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来到你的世界》 1. 什么鬼!穿越了!!! [刘老师,你快看这题,笑死我了]。荼言敲完这几字之后又发过去一张图片,是试卷上的一道题:用“先……再……”造句。答案上面赫然用铅笔写着潦草的几个字“先生再见”!!! [哈哈哈,这也太离谱了吧(后面接了两个笑哭的表情包)] [还有还有] [图片.jpg]:本草纲目的作者是谁?答案写到“周杰伦”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被他们笑死了]荼言边看手机边走路,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前面几米处正有一个丢了井盖的下水道,旁边还躺着一块被人撞倒的告示牌“请绕道而行”。 该说不说,仲夏的傍晚天空并不算阴暗,而是有一种明丽的蓝色,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一阵阵晚风拂面,把一天的炎热收去了。 仲夏的黄昏像是此岸,是破晓前最飘逸的伏笔;也像是彼岸,是破灭前最惬意的结局…… “砰!”像是一个重物掉落的声音,还伴随着“啊啊啊”的尖叫。想都不用想,是那个走路不看路的人。 人生中有很多忠告,或小或大,开始听着觉得没什么。后来,听着听着,觉得是那么回事。 就像走路看路一样,是提醒,也是告诫。 希望你们不要像荼言一样,走路不看路,亲人两行泪! …… 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荼言勉为其难的睁开眼,嘴里不时嘀咕着“我去,疼死我了。” 半眯着眼,荼言觉得眼前这一切太过陌生了,木制床顶,粗布床幔。 慢慢的转移着视线:床前被一块落地屏挡住了视线…… 等等!!!落地屏!一般人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荼言蒙的清醒,忍着疼痛下了床,穿着不知道是谁的粗布鞋和粗布衣。 扶着腰走出落地屏,装饰倒是十分简洁干净,一张衣柜,一个落地衣架,灯台,面盆架…… 出了卧室,荼言来到大门前,打开门,眼前的光景不说被吓死了,吓个半死倒也是够够的。 正对着大门是一个木亭子,下面还有一副桌椅,一位老妇人正坐在亭下刺绣,绣花针在她手里游刃有余的穿插着,木亭旁边是一口水井,几个晒东西的木架,一棵柳树,最外面便是木篱笆,把整个小院子都围了起来。 虽说不上是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倒也有黄昏庭院柳啼鸦的别样美。 老妇人抬头与荼言对上了眼,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起身像荼言小跑去:“姑娘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荼言看着老妇人跑过来扶住自己,由于长时间未进水,就着干痒的喉咙说了句:“没什么大碍,就是腰还有点疼。” “快快快,进屋去,虽说已过三春,天气暖和了,姑娘穿得单薄,还是少吹风为妙。”老妇人扫了一眼荼言用手扶着的腰,便把荼言掺扶着进了房间。 卧室里,荼言坐在床上,老妇人给她倒了一杯水之后便去衣柜给荼言拿了件衣服让她披着。 荼言喝了口水之后,将水杯拿在手中玩弄着:“婆婆,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啊?” 老妇人在那里替荼言寻着适合她的衣物:“说来也吓人,我前两天去镇上卖药的时候,和往常一样经过家对面的那条小路,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东西吊在树上,我细眼瞅了下,竟是个人!于是我就把你背回来照顾了” 老妇人说话这会儿子,衣服已经批到了荼言身上,接过荼言手中的茶杯转身,放到桌上,继续说道:“当时看见你,穿得衣服那叫一个奇怪,腿遮不住腿,手遮不住手,反正老妇人我是不曾见过这打扮的。” 荼言听着老妇人的话,其实也猜到了自己八九不离十是穿越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对老妇人解释,便谎称自己是外地人,正准备去京城溜达溜达,见见世面,途中不小心被山贼盯上,逃到悬崖边,奔着宁死不屈的态度跳下山崖,然后挂在了树上…… 荼言越编越离谱,什么去京城溜达溜达,什么被山贼看上,什么跳崖的,说不来自己都不信,要不是为了使老妇人信服,荼言早就笑得满地打滚,而不是在这里眼泪汪汪的装可怜谋同情。 老妇人居然信了!想着荼言几天没进食了,嘱托了几句让荼言好生歇着的话之后便去做饭了。 待老妇人走后,荼言移步到梳妆台前, 扶腰而坐。看着镜中的自己形容憔悴,柳泣花啼。回想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恨不得扇死自己! 看了那么多穿越的小说电视剧,虽说是对穿越有亿点点期待,到真正发在在自己身上时,还是有点……莫名的小刺激??? 本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态度,荼言决定走一步再走一步,管他呢,既然穿越了,那就好好享受这里的生活吧。万一哪天和小说里面的一下,遇到个帅气多金身体好的男主呢…… 荼言想出了神,丝毫没注意自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2. 去镇上喽!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几天了,荼言和老妇人大概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老妇人见荼言无处可去,便收留了她,也当为自己无聊的生活添个乐子。 收养荼言的老妇人叫刘玉,在这里住了近二十年了,平常也就靠卖药和刺绣谋取生活。 老妇人已是知天命者,在荼言眼中的印象就是“在世如莲,净心素雅,不污不垢,淡看浮华”。她一脸慈祥,眼里藏着满满的爱意和看破红尘的慨然,笑起来温暖如春风。 三春的夜晚是喜人的,吃过晚饭后,荼言和刘婆婆坐在屋前的木亭中,看着天空一点一点的暗下来,一转眼,星星亮了,月亮也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星星一闪一闪的向大地眨着眼睛,月亮好似一颗最独特的宝石镶嵌在深黑的夜空里,月光仿佛是一层薄薄的白纱,将院子围住,那么轻那么亮,整个院子沉浸在白纱的笼罩中。 “刘婆婆,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啊,我来这里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出去过。”荼言握住刘婆婆的手晃晃道,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散发着炽热的渴望。 虽说荼言的话说得十分隐晦,但是个人都能明白它的含义。 “哈哈哈!好好好!刚好明天婆婆要去镇上卖药,就把你带去逛一逛”刘玉忍俊不禁道。她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就像盛开的菊花瓣,每根皱纹里都洋溢着笑意。 “耶!婆婆最好了!”荼言欣喜若狂得往刘玉怀里钻,一边钻还一边蹭。 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好像一壶酒洒过,醉得屋前的树竹花草等植物东倒西歪。也将亭中的二人送进了屋里,摇进梦中。 …… 已过卯时,此时的荼言还沉浸在邂逅风流倜傥,才貌双全的男主的美梦中。 刘婆婆将她从美梦中拉了出来,荼言睡眼惺忪,拖着布鞋被刘婆婆放在梳妆台,刘婆婆熟练得给荼言梳了一个百合髻,插上了几只淡绿色花钿,又去衣柜里寻了一套稍微年轻一点的衣服给荼言捯饬了一下。 等到荼言完全清醒过后在镜子前面一看,着实震惊到了。如果不是刘婆婆在旁边,如果她有手机,她真想猛拍个几百张发在朋友圈! 豆绿色禙子,青绿色中衣,因为天气还没有完全回暖,外面还套了件豆绿色绫袄,再加上刘婆婆前两天为她绣得一双墨绿色绣花鞋。荼言越看越怪:我嘞个去!从头绿到脚啊!这的是有多喜欢绿色啊,要是头上的换成黄色,我不得成黄瓜精啊! 庆幸的是荼言一六八的身高,体重不算太重,全是比较苗条的那类,再加上本就生的不错的容貌,完全可以撑得起这套妆造。 还没有等荼言欣赏够,便被刘婆婆拉去吃早饭了。 把晒好的药材装进竹篮子里,盖了层遮光布便出发了。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荼言到了镇上已经去了半条命了。最终这满街的新奇战胜了疲惫。霎时间,荼言由精疲力尽转为精神抖擞,那一双杏眼似要将整条街装进去。 街道两遍布满了茶楼,酒馆,作坊。两旁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一直向前延伸,似乎看不见尽头,街上行人不断,有出门游玩的,外出赶路的,还有驾车送货的,可以说是万人空巷。 “婆婆,这街上人好多啊!”荼言一手提着竹篮,一手挽着刘婆婆,脑袋不停的往四周望去。 “今天是初七,这里初一,初四,初七都会有赶集,人当然多啦。”刘婆婆摸着荼言挽着她的那只手,满含笑意的回答。 “那婆婆,卖完药材之后我们可以在这里逛逛吗?” “当然可以了,本来就是出来陪你逛街的。” “那婆婆可以给我买吃的吗?”荼言泯着嘴,望着刘婆婆,眼里散发着光。 刘婆婆被荼言的可爱逗笑了“买买买,言言要的婆婆都给你买。” “好哎!”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荼言将头靠在刘婆婆的肩头蹭了好几下。 “哈哈哈……” 路旁客栈上二楼的一扇窗户打开着,站着一个人。身着石青色湖稠素面直裰,外罩一件黑色对襟袄褙子,半披着银色长发透露出淡淡寒气,双手交握于身后,身姿挺拔,如圭如璋,鹤骨松姿,说不出的气宇不凡,仙风道骨。 男子注视着街上满面春风的二人,突然目光锁定荼言,戒备中暗含尖锐。 男子身后走来一名暗卫“公子,事情办好了。” “知道了”,一声和他一样清冷并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薄唇中传来“去,查查那个女子。” 暗卫顺着男子的目光看向荼言,道了声便福礼而退。 这边荼言提个着空篮子正和刘婆婆卖完药洋洋洒洒的从药铺里出来。见街上某一处围满了人,内心深处那颗八卦之心被唤醒,便拉着刘婆婆挤过去凑热闹。 3. 李冉冉 聚众的人群摩肩接踵,水泄不通,讨论得沸沸扬扬的。 “诗歌大会!这可是朝廷举办的,听说每个区县的胜者可以去京城决赛,第一名直接进朝为官呐……” “我们这种小地方,有几个读书的就不错啦” “我记得咱们去年获胜的人好像是苏家二公子吧,不知道今年参不参加。” “对对对,苏二公子去年虽说未夺第一,但也冲进前五了,如果今年参赛的话,估计有可能夺冠” …… 听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荼言以为是什么新鲜事儿呢,结果是诗词比赛,好奇心一下就泯灭了。 