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异能力名为玛丽苏》 1. 玛丽苏 港口Mafia大楼内部。 “诶你听说了吗?财务部那边空降了一位部长。”两名底层员工凑在一起八卦着。 另一个人摆了摆手说:“可不是嘛,消息已经传遍了。据说那位部长还是个未成年!” “未成年多正常,咱们的两位干部大人不也都是未成年?”那个人唏嘘道,“这年头可不能用年龄来判断人,指不定哪天因为这个死了也难说!” “那你知道那位部长什么样子吗?”他拿出一个小本,“叫什么名字?我记一下以防万一。” “长相嘛……”那人回忆了一下,“我也没见过,听别人说法有很多,不过最广泛的形容还是粉色头发和粉色眼睛,非常显眼,站在那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哦哦。”他认真地记着,“名字呢?” “至于名字,我记得好像是叫……” “——月见纱穗理。”一道清晰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我的名字是这个,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两人听到这话颤抖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地缓慢转过身。 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少女,粉发粉眸,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单论外表乖巧可爱,完全不像是个黑手党,非要说的话倒像是那种常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 她眼神清澈明亮,声音也软软糯糯的,看着他们又问了一遍:“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话里明明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他们两个却背脊一凉,下意识道:“没、没有了!” “嗯,那就好。”月见纱穗理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手里拿的文件夹,“把你们的工牌拿出来,做一下登记。” “什……”其中一人吞了吞口水,试探地问道,“什么登记?” 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就要把他们处理了吧?!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现在是工作时间,上班摸鱼是要扣钱的。做登记只是方便在月底进行计算而已,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听了这话,他们在心底松了口气,但拿笔的动作还是颤颤巍巍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咽了气。 看着他们写完名字后,月见纱穗理把文件重新收了起来,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要八卦等下了班再去八卦,我也不是什么不允许别人在背后讨论我的人。” “这次还仅仅只是扣工资,再有下次……哼哼。”她说完也没看他们的表情,拨了下身后的头发就径直走了。 “那位……那位就是新任的财务部部长吗?”等月见纱穗理走远后,他们小声地讨论着。 “应该是吧,特征都能对的上……”另一个人点点头,“真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说不定连15都不到。” “年纪这么小真的能看懂工作文件吗?应该连国中都没有读完吧?” “谁知道呢。” . 另一边已经走远的月见纱穗理自然是没有听见后面的这段对话。 她晃晃悠悠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翻阅旁边桌子上比她还高的文件。 可能在没人监督的时候开小差是人类的天性吧,没批两份文件她的思绪就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想法乱七八糟的,比如说她想到了自己男默女泪(?)的悲催人生。 她,一个刚结束高考的学子,足足两个多月(甚至还没有作业)的假期,才享受了不到两天就穿越了。 还穿越到的是不知道几年前看过的漫画里,剧情什么的几乎完全不记得。 当然了,个别人物设定和经典剧情什么的还算有些印象。 不过最令她在意的,莫过于语言了。 她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学了很多种语言,但这并不包括日语,她到现在对于这门并没有系统学过的语言都还只是一知半解,像是普通学生考试时听听力一样,一边听一边要在脑子里逐字逐句地翻译,语速一快了就听不懂了。 但是她穿越到这里后,就像是开挂了一样,不知道哪个偏远地区的奇怪方言都能听懂。 是身体原主的肌肉记忆吗?(肌肉记忆真的可以记住语言吗???) 而且她写出来的字也是和原主一模一样,不过她以前没写过日文,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只是巧合。 以及她发现穿越过来后自己就像普(dian)通(xing)的同人文女主一样得到了异能力,还真是毫不意外呢。 不过这个异能力倒是没什么用(甚至还总是背刺她!!)。 ——异能力名为「我是玛丽苏」,作用是根据自己的心意随时改变发色和瞳色,在流泪时把泪水变成钻石。 当然,它虽然是这么介绍的,但此钻石非彼钻石,它只是一种不知名的坚硬晶体(要真是什么钻石她早就靠卖眼泪发家致富了)。 你明白那种有异物在眼睛里面的感受吗?你明白那种打个哈欠而产生的生理泪水差点磨破眼角膜的痛苦吗? 痛,实在是太痛了。 不过这也不是最主要的…… “月见大人,”门口有人敲了敲门,“您的申请首领批复下来了。” 听到这话,她迅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摸鱼摆烂样,坐直身体做出一直在认真工作的样子:“进。” 得到允许,那人推门走了进来,十分恭敬地站到桌子面前,很有礼貌地鞠躬九十度向她打了招呼:“月见大人。” “嗯,”月见纱穗理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没有抬头,“批复的是哪个申请?” “您之前关于继续上学的申请。” 她手下正在签字的笔一顿,稍微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通过了?” “是的。” “包括我要从立海大转学到东京,加入排球篮球和网球社团的事?” “是的。” 月见纱穗理:“……” 她的内心十分复杂,很想去顶楼找森屑问问他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正常人会允许自己的员工去大老远(没个把小时车程回不来)的地方上学吗??? 如此有仁爱之心的吗??? 话说这位首领的人设真的是这样的吗?难道是她把他和其他人的人设记混了? 应该不至于吧,对于自己这方面的记忆力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她沉吟片刻,问:“首领还有没有说些别的?” “首领说只要您完成您的工作,就算出国上学也没关系。” 她转了转她那双非常玛丽苏的粉眸,看向了那一沓比她还高的文件:“……” 彳亍囗巴。 她就知道她对于这种有点印象的记忆不会出问题。 首领就是个热爱压榨劳动力的屑,中也一直长不高肯定就是因为这个。 “冒昧问一下,贵组织以前是没有财务部部长一职是吗?”她双眼迷离地看着文件,“到底是怎么累下这么多工作的?” “您太客气了,”他语气毫无变化,“财务部部长以前自然是有的,不过财务部毕竟比较清闲,所以很多时候都会叫过去弥补其他部门的空缺。” 月见纱穗理:“……?” 她看向人高的文件,又看了眼他,仿佛是在用眼神问他“你管这叫清闲?” “……所以首领说了,以后除非必要不会再调离岗位。” 什么叫除非必要? 就是说还有可能会调是吗? 真就文职文职一文不值呗,死几个都完全不在乎。 她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想了想又问:“那另一件呢?就是我上个月申请维修经费由破坏者全权负责的事。” “啊这件事……”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首领说这种事情您自己决定就好,不需要事事上报。不过……” “不过什么?”她皱了皱眉。 “不过……”他说,“首领说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起了纠纷,尽量不要闹到他面前去。” 月见纱穗理:“……” 就是说委婉地拒绝掉了呗。 低情商:不行。 高情商:不要闹到他面前去就行。 不愧是能杀了前首领并登上首领位置的医生,一定专门进修过语言的艺术吧。 ……不过看来并不能用工资威胁他们安分点了呢。 那该怎么办?真要一个一个去求他们打架的时候少打坏建筑物吗? 绝对不会听进去的吧。 她稍稍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端起旁边的咖啡抿了一口:“我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下去吧。” “是。” 他离开后,办公室又回归了一片安静,月见纱穗理喝完咖啡,又回归了认真工作的样子。 工作不完就不能上学什么的……还真是会威胁人。 她可不想和那群同事一样,连个像样的的学历都没有。 没有学历,连跳槽的机会都没有。森屑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不想让他们上学吧?那还真是有够离谱的。 平均学历都不到小学的组织,真的可以长久吗…… 啧,算了,关她什么事呢。她都已经看好了,意大利是有彭格列的,正好她也会意大利语,等时机成熟她就跳槽到彭格列吧。 这样港口Mafia就算真的倒闭了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计划通.jpg . 第二天下午六点。 “部长,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一位长相十分清秀的女性走进办公室。 “你就是这份表格的负责人?”月见纱穗理冷着一张脸,把几张表格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你要不要看看你写的什么?” “对、对不起部长,”她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我有写错什么吗?” “你不知道你写错了什么?”月见纱穗理都要被气笑了,指着表格上的一栏,“你来看这个日期,上一个还是五月二十,怎么下一个就六月了?!” “中间的呢?等着我填了是吧?!”月见纱穗理看着对方心虚的眼神,一把将表格塞进了她手里,“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现在我是部长,要是连一份小小的表格都做成这个鬼样子,就趁早滚人吧!” “现在回去重做,明天中午之前交到我办公室。”月见纱穗理眯了眯眼,“要是明天还是个这么个破样……哼哼。” “好、好的部长!”她打了个寒战,把表格收进怀里,逃命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见人离开,月见纱穗理长长舒了口气,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没骨头般的趴在桌子上。 ……可算把工作都处理完了。 这就是人均废物、管理松散的组织吗?还是说只有财务部是这样? 早点把跳槽提上日程吧,多待几天她觉得她可能会疯。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果然还是…… 她转头看了眼修缮费用的账单。 ——如何劝那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少打坏建筑物。 她倒是有一个绝妙的办法。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增加其他社畜老实人的工作量啊。 2. 玛丽苏 “中原大人,可以麻烦您把这件事也通知到您的部下吗?”月见纱穗理站在中原中也的办公桌前,腼腆害羞地笑了笑,言语间仿佛写满了卑微,“总觉得我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去和他们说这些。”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中原中也看着面前眼睛亮闪闪满脸写着天真无邪的少女,明明自己的工作也非常多,但却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啊真的吗!真是太谢谢您了!”她非常感激地说着,给他鞠了个躬,拍了拍胸口一副安心了的样子,“没有您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头小声说着,“毕竟社交实在不是我的强项,他们长得又太凶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您。” “真是帮大忙了,您真是一个好人!”月见纱穗理勾起嘴角,眉眼弯弯,摆出一个非常阳光灿烂没有人能拒绝的笑容。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感谢地这么郑重……”她此般郑重的感谢倒让中原中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咳,你……” 中原中也到这个时候都还不知道眼前少女的名字。 “中原大人,我叫月见纱穗理,直接叫我纱穗理就行。”月见纱穗理非常善解人意地说了句。 “……纱穗理你应该还有其他事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正准备答应的她不经意间瞟到了他的桌面,稍微愣了一下,在被察觉前移开了视线,轻轻摇了摇头:“就不麻烦您了,虽然我才刚来不久,但路还是勉强认下了。” “您忙您的吧,我就先告辞了。” 得到类似的告别回应后,月见纱穗理离开了中原中也的办公室。 把门关上的那一瞬,她恢复了以往的懒散模样,与刚刚在里面的少女判若两人。 ——没错,这就是她那绝妙的想法。 把整个问题都抛给中也,自己当个甩手掌柜离开这个事件就好了。 她可是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中也这个好说话的老实人的,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通知并监督破坏者自付修缮费而已,反正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非常小的小忙而已嘛! ——看到中也桌子上两摞比人高的文件后月见纱穗理毫不心虚地如是说道。 不过说起来她的演技还真是进步神速,一个天真可爱懵懂无知的少女形象真是自己差点都信了。 再然后就是……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最后勾出了一个名字—— 芥川龙之介。 这人可是一个相对麻烦的家伙,除了去找太宰治她也没什么好方法可以去说他。 但是太宰治那种人啊…… 算是她最不喜欢接触的那一类,所以芥川就先放一放吧,反正就他一个人的破坏力应该也不会有多强。 ……不会有多强的吧? 在一周内收到第八张账单前她是这样想的。 . 月见纱穗理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敲着桌子。 真的不想管这种事,她对港口Mafia也几乎没有什么集体感,在意这么多干嘛呢。 