抱着啃了。 她确实有点饿了。 这刚啃几口,刚尝出一些味就感觉地面猛地一颤。 在棋盘上的棋子纷纷抖动起来,像是被一股力量给制衡了。 她抬头去看,只见本来大亮的天又开始昏暗起来。 看来余浕真的打算直接暴力拆除阵法,只是他现在的情况暴力拆除真的不会走火入魔吗? 刚才他挣脱玄铁就已经有些失控了。 正想着就听到他朝自己说:“我已经压住其他力量,你把两个阵眼破了。” 云词假装没听到,埋头啃桃,她也没有灵力,怎么破两个阵眼? 余浕或许早就想到了她会这样做,一道杀意从头顶袭来。 云词急忙说:“我在想办法!” “立刻。”他没有时间去耗。 云词将桃子一丢,伸出手想看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余浕龙脉上的灵力,等看到掌心蓄积的强大灵力,心里松了一口气。 “怎么破?”她并不会使用这些力量。 余浕大概对她的期待有点过高,没想到她这么废物,沉默了片息,她感觉身后有一道压力,转回头就看到一个余浕的虚影,他站在她身后,满脸的不耐烦:“凝神。” 云词急忙凝神静气,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被他操控了。 强大的灵力从龙脉之处飞快地涌向手心,她脑海冒出一到灵印,手也飞快地结成势,最后打向那个棋盘,天地突然电闪雷鸣,地面晃动起来,棋盘却只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棋子像是锐利的刀,带着杀意飞袭而来。 她没能完全躲过,几颗棋子划破了手臂,殷红的血浸透了衣袖,从高处滴落在地。 余浕看她受伤想将她拎到别处去,就听到她拧眉认真道:“这个阵法会反击,你袭向它的力量有多大,它会加倍的袭击回来,我们可以借力先破第二个阵眼。” 她说完没等余浕的回答,手再次结成一道法印,比上一次更为汹涌的灵力猛地冲向棋盘,瞬间狂风席卷而来,将满树桃花吹得到处乱飞,天边再现惊雷,这回却是直劈而下。 “第二个阵眼在哪里?”她急声问。 余浕知道她的目的,拎着她飞向第二个阵眼,脚一踏上,惊雷便来势汹汹地砸落过去。 第二个阵眼瞬间就被惊雷强大的力量碎了彻底。 两人从惊雷下逃出来,只见一直纹丝未动的棋盘,大概没了第二个阵眼的协助,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云词正得意洋洋要他夸自己,就看到有不少人从远处来。 不用想也知道来的人都是天云鉴的人。 她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应该和余浕勾搭在一起,急忙说:“快点破阵,我们现在这样不能被他们看到!” 余浕却依旧不紧不慢地问:“什么样?” “狼狈为奸样啊!”她贴切地形容道。 余浕:“……” 他半眯着眼,真想进她的识海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 云词见他不搭理自己,便再次想去摧毁这个阵法,好早点解决,不至于被抓个现行。 但是她还没抬就感觉自己又被他控制了,正不解,后背涌上一股暖流,蓄积在她的心口,瞬间她感觉虚弱的身体像是注入了生机。 身后的人微微垂首,声音低沉朝她说:“答应你阵法破了,给你续命三天。” “诶?不是七天吗?”她回头提醒。 “哦,垂涎本君身子扣四天。” 云词:“?”我他妈早知道不看了! 她想骂人,身体去被他直接从高空推下去坠落在桃花树下,顿时反应过来,这人要自己跑路了! 果真她见余浕的虚影化成四周环绕的黑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棋盘,只听到嘭的一声,整个花园瞬间就成了废墟,高空突显漫天星辰,但是转瞬就消失不见,显出晨曦的光。 封灵阵法毁了彻底。 而余浕也没了踪影。 赶来的天云鉴众人看着裂痕遍布的花园,以及悠悠飞落而下的桃花瓣,都是面如死灰。 没人会想到仅仅一夜之间,余浕毁了玄铁和阵法。 甄复死死地握着拳头:“怎么回事!甄恬呢!” 云词此时正被桃花埋了一半,听到甄复的声音,她急忙闭上眼睛,在心里骂了余浕无数次,这渣龙阵法一破就跑了,把烂摊子丢给他。 走前还说,若是想续命,就去沧州寻他。 “她在那里!”沧海月的声音传来。 云词急忙闭着眼睛装死,现在的情况她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 甄复看到桃花树下双眸紧闭的女儿,急忙弯腰去碰她的鼻息,惊得手收了回去,急忙说:“把她送回去,要莫如月将人救活!” 云词没想到自己没有呼吸这一点也能逃过一劫,更加安稳地装死,任由沧海月将她带回了房间。 莫如月收到消息便匆匆赶来,坐在床边,手腕便被她搭上。 云词心里一惊,担心这个人看出什么破绽。 但是只听到莫如月说:“沧公子,你先离开,我要给大小姐疗伤。” 沧海月匆匆离开,把门关上,屋内便一片寂静。 云词却不敢放松,莫如月这个人在书中是很厉害的神医,确实有把死人医活的本事,当然也有发现她是药尸的本事。 正想着要怎么解决眼前的人,银针刺入穴道的微痛感让她收回了心神。 莫如月一直没吭声,安静地施针,云词却觉得每一针下来,她有种性命受到危险的感觉,眉心有了压迫。 她要插入她的眉心吗? 云词这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杀意,感觉针尖碰上皮肤,正犹豫要不要睁开眼,后颈一热她感觉身体蹦出一股力量将银针弹开。 莫如月呼吸沉了下,死死地盯着护着云词的灵力,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君主会任由龙脉的灵力给他人用。 她将手中的银针收入掌心,针尖刺破了掌心,却不觉得疼。 云词一直没听到她的动静,以为她离开了,下一刻脸颊被她捏住,塞了一颗药让她咽下。 药丸的苦涩在舌尖晕开,云词没敢咽怕她毒死自己。 “不想死就吃了这药。”她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云词心想她果真看出自己是装的。 随即睁开眼望着她:“这是什么药?” “君主说要我续你三天性命,他护住了你的心脉,这药能让你如正常人一样生活三天。” 莫如月的话让她咽下口中的药丸,眼睛却直瞅着她,想到她口中的君主,问道:“你跟余浕有一腿?” “胡说八道!君主怎么是你可以胡乱造谣的!” 云词感觉这姐姐有点古板了,一口一个君主,看来对余浕很尊敬。 要是知道自己对余浕做的事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正想着,肩膀的衣服就被她扯下来露出后背。 “你干嘛?”云词急忙拦住,但是被莫如月打开。 “给你扎针。”她说完一眼就看到云词后颈的红痕,眼眸微垂遮了情绪,专注地扎针,等三针落下。 云词感觉鼻腔一热,有热气呼出。 她不敢置信地伸手碰了下自己的鼻息,真的是呼吸。 转头望向莫如月,眼中的防备变成了崇拜:“姐姐,你的医术好厉害!” 莫如月从未被人这么真诚地夸奖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话,将扎在她身上的针取下来,说道:“你需要继续装昏迷,到时机了我会带你去沧州,甄复那边我会给你迂回。” “去沧州做什么?”云词不解,书中好像没写沧州。 “你说呢?”莫如月不是很友好地反问。 云词想到余浕离开时说要她去沧州找他,看来是想要拿走她身上的龙脉,毕竟余浕的龙脉不能离开龙体太久。 但是她的目的就是拖着不把龙脉还给他,这样她才有机会完成追杀任务,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现在余浕离开了天云鉴,等龙脉一回到他的身体,他就会大杀四方。 而她之前这么折辱过他,肯定难逃一死。 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沧州?”她试探地问道,想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时间准备。 莫如月没有明说,含糊道:“到时我会告知你,你只有六天的性命,若是不想死,就安稳地等着沧州之行。” 云词乖巧的点头:“我听您的。” 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看来去沧州的时间不会超过六天,她需要在这几天里想到对付余浕的办法。 莫如月没有再说,命令了句这几天都不许醒,说完便离开,还在门外叮嘱其他人她需要静养,不许打扰。 云词重新躺下闭上眼,想着如何利用自己身上的龙脉对付余浕。 想到之前看得那本关于苍龙的书,闭着眼将里面的内容反复回忆。 最后停在‘可锁情’三个字上,她涌上睡意的脑袋迟钝地想什么情啊?难道是男女之情吗? 但是还没想清楚,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屋内空无一人,她看向窗外已经漆黑。 她将自己怀里揣着的传音镜拿出来,急忙去找温酒。 但是温酒也不知道是过河拆桥还是有事在忙,没有接她的传音镜。 屋外传来脚步声,她听出来了是莫如月的,她急忙躺下装成还在昏迷。 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一起来的还有甄复和沧海月。 “已经四天了,恬儿还没醒。”甄复语气沉重。 四天?她睡了这么久吗? “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醒的。”莫如月柔声道,三人走到床前。 莫如月如常地诊脉,甄复见她眉心紧起问道:“仙医真的无解吗?” “我已经尽力了,只能吊着她一口气,若是要醒还是需借助沧家的洗灵池,将她被魔气侵蚀的身体彻底脱胎换骨。” 云词听着莫如月的话,心想这姐姐为什么要说沧家的洗灵池? “可是,洗灵池是沧家的禁地。”甄复有些为难,他知道沧家的洗灵池只有沧家本族之人可用,他们尽管沾亲带故,却没有那个资格。 “那只能看大小姐的造化了。”莫如月惋惜。 一直没吭声的沧海月大概知道自己的价值来了,也没有错失机会:“小姑夫,我与恬儿本就是未婚夫妻,侄儿愿意带恬儿去沧州向父亲请愿。” 甄复带他来就等着这一句话,一点推辞都没有,做足了戏:“那只能辛苦海月了。” “现在便出发吧,日出之前便能到沧州了。”沧海月说完便想上前抱起躺在床上的人。 莫如月急忙伸手挡住:“今晚我再给她稳固神魂,明早再出发也不迟。” 两人听莫如月这么说,只能应了声好便一起离开。 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云词这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坐起来问道:“我睡了四天?” “你的身体那晚消耗过多,昏睡几天正常。”莫如月居高临下地瞧她。 云词却感觉是她喂给自己的那颗药的原因,她不想自己多生事端,所以让她陷入昏睡。 睡了四天,那她还剩两天了。 “明天去沧州,一切听我的安排。” 云词笑道:“好,我一切都会听姐姐的。” 心里却想着到了沧州,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死余浕! 反正不是他死,就是她死! 第二天天一亮,云词就躺上了去沧州的飞撵,奔波了一路,入了夜才到沧州。 本来不多的时间,愈发地少。 沧海月将她和莫如月被安排在一处庄园,而他自己却回了沧家,说是先去向沧父说明情况,明早再来接她们回府。 沧海月一走,莫如月给她的住处设个结界也离开,大概是去找余浕了。 独留云词一个人在屋内。 她百般无聊地摆弄着传音镜,再次唤了温酒一声。 这一次温酒出现了,依旧是醉醺醺的样子:“小药尸,有事?” “有事有事,急事!” “一百金灵石,一切皆有答案。” 云词:“……”穷鬼! “关乎我的性命,先欠着。” “行,说吧。”温酒靠在那里喝酒,没个正行。 “我找到了余浕,还得到了他的龙脉,我要怎么做才能利用到龙脉,让他变得很虚弱?而且我也要死了,你知道怎么给我续命吗?” 大概是她说的太快,温酒那边顿了下,放下酒壶怀疑地问了句:“你得到了他的龙脉?余浕的龙脉?” “嗯嗯。”她急忙点头。 温酒这回眼睛都瞪大了:“你都有龙脉,想要续命还不简单嘛?” “怎么个简单法?”她隐隐有些期待,来个简单的办法确实好。 “苍龙本就是天生神龙,你又是欢情药喂养出来的药尸,若是得了他元阳浇灌自然能续命,或许还能脱胎换骨彻底活过来。而你只需要控制龙脉,让他变得任你摆弄不就行了?” 云词傻眼:“所以……你要我把他睡了?” 温酒嗯了声,云词义愤填膺:“我真的是个正经姑娘!” “哦?不续命了?” 她一身气焰消了干净,咳了声,翁生翁气地问:“那个,他要是没有元阳,二阳,三阳可以吗?” 温酒:“……” 十只崽 温酒也是许久没遇到这样‘正经’的姑娘了,有点哭笑不得:“无论是否有元阳,双修之法都能给你续命,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听到双修之法她就想到这不是一篇清水文,续个命都这么涩涩。 不过她想到跟余浕双修,感觉脑袋就发凉。 余浕这条贞烈的龙,要是被她按在床上弄得死去活来,那他第二天可能就把她毁尸灭迹了。 想想还是怂,睡他还不如杀他来的简单些。 搞钱比较重要。 云词朝他期待地问道:“那我要怎么控制他,才能让他任我摆布?” 温酒喝了一口酒,神情严肃:“嗯……梦里应该可以做到。” 云词死亡凝视:“刚才不是说简单的吗?” “说起来当然简单。” 她觉得温酒多半又喝多了,善意地提醒了句:“喝酒太多了不好。” 温酒难得听人关心自己一句,心情不错,紧接着就听到她说:“容易不行。” 温酒:“……” 温酒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对面就没了声音。 他低头看向自己脚边正抱着剑呼呼大睡的温怀钰,伸脚无情地揣了下。 温怀钰一脸懵,睁眼见自己师尊离开,急忙跟上问:“师尊,你要去哪里?” “找甄恬。”他怕自己找晚了,那小药尸真的灰飞烟灭了,那这欠的钱可要不回来了。 * 云词咸鱼一样地趴在床上,正在认真看之前看得那本有关苍龙的书,但是扯破了几个书角,也没看出一点有用的。 最后放弃将书一合,双眼无神,心想,温酒都想不出能控制余浕的办法,更别说自己了。 百般无聊地伸手掏出余浕的追杀玉令,指腹碰上余浕的名字,玉令先亮了一道光,晴天娃娃玉识就出现在她面前。 云词看着玉识感觉好久没看到它了,点着它的脑袋问:“阿飘,你怎么这么久没出来?” 阿飘是她给玉识取得名字。 阿飘大脑袋晃着:“余浕的气场太大,我不敢现身。” “那你现在出来干嘛?他等会就杀过来了。” 莫如月也出去一段时间了,随时都能回来。 阿飘像幽灵一样飞到了她的面前,小声道:“我是来告诉你,余浕要赶过来,你快跑。” 云词还以为要说什么了,兴致缺缺地将她挥开:“谢谢提醒,但这里有结界我跑不了。” 要不然她早就跑了。 “你有余浕的灵力,这个结界可破。”阿飘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她伸出手按照余浕之前教她的办法,凝神静气,手飞快地结成势,一道强大的力量便冲向了结界。 之间淡蓝的光一亮瞬间便碎了,连整个屋子都在晃动,瓦片从屋顶掉下来。 云词没想到还真的成了,推开门就想跑路,毕竟逃跑是讲究争分夺秒的。 但是门一开,就看到正在门外双手抱胸,看戏般看着自己的余浕。 他坐在轮椅上,一身藏青色衣衫衬得他清冷如月,俊美的脸上薄唇轻抿,微微勾起,一双红眸盯着她看,好似在掂量眼前的人够他杀几下。 云词看向自己肩膀,之间刚才还在她肩膀上荡秋千的小家伙,又消失了:“……”好吧,也是个小坑货。 她心里发怵迈出去的步子,往门槛里收,淡定地说:“我不想跑路,就是想看看你来了没。” 余浕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修长的指扣在轮椅扶手上,饶有兴趣地问道:“看到了吗?” 云词急忙点头:“看到了,你没事我就安心了,现在天色已晚,我先回去睡了。” 她说完就想把门关上,但是手还没来得及,一道黑气将她直接一绑,瞬间就动弹不得。 云词:“?”干,一点一夜情的情谊都不讲了吗? “把她带走。”余浕收了所有的情绪命令了句。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莫如月就出现,直接拎着衣领,把她拎起来。 云词脸对着地面,有种随时就要亲吻大地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余浕要带她去哪里,只觉得他们出了庄园,到了一处很静谧幽深的深林,四周都是浮动的银光,像是漫山遍野的萤火虫。 微微抬头就见遮天蔽月的雾气,在深林之中萦绕,跟余浕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他气息像是雪落的松林,清冽冷香,这深林之中都是一种类似淡淡的青草香。 没忍住吸了吸。 这还没吸几口,就看到他回头瞥了自己一眼,那一眼写满了‘你这个傻子’的意味。 她也看过去:“这空气是你的体香啊?我吸吸都不行吗?” 反正要被他弄死了,怼几句心里还舒坦些。 “本君只是想跟你说,现在春天到了,你闻到了都是这片深林动物发情的气息。” 云词:“……” 余浕大概觉得她还不够受伤,补了句:“也可能是动物粪便的味道。” “呕。”她想吐,但是被卡着脖子,实在吐不出来,只能继续犯恶心。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等她都要晃睡着了,余浕和莫如月都停了下来。 她抬头看过去,发现这深山的顶峰居然是一汪深潭,现在夜深黑黢黢一片藏着危险。 只有池中心飘着一盏孤灯。 余浕手轻挥,云词感觉身体一轻,往深潭里飞去。 她吓得急忙问:“余浕,你要活生生地把我淹死吗!” 余浕没回应她,正当她觉得自己要掉进潭水里,却感觉落在了实处,伸手摸了下是木板。 诶?她困惑地侧头,发现这居然是一艘大船。 还挂满了灯笼,所以刚才看到的孤灯这里来的。 