作为文学师范生荼言,四年的大学生活让她对诗歌不胜其烦了。 正准备拉着刘婆婆转头走的时候,看见告示上写着:初赛夺冠者奖金一百两,第二名八十两,第三名五十两;决赛夺冠者奖金一千两,第二名八百两,第三名五百两。 虽说荼言不是特别见钱眼开的人,但是这么大的诱惑谁能抵得住呢,再加上家里的财政收入仅仅就来源于卖药和卖刺绣,刘婆婆之前一个人倒是可以勉强能应付自如,但如今多了荼言这一口人,多多少少有些入不敷出了。 为了刘婆婆和荼言之后的幸福生活,荼言决定参加这个比赛。 “婆婆,我想参加这个比赛。”荼言望着告示,眼中只有那高昂的奖金。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像是商量,倒像是通知。 刘婆婆听到荼言说她要参赛,起初是一征,而后转为惊讶:“我们言言还精通诗词?” “那当然啦,我可是很厉害的,不说满腹经纶,半腹经纶还是有的。”荼言拉着刘婆婆转头挤出人群,得意洋洋说道。 “好好好,咱们言言可真厉害,我得去给你置办一身行头,到时候人多,可不能丢了咱言言的面子。” “哎呀,不用啦,我这样就挺好的。” “那不行,女孩子就该美美的。” …… 荼言和刘婆婆推脱着,最终还是拗不过来到了成衣店。 店小二见荼言穿着普通,但生着一副好模样,又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以为是个厉害人物,便乐呵呵的上前接待。 “这位小姐是来买衣服的吧,小姐想要什么样款式的呢,我帮您拿。”店小二一副谄媚样,让荼言看了有几分作恶,便婉拒了他。 随后拉着刘婆婆来到了稍微便宜一点的成衣区。 店小二见这一老一小去了平价区,忍不住说了一声:“嘁,穷鬼。” 荼言听到了也没有搭理他,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就继续和刘婆婆挑衣服了。 平价区的店小二倒显得有礼貌多了,主动帮他们拿衣服,介绍价格以及推荐款式。 最终在他的帮助下,荼言挑了一件浅杏色蓝边百迭裙和素绣绒花小袄。虽说三两的价格不是太贵,但总归是刘婆婆给自己花的钱,荼言还是十分心疼,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冠军! 接下来就是荼言和刘婆婆幸福的逛街时光啦。 大街上热闹非凡。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荼言买了几份吃食和一些粮油便和刘婆婆回家了。 远在千里的深宫中,一位衣着华贵,体态优雅的女子正拿着一个小木棒乐悠悠地逗着鹦鹉。一位和刘婆婆差不多大的嬷嬷进了房间,在她的后背福了个礼:“娘娘,失败了。” 霎那间,女人停了手,转过身来,面露怒色:“失败了?”,惊讶中带着怒火。 嬷嬷一惊,急忙跪下,似在行跪拜礼。“娘娘,我们的人还没动手便被暗杀了。” “被暗杀了?可曾走露了风声?”女人低头望去,眼神冰冷。 “回娘娘,不曾。倒是听来信的人说,那女人身边还有一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 一听这话,女人蹙了一下眉,很快有舒展来,继续问道:“当年确定云妃诞下的是皇子?” “回娘娘,听当时云妃身边的公公说的确是一名皇子。” “听说的?那就是不确定喽?”女人说话明显带着怒音,似要把口中的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跪在地上的嬷嬷更加害怕了,颤抖着说道:“娘娘请再给奴婢一次机会,这次必要要了那女人性命。” 女人长舒了一口气道:“起来吧,这次把那个小的一并处理掉,势必不留活口。”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嬷嬷慢慢起身,又福身退去。 女人是当今的贵妃,李冉冉,太子的亲生母亲。 李冉冉望着寝殿内云顶檀木柱出了神,二十年前,她为了孩子,背叛了云妃,害死了她。但李冉冉确没有丝毫内疚,反而是不甘,如果当时再心狠一点,彻底斩草除根,那么就没有现在的后顾之忧。 只有杀了她,自己的儿子才是未来的储君;只有杀了她,自己在后宫的地位才能稳固。虽说皇上不爱,但碍于她儿子是未来天子,她身后的娘家是朝廷半边天,皇上对她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李冉冉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云妃的孩子和她的贴身奴婢,杀了他们!永绝后患。 4. 诗词大会(第一项) 由于报名了诗词大会,荼言这几天就在全身心的准备,庆幸的是荼言来到的这个世界不属于现代的平行世界,所以也就是唐宋元明清的诗歌荼言都可以引用。 不过虽说有额外的buff加成,但是这个字体,荼言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差强人意,不同于汉字,略微有点类似于小篆。好在荼言大学期间闲着没事儿干,把谈恋爱的时间拿来学字了,稍微练几天足以应对这次比赛了。 比赛分为三项:飞花令(七出一),主题作诗(评选制),看图作诗(评选制),三天完成。 …… 时间来到诗词大会,准备了几天的荼言信心满满。 比赛场地在镇上的庆春园举行。 当荼言和刘婆婆来到这里时,选手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将刘婆婆安置到观众台之后,荼言便去比赛场地了。 顺利拿到分组号之后,荼言便站在原地打望,突然,荼言被一道靓丽的“风景”勾去了目光。 是一位身着宝蓝色云纹团花缎面圆领袍的公子,周围围满了人,公子正在弯眉浅笑着同周围人打招呼。 “今年苏二公子参赛,怕是要一举夺冠了。” “对对对,苏二公子才高八斗,思如泉涌呐” 周围人十有八九都是溜须拍马,但是荼言只觉得这个苏二公子天质自然,龙章凤姿。同周围人站在一起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苏二公子目光转动,很快与荼言对视上。 荼言先是一征,觉得被发现有点尴尬,朝他嫣然一笑便移开了目光,然后灰溜溜了躲到了人群了。 苏二公子看着有点莫名滑稽的动作淡笑,然后又继续应付周围的人。 …… 比赛开始了。 第一组上台了,荼言同剩下的人站在候场席观看。 关键词是“春” “春风送暖入屠苏” “迎春小绿花” “二月春风似剪刀” ……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荼言这组,关键词是“风”,荼言站在第三位。 等到裁判开始后,第一位流利的说出了“风月夜归人” 紧接着“春风不度玉门关” 荼言也顺利的说出了“夜来风雨声。” “忙趁东风放纸鸢” …… 十分钟过去了,终于场上只剩下荼言一人,荼言迎接完掌声后正准备下台,发现苏二公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我去,他不会是在看我吧?别看啊,太尴尬了…… 强忍着尴尬下了台,荼言正准备去观众台找刘婆婆时,只听后面传来一句温润的声音:“姑娘,请留步。” 荼言向周围看了看,发现附近只有自己,便转身回头看,可把荼言吓了一跳:苏二公子,他找我干嘛? 荼言站在原地,看着苏二公子向自己走过来,心脏忍不住跳动:仔细一看,这苏二公子长得也忒是那个了吧! 一种光亮且窒息的光芒从他脸庞传来,嘴角微微含笑,眼神温柔清澈,像天池的圣水一般。 “打扰姑娘了”苏二公子向荼言拱手致歉。 荼言从花痴中回过神,回礼“苏二公子。” “姑娘怎知小生是谁?”苏二公子不解。 “哦,刚刚比赛的时候听他们这样叫你的。”荼言默默将手交叉在腹前,偷偷扣着手指来掩盖尴尬。 “姑娘真聪明。”苏二公子礼貌回了个笑。“小生可否同姑娘认识一下?” 见荼言蒙得抬头望着他,苏二公子有些慌张:“冒犯姑娘了,如若姑娘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不说。” 苏二公子这举动多少有点像一只小白兔,憨态可掬。 苏二公子越是这样,荼言内心越是疯狂:太乖了吧!!!我好想让他当儿子! “没有没有,并无冒犯之意”荼言赶紧解释道,然后介绍自己:“我叫荼言,荼是‘出其闉闍,有女如荼’的荼,言是‘言之有理’的言。” “小生姓苏名离鹤,字云展,姑娘叫我云展便好。” “好的,云展兄。”不知道为什么,荼言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像苏云展行了个拱手礼,可能是电视剧老多了,这动作刻进DNA里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拱手礼让苏云展措不及防,只能再次回个礼:“荼姑娘,可否边走边说?” “好啊!”荼言表面一声轻快的回答,内心却在咆哮:好好好!太好了!尴尬死我了! “荼姑娘去哪里?” “观众台,找人。” “哦,刚刚见言姑娘在台上从容不迫,纵横捭阖,相必姑娘在诗词这方面已经驾轻就熟了吧” “不敢当不敢当,权当爱好而已,自然没有云展兄造诣之深。” “多谢荼姑娘谬赞了……” …… 等苏云展把荼言送到观众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荼言长舒了一口气:好累! “婆婆,我厉害吧!”荼言找到了刘婆婆,然后在她面前拍拍胸脯说道。 “我们言言真厉害,这么多人,言言真是一点都不慌,巾帼不让须眉。” “嘿嘿,低调一点啦!”荼言挽着刘婆婆的手正准备往回走,大概是第六感,让荼言觉得有人在一直盯着他们,于是像四周望了望,周围的人都在自顾自的交谈,难道是荼言多想了? 荼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回家准备下一项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荼言并没有多想,在暗处已经有两波人盯上他们了。 5. 诗词大会(第二项 上) “公子,查到了”暗卫向坐在书桌前的男人行了个礼。“那女子叫荼言,是一个月前才来到刘玉家里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便在刘玉家住下了。” 见桌前看书的男人微抬双眸,暗卫继续到:“来历尚且不明,卑职目前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薄唇轻起,男人开口说道:“先暂且将调查那女子的事情放在一边,最近贵妃那边有动静了,看着她,有任何风吹草动向我报告。”男人缓缓和上书,起身理了理衣襟“至于那个女子的事,交给我。” “是!” …… “公子,您这是干嘛啊!”跟在苏离鹤身旁的仆人阿春说道。“您大清早去排队买着枣酥干嘛啊?您让小的去帮你买不行吗?” “当然不行,这可是我送给荼姑娘的第一份礼物。”苏离鹤把用油纸包成方方正正的枣酥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哎呀!