收拾收拾东西上学去吧,眼不见心不烦,去东京上学的话就可以只有周末回来处理工作了,真是想想就开心地不得了了呢,哈哈。 “……” ——她杀芥川龙之介!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打坏建筑设施就没有办法完成工作是吗?!不管他能不能完成工作也别让她的工作频频增加啊!!! 真是的,看见这种修缮账单就来气,能不能跟人家中也学学?人家自从她说过后财务部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来自他那里类似的账单。 芥川呢?提醒他的时候他居然说她没有资格命令他! 什么叫没资格?!什么叫命令?! 气得她血压都快上来了! 难道只能去找太宰治了吗? 不行不行,唯独这个绝对不可以。她的演技应该还没有炉火纯青到可以骗过他的地步。 那该怎么办呢…… 啊,果然还是早点跳槽吧。 罢了罢了,慢慢想吧,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转学籍,万一森屑又后悔了不让她去东京上学可怎么办。 唔……找谁来当她监护人好呢? 屑首领肯定不行,不管他愿不愿意去反正她是挺不愿意的。 中也的话……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总迫害老实人了,毛也不能总逮着一只羊薅啊。 还是去附近根据点找一个工作摸鱼的幸运儿吧,正好就连好处都不需要给,又能省下一笔钱呢。 不过离这里最近的根据点是在哪里来着? 她翻开地图找了找,找到最近的根据点居然就在隔了两条巷子的河边的咖啡馆里。 好,那就决定是这里啦! 想到可以省钱,她心情很不错地换了身中学生都会喜欢的裙子,带着出勤表离开了大楼。 可惜她并不记得, 河边不止有根据点,它也是一个经常可以捡到太宰治的好地方。 *** 月见纱穗理没想到横滨居然可以这么乱,仅仅只是两条巷子居然能让她遇到三场□□火拼。 不过幸好她有异能力并且头发又多又长。 松开发带后头发基本可以到脚,脸对着墙然后用异能力把头发变成墙的颜色,缓慢移动总算可以过去。 也算突然脑抽想出来的办法,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用,本来还嫌头发太长准备改天去剪了呢,现在看来天天洗头也算不上是什么麻烦事。 还真是多亏了这里的学校都没有剪头发的硬性要求,不然过个巷子都要让她苦恼好一阵呢。 话说他们居然都没有一个人朝墙上开枪,还真是一个好习惯呢,要不是因为赶时间,她真得录个视频放在大楼里循环播放。 让港口Mafia的人都学学,人家对峙了快三个小时了都还没打坏任何建筑设施—— “peng——”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非常巨大的爆炸声,显然是她刚刚走过的那条巷子。 ……至少他们炸之前懂得找一个没有人住的烂尾楼。 “peng——” 接连又响起了几声爆炸声,听声音远近应该是隔壁的商业街。 再次被打脸的月见纱穗理:“……” 啧,好吧她承认天下乌鸦都一般黑。 即使刚刚发生了这么多次爆炸,月见纱穗理也始终没有扭过头,依然保持着螃蟹步缓慢地在巷子里走着。 又走了将近五分钟,终于走到了这个正对着河流的巷子口。 一个侧身离开巷子,她把头发变回了之前熟悉的粉色,用发带非常艰难地对折三次头发扎了起来。 果然……头发长到这种地步的时候,最麻烦的不是洗头,而是如何扎头发才会使它不碍事。 毕竟有人坐到自己头发上的话,站起来时头发被扯住那种头皮发麻的痛苦她并不是很想再体会一遍。 但是反复对折这种方法好是好,就是太费时间了,而且必须有很长的发带才行。 随身带好几条仿佛可以用于上吊的发带,会不会打结先不说,万一让某些人拿去真的上吊了怎么办?她可付不起那个责任。 回去找时间好好改良一下吧,如果找得出时间的话。 唔……她记得咖啡馆的位置是在…… 月见纱穗理扭头四处看了看,终于在河对面看到了那家咖啡馆。 啧,失策了。 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明根据点是在河的哪边,从巷子这边出来反而还需要绕一下路去过桥。 真是的,这河也没多宽,但凡中间有个石头……不,有个浮木她都过得去! 啊,真的要去再绕一大圈吗?No—— 她盯着河流,像是要把河盯出个石头…… 等等! 河中间那里是不是飘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 好耶!真是上天都在帮她! 月见纱穗理确定了四周没有人后后退了两步,然后猛地往前冲,单脚踩了下那个黑色物体就跳到了河对面。 完美落体! “咕噜咕噜——!” 不过刚刚跳过来的时候脚下的东西是不是动了一下,还发出了什么声音? “咕噜咕噜咕噜——” 一定是风声吧,或者是她产生幻听了,不然那个漂浮物怎么可能发出人的声音呢,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 还是早点去找人转学籍吧,多余的事少操心。 “……”良心突然有点痛。 她脚步一顿,在心里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转身看着河里。 “咕噜咕噜咕噜……” 为什么河里会有人啊?!! 这合理吗?! 尤其是他居然在河里待了那么久,要不是她踩了一下都完全没有溺水的现象! 人类的生命力已经顽强到了这个地步吗?!!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月见纱穗理在岸上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根很长的棍子。 捅向那个正在挣扎的人影,一点一点把他移到了河边。 正准备拽上岸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影有些眼熟…… 尤其是在她碰到对方的手后突然有些眼睛疼。 等等……这个人…… “卧槽!”这不太宰治吗! 她一个惊吓松手把对方又扔到河里去了! 对方顺着河流飘走了。 “……”她目瞪口呆。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呜哇这要怎么冷静!!! 她也是傻了,在河流里飘着的不明垃圾除了太宰治还能是什么?! 不要因为他穿的是黑色外套而不是沙色外套就不认识了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的她只有三个选项: A.追到河流下游去给太宰治赔罪(不过以他的狗比性格多半会非常麻烦) B.反正这附近也没人看着,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好,就算太宰治真的找过来他也没有任何证据 C.钝角 3. 玛丽苏 她哪个都不想选,她只想摆烂。 与其用她那小米粒般大小的脑仁想这种痛苦问题,不如先去找人把学籍转了。 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遗忘初心啊,人踩都踩了,要是这都没能把学籍转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走进咖啡馆,随便点了杯咖啡坐到靠窗的位置。 想捉一个摸鱼的幸运儿的心不假,不过几乎所有人都在摸鱼就是她没想到的了。 要不要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都记下来呢…… 倒是有些人似乎消息比较灵通,在她进来后看到她那标志性的发色就瞬间低头工作了。 认出她了吗,她好像还没上任几天呢吧?早知道就换个发色再进来了。 还是不全记下了吧,要是让他们狗急跳墙了可不好,这么多人一起上,她这种文弱的小姑娘可打不过。 随便点一个人赶紧走好了,没什么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 这个幸运儿姓田中,具体叫什么我也没问。他一路上都颤颤巍巍的,一口一个“月见大人”的叫着。 啧,这可真是麻烦,要是到了学校之后还是这样,没人会相信他是她监护人的吧? 她歪头想了一下,氢声细语地和他说:“别这么紧张,放轻松,到了学校记得直接叫我纱穗理,你现在是我监护人,不是我孙子,明白吗?” “好、好的月见大人!”他抖地更厉害了。 月见纱穗理:“……” 无语了。 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她想去找中也,森屑也行啊…… 印象中港口Mafia也没有几个靠谱的人,也可能是时间太过久远她不记得有谁算是靠谱。 坂口安吾吗? 先不说他是不是卧底的问题,他那种程度的社畜她也抓不到什么把柄吧。 像之前对中也那样装可怜装无辜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她实在不想再去为难另一个社畜了。而且真要说的话她也没什么理由啊。 她记得经常和太宰喝酒的好像还有一个,死得比较早,是叫什么来着…… “织田作之助……”田中结巴地报出了一个名字。 被打断思路的她诧异地看了过去:“什么?” “我经常看见他晚上去酒吧喝酒,那小子绝对比我要合适……”他小心翼翼地,“您看……” 月见纱穗理嗤笑了一声,眯着眼睛看过去:“晚上又不是工作时间,我难不成还要管你们下班后去做什么吗?” 不过这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就在前面啊,”田中指了一下前面面包店门口站着的人,“在买面包的那个就是。”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手表。 已经到倒班时间了啊…… 那就算了。 她看着那个买了五个普通面包的红棕色头发的青年,朝旁边挥了挥手:“那你先滚吧,工资就直接给你扣了。” 他似乎松了口气:“好的月见大人!谢谢月见大人!” 说完就跑了,像是后面有恶鬼在追他一样。 月见纱穗理:“……” 她居然这么可怕的吗?比扣工资还要可怕? 她不是很能理解。 偏头看了眼玻璃中映出的自己,浅浅地整理了一下衣领,朝他走了过去。 “织田先生,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她走到他的旁边。 “你是……”织田作之助抱着一袋子面包,看了眼她的头发,有些恍然大悟地说道,“月见大人是吗?是有什么吩咐?” “呃……” 怎么连他也认识她?她这么出名的吗??? “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不需要叫我大人啦,”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摆摆手道,“我年纪小,今年才刚上国三,直接叫我纱穗理就好。” “那…纱穗理,是有什么事吗?” “嗯,首领让我转学,但是我父母双亡,没有人可以帮忙处理学籍问题……”她低头盯着脚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的眼睛,问,“你可以扮演我的监护人陪我去学校转学籍吗?” 她双手合十,眼睛亮闪闪的,充斥着期待与不安:“可以吗?拜托拜托,我能找的人基本上都在忙,只能出来找人。”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直接同意或者拒绝,而是扭头看了眼面包店里的钟表:“现在这个时间,老师应该都下班了吧?” 啊…… 对哦,日本放学好像比她以前要早的多。她以前过得都是半夜十点放学的苦逼日子,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两三点之后就是社团活动什么的了吧? 突然好羡慕。 不对,现在最在乎的不应该是这个。 她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摇摇头说:“这个没关系,明天后天都可以的,为了转学籍我特意提前处理了这一周的工作。” 即使这周别人再给她累下了什么工作那也是下周的事了,她绝对不要因为这种人加班,绝对。 织田作之助扭回头来看着她:“那就明天上午吧,正好明天上午我也没有工作。” “好!那我明天上午就在这家面包店门口等你!”她看起来似乎非常开心,“你现在有要事吗?如果有的话我就不多打扰你了。” “没有,现在我正要去给孩子们送面包。”织田作之助抬了抬手中拿着的五个面包。 “织田先生居然有孩子了吗!”她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嗯,都是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孩子,正好遇到就都收养了。”织田作之助点点头。 “织田先生还真是个好人呢。”她感叹了一句,又有些心血来潮地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说完之后似乎又觉得有些失礼,慌乱解释道:“啊,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关系的,想去就一起去吧,纱穗理去的话孩子们一定会很高兴的。”织田作之助没怎么犹豫地说道。 “真的可以吗!”她十分激动地说着,“那一共几个孩子?他们都喜欢些什么?我需不需要带些什么礼物过去?” …… 一路上都像这样叽叽喳喳的,织田作之助时不时很认真地回应上两句。 她想买些东西给孩子们,被织田作之助拒绝了。但是她还是略胜一筹,通过她那高明的话术成功让对方同意她带礼物。 都说再苦不能苦孩子嘛。 最后去买了一提牛奶和一些水果,本来想再多买点的,不过再次被织田作之助阻止了。 唔……还真是个有原则的好人啊,他为什么要加入港口Mafia呢? 具体的记不太清了,但是印象中他好像就是被森屑利用然后害死的。毕竟是太宰治离开港口Mafia加入武装侦探社的契机嘛,她还特意反复看过的。 ……虽然现在依然没想起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就是了。 孩子们养在一家咖喱店老板那里,他们当时正好准备出去玩,看到她之后就凑到她边上问东问西。 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自己是在黑手党的财务部当部长的时候,问的问题越来越奇怪了。 比如什么“黑手党居然也有财务部吗”“财务部平时都是干什么的”以及“黑手党干部们的工资也是由财务部来发的吗”这类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她给予肯定的回答后,又得到了他们“那岂不是财务部掌握了整个黑手党的经济命脉”的感叹。 嘶……这么说好像确实也没错,不过财务部都是些柔弱无力的文职人员,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没什么野心,这样说实在是高看他们。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和小孩子们提的,随便说了些有的没的敷衍了他们半天。 最后看天快黑了她就准备先告辞,不过被热心的老板留下吃了顿咖喱饭。 ——还是特辣的。 由于眼泪流出来会结晶的痛苦buff,她吃完一碗咖喱饭都仅仅只是看起来眼睛有点红。 甚至还被老板感叹这小姑娘简直比织田还能吃辣。 ……听她说谢谢你,不过现在再不去处理眼睛的话她可能会瞎。 告别了他们之后,她随便找了个公共卫生间洗了半天眼睛,洗出了好几块并不算小的粉色晶体。 明天早上眼睛肯定会肿的吧?要不然还是买点化妆品什么的,好歹在应急的时候遮一遮。 或者别人问起来的时候就说是昨天晚上看电视剧太感人了,哭了整整一宿,所以眼睛才肿了的。 ……怎么想都不太符合她一贯的人设吧? 还是随机应变吧,先去买冰袋和化妆品。 *** 晚上的Lupin酒吧。 “今天真的好倒霉啊,入水的时候被别人踩了一脚,还被揪起来又扔下去,”太宰治非常抱怨地说着,“钱包什么的又被水冲走了呢。” 坂口安吾:……这不是你应得的吗?属实是你活该啊。 “所以你看到对方的脸了吗?”坂口安吾有些无语地问。 “完全没有——”太宰治拉长音调,“不过在我脖子上倒是留下了这个。” 他掏出了一条简直可以用于上吊的粉色长发带。 坂口安吾:“……这真的不是你自己买来用于自杀的吗?” “当然不是了,安吾你怎么会这么想!”