她坐了起来,就着灯笼的光发现船四周好像有光芒浮动,也不知道是什么。 抬头远眺向还没过来的两人,心想,他们两不会私会去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本来平静的水面突然飞起一道水柱,对着她的面喷了过来,她没防备,被喷了个正着。 不用想也是余浕那个小气鬼做的。 余浕知道她在骂自己,没再搭理她,只是听半跪在地上的莫如月说:“君主,你只有今晚的机会拿回龙脉,没有龙脉压住你身上的魔气,就算我们明日去沧家取得了生骨花,也没办法治好你的双腿。” “嗯。”他淡淡地应着,眉目隐在暗处,看不出喜怒。 “君主……”莫如月目光看向深潭中心,心里却有些不安,“你要是不愿意用双修之术拿回龙脉,我可以帮你想其他办法。” 余浕抬眸看她:“若是个活人还能剥出来,但是她是个死人。” 他之前并未想到假甄恬不是活人,以至于到如今不得不出此下策的拿回自己的龙脉。 莫如月也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应承下来。 “你回去盯着沧海月的,明早本君与你汇合。”余浕没有再说的想法,自己径直往深潭中心去。 * 云词正啃着桌子上的桃子,跟上次魔气催熟的味道差不多,魔气催熟的更甜一些。 看到他坐在轮椅上进来,含糊地问:“你带我来这里毁尸灭迹吗?” 余浕将没看完的书重新拿到手中,悠悠地说:“我不对你做什么,你也活不过后天。”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再续前缘啊?”她凑到他身边,低着头往下看他,一双漆黑澄澈地眼睛还带着困惑。 余浕手里的书直接拍她的的脸上,冷冷地说:“提前杀了你。” 云词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什么时候杀?” 她好做好趁他放松要他命的准备 “看本君心情。”他靠坐在那里,神情寡淡,但是紧抿的唇能看出他此时并不放松。 一想到今夜他必须和眼前的人双修拿回龙脉,还需她心甘情愿才能行。 怎么引诱她犯色心是个难解的问题。 手中的书看了许久也没动一页,一只素白的手却突然戳到他的脖子:“你脖子怎么还有红点啊?不会是刚才……” 她的话还没说完,余浕的手就捏上了她的下颌:“是上次你给本君披的毛毯,再敢意淫本君跟别人,我现在就弄死你。” 云词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哦了声,明白过来当时他为什么要自己滚了。 果真厉害的人都有点毛病,居然对毛茸茸过敏。 她从怀里随便掏出一瓶药:“擦擦吧,我也不知道你对这个过敏啊。” 余浕扫了眼药瓶的字没接直接离开了,还不放心地用魔气把她的手脚给绑了。 “你绑着我,我睡哪里?”然后她才发现她不仅被绑着,还要睡地上。 因为这里就一个房间,一张床,看着大,其他房间都推不开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蹦回到余浕的床边:“你这船的房间怎么都打不开啊?” “坏了。”他淡定地指了不远处空出的地方,“你躺那里。” 云词:“……怜香惜玉一下好吗?” 余浕嗯了声,她以为有戏,然后就听到他说:“没听过这个词。” 云词:“!”文盲龙! 她知道他故意的,俯身直接将他盖在身上的被子席卷走,然后蹦去外面睡。 余浕看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刚才把所有的房间都封了,以为按照这位色色姑娘那无耻样,定然会说跟他分床而睡,没想到居然还离开了。 他对引诱姑娘这件事实在生疏。 手下意识握起,他觉得还需想其他办法。 云词也不是不想睡床,只是她怕余浕半夜刀了她,毕竟他可是心心念念要杀了自己。 她躺在外面的躺椅上,手摩挲着追杀玉令,还在想怎么绝地反杀。 孤男寡女,绝对是最好的刺杀机会,杀完就能跑路。 可是现在她在余浕面前就是小菜鸡,一点反手的能力也没有,犯愁地叹了一口气。 眼睛扫到放到桌上的药,看到药瓶上‘合欢药’三个大字,发现自己刚才拿错药了,伸手拿回来,突然想到了上次余浕在地牢欲.火焚身的样子。 很虚弱,很好拿捏! 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她记得温酒说她是欢情药养成的药尸,这点药要应该没有影响,直接将整瓶药倒进了自己嘴里咽下。 就看对余浕有没有影响了。 她要趁他中药,然后要他的小命! 十一只崽 云词嗑完药就艰难地起来,摸出自己的匕首,想找个东西给它磨锋利些,这样才能一击毙命的,要是太钝,他就会死的比较痛苦。 毕竟也是互相啃脖子的情谊,做人不能太过残忍。 但是寻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可用的东西。 余浕在屋内听着她在外面蹦来蹦去的声音,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你在做什么?” 余浕的声音从脑海传来,云词正打算出去的动作一顿,他还能这么清醒的说话? 药效没用吗? 云词陷入了怀疑之中,心想,难道药性不够吗? “没干嘛!睡不着溜达一下!”她高声回了句。 她急忙从怀里掏出所有的药,想看看还有没有药可以吃。 五六瓶药都是她从温酒那里薅来的,基本都是疗伤的药,合欢药还有半瓶,她又嗑了把,犯愁地想:“不会真的没用吧?” 要是没用她不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云词正丧气,绑着她手脚的魔气突然散了干净,余浕冷淡的声音也传来:“不许蹦了。” “好哦。”不用蹦跶着走路,她的行动更加方便,溜到他的房间门口,直接将门推开一条缝,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事。 入目却是乱窜的黑气,还有屋内地面燃气的火,空气都压抑万分,她抬头去看余浕,只见他神情冷峻。 脸色不见潮红,满是苍白。 “你怎么了?”她试探地问出口,一道强大的力量就冲了过来,她急忙往后退,眼见着门也嘭的一声关上。 明显,这祖宗不想她打扰他。 云词看着自己脚边被他那道力量砸出裂缝的船板,觉得此人真的恐怖如斯。 十分惜命地远离他的房间,走回到躺椅刚躺下就觉得有点热。 她看向四周紧闭的窗,心想,难怪这么闷热。 起身把窗户打开,但是这窗户开不了,她感觉这船整个都奇奇怪怪的。 她热的冒汗,只身走向船外,想去外面吹个风。 一出去就看到船四周是一道亮如白昼的光芒,本来漆黑的潭水下藏着一道阵法。 而船就在阵法中心。 她蹲下身,想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道浪便打在了她的脚边。 云词急忙往内站了站,仰头看向船上方,看到了萦绕的黑气,被这个阵法困住了。 难道他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会神智缺失,还会嗜血屠杀,现在这里就她一个活物,那不得是她祭天了? 云词看向从平静开始波澜四起的深潭,考虑跳进去狗刨到岸边跑路的可能性,整艘船却突然晃动起来。 她被甩在船板上,大片的浪冲了进来,直接把她浇的透心凉,一身的燥热都冷了下来。 眼见着又要打来一片浪,她急忙往往船内滚去。 刚滚去,亮起的灯笼瞬间全部熄灭,眼前一片漆黑,外面响了惊雷轰隆一声,劈下的闪电让黑暗乍亮。 云词倒是不怕这些电闪雷鸣,只是太黑了,她看不清四周的布局。 船也晃的厉害,身上没有照明的东西,只能摸黑往余浕的房间去。 她不能让他走火入魔,要不然真的要死在这里。 顺着记忆摸到了房门口,推开房门,她喊了声:“余浕,你没事吧?”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他粗重的喘息,紧着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到底干了什么?” 熟悉的语气和喘息。 云词眼睛亮了起来,这是起药效了? 她将一直准备好的匕首,藏于袖口,只要不犯地牢的话多的错误,再让他放松警惕刺杀成功的可能性很高。 “你怎么了?”她佯装关心地问,手却推开了门。 外面的闪电再次劈下,明亮的光从窗户透进来,她就看到余浕困在轮椅上,眼尾潮红,衣衫大开凌乱不已,大颗的汗从他脖颈滑下胸膛没入腰腹。 她咽了咽口水,感觉他就像从深潭里爬出来专门勾人的妖孽。 她心里蠢蠢欲动,心想,钱更重要,就算男色在前,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禽兽吧。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本来就燥热的身上,像是被点起了一把火。 她发现那些药对她也有影响,只是没余浕那么大。 躁热的血液在身体内乱窜,她呼吸都有些灼热,步子有些虚浮地走到他的面前,看到他靠坐在轮椅上虚弱到任人拿捏的模样,心里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回她要杀他。 藏着匕首的手在暗中之中碰上他的心口,瞬间匕首穿透他的身体,却没有流血而是化成一道黑气。 云词看着空了的轮椅,感觉不对,果真下一刻她腰间被一束,将她直接拖进了重重床帐之中。 昏暗的床内,她摔在了柔软的被褥上,而余浕却坐在一侧还在闭目凝神,衣衫穿的整齐,连发髻都没有乱。 她明白过来,刚才在轮椅上的是他的幻翔,他故意引她进来的。 “你想做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引诱她进来。 余浕睁开眼眸,密长的睫毛在潮红的脸上垂下阴影:“你刚才在外面做了什么?” 云词见他不回答自己,躺在那里打量着他,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她来余浕苍白的脸色被潮红覆盖,还沁着薄汗,心里疯狂斯哈,这男人真的在她的审美上疯狂蹦跶。 完全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色色!”他语气重了几分。 云词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喊的是自己,急忙点头:“怎么了?” 余浕闻到了她身上的药味,想到了刚才她掏出来的药,脸色骤然阴沉:“你吃了药?” 他还在想办法引诱她,她倒是先自己吃药了! 这一个问题和天边的惊雷一起响起,把她吓的一哆嗦。 她有种要随时狗带的感觉,急忙收了要扒了他衣服的眼神,抖着声音说:“额……我尝尝味。” 余浕:“……尝尝?” 她看着眼前压迫感十足的人,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逃命了,急忙胡扯:“其实,我只是单纯地寂寞了,想要吃药勾引你。” 她说完还故意眨了几下眼眸,只期待这能恶心到他,然后把她丢出去。 但是余浕却只是很可恶地笑,他弯腰,修长的指捏着她的下巴,猩红的眼眸望着她的面容:“是吗,色色。” 他眼神在昏暗之中像是深潭里的月光,清冷又温柔,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唇边。 云词被勾的疯狂咽口水,也不知道是刚吃的药起了作用,还是想到温酒说跟余浕双修能续命,她的手十分放肆地按在他的肩膀上,想把他压到了床榻上,然后狠狠蹂.躏。 但是想到余浕这么贞烈肯定不会允许旁人这么羞辱她。 刚想收回惜命的手,就看到他倒下了,她还顺势压在了他的身上,手都搭在他的胸膛。 两人的呼吸意外的交融在一处,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两人身上的药性。 余浕能感受到自己龙脉的蠢蠢欲动,它在催促他发情,余浕只想双修一次拿回自己的龙脉,若是发情了,他每次生了欲望必须和她一起交合。 这么看来今晚时机不对,他伸手欲推开她。 但是云词却觉得后颈热的厉害,鼻息间都是余浕身上的冷松香,浑身要烧起来般,她伸手扯了腰带,朝他迷迷糊糊地说:“我帮你解药,你等会帮我解,这药性太大了,不行了。” 她说完,余浕还来不及阻止她,脖间就被她咬住。 她后颈的龙脉像是察觉到两人的气息,亮出一道光,流窜在两人的身上。 余浕被身上热意烧的近乎濒临的意识,控制着自己不发情,想结束,却被那道光困在云词的身下,四周的桃花香浓欲地让人神志不清。 她炙热的呼吸从他的后颈攀上了他的唇畔,她满眼迷离伸手勾上他的后颈,嘟囔了句:“怎么咬不破啊?这里软软的,肯定很好咬。” 她说着指腹便压在他的唇上,低头便咬了上去。 轻软的唇贴过来,余浕心里的弦彻底绷断。 满屋的桃花香被冷松覆盖。 没有远离的莫如月看到天边的惊雷和闪电渐渐停下来,知道君主还是跟那个女人双修。 她站在岸边,看向深潭中心,神情突然一变,她闻到了空气之中的气息。 那是苍龙一族发情的气息。 她拧起眉心,知道计划失败了。 * 海浪翻腾了一夜,船晃动了一夜,在破晓时才平静下来。 云词蜷缩在他身旁,手臂都抬不起来,嘟囔了生:“你是想活生生地谋杀。” 她要累死了,一晚上不带停的,还是同一个姿势,命没续几次,她就要先死了。 伸手扯过被子,爪子却摸到他的手臂,睁开眼,看到上面自己的牙印。 讪讪地松开,抬头看向也闭着眼的余浕,他神情平静,脸色也不错,至少不苍白了。 但是按照他的性子,被她睡了一遭,不应该这么平静,她抓着被子担心地问:“你不会想同归于尽吧?” 余浕伸手扯过被子把她的脑袋也盖进去:“闭嘴。” 她一出声,昨夜的事都历历在目,他从未与人双修过,抿着破了唇角的嘴,神情凝重。 而且一夜过去,他的龙脉并没有完全回来。 他自己知道原因,苍龙一族为了繁衍子嗣,龙脉会控制龙体的发情期。 他昨晚没控制住,被龙脉刺激提前到了发情期,龙脉若是在旁人身上,只能过完发情期才会回到龙体。 云词从被子里钻出来,安慰道:“你就当你情我愿,我续命了几天命,你身上乱窜的魔气也平复下去了。” 余浕被她这么提醒,感受了下身体内的魔气,确实平稳下来。 这么看来,尽管龙脉没全部回来,但还是对他身上的魔气有压制作用。 只是…… 他侧头和她的目光相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还得跟她双修。 十二只崽 云词见他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看什么,目光从他的眼睛往下移,最后落到了他的身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余浕现在听到她说这句话,头皮就发麻:“不能。” 但是明显这两个字没有震慑力。 “昨夜是你的元阳吗?” 余浕:“……”果真。 他沉默地闭上眼,当做没听到,能盯着他私密处看的女人,果真什么话都问的出来。 但昨夜确实他从未经历过的场景,跟一个女人在昏暗的床帐内耳鬓厮磨,凌乱的发丝交缠在一处,交融着气息,掌心之下不是汗就是软。 耳边似乎又响起她难受到呜咽的声音,刺激着耳膜。 真是个妖精。 他拧着眉沉心凝神,想将脑海里的画面摒弃。 身旁的人大概是真的累了,动了没一会呼吸就轻缓起来,安静的不似醒着的时候闹腾。 余浕睁开眼,看到她蜷缩在一旁,眉目舒展。 昨夜他没睁开眼,他脑海里的跟他纠缠的女人是另一个模糊的模样,不是甄恬的模样。 他的手碰上她的侧脸,心想,她本来的模样到底长什么样? 云词感受到脸侧的温暖,脸往他掌心蹭了下,继续安睡。 余浕像是被烫到了急忙收回自己的手,起身下床。 离开房间前,他看着一塌糊涂的床榻,伸手把呼呼大睡的人直接抱起丢到隔壁房间,自己将被褥用清尘术弄干净,等看到床铺上的血迹。 他指尖都顿住,反应过来,她也是第一次,难怪昨晚哭的抽抽噎噎,一直喊疼。 他揉着眉心,手轻挥而过血迹消失,只身离开房间到船外。 船外此时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柄鱼竿钓鱼,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了。 “哟,我们的小君主也算是懂了人间风月事了。”男人将吊上来的鱼放进篓子里,笑着盯着余浕的脖颈上。 余浕呵了声:“诸桀,你从虚仑山突然来沧州做什么?” “虚仑山一夜之间百花全开,大家都问我怎么了,那我不得来瞧瞧是不是君主出事了。”诸桀说的意味深长,“没想到还真的出事了。” 余浕伸手将他掉的鱼都踢回潭水之中,没有理他的调侃:“正事。” “正事啊就是莫如月要我跟你说,半个时辰后要把我们的小君后送回山庄,沧家会来接人。” “不早说。”余浕往屋内去,云词正裹在被子里睡得昏天暗地。 他伸出一根手指戳她的脸:“醒醒。” 但是她一点醒的迹象也没有,余浕收回手,冷冰冰地说道:“再不醒,我弄死你。” 果真云词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看他,困惑道:“怎么弄?像昨晚那样弄得死去活来吗?” 余浕:“……” 他没搭理她的荤话,将衣服丢给她:“穿起来,等会要去沧家。” 云词听到要去沧家,就打着哈欠坐起来,实在累的厉害,但是事情又要干,只能去摸衣服想穿,但是摸了会没碰到自己的小衣。 “我的小衣呢?”她问道。 “小衣?”他没听过。 “裹胸。”她指了指胸口,“你昨晚咬下来的。” 余浕脑海冒出昨夜的画面,抿着唇返回屋内,按照记忆在角落找到了巴掌大的衣服,用清尘术弄干净递给她。 云词伸长胳膊去拿,扯了下,也不知道是他捏的紧,只听得撕拉一下,本来就脆弱的小衣就碎成两半。 余浕:“……” 云词:“……” 两人相顾无言,同时放手,两片布料悠悠地落在地上,显得十分可怜。 “怎么办,我只有一件了。”云词揪着被子,眼巴巴地看他。 余浕第一次见她这样,有点无措地垂下长睫,弯腰将两片布料捡起来,艰难地说:“我来想办法,你先梳洗。” 他出去把门给她关上。 云词立刻就扑在床上暗笑,第一次见余浕吃瘪的样子,真的太爽了。 看来对付这样的高岭之花就要这样折腾他。 她从乾坤袋拿出新的衣服穿上,洗漱好,重新缩回被子里等他回来。 