反正你不懂。” 荼姑娘???阿春一脸懵逼:“荼姑娘是谁啊?你为什么会给她买啊?” “你别问了,到时候就知道了。”兴许是嫌阿春太过碎嘴,苏离鹤连忙让他闭嘴。 也许这就是女主光环,或者可以说是一件钟情?苏离鹤实在是觉得荼言和其他女子不一样。 以前家里给他介绍的女子虽然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但是在苏离鹤眼中,荼言便是韵中生韵,香外生香的存在。是其他女子无法比拟的。 现在已是辰时,第二轮比赛的人员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昨日的比赛太过于精彩,荼言和刘玉来到比赛场地的时候已是人声鼎沸。 还是同昨日一样,等刘玉落座后,荼言便去了候场区。 在候场区等候许久的苏离鹤一见到荼言,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眉开眼笑的朝荼言走去:“荼姑娘,又见面了!” “云展兄,好巧啊。”荼言含笑回答。“来这么早?” “是啊,起来的有点早,在家闲着没事就来了。” 跟在苏离鹤后面的阿春听到了公子的这句话,要人周围没有人,白眼都可以翻上天! 你那确实是闲得慌!大清早不睡觉,排队买枣酥。 苏离鹤双手将枣酥递给荼言:“荼姑娘,这是兰州特产,枣酥,很好吃的,特地送点给你尝尝。” 荼言接过后道了声谢,便和苏离鹤交谈了起来。 此时的苏离鹤已是双耳通红,像一只经不起逗的小猫咪。 观看席角落里坐着一位身着鸦青色服饰的男子,冷眸正死死地盯着候场区交谈甚欢的一男一女。 巳时一到,第二轮比赛开始了。 第二轮是主题作诗。时限为半个时辰,十人一组,评分制,十进三。 值得庆幸的是,荼言和苏离鹤依旧没有分到一组,不然就是化友为敌的尴尬场面了。 大概的主题有:思乡,战争,怀古,怀才不遇,咏物言志,说理,爱情。 荼言走了狗屎运了,分到了爱情。 荼言心中狂喜,这也太简单了吧! 古往今来,圣贤流传下来的千古佳篇不胜枚举,犹如天上星,海中水。 由于命题对于荼言来说是在是太简单,荼言只能装作绞尽脑汁,愁眉苦脸的样子来掩盖内心狂喜。于是荼言也同其他人一样观望四周,似在寻找灵感。 …… 霎时间,荼言眼底划过一丝惊艳,她注意到角落的那个男人,好巧不巧,那个男人正一直盯着她看。 对视!!! “砰砰砰”荼言心跳加速,小鹿乱撞,怦然心动,心猿意马…… 此时应响起BGM:是心动呀,糟糕眼神躲不掉…… 咳咳! 男人□□裸的眼神让荼言有些心慌意乱:我去!看一眼就够了嘛,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啊! 为了掩饰尴尬,荼言慌忙拿起案桌上笔假字文思泉涌。 大概过了一分钟,荼言抬头,那男子还是一直盯着荼言。此时的荼言早在内心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一直盯着我看是吧!行!让你看个够!我也看! 哦莫!这男的挺帅的嘛,完全就是我的菜嘛。身为花痴的荼言此刻并没有辜负她的名号,眼神打量着男子。 黑发白冠,剑眉冷眸,翘鼻薄唇,虽然是坐着的,但是依旧挡不住男人修长高大的身躯。 这完全小说男主标配啊! 难得遇见一次极品帅哥,涂言当然不可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啦! 于是接下来的两分钟,荼言和男子再进行眼神交流。 说是眼神交流,其实是荼言一个人的独角戏。时而恶狠狠,时而含情脉脉,时而泪眼朦胧,这操作引得那男子抿嘴一笑。 要不是听到周围人开始下笔翻纸的声音,荼言还会一直眼神调戏那位男子。 言归正传,荼言立马认真起来了!浅浅思考的两分钟后,铺纸,拿笔,提袖,沾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提笔在宣纸上龙飞凤舞,潇洒飘逸,字体灵秀不失飘逸。 待到半个时辰一到,荼言停笔放袖,大功告成! 6. 诗词大会(第二项 下) 待到所有人停笔后,站在原地,一名小生开始展示第一位参赛者的作品。 是一位秀气的公子哥儿,字如其颜:观其力而不失,笔迹流水行云。 只见轻似蝉翼白如雪的宣纸上印着: 风凄凄,月朗朗, 黄叶扬散还,鸦声惊枯枝; 悠悠江水何时竭, 此情此爱何处消。 小生声情并茂的诵读完这首词,话音刚落,顿时雷鸣般的掌声从四面响起。 “好!” “辞藻华丽,公子虽年轻,但诗句有厚度,不错不错!” …… 霎时间,台下尽是夸耀声,热闹非凡。 几分钟之后,等评委和观众将诗句理解完了之后,又开始诵读下一位参赛者的作品了。 坐在角落的男人目光仍然清冷,仿佛看透世俗,觉得爱情就是一种可笑的东西。 暗卫换上的常服,出现在他的身边,缓缓低腰靠着男人耳边同他交流。 终于,眸光微动,目光往旁边微微一撇,望向正在观看比赛的刘玉。 男人从怀中取出一块芙蓉绿玉佩,上面刻着小篆体“周”,许是男人的姓氏,交给暗卫,贴耳说道:“把刘玉接过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其实,暗卫来找男人是因为李贵妃盯上了刘玉,为了保护她,只有将她安置在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男人叫周皓庭,是开国大将军周易的儿子,先帝为了报答周易,在周易去世后让周皓庭接管了他的职务。 只可以天不如人意,先帝意外驾崩,新帝登基,也就是叶震泽,担心皇权不稳,国力一半掌握在周皓庭手中,于是给他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轻薄公主。 之后便收回军权,降职为徐州县令,至于为什么来到兰州,是因为他从公主口中得知李冉冉正在追查刘玉,想要杀人灭口,于是套出刘玉在兰州的消息,秘密前来,阻止李冉冉,保护刘玉,找到云妃的孩子。 台上的荼言看到婆婆正在和一名年轻小哥交谈,神色十分不自然,想下去找她,但是马上轮到自己了,又离不开。只能在台上焦急的望着。 在荼言眼中,刘玉看到男人手中的玉佩便开始不自然起来了,而后又低声和男人说了几句后,连忙点头,嘴里好像再道谢。男人走后,刘玉又将目光投在台上,望着荼言,眼神中透露着着急,似乎在暗示荼言,时间不多了,得赶紧结束。 台上的荼言只能是一脸迷茫。 小生来到荼言身旁,礼貌的行了个礼,拿起桌上已密密麻麻的宣纸,露出了一丝惊讶。而后便大声朗读起来: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 诗句一出,现场一片哗然,紧接着就是屏息欣赏。 不只是苏离鹤夸目相看,连周皓庭也认真听了起来。 ……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诗毕。 “哗啦”掌声像潮水一样涌来,人们沸腾了,这回旋曲折、宛转动人的故事,用回环往复、缠绵悱恻的艺术形式,描摹、歌咏出来。在现场观众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大家都用力地拍着,掌声经久不息,在赛场上空回荡。 荼言心中骄傲麻了:哼!想不到吧,我直接搬出王炸!尽情膜拜我吧!那一百两,我要定了! 荼言的一首《长恨歌》,空前绝后。 各位评委都已傻眼,只能连连点头称赞。 “惊世骇俗之杰作!怕是当今状元都写不来如此佳作啊!” 有人拍手叫绝,有人百感交集,也有人竟妄想融入这虚无缥缈。 很显然,荼言第一名已定成局。 但为了维持比赛的正常流程,小生接着将后面几人的即兴诗词诵读完。 荼言的诗句就如同永夜极光一般,使其他人的作品黯淡无光。 就像夜晚,月光撒在原野上,原野顿时变成了银色的海洋,所有草披上了银纱一般。当你见过了这样的美景,就感觉之后再有意境的美景也还是差一点感觉。 果不其然,荼言小组第一。 角落里的周皓庭早已离场。 下场后,荼言来到观众席准备看苏离鹤的表演,却被刘玉拉走: “言言,走,快离开这里。” ?荼言有些疑惑:“婆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玉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但也没打算解释,这件事知道得缺少对荼言越好,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是…是一群地痞找我们要债来了,现在得赶紧离开。” “要债?我可以还啊。”荼言信以为真“等我拿下比赛的冠军,我们就有钱还债了。” 这可把刘玉难住了,想了一会儿道:“几年前,我扰坏了一批地痞的好事……” 总之就是刘玉破坏了地痞强抢美女,刘玉逃窜,后来地痞得知刘玉身边有一美人荼言,便要抢去据为己有。 在荼言半信半疑中,已经被拉到了后门这里,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马车前正坐着一名男子,是那个暗卫,垂着一条腿在外面,看见刘玉拉着荼言出来了,便跳下去朝他们走去。 徐州 川柏过来朝二人行了个礼,对刘玉说:“姑姑,我来接你去徐州。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姑姑? 荼言盯着那男子,眼神中满是愕然。 “麻烦了。”刘玉道谢,拉着荼言说“走吧。” 自此,几天便踏上了去徐州的路。 为了隐藏身份,刘玉和暗卫商量着已姑侄身份示人,也方便之后的交流。 马车上。 荼言看着简洁的内饰以及还崭新的帘子,怕是要得太急,来不及精工雕刻。 “言言,此去兰州怕是要舟车劳顿,事先没和你说,未免有些对不住你。” 刘玉长叹一口气,拍拍荼言的交叉在大腿上的手。 荼言握住刘玉的手,低垂着睫毛望着紧握的双手,又抬眼望着刘玉:“没什么对不住”的,和婆婆在一起就不委屈!” 荼言倒很聪明,知道诗词大会是不能参加了,便没有提这件事,不然婆婆又要自责了,只可惜那一百两从此和她形同陌路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荼言担心刘婆婆在路上赶路会饿,就从胸前拿出了今早苏离鹤送得枣酥,盯着它出了一会儿神:今后,怕是两不相见了吧 回过神来,荼言揭开包装,将枣酥递给刘玉:“婆婆,听说是兰州特产,尝尝。” 刘玉拿了一块放进嘴里,是赞赏无二了。 荼言也尝了一块:嗯!真挺好吃,看来云展兄眼光不错嘛。 …… 很快便出了城门,荒郊野外早已没了人烟,唯有马车车轮辘辘声响传入耳中。 驾驶马车的人丝毫不敢懈怠,时刻警惕这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 整整五日的舟车劳累,荼言一行人终于到了徐州。 街上还挺热闹的嘛。荼言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热闹非凡的大街,同兰州比起来,怕是要热闹三分。 满街秀丽结束在“县令府”门前。 “姑姑,到了。”驾车的男子提醒道,而后跳下车,将刘玉和荼言一一接下车。 门口的下人非常识趣得安置马车和拿行李。 哗!这也太大了吧!荼言震惊。 朱红色大柱,两人高的门楣,门口的两座石狮子展露着凶狠的獠牙。 “姑姑,这边走。”川柏将刘玉和荼言从正门引进。 