太宰治提高说话声音,非常夸张的不敢置信,“我怎么可能买粉色的绳子上吊呢?” 所以你要强调的仅仅只是它的颜色吗?! 坂口安吾已经习惯了太宰治的说话方式,在内心吐槽过后拿起那条发带。 ——异能力「堕落论」。 “是一个粉色头发的人。” 太宰治顿了一下,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这条发带在到你身上前对方似乎并没有拿出来过,只能看到她粉色的非常长的头发。”坂口安吾把发带还给对方。 “诶——怎么这样,”太宰治有气无力地趴在吧台上,“我还想找回我的钱包呢。” “不,我觉得你的钱包绝对不在对方身上,”坂口安吾非常平静地说着,“你要是真的想找的话建议在河边走走,说不定运气好就找到了呢。”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酒吧的门突然开了,稍微有些打乱酒吧的节奏。 “织田作,你今天好慢哦。”太宰治坐起来,转了转他的椅子。 “抱歉,遇到了点事。”织田作之助说着坐到了旁边。 “什么事什么事?有意思吗?”太宰治非常感兴趣地立刻问道。 “不是有意思的事,你们有人明天上午有空吗?”他说,“下午答应了一个人明天上午去帮忙,不过刚刚不久又被安排了工作,想请你们去和她说一声改个时间吧。” “我没时间,还有好多工作都没有做完,一会儿我就该回去了。”坂口安吾拒绝了他的请求。 “听起来安吾好辛苦哦,那就我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太宰治顺口答应了下来。 4. 玛丽苏 月见纱穗理在昨天睡前处理了好久的眼睛,但是醒来后却依然有些肿。 不过没关系,凭借她出色的化妆能力基本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说起来昨天好像忘记和织田作之助说她是几点上学了。 ……似乎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几点上学呢。 应该都差不多吧?她以前是七点上早读,去掉早读就是八点上课。她现在出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和对方吃一顿早饭。 不错,正好还省了她做饭的时间。 …… ………… 还吃什么饭,饿死得了。 月见纱穗理躲在树后面,歪头露出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包店门口那个又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太!宰!治!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非是织田作之助在昨天晚上去那个什么酒吧的时候和太宰治闲聊卖了她?! 不不不应该不至于,要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那就是他临时有事但是没有她联系方式所以拜托朋友来说一声或者直接让朋友陪她去之类的。 啧,真是的,直接告诉面包店老板也行啊,干嘛叫这个狗…这个人过来。 可能是她充满怨念的目光过于实体化,在面包店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打游戏的少年像是察觉到什么看过来—— 月见纱穗理惊恐地扭回头,在大树后面躲得严严实实的。 他刚刚是不是看到她了?绝对看到了吧?都已经隔空对上视线了…… 要不然还是现在回去吧?转学籍的事也不必如此着急。 “真的不着急吗?” 她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差点直接栽到旁边的栏杆上。 我靠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走路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太…太宰大人好!”她及时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先发制人地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织田作今天上午突然有事,”他说话的语速很快,略微顿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所以拜托我来帮你转学籍,怎么样,感动吗?” 她眨了眨眼,啊了一声,“真是太感谢您了,不过我现在又觉得立海大挺好的,不想转学了。” 太宰治看着她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继续开口。 似乎是她猜错了上学时间,现在路上没有一个学生,连行人都少得可怜。安静得连树上叶子被风吹响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 她微微错开视线。 “真的是织田先生让您来的吗?”这话算是同意了太宰治的陪同。 太宰笑了一声,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她的头发,很快又收回来,“当然了,我们走吧。对了,一会儿需要陪你去东京吗?” “……不用了谢谢,我父母认识那里的校长,我自己去就好。”她摇了摇头,眼皮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那就麻烦您了。” .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之前河流里的踩踏事件就隐隐感觉到了,碰到太宰治的时候眼睛有非常突兀且明显的刺痛感,差一点就连睁都睁不开了。 他应该没有发现吧? 正当她准备如何开口试探一下太宰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纱穗理,你的头发和眼睛颜色是天生的吗?” 月见纱穗理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是的太宰大人,我的眼睛头发天生就是粉色的。” “诶——还真是特别呢,但是我记得你父母没一个人是粉色头发。” 呵,打的原来是这个算盘,是想从发色切入到昨天的事件中吗? “不,太宰大人您想,我父亲的头发是红色的,我母亲头发是白色的。这么一加,不就是粉色了吗?” “……” 像是看出了她话语中的敷衍,太宰治也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感叹了一句:“那你美术学得还真是不错呢。” 连红加白等于粉都知道。 她的厚脸皮自然是无视了太宰治话里的嘲讽,愉快地收下了他的夸赞:“谢谢夸奖,毕竟我有朋友就是专门学美术的嘛。” “说起来我昨天入水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个粉色头发的人呢,还真是巧,”如她所料,太宰治果然提起了这件事,“不过那个家伙好过分,居然踩着我过河。” “那确实很过分呢。”她非常敷衍地附和道。 “不过横滨一共有多少粉色头发的女生呢?” 月见纱穗理微微抬眸,眼里没有任何惊慌:“您不会是在怀疑我吧?不是我。” 太宰治有些委屈:“这不都是纱穗理你自己说的吗,我可没有怀疑你。” 她笑了笑,语气不见变化:“您瞧您这说的…这话里话外,不就差指名道姓直接报我证件号了吗?” “毕竟有人说你也出现在那里了嘛,这可不能怪我。”太宰治耸了耸肩,演都不演了。 她看起来思考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说道:“您说的是咖啡馆前面的那条河吧?我昨天确实去了咖啡馆,不过我是绕路走了桥,踩您过河这这种事实在不太可能。” “但是昨天桥上的监控录像里可没有你。” ……这家伙还真是闲啊,居然连查监控的闲工夫都有,干部的工作都这么轻松的吗? 不对,应该说就这家伙最清闲,最爱摸鱼。中也桌子上的文件真是她看了都觉得多,不会有一部分原本是太宰治的吧?中也真可怜。 “我当然是特意避开监控摄像头了,哪个黑手党会傻乎乎地站在监控底下犯罪啊?还嫌自己在官方记录的罪证不够多吗?”她非常正气凛然地说道。 “再说了,从大楼到咖啡馆要直接过河的那条路里,一共要经历两条巷子吧?”她继续举证说明,“昨天那两条巷子可是发生了整整三起火拼事件,你觉得那三波人都是瞎子吗?我这么明显的粉毛走过去他们一点都没发现?” 太宰治疑似赞同地点了点头,并不意外她的说辞。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有不少异能力都可以做到,”太宰治非常轻描淡写地说着,“不说国外,国内我都知道好几个相关的异能力。” 哟,猜得还挺准。 “您还真是有够高看我的,”月见纱穗理不动声色地摩擦着指尖,笑了笑说,“我要是有这种异能力还当什么文职人员,天天忙得我都快高血…低血糖了。” 太宰治觉得她的解释很合理,又说:“那就不说异能力了,据我所知……” “您这是又要说意大利的幻术师吗?”她打断了太宰治的话,“别太看得起我呀,我可没有能和意大利黑手党搭上线的机会。” 提前堵死了他的话,她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说走房顶也不失为一种选择而已,怎么你又说起幻术师了,”太宰治很无辜地说着,“不过……” “你又是怎么知道幻术师的存在呢?财务部,应该不负责这个吧?” 月见纱穗理:……? 不是吧?你们港口Mafia连这种东西的存在都不会和员工说吗?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啊?里世界不应该人尽皆知吗??? 她脸上的表情不变,语气间状似有些惊讶:“原来普通人都不知道幻术师吗?我是听父亲曾经说过的。” 简而言之,你们去地下问她父亲吧,反正人死都死了。 “也对,我记得你父亲,是情报部的吧?”太宰治没有继续往下这个话题,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 一个特别长的粉色发带。 原本还游刃有余的她,大脑瞬间空白了。 她就说为什么她回到家后备用发带就不见了,原来是掉河里和太宰治缠一起了吗?! 话说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否认?毕竟发带上又没有写名字。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太宰治就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先她一步开口:“别想否认哦,发带上还有几根一米多长的粉色头发,即使横滨除了你还有其他粉色头发的人,这么长的也绝对只有你一个。” 月见纱穗理:??? 月见纱穗理:!!! 所以说这个人其实一直有这种确凿的决定性证据,但是还非要和她对峙上半天? 他有毛病吧?! 不对不对,刚刚她都说过些什么?她没走过巷子,巷子里的人也都没见过她? 这该怎么解释?她的异能力虽然啥用也没有,但是要让她主动告诉别人是想都不要想的。 而且之前送出国去做鉴定的眼泪马上就要出结果了,这种时候绝对不可以…… “怎么?你这是在想该如何继续反驳吗?”太宰治看她不说话,问道,“没关系,不用着急,你还有大概几百米的时间慢慢想,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呢。” 干脆承认他之前说的,飞檐走壁从房顶上走吧,毕竟也没有什么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或者认下幻术师的身份,从0开始一天速成幻术?就她这水平,绝对没可能学会的吧! 现在跪下来给他磕头道歉有用吗?肯定没有用啊! 要不然还是垂死挣扎一下,继续否认吧? 太宰治看她表情变换莫测,却长时间没有说话,就一把扯下了她现在的发带:“你看,商标都是一样的。” “……”她感受着垂下来的头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不重要了。 解释也好,道歉也罢,现在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头发……” 她早起梳了半个多小时的头发!!!!!!!!!! 5. 玛丽苏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踩到了她的雷点,之后的一段路她再也没有说话,并且持续散发着低气压。 也就在学校面对老师的时候稍微收敛了一点,但是出了学校就又成了之前那个样子。 不管太宰治说了什么,她都一副“啊对对对”“是是是您说的是”的敷衍模样,不耐烦溢于言表。 ……很不对劲。 但是太宰治怎么都不可能想到这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个手欠举动。 当然,他甚者可以更欠—— 走到港.黑大楼门口的时候,太宰治突然说:“关于昨天的事,纱穗理你说我要不要告诉……” “您爱告诉谁告诉谁去吧,”月见纱穗理懒得继续和他虚与委蛇,嘴都不怎么张地阴阳怪气道,“反正我话就放这儿了,我没有异能力。即使首领问我我的回答也依然如此。” “至于我是怎么走的巷子——从楼顶上嘛,这还是您帮我想出来的理由呢,真是太谢谢您了。” 说完就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太宰治:……? . 回到办公室后的月见纱穗理把门锁好,坐到了椅子上。 “……” 本来还打算继续否认呢,结果气血上头脑子一热就给承认了…… 没关系,还好她以前天天翻墙逃课,从房顶上走的话,努努力应该可以。 算了,这些到时候再说吧,刚刚查到她的眼泪才送到国外,没想到国外效率这么低,看来出结果还早得很。 先看看东京的学校吧,之前从家里翻出来过帝光中学校长的邀请信件。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甚至可以去打篮球,这样就没有人会觉得她头发颜色奇怪了。 毕竟彩虹战队的大家头发都五颜六色的。 话说那封信是放在哪里来着?她房间的桌子上?还是父母生前的卧室里? 估计都没有。 回去找找吧,估计是之前掺和在她父母生前的任务报告里了。 不会还要去整理这些东西吧?好麻烦的。 ……人死了都两个月了,她还完全没有整理过遗产遗物什么的,好像确实说不过去。那就正好趁这个时间一起整理了吧。 自己的工作都忙不过来,还要整理别人的……真是想想都觉得痛苦。 话说上午是几点下班来着?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回家了吧? 不管了,反正这里也不需要下班打卡,即使早退也不会扣工资。 走喽~ …… ………… 震惊—— 难以平复的震惊—— 她的这对便宜父母居然都是酒厂的卧底!!! 手里捏着一根aptx4869的试用试剂,颤抖地放到了柜子的最里面。随即看向那份纸质资料。 《aptx4869成分表》 ——雪莉 里面的内容她有一半连听都没听说过,还真是愧对她理科第一的身份……不过为什么实验名单里有两个酒名? 他们已经残忍到用自己的成员来做实验了吗?! 不对。 结合一下上下文,这两个名字不会是她的父母吧? 他们就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工作证吗?万一有什么素未谋面的组织成员被卧底顶替了怎么办?他们就完全不担心? 啊当然,也可能只是卧底成员不会有工作证这种明显会暴露的铁证。 她找了找其他关于酒厂的资料和文件,发现这对父母是真的很谨慎,大多数都已经进了碎纸机,几份并不能销毁的文件被夹在了港口Mafia不常用的资料中。 大多数都不是世界常用语,甚至还有翻译软件中未有记录的小语种。 还有一些晦涩难懂的……她密码学特别烂,这些先都往后放放。 果然多学什么都不吃亏,小时候学习内容简单,在课余时间学了好多种语言,这些文件她几乎全部都可以看懂。 ……虽然还是有很多词需要连蒙带猜,但是整体问题不大。 稍微费些时间吧。 . 两个多小时后。 她手写了整整六页的翻译,一边写翻译一边还做了一些整理,最后确定了—— 那两个酒名确实是她父母的。 在来港口Mafia当卧底的时候,他们似乎一个是狙击手,一个是情报员。 