诸桀在外面等了会,见时辰差不多了,进了船内就看到余浕板着脸,手里的魔气正引着针线缝补两件破烂的布料。 “干嘛呢?”他好奇地问道。 余浕急忙把手里的布料藏进袖口:“去外面等着。” 他说完便往云词的房间去,推开门到床边从袖口掏出缝补的差不多的小衣递给她:“试试。” 云词接过,瞧着那粗糙的手法,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从床上爬下来,到他面前,微弯着腰朝他说:“看来你的针线活也是第一次啊。” 她意有所指地说完将这件小衣塞到他手里:“留给你啦,定情信物。” 余浕感觉她的发梢掠过他的耳旁,愣了下她已经走出去了,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想到外面还有别人,直接一到黑气将走到门口的人扯回来,冷声问道:“你不穿?” 云词把衣领拉下些,露出里面的小衣:“嘿嘿,我穿了新的。” 说完她就撒开腿跑了。 余浕这才意识到这女人又骗了自己,真的个大骗子。 神情不悦地想将手里的东西丢了,最后还是是塞进了怀里,保不齐她下次还要用着一招。 * 等余浕把她丢回到庄园时,沧海月还没带人来接她,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只有莫如月在房间等着她,她坐在桌边,手旁还放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 “把这个喝了?” 云词知道这个剧情,应该是避子药,也没问端起来就喝了:“这个药味道不错。” 还甜甜的。 莫如月看着她,认真说:“这不是药,这是助孕的甜汤。” 云词还在喝剩下的,嗯了声,然后反应过来,僵住了:“助孕的甜汤?!” “嗯,苍龙子嗣繁衍艰难,自然要助孕。” 云词:“……” 她想呕出来,但是已经全部咽下去了,碗底啥也不剩,干干净净。 “姐姐,你不该给我避子汤吗?”她按着莫如月的肩膀,疯狂怀疑这人设是不是有问题,“我把你君主睡了,你不该恨不得把我弄死吗?” “其实我是个好人。”莫如月认真道,怕她不信还掏出几封信,“别人写给我的感谢信。” 云词憋了半天最后问了句:“喝了就能怀吗?” 莫如月摇头:“当然不会,你不是活人,不会怀孕,这汤只是按照惯例要喝而已,或许就瞎猫碰上死耗子。” “……那就好。”云词也觉得不太可能,她都没有呼吸和心跳。 她放下心来,昨晚跟余浕睡了一遭,也是稀里糊涂的,好歹也是续了一段时间命。 刚才来的路上她被余浕拎着还想,她没机会杀余浕了,只能想办法给自己续久一点命,等续到几十年就跑路。 毕竟余浕身边实在危险,尤其是后期他真的走火入魔,完全失了人性,他身边的人非死即伤,她只想好好活着。 “躺回去。”莫如月指向床,“沧海月应该快到了。” 云词听话地躺回到床上,朝她问道:“沧海月什么时候来?” “传信是一个时辰。”莫如月刚说完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人来了。” 她走到云词的床边看到她脖颈上的痕迹,眸光暗了几分,手轻抚而过将那些痕迹压住:“你只有进入到洗灵池才能醒过来。” “姐姐,你借甄恬这个身法到沧家是别有目的吧?”云词躺好,小声问道。 莫如月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警告道:“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是出事了,你是假甄恬的事也会揭露。” 云词倒也不怕威胁,她只是好奇他们的目的:“所以你们想要沧家的什么?” 莫如月没回答,云词约莫也能猜出几分,在书中沧家能有点价值的东西,除了洗灵池,就是他们珍藏的生骨花。 看来他们是想用生骨花治好余浕的腿。 可是她记得书中余浕的腿并不是生骨花治好的。 她还没想明白,沧海月推门进来,急忙闭上眼。 感觉沧海月坐在窗边,伸手握紧她的手,朝莫如月说:“表妹的脸色好了不少。” 云词心想,这不废话,昨晚被余浕的元阳滋养了一晚。 “是,此处天地灵气足,大小姐的精魂得到了养护,气色确实好了很多。”莫如月在一旁正经地胡扯。 “我把她抱上飞撵,上沧山。”沧海月说完便想抱她起来。 莫如月直接先下手为强:“我来吧,男女授受不亲。” 云词感觉莫如月就像余浕的守护神,不允许男人碰她,还要帮他想方设法助孕。 等云词躺上飞撵,也不知道是昨夜太疲惫还是那一碗甜汤的作用,她睡得很沉,一直冰凉的身体像是有了点回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浸入了一汪水中,瞬间钻心刺骨的疼便涌了上来。 她挣扎着想醒过来,一道温热的力量将他裹住,疼痛的身体有点回缓。 但是刚舒服一些,那点温热就要走,她急忙伸手去抓,然后就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十三只崽 云词感觉到硬硬热热的东西,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手里摸着一节尾巴。 她愣了下,哪来的尾巴。 她顺着缠着自己腰间的尾巴,往下看,就看到沉在池底的白影,看起来有点似曾相识。 好像余浕那条小白龙啊。 她抓着他尾巴的手,想往上摸摸,看能不能摸到自己一直好奇的东西。 然后手里抓着的尾巴就无情溜走了,连圈着她腰间的都一起收走。 一下没了支撑,她才发现自己离池底有段距离,猛地往下一沉,呛了几口水才攀着池沿,伸手摸了把脸,生气地看向水底的小白龙。 确定是这龙就是余浕,也不知道他哪里冒出来的。 云词抬眸看了看池子四周,都是缭绕的雾气,不远处还站着两个侍女正背对着她。 什么情况?她不就睡一觉吗?怎么就到这个鬼地方了? “余浕,这是哪?”她急忙传音问。 但是余浕没回答她的话,只是安静地沉在水底还把尾巴藏起来。 云词:“?”藏起来干嘛?又不是没用过! 她伸脚想碰他,全身却突然疼得厉害。 这些池水不像水反倒像无数把刀,凌迟在她身上,本来被热水晕红的脸顿时苍白,连抬脚爬上岸都没力气。 “救……救命。”她努力地传音。 余浕这狗龙才开了口:“不许摸。” 云词想到自己刚才的企图,试图反驳:“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余浕轻嗤:“看来还不是很疼。” 云词当然疼,急忙妥协:“我保证不摸了!”狗男人,下次双修你求我摸我都不摸! 等他尾巴再次卷上她的腰间,她感觉全身的痛意都消失不见,长舒一口气,继续脑内交流。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也在?”她记得余浕把她带回沧海月的庄园就跟另一个人男人走了。 “洗灵池。”余浕是先他们一步到沧家,本以为沧海月会让他们稍作休息,没想到直接把睡得不省人事的色色给送到洗灵池。 洗灵池对肉体凡胎有休养作用,还能增进修为,但是对药尸来说就是刺骨的痛。 以她现在的身体,进去不到一刻钟就会被池水化成一滩水。 为了自己的龙脉,他还是隐入池水之中将她护住,但是他明显低估了她的色心,一醒来就动手动脚。 “洗灵池?”云词有些惊讶,原来这里就是洗灵池。 她只在书中看过男女在洗灵池中搞过,没想到自己居然身临其境,她看向余浕小声道:“你知道洗灵池可以干什么吗?” 余浕自然知道洗灵池的作用,听她语气好像也知道,但是她不着调的性子这作用跟他知道可能不一样,也懒得问。 可是有些人就是你不回答她也能自话自说。 “好像洗灵池可以让双修快感加倍,嘿嘿。” 余浕:“……” 他觉得此人还是痛的时候听话,想将尾巴收回去,云词知道只有他圈着自己才不会疼,急忙伸手抱住:“别走!” 这一句她下意识地喊出了声,把站在不远处两个侍女给吓了一跳纷纷地看向她。 两人担心又惊喜地问:“甄小姐,你醒了?你快去跟四少说一下。” 其中一人应下就急急忙忙离开,另一个人也高兴地往她靠近。 云词现在腰间还有龙尾巴,她们过来肯定能看到的,急忙伸手作势要她停住,没想到她抬手间便看到一道很微弱的灵力。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将手收回来,摊开掌心凝神蓄气真的亮起一道像火苗般的灵力。 这灵力明显就不是余浕龙脉的灵力,而是她自己的。 “你有灵力了。”余浕也看到了她掌心的灵力,看到她掌心跳动的烛火般的火焰,眉心紧蹙。 灵力似火,看来她本来的身份也不简单。 “这是我身体的灵力?”她有点惊讶,完全没想到自己能从一个普通人直接跨到了修仙人等级了。 “嗯。”他应完,一道风就将她掌心的灵力之火灭了干净。 云词:“……”这么不给面子吗? “甄小姐?”另一个侍女的声音渐进。 云词急忙说:“你别过来,我觉得太热了,把衣服脱了,怕你看到不该看的!” 侍女的脚步立刻一顿,然后红着脸转过身:“您第一次泡洗灵池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有事一定要唤奴婢。” 云词立刻点头应下,还顺手抱紧了余浕的尾巴,只要他还在自己就没意外。 侍女这才迟疑地走回去。 云词松了口气,再次看向自己的掌心,转回脑海交流:“我怎么突然有灵力了?” 余浕想到昨夜的双修,淡定地装不知道:“不知。” “你也不知道?”她困惑不已,猜测道,“难道是洗灵池?” 她再次伸出手,那点微弱的灵力在掌心若隐若现,最后又消失。 来回了几次。 余浕没忍住提醒道:“你现在的修为灵力用一次少一点。” 云词看着本来烛火大小的灵力,现在只有绿豆那么大。 生气地捏他的尾巴:“你不早说!” 她硬生生地来回了十次。 余浕是没想到她对这些真的一窍不通,之前他觉得她在装傻,现在看来,她脑子没给正经东西腾地。 “洗灵池中的灵力能助修为,你闭目凝神,一刻钟后流失的灵力能回来。”他说完,云词一改叛逆,十分听话的地闭目凝神。 余浕发现她一身反骨,对修炼倒是难得顺从。 其实以她现在的灵力,还达不到引气入体的阶段。 方才这么说,只是为了能耳边清净了些。 余浕将池中的灵力引过来渡进她的身体。 云词感觉有柔和温暖的力量填充身体,等再睁开眼还没来得及感受自己的灵力变化,就隔着水雾看到了匆匆走来的沧海月。 她心里一咯噔,看向埋在池底的余浕,又瞧向走过来的沧海月。 朝余浕小声哔哔:“这场面好像我跟你偷会,马上要被逮啊。” 余浕一口气卡在心里,再一次将尾巴毫不留情地收起来。 云词完全没想到这人有这操作,想捞回他的尾巴圈住自己,但是她没他的动作快,只能怒道:“余浕你现在的行为就好比拔叽无情的渣男!” 余浕:“?”拔叽无情? 十四只崽 余浕发现她用的词都很奇怪,但是稍微反应了下,想到昨晚的事,瞬间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他卡在心口的气顿时被羞恼代替。 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你!” 云词倒是不以为意,见池底的白色变成了粉色,好奇地问:“你不会刚才想到昨晚的事了吧?你好不正经哦。” 余浕真的要被她气笑了,到底是谁不正经? 惯会倒打一耙。 但是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时候,沧海月要走过来了。 “人来了。”他提醒道。 云词当然也知道,眼下她一身湿漉,沧海月靠近她就对她一览无遗了,但是她现在还不想动。 “恬儿,我听说你醒了,没事吧?”沧海月越走越近。 余浕看她手趴在池边还没动,一副等人过来的架势,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她身上,衣服全部湿透贴在肌肤上,在清澈的水中露着别样的风采,沉声又提醒了句:“沧海月可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云词像是完全不在意,反问了句:“是吗?” 余浕看沧海月的身影在水雾之中清晰起来,觉得多说无益,尾巴直接圈上她的腰身,往水里一扯迅速地沉入水底,用水面的雾气遮挡。 沧海月只听到细微的水声,等到了云词之前的位置,没看到人,便唤了声:“恬儿?” 云词此时沉在水里戏谑地望着余浕,指了指重新缠上自己腰间的尾巴,给他传音:“看来你喜欢主动一点啊。” 余浕立刻意识到刚才不过是她的欲擒故纵。 他脸色骤然一沉想再次收回,但是云词这次也学聪明了,直接把他按在怀里,手指压着唇小声道:“动静小点,别人会听到的。” 余浕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便没有顺着她的话说,抬眸往上看,透过水面见沧海月要张望过来。 “恬儿你在哪里?”沧海月伸手想将池上的水雾散开。 余浕眼眸微眯,只见即将稀薄的雾气突然愈发地浓重起来,整个洗灵池都水雾缭绕。 沧海月望着突起的浓雾感觉不对,洗灵池虽然有水雾,但是没有这么浓重。 而且甄恬的修为做不到这样。 “谁在池子里?”他冷声喝道。 浓雾之中就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来这里找我,还问谁在这里吗?难道你还带别的姑娘来过?” 沧海月一听这话急忙说:“怎么会,恬儿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还很虚弱,需要再泡一会,你是想跟我一起吗?”云词在厚重的浓雾之中丢出一条罗袜,朝他发出邀请。 她知道沧海月这人一向注重名声,不可能会答应的。 沧海月看着落在池边的罗袜,立刻转过身,语气有些慌张地说:“不了,我们还未成婚,还是需要恪守礼节。” “那你走进来,我以为你想跟我共浴呢?”云词说完这句感觉缠着腰间的尾巴,紧的人肚子疼,垂眸看向小白龙。 见他眼睛正警告地看着她,好像在看勾搭其他男人的坏女人。 “我这是欲擒故纵。”她朝他传音。 余浕:“……” 他觉得这人最擅长的大概就是利用欲擒故纵引诱男人。 “我没有,你慢慢养伤,我回去给你准备住处。”沧海月说完便匆匆离开,仿佛怕自己把持不住。 等他一走,余浕丢下一句不用泡了,便真的消失不见。 云词摸向自己的腰间,低头就看到纤细的腰肢上除了昨晚的痕迹上,现在多了一圈刚被摩挲出的红痕。 “哎,刚失身的男人果真很猛。”她叹息了声,从池子中爬起来,换上一旁准备好的衣服,才记起自己还没看修为涨了多少。 伸出手蓄积身体的力量就看到比最开始还强一些的灵力。 带着热意在她掌心流转。 看着增长的修为,她将手一收看向洗灵池,决定每天都来一次,这样她的修为就能突飞猛进。 美滋滋地跟着侍女往山下去,心里还继续琢磨着,自己现在也算是半个修仙人,光有灵力不会用也很麻烦。 看来要问问余浕,看自己能修习什么法术。 这样才能防身,以后要是修为跟余浕这般,也不愁完不成追杀玉令了。 她快步往前走,急着回住处找他帮忙。 但是余浕并未离开洗灵池,而是隐在暗处,站在身旁的诸桀看着踏过满山桃花的云词,看向余浕问道:“原来你喜欢这种小妖精?” 余浕听到这个词,脸色沉了下,心里知道这个女人确实会撩拨人。 但是对他的话没有赞成:“她只是不蠢。” 他确实没有见过比她又怂又狡猾的人。 诸桀折扇轻扇,意味深长地点头:“确实,是个不按常理出牌。” 余浕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眸光略过去,但是瞬间又转回来:“找生骨花。” 他说完便化成薄雾消失在山中。 诸桀倒是笑叹了句:“这春天来了,铁树都要开花了。” * 云词回到住处,没有发现余浕的身影,连一直跟着自己的莫如月也不见。 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她百般无聊地躺下,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去找生骨花了。 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拿出传音镜,呼唤温酒。 温酒这回倒是来的快,还没喝酒,应该是坐在那里吃东西,调侃道:“你这每天寻我,还以为找相好呢?” “哦,那再见。”她直接断了传音镜。 温酒看着突然断了的传音镜,哭笑不得,给她回了:“寻我什么事?” 云词见他正经起来,摊开自己的掌心将灵力展示给他看:“我有灵力了,还很强。” 温酒和温怀钰看着她掌心的随时要熄灭的小火苗:“……?” “你确定很强?”两人同时问。 “咳,未来很强。”她虚心地说。 “你的灵力居然是火。”温怀钰惊讶不已,“大部分的灵力都是虚气,很少实形。” 云词听他这话,想到余浕,他的灵力是水,坠落之时会溅出水花。 温酒难得神情严肃:“你还是不要在外面露出你的灵力。” 她听到这话意识到问题,试探地问道:“难道我是天选之女?身怀神族血脉?是不是凤凰族?” 那边的两人同时沉默,并在深刻怀疑对面这姑娘脸到底又多厚。 温酒:“也可能是杀身之祸。” 云词:“……”不给人一点期待吗? “你现在在哪里?”温酒担心地问道。 “沧家。”云词说完记起自己的正事,急忙问道,“我找你其实是想问问你,我现在有灵力能不能修习法术,防身的。” 温酒看她薄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灵力,有点为难地拧起眉心:“你还是引起入体先。” “师尊,可以让她画符。”在一旁的温怀钰搭腔,“她的血本就少见了,可以画很多独特的符。” 温酒敲了下他的头:“把为师交给你的任务,推给别人。” 但是温酒觉得自己徒弟说的也有道理:“你确实可以画符,沧家藏书总多,你可以去寻寻入门级的。” “姐姐,你画这个。”温怀钰将一张已经画好的符抵到传音镜前,让她看清楚。 云词以前都是拿枪那匕首的手,现在看着那乱七八糟的符咒,起身到放着宣纸的书桌前,用笔沾了墨,将那个符咒依葫芦画瓢画下来。 但是她没能成功。 她再次认真地画了一张,依旧没成功。 “师尊看来她没啥天赋。”温怀钰那小屁孩的话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她将传音镜丢在一旁 ,看向自己的手,直接掏出匕首划破,沾着血的指腹直接在桌面一气呵成地画完符。 只见血迹处亮起一道光,然后猛地窜出一道火,直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往后一躲,就被一只手拉到了怀里。 