如果说门前的场景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便是大气。府里用秀气怕是要更贴合一些。 县令府规整建制,亭池山石,回廊衔接,花草树木镶嵌,面前一条路由南到北,中轴分三路,左右对称,卵石为底。 川柏将众人引至左侧客房,经过小穿堂,便去了游廊,处处皆是雕梁画栋,廊外更是花团锦簇…… 荼言只能用一句话形容:高端大气上档次!牛!属实是牛! 约莫走了五六分钟,荼言终于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只见房间内案几,画桌,圆桌,落地屏,衣柜,妆台,木床等应有尽有。 后面跟着一个小丫鬟,约莫十六七岁,正拿着包袱。 “小姐,公子说你们长途跋涉不免有些乏了,叫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晚饭时奴婢再来叫您。”随后丫鬟将荼言引至床前“床奴婢已经铺好了,小姐好生歇着,奴婢便先下去了。” 随后丫鬟将包袱放在旁边的衣柜里,默默收拾完便轻声离开了。 荼言向她道了一声谢便坐下脱鞋。 不得不说,这马车颠得荼言是腰酸背痛,荼言坐下的时候还哭叫了一声:“诶呦~” 然后便脱衣睡觉,沾床就睡,动作十分丝滑! 周皓庭此时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她们已经到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淡淡回了一句:“好生歇着吧,切记,把人照看好。” 说是照看,其实是监督,兰州那边已经被发现了,这次决不能让他们发现刘玉他们已经被接至徐州了。 “是。” 川柏正准备转身离开是,周皓庭突然开口:“慢着,可在刘玉旧宅发现了什么。” 听到周皓庭追问,立马止步转身:“尚未有任何发现。” “所有地方都查看过?” “所有地方都查看过,确定没有。” “下去吧。” 川柏走后,周皓庭又投入到公务里去了。 虽说周皓庭是武将出生,到面对文官才能处理的职务却是丝毫不含糊。 徐州至周皓庭上任的那天便改头换面,实施了治安巡逻,扩大的贸易市场,减轻了百姓赋税…… 可谓是嘉此神明劳,森然雨露濡。 这几日周皓庭忙于联合各地县令,准备将当地的贸易多元化, 例如兰州盛产大枣,徐州多是丝绸,柳州煤炭丰富……不如各地让利,互帮互助,实现多县一同富裕。 目前已有十多个个州县同意一同商议,但其他州县仍有顾虑,不愿合作,这使得周皓庭焦灼忧虑,三天之后便要会面谈判了…… 云筝轩 正午,清风如丝,碧空如洗。 李冉冉用完午膳,正在后花园悠闲地散步。 见她漫步的走到一旁的花丛边,各式各样的绣球花不经乱了眼。 李冉冉伸手抚摸,“这花儿开的真好。”而后又折了一只粉黄相间:“喜欢花又如何,都有花期,留不住。” 身后的嬷嬷仿佛听懂了李冉冉的话中意,接话: “娘娘何必伤感,花落了俗了是不可勉的。世人皆是欢喜忧愁,所有的忧愁都会结束,失去的,无非是换一种方式回来罢了。” “也对,一切都会过去的。”是一种释然的语气。 转身将花递给嬷嬷:“摘了几只秀气的拿回去。” “是。”嬷嬷接过来,而后给后面的婢子一个眼神——摘几只花。 一抹明黄在满园春色里格外显眼,李冉冉见了便快步走去。 “妾身给皇上请安了。”声音柔而不娇,没有故意的拉长尾调,确是格外的撩人。 “快平身。”叶震泽扶起李冉冉,眼神瞟到了婢子们手中的话,边走边对李冉冉说 “爱妃折这花是做甚?”“ “回皇上,妾不过是看这花开的娇,带几只回去当摆件。” “爱妃好兴致,正好啊,朕前几天得了几株蜀葵,待会儿便让人给你送去。” 蜀葵,色彩艳丽,有向阳特性,象征赤诚忠心。 赤诚忠心……呵! 李冉冉轻笑:“那妾便多谢皇上了。” “对了,爱妃,这几日怎么不见琪儿?” 叶若琪,李冉冉的女儿,性格活泼,爱闯祸,如若不是皇室,照她的性格,怕是砍八百回头都不够。 “前几日还见琪儿过来找朕玩耍,这几日朕的耳根子清净了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这么一想,李冉冉倒也是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叶若琪了。 “约莫着又偷偷溜出宫,不知道去哪里调皮去了。”李冉冉抱怨道:“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 “哈哈哈,琪儿倒是同我年轻时一样,生性顽皮。” “都怪你,把她宠坏了。”责怪中有带着几分娇羞。“什么时候才能像她大哥一样懂事呢?” “不急不急,琪儿还是小孩子。” 果然,女儿都是爸爸的宝贝,哈哈哈。 看似桃花流水的爱情,但是,世界上从来没有纯粹的人,只有披着彩色皮囊的腹蛇 。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沉。一晃,三日便过去了。 在这三日中,刘玉倒是可以刺绣,绣鞋打发时间。但是荼言不行啊。她尝试向刘玉学着刺绣,但是看花容易绣花难啊! 且不说排针布局,收放起针,光是穿针引线荼言都得花上小半个时辰,针孔实在是太细了! 然后荼言尝试着在府中找点活儿干,但是下人们都认为荼言是川柏大人接回来的,那么和他或者说周皓庭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于是婉拒了,让她好生歇着。 在得知原因后,荼言内心:我踏马…… 既然在府里无法找个事情坐,那便去府外找。 还真让荼言找到了 荼言找了份唱曲儿的工作,好巧不巧,正是今日周皓庭会客的地方——云筝轩 荼言随意唱了首“长安忆”便通过了面试。 荼言的歌声是优美的,词曲是新颖的,自然而然的便通过了面试。 云筝轩,供客人们茶酒听曲儿赏舞的地方,雇员们向来卖艺不卖身,不陪酒,不陪聊,倒是挺正经的一个地方,引得贵人们都喜欢在这里驻足,不论男女,不为别的,只为惬意。 荼言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地方正经,更是因为工资高! 钱哎!这可是荼言心心恋恋的小钱钱~ 荼言在台上唱歌的话是一个时辰十两,而且还是日结。 当荼言听到十两还是有点震惊的,听到日结是直接一个狠狠心动的大动作!来!必须来! 荼言穿着一身白绿渐变色纱裙,衣襟和袖口处绣着大片正开得旺盛的桃花,配着堕马髻,坐在一块巨大的屏风后面,面前摆着的是古筝,但是荼言不会弹,于是就让荼言假弹,在荼言身后的木墙后坐着的是真正会弹的人,除去这一个不足之处,从外面看,只见美人纱后坐,酥手弦上游,莺莺细语出,宾客惊叹绝。 冰肌玉骨魂牵萦,盈盈如仙裙。实在是美若天仙! 荼言的耳中时不时传来客人们畅玩交谈的声音,座无虚席,热闹至极。 “又见面了,小姑娘” 阁楼包间里坐着的正是周皓庭一行人,约莫着十多个,围坐在一个大方桌面前,方桌上是小吃佳酿还有一张张的合约书,几人拿起又放下,面色凝重,时而侧身交谈,时而暗自叹气,又时而点头赞同。气氛多少有些不正常了…… 周皓庭正面无表情的扫视着他们,似乎已经料到了会是这种局面,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冷静的人往往都留有后手。 台上传出缕缕琴声,悠悠扬扬,隔着轻纱,芊芊玉指在琴弦上轻快的弹奏着。节奏很慢,细腻,委婉。 流动的音节重荼言口中传出,是慢速版的《兰亭序》 开局即emo “兰亭临贴行书如行云流水, 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 ……” 歌声荡至整个楼间,没了高声喧哗的看客,只有静神欣赏的听众。 楼上的交谈的众人也停下了纠纷,或是饮酒倾听,亦或是移步窗前。 周皓庭是后者,当他来到窗前看向屏风后面的人时,眸光加深,眼中闪过一丝愤慨,大概是抱怨荼言来到这里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看客们听得有些陶醉了,不仅仅词美,曲也让人共情。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悬笔一绝 那岸边浪千叠,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 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 (戏腔)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 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 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 我独缺你一生了解。 ……” 荼言的歌声有种清澈得像贝加尔湖畔的感觉,透着晶莹剔透的弹珠映出雨打芭蕉的一方庭院,湿漉漉雨濛濛,虽然没有文人墨客那般潇洒,却是缱绻的透亮的另一番韵味。 曲毕,许是深有感触,仿佛看到了一个痴情人等不到他思念的人,那不归的人是不是听到那滚滚春雷里回响着都是等他的思念。 看客们沉默片刻,而后又接话而谈,大概是心中有了恋想,都失了方才的神采。 荼言下了台,接替她的是另一位女子,曲风轻快,很快又活跃了现场的气氛。 望着荼言离去,周皓庭很快便从悲伤中走出,是的,他想死了去世的父母,戎马一生,却逃不过被猜忌的命运。 周皓庭转身,回到座位上语气依旧不紧不慢:“诸位大人,考虑得如何?” 周围的人面面相看,有一人率先开了口。 “周大人,我们大概斟酌了一下,方案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这……” “就是这利率能否再提高一些。”旁边的人见那人犹豫不决,直接替他说了。 “当两个人合起来产出的结果大于两个个人的产出时,我们就看到了合作的功效。”周皓庭施施然道:“我想我在信里说得很清楚,按比让利三分已是最优方针,诸位大人,还在犹豫什么。” …… 又是一番思想的竞争。 “行!那就依周大人的法子,合作共赢!” 有一人站了出来那便有第二个,第三个。最终,所有人都同意了周皓庭的意见,顺利签署了合约。 …… “你别说,这里的曲儿但是唱得挺不错的。”紧张的谈判环节结束了,接着就是喝酒畅谈了。 “对,尤其是第一曲,千回百折,后劲儿太大了。” “哈哈哈”。一位大人拿了酒杯喝了一口:“待会儿我便去问问这东家,能不能把这姑娘带回去,专门替我唱曲儿。” “哈哈哈哈哈哈,何大人好情趣!” …… 听到众人谈话,周皓庭脸色阴得发黑,冷冷笑道:“诸位大人好生玩着,府上有些事,恕我先走不奉陪了。” 随后便大步离去,完全没有在意身后叫他留下喝酒的声音。 当日下午,也就是周皓庭一回家便将荼言叫了过去。 一路上,荼言跟在下人身后,有点紧张和期待,悸动和忐忑,毕竟来的这三天里,从未见过家主:高否?矮否?胖否?廋否?……以及帅否?一路上荼言都在思索着家主会是怎样。 到书房门口了,下人敲了三下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句“进。”声音各外的好听,低醇悦耳。 只见下人轻轻推开门,站在一旁,向荼言做了个请进的动作,荼言进门后,仆人便又轻轻关上了门。 “哎?”见房间里只有家主和自己,荼言开始慌了:该不会是见我太懒,想把我丢出去吧!该不会是觊觎我的美色,想在这里把我办了吧!……不要啊不要啊! 怀着发怵的思想,荼言拖着步子向里走去,见家主,不,准确的来说是见一名年轻的公子正拿着书半遮着脸正在看书。倒是同荼言想象的不一样,不是发福中年大叔。 周皓庭听见动静放下了书,颔首见荼言看他一脸震惊,嘴角擒着笑:“又见面了,小姑娘。” 世康公主 不错,周皓庭看见的正是荼言顶着一张错愕的脸,不可置信看着自己。 “啊这……”荼言紧张的舔唇,手指又在身前扭捏:“呵呵呵,有见面了。” 荼言几乎是苦着脸说出口的。 我去啊!怎么会是他啊,想起之前诗词大会的时候对他挤眉弄眼的,以为不会再见面了,结果…… 荼言局促得想找个地缝转进去。 “今日去云筝轩了?” “嗯?你怎么知道。” “面客,看到了。”随后放下书,将手交叉在胸前:“府里养不起你?非得去外面唱歌?” 感觉气氛有点冰冷,荼言浑身一颤,将手默默交叉到身后,带着一种被抓包的无助,低声嘟囔: “我原本是打算在府里找活儿干的,但是他们不让我做,府里呆着又无聊,我就想外面去挣点钱,买东西嘛。” 荼言声音越说越小,几乎听不见后面的话。 沉默片刻。 周皓庭起身,向荼言走去:“那就跟在我身边,那里都不许乱跑,每月会给你薪水的。” 见他朝自己走来,盯着自己打量了一下,荼言内心早已心惊肉跳,但还是极力装作面色如常。 而后又错过她像向屋外走去:“走吧,你先回去,明早过来伺候。” “哦哦,好的。” 回到房间,荼言还是一阵后怕,不亏是他看上的男人,够帅!够冷! 荼言将此事告诉刘玉,刘玉也觉得并无大碍,毕竟眼下这情形,能不出去就尽量不出去。 然后刘玉给荼言讲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 荼言几乎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有钱拿,划划水就行了。 第二日清晨,荼言本该在卯时起床去伺候周皓庭更衣吃饭的,但是昨日荼言发呆去了,压根儿没听见刘玉说的话,于是荼言顺利的睡到辰时末。 醒来,睁眼,震惊,完了! 完了完了,荼言内心咆哮,火急火燎的收拾完一切,马不停蹄的跑到周皓庭房中。 此时的周皓庭早已晨练完沐浴完,正坐在房中吃早餐。 “对不起,对不起。”荼言弯腰道歉:“怪我太能睡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周皓庭仍然在夹菜:“吃完饭了吗?” “还没呢。” “过来一起吃吧。” 早上起的早,又跑了一路,涂言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呢。”身体早已屁颠屁颠的上桌坐好了。 或许是周皓庭早就猜到,专门给荼言备了一副碗筷。 饮食还算清淡:白粥,蒸饼,枣泥山药糕,还有一笼包子和馒头。 将将吃了一会儿,周皓庭便放下碗筷,荼言倒是不急,主要是饿得慌,也不在意旁边人的眼光,吃啥夹啥,吃啥啥香。 约莫三分钟过去了,荼言放下碗筷,一脸餍足:“我吃饱了。” 等荼言放筷的一瞬间,周皓庭转回脸,起身理理衣服:“走吧。” 于是荼言有屁颠屁颠的跟在周皓庭身后,目光一直驻留在他身上: 欣长优雅,八尺有余,肩宽腰窄,晨风吹得他衣诀飘飘,右手半握放置腹前,左臂随走路有节奏的摆动。 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荼言在他身后闻到阵阵香味,像是木头,但又不知是何物,总之很香,让人很舒服。 荼言想到了一句诗来形容他正正好: “英姿飒爽思奋扬,面如玉盘身玉树。” 荼言的眼神太过炽热,周皓庭早已感觉到了,但是他没有揭穿,依旧大步向前走,但眼神却是宠溺的,撩人而不自知。 跟在周皓庭身旁倒是轻松,无非就是磨磨墨,摆摆纸,理理衣服,伺候他吃饭。 荼言倒也是不见外,吃饭的时候直接坐在周皓庭旁边陪他一起吃,旁边的下人见到直接吓了一跳,说是不合礼节,荼言回怼道:“反正我也要吃饭的,不如一起吃啊,还省时间呢。” 周皓庭也不说话,那便是默许了。 “你看,他都没说话呢。”说完,荼言看向周皓庭,随后又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毕竟是她伺候人家,后来想想自己吃又不太好,于是嘬嘬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周皓庭碗中:“快吃快吃,老好吃了这个。” 又过了几天,荼言同平常一样陪周皓庭在书房处理公务,本来是站着磨墨了,但是荼言觉得太累了,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个凳子,就挨着周皓庭旁边。 许是今日太无聊了,荼言有些许犯困了,实在撑不住了,撇了一眼旁边的人,正在心神专注的处理公务,于是荼言枕着手静静趴在案几上,不一会儿便传出浅浅的呼吸声。 周皓庭问声望去,见旁边的人睡得正香,也没有叫醒她,当然,他也不打算叫醒她。 目光划过狭长的睫毛,因为是趴着的,脸颊上的肉都挤到一块儿去了,肉乎乎的,像一个小胖球,鬓边几缕碎发盖在脸上。周皓庭看出了神。 一道敲门声传来,周皓庭立马转过头继续佯装处理政务。 “进。” 荼言也被这敲门声吵醒,回过神来了刚刚是在偷懒,于是又马上正经的在那里磨墨。 二人各怀鬼胎。 来人是川柏。 “主子,世康公主拜访。” 周皓庭好惨一男的 周皓庭蹙眉,冷冷说道:“把她送回去。” “主子,公主不愿意,她说如果你不见她,她便一直住在这里。” “她现在在哪儿?” “在大厅。” 荼言此时正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世康公主? 周皓庭好像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荼言急匆匆的跟在周皓庭身后,问旁边的川柏:“世康公主是谁啊?她来找大人干嘛啊?但好像大人不是很开心哎。” “荼姑娘,某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荼言吃了瘪,心里很不是滋味。 来到了正厅却被川柏拦到屋外,更不是滋味了。 此时,一颗女人的八卦之心正在熊熊燃烧。 于是,荼言趁川柏不休息偷摸着溜走了,到后院找了个小厮打发了一点钱才摸清楚了缘由。 听小厮说,三年前,周易大将军刚去世,新帝为了安抚周皓庭,为他大摆筵席,特地请了京城最好的班子只为逗他开心。不曾想,笙歌舞罢筵席摆,繁华落尽终是悔。 满心欢喜去赴的却是鸿门宴,新帝下套,将周皓庭灌醉,送到早已准备好的圈套里。 笑里藏刀,步步为营,新帝竟然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 当时的周皓庭被灌得弥天大醉,哪里晓得世康公主睡在旁边,醒来时确见周围净是围观者,在评头论足中,周皓庭崩溃了。 当时新帝给了周皓庭两个选择,一是同公主成亲,但西元国向来没有驸马当权的先例,很明显,新帝是要将周皓庭的军权架空。二是按律当诛,但新帝假慈悲,念在周大将军的情分上,免去死罪,连撤数职,最后被发配到离京城最远的徐州。 世康公主虽是被利用,有愧于周皓庭,于是每年都会找时间来看望他,但都被拒之门外。 …… 听完这些,荼言脸色复杂,只能可怜周皓庭好惨一男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父母的离世,皇帝的算计…没有被呵护被关心被理解,感觉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他当时得有多难受啊… 其实,周皓庭只是看着无所谓,但是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崩溃了无数次…… 荼言打发走了小厮,沉着脸像大厅走去,发誓一定要对周皓庭好,他真的好惨。 大厅两人的对话早已结束,荼言在远处看见周皓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剩下在流泪的世康公主和旁边安慰的丫鬟。 不愧是公主,桃腮粉脸,两颊泛光,泪花从眼角就出,模样让荼言看了都心疼。 其实,世康公主也是可怜人,若不是她父亲,此时应该和周皓庭是至交好友吧。可怜造化弄人。 荼言朝着周皓庭的方向追去,很快便又跟在了他身后。 这次他却没有回书房了,而是直接去了后院,拿起亭中摆放的剑,让川柏陪着他耍武泄气。 (川柏内心:得嘞,我又要挨打了。) 荼言不会武功,只能在亭子里看着二人挥剑洒汗。 荼言觉得干看有点太枯燥了,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一把瓜子,竟然直接坐在亭中石凳上,翘起了二郎腿,磕起了瓜子。 “哦呦!”荼言眼神直盯着二人,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卧槽!” 只见川柏转动右手,手里的利剑像周皓庭刺去,出手又快又狠,刀风凌厉。 周皓庭双足一顿,踊跃如飞,腾空跃起,一个后空翻直接到川柏身后,川柏反应过来,立马侧身多开…… 荼言目光紧紧追随着二人,一把瓜子磕完了又从口袋里摸了一把继续磕,只能说二人的操作太下饭了,不对,太下瓜子了。 二人比舞数招后,周皓庭看准时机,横腿扫踢,正当川柏后退之际,周皓庭迅速出剑,疾如闪电,将利剑刺像川柏喉咙处一指距离。 二人皆是气喘吁吁,荼言见二人比武结束,马屁精似的接过周皓庭手中的剑,将他拉到亭中坐好,殷勤的给他倒了杯水,丝毫没发现这是刚刚她用过的。 周皓庭接过,瞥了一眼杯口,看见了杯口上的口红印,沉默。 荼言觉得事情不太对,目光追随着周皓庭了目光看过去:尴尬。 “哈哈哈,大人,瞧我这记性,这是我刚刚用过的。”荼言立马拿下周皓庭手中的茶杯,又重新倒了杯:“大人请用茶。” 周皓庭和了一口后余光看到了一地狼藉,是荼言磕的瓜子壳 “待会儿把这里打扫干净,不然不准吃晚饭。” “得嘞,大人你放心,保证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挥洒过汗水以后,周皓庭轻松了不少,没了先前的阴沉,随后便去洗漱了,只留下荼言孤零零一人留在原地打扫卫生。 凄凄惨惨戚戚。 美男出浴 这边荼言打扫完正准备去厨房拿晚饭送去周皓庭卧室,却在路上听见 “把这衣服送去净室,大人着急用。” “是。”另一人接过用托盘托起的衣物便朝净室走去。 荼言此时哪里还吃得下去饭,内心的小恶魔正在苏醒:之前偷摸被骂了,这次我得好好看回来,嘿嘿~ 荼言蹑手蹑脚的来到净室外,顺利的避开了所有人,先到一个窗户,是关着的,隐约可以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水声。 猫着身子,荼言用手指沾了点水将窗户捅了一个小洞,透过这个小洞,净室里面弥漫着水汽,周皓庭的浴池正对着这个窗户。大概是半坐着的,周皓庭胸膛以上露出水面,哇哦~这胸肌,这锁骨,这喉结……荼言只感觉鼻腔一热,差点鼻血都流出来了。 突然间,荼言瞪大了双眼,内心惊呼:卧槽! 周皓庭从水中站了起来,浴池又是正对着荼言的,一览无余! 