以及她似乎不是他们亲生的,是从酒厂名下的孤儿院领养的,用于降低港口Mafia的怀疑。 但是她这个小可怜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在孤儿院也仅仅只是待了不到半年就被领养走,再以前的人生经历一片空白。 ……不是很懂他们为什么要领养一个发色都不一样的人,这谁看了会觉得像一家人啊? 还是说他们知道原主的异能力,出于什么考量才选择了她? 月见纱穗理紧锁着眉头,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向电脑—— 她的眼泪不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吧?那么送去做鉴定岂不是羊入虎口彻底暴露? 现在取消还来得及吗?记得之前看的时候才刚送过去。 她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走到电脑前——已经开始了,无法取消。 “……”完蛋了。 国外的效率怎么这么高?! 她不忍直视地关了电脑,重新看向自己刚刚做的整理。 组织似乎有意向要给她用药,不过这个药到底是干什么的她实在没看明白。 但肯定不是她所熟悉的aptx4869。所以她居然也算是酒厂的实验体吗? 某方面来说还真是流水的实验,铁打的实验体。 不过为什么她父母死了两个月了,但是酒厂却没有找上她? 她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一开始找到的aptx4869试剂。 甚至在地上找到了两个很像的空容器。 莫非……那个试剂其实是给她用的?! 现在这个药的死亡率堪称百分百,几乎没有柯南主线里变小的机会。 她的父母是因为服用了这个才死的? 啧,早知道就不省那个尸检的钱了,现在火化了从骨灰里也看不出什么。 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酒厂应该是觉得她死了。 但是名单上并没有“月见纱穗理”这个名字,也没有其他的酒名。为什么?难道她是即兴想出来的,所以并没有记在旧的名单里? 不过挺好的,也算是省去了一桩麻烦事。 其他的资料基本都与她无关,稍微记了一下后就都扔进了碎纸机里。 这种东西,绝对不可以让港口Mafia的人看到。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人死都死了也不会暴露,只要把这些证据抹除掉就好。 这样她依然会是港口Mafia的财务部长——在她找到跳槽机会之前。 看来得想办法与意大利那边搭上关系才行。 *** 下午刚到大楼就碰到了刚回来的芥川龙之介,他身上似乎受了些伤,嘴角有血,衣服上也全是血和土。 活该…… 也不知道这么一趟任务又要给她增加多少工作量。 要不再劝劝他……? “喂,芥川,你能不能少打坏些建筑物?要对我们港口Mafia有点集体感行不行?你打坏的东西大多数可都是要我们港.黑赔的。” 被拦下的芥川龙之介扭头看向她,皱了皱眉:“可太宰先生说过……” “我管他说过什么,”她打断他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是太宰治的狗吗?能不能不要总是太宰先生太宰先生的?港口Mafia的人,不应该时时刻刻想着集体的利益吗?” “太宰先生说过要不择一切手段达成目的。”芥川龙之介即使被她打断了也要说完,“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请不要为难在下。” 月见纱穗理:“……?” 谁跟你说弱不弱者生不生存的了?不要这么容易发散思维啊喂! 以及你就不能想点什么其他达成目的的手段吗? 或者说你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你不是弱者,想要得到你的太宰先生的认可? 这孩子被pua得还挺严重啊,虽然有点自己是一根筋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太宰治这个狗东西吧。 “我觉得你的观念多少有点问题……”她沉默了一下,试探性地张口。 “太宰先生是这么说的,那就一定是正确的!” “…………………………” 她用一种既惊恐又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半抖着张了张嘴。 “傻孩子,你这是被他KTV了啊!被他EXO了啊!被他CPU了啊!被他How are you?I’m fine.Thank you了啊!!!” 芥川龙之介:??? 他皱着眉,用一种“你是不是有毛病”的眼神看着她,但不知道是什么(也可能仅仅只是不想和傻子说话)阻止了他开口。 “呃不是……我在胡言乱语什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她想了想,没想起来,“哎呀总而言之,你给我少打坏建筑物,我们可是要争做合法组织的黑手党啊,你口中的太宰先生也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不要这样抹黑太宰先生啊!” 芥川龙之介听了这话一脸严肃,疑似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的吗?” 月见纱穗理也在一旁很真情实感地点头:“是的,太宰先生一定是这么想的!” “在下明白了。”他很郑重严肃地点了点头。 在远处摸鱼的太宰治:……?你明白什么了? 6. 玛丽苏 她一脸欣慰地看着芥川龙之介,然后在三天后传来了芥川龙之介胁迫对方赔偿他打坏的东西。 颇有一种污蔑陷害对方的意味。 月见纱穗理异常心虚:“……” 这绝对与她无关,绝对。 算了,还是先不想这个了。 话说昨天去东京的时候,明明是一个人偷偷去的,却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森屑耳朵里,直接让人给她打电话让她去做任务。 ……真是有够讨人厌的,早知道就把手机关机了。 任务是要和酒厂交接一个U盘,他们把U盘放到指定地点,然后让她去拿。 真烦,这怎么想都不应该是财务该做的事吧? 你们港口Mafia缺人就缺到了这种地步吗???不至于吧? 不过酒厂啊…… 幸亏不用去面对面交流,不然她心里还真有点没底。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完全放下心。 换成黑色的普通头发和眼睛,然后再把这长得要死的头发盘起来——果然好重,她差点就连头也抬不起来。 随便配了一个看起来非常古板的眼镜,然后保持面无表情。 嗯,不错,这属于是亲妈来了都认不出她。 哦不对,亲妈可能本来也认不出她。 那没事了。 . 最后有惊无险完成了任务,也没有和任何酒厂成员见面。 不过东京倒是比她想象中要离谱,从下了电车一直到要交接的大楼里,遇到了整整两起命案和一个炸弹。 顺便一提,她看警察迟迟不来,就顺手把炸弹拆了。 很基础的款式嘛,一看就知道并不是隶属于哪个叫得上名字的大组织。啧,没劲。 她以后就要在这种鬼地方上学了吗?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 是来得及的。 去了学校先做了一份综合试题,判出满分的结果后,老师和她说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就放假了,她可以等之后开学再转过来。 啧,那岂不是还要继续给森屑打工一个多月? 真心烦,就没有不放假的学校吗?印象中好像有一个,但是转学到那里走的手续好像比较多。 以及它好像没有初等部。 算了算了,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她倒也不至于一个月就出了什么事。 ……应该不至于吧? . 事实证明flag不能乱立。 刚回到横滨就接到了要去意大利出差的任务。 月见纱穗理:“……?” “首领,我认为这么重要的任务不应该交给一个年龄尚小、资历尚浅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她非常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您说难道不是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原本最好的人选是中也君,但他这几天有更重要的事做。”森鸥外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解释道。 “除去中原干部,应该也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吧?”她压着心底的烦躁,语气平静地说道,“怎么想都不应该是我。” “原本重新定的是太宰君,不过我有些担心这孩子,所以要找个人和他一起。”森鸥外顿了一下,似乎话里有话,“月见君……” “要和那个狗…太宰干部一起去?”她下意识蹙眉道,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是打断了首领的话,“……抱歉。” “没事。”森鸥外并不在意刚刚她的冒犯,“不过你还是太宰君向我推荐的呢,我相信太宰君的眼光。” “……?”太宰治有病? 不过看这样子,太宰治似乎并没有和首领说那件事…… 他居然有这么好心? “……知道了,首领。”她没有出声问这个问题。 还是先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吧。 “对了,月见君,”她转身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又被叫住,“说起来,你会拆弹吗?” “……”她眨了眨眼睛。 *** 从首领办公室里出来后,正好遇到了中原中也。 “中原大人?”她略微有些诧异地看了眼他,“真巧,没想到在这里也可以碰到您。” “话说…最近您是很忙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啊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刚刚首领说您最近事情比较多,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您之前也帮了我很多,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啊…之前就说过其实不需要的。不过我最近也没什么工作,比前几天还要清闲一点。”中原中也说,“首领说的…可能现在首领叫我就是为了这个吧。” “唔……那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帮忙!”她轻轻拍了拍胸口,“我先去工作了,就不打扰您了!” 一个人回到办公室后,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文件发呆。 中也应该不太可能说谎,那就是森屑发现了什么…… 但若是太宰治告诉了森屑,这种决定性证据森屑不可能不闻不问,那只有可能是他自己发现的。 是她哪里暴露了吗? 不应该啊,平时她都很谨慎的,几乎没有用过异能力。非要用的话一般会提前买相似颜色的假发。 他那时候问她会不会拆弹,是在警告她吗?警告她一路上都有人盯着,不要做多余的事?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 不应该。 既然会盯着的话,那就说明早就开始怀疑了,那会是什么时候? 总不可能是她还没来港口Mafia的时候吧…… 不对,也不一定就是异能力的事情,也可能是因为卧底的问题。 毕竟她的父母可都是卧底,甚至还有一个是情报部门的,一但出什么事那必须严查。 啧,还真是有够棘手的。 “月见大人。”门口有人敲门。 “进。” 对方推门走了进来,是她并不眼熟的青年。 应该不是财务部的。 “有什么事吗?”她合住桌上的文件,抬起头来看着对方。 “太宰大人让您晚上去一趟Lupin酒吧,商议之后出差的事宜。” “……?” 他有毛病吧? “回去告诉他,我今天要加班到天明,没时间去什么酒吧,他要有事请让他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她重新拿起一个文件,低头看了起来,“没事了就出去吧。” “……那个,月见大人……”他犹豫着,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不耐地放下笔,抬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太宰大人说要是您拒绝了,就、就告诉您织田作也在。” “……”她蹙了蹙眉。 “我知道了,告诉他我会去的。”然后又低下头看起了文件。 那人看话带到了,他的任务完成了,就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她听到较大的关门声音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 看到了从门上掉下来的窃听器。 月见纱穗理:??? 月见纱穗理:!!!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离开座位把那枚窃听器捡了起来。 谁安的? 不太像是太宰治的手笔,因为按理来说他不会安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晃一下门就能掉下来。 当然,如果是他故意让她发现就另当别论了。 ……不对,她为什么要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太宰治?他们之间不熟吧,即使是以前看过漫画也不应该啊,她又不是宰厨。 嗯,可能是太宰治给人安窃听器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了吧。 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 所以晚上去酒吧…… 12点也算是晚上,对吧? 7. 玛丽苏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月见纱穗理踏着只能听到自己脚步声的巷子,在拐了好几个弯之后成功迷路了。 所以……这是哪里? 四面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但这种味道在横滨实在常见,并没有让她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还是继续找路吧,要是在十二点之后才到的话,还不知道要被太宰治说什么呢。 …… ………… 然后, 她非常不负所望地, 十二点零一分到达了酒吧门口。 “……” 真的好不想推门进去。 也不想看见太宰治那张可怖的嘴脸。 在内心深处挣扎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选择了推门进去。 毕竟酒吧门口是有监控的,她要是在这里站半天就走了怎么想都不太合适。 “你来的好晚啊——”太宰治的头从吧台上抬起来,“都已经是另一天了。” 整个酒吧非常冷清,已经只剩下了太宰治和酒保。 “抱歉,”毕竟这事确实是她理亏,“主要是我在这里迷路了将近一个小时。” “诶——” “纱穗理不是已经来横滨三五年了吗,怎么还会迷路呢?”太宰治托着腮看着她。 “怎么可能不会呢。” 她在他的视线中毫不心虚地坐了过去。 “我以前可一直是乖孩子,除了家和学校基本上哪里都没去过。”她扭头对上太宰治的眼睛,“要不是因为你们港口Mafia,我现在过得应该还是那样的生活。” “你现在说这些是在埋怨森先生吗?” 她勾起一个非常敷衍的微笑:“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怪到首领身上呢。” 毕竟死了的便宜父母和港口Mafia都完全没有关系。 啧啧啧,这样想想,森屑这首领当的还挺可怜啊,中层甚至高层都有一堆卧底。 