她转头就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余浕,愣了好一会,才长松一口气:“吓死我了。” 余浕看到她被火烧了些的眉毛,抿紧了唇角压住笑意,目光落在还有余火的书桌。 以及还冒着声音的传音镜。 “师尊,她真的成功了!” “天资不错。” 余浕听到了两道陌生的男声,冷冰冰的眸光转到她的身上了。 云词莫名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朝温家师徒说了句有事就断了传音镜,咧着嘴朝余浕笑了笑:“我认识的朋友。” 余浕没什么表情,望着桌上的火,闻到空气中还有隐隐的血腥味。 “你想学画符?”他问道。 “对啊,人家这么柔弱总要有点防身之术,如果你想送我一件趁手的武器也行啦,我不会拒绝你的好意。”她现在只有一柄不是很趁手的匕首,仅仅能杀几个普通人。 “画符之人要心术正,否则会容易被符咒之术吞噬。”余浕说着话时,目光扫到了她划破的指腹,“你的血,还是少用比较好。” “我知道,不能再生了嘛。”她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舔干净自己的血,含糊地说,“要不然你看我这么正经的份上,你送我几本画符的书吧。” 余浕:“……你对自己好像没有正确的认识。” “什么认识?难道你看出我是未来的画符大佬?” 余浕掏出一本书拍在她的脑袋上:“想学画符可以,但是不可以用自己的血。” “为什么?”她觉得刚才那道符是因为自己血的原因。 他抓着她的手,可能是太用力了,她划破的手指又开始流血。 她被他控制着在半空画出一道符咒,亮起一道金光没有任何杀伤力,如一道风扑向了窗边鸟笼里的两只鸟。 两只鸟吓得上蹿下跳。 云词咦了声:“你是龙,居然欺负两只鸟?你好坏啊。” 余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语塞,等看到两只鸟产生了变化,他才推着她的脸看向鸟笼:“只要用你的血画出的符咒,就会这样。” 云词看到交叠在一起两只小鸟,好奇地问:“它们在干嘛?” “你说呢?” 她看了会懂了:“所以用我的血画出的符咒能帮助繁衍?” 余浕咬牙:“色色。” 云词见他要暴躁了,急忙保证:“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用在你身上。” “那你想用在谁身上?” 云词觉得这问题很奇怪,余浕可能也觉得有些奇怪,没在追问下去,丢下书就离开她的身边。 她抱着书坐在书桌前,看余浕上了自己的床自顾自地坐着修炼。 撑着下巴想刚才余浕教自己的那个符咒,手在半空回忆刚才的画法,这一次她居然没有失败,一笔画成。 却没想到方位不对,阵法掀起的一道风猛地扑向刚闭上眼的余浕。 十五只崽 余浕刚入识海就感觉危险袭来,但是他没来的躲过,就被一阵熟悉的风吹了正着。 他猛地睁开眼,望向正傻眼的人。 反应过来,这阵风是刚才自己教她画的符咒。 “你!”余浕手紧握好似在极力忍耐着要弄死她的冲动。 这女人就这么喜欢阳奉阴违,不择手段地想跟他双修吗! 云词看他愤怒的样子,脑子只剩下两个字,完……蛋。 她试图远离他的怒火,隔着桌子,还往墙角退,就害怕他突然窜上来,把她捏成粉末。 “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忙解释,“没注意方位,就冲你那里去了。” “看来是怪我太吸引你了?”图浕将被吹到脸上的头发扯下。 “当然不是。”她急忙摇头,无耻地笑起来,“还主要还是因为我比较厉害,一学就会。” “那需不需要本君再夸奖你一番?”他眼眸微眯,带着凌厉的威严。 “你想夸我,我也不会拒绝的。” 余浕冷笑了声:“想都不要想。” 云词:“哦。”记仇龙。 但是她瞧他苍白的脸色又开始变得潮红了,知道那个符咒肯定生效了,手揪着手,朝他说:“你别怕,你要是真的忍不住了,我咬你脖子就能好了。” 但是她的安慰并没有让余浕感激,昨夜不就是从咬脖子开始的。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身体内的血液又开始躁动了,他想用自己的理智控制自己不沦陷在欲望中,朝她说:“你出去。” 没有她在屋内,龙脉对他发情的刺激会小很多。 云词看他这染上情.欲的模样,目光看向他的腰腹以下,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还十分贴心地说:“你不需要我帮忙,那你自己慢慢来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说完就想离开,心里还琢磨着他两只手够用吗? 但是走到门口,发现门打不开,不解地转头看向余浕:“门怎么打不开。” 余浕睁开眼睛看向她,薄唇紧抿:“你晚了一步。” 现在屋子内都是他身上发情的味道,龙脉已经感知到了,将四周都封锁起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直到他们两完成双修。 但是这样详细的解释他说不出口。 云词觉得怪异:“难道有人要陷害我们?把我们都关起来了?” 她眼睛看了四周,没有看到异常,只觉得鼻息间盈满了他的气息。 引得她后颈都热了。 跟昨晚一样的感觉,她突然也觉得身体有点热,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体温变高了。 心里觉得奇怪,伸手拍了拍门,想看看能不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余浕不冷不热地声音传来:“别拍了,外面的人听不到。” 龙脉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两的。 “那怎么办?”她泄气回头看他,只见余浕坐在那里,汗水滴落下来,他像是要被融化了。 云词看他一直死死地忍着,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愧疚。 这几天她跟余浕相处,知道他确实没有任何世俗的想法,纯情的很,虽然发疯的时候很吓人,但是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很平和。 自己刚才无意之举又让他陷入这样的焦灼之中,确实不该。 只能走到床边,坐下掰过他的肩膀说:“既然出不去,我咬你脖子给你解除吧。” 她说完低头就想咬他的脖子,余浕急忙伸手挡住她的脸:“不行!” 掌心紧贴在她的唇上,不同于别处的触感,让他猛然地收回手,斥了声:“你别靠近我。” 他现在还能控制住心里灼烧的火,但是一旦她真的咬他脖子,他就控制不住。 云词啧了声:“真不要啊?” 他没应,只是轻点了头,昨夜他已经失控了,今日定然不能了。 但是下一刻他被她猛地推到在床上,后背撞在床板上,疼得他后背发麻,错愕地看着她动作利落地跨坐到自己身上。 云词微微垂首看到他额头的汗和轻颤的长睫。 大概是在尽力忍耐着,手背都是明显的青筋。 “你想做什么?”他伸手想将她推开,云词借着姿势的优势直接把他的手压在枕旁,低头就凑到他的面前说,“你不想我咬你脖子……” 她话没说完,伸手将他束发的玉冠扯下,丢在一旁继续说:“那就换成双修吧。” 余浕这人吃软不吃硬,不吓他,肯定不会同意她咬脖子给他解欲.火的。 “你敢!”他没想到她会白日宣.淫。 云词眉毛微挑:“我不敢,那谁敢?我现在可把你压在身下了。” 她说的肆意,双手紧扣着他的掌心,低头便想咬上他的侧颈,下一刻被她压住的掌心将她的手死死地扣着。 一股要凉意袭来,她微抬头就看到他脸上的冷意:“你真把我当成可以任你玩弄的男人吗?” 他这话一落下,云词就感觉腰间一紧,紧接着便一松,她身上的衣服立刻就散了彻底。 她伸手想捂,手却反被他扣住了。 余烬猩红的眸子盯着她,带着让人胆颤的侵略感,是男人对女人的压制。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她意识到了自己玩脱了。 “迟了。”余浕轻嗤,云词急忙贴紧他怕他真把自己衣服给扒了。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这个修仙界,就算他不用手,她衣服也不翼而飞了:“不要先脱衣服啊!你会不会啊!” 但是明显他没经验,只有天赋,但这也足够让她所有的话都变成了轻软的语气词。 直到夜深,云词才受不住栽在他的肩膀上:“这符咒还没解……吗?” 她问完这句就不省人事。 余浕没动,伸手按在她的后背,一股力量就在她身上流走,帮助她将这次双修所获转化为修为。 他能看出来,她对力量的渴望,或许是自保,也或许是想杀他。 “唔。”她舒服地动了动,脸颊泛着潮红,被烧掉一些的眉毛微拧着,瞧起来傻兮兮的。 等感觉到转化的差不多,他收回手,将她推到一旁,把床铺弄干净便回到轮椅,到了书桌前,那桌上还有她画符残留的血迹,伸手一挥而净。 袖子无意碰到了丢在一旁的镜子。 是她经常用来跟那个男人联络的镜子。 余浕将镜子拿起来,想到地牢里她拿的也是这个,翻来覆去地看了遍,本以为能从这个镜子查出一些她真实的身份。 但是一无所获,这个镜子应该是普通联络灵器,没有标出是哪个门派的灵器法宝。 他靠在轮椅上,想到天药阁,心里却清楚,她身份与天药阁有关,但是她的行为举止却没有丝毫联系。 余浕目光落回到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发现自己脸上印着一个红痕,伸手擦了下,指腹上沾着嫣红,带着清甜的花香。 好奇地近看了几分,想看出是什么东西。 这时门被敲响,余浕将屋内的旖旎的气息都清了,等莫如月推门而入没有发觉异常,看到他在屋内还有些诧异:“君主?” 她喊完注意到他披散的长发,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床榻间安睡的人。 按照云词的性格听到有人进屋内,不可能没警醒。 她瞬间便明白余浕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如月眸光微暗,恭敬地行礼问道:“君主,是否要给她备药?” 余浕:“不用,她是天药阁的药尸不会有孕。” “我是问,助孕的药。” 余浕一口茶水呛住,咳了几声:“这也不用,你来什么事?” “今日我未寻到生骨花的踪迹,诸桀与我说,你和他也未寻到,所以我又同沧海月提了甄恬还需用洗灵池一次才稳妥。” “明日她还需去洗灵池?”余浕将茶杯放下,想到今日白天的事,莫如月没有提前告知色色不能单独入洗灵池,若不是他无意看到,她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 莫如月发现了他神情的变化,一时不敢多说,只能应了声是。 “那明日你便陪她去。”余浕倒是想看看莫如月想对色色做什么。 莫如月只能应下:“明日若是还寻不到生骨花怎么办?” “我已经寻到一些线索了,明日定然能找到。”他说完便轻抬下巴,“你回去休息。” “那君主今晚回深潭吗?” 余浕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眼眸微抬带着一丝怀疑:“何时你还关心这些?” 莫如月无话了,扫了眼在床上翻了个身的云词,便退了出去。 余浕透过半开的窗看到莫如月孤身离开的身影,揉了揉眉心。 寒风吹入将他温热的手吹冷了几分,摊开掌心,好似还能感受到她冰凉的手裹在里面的感觉。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色猛地一沉,轻挥手窗户就嘭的一声关上了。 这一声把睡得正香的云词吓醒了:“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她已经没力气爬起来看,只能透过昏暗的烛光看到书桌前一脸阴郁的余浕。 也不知道他在不爽什么。 不过她想到两次双修都是同一个姿势,她换位思考了下,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也会不爽。 哎,果真男人也会为自己的技术太差而苦恼。 她在叹息中再次睡着。 * 第二日,她醒来余浕已经不再屋内,反倒来了沧海月。 他在外面的凉亭等她一起吃早饭。 云词撑着要断了的腰坐起来,看向枕旁叠放整齐的衣服,想到每次双修完,他都会把她衣服弄干净叠的好好的放在一旁。 这次还特意将她的小衣放在最上面。 啧,还是个记仇的。 她把衣服穿好,莫如月走进来,她急忙拉着她问道:“姐姐,药有没有?” “什么药?”莫如月没看出她受伤。 在面对正经的莫如月她反倒有些羞耻心,只能说:“就让人胃口变好的。” 莫如月掏出一瓶给她:“一天一颗,多了会腹泻。” “好的,谢谢姐姐。”她把药揣怀里,就拖着艰难的步子出去见沧海月。 大概是她走路姿势有点怪,沧海月看出来了:“恬儿你怎么了?” “昨天泡洗灵池扭到脚了。”云词紧忙坐下,才觉得舒服些。 其实是余浕那狗龙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折腾出来的。 “要莫仙医给你瞧了吗?” “看了,吃饭吧。”她没跟他拉家常的想法,只想补一补自己空虚的胃。 “今日你还需去洗灵池,我陪你去好吗?”沧海月给她舀了碗粥。 云词愣了下,没人告诉她今天还要去一次洗灵池啊。 但是想到昨天余浕没离开这里,应该是没找到生骨花,看来还需要借机找。 她拿过包子没客气地吃起来,反问道:“想跟我共浴啊?” “不,不是。我在远处守着你,你有事叫我就行,我怕你出事。”沧海月说完还垂下眼眸,一副情窦初开的少男模样。 如果云词不知道书中的沧海月从未喜欢过甄恬,心里只惦记着自己的白月光,她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不用了,你在我还要防备你偷看我。”她眼睛盯了下他的眼睛,“就像昨天一样,差点就被你……” 她没说透,但是沧海月先道歉了:“那我要莫仙医陪你一起,她在我放心些。” “可以啊。”云词淡淡点头,又问,“你家这里有没有可以玩的地方,昨天泡完洗灵池回来,我无聊死了,在房间睡了一下午。” “你想去什么地方完?这里有瀑布,花海,竹林,茶室。” 云词一一摇头:“安静一点的,最好只有你跟我。” 温酒跟她说,可以去沧家的藏书阁寻几本入门的画符书。 她记得沧海月这个人修炼法术不行,所以他被他父亲安排去藏书阁抄一些破卷残书。 “藏书阁行吗?那里很安静,每日只有我在。”沧海月倒也上道。 云词故作考量,最后才说:“不好玩,我可就不呆了。” “好。”沧海月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喜悦,看在云词眼中总觉得跟书中沧海月有点割裂。 等吃完早饭,便有人带她和莫如月去往洗灵池。 走在路上她发现去的路和她昨天回的路不一样。 心里好奇朝莫如月传音:“这路来回还不一样吗?” “是每次都不一样。” 云词觉得神奇:“这是怎么做到了。” 她现在对这些东西很好奇,之前她没有灵力,每次遇到法术阵法都觉得是为难她。 如今却觉得她假以时日也能做到。 “奇门八卦,沧家以奇门八卦闻名,所以你在这里可能乱走一步就会踏入另一个地方。” 听莫如月这么说,云词便靠近了她几分。 等到了洗灵池,依旧是昨天两个小侍女在不远处候着。 她脱了外衣却不敢入池水,莫如月看她磨蹭便问:“怎么不下去?” “我下去就会痛不欲生,有雾气她们不会注意我们。”云词坐在池边,假装进入池水了。 莫如月也坐了下来,她伸手递给她另一瓶药:“消肿的。”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咳,君主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你自然会受点伤,方才没想到。” “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啊?”云词一直很好奇她对余浕的感情。 “不喜欢,他太冷漠了,我喜欢的人应该很温暖。”莫如月耸了耸肩,“我只是讨厌你。” 云词对她的话还挺意外的,她一直觉得莫如月是个很矛盾的人:“干嘛讨厌我?” “因为你一来就□□了他,他那么可怜的人,你怎么可以那么践踏他的尊严。”莫如月之前是恨不得杀了她。 昨天也想杀她。 但是她昨晚看到余浕在她房间,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立场杀她了。 云词倒是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曲起双膝,朝她解释:“是他要我咬的,我都跟他说我是个很正经的姑娘了。” 莫如月:“……没看出来。” 云词:“没眼光。” 两人互相嫌弃地哼了声,下一刻却笑了起来,知道彼此已经算是朋友了。 云词勾上她的肩膀,朝她交换心里话:“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他不仅爱记仇还小气!” 她说完,莫如月撞了下她的胳膊:“别说了。” 但是云词还在哔哔:“而且他对床笫之事一窍不通,技术还……” 她话音顿时卡住,看着从水里冒出来的小白龙,眼睛正盯着她。 云词:“……”阔怕。QAQ 十六只崽 云词想跑路,但是比她先消失的是莫如月。 云词:“?”说好的朋友呢? 她往后退了退,试图让自己死的慢一点:“如果我说,我刚才说的不是你,你信吗?” “不信。”他眼神更为森冷,好像要把她给啃了样。 他就算在床事上生疏,但是还是清楚前夜那个晚上她也是第一次。 云词没想到他还挺清醒,立刻诚恳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跟人吐槽说你对床笫之术一窍不通,不过人还是要直面自己的不足。” 余浕:“……” 他一口牙感觉要压碎了,死亡般的眼神凝视着她,不客气地反驳道:“你以为你床事很好吗?只会哭。” 云词愣了下:“嗯?”还反击了是吧? 