好性感,笔直的身段,俊俏的脸庞,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还有身下那……咳咳……看得荼言鼻子又是一热,荼言下意识的去擦鼻子。 有水?热的? 垂眼望去,手指上多了一抹红。荼言吓得赶紧用衣袖捂住防止鼻血流出。 而后又抬眼向洞里望去,男人早已穿好衣服离开了。 荼言正准备猫着身子离开时,转身却撞到了一面“墙”。 荼言的第一反应是好香,第二反应才是“完了完了。” 抬眼正对上周皓庭倨傲的双眼:“好看吗?”像是在拷问灵魂一般发问。 荼言“啊这……”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周皓庭目光下移,看见了荼言遮住鼻子的衣袖上的一抹红,语气玩味道:“我看是挺好看的。” 荼言此时的脸已经红的充血,只想找个角落钻进去。 虽然是被抓包了,但是气势不能输。而后挺直身板,放下遮住鼻子的手背在身后: “好看!大人的身材健硕有力,性感魁梧,有万夫难敌之雄风!” “够了。”男人轻声道:“荼姑娘把我都看光了,该怎么办呢?不打算给我个说法?” 边说边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抵在墙上,身体前倾,荼言避无可避,整个身体被困在他怀中,一张俊朗的脸在荼言眼中骤然放大,荼言此时心中早已狂风怒号:“就是这样!再近些!直接亲上来!” “嗯?”男人轻声发出追问,像是要先前问题的一个说法。 荼言内心闪过了一个疯狂的想法,直视着周皓庭,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大人想要一个说法,那我便给大人一个说法。” 随后抬手将衣襟扯开,露出来浅粉色的肚兜。 周皓庭许没有想到荼言会来这出,立马起身背对荼言,语气微怒:“胡闹!” 荼言含笑,眼神却一直盯着周皓庭的背影:“怎么算是胡闹呢?大人不是要一个说法吗?既然大人被我看光了,礼尚往来,我也可以被大人看光啊。” 荼言就是笃定了周皓庭谦谦公子的品行,接着火上浇油:“大人你倒是回头看看我啊?大人你耳朵红了哎!” 周皓庭受不住荼言的攻势,只留下句“疯子”便仓皇逃走。 荼言被他逗笑了,对着他的背影大声说:“大人要说法可以随时来找我啊!” 冷面帅哥竟是个纯情小狗,想想都觉得乐。 荼言心情大好,既看到了风光,又调戏了周皓庭,自己的那点儿血光之灾顿时都不算什么了。 是夜,荼言在床上美美的呼呼大睡,隔壁周皓庭就惨了。 梦境里,荼言将周皓庭压在床下,引着周皓庭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轻扯开,入眼的还是那件浅粉色肚兜,缓缓低身向他靠近,柔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大人,我来给你说法了。” 许是这个梦太荒谬了,周皓庭直接被惊醒,额头微汗,心跳如擂鼓般快去振动,感觉到身下某物已经觉醒,起身扶额,微叹气。 对于周皓庭来讲,这一夜格外煎熬,睡怕是不能睡了,于是起身搭了一件外袍坐在了书桌前,开始抄写静心经。 第二日,荼言同往常一样来到周皓庭房中替他更衣,但房间里早已没了人影,床铺整整齐齐的叠好了。 环视一周,书桌上杂乱摆放的纸张吸引了荼言的注意力,走近一看,上面写着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抄这玩意儿干嘛?看来还是太闲了。荼言疑惑地将书桌收拾干净。 这一天,荼言都不曾见到周皓庭。 荼言大概率猜到昨日的举动怕是吓到他了,想不到周皓庭还是挺纯情的嘛。不过也好,今日涂言就可以好生歇着了。 歪主意正对周大人 荼言来得这几天也和府上的混熟了,主要是荼言的性格很讨喜,会唱歌,会作诗也会讲笑话。 既然周皓庭那边不需要她,于是荼言便去找了她在府上的好姐妹,冬月。 冬月就是荼言第一日来这里时给她引路的丫鬟,性格和荼言很和得来,在冬月照顾荼言的那两天里,两人一来二去也便熟络了起来。 荼言在后院里找到了冬月,见她正在和一堆人蹲在那里替栀子花除草,于是便悄咪咪的走过去。 “嘿!”荼言走过去双手猛拍冬月的背。 “啊啊啊……”冬月直接吓得瘫坐在地,抬头望去,是荼言,责怪她:“你干嘛啊,吓人我了。” 荼言蹲下,陪她一起除草,好似地痞流氓一般:“小妞儿,想我没有。”说完还朝冬月抛了个媚眼。 “不正经,不想你。” “你骗人。我有两天没来找你了,你肯定想我了。” “没有。” “不信。” “爱信不信。” “得得得,不和你开玩笑了。”荼言又委屈道:“这几天可把我累惨了,天天起早贪黑,觉都睡不好。” 冬月安慰道:“没事啦,在大人旁边服侍的确是要累些,不过也还好,不用做这些粗活。” “还不如做这些粗活呢,昨天把大人得罪了,这几天大人都不让我叫他。” “啊?你把大人怎么啦?”冬月疑惑。 荼言抬眼忘四周,见他们都在自顾自的除草,便偏过身子,低声说道: “我不小心把大人看光啦!” 什么叫“不小心”,荼言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脸不红心不跳,说得好像真是不小心一样。 “什么!!!”冬月大惊,吓得荼言赶紧去捂住她的嘴:“嘘,小声点。” 冬月点头,然后拉开荼言蒙在她嘴上的手,呸了两下,将嘴里的沙吐出来,然后擦了擦嘴,小声说: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那可是大人哎,你没被辞退就算走运了。” “我也不是故意了嘛,快给我想想法子,我该怎么办。” “啧,让我想想啊。” 听到冬月说有法子,荼言两眼冒金星,紧盯着她。 “你别一直盯着我。” “哦~”荼言失落得垂下头继续拔草。 …… “过来。”冬月朝荼言轻声喊道。 荼言将耳朵靠了过去,听了冬月的法子有些蹙眉,但转念一想,露出来不怀好意的微笑,对其他人这法子可能有些困难,但是这是对纯情的周大人啊~ 不愧二人能玩到一块儿,馊主意都一样。 “冬月,我爱死你啦!来,嘴儿一个。”说罢荼言就要往冬月那边伸嘴,不料荼言直接扑空,摔了个狗啃泥。 “冬月!”荼言怒气十足:“你完啦!” 此时的冬月早已跑开,荼言起身像她追去:“你别跑!” 周围的人早已习惯二人的小打小闹,有些还发出来轻笑。 年纪稍微大点的还会关心两句:“小心点,别又摔了。” 荼言边追边不忘回复:“放心,不会的。” 没错,冬月想的法子就是负荆请罪,死缠烂打。 当晚,荼言背着从厨房偷来的几根木头站在周皓庭卧室外,见里面亮着灯,内心控制不住得颤抖。 为了让周皓庭躲着自己,为了之后有机会扑倒周皓庭,荼言心一横:豁出去了! 大步向前,一把推开房门,气势十足。然后走向正坐在那里看书的周皓庭,拉开旁边专属于她的小椅子,低头与周皓庭错愕的双眼对视上,然后“噗”得一声跪下,抱住周皓庭的右腿。 假意痛哭:“大人!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不该偷懒你洗澡的……” 周皓庭估摸着是被荼言这一举动吓住了,回过神来想要抽出腿,但荼言抱得十分紧,压了一口气,声音带着细微的清冷: “放开。” “啊啊啊,我不要,大人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呜呜呜~”而后微微仰起脸庞,眼中带着几滴硬挤出来的泪花,轻轻眨着眸子,泯着嘴,小模样可怜极了。 周皓庭见状轻咳了两声,语气也变得柔和:“先起来再说。” “哼哼……”荼言假意抽噎了两声,又颤颤呜咽:“我不,只要……只要大人一日不原谅我,我……我就一日不起……”然后又将头埋进衣服中,继续哭泣。 纯情的周大人那里见过这场面,双耳早已通红,又见了荼言楚楚可怜的模样,绕是再冷的心都会暖:“行了,我原谅你了,你快起来吧。” 周皓庭慢慢将荼言扶起,荼言起身泪汪汪的眼睛朝他眨巴眨巴,声音憋屈,轻声嘟囔:“那你还躲着我吗?” 周皓庭起身低头,替她擦去眼角硬挤出来的泪水,耐心安慰:“没躲你,今日外出有事,早晨起的早而已,没给你说。” 哇趣!那我白哭了?? 听到这回答,荼言后悔了,早知道不来了,丢脸。但面子上还得装下去啊。 “那…那大人还介意你被我看光这件事吗?” 周皓庭微微一征,眼眸柔情似水:“不介意了。” 荼言立马止住了哭泣,又惺惺作态,蹬鼻子上脸道:“那我还想看!” 荼言低着头,没看见周皓庭眼神瞬间变冷,杀意迅速在瞳底泛起,双手将荼言翻了个身。 “出去。”声调很冷。 荼言知道自己玩过了,转身见周皓庭正目光如蛇,落在身上令人毛骨悚然。 荼言故作娇羞地将手搭在周皓庭肩上,“大人”二字还未说出口。 眼前的男人眉心一凝,紧盯着荼言的手。 “别来这套。” “咳咳。”荼言尴尬的收回手。 “没事了就出去,不然扣月钱。” 怎么能扣月钱呢! “哈哈哈,好嘞,那大人,我先出去了,你好生歇着啊。” 荼言快速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从门口深处脑袋提醒: “大人是原谅我了哦,还有,不能扣我月钱哦。” 见周皓庭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荼言识相的关门:“大人再见!” 听见关门声后,男人忽的笑起来,低头盯着那只为她擦过眼泪的手。 苏离鹤任夫子一职 自世康公主回去后便被关了禁闭,李贵妃发怒,将世康公主锁在了房中,已有十日有余。 这日,七皇子叶曦来找世康公主。 “快让我进去,不然我把你们都拖下去打板子!”叶曦叉腰站在门前怒吼。 跪在面前的奴才声音略微颤抖: “七皇子,您可饶了奴才们吧,贵妃娘娘要求世康公主需十五日禁足完方可探望啊,这如今才十三日。” “十五日,十三日有何区别!若琪姐姐已经在里面好多天了,我要见她,快让我进去!” 屋内的世康公主听到动静了起身朝门口走去。 “七弟弟,你先回去吧,不要再为难他们了。”隔着一道门,叶若琪双眼通红,声音哽咽。 “可是,若琪姐姐,我好想你,我都好多天没有见到你了。” “乖,听话,等过两天姐姐去太学陪你。” “真的吗?” “当然,你若琪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听话,快回去。” “好吧~”叶曦委屈巴巴道。随后焉了吧唧的离去。 叶若琪见外面没有动静,对门外的仆人礼貌道:“辛苦你们了。” “公主这是何意,这是奴才们应该做的。” 又转身向案桌走去,接着抄写诗经,满手的墨迹,满地的宣纸,纸上密密麻麻的诗词歌赋却依然静不下她的心。 终是不能放下愧疚去释然,或许是爱未定性却偏要执着。 叶曦是叶若琪同父异母的弟弟,总角之年,踢天弄井,谁人都不亲,却和叶若琪玩得极好,他原是池贵人的孩子,却因池贵人难产而死,过继给了李冉冉。 自是从小照看他,性格很软,也便同其他人相比,更加亲近一些。 离诗词大会结束已有半月。 第三日,苏离鹤满心欢喜期待着荼言看到他手中的糕点会欢呼雀跃,于是在候场席一直打望,在人群中寻着荼言的身影,直至比赛结束,荼言依旧没有露面,好多人猜测荼言黔驴技穷,江郎才尽,怕了最后这一场比赛。但是苏离鹤知道,荼言作诗是的自信,神采飞扬,不是任何人可以比拟的。 虽然顺利取得了榜首,确留了不能和荼言一较高下的遗憾。 那日起,苏离鹤便再未见过荼言。碍于苏家二公子的身份,公然寻一女子是万万不可的,只能私下偷偷找人打听,终日无果。 厚积薄发,苏离鹤在京城的决赛取得冠军。 