她顺口转移了话题:“不过织田先生呢,你不是说……” “织田作已经走了哦,”太宰治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几张贺卡,“明天…不,应该说是今天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吧,这是那几个小孩给你做的贺卡哦。” 今天……居然是她的生日? 她接过贺卡,看了几眼后顺手放进包里。 “刚刚织田作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呢,听说是有一个孩子突然发烧了。” “发烧了?”她非常迷惑,“发烧了就吃药啊,叫织田作…织田先生干什么?他又不是医生。” 啧,都怪太宰治一直叫织田作太洗脑了,差点就把她也带跑了。 “这我又怎么知道呢。”太宰治看了眼酒保,问她,“你要喝点什么吗?茶还是咖啡?” “……啊?” 她皱着眉深思熟虑了几秒,然后开口问道:“这里……是酒吧没错吧?” “酒吧怎么了?”太宰治非常理直气壮,“你还还没有成年呢,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好有道理啊。 “但是你好像也还没有到二十呢吧?”她记得日本好像是二十岁以下禁止饮酒来着。 太宰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就在她准备回忆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笑了一声。 “也是呢,那就给我来一杯加了洗洁精的冰水吧。”他扭头看向正在擦酒杯的酒保。 月见纱穗理:“…………” 这人果然是有毛病吧。 酒保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没有任何惊恐或者疑惑,露出一个非常热情的公式化笑容:“抱歉这位客人,店里没有这种东西。” “诶——怎么这样。” “麻烦给我来一杯热牛奶,不加糖。”月见纱穗理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点酒。 与是否成年没有关系,主要是万一喝醉了还挺麻烦的,她可不能放任喝醉了的自己和太宰治这个狗东□□处。 “为什么要点牛奶呢,”还不等酒保说些什么,太宰治突然大声说道,“不会是和中也那个小矮子一样想要长高吧!” “……” 真的非常不想和神经病说话。 装作没有听到他说话的样子,朝酒保笑了笑:“算了,来杯花茶吧,什么花茶都行。” “好的,请稍等。” 太宰治再次出声问:“为什么要喝茶呢,咖啡难道不好吗?” 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月见纱穗理眼里逐渐显露出一丝不耐,但面上还是微笑着:“大半夜喝咖啡,你看我像是有病?” 在心里多念几次“这个狗东西算是半个上司打不得”之后,重新变得心平气和。 8. 玛丽苏 花茶很快就放在了月见纱穗理的面前。 她微微垂眸看着在水面上飘着的花朵,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 还不等她细想这种既视感从何而来,太宰治又开口了:“说起来,纱穗理会意大利语吗?” 她移开视线,偏头看了眼他。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去意大利的话得带个翻译吧?要是纱穗理你会的话,就不需要带翻译了。”太宰治理直气壮。 “……啊?” 那你带她去的必要性是什么? 直接带个翻译去不就行了,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还以为他们是因为知道自己会意大利语才让她去的呢,没想到他们根本不知道啊…… 想到这里,她扬起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很抱歉呢太宰大人,我对于外语什么的最多也就知道怎么打招呼。” “我认为我的作用实在不大,要不您还是找一个会外语的可以顶替我位置的人去吧。” 太宰治拉长音调:“诶——难道纱穗理是在嫌弃我吗?” “怎么会呢。” ——当然了,这不是废话。 “我对您当然是抱有最崇高的敬意。” ——这辈子会遇到你我是真的服气。 没成想太宰治听了这话双手一拍,笑着看向她。 ……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没想到纱穗理是这么看我的啊,那还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太宰治说,“既然如此,那纱穗理就努努力在一周内学会意大利语吧!我很看好你!” “……” 救命。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纱穗理一秒回归到面无表情,看了眼太宰治,觉得这个既定的事实似乎并没有办法再改变。 啧,真想直接刀了他。 她不再言语,拿起桌上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在此期间太宰治从盯着她的眼睛变成了盯着她拿杯子的那个手。 并且还是一直盯着,长时间没有移开视线,看样子像是在发呆。 也挺好的。 只要他不说话,爱看哪儿看哪儿。 不过他之前的话倒是让她有些在意…… 她,为什么会选择茶呢? 当时像是有些下意识的行为。 最奇怪的一点就在这里——她并不喜欢喝茶。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讨厌。 要是在以前,她可能并不会在乎是不是晚上的问题,然后果断选择咖啡。 让她喝茶还不如让她去喝中药,在她心里这两种是基本可以画上等号的。 但是这次却…… 真奇怪啊。 印象中家里好像也有很多茶叶,大多数是拆封了的,应该并不单单只是用来应付客人,家中主人应该也经常会喝。 莫非喝茶是原主的习惯? 酒吧里已经没有了人说话的声音,只有清幽舒缓的背景音乐和酒保擦酒杯的声音。 她凝视着手中的杯子,感觉这些声音离自己愈发遥远。 越来越强烈的既视感让她忍不住去回想,耳边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杂音。 「“……似乎成功了呢,这次你会获得代号也说不定。”一道很有磁性的成熟女声说着,“那么就提前说声恭喜吧,宫野小姐。”」 「“之后是否会出意外还不一定,需要持续观察。”另一道女声非常平静。」 「“后续的跟进工作就与你无关了,回去继续进行之前的药物研究吧。”之前那道声音继续说,“上面可是很看重这个的。”」 「“那她呢?”另一道声音略显疑惑,“■■■并不能长时间离开我,即使是有药物作为辅助作用,但她总会产生抗体,到时候她就会恢复记忆的……”」 「“这些就不重要了,等■■■恢复记忆了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她似乎嗤笑了一声,“就算她真的恢复了记忆又如何?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姑娘,还能逃出组织不成?”」 「“……你们心里有数就行,要是出了问题可别怪到我的身上。”另一道声音见劝说不成,便不再坚持,“那她之后会怎样?”」 「“哦?你好像很关心她?”她话语间来了兴致,“难道是这段相处的时间里你对她产生了什么名为友谊的怜悯之情?”」 「“呵,你可不要忘了她现在的样子是谁造成,”她顿了顿,“不过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之后会被观察几年,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在组织里找对夫妻一起去执行任务了。”」 「“……她很聪明,即使是只恢复了一些记忆片段也多半会装得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另一道声音提醒了一句。」 「“你对她的评价很高嘛,真想知道■■■是做过什么才能让你……”」 「“不要再叫她这个名字了,”另一道声音打断她的话,“如果继续这样叫她的话,她可能在还没有产生药物抗体的情况下恢复记忆。”」 「“那她该换个什么名字呢?”她想了想,“还是之后让那对夫妻取吧,先给她随便想一个代号。”」 「“她既然是■■号实验体,那不如就叫她——”」 *** 太宰治看着月见纱穗理拿杯子的姿势,回忆起了几年前的往事。 不过这些回忆并不重要,他很快就清醒并且发现纱穗理的状态并不对劲。 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杯子,像是陷入恐慌了似的不停地颤抖,杯子里的水都被她抖出了不少。 并没有凉多少的滚烫茶水从她的手上划下落到地面上,茶水碰到的皮肤瞬间红肿了起来。 ……这居然都没有反应?她完全不会疼的吗? 当然,太宰治也仅仅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完全没有要帮她把杯子拿走的意思,任由滚烫的茶水继续撒在她更大面积的皮肤上。 “纱穗理?” 太宰治叫了她一声,她丝毫没有反应。 “月见纱穗理?” 他继续叫了声她的全名,她依然没有反应。 这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吗? 唉,明明他都已经劝过她点咖啡了,没想到她就是不听。 “纱穗理?”太宰治深吸一口气,在她耳朵边一直念叨着,“纱穗理纱穗理纱穗理纱穗理纱穗理纱穗理纱穗理纱穗理纱穗理……” 念了几分钟之后嗓子都快冒烟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喝了口水后继续在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看她手上的茶快凉了之后还非常贴心地给她换了一杯新的。 …… ………… 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不再继续念叨,而是盯着她那双由粉变成黑色的双眸。 “seven?”太宰治不确定地小声说了句。 “……!!!”月见纱穗理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无视了手臂上传来的烫伤的疼痛,转过头看向太宰治:“你刚刚……叫我什么?” 9. 玛丽苏 就在模模糊糊快要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了她一声。 叫的似乎并不是“纱穗理”这个名字,但她就是觉得是在叫她。 肯定是在叫她。 但是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与那人的声音有些重合,她没有听清。 不过说起名字…… 她原本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 “诶呀,纱穗理你终于清醒了呢,我还以为你……” “别给我岔开话题,”她打断了太宰治的话,“你刚刚叫我什么?” “当然是叫你纱穗理呀,不然我还能叫你什么?”太宰治非常敷衍地装着傻。 “你刚刚绝对不是在叫我纱穗理。”刚刚清醒的月见纱穗理说话似乎并没有过脑子。 要是放在平时,她根本没有听清什么重要的话的时候,她会装作听清了的样子,然后尝试去套话。平时甚至可以多套出来一点。 但很不巧的是,她遇到的是太宰治。 并且这时候的她自己都是一个不清醒的。 “怎么会呢,那你倒是说说我刚才叫的什么?”太宰治等了几秒,确定她无话可说后道,“你可不要随便污蔑人啊,纱、穗、理。” 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拉长她的名字。 “……”月见纱穗理眨了眨眼,确定自己并不可能再从他口中套出任何信息后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杯子……好像换了? 似乎茶里的花朵数目也变了。 她抬头看向酒保,发现对方正满脸歉意地看着她。 啊……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扭头看向太宰治,他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一脸无辜地说:“是想问关于你手中的茶的问题吗?” “我当时看你杯子都快没水了,就问你需不需要我给你换一杯。但是你当时没有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太宰治有理有据,“你看,换了杯茶塞你手里你也没有拒绝啊。” “……” 她都已经快没有脾气了。 “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还体贴地给我换了杯茶?”她把“关心”和“体贴”两个词说的尤为重。 但是,她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低估了太宰治的不要脸。 “诶呀,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记得下周去意大利前学会意大利语就行。”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真的无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手臂,上面几乎没有一处是她原本的肤色。 “我觉得我的手……”它不方便去工作。 话还没有说完,太宰治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瓶药,塞进了她手里:“一周绝对能好。” “……?” 哪个黑手党会随身带烫伤药的啊?!! 于是她灵机一动,松开手心,让瓶子摔碎在地上,装模作样道:“诶呦,我的手疼得都握不住东西了,这药碎了一地也没法再用了啊……” “没关系的哦,我这里还有呢。” 像是猜到了她会这么做,太宰治毫不在意地再次拿出一瓶一模一样药,还非常贴心地帮她这个“残疾人士”放进了包里。 “要是回家之后又不小心打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那里多的是。”太宰治真情实感地说着,“虽然你不一定能找到我就是了。” 月见纱穗理:“…………” 我真是谢谢你啊。 10. 玛丽苏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面积的烫伤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也挺好的,这样不妨碍做事。 酒吧里居然有好几种款式的绷带是她没想到的,该说不愧是太宰治经常去的酒吧吗,还真是有够不可思议的。 “裹绷带就不必了,烫伤的时候裹绷带只会更加难受,”她婉拒了酒保裹绷带的提议,“给我一杯冰水吧,谢谢。” “是要冷敷吗?那还是毛巾更方便一点吧?”太宰治在旁边说。 “那倒不是,我点冰水当然是要喝啊。至于烫伤——”她微微一笑,“不重要,截了肢就不可能会再疼了,明天我就去医院截。” 酒保惊恐:不至于不至于真的没必要—— 太宰治非常配合,也笑了笑说:“那既然这样,我帮你去医院预约吧…不,我直接让森先生帮你截肢吧!” “哈哈哈哈哈那就不必了,这点小事倒也不至于让首领出手……”她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太大反应,继续说,“之前偶然听说有位医生的异能力可以包治百病呢,传的可玄乎了,据说只要有口气就可以救活。” “听起来还真是相当厉害呢,那纱穗理你知道这位医生在哪里吗?”太宰治依然笑着,表情不变,“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呢。” “哦真的吗,那太谢谢您了。”她非常真情实感地说着。 “所以纱穗理你是要找医生还是要截肢呢?”太宰治问。 “……”月见纱穗理想了想,想出一个绝妙的回答,“当然是找医生给我截肢啊。” “那就也不是非得要那个医生吧?”太宰治说,“其他医生也是可以截肢的嘛。” “我信不过那些黑医呢。”她即答。 “那你就信得过那个医生吗?” “倒也不是信得过那位医生的技术,主要是信得过异能力。”她仿佛意有所指地说道,“毕竟我又没有那种可以消除别人异能力的被动异能力,您说是吧?” “是呢——”太宰治拖长音调,“那你明天是要请假吗?请假是要扣工资的呢。” 她诧异得恰到好处:“诶?