她也不甘示弱:“那我下回不装哭了,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一款呢,才勉强装给你看的。” 她说完又补了句:“哦,我爽了也是装的,都是装的!” “你!”他咬牙切齿。 云词看出了他的怒意,没之前说他坏话时被抓慌乱,反而还故意凑到他面前说:“而且我的双修对象除了你,还有……” 余浕听到这半截话,直接一把圈住她的腰身将她拉入水池之中,把她困在池壁和他之间,他眸光往下睥睨着她,带着杀意。 他能跟她双修,但不允许自己被她玩弄。 云词感受到自己腰间的力道在加重,便没有再惹他,笑着给他传音:“除了你,当然还有余浕啊。” 这话一出,让余浕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会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识,身上便微热,顷刻她嚣张的笑声就传来:“你又变粉了!哈哈。” 余浕:“?”这个花言巧语的女人! 云词觉得逗余浕真的是很有乐趣的事情,虽然他总是面无表情,但是总有地方出卖他的情绪,不是小白龙变成小粉龙,就是他红透的耳根。 但是她的高兴戛然而止,因为余浕突然变成人了,他比她高一个头,现在正冷冷地垂眸看她。 她发怵。 目光还是下意识地往他脖子看,想瞧瞧他害羞的颜色到底是红色还是粉色。 但是她只看到他红了的耳朵,还没来得及往下看,他的手带着湿漉掐上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抬起。 云词就感受到他对自己力量上的压制,眉心微拧,心想,他要干嘛,难道还想解锁一个新场地? 余浕望着她半抬的脸,露出的眼尾晕着薄红,一双圆溜溜的黑眸下没有看到任何胆怯,只有色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要弄死她的冲动,毕竟还不知道这张假脸的真面目。 指腹压着她的脸侧力气有些重,语气森冷:“色色,你等着。” 他略带凶狠地说完这句话,直接松开了她,化成雾气离开。 “诶?”我还在池子里啊! 云词为了不被池水弄痛,急忙往池边爬上去,就看到突然出现的莫如月。 她开始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余浕派来的卧底。 莫如月也进了池子中,对她钦佩:“你真的什么话都敢说,荤素不忌。” 云词嗯了声,发现莫如月跳进来,自己也没感受到痛意,也重新缩回池子中。 “逼疯别人,造福自己的事而已,举手之劳。”她靠在那里,学昨天余浕要自己闭目凝神,增加修为的办法。 但是她闭目凝神了,没有昨天灵气入体的温暖感,不解地睁开眼看向莫如月。 就看到她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云词摸了下自己的脸:“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在好奇你在干什么奇怪的事。”莫如月直言不讳。 “修炼啊,我昨天泡完洗灵池就有灵力了。”云词张开掌心,想给她展示自己的灵力。 却没想到自己的小火苗现在已经变成了大火苗,没注意差点又要烧了眉毛。 所幸莫如月伸手快,将她的手打开了,才让她的眉毛幸存下来。 “泡洗灵池果真有用,突然增了这么多灵力。”云词惊喜不已。 莫如月看她的眼神里面‘你是傻子吧’的意味也更重,为了避免她错误的认知,她还是朝她解释道:“洗灵池只有对修仙之人和普通人有用,不会增加你的修为。” “啊?那我灵力怎么来的?昨天就突然有了,今天还增长了这么多。” 莫如月这次没有在解答她的疑问,她知道是因为她和余浕双修所生出的灵力。 余浕本就是天生的神,与他双修一次获得的灵力,是普通人需要十几年甚至是百年才能获得的。 而且就冲她误以为洗灵池能增长修为的样子,这将双修为获转为灵力大概也是余浕帮她做的。 余浕不自己跟她解释,看来是不想她知道。 “你知道吗?”云词见她不说话,就继续问。 莫如月随口扯了个理由:“大概是因为此处灵气充足。” 云词听着似曾相识的说法,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昨天有灵力之前跟余浕双修过一次。 昨晚也双修了。 所以……是因为跟余浕双修? 她神情怔愣了下,瞥向莫如月,想问,又怕她又想弄死自己,最终还是偷偷地闷在心里。 若真是这样,那她可要好好跟他修上一番了。 * 莫如月没有陪她在洗灵池呆很久,应该是急着去找生骨花。 她只身往自己的住处走,在半路遇到了沧海月,他应该是特意来接她的。 看到她便停下了步子,朝她问道:“恬儿你感觉怎么样?” “不清楚吗,莫如月有事去忙了,说晚上给我看诊再说。”她怕他们三人今天还没有收获,明天还要借着机会来,只能先帮他们拖延着。 “那现在去藏书阁吗?”他垂眸望着她,眼底都是喜悦。 云词觉得这人演戏演的可真是出神入化,这小眼神,是个纯情的姑娘看了都脸红。 她没脸红,倒是想看看他脸红的样子。 “去藏书阁,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啊?要是我情蛊发作了。”她说话 眼睛落在他的唇上。 沧海月的脸顿时便红了彻底,退了几步,急忙摆手:“不不不不会的,恬儿,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你放心!” “那就好。”她哼了声,大步往前走,“还不快带我去。” 沧海月立刻屁颠屁颠地带她去往藏书阁。 沧家是坐落在沧州最高的仙山之上,处处都是攀高踩低,若是能飞行的来说不过越过的事。 但是云词不会飞,沧海月大概想跟她多走走,也没飞。 于是让她硬生生地爬了几百级石梯,才到了隐在幽静竹林处的藏书阁。 她气喘吁吁,手撑着腰,回头看下面深不见底的台阶,心想下次绝对不来了! “恬儿,你身子太虚了,需每日走走。”沧海月看她要喘不不过来气,唇边带着宠溺的笑,伸手扶她往藏书阁去,“去里面歇歇。” 云词跟着他进去,里面确实很安静素雅,只有淡淡的墨香,光从窗户落进来,照在琉璃铺就的地面上。 “这里有许多书可以看,你若是觉得无聊,我给你寻几本有趣的书来瞧瞧。”沧海月让他坐在他抄书的地方,桌上还温着一壶香茶,摊着一本未抄完的书。 看来之前沧还有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了。 她的目光扫向四周,都是层层叠叠的书架。 “我自己去找,你告诉我哪里不能踏足就行。”云词想知道的东西还很多,不单单是想找几本学习符咒的书,还有修仙的书。 她对这个世界一些设定很陌生,毕竟书中对这些设定都是一笔带过,没有系统详细地阐述。 而且等余浕寻找了生骨花,将她身上的龙脉取走,想到自己对他的撩拨和羞辱,肯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需要拥有自保或者是逃跑的能力。 “你能走进去的地方,都能去。”沧海月说完,就看到她径直去往堆满有关男女双修书籍的书架走去。 沧海月:“……” 他假装没看到,继续低头抄自己的书,但是写完一个字,他还是不放心地抬起头。 那道娇小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闭着眼将整个藏书阁内的动静收入耳畔,听到了她在二楼的脚步声,便放宽了心。 手提起笔继续写,眸光却落在那升着袅袅白烟的香炉,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冷意。 云词攀在二楼栏杆处,能看到下面埋头抄书的沧海月。 本以为自己不在场他会露出一点恶意,却没有看到。 心想,沧海月这人最后能跟男主一起成为人生赢家,看来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 她走回到一排排书架前,想先看看有关双修的是不是能增长修为的事。 她漫无目的地找没看到有用的,倒是寻到了一些符咒的书。 随手抽了几本,坐在窗边的矮塌之上翻动起来。 等她看了一半,将手中深奥的书丢回去,看不懂,她现在对这些的理解不了。 等她漫无目的地四处想往更高一层去,发现自己就算走上了台阶,回到地方依旧是二楼。 难怪沧海月放心她乱走。 他说的是真的,她走不进的地方就是不能踏足的地方。 那她偏要去瞧瞧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 云词重新走回到那些关于符咒的书堆前,找了好一会才寻到破阵法的符篆。 她尝试着复刻,等能一笔化成,她再次走到楼梯口,再次划破了自己的指腹,按照余浕上次教自己虚空画符的手法,在半空迅速地写下一道符篆。 立刻亮光一闪,她感觉地面微震,便感觉有什么开了。 她收回手,刚想踏上三楼。 楼下便传来沧海月的身影:“恬儿?你在楼上做什么?” 他说着便有上楼的声音传来。 云词一时间忘了细微的动静也逃不过沧海月,有些进退不得,正犹豫,感觉一道力量将她一把扯上了三楼。 她吓的呼吸一滞,等看清眼前的人,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里?” 余浕没好气地将她丢在一旁,自顾自地走到堆满书的桌前,一脸莫挨老子的冷淡的气质。 云词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去找生骨花吗?” 她走到他身边,见他在认真地看书,眉心拧着,还随手在空白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等她垫脚想看看他在做什么,就先看到他手里的书名——《双修八十一势》 云词:“???”真就这么认真? 十七只崽 云词觉得有被卷到,眼睛往他书页看过去,想瞧瞧他看到第几势了。 他的手将书一把盖住,还欲盖弥彰地将书页遮住,问她:“看什么?” 她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心想,余浕也学坏了啊,光明正大看春.宫都不脸红了。 她伸手撑着桌子,低头靠近了他的脸几分,故意暧昧地说:“看你,不行啊。” 余浕现在已经知道她花言巧语的本事了,这回倒是没有脸红,只是骂了句无聊,垂下长睫顺手丢给她三本书:“你要的书。” 云词拿着书看了眼,是关于画符的。 难得他知道给自己找这些。 她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挨着坐下,故意问:“还以为你给我的也是春.宫呢?” “你若是想学习一番,那里有。”他指向堆在地上的书。 云词看着那一定堆到桌子高的书,咽了咽口水问道:“这是你打算看得?” 然后她就听到他不紧不慢地说:“看完的。” 云词:“……”此人真的恐怖至极! 他不懂已经能把她弄得要死要活了,这恶补了这么多,那她是真的要死在床上了! “呵呵,您慢慢看。”她说完想跑路了,但是余浕伸手把她领子扯住,拉回来,还把一堆书推到她的面前,“你也学会,下回就不用装爽。” 云词:“?”真就这么记仇。 云词看着几十本书,眼睛都暗淡地失去了光芒,脑子转的飞快,最后丢下一句:“我尿急。” 想跑路,楼下就响传来沧海月的声音:“恬儿,你在哪里?” 她的脚步硬生生地顿住,缩了回去,指了指楼下,小声问:“怎么办?” “呵。”他冷漠地笑,“你觉得要怎么办?” 余浕从洗灵池离开便到了这里增长一下自己有关双修的知识,也知道两人刚才进来的动静。 完全没想到她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来这么幽静的地方。 现在还敢问他怎么办。 云词现在着急,还没意识到他的话外音,便说:“要不然,你先躲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他手中的笔硬生生地折断了:“我是你的奸夫吗?” 云词迟疑了几秒才说:“但他看到我们这样会以为是的。” 余浕:“……” 他深深地吸了三口气,反倒是气到不气了:“你下去。” “但是他已经上来了。”云词已经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了,而余浕这狗龙还闲闲地坐着。 她见他一副坐等抓奸的样子,耳边又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忙朝他双手合十,祈求到:“求求了。” 明显美人计对他没用。 “不。”他无情地吐出这个字,冷眼睨着她,心想,这女人真的胆大包天,居然真敢当着他的面继续跟别的男人幽会。 然后他感觉自己身下的轮椅被她一把扯住,眨眼间就被她丢进了屏风后,她弯下细腰,手指压在他的唇上:“想找生骨花就不许出声啊。” 这话让他愣了下,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目的? “恬儿?”沧海月的声音彻底到了三楼。 云词还在屏风内,她不放心地指了指余浕,给他传音:“大局为重。” 然后她将凌乱的头发弄好,转身就想离开,却被他的手一把圈住了腰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略带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 云词懵了下,脑海就传来他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要生骨花?” 她刚才太着急了,没想到直接暴露了。 “莫如月跟我说的。”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沧海月弄走,要是抓到了,不好收场。 他还在看她的神情,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云词却看着往这边来的影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屁股还坐在余浕的大腿上。 等她看到透过屏风下的缝隙看到沧海月的鞋头,而余浕圈着她的手还没松。 “恬儿你在这里吗?”沧海月语气满是担忧。 云词心想我在被一个疯男人掐着腰,动弹不得。 余浕不说话,她也知道他的意图,要她把人赶走。 她转头怒视了他一下,然后伸手扯乱的衣带和头发,抬脚把自己一只鞋直接甩出去,张嘴语气便又柔又媚,喘着气说:“你别过来,我情蛊发作了。” 沧海月看着从屏风后甩出来的绣花鞋,脚步停了下。 他抬头看向屏风,看不到影子,但是透过屏风下的缝隙能看到她的裙子逶迤在地,像是全散开了。 “你,你怎么样了?” “你能先去帮我找莫如月吗?我好难受。”她说着又甩出她的发饰。 余浕看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下,空气中都是幽幽花香,乌发更衬托着她肌肤白皙。 目光从她脸上落到她扯开的衣领处,无意望见一抹雪白,微微偏开头,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几分。 “你要掐死我吗?”她吃疼的声音传来,余浕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圈着她的腰身,松了几分力道,看向屏风,发现鼻尖除了她身上的桃花香,还闻道一股淡不可闻的香,跟云词刚才上来时沾染的气味很相似。 他对这种香很熟悉,是引诱蛊虫发作的蛊香。 看来这个沧海月是有备而来,还是为了自己怀里的人来的。 他抬眸看她:“你信他是个好人?” 云词觉得自己身边就没好人!都是坏人! 余浕见她不答,眉心锁紧,正想说他身上的香有问题,就见她伸手撑着他的肩膀,低头便靠近他的唇。 炙热的呼吸撒在唇畔,他身体顿时僵住了,怔怔地望着她。 “再不走,我可就吻你了。”云词怕沧海月会不管不顾地跑进来。 他抿着唇,往后微仰着头和她隔开些距离,她的唇落到了他的喉结处:“还是……你想我咬你脖子啊?” 听到咬脖子这三个字,余浕应激般瞬间消失。 云词从他身上坐到他留下的轮椅上,她哼了声,小菜龙跟我斗。 她靠坐在那里紧张的心松了下来,听到沧海月的声音再次传来:“恬儿,你现在情况很不好吗?” 他说着便往屏风这里走来了。 云词敏锐地察觉到沧海月这次跟以往不一样。 急忙将自己的匕首拿出来藏在袖口,沧海月就出现在眼前。 她伸手想把衣领拉起来,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扯上了。 “恬儿,你别怕,我抱你去找莫仙医。”他说着就靠近,想将她抱起。 云词却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很陌生,而且她感觉自己身上血液隐隐有躁动的迹象。 很不对劲。 她躲开他的手:“别碰我。” 沧海月脸上依旧还是平和的笑:“我抱你出去治疗情蛊。” 他靠她靠的越近,那股香便不受控地钻入鼻息,她感觉一股热意涌上身体。 云词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急忙屏住呼吸,心想,他果真等不及,露出马脚了。 “是不是很难受?”他弯腰,单手将她的肩膀压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想抚上她的脸,就被锋利的匕首划破了一道痕迹。 沧海月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脸上的笑愈身,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把她匕首丢在地上:“别人上的了你,我就不行是吗?” 云词现在总算看到了他的真面目,笑着问:“你觉得你配吗?” “我是你未婚夫。”他按着她肩膀的手想扯破她的衣领。 云词抬脚就揣上他的腿间。 但是她低估了沧海月的本事,他轻巧地躲开了,还把她禁锢的更紧:“虽然你不是真的甄恬,但你比她有意思,我可以让你永远都成为甄恬,只要你听话。” 云词倒是没想到他也看出来了,有些错愕,他怎么看出来的? 