苏家大摆筵席,张灯结彩。苏离鹤进京那日,皇车专接,锣鼓声天,风光无限。 由于颇有学识,博闻强识,苏离鹤担任夫子一职,在太学任职,专为皇子公主以及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小姐讲书。 任职第一日便得到了所有人的青睐,不仅仅是因为才华,更是因为俊美斯文的外表。 多少世家小姐为他倾心,向他暗送秋波。他却温柔耐心道: “你之所以觉得我是良配,是因为你从未遍历山河,不知世间美好,不要着急于眼下,最好的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的,待到那是你便会发现,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话语一出,爱慕转为敬仰。 然而苏离鹤却轻声自嘲:若是一时兴起还有多好。 两日禁足很快便过去了,叶若琪穿带好上学的服饰便去太学了。 身后服侍得是贴身丫鬟宁瑶。 “公主,听书这位新来的夫子特别年轻,而且特别好看呢。”宁瑶托腮花痴道,“你是不知道,刚来一天就迷了大半公主小姐呢。” “该怎么说你好呢,看人啊不能只看脸,内里也是很重要的。”叶若琪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这么单纯,容易被骗的。” “哪有?跟在公主身边,即使奴婢不聪明也会受到公主的影响变聪明的。” “是是是,就你嘴甜。” “嘿嘿,多谢公主夸奖。” 宁瑶正沉浸在公主的夸奖中,眼神忽然被什么事物勾了过去。 “唉唉唉,公主,你快看,好像是那个新来的夫子。”宁瑶指着站在桥上的苏离鹤道, “是真的好看哎!” 叶若琪寻迹望去,苏离鹤正往太学里去。 的确如传言一般,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矜贵公子,白衣翩翩,气质清冷。 叶若琪是在苏离鹤之后进学堂的,就坐在叶曦旁边。 “若琪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叶曦朝叶若琪轻声撒娇卖可怜。 “我也想你啊,快坐好,要上课了。” 见叶若琪转过身去整理课本,叶曦也学着她的模样整理课本。 苏离鹤扫视一圈,注意到了新来的叶若琪,目光交汇,二人皆是眼角微微弯了弯,从容一笑。 苏离鹤清点了一下人数,便开始上课了。 他的嘴脸含着一模淡淡的笑,总是有礼貌的说着。 瞧着细看,眉眼如画,皮肤白皙,笑起时温润迷人,不笑时清冷矜贵。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兮。”叶若琪望着他,不由得想起这句诗。 巧食节 “夫子,人们常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既是如此,那为何还要抽刀断水,借酒消愁?”有一学子举手问道。 “嗯。”苏离鹤细想,“不尽的流水与无穷的烦忧之间本就极易产生联想,因而很自然地由排遣烦忧的强烈愿望中引发出‘抽刀断水’的意念,借酒消愁也同理,这个细节却生动地显示出作者力图摆脱精神苦闷的要求,这就和沉溺于苦闷而不能自拔者有明显区别。” “所以说,即使不能解脱,却还是想找个依托来开脱这种愁绪,夫子,我说的对吗?” “不错,回答得很棒。”苏离鹤对提问的学生点头微笑表示肯定。 陆续有其他学子发问,苏离鹤都一一耐心的替他们解答。 叶若琪沉默不语,或许是性格胆怯,眼睛一直望着苏离鹤拿着书卷的手,书卷在他干净又修长的手指中显得格外秀气。 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叶若琪被叶曦拉出学堂玩儿去了,走时叶若琪见苏离鹤仍被困在一群学生中间答疑解惑。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问的?”叶曦拉着叶若琪的手朝外走去,“走,若琪姐姐,我带你去看我新买的蝈蝈。” 徐州这边,荼言已经有小半月不见周皓庭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府里的事物都交给管家了,自己却出去当快活神仙。 哎,大人不在,扑倒大人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提上日程啊。荼言坐在放门口无力抱怨,“烦死了,周皓庭也真是的,把我安置在这里,又不让我出去,这和囚犯有什么区别!” 突然,荼言灵光一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便向房间走去,在衣柜里找到了偷摸着藏起来的书。 “倒是忘了,前几日冬月给我拿的‘好东西’。”荼言暗喜,然后将书放在桌上,小跑到门口张望,见没人在周围,这才安心得关上门来到桌前干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飞花艳想》《空欲》……封面都是些露骨的图片。 好家伙,难怪要偷偷摸摸,原来看得是禁书! “砰砰砰!”敲门声传来,吓得荼言一个颤栗,把书都惊掉了。 “谁…谁啊!”荼言蹲下捡书,言语惊慌。 “是我。” 荼言见是冬月,长舒了一口气,吓死她了。于是将书在桌子上放好就去开门了。 “你在干嘛啊?这么久才开门。” “当然在看你给我的那个啊。”荼言挑眉。 冬月忽然想起来了,脸颊羞红:“啊?大白天的,你看这个,疯了吧。” “嗨呀,这不闲着没事干嘛。”荼言吐了吐舌头,“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二人坐下,荼言给冬月倒了一杯水。 “哦对,巧食节要到了,我来找你出去玩。” “巧食节是什么啊?” “什么!你连巧食节都不知道。”连巧食节都不知道,着实让冬月大吃一惊。 “我是外地来的嘛,对这里的节日不太清楚。” “行吧,巧食节啊,可以说是为心爱的人做糕点的节日,这一日,只要心爱的人接受了你的糕点,并且吃下去,那么便可以得到爱神的祝福,长长久久呢!” “有这么神奇吗?”荼言虽是一个相信科学的人,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万一是真的呢。 “当然啦,而且晚上还会有花灯烟火,好多有情人都会出来逛街送糕点的。去年府里的羽姐姐就送了一份糕点给他的心上人,俩人现在孩子都有了。怎么样?有兴趣吗?” “咱俩女的有什么好玩的,你又不是我的心上人。” 东月见荼言不开窍,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谁说有情人才能出去玩,这天晚上好多才子佳人只身一人出来逛街,这机会不就有了吗?真是不开窍!”说完有戳了荼言一下。 “哎呀,别戳了!”荼言别来冬月的手,叹气道,“我也想出去啊,但是周大人说让我一个人在府里好好待着,不让我出去。” “负荆请罪都成功了,还差这一次求他让你出去?” “好像说得有理。” …… 荼言内心早已有了想法,这次巧食节,拿下周皓庭! 二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砰砰砰!”又一阵敲门声响起。 荼言正起身开门。 “书书书!”冬月赶忙提醒桌上正摆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哦对对对!”荼言赶紧火急火燎的将书放回原位,“麻烦等一下。” 打开门,是川柏。 “大人找姑娘有事,还请姑娘快些收拾,到大人卧房去。”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冬月打趣道。 大人同意了 荼言进了房门,周皓庭此时正坐在桌前端着茶杯打量着她。 直勾勾的目光让荼言有些心慌。 “说吧,我后院的鱼是怎么回事儿?”周皓庭慢条斯理说道,又小酌了一口茶。 荼言被问得有些发懵,然后猛地想起来自己把鱼这茬事给忘了。 “我说那些鱼是自己飞走了你会信吗?”荼言眨巴眨巴大眼睛,些许尴尬。 见周皓庭冷眼沉默。 “行叭,我都给吃了!”荼言勇于直面魔王,“但是他们也吃了的,你要罚不能只罚我一个人。” “原因。” “啊?什么原因?” “为什么偷吃我养的鱼。” 荼言总不能说主债鱼偿嘛,谁让他出门不带自己。 “嘤嘤嘤…”荼言开始了! 荼言索拉着脸,眼含泪意朝周皓庭漫步移去,“大人一个人在外逍遥快活,留我一个人在府里自言自语,大人可曾忘了,是大人将我在外的职务舍去的,说是要我贴身服侍大人,但是大人……大人却将我一个人丢在这府中,我却没有半分大人的消息。”荼言从胸前拿出一块手帕掩面哭泣。 “够了。”周皓庭打破了荼言的自导自演,“我没问你这个,我问得是你为什么要偷吃我的鱼。” 荼言从手帕里偷摸着看了一眼周皓庭,见他不让自己的当,忽然与他对视,荼言慌忙躲开,继续哭泣:“大人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想你想得昏天暗地,茶不思饭不想,我就去后院里溜达,见池里的鱼正肥,碰巧我肚子饿了,我就捞了两条上来做烤鱼了。” “两条?” “每天两条。” 周皓庭气的几乎要吐血,一把扯开荼言的手帕,“别装了,那些鱼一条一百文,吃了多少补多少,给我照看好了。” 见周皓庭不上当,又要扣自己的工资,荼言急了,站起身来叉腰怒视:“为什么只扣我一个人的薪水!府里大半的人都吃过了!不公平!” “因为你是始作俑者。”周皓庭抬头望着荼言充满怒气的脸,自己却一脸平静。 “啊啊啊,不公平!”荼言又开始撒泼打滚了。又蹲下抱大腿了,“明明是大人不理我在先,我却要破财,这不公平!” “哎!”周皓庭叹气,又来了,“说吧,你要怎样才能算公平。” 上当了吧!荼言内心闪过一丝奸诈,停止了撒泼,“那我想要大人巧食节带我出去玩。” 还未等周皓庭拒绝,荼言连忙补充:“我来这里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出去过,难道大人真的想让我变成井底之蛙,没有一点活动空间吗?大人你真的忍心吗?” 周皓庭见荼言红着眼抬头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最终还是软了心:“起来吧,下不为例。” “好嘞!”听到周皓庭接受了自己的邀请,荼言欢喜的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那大人还有事吗?”自己的目的达成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事儿干了,不去早点回去准备巧食节所需的东西。 “先下去吧。” “好的,那大人你早些休息。” 荼言一出门便去找冬月商量巧食节的事项。 见冬月正在打扫卫生。 “冬月!”隔着老远,荼言便喊着。 “怎么样,成功了吗?” “你说呢?”荼言开始卖关子了。 “别卖关子了,快说。” “当然成功了。” “真的?太好啦!”还没等冬月开始高兴,荼言便开始茶言茶语, “可惜了,我不能陪你一起去玩了,我得去陪大人~”说完还不忘露出得意表情。 冬月瞬间懂了荼言的意思,推开荼言,“滚呐!少在我面前炫耀。” “嗯~怎么不能炫耀呢~” 听着荼言阴阳怪气的语气,冬月气得想大人。 