这难道不是工伤吗?” “毕竟今天是您约我来这里谈出差事宜的不是吗,我可是连加班费都没有要呢。”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有让公司给我报销医药费就算了,居然还要扣我工资吗——” 不等对方开口,她就继续说道:“不可能的吧,咱们港口Mafia这么良心的地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 太宰治看着她,眨了眨眼。 “你说得对啊,森先生这么良心的首领,这么可能克扣员工的工资呢。”他比纱穗理刚刚还要真情实感,“正好你也是财务部的,自己去给自己加点工资吧,问就是中也那个小矮子让的。” (根本不在场的中原中也:???) 月见纱穗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哦是嘛,那还真是感谢首领的仁慈呢。”她喜笑颜开。 ……还是默认了要去给自己加工资呢。 人类,你的名字叫贪婪.jpg (即将迎来公司亏空的可怜屑首领:???) “不过您来找我难道不是要说出差的相关事宜吗?”她一秒正经。 “哦,你说那个啊,”太宰治想了想,“我觉得说起来麻烦,所以昨天下午就直接发到你邮件里了呢。” ……所以你果然是有病吧? 今天晚上叫她来酒吧的意义是什么啊??? 算了……也该习惯了。 “既然如此,也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不是很想和神经病继续待在一个空间里,怕被传染。 *** 已经快要凌晨两点了,夜晚的环境总是寒冷的,一出门就迎面吹来了阵风。 本来不怎么疼的手臂经过这么一吹反倒是有了那么一丝痛意。 早知道就带个外套出来了,或者换个长袖的衣服。 ……眼睛又开始疼了呢。 要是就这样被磨瞎了该怎么办呢? 如果早瞎晚瞎都是瞎,那干脆现在自戳双眼好了,还省了一个漫长的痛苦过程。 她一边看地图一边自暴自弃地想着。 真的好疼啊,这种没有用处也没有意义的异能力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仅仅只是为了折磨人吗? 以及鉴定结果依然没有出来,感觉时时刻刻都像是有把剑悬在头顶上。 唔……现在出国把那颗眼泪换了还来不来得及啊。 出差的那段时间应该就出结果了吧?希望可以平安无事。 不过,这里是哪里? 她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自己的附近。 “……这路还真是有够绕的。” 没错,她又双叒叕迷路了。 以及这个熟悉的血腥味——是来的时候迷路的地方呢。 她之前是从哪里走的来着? 左边? 还是右边? 干脆翻墙从房顶上走吧。 不过这个血腥味是不是比之前更浓了? 还是说只是她的错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了这夜晚的宁静。 ……吵得她都快聋了。 不过这嗓子不去唱高音还真是可惜。 应该是从左边传来的。 嘛,那她走右边好了,正好还省了做选择的时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右边真的回得了家吗?万一是个死胡同可就不好了。 那不然还是走房顶吧,一路直走总能出的去。 ……话说一路直走又是该走哪边? 手机上应该有指南针吧? 就在这边拿出手机打开指南针的功夫,那边的惨叫声突然停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伴着月光,可以看见对方是一个年纪不算大的年轻女人,脸上似乎染着怒意。 “你怎么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和之前的那几个人一样,只在乎自己!果然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好人!!!” “……?”就离谱。 大姐,不是她说,你的演技属实不怎么样,真遇到危险谁能叫那么大声还那么长时间啊? 你自己觉得这合理吗? 当然了,一般人可能听不出来。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没有去尝试帮忙只是因为there is横滨? 唉,无辜的路人啊—— “你们这种缺少同理心的家伙都该死!!!” 唔……所以这里的血腥味是因为没有去尝试见义勇为的人都被这个女人杀了? 她没有对这些话发表任何评价,只是低头捣鼓着指南针,始终没有抬头看向她。 “喂!我和你说话呢!” 她依然没有抬头,甚至抬脚准备往右边走。 女人急了,一把冲上去把她拉住:“你耳朵是聋了吗?!” 她像是被下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抬起一双非常无辜的眼眸看向对方。 ——说起来,演技好久没有提升了呢。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听上去文文静静的,特别礼貌,“啊,麻烦您稍微等一下。”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之前没电了的蓝牙耳机,装模作样地开了之后安在耳朵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很抱歉,中午忘记给助听器充电了,您说话可以大声一点吗?”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 “这位女士?”她看对方没有开口,歪头说。 “啊,啊你听不见?”对方似乎依然有些茫然。 “现在已经可以听到了,没关系的。”她非常温柔地笑了笑,“您有什么事吗?” “我、我我我——”那个女人支支吾吾地,“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一个人这么晚出来转悠?”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太想说这个:“没什么,就是回家路上迷路了而已。” 然后用手往上提了提衣领,不经意间露出了一大块不自然的通红的手臂。 对方很明显也看到了,非常震惊地拉住她:“你的手臂这是怎么了?” “别碰我!”她甩开对方,眼里充斥着恐惧,没过几秒像是清醒过来了一样,垂下双眸,“……抱歉。” 凌晨两点,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少女一人走夜路,露出的手臂上有大块的人为伤痕,说不定衣服下面也有。 少女本人还支支吾吾地不愿多说,随便谁都可以想象到之前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 那个女人瞬间自责了起来。 刚刚自己居然还骂了她,甚至还说她是聋子!!! 虽然她本人应该并没有听到,但是、但是……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她觉得自己应该对她道个歉! “诶?真的可以吗!谢谢您!”刚刚还低垂着双眸的少女听到这话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说实话,我刚刚已经在这里迷路好久了……” “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啊!”少女下意识笑了笑,感慨道,“虽然我似乎很少碰到……”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 是触碰到她的伤心事了吗? “我们、我们先走吧!”女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你家在哪里?” 她报出了一个地址。 “诶?居然在那里?”女人有些疑惑,“那里离这里很远啊。” 11. 玛丽苏 “诶?居然很远吗?”她微微一惊,“这条路还是出来前那里的老板告诉我的。” “他故意给你指的远路吧?!”那个女人压着生气道。 “唔……应该不至于吧,兴许只是老板记错了。”她迟疑片刻,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可是这很显然……”那个女人看着她懵懂的眼眸,咽下了正准备说的话,“算了,我们先走吧。” “嗯,谢谢您。”她再次非常礼貌地道谢。 然后对方就带着她走了左边的路。 ……好家伙,那她刚刚要是真的走了右边,岂不是太阳出来之前别想回去了。 左边的路血腥味要更浓一些,但由于这里常年有一种更为突出的难闻气味,所以血腥味也不怎么明显了。 当然,也仅仅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月见纱穗理甚至可以确定血腥味传来的具体方位,不过这对她的鼻子确实是一种灾难。 话说这个人……对她这个陌生人还真是体贴啊。 一路上挡着尸体的方向,对她嘘寒问暖,还给她披了件外套。 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告诉她名字。 “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她眨了眨眼睛。 那个女人愣了一下:“……为什么想这么叫我?”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声音依然软软的:“因为我觉得你很像我姐姐……我在和家人分开之前,我姐姐她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你…和你的家人分开了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她低垂着眼眸,“当时家里出了点事,债主说只要把我留下,他们就都可以离开。” “然后他们就把你抛下不管了?”女人下意识皱眉。 然后?那你得先等她现编一个。 “……没办法啦,只要牺牲一个就可以保全一家人,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她语气平淡,依然笑着,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那你难道就不是一家人的其中之一吗?” “但是……如果我不留下的话,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她很努力地扯起一抹微笑,“所以没关系的,至少现在大家都好好的不是吗?” “……”那个女人没有说话。 “您是生气了吗?”她低下头,“……很抱歉,自顾自和您说了这些。” “不,需要说抱歉的不是你,”那个女人说,“需要道歉的应该是那群垃圾才对。” 她看向那名楚楚可怜的少女,问:“那你的那个“债主”叫什么名字?” “……诶?” “不方便说吗?” ……倒也不是,主要是她不知道该说谁。 话说她这是要帮她报仇? 那这种人选实在是太多了,感觉不管说哪个都没有办法实现利益最大化…… 说起来之前听内部都在传,有个组织与他们港口Mafia起了些小冲突,不过最近大家都比较忙,所以收拾这个组织的任务多半会落到财务部头上。 之前听的时候都快无语了,怎么什么任务都扔给他们财务部,财务部是干这个的吗?其他部门都是吃干饭的吧? 幸好记了一下那个小组织首领的名字,不然得后悔一辈子。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出了那个名字。 “是他啊。”那个女人冷哼一声,“还真是有够……” 可能是因为当着她这只小白兔的面,不太好说脏话,对方哼了几声又移开了话题。 几分钟后,她就被送回了她所说的地方。 “那我就先回家了,姐姐再见!”她走进楼道,朝那个女人挥挥手。 “嗯,再见。”那个女人也朝她回了句。 *** 确定对方已经离开了之后,月见纱穗理走了出来。 到这个地方就差不多认识路了呢,虽然离家还是有点远。 风依然在吹着,不过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冷了。 轻轻把刚披上的外套往上提了提,把之前戴上的蓝牙耳机取下来放回包里。 要是那个组织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就要真的去买一个助听器了呢。 真是的,这种支出很显然港口Mafia并不会报销,那就买个最便宜的好了。 ……不对,她就是财务部的部长,那报不报销还不还是自己说了算嘛。 还是买一个小巧便于携带的吧。 …… ………… 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本来还打算在上班前去请个假来着,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反正昨天晚上和太宰治说过了,四舍五入就是请过假了。 那现在也没事干,就去买助听器吧,蓝牙耳机还是有暴露的风险。 买助听器的时候,店内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今日的新闻。 稍微听了一耳朵,好像就是有关于那个小组织的。 “……整个场地被全部炸毁,据当事人描述,是有一个年轻女子闯入,在连续重伤二十七人后带走了其中一人,再无音讯。……” 好家伙,重伤二十七人,幸亏她昨天晚上没有对自己自信到直接和那个女人硬扛,不然现在完蛋的就是她了。 助听器挑好后非常小心地放进包里,然后拿出一个长得类似的耳麦戴上。 有需要的时候随手换一下就行了,她耳朵毕竟没有真的出问题,一直戴着个助听器总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东西也买上了,下午去不去上班呢? 不是很想去,但是不去又觉得不太好。 想到这里时,她突然眼睛一亮,看到前面有一家书店。 要不然去书店买本小说在工作时间摸鱼吧! *** 下午,月见的办公室里。 “月见大人,这些是太宰大人给您送过来的资料。”一人恭恭敬敬地递上来一沓纸。 “什么资料?”她皱眉。 “属下不清楚,不过太宰大人说,如果您有问题可以直接去他办公室里找他。” “……行吧,那你就先下去吧。”她朝那人挥挥手,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办公室里非常安静,几乎只能听到她自己用手指摩擦资料边角的声音。 资料很奇怪,第一份是有关于那个小组织的,几乎写了所有人的生平,不过有二十七个名字被圈了起来,估计上午新闻里说的那几个重伤的人。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做过人口.交易。 被带走的那一个,就是她之前和女人说过的那个人,是这个小组织的首领。 这张资料的最下面,是手写的一段话。 “听说这个任务是你的,我特意帮忙做了分类哦,不用感谢我。……” 看到这里基本上就知道是太宰治写的了。 那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翻下一份资料吧。 不过她没有想到,下一份资料竟然是关于那个女人的! 上面的生平写得非常详细,从出生到现在都有。 她的母亲在生她妹妹的时候难产死了,她和她的妹妹在小时候被父亲卖了,之后她的妹妹被歹人弓虽女干,据说当时她妹妹叫喊的声音很大,来往的行人也不算少,但是没有一个人帮忙,直至她妹妹死亡。 几年后她成功报仇,把那人一点一点杀死,然后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了一个国外组织的二把手。 这次来横滨是为了和异能特务科谈生意。 嗯……这倒是可以解释她之前的举动,以及在自己讲完那个胡编乱造小故事之后对方愿意直接帮忙。 她倒是不讨厌那种“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为别人撑把伞”的人啦,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敬佩。毕竟她自己是那种撕烂别人伞的类型。 就比如她自己曾经经常摸鱼被抓,现在就经常抓别人摸鱼,然后狠狠扣工资(……) 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份资料? 是太宰治已经查到了什么,还是…… 她视线下移,看到最下面同样有一行手写的小字。 “你编故事忽悠人的水平不错嘛,不过这歪打正着的运气还真是好呢。” 月见纱穗理:??? 月见纱穗理:!!! ……啊??!! 这不可能!她在酒吧的时候一直有在关注太宰治的动作,他都没有碰到她的机会,怎么可能可以安一个窃听器…… 不对。 是有机会的。 在她看着花茶发呆的时候。她那时候对外界没有一点感知,安一个窃听器而已,简直比喝水还要轻松。 所以他把窃听器安在哪了? 纽扣没有更换过的痕迹,衣领处没有,口袋里没有,头发里也没有,包上也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等等。 她的蓝牙耳机昨天晚上在打开的时候好像没有发出声音。 这是她之前特意设置过的,她的蓝牙耳机在打开之后会震动,并发出手机的电话铃声。 因为她以前经常没有连接上蓝牙耳机,以为是耳机有问题,但其实只是耳机没电了或者根本就没有开机。 所以有问题的居然是耳机? 她把耳机拿出来,重新开了一次机。 ——只有一只耳机有声音。 如果换做平常,可能觉得这就只是坏了而已,之后忍忍继续用或者重新买一个。 但是现在……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迷你的工具箱,小心翼翼地拆开了那个没有声音的耳机。 然后, 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嘛,毕竟她本来也不知道耳机的内部结构,这么看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要不还是把另一个还能用的也拆开? 果然还是拆吧, 不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半天都白费功夫了。 “月见大人。”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她迅速把这些东西收了起来,“进。” “月见大人,这些是最近新入职的名单,麻烦您登记整理一下。”对方递过一份名单。 她皱了皱眉,还是收下了它:“知道了,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 “首领还交待了一件事,”他说,“让您去把指定组织处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让那里的头目确认死亡。” “……什么意思?”她把名单拍到桌子上,看着对方的眼睛,“一次性给我两个麻烦是嫌我平时不够忙吗?!” “请您稍安勿躁,首领说您目前的工作可以先放放,以这两个工作为主。”他语气异常平淡,“这周内处理完就可以。” 好一个这周内! 下周就要去意大利出差了,这周完不了也没机会给他完了! “登记名单而已,其他人也可以吧?” “主要是整理。”他说。 言外之意就是,去调查一下他们的背景是否都干净。 “……行了,我知道了。”她揉了揉她的太阳穴。 看来这周是有的忙了。 12. 玛丽苏 听说中也又被太宰治炸了一车库的车。 听说中也把太宰治打进医院了。 听说首领让中也去医院探望太宰治的时候,两人又打起来了。 …… ………… 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不过是一个被疯狂压榨的卑微打工人罢了,这两天甚至连摸鱼…不,是甚至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登记名单的工作是由她和一个情报部的人员一起的。 没错,就是那个传闻中的究极版社畜—— 坂口安吾。 挺好的,至少是个还算熟悉的人,工作水平也不错。 希望可以在这周内赶完这项工作,不然以森屑的那个狗想法,之后出差估计还得远程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效率有多高,都得“自愿”加加班吧? “……你还真是勤奋啊。”坂口安吾看了看她始终没有停下的手,“现在不是午休时间吗?稍微休息一会儿吧。” “呵,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她头都不抬一下,猜也能猜到坂口安吾现在也在工作,“不过我现在确实也在休息啊,现在我可没有在整理名单。” “看得出来,毕竟你现在资料并没有放在旁边。”坂口安吾说,“所以你现在是在……?” “完成身为我财务部部长的工作。”她想起刚来的时候,那群员工偷工减料的工作报告,冷哼一声,“我可不敢把这些工作交给那群废物一周。” 财务部都垮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港口Mafia是怎么维持秩序这么久的。 “难道你不是吗?”她难得抬起头来,看了眼坂口安吾,“你现在莫非就在登记名单了吗?” “……” 也没指望他回答,纱穗理低下头:“还有半个小时午休时间就结束了,我正好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不用了,我……” “人不吃饭怎么行?”她皱着眉打断对方的话,“你不指定的话,那我随便给你带两个饭团了哦。” “……谢谢。”坂口安吾没有再拒绝。 她点点头,起身把文件收拾好后离开了资料室。 *** 除了整理名单以外,关于那个小组织的事她还没有什么头绪。 那个女人把他们的头目带走之后,是去了哪里?尸体既然还没有被发现的话,那就说明他很可能还没有死。 所以…… “好久不见!”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下意识扭过头。 ——是那个女人。 等等,她现在应该带着耳机呢吧? 拿手摸了一下确定带着耳机后,她朝对方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好久不见。” “您怎么在这里?”她问了一句,然后又说,“您现在有空吗?为表之前的感谢,我想请您吃顿饭。” 我还有一大堆工作,所以请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 “还是不了,我现在没时间。”对方如她所愿的那样拒绝了她,“对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具体住址吗?” 纱穗理歪头有些困惑:“您是……要来我家做客吗?” “不,只是想给你寄一个小礼物。”对方摇摇头,“昨天我看你住的那栋楼炸了,你今天应该已经搬家了吧?” 楼炸了?横滨还真是有够可怕的。 “嗯,我现在住在我朋友家里。”她点点头,然后告诉了对方具体住址。 一开始有想过要不要骗对方,直接说个同事的住址。 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既然那个小头目在对方手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所以还是说自己的吧。 也不知道她要寄什么东西呢? …… ………… “所以这就是你晚回来十分钟的理由?”坂口安吾控制着自己的吐槽欲,“你说你还有事直接回来不就行了吗?” “诶呀,也就几分钟嘛,毕竟这也是我的工作,多套两句话总归是有好处的。”纱穗理看着名单和资料,笑着说,“这可都是首领布置的,让我这周完成。” “……首领到底给了你多少任务?”坂口安吾说,“按理来说,这个名单都没有办法在一周内处理完吧。” “就是说嘛。”但你也不逞多让吧? “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一排查过去啊,麻烦死了。”纱穗理拿起刚刚筛选出的名单。 “说起来,我刚刚在名单上看到了好几个老员工,是有人弄混了吗?”她指了几个名字。 坂口安吾扭头看了一眼:“应该不是,他们在这种名单上可不会马虎。估计是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要单独查一遍吧。” “是吗……”她看了眼那些相对熟悉的名字,看到了一个更为熟悉的名字: 立原道造。 她记得好像也是个卧底来着,放到待调查名单里吧。 ……但是如果真的要去查的话,估计也查不到什么东西吧?简直是白费功夫。 那还是把他归到没问题的已审核名单里吧。 “我刚刚看了一下,名单里居然没有咱们两个人的名字诶,还真是奇怪。”她把名单重新整理好,和对方说。 “没有才正常吧?谁会用怀疑有问题的人去做这些事啊?”坂口安吾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她叼了一个刚刚没有吃完的饭团,咽下去之后捏了捏自己的手链,然后说:“你不觉得这很像是森屑…森首领会做出来的事吗?” “嗯……其实更像是一个试探,一个警告。”她想了想,继续说,“但我始终都没有想明白,首领他为什么会怀疑我?我应该除了分内之事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还是继续处理名单吧。”对方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没关系的,我开了信号屏蔽器。”她抬手晃了晃自己的手链。 “……”为什么你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财务部的工作已经危险到这种地步了吗? “所以我最近是做了什么才引起他怀疑的?”她托腮看着他的眼睛。 “这我怎么会知道。” “首领应该是让你查的我吧?”纱穗理浅浅地笑了一下,“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太宰约我去酒吧,你似乎是在有意避开我。” 对方瞳孔微微一缩,她知道她猜对了。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避开我的同时,你又怕从别人口中暴露,所以还特意把织田作…织田先生叫走了。” “其实也算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一直没有猜出来主要是因为太宰演技好,以及他很会拿捏人心。”她稍微有些苦恼地说,“我当时只是单单觉得太宰这个人有病,并没有往这种事情上想。” “直到现在这项根本不该属于我的工作——想必它原本是你和其他情报人员的吧?” “刚刚我去买饭团的时候,你看了我的文件吧?”她拿起文件夹晃了晃,“它在我走后有动过的痕迹呢。” “想必你什么都没有发现,毕竟这只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财务报表。” “所以坂口先生,”她把文件夹放回去,继而侧眼看着他。 “你现在可以说说,我最近是做了什么吗?” “……” “这还真是和太宰说的一模一样。”他小声吐槽了一句。 “关于你确实还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你的那对父亲可能有问题。”坂口安吾实话实说,“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涉及港口Mafia的内部,必须慎重。” 父亲?居然仅仅只有父亲?他们没有发现她母亲其实也很有问题吗? “可能,”纱穗理抓住关键词,“就是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性证据?那为什么怀疑他有问题?” “因为之前有一个计划泄露了,但是当时只有不到十个人知道那个计划。所以那十个人里面必然有一个卧底。” “就不可能是某个人说漏嘴告诉别人了?”她问。 坂口安吾摇摇头:“不太可能,那十个人都是情报部的老人。” “……年纪大难道不是更容易说漏嘴?”她换了个问题,“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非要让我来港口Mafia?” “因为这是你母亲在死前要求的,她还要求了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你。”他继续说,“你的母亲毕竟也算是为港口Mafia尽心尽力,你在学校也是从来没听过课但从来没有下过年级前三,所以首领便让你当了文职。” ……倒也算是解开了为什么父母和财务部八竿子打不着但她还是成了财务部部长,但是, “说我成绩好就说我成绩好,为什么你非得强调一下我从来没听过课这件事?”她无语,“为了指出我因为是天才所以港口Mafia才收的?” “也不完全是吧,毕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应该在情报部而不是财务部了。”坂口安吾没有详细解释,反客为主地问道,“所以你为什么会拆弹?你父母都不会。” “你说那个啊,”纱穗理歪了歪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如何拆弹不是网上一搜就可以搜到吗?既然网上都有教程了,那不是有手就行?” “……这已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了吧?” 你自己说的你自己会信吗? 13. 玛丽苏 整理完第一张名单后,已是第二天凌晨。 把剩余收尾任务全部交给老实人坂口安吾后,收拾收拾东西都回家了。 …… ………… 夜晚,是如此的安静。 “peng——” 很明显的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 ……啊当然了,她说的是她家门口很安静,横滨的夜晚什么时候安静过,笑死。 什么?你想问她为什么要站在家门口而不进去? 好问题,她也想知道—— 为什么她家门口会有一个这么大的快递盒啊?! 这个快递盒是真的高(至少要比她高不少,目测应该有一米八几),也很宽(大概是她自己的两倍还要多),甚至重量都…… 好吧,她并不能判定重量,毕竟她只是一个柔弱的文职人员,连一袋大米都搬不动的那种。 言归正传,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也不知为何,她看到它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盒子……直觉告诉她最好还是不要在这种有监控的楼道里拆开。 环顾四周,确定附近没有人后,把快递盒一点一点地磨进了家里。 打开客厅里的灯才发现,这个外包装并不是和普通快递盒一样的那种。 收件人、寄件人、地址……它上面什么都没有写着,只有一张便签上寥寥写着几个字。 「在你听不到的时候骂了你真的很抱歉,我回去会忏悔的,希望这个礼物你能喜欢。」 她看完之后就把这张纸撕成了碎片,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箱子里装的,就是那个女人给她的礼物? 她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良久,她把手链调了一下放到桌子上,拉住所有窗帘,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 不要问为什么拿菜刀,因为之前整理家的时候所有工具都在她的收拾之下不见了。 她现在可没有那个找东西的闲工夫。 箱子很好拆开,拆开之后是一个和她家冰箱一样大的立方体。 各个面都是白色的…… 嗯?好像是层膜? 轻轻一撕,它的里面就露了出来。 ——是一具尸体,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固定在死亡时刻的死相惨重的尸体。 …… ………… 早上,资料室。 “早上好——!??”坂口安吾正要和她打招呼,就看到了她尽显憔悴的脸,“你这是怎么了?” “啊?”纱穗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我没怎么啊。” “……但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你说这个啊,”她一边翻资料文件,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完成任务太开心了,一晚上睡不着。”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搞暗杀去了?”坂口安吾皱眉,“我记得你说你的任务是……” “当然没有,大半夜谁还出门啊。”