沧海月低头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看出来的?其实很简单,你对我,比她对我好。” 他说着便拿出一瓶药,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 云词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眼底的疯狂,下意识地伸手打过去,一道强大的力量裹挟着火焰冲出,沧海月感受到危险下意识地后退,但是火还是在他身上烧起。 云词看向自己的手,有龙脉的力量加成。 她扫向四周,没看到余浕,急忙给他传音:“你不来英雄救美吗!” 余浕没应,沧海月灭了火更是要发疯了一样:“你身上的修为比我想象的要高,刚好我们双修能提升彼此的修为。” “双修真的能提修为吗?”云词好奇地问 隐在暗处的余浕:“?”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沧海月应了声自然,便想将她困住,云词急忙往后退几步,在半空迅速地画出一道符。 符篆还未打向沧海月一道黑气先直冲他,瞬间沧海月便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而她的符篆砸落在突然出现的余浕身上,余浕堪堪躲开,他知道她符篆的影响有多大。 伸手将倒在地上的沧海月直接丢到一楼,返回就看到她还坐在自己的轮椅上,正扯着衣领,看到他来,便眼巴巴地看着他说:“余浕,我好像也中药了。” 余浕正经解释:“你没有情蛊,他放的是蛊香,不会中药。” “可是我好热。”她真的觉得很热,血液要沸腾了一样。 他看她脸色,确实有些潮红,但是按理来说蛊香确实只对情蛊有影响,到她身边按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他看着她:“忘记了,你是药尸也会被影响。” 云词:“?那怎么办?” 余浕直接把她抱起来,云词以为他要带自己回去双修。 然后她就被他一把丢回了洗灵池:“泡冷水会好一点。” 云词:“???” 十八只崽 余浕看着她就给自己的药,伸手拿过,直接没收,还十分冷酷地说:“泡半个时辰。” 云词陷入了绝望:“……你连半个时辰都不行了吗?” 余浕沉默了,他还没学会那些,事后她肯定又笑他。 云词却觉得浑身都燥热的很,不是平时跟他双修的感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男人的渴望,冲刷着她的理智。 她趴在池边,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余浕,我真的很难受。” 余浕看她迷离的双眸,看得出她身体受蛊香的影响很大。 以前他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本以为冷水能让她好受些,现在看来没什么用。 他入了水,想用魔气将她身上燥热压制住,但是他没防备她便像条小鱼钻入了他的怀里,将他扑压在池壁之上。 软嫩的唇便压了上来,炙热的呼吸瞬间侵袭他的鼻息:“给我解药,余浕。” 余浕感受到她身体的热意,确实要烧了人一般。 连她冰凉的小手都带着热度从腰侧钻入他的后背,紧紧地攀附着他。 余浕抬头看这席天幕地的,手轻挥洗灵池的水雾便浓重地覆盖过来,将他们两藏入其中。 他闭着眼,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泄火。 其实他并不愿意双修,这意味着他沉沦于欲望,对他的修行来说并无益处。 但是现在,他和她每日都在双修了…… 云词纤细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喘着气问:“你学的双修八十一式呢?” 她挑衅地看他,下一刻腰侧就被他扣住,他闭着眼睛问:“半个时辰能好吗?” “你若是只能坚持一刻钟,我也不勉强。” 她这话一出,随即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肩膀,舒服地呜咽了声。 “这是装的?”他扣着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看到她潮红眼尾的湿漉。 云词忍着眼泪,倔强咬牙道:“装的。” “好得很,色色。”他也不服输地将她死扣在怀里。 然后她就哭了整整一个时辰,嗓子都可以哑了,像摊烂泥贴在他怀里,眼泪还吧嗒地落下来。 在心里哭泣,呜……这就是初步学习后的余浕,进步神速。 余浕手压在她的后背,她就感觉身体在流转着力量,没一会就平静下来。 他在做什么?她抬头看他。 余浕这才睁开眼,看到她哭的鼻尖通红,嗤道:“装的很像。” 云词也淡定地应了回去:“你依旧很菜。” 余浕:“……”果真。 他决定在学会那些双修之术之前,再也不跟她双修了。 低头看还软沓沓的人,将脱落的衣服递给她:“穿上,我送你回去。” 云词确实精疲力尽,每次跟他双修完,她觉得自己半条小命都要没,听他这话,只是有气无力地点头,然后抱紧他:“你抱我回去。” 余浕哦了声,见她穿好衣服,把她直接一把抗肩上。 云词无语望地:“这是抱吗!” 但是他当做没听到,直接用了这样的方式把她带回了住处,还把她直接摔到了柔软的被褥上。 云词翻了身趴在那里这才觉得活过来了,半眯着眼舒服又惬意。 余浕看着她露出的脚踝,白皙纤细被一根红绳系着,更像是妖精了。 伸手将被子一把扯过,把她从头到脚都遮住。 “今夜不要离开这里。”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想离开。 云词从被子里钻出来看他:“你要去找生骨花吗?” “嗯。”他冷淡地点头,就见云词朝他挥挥手,“顺利,再见。” 她说完就钻回了被子,累的犯困。 生骨花这一剧情书中并没有,她也没什么好提醒他的。 余浕也没说话,听她说完便径直消失。 屋内安静下来,她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等翻身翻累了,她才意识一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太累了,她梦到了一片漆黑,像天药阁的地牢,她看不清楚,却能感受到一股窒息。 随即是叮铃的声音,透过黑暗传过来,环绕在她的耳边,紧密又刺耳。 云词感觉气血瞬间上涌,又被什么压制住,两股力量相冲猛地睁开眼,吐出一口血。 她怔怔地看着地面的血,指腹擦了唇边的血迹。 “为什么双修续命了也会吐血?”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虚弱。 想到梦里那道铃铛声,觉得奇怪。 掏出传音镜寻了温酒。 温酒对她天天找自己已经不惊讶了,还没问,就听到她先说:“我又吐血了。” “你没跟余浕双修?”他问完,看她现在白里透粉的脸就知道肯定修了。 “跟双修无关,我刚才做梦梦到一阵铃铛声,听得气血翻涌。” 温酒听到这话,神情瞬间就严肃起来:“天药阁应该是看出你没有他们的秘药还存活着,在试图把你传召回去。” “他们知道我在哪里了吗?”云词还没见过天药阁是什么样的。 “大概是知道你的方位,暂时不知道你具体的地方,但是不出三天天药阁肯定能寻到。你还是尽快离开沧家,也不要回甄家了。” 云词眉心拧了起来:“可是我现在身上还有余浕的龙脉,我不能离开他很远。” “龙脉对你来说只会受控并无益处,你同他双修时与他神交,让你们两灵魂彻底互相融合,龙脉大概能回到他的身体。”温酒说完又叹了口气,“算了,三日后我去沧家带你离开,这三日,你争取将龙脉还回去。” 云词觉得也只能这样了,若是余浕获得了生骨花,她于他而言已经毫无价值了。 “好,三日后,我在沧家等你。”她说完听到了敲门声,急忙断了传音镜。 抬头就看到莫如月走进来。 她看到床边的血迹,担心地问:“怎么回事?” 云词摇头:“不知道。” 她伸出手:“姐姐,你帮我看看。” 莫如月探了她的脉搏,神情凝重:“你体内收到两股力量的冲撞,我帮你平复一下。” 她手按着她的眉心,一股温热的力量就充盈着她的身体。 等她收回手,云词才觉得身体好一些,没那么难受,重新躺回去,感觉修仙世界果真很恐怖。 就算不知道她在哪里也能对她造成伤害。 “你知道君主去哪里了吗?”莫如月朝她问道。 “去坠仙谷找生骨花了。”云词也没有隐瞒,她坐起来看着莫如月,“你要去吗?” 莫如月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有些苍白,说了句不好,就飞快地转身离开。 云词也感觉不好,因为她后颈的龙脉在发烫。 一般是余浕发情了,她后颈的龙脉才会烫成这样。 十九只崽 云词摸了摸自己发热的后颈,心想,余浕这是又被谁下药了吗? 毕竟这祖宗每次这样不是被她强迫就是被她陷害。 难得有一次她没在他身边。 她抬头看向上空,发现很多飞鸟掠过,还有人从高空匆匆飞过。。 按照余浕的本事应该不至于会惊扰他人,现在的情况,想来不太妙。 书中只提过坠仙谷是禁地,没有细说,所以那里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去凑个热闹,一直藏着的玉识飘了出来,在她面前晃着:“主人,余浕现在很虚弱,你刺杀他成功的几率很高哦。” 一听这个,云词觉得有些热闹凑一凑还是有必要的。 伸手敲了下阿飘的脑袋:“带路,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果情况不妙,她就撤退。 阿飘在前面卖力地飘着,云词在后面慢腾腾地走着。 她看着天上御剑而飞的人,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她也想飞,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但是以她现在的修为和灵力,也只能点个小火苗。 云词记起自己刚和余浕双修完,摊开手,想看看自己修为涨没涨。 她将身上的灵力蓄积在掌心,能看到小火苗现在已经变成小火球了。 充盈的灵力在火球四周流转。 阿飘看到她掌心的灵力也是惊讶:“你的灵力涨的好快。” 它还记得自己被她拿到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灵力,现在她身上的灵力已经堪比一个筑基的人。 “看来跟余浕双修真的能涨修为。”云词将手一收,没有什么意外,跟她猜想的一样。 “你跟余浕双修了!”阿飘震惊地看着她,“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能睡了刺杀对象!” “我已经睡了,还睡了三次。”她耸了耸肩,继续道,“后面还会有五六七八次吧。” 反正修一次能涨修为,这三天,她肯定要将他按着狠狠地修够才行。 阿飘:“???” “你是第一个睡了刺杀对象的人!”阿飘愤怒道,小白脸都都变成了小红脸。 “哦,我也是第一次睡任务对象,感觉……还不错。”她摸摸下巴,还在回味,余浕学习后确实不错。 阿飘:“……” 云词见小玉识不说话了,低头一看,就看到它自闭地背对着自己,小木棍手还拉在一起,四十五度角看天,似乎在怀疑它的人生。 阿飘注意到她的目光,以为她要安慰自己,正想说无需劝,就听到她哈哈哈大笑的声音。 “你居然有手,怎么还这么短?”云词要被它这模样可爱死了,她还以为小玉识就是晴天娃娃,除了一个脑袋,下面都是身体,没想到还有手。 阿飘转头凝视着她:“我还有脚。” 它说着就伸出两条小棍腿,云词看着它短胳膊断腿的样子,更是乐得不行。 伸手想掀起它的衣服,想看看它是不是小火柴人。 然后阿飘紧忙捂着腿间:“不许看不许看!” 云词要笑死了:“你别告诉我,你还是公的?” “我我们玉识也是化成人形,跟喜欢的人生小娃娃的。”阿飘撑着小腰,哼了声。 云词啧了声:“那你们好厉害哦。” 她屈指弹了下它的脑袋:“快带路,火柴人。” “什么火柴人,我是小精灵!”它不满地用小短腿想踹她。 云词直接捏着它的脑袋:“哦,火柴人。” 阿飘气呼呼地不理她,从她手里逃出来,在前面飞快去飞去。 等它飞了一段路,转头想看云词有没有跟过来,就看到她已经不在视线之中:“完了,她不会没跟上来吧?” 阿飘急忙往回飞,就看到靠在一棵树上,脸色苍白的云词。 云词感觉自己要疼死了,后背的妖骨刚才发热,现在袭来剧烈痛感。 耳边还响着之前梦里的铃铛声,全身上下都被撕扯着。 阿飘急忙到她肩膀上问道:“你怎么了?” “有没有办法不用走到坠仙谷?”她现在需要先寻到余浕,要不然她会被活生生地被两道力量撕裂。 “有,可是有很严重的后遗症。”阿飘抿着唇。 “会死?” “那倒不会。” “走。”她没有任何犹豫,阿飘也没有再说,它伸出小短手,念了句什么,云词感觉身上佩戴的玉令突然一动,飞出来亮出一道光将她笼罩进去。 瞬间身体失重,轻飘飘的,在半空浮着。 真的飞起来了!她有点惊讶,但是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小短腿和小短手,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变得和阿飘一样大了! 云词瞥它:“……这就是你说的后遗症?” “是。”阿飘心虚地抓着她往前飞。 云词看着飞快掠过的景色,觉得变小也不是不可以。 也不知道阿飘带她飞了多久,大概是因为后背的痛意拉长了她的时间感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还有多久?”她晃了下脑袋让自己神智清醒些。 阿飘咳了声:“这里好大。” 云词听到这句话,知道它迷路了,抬眸看它:“所以你想埋在这里吗?” “我马上就找到路!”阿飘被她看得心慌,急忙用自己的感知去搜余浕。 但是它探测为了一圈没有寻到:“我找不到余浕的痕迹了。他可能进了什么结界,外界被隔断。” 云词想到莫如月跟她说沧家擅长奇门八卦,坠仙谷那样的禁地自然也会有。 “你有龙脉,你用龙脉寻他。”阿飘急忙补救“你闭着眼睛试着去感受龙脉对你的指引,它会寻主的。” 现在只能这样了,她闭上眼睛,心里觉得互感这种东西很玄学,却没想到她一沉心就感觉有一股隐秘的牵引,让她往一个方向去。 “我知道了。”她直接扯着阿飘往前飞去。 * 密林深处遮蔽天日,仅有一处山谷沐浴着阳光,笼罩着充足的灵力,而山谷只生长着一朵雪白的花,被突然惊略过的风吹得微微晃荡。 云词飞的刹不住车带着阿飘直接栽树上的鸟窝里。 她爬起来攀着空空的鸟窝,往下看,看到了四周布满了沧家的人,他们应该察觉有什么闯入,正在四周看。 所幸她现在迷你,不容易被察觉,缩在鸟窝里看了好一会都没看到余浕的身影,按理来说,余浕来找生骨花,肯定会在这里的。 而且她也没看看到莫如月和诸桀。 正不解就听到下面有人窃窃私语:“余浕入了往生阵还能出来吗?” “这个阵法这么多年有谁活着出来过?” 往生阵?云词想到沧海月在书中用过这个阵法对付余浕,那一次余浕确实困在里面许久才出来 但是她的时间只有三天,看来必须入阵找余浕了。 “我要入阵,你在外面等我,若是三天后我没出来,这个镜子有人出声你就跟他说我入了往生阵。” 她将传音镜和追杀玉令给了阿飘,便想飞向生骨花,但是阿飘扒拉着她的腿:“我必须跟在你身边,要不然我就不能化形了。” 云词也没办法,只能让它先躲回追杀玉令,自己揣回了怀里,飞快地冲向生骨花。 阵法应该在生骨花附近,这样才能引的人上钩。 她一出去,沧海月的父亲沧闵就看到了她,怒喝一声:“谁!” 只见手微抬,云词就感觉到有杀意袭来。 她现在的修为根本挡不了,正想着怎么办,后颈的龙脉这时一动,一道光将她护住紧接着往下一坠。 失重到屁股落地是不过瞬间,她睁开眼就看到四周的黑雾,黑得看不见五指。 跟外面的明亮是两个世界,看来这就是往生阵了。 龙脉把她直接带进来了。 云词还有些心有余悸,摸到自己的后颈,感觉莫如月没有骗她,龙脉确实还会保护她。 她缓了几口气,想起来发现自己小腿被划伤了,鲜血染红了裙摆。 这点小伤她经常受,没有多管,直接起身,但是能看见的地方都是茂密的草。 主要她太小了,草都比她高,这样根本找不到余浕。 她喊了几声阿飘,阿飘才怏怏地出来:“这里对我有压制,我很害怕,你有要紧事再呼唤我。” 它说完就消失不见。 云词只能自己尝试着凝气起飞,然后没把握力道,猛地窜起撞在了一棵树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所幸后面她又试了几次,才慢慢掌握了低飞。 在偌大的漆黑森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余浕。”她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这里应该是余浕意识的幻化而成,因为四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而且太黑了,是他喜欢的调调。 “人去哪里了?”她飞累了,趴在一根树枝上,打了个哈欠,“不会是自娱自乐去了吧?” 毕竟刚才她后颈的龙脉还发烫来着。 她脑海冒出余浕脸色潮红的样子,斯哈了声,男色果真想想都很香。 心里还计划着等会找到余浕了,她就按着他先在这里双修个三天三夜,把自己修为猛提到大神级别,在想办法破阵法跑路。 光想想,云词都觉得自己不久就会成为弹指间杀人无形的巨佬! 她抬起兴奋的眼眸,刚适应了几分黑暗的眼睛,能看清楚前方的路。 云词顺着路往前飞,一直都没看到脚步,反而感觉光线越来越亮。 甚至四周的空气都变了味道,像是一种花香。 她不敢闻,屏住了呼吸,顺着一个方向往前,然后她发现自己在转圈圈。 来回了几次,她看到自己做下的标记,确实在来回走,看来这里也有阵法。 云词弯腰在自己受伤的小腿上,沾了血在指腹,飞快地画出一道破阵的符篆。 最后一笔落下,林中狂风骤起,树叶飞扬,等风一停,只见本来的深林消失不见,变成了燃着喜烛的婚房,四周都是红色,窗户上还贴着红双喜。 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额……或许是两人。 云词看不见,她只能飞起来,飞到床上想看看是谁。 