荼言见冬月抬起手准备收拾自己,假忙躲开错开话题:“你说我做什么送给大人呢?” 冬月开始思索,“大人平常不好甜食,喜欢吃什么糕点我真不知道。” 不亏是高冷男神,口味都这么独特,荼言内心暗喜。 “哎,对了,厨房是可以借用的吧?” “当然了,每年巧食节都有不少人借用厨房准备糕点呢。” “行!那咱也去!” 猜灯谜,撩拨周大人 荼言同冬月一路去厨房准备糕点,还未进门便听见了里面急哄哄的吵闹声。 “哎哟!姑奶奶,不是这样弄的。” “哎哟!你怎么把水打泼了。” “姑奶奶们啊,实在不行我给你们做不行吗?” 里面传来厨子焦急的叫喊声。 推开门一看,着实有些震惊。 厨房还算大,但是可以装下不少人,只是这场面鸡飞狗跳得确定看着有些碍眼。约莫七八个同冬月一般大小的女子在这里忙活。 水瓢搁在地上,鸡蛋液随意撒着,面粉飘的到处都是。 厨子见又来了两位,差点没给他送走。 “得得得,今个儿这厨房你们随便用吧!眼不见心不烦,我走我走!”厨子气的直接略过荼言二人摔门而出。 虽然对现在的厨房不是一丁点儿的嫌弃,但是毕竟这是府里唯一能做糕点的地方,荼言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撸起袖子就直接像菜板走去。 虽说荼言不会做,但是旁边的人会啊,她做一步荼言做一步。 水油皮,面粉皮,圈皮,包枣泥……很快荼言便进入了状态,见荼言自顾自的忙活,冬月也开始准备了。 中途陆陆续续有人进出,荼言全当充耳不闻。 从白天忙到黑夜,可把荼言给累坏了,但是当自己亲自做的枣酥从锅里捞出,再怎么也值了! 卖相虽不好,有些碎,但好在味道同正宗的枣酥相差个五六分吧。 第一次做,翻车很正常嘛,荼言自我安慰。 将枣酥装进盘子里,荼言准备回屋再去好好包装一下,弥补味道的不足,见冬月还在那里忙活,凑过身去轻声说了句:“我做完了,先走了哦。” “嗯。” 终于到了巧食节这天,荼言一大早就开始洗漱试衣服,待到所有工作都做完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去缠着刘婆婆给她梳头发,刘婆婆了解了荼言要干嘛后立马懂得了荼言的意思,给她梳了一个朝云近香髻,并且按照服侍戴上了发冠,步摇以及小发钗之类的。 等所有事项都完成了,刘玉让荼言转两圈看看,最后点头欣慰道:“明媚皓齿,貌美如花,不愧是咱言言,倾国倾城。” 荼言被夸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到转身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浅色系粉紫广袖交领襦裙,外套白纱镂空蕾丝大袖衫,真不是荼言自夸,这一套妆容完全可以称为:“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本就没有瑕疵的皮肤再加上刘婆婆的锦上添花,双buff加成,荼言赢麻了。 收拾完这些后已是傍晚,荼言盛装来到周皓庭房前,轻敲门:“大人,你在里面吗?” “稍等。” 约莫等了两三分钟,周皓庭推门而出。 对视,二人皆是吃了一惊,而后又马上恢复了神情。 “走吧!”周皓庭率先开口,领着荼言出府。 此时的荼言早已喜不自胜,内心狂呼:“好帅好帅,赚了赚了!” 若不是荼言强烈压制着自己的表情,这时口水就该流到了太平洋。 红日西沉,二人并肩来到街上,远远望去,街道上部落着白千盏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璀璨繁星,高张灯火,八街九陌,人声鼎沸,有孩童顽皮,老者游玩,更有像荼言和周皓庭一样的才子佳人并肩同行。 唯一煞风景的是川柏也跟着周皓庭出来了,就走在二人身后。 荼言真是无大语离大谱,这什么节日心里没点儿数吗?搁这里当十万伏特的大灯泡呢! 荼言转身,“川柏,我想吃板栗饼,你可以帮我去买吗?” 闻言,川柏看了一眼周皓庭,见他点头同意,留下句“稍等。”便离去了。 荼言大快人心:让你跟过来,那里人最多了,慢慢排队去吧! 然后荼言拉着周皓庭朝前面人多的地方去,挤进了一个人堆里,是猜灯谜的。 环视了一圈,朝周皓庭问道:“大人想要哪个?我给你拿下。” “不用,你高兴就好。” 见周皓庭兴致不高,荼言虽说有一点点失落,但是看到那个黄色祥云的花灯又来了兴趣。 “老板,那个怎么拿?”荼言像老板指着刚刚看上的灯笼。 “这个很简单了,只需回答三个灯谜即可。” “行!开始吧。” 老板拿下灯笼,将里面的等你拿出来念:“听好了小姑娘。” “一字有五口,与门交朋友,顺贴人人爱,倒贴家家有。打一字。” “福。”荼言开始飘了,这么简单,拿下它分分钟的事。 “正确,第二题:一只雀,飞上桌,捏尾巴,跳下河。” 涂鸦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汤匙?” “哎,对了,姑娘好生聪明!” 在旁围观的人也投来了赞赏声。 周皓庭盯着荼言不好意思的甩甩手:“哎呀哎呀,多谢夸奖。” 望着荼言一脸正经的迎接第三题,周皓庭看入了迷,突然见荼言抬头望他,不动声色的移过眼神。 “大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荼言被第三题难住了。 “什么?” “就那个灯谜。”荼言解释道,转身又朝老板请求,“老板,可否再念一遍?” “好嘞,姑娘听好了,寒山寺上一棵树。不能称作有人用,此言非虚能兑现,只要有情雨下现,天鹅一出鸟不见。共五字,连成一句话。” 荼言这边还在细想着题目,耳边却传来周皓庭的谜底:“等你说爱我。” 荼言眼神闪过一丝得逞。转头用只有俩人听得见的声音对着周皓庭的说:“我爱你。” 周皓庭愣住了,荼言却十分高兴得说出谜底:“等你说爱我。” “哇!这位姑娘好生厉害!”周围全是对荼言的夸赞,只有周皓庭还沉浸在那声“我爱你”中。 身为一个热爱文学的人,荼言哪里不知道这个灯谜的答案,只是给周皓庭下了一个套而已。 拿到花灯,荼言心满意足的拉着周皓庭离开的人群。 “大人,走啊,咱去放花灯啊。”说完在周皓庭面前晃了晃手中的花灯。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荼言当然知道是哪句话。 “就是那句‘我爱你’”。 “哦,字面意思,我也爱你。”说完还不忘调戏周大人。 战术性咳嗽两声,周皓庭清嗓:“下次别乱说了,惹人误会。” “没乱说啊,心里话。” 周皓庭愣的原地呆住,荼言直视他的眼睛,嫣然一笑。 周皓庭双睫微颤,别过脸去,“走吧,放花灯。” 周皓庭大步走在荼言前门,嘴角轻扬。 “大人,你慢点。”荼言跟不上他的步伐,开始撒娇。 前面的人真的慢下了脚步。 初吻 二人来到河边的一个角落,河里花灯摇曳飞舞,周遭的吵杂声带来些许踏实。 荼言将手中的花灯放在河中,然后起身站到周皓庭旁边,二人默默注视着花灯顺着河水的涟漪一路远去。 时机到了,荼言将怀中的枣酥拿出来,摊开递到周皓庭面前,“大人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 几块稍微完整的枣酥正躺在一堆碎渣渣中,油纸上还有几块油斑。 “虽说丑是丑了点嘛,但是很好吃的。” 周皓庭微微一滞,但看着荼言满怀期待的眼神和急切的口吻,还是抬手拿了一块轻咬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还未等周皓庭咽下去,荼言瞪大着眼睛迫不及待的追问。 “还行。”周皓庭咽下去如实回答,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听到周皓庭的回答,荼言其实并不意外,毕竟自己做的并不好吃,但还是期待着他能骗一骗自己,说很好吃。 “只是还行啊?” 荼言有些失落,正准备将手中的枣酥收回去,却被周皓庭拿走了。 “送我的?那我就拿走了。” 哇哇哇!荼言看着周皓庭将枣酥拿去,轻轻包好放入怀中,着实有些被撩到了。 很快鞭炮声响彻云霄,俩人仰望夜空,但前门的高墙挡住了一大半烟火。 “大人,我们可以上去看吗?”荼言指着面前那个高高小木亭。 “嗯。”得到周皓庭肯定的回答,荼言正打算往那边走荼言感觉脚下一空,被周皓庭打横抱起。 “啊啊啊!”荼言本能的害怕抱紧周皓庭。 睁眼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木亭上,是周皓庭抱着她直接飞上来了,只在小说里见过轻功,亲身体验还是“有些刺激。 周皓庭将荼言放下,转身面朝烟花,“看吧。” 一个个烟花炸开,仿佛是一个姹紫嫣红的大花园,绽开了一张张金黄,银白,淡紫,粉红的花伞,五彩缤纷的烟花如同水晶石般靓丽夺目,色彩斑斓的焰火好似彩绸般绚丽多姿,美不胜收。 两人在烟火中赏烟火的背影更美。 “大人。”荼言转头望着周皓庭轻声喊他。 周皓庭闻声转过头来。 四目相望,眼眸含情,荼言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踮起脚尖,眼神从眼睛慢慢下移到鼻子,再到嘴巴,荼言正要贴上去时,周皓庭突然别过脸去。 “荼言……”话还未说完,荼言双手拖住周皓庭的脸将他转过来,唇瓣慢慢贴在一起,几秒钟,荼言放开周皓庭,望着他脸颊微微泛红,呼吸急促。 周皓庭又打算开口,荼言又拉过他的衣襟,使他被迫低下头,面前的人明显僵了一下,还未等他做出反应时,荼言又吻在他的唇上。 荼言伸出舌尖轻轻描绘着他的唇形,生涩,柔软。 见面前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回应,荼言放弃了,正要离开时。 面前的人突然用力,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荼言有些惊慌,抓着衣襟的手不知道何时贴在了他的胸前。 周皓庭的唇很烫,禁锢着她,激烈的像要咬断她的舌头。涂言呜咽了几声,全被他吞下肚。 他不停的掠夺,但速度渐渐慢下来,变得缓慢有力的攻伐。手却从按头转为按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紧推。 荼言被吻得脚底发软,头脑昏胀。 随即松开早已麻木的嘴,荼言张着口呼吸氧气,像快要溺死的鱼,贴在他的身上。 周皓庭低头,来到她的颈上,呼出的热气让蛊惑着荼言,心跳急促。 “我爱你。”声音微哑,荼言早已被吻得发懵,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原本巧食节热闹的氛围如今充斥着暧昧。 荼言是被周皓庭抱回府的,好在是在晚上,又是巧食节,府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没有人注意俩人是如何进来的。 “好生歇着。”周皓庭将荼言放在床上便离开了。 回过神来,荼言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狂妄的笑声。 脑中不停地想起二人激烈的场面,荼言试图用揉脸来使自己清新,但是周大人的魅力太大了,以至于荼言做梦时都在说 “大人,不要啦。” 而后时不时传出咯咯咯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