然后一眼就看到余浕的脸,脸色苍白,双眸紧闭,气息微弱。 吓得她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脸上,他不会已经被别的妖精吸了精魂要精.尽人亡了吧? 闭着眼睛的人大概被她一屁股给砸醒了。 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坐在自己鼻尖上的小小人,他拧着眉心,盯着她看了许久,眼中起初翻涌着情绪后面归于平静,他觉得自己又被蛊惑了重新闭上眼睛。 她能感受他很虚弱,伸出小手去提他的眼皮:“醒醒,余浕这里是怎么回事?” 余浕现在心神损耗巨大,听到她的声音,昏沉的意识只让他下意识地问了句:“色色?” 他语气太轻了,好像是轻喃,也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能昏沉成这个样子。 云词看他这任人宰割的样子,难怪阿飘说能刺杀成功。 只是她现在觉得杀他,还不如用他双修增加修为划算。 急忙呼唤阿飘,喊了三声阿飘才出来,它看到躺在那里的余浕兴奋起来:“主人,你现在是刺杀他的最好机会,能有九点九成的把握哦!” 云词微笑点头:“哦,先把我变回正常大小。” 阿飘:“主人,杀他的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 它还想说,云词作势就要掀了它的裙子,它急忙捂着腿间,小声嗡嗡了声:“你这样要维持……” “什么?”云词没听清楚,她还急着变回来跟余浕双修涨修为,任她摆布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你变小后要一天才能恢复回来!”它喊完就咻的一下消失不见。 云词:“???”那岂不是要禁欲一天?! 二十只崽 云词摸着摔疼的膝盖,完全没想到余浕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也不知道被什么蛊惑。 她看他喊完自己的名字,便要抬手喝酒了,也顾不得会打草惊蛇,直接飞过去撞了下他的杯子。 瞬间杀意便袭面而来,她借着自己身子小的优势,往余浕怀里一钻,躲过了那个女人的攻击,她慌乱间张嘴便咬在他胸前,尝试给他传音:“余浕,你醒醒!” 余浕先感受到胸口传来的痛意,准备喝交杯酒的动作一顿,低头看过去,脑海便响起熟悉的声音。 “余浕,你再不醒,就跟别人喝交杯酒了!” 这话让他困惑地抬起头,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只见对面的色色突然变成了甄恬的模样。 样貌突然的改变,让他神智猛然回归,将杯中的酒直接洒对面女人的脸上。 对面的女人突然化成一道烟,酒便落在了地上,迅速地生长出无数藤蔓,眨眼间四周都被藤蔓覆盖,四周唯一的光源变成了还在燃烧的喜烛。 余浕坐在明暗的交界处,一脸阴郁。 刚才意识清醒时看到自己一身的红衣,他就知道自己被这个小小的藤怪蛊惑了。 而且他还记得自己还对着这个藤怪喊出了色色的名字。 他的手紧握起,盯着再次现形的女人,眼中是狠厉的杀意。 那女人一身鲜红的嫁衣唇色如血,大半的脸被披散的长发遮挡住,模样看起来有种妖艳的美,她的声音也格外的酥媚:“真的是,人家好不容易寻到一个精气这么足的男人,居然被坏了好事~” 女人上扬的语调带着黏腻。 云词刚从余浕怀里爬出来,听到这声音差点被吓的滑回去,幸好她抓住了余浕的衣领。 余浕感受到衣领有东西坠着,低头就和抬头的云词撞了正着。 余浕怔了下:“你怎么这么小?” “哦,我也不知道。”她伸出小手想让他把自己拎出去,但是余浕却伸手把她握紧了手里,他看着还没自己巴掌大的小人,压着要弯起的唇角。 “别看我,看那个女人啊!”云词感觉那个女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地放过他们的,而且这里都被藤蔓围住,若是想把他们两围住是分分钟的事情。 余浕被她提醒,不是很在意地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那个女人盯着他掌心的小人看,那眼中是赤裸裸的杀意。 “看来你也是个负心汉!”女人朝他尖锐地喊了声,四周的藤蔓像是得了指令,像是无数的手猛地向两人冲过来。 余浕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手中的黑气瞬间蓄积,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要围过来的藤蔓炸了彻底。 这些藤蔓碎裂时迸溅出许多墨色的枝叶,将燃烧的喜烛都浇灭,瞬间屋内漆黑一片,浓欲的草汁味笼罩过来。 云词急忙屏住呼吸,听到余浕冷嗤了声:“敢在本君面前弄这些小把戏。” 他说完,云词在黑暗之中感受一股力量袭向四面八方,一直平稳坐着的余浕猛地一动,下一刻逼近了什么,随即就听到那女人惨烈的叫声。 在黑暗之中格外的渗人。 云词想看清楚四周的情况,在掌心蓄积火球勉强照亮了些视线。 只见余浕神情阴鸷,控制着一把由黑气化成的剑直刺着那女人胸膛,她心口流下墨绿色的血,滴答地落在地上,蓄成一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啊!”女人痛苦地挣扎着,遮挡了脸的长发凌乱了,露出她整张脸。 云词一眼就看到她右边脸都是被烧伤的痕迹,狰狞恐怖的疤痕像是落在雪地的丑陋树皮。 她有些没反应过来,四周还在蠕动的藤蔓却像是被重击了般,飞快地销声匿迹。 四周大红的婚房又转瞬变成了微亮的深林。 寂静中似乎还回荡着那个女人痛苦的尖叫声,但是瞬间又归余平静。 一片落叶悠悠地落下来。 云词按着空空的心口,心有余悸地看向四周,没有藤蔓也没有喜庆的红色,这才长松一口气。 看来刚才只是一个幻境。 她下意识地抬头想看看余浕怎么样,就看到他正靠坐在树上,脸色煞白,平日俊美邪气的脸现在只有脆弱的破碎美。 “你怎么了?”她从他掌心飞到他的面前,担心地问道,见他抬起手,以为他要起来,但是下一刻他屈指一弹,直接把她弹飞出几米外。 云词:“???”有病? 她气的飞回去,想骂他,就见他冷冰冰地说了句:“不知死活。” 往生阵的危险他都无法估量,她居然冒然闯入,还莽撞地进了幻境。 云词看他这不近人情地样子,呵了声,坐在他屈起的膝盖上,愤声道:“若不是我救你,你现在就跟那个女人洞房了!你这个不讲男德的渣龙!居然敢对不起我!” 余浕想到刚才的场景,默了片息才垂下长睫说:“我不会。” 就算他被蛊惑喝了那交杯酒,他也不会碰任何人。 苍龙一族会对自己配偶保持最干净的身心,若是碰其他人,全身都会受到刺骨的痛意,严重的甚至往后都不能人道。 云词看他这么坚定的样子觉得奇怪:“为什么?” 余浕当然不会告诉她原因,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冷漠哼了声,想起身离开这里。 但是一动他就忍不住吐出一口血,全身像是被什么束缚,最后又失力地跌坐回去。 云词看他这样,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那些藤蔓有毒。”余浕伸手点在自己的心口,不让逆流的血流到心口,想运力将身体内的毒气逼出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看来往生阵还会压制修为。 云词早就想到那些藤蔓可能不是好东西,现在看他脸色都在泛青,急忙喊阿飘,她要先变回正常人,才能救他。 喊了几声,阿飘才出来。 它无精打采地问:“什么要紧事?” “快把我变回来,现在情况很不妙。” 阿飘啊了声,又望了望天,摸了摸脑袋,最后被云词一把捏住:“快点,余浕要死了!” “那你的刺杀任务不就完成了吗。” 云词反应过来:“是哦。” 余浕:“……” “你睡了我,还想杀我?”他望着她,眼中都是平静。 云词却觉得那里面藏着无数把小刀子,她若是敢点一下头,余浕就会带她一起同归于尽。 于是她只能迂回道:“怎么会,你死了我也出不去这个阵法啊,而且我身上还有你的龙脉,我怎么能杀你。” 余浕听出了她的意思,她想杀他,但是局势让她暂时不能杀他。 他眼中的光瞬间暗淡下去,他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她手里。 余浕强撑着起身,将涌上喉头的血强压回去,飞身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余浕!”云词完全没想到他会不顾身上的伤离开,想去追他,但是转眼就见不到他人影了。 只能晃着阿飘的脑袋说:“别废话,快点给我变回来,要不然我就烧了你!” 她说着掌心便起了火球,阿飘感觉自己不说会被烧秃,只能嗫嚅道:“你这样需要维持一天才能变回去。” “你说什么?”云词觉得这小东西是专门来坑她的! “要一天才能变回正常。”阿飘捂着脑袋,急忙补救,“但是我知道你是药尸,你的血大概能救他。” 它说完就咻的一下消失不见。 云词决定等会就把这个小坑货烧了! 现在还是先找到余浕。 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要是真的死在这里,她也要活不了。 云词漫无目的地寻了许久,才在一处溪流旁寻到了他。 余浕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入了识海修炼,还是昏迷了。 她落到他的身边,他都没醒过来。 云词看他脸色由青转黑了,也没想太多,想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指,但是她太小了,手指跟火柴一样细,只能划破自己的手臂,强塞进他的嘴里。 余浕感受到唇边的温热,下意识地吮了下,舌尖涌上奇怪的血腥味。 他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小小人正努力地把她的胳膊伸进他的嘴里。 他反应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喝了她的血…… 二十一只崽 余浕看她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的朋友没有跟你说过你的体质有什么特殊?” “他只说过不要跟人靠的太近。”温酒告诉她的东西并没有很多,而且他对她都是问什么答什么。 余浕再次陷入了沉默,感受到她的小胳膊还在流血,急忙伸手把她捏开这,看她被割破的手,指腹按住她的伤口,帮她止血。 侧头将嘴里的残血吐出来,想挽救一下,但是他自己清楚已经于事无补了,刚才无意识的时候他咽了几口血。 云词看他吐出的那口血,感觉自己的手白疼了,看着他问道:“你吐了干嘛呀,你好了?” “你不是想杀我?救我做什么?”余浕擦干净唇边的血迹,冷冷地瞥她。 “我不想杀你啊。”云词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她现在对自己的能力有数了,知道自己杀不了他,一心只想跟他双修增增修为,顺带续个命。 但是他只是递过来一个怀疑的目光。 云词在心里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说了不会杀他,还怀疑人。 但是她哄人还是会的,望着他的眼睛十分真诚地说:“你我虽然不是夫妻,但是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我是个念情分的人,怎么会杀了你。” 然后她就被余浕困在了微握的掌心里,他还无情地丢下两个字:“骗子。” 云词:“……?” 他不想同她说这些话,心里也清楚刚才的话不过是她的说辞。 这个女人最会用花言巧语的哄骗他。 余浕坐在那里能感受到她刚才喂进来的血正在慢慢地消减他身上的毒,也在涌上热意。 他再次闭上眼上,沉心入了识海疗伤。 方才突然消失的藤怪大概也是伺机而动,现在他需要尽快恢复回来,要不然他和色色都很危险。 云词从他掌心里艰难地爬出来,趴在他的手腕上,抬眸望着他,也不知道他的毒解的怎么样,脸色还是很难看。 等她感受到四周浮动的力量,猜到他应该是在疗伤,也没打扰他,自顾自地在他手腕上躺好看天,这才发现这个地方没被高树遮挡,能看到高空之上漂浮的白云。 暖阳撒在她的身上,连空气都温了几分。 云词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觉得很舒心惬意,虽然现在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她闭上眼,想睡一觉,风吹来还是有点冷,便扯了他的衣袖,把自己盖住。 余浕感受到自己的袖口被扯了下,微微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袖口微微鼓起的地方。 他目光停了许久,重新闭上眼努力压下身体愈发攀升的热意。 * 云词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睡的迷迷糊糊时感觉周围都热的厉害,闷的她一身汗,睁开惺忪的眼眸发现四周漆黑,愣了下才记起来自己之前缩在余浕的袖子里。 她脑袋清醒了几分,钻出来就被冷风吹的一个寒颤,本来大亮的天现在已经看不见一丝光。 困惑地看向余浕,见他也睁开了眼,只是他眼中都是杀意。 “怎么了?”她被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余浕没说话,伸手将她直接塞进了衣领内。 “呆着。”他语气森然。 云词意识到可能是有危险,从他的怀里努力往领口爬去,想看看怎么了。 然后余浕直接把她又戳回去了。 她再次落入了他的怀里,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枝条飞快抽动的簌簌声,在寂静的四周响起。 紧接着便是之前那个女人尖锐的笑声:“小夫君,你怎么忍得这般辛苦啊?” 余浕没说话,但是云词能感受到他全身都在发烫,她后颈也热的厉害。 看来她的血真的能让人发情,也不知道余浕忍了多久。 女人诱惑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继续问道:“要不要继续我们的洞房呢?” 云词感觉有藤条爬上余浕的腰侧,将他的窄腰倏地收紧,云词感觉不对,再次窜上了他的领口,探出脑袋就看到之前那个红衣女人离余浕不过两步的距离。 她衣服穿的很暴露,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长发垂落在地,像是无数藤蔓在地面蜿蜒,在漆黑的幻境下衬托着如鬼魅般。 余浕却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眼眸波澜不惊,连动都没动一下。 云词好奇地给他传音:“你为什么不动?” “你说呢?” 云词略微思考了:“等她来摸你?” 余浕咬牙切齿:“……我疗伤不能动!” 他说完那女妖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味袭来,让他拧紧了眉心。 “小夫君,你这样可真是诱人。”那女人弯腰伸手就想去抚他潮红的脸,枯槁的手即将触上他的肌肤时,手腕便袭来一股痛意,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小人突然飞到她的眼前,一道火焰直冲向她的眼睛。 女人感受到威胁,往后一退。 云词急忙飞落在余浕的肩膀上,看着自己匕首上的血迹,仰着下巴,倨傲地看着那女人:“我的男人你敢碰?” 余浕听到这话长睫轻颤,视线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小人身上。 那眼中暗淡下去的光在慢慢地汇聚。 “你还没死啊?”女人掩唇轻笑,“但我生平最讨厌旁人跟我抢东西呢。” 云词也是嗤笑:“我的人,不用我抢都是我的。” 女人听她说完这句,脸上的笑猛地一收,呵了声:“弄死他们!” 这像是一道死令,四周的藤蔓失控版再次疯狂地涌上来,这一次比在幻境之中更加危险,像是天罗地网束将她和余浕笼罩起来。 云词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扫视着四周密密麻麻的藤蔓。 “你还要疗伤多久?”她沉声问道,一根藤蔓就缠上她的身体,像是锋利地刀刃割在她来不及避开的手臂上。 本来受伤的手臂,在一次记添上新伤,但是她已经来不及顾虑这些。 藤蔓源源不断,云词现在人小挡了一两下就觉得吃力,一个不慎后背被藤蔓狠狠一抽,身子承受不住猛地往下栽。 而下面都是蠕动的藤蔓,她一旦坠落就会被撕扯成碎片。 余浕看到了她的情况,也顾不得此时不能动,直接飞过去伸手将她托入了掌心,一之手将要刺来的藤蔓猛地抓住,他的眉目在昏暗的光线之下染透了狠厉。 云词感受到自己掌心的热度,一阵后怕袭上来,抬头看他,看到他满是汗的脖间,心虚了。 余浕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视线微垂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握着藤蔓的手更是青筋狰狞,恨不得毁了一切。 手中用力一甩,欲纠缠上来的藤蔓全部被甩飞出去,半空再次炸飞了一片藤蔓残枝。 女人似乎已经料到了现在的局面,脸上的杀意变成了意味深长的笑:“小郎君,你现在强行运功,这样只会让你更加失控哦。” 余浕冷眼看着眼前的人,没有说话,手中萦绕的黑气却没有任何客气,直冲着女人的身上去。 “我不听狗叫。”他说完强大的黑气便像是利刃,直刺向眼前的妖女,带着十足的杀意。 这藤怪见状要逃,但是余浕已经没有耐心跟她耗了,魔气毫无留情地将女人围入斩杀。 只听到凄厉的一声,那女人面色狰狞的挣扎着,但是瞬间便碎成了渣渣。 余浕也飞退了几步,踉跄了一步,手捂着心口压住喉头涌上的血。 刚才他在疗伤突然中断,遭到了魔气的反噬,情·欲的热意和身体的痛意让他煎熬不已,身体失力滑坐下来。 “你怎么了?”云词看到他这样知道不妙,而且她以为这女人死了就安全了,却没有想到那女人一死,那些藤蔓更像是失了压制,愈发地张狂地袭来。 “快走。”余浕冷着眉目将手里的她直接丢出去,便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这一口血像是激发了这些藤蔓的杀戮,四面八方地爬来,欲缠上他的身体。 余浕现在真的是强弩之末,身体仅剩的力量将人送出去,现在他只能勉强清醒。 看到缠上自己脚踝的藤枝心里格外的平静。 他其实早就想过自己的死,或早或晚都是不得好死。 这就是他的命格。 但是他不会让自己白死,他运转自己身体内最后的力量,他要跟这些恶心东西同归于尽。 长睫垂落时,一个火球便扑了上来,攀到他身上的藤枝被吓的全部退去,他错愕地抬头就看到飞到自己面前的人。 她手中还在滴落着血,身体悬在半空,手中的火焰强的惊人却诡异万分。 那不是她自己的力量,也不是他龙脉的力量。 “色色。”他喊了她一声,但是她像是没听到。 云词现在耳边都是嗡鸣声,身体要烧毁了般烫的惊人,她想停下来,但是从她身体涌出的力量像是决堤的河流汹涌不断,也在冲刷着她理智。 她双眸猩红地望着下面被烧成灰的藤蔓,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都毁灭了才好。 下面的滔天巨火,将所有的藤蔓烧成灰,也烧着她的眼睛,灼烧的痛苦让她眼前一片昏暗。 她却闻到了余浕身上的气息,残留的理智让她艰难地喃呢了声:“我控制不住,救我。”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身子一重被人拥入了怀里。 她的掌心被更为宽大的掌心一把握住。 汹涌的力量慢慢地被控制住,她身体一松,失了所有的力量,彻底昏了过去。 余浕看了眼怀里突然变成正常大小的色色,将她抱着飞离这个地方。 等落到一处山洞,他把人放下,自己也失力地坐下,喉头涌上来的血从唇角流出。 他被反噬的太严重了。 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涌上来的眩晕,伸出手探了她的眉心,刚才她身上那股力量太诡异了。 也不知道她学了什么不该学的。 但是他却没看到任何不对,方才好像是他看错了。 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探索这个问题,魔气的反噬加重了他身上的情.欲,身体在叫嚣着让他把眼前的人占有。 他的手也落在她的衣领处,指尖都在微颤,眸光不受控地落在她的脸上,微微一滞。 他看到了不同于甄恬的一张脸。 二十二只崽 余浕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心不可控地乱跳起来。 他的目光看向她脚踝,那里还系着一根红绳,又伸手拉开了些她的衣领,锁骨上还残留着他们上一次双修时留下的痕迹。 指腹碰上她锁骨上那一颗小红痣,飘忽的心落在了实处。 眼前的人是那个色胆包天的女人,刚才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把她弄丢了。 原来她长这个模样。 余浕的手往上碰上她柔软的脸颊,轻轻地捏了捏,真实的触感。 他靠近了她几分,想看清楚她的面容,就看到她长睫轻轻翕动,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眼眸跟甄恬的不一样,是一双含着春水的桃花眼,在昏暗的光线下缀着水光茫然地望着他:“我死了吗?” 清缓如水流的声音跟甄恬的声音也不一样。 所以,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余浕?”她没得到答案,瞳仁转了转,下一刻就感觉他炙热的呼吸靠为了过来,停在她的唇边。 “你没死。”他嗓音干涩,实在忍得辛苦,燥热难耐。 云词听到这话,没有松懈,因为余浕靠自己太近了,近到她都感觉他身上的热度。 她有些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知道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余浕把自己救出来了。 可是想到刚才他虚弱的样子,有点不放心,想看看他脸色。 但是她眼睛可能被烧坏了些,视线有点模糊,在黑暗中伸手去探他的脸,摸到一片热:“你还很难受?” “嗯。”他沉沉地应着。 “我咬你脖子。”她冰凉的手碰到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压低些,仰头就想咬他的脖子给他解。 余浕侧头想阻止,却没想到她的唇便落在了他的唇角上。 轻轻软软的触感,让他身体一僵,残存的理智都在飞快地崩塌。 他手紧紧地握起,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失控,毕竟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双修,他的双修之术也没学出名堂。 “不用。”他想退开,云词却揽住他的脖子,声音在黑暗中格外的轻,“拒绝我咬你脖子解除情.欲,看来是想跟我双修?” 她语气带着调侃,手也不安分地钻进了他领口。 余浕深吸一口气,真的想推开她,云词先一步抬头咬上他的脖子。 鼻尖抵在他的动脉处,牙齿咬着他的皮肤,微微的刺痛,反而让他有些昏头。 “快点好,等会又出意外怎么办?”云词想到刚才的场景真的很危险,差点就被那些藤蔓困住。 余浕完全没有听她说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咬自己的地方。 他的手没敢碰她,只是撑在她的身侧,余光看到她的脸,问道:“你的名字真叫色色?” 他怀疑她的名字也是骗他的。 从认识到现在,她嘴里的话永远都是半真半假。 “当然啊,不好听吗?”她微微抬头看他,没有半点心虚。 余浕看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知道她在骗人。 她只有骗人的时候才会这么认真。 这次他伸手将她直接推开,冷漠地说:“我去疗伤。” 余浕说完就离开了她的身边。 云词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本以为能双修一下疗伤,增长下修为,没想到居然拒绝她。 她坐起来想找他,但是周围太黑了,实在看不清,伸出手打算聚一个小火球。 但是记起之前自己失控的样子,心里涌起了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迸发出来,而是她还控制不住那股力量。 云词想尝试运气蓄积在掌心,心里担心会有刚才的情况,但是一看发现自己的火球又重新变回了火苗。 云词:“???”所以刚才都是假象是吗! 她怀疑地看着自己掌心一吹就要灭的小火苗,感觉自己成为大佬的事业又要重新来过。 有气无力地起身,借着火苗的光勉强能看清些,弄了些干柴丢在一起燃了个火堆,山洞内顿时就亮堂了些。 余浕不在里面,也不知道去哪里疗伤了。 她低头看自己一身凌乱的衣服伸手整理了下,走出去想找找他。 走到山洞外就见他正坐在洞口的石头上,外面还是大亮的天,想来刚才漆黑一片只是那个妖女搞的鬼。 云词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想瞧瞧他脸色,在思考怎么把人哄上床。 就看到他咬破的唇,还有泛红的眼尾,活像已经被她欺负了一顿般。 “你生气了?”她挨到他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不解地问。 余浕往一侧挪开些,故意跟她隔开距离:“疗伤。” 云词感受到他的冷淡,歪着头瞧他,朝他问道:“余浕,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 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虽然没睁开眼,但是有些好奇。 然后他感觉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像交不起公粮的夫君,用好累当借口。” 余浕:“……” 他睁开眼看她,依旧臭着一张脸:“你到底哄骗过几个男人?” 云词看他认真计较的样子,故意伸出手数了下,等数完两只手,余浕的脸黑了彻底。 她这才笑着说:“数来数去,也只有你啊。” 余浕看她没心没肺的笑,刺眼的很,他被她勾的浑身燥火无处发泄拼命压制,她却不知死活地来撩拨他。 伸手一把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就咬上她的唇,他不知道她哄骗了多少男人,他只知道,她哄骗了他! 他的吻很生涩莽撞,也咬破了她的唇,鲜血吮入唇齿,这血能让他发疯,他也不知足地吮着。 云词第一次被他这么吻着,唇被厮磨着发热发麻,他的掌心扣着她的后颈,不给她任何退路。 霸道又狠厉,像是想把她吞吃入腹。 云词伸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含糊地说:“咬疼我了。” 他微微退开,眼中酝酿着风暴凝视着她,指腹擦着她红肿的唇瓣,盯着她真实的模样,哑声道:“骗人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云词感觉到了危机,她能看出的余浕这是真的生气了,因为那猩红的眼底都是疯狂。 她想逃,但是下一刻她被他直接抱起来,瞬间回到了山洞,被他推压在一旁的石壁上,他的手扣紧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他。 还未说话,他唇边便涌出了鲜红的血。 云词被吓了一跳:“你不会欲求不满,导致气血逆流了吧?” 余浕沉默地看着她,唇边又是涌出一口血,眼前一黑身体便要倒下。 这一下云词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收了不正经,急忙扶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余浕看她担心的样子,心里起了恶劣的想法:“我动了真气现在被反噬了,马上就会死。” 云词想到他身上魔气本来就难控,眉心紧缩:“我救你,办法。” 她问的坚定,望着他,但是下一刻她就被他在一次按在石壁上,他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跟我神交。” 他不是询问,而是直接把她的意识拉进了他的识海。 他要跟她结契,姻缘契。 这样她就算再哄骗自己,也只能同他在一起。 云词入了他的识海,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却没有看到他的意识,着急地喊了声:“余浕!” 下一刻她感觉狂风席卷而来,有什么触碰了她的身体,但是又消失不见。 余浕看着识海内的姻缘红绳绑不到她身上,有些错愕。 在识海之中姻缘红绳绑定不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色色的意识有问题。 她或许不属于这具身体,又或者不属于这个世界。 余浕将姻缘红绳收回,目光探究地望着正在茫然四顾地找自己的色色,直接上前把她裹进自己的意识内。 正想带她出去,就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余浕,书中说神交能疗伤还很爽。” 余浕:“……” 他想说不行,但是他低估了云词的行动力,她把他压在雪地之中,望着他的眼睛都是星光:“就一次。” 一次就能把他的龙脉还回去了,她也能剪断和他的牵绊,顺利离开。 余浕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是望着她敛着春水的眸子,推拒的手松了几分力道,她便无师自通地用她的灵魂触及他的灵魂,手紧紧地攀附着她,呢喃着他的名字。 那一刻余浕感觉强忍下欲望的神智,被□□的海浪彻底冲散。 整个识海无边无际,他们的灵魂便纠缠不休,茫茫的雪突然变成了一片片粉白的桃花瓣,将整个白色的天地覆盖新的颜色。 等云词从余浕识海出来时,已经彻底虚脱了,毕竟是双修和神交双重刺激,她没直接死在他怀里就不错了。 软若无骨地靠在他怀里,感觉后颈的龙脉正在她身体内分离,知道自己目的达到,眼皮一沉便睡了过去。 余浕看她疲惫的样子,将衣服都给她弄干净穿上,抱在怀里,自己闭上眼感受到龙脉真的回到了他的身体。 只是回来的龙脉不完整,还有一小节在她身上。 余浕指腹摸了下她的后颈,不明白为什么龙脉会分离。 “唔。”她被蹭痒了躲开了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继续睡。 余浕收回手,把她放在一旁,让她睡得安稳些。 有了龙脉他身上的魔气被稍微压制下去,反噬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还需要时间修复受损的身体,否则往生阵还破不了。 他设了个结界将山洞保护好,自己坐在一旁继续疗伤。 * 等云词再次醒来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睁开眼就看到火光晃动,蒙着雾。 她微微眯着眼睛,才看清是自己之前燃着的火堆,而余浕却不在一旁。 她转动了眼珠子看向别处,也是雾蒙蒙的。 看来这眼睛真的被烧坏了。 云词坐起来,披盖在身上的衣服滑下,她看了下是余浕的衣服,撑着疲软的身体起身走到山洞外,发现余浕正坐在外面,也不知道看什么很专注。 “你醒了。”他说着便从怀里掏出食物,“吃点。” 云词坐在他身边接过:“我睡了多久?” “两天。” “什么!”那今天不就是温酒来接她的日子了,她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一点知觉也没有。 余浕看她脸色还好,便提醒了句:“你身体亏空,很虚弱,最近需要禁欲。”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很重。 云词这回倒是乖乖地应下:“好哦。” 反正她此行目的初步达成,等出了阵法就能离开,只希望温酒能等她一等。 “阵法还不能破吗?”她现在只担心这个事。 余浕没摇头也没点头,神情很平静,有种高潮过后的倦怠感。 “这里应该是你内心最恐惧的东西幻想出来的。”云词记得书中是这么写往生阵的,余浕最后破阵的方法很残忍是活生生弄瞎了自己的眼睛,因为不见就不会恐惧。 余浕脸色沉了几分,他确实恐惧藤蔓,所以这里都是藤蔓,引诱他的,杀他的。 但是又能怎么样,他已经不是曾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了。 “走吧。”他朝她说。 “去哪里?”云词不解。 “破阵离开。”他本来想让她再休息一下,现在看她精神的样子应该不需要了。 云词有点错愕,她以为他没有破阵办法,没想到居然有了,也不知道什么办法。 然后,她就看到他的破阵就是暴力破阵。 龙脉回到他的身上,一个小小的阵法已经无法压制他的力量,余浕手在身前迅速结成法印,狂风便席卷而来,四周又开始疯狂地长出藤蔓想要困住他,但是他闭着眼,手中的力量越来越大,整个深林地动山摇。 所有的藤蔓都恐惧地往后缩,它们却已经没了生的机会,因为余浕起了杀意。 他手一压,天地都在嗡鸣,云词站在山洞前看他,这就是余浕没有被压制的能力,果真能毁天灭地。 她看得怔然,余浕真的很厉害。 他这时回头看他,飞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入了怀里,说了句:“离开后我带你去虚仑。” 但是风太大了,她没听清楚,只听到离开两个字。 睁着困惑的眼眸看他,就见他最后一击深林猛地晃动,天边电闪雷鸣,狂风肆意。 卷着他们两的长发,他的手把她的脸压在他的心口。 云词听到他的心跳,很快很乱。 她微抬头,眼前的景色突然变了,深林像是玻璃罩碎了干净,显露出谷一朵孤零零的生骨花。 而四周是沧家严阵以待的人。 “大胆!谁敢擅长我们沧家的坠仙谷!”沧闵大喊手中的刀直劈过来。 余浕带她躲开,又朝她说:“你摘花。” 可是摘花不容易,他们被围得水泄不通,余浕一边带她靠近没了阵法保护的生骨花,一边将铺天盖地的杀意挡住彻底。 暗藏在其中的莫如月和诸桀见状也急忙出来护着两人:“君主你摘花先走!” 云词此刻没有任何犹豫,弯腰将花摘入手中,余浕见她摘了就将她丢给了莫如月:“带她走。” 莫如月应下便带着云词飞快离开。 余浕没了担忧,看着下面跳脚的沧闵,唇边扬起冷笑,手中的强大力量一挥而下,整个山谷便轰隆一声坍塌了彻底。 尘雾高飞遮掩了他们的行踪,等沧闵回过神来,生骨花还有人都没了影。 云词被莫如月带到了之前的大船之上,云词感觉要完蛋了,到了这温酒就找不到她了,心里万分着急。 莫如月没有关注她,她一心担心余浕会不会出事。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莫如月将生骨花放起来,就急忙往外去,但是下一刻她就被拖进来了。 云词看着把莫如月拖进来的温酒和温怀钰,诧异万分:“你们怎么冒出来的?” “我们一直在坠仙谷等着啊,你跟这个人出来,我们就跟过来了。”温怀钰解释道。 “你们对我真好。”云词感动了,异世能遇到这么好的朋友。 “五千金灵石。”温酒伸出手。 云词:“……”! 她气的咬牙:“先欠着。” “行,走了。” “等会,我要给余浕留句话,让他记住我。”云词急忙去找纸和笔。 过了会温怀钰凑到她面前,看她写的内容都摇头。 温怀钰:“你确定不是杀了你?” “他跟你们不一样,他喜欢这种调调。” 温酒好奇地看了眼,只见上面写着—— 余浕,你最近虽然床事进步一丢丢,但是还是不够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