她又打了个哈欠,“是有一个好心人给我送礼物把目标人物的尸体送了过来,虽然有点……” 她想了想,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直接跳过继续说。 “反正我现在除了有点恶心以外还是挺高兴的。” “到底是什么好心人送礼物是送尸体啊?”坂口安吾无力吐槽。 “没关系,我们工作吧。”她低头正准备打开名单,突然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我先去趟卫生间!”她推门出去。 坂口安吾:“……” 真的没关系吗? *** 也实在不怪她反应太剧烈,主要是因为那个尸体实在是太过……呃,也太过零碎。 对于这种印象深刻的东西基本没个十年八年忘不了,更别说现在才刚过一个晚上。 刚看到尸体的时候其实也不至于这样,当时甚至可以非常冷静地拍照,然后给首领打电话(虽然凌晨给人打电话怎么想都不太道德)。 首领说是要明天派人去她家帮忙处理尸体的时候,也非常条理清晰地整理了父母都是卧底的证据。 ……虽然之后还是脑子不灵光地放进了自己的文件夹里,甚至带进了公司。 不过这不重要,毕竟不管放到哪里他们都不可能发现就是了。 整理好自己状态后再次回到了资料室,此时的坂口安吾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他看到纱穗理回来非常关切地问了一句。 她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虽然确实很想休息,但还是算了。这周整理不完名单下周只会更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嘛。” “……真的没问题吗?”坂口安吾看她一脸视死如归。 “最多一个月吃不下饭而已,无所谓啦。”她摊开资料和名单,“说起来昨天列出来的那两列疑似卧底的名单,是要直接给首领吗?” “是,首领让整理完其他组织的资料后一起送过去。” “还真是麻烦,真想去首领面前吐槽一下,这是一个财务该做的事吗?”纱穗理拿过昨天整理好的名单,准备再看看还有没有问题。 “这些我昨天已经检查过了,先看新名单吧。”他递给她一张比较靠后的新名单。 然后顺手抽走了她手中的名单。 月见纱穗理:“……?” 她略微有些迟疑,然后什么都没说开始整理新名单。 ——虽然她并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但是似乎……名单上少了几个人。 啊当然,她可没有要告密的准备,毕竟港口Mafia越乱她越高兴。 “呀,安吾和纱穗理,你们居然都在这里呢!”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太宰?你怎么来了?”她眼神毫无波澜地抬头看了看他,然后又继续低头整理名单。 “纱穗理好冷淡哦,明明上次见面还非常客气地叫我太宰大人呢。”他走到纱穗理旁边。 “呵,你是来帮我整理名单的吗?”她工作之余分心和太宰治聊天,“你要是来帮我整理名单,别说太宰大人,要让我叫你爹也行。” 坂口安吾:…… “可以啊,”太宰笑了笑,“整理名单是吧?简简单单。” 坂口安吾:………… “那好!太…哦不,爹!感谢您摸鱼之余还能抽出时间来帮忙!”纱穗理眼睛一亮,把手上的名单递给了他,“这是没整理过的名单,资料在那边!您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也可以瞎写写,反正我估计首领也不会多仔细看。” 坂口安吾:……………… “瞎写也可以的吗?那么……” 坂口安吾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你们差不多就得了吧!” 14. 玛丽苏 “诶呀,安吾你不要这么严肃嘛,”纱穗理笑了笑,“想必首领在让我这个财务处理名单的时候,就没有抱过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你这两天岂不是都白努力了?”坂口安吾叹气。 “没关系啊,这两天我整理的连全部的三分……不,四分之一都不到,”纱穗理把所有资料移到太宰治那边,“如果已经完成一半以上的话我可能还会犹豫一下,只完成了这么一点就没什么需要我犹豫的啦。” “……你的想法还真是独特呢。”坂口安吾突然觉得她有一种可以和太宰治处得来的气质。 “谢谢夸奖。”她非常厚脸皮地点点头,然后又打了个哈欠,“那你们慢慢忙,我先稍微睡一小会儿……” 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头跌到桌子上,瞬间就睡着了。 “她这睡的也太快了点吧?”坂口安吾吐槽了一句,然后看向太宰治,“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帮别人完成工作呢,你和她之前认识?” “安吾你居然看不出来吗?她是粉色头发呢。”太宰治津津有味地看着资料,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你是说她是之前在河里踩了你的人?”坂口安吾很快反应了过来,“那更不对了,如果是这样你对她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因为我以前就认识她哦。”太宰治头也不抬,似乎心情很好地说,“在她还不叫月见纱穗理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呢。” “居然是这样的吗……”坂口安吾点点头,突然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啊,如果你们早就认识的话,之前我说粉色长发你就该猜到了吧?明明是这么少见的特征,为什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看她的样子像是对你很陌生啊?” 太宰治难得抬起头来,看着他叹了口气:“安吾你的问题好多哦,明明工作都还有一大堆呢,你不会是想就这样聊下去然后等纱穗理醒了让她工作吧?” “……怎么可能!”被这么一激,坂口安吾没有继续和太宰治聊下去,投身于工作之中。 这些问题,在他处理完工作后也就没有再想起来了。 …… ………… 等纱穗理醒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离开了。 “太宰他人呢?”她依然趴在桌子上,睡眼朦胧地看向坂口安吾。 “你醒了?”坂口安吾抬头看向她,“太宰整理完这一张名单就走了。” 然后表情一言难尽:“……说是要去炸中原干部的车。” ……真不愧是他呢。 不过他居然整理完一张名单了? 纱穗理下意识看了眼表,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了。 “居然都已经是下午了啊。”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肩膀上滑落一个黑外套,她动作利落地在它掉到地上之前接了起来,“这个外套是谁的?” “难道是……”太宰的? “是中原干部的,你面前的热水也是他倒的。”坂口安吾回答道,“不过在接到车被炸了的电话后就走了。” 原来是中也么…… “中原干部居然来了吗?还真是受宠若惊……”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但还不等她察觉,手腕上的手链突然震动了一下。 她心下一惊,立刻翻找起了那件黑外套。 然后在她和坂口安吾两个人震惊的目光中翻到了一个和她同款的窃听器。 纱穗理:“……” 坂口安吾:“…………” ……该说不说吧,太宰治,可真有你的。 玛丽苏 纱穗理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中的窃听器,转头看向坂口安吾:“这个外套是中原干部的。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太宰知道了他要过来,所以去炸了他的车,引他离开这里?” 坂口安吾:“…………” 不无可能。 或者说这完全就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很快放弃了猜测,“算了,神经病做事的目的大概只有神经病能知道。” “对了,你说他已经整理完一张名单了?效率居然这么高?”她看向桌子上的名单,“你有看内容吗?” “大致看了一眼……”坂口安吾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先看一下吧。” “难道写得很离谱吗?”她接过来看了看。 她是从上往下看的,前面几个写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比她写的要好得多。 “这不是挺好的嘛。”她对坂口安吾说了句,“倒是很让人意外呢。” “……不,你往下看。” 往下看? 纱穗理视线下移,看向后面的名字。 后面就写得越来越敷衍、越来越离谱了,只见那名字旁边的文字框里写着: 「这个人他头发居然中分!一看就是卧底!」 ……有毛病吧? 「这个人他头发居然是黑色的!一看就是卧底!」 ……咱们这里大多数人不都是黑头发吗? 「怎么会有人能长得这么丑?!一看就是卧底!」 ……别人长什么样关你屁事啊? 「他是不是卧底不重要,但他长了一张一看就会反水的脸!留下这种人早晚要出问题!」 ……你这是在自我介绍吗? “嗯……这不是挺好的嘛。”她非常违心地说着,“有理有据啊。” 坂口安吾:“……你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吗?” “当然了,”她点点头,“之后咱们也这么写就行了,首领要是有疑问就告诉他这是干部大人亲自指导的。” 潜台词就是——有问题就去找太宰治,别来烦她。 坂口安吾:“…………” 你这种行为和太宰治又有什么区别?不,这比太宰治还离谱啊。 “反正又不会按照这个名单来处置他们。”纱穗理理所当然地说,“哪个愚蠢的组织首领发现卧底会去浪费资源地处理掉他们啊?” “一般都不会声张的吧,”她端起面前的热水抿了一口,“多好的劳动力啊,就是因为是卧底,所以不管布置了怎样的脏活累活他都会完美完成。还能带动整体氛围,让大家一起内卷。”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选择浪费人力物力去处理卧底的家伙,到底是何等的脑残啊。”纱穗理摇摇头,声音却越说越慢,“就这么想把劳动力拒之门外吗……” 等等。 脏活累活全部完成…… 带动整体氛围一起内卷…… 这两个的人选,好像现场就有诶。 纱穗理:“……”好家伙,卧底竟是她自己! “话说你醒的可真早,”坂口安吾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太宰说你估计要等下班才能醒呢。” “啊……确实,我也是这么估计的,所以就把名单全部交给太宰了。”她回过神,“不过……” “中原干部来帮我批外套一直到我醒来,应该不到三分钟吧?”纱穗理解释道,“我睡着后对气味很敏感,只要闻到附近有不同于睡前的味道,很快就会醒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太宰他……”坂口安吾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你闻到迷药的味道会醒吗?” “……”她张了张嘴。 错开视线,她看向窗户外,非常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 “我又没有闻过那种东西。” 玛丽苏 就这样,他们把敷衍了半数的名单交给了首领。 首领是什么反应她并不知道,毕竟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和太宰治来到意大利了。 首领要是真觉得有什么问题那就找别人重新整理吧,她这个财务可做不来这些情报人员的活。 *** 这笔与彭格列的生意说大不算大,但也绝对不算小。她之前认真查过资料,思来想去,最有可能还是雨守山本武或者岚守狱寺隼人来谈这笔生意。 她猜得不错,确实是有这两位,不过让她意外的是—— “欢迎二位来到彭格列。”一位棕色头发的青年微笑着伸出手,“太宰先生,月见小姐。” ——居然彭格列首领本人也亲自到场了。 莫非这笔生意比她想象中要重要的多? “沢田先生,”太宰治维持着一贯的笑容,虚虚回握过手,“没想到彭格列的十代目会亲自来接我们,还真是让人倍感荣幸。” “正好今日没什么事,就顺便过来。”沢田纲吉似是不经意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向他们介绍身后的两个人,“这两位是这次的负责人。” “你们好,我是山本武,接下来一段时间请多指教!”左边那人笑着说。 “狱寺隼人。”右边那人的介绍只有自己的名字。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像是确认了什么很快又移开了。 真是奇怪,难道她和他们以前见过吗? 看来有机会得主动去查一查自己的背景了,这样总是处于被动状态可不行。 万一哪天被人发现不是本人就麻烦大了。 …… ………… “纱穗理,你是不是认识彭格列的人啊?”来了酒店收拾好东西后,太宰治推开她门进来问她。 “……”她记得她进来锁门了吧? 算了,不愧是横滨开锁王。 “应该不认识吧。”她淡淡回复道。 “什么叫应该?”太宰治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回答,“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应该是什么意思?” 好耳熟的话,她是不是曾经在什么电视剧里听到过类似于这样的…… “应该的意思是,”她整理了一下措辞,“可能小时候的确见过吧,毕竟听说彭格列的首领及守护者曾经都是在日本上的学呢。” “但是他们在上中学的时候我才几岁?”她继续瞎编,“不记得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太宰治似乎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点点头接受了她的说辞:“也是呢,毕竟你曾经七八岁才刚认字,想来记忆力也不怎么样。” “……啊?”她茫然抬头。 她以前有说过这种话? 太宰治看见她这反应,笑了笑:“这是你父亲曾经说过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她摇了摇头。 “嗯,那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上午十点的会谈别忘了。”太宰治没有继续那个话题,难得好说话地离开了。 ……不敢置信,他居然就这样走了?不会是安了窃听器什么的吧? 她摘下自己的手链往门口一扔—— 手链没有任何反应。 ……居然真的没有?这还是太宰治吗?不会是被别人魂穿了吧? 不对,她也不能把人想得太坏了,说不定是太宰治他良心发现了呢。 算了算了,这也没好到哪里去。 现在的问题是,彭格列的那群人到底认不认识她,就算真的认识,又是认识到了哪一步,是一面之缘?或是认识多年? 但她和他们的年龄差确实有点大,他们上中学的时候她才七八岁吧?怎么想都不像是见几面就可以记这么多年的样子。 或者……十年火箭筒? 似乎这个是最有可能的选项,也是她最希望的可能性。 不管怎么说,在他们面前留下一个印象,就是离她的跳槽大计更近了一步。 加油吧,她相信跳槽只是时间的问题,她早晚可以离开港口Mafia这个鬼地方的! …… ………… 月色渐深,她在桌子上处理副部长发来的文件时又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闻着一股子令人想吐的消毒水味道醒来的。 正准备起身开开窗户,突然从这消毒水味里闻到了一丝很熟悉的奇怪味道。 以及……声音很轻的脚步声。 似乎还挺多人的,要不还是继续睡吧,她估计打不过这么多人。 可惜了,手链被她丢到门口忘记捡回来了,本来还想等明天出门的时候再捡呢,真是可惜,现在连信号都没有办法传递出去。 现在是在意大利,她出了事的话彭格列要负全责的吧? 话说这酒店还真是有够不靠谱的,闯进这么多人都完全没发现,等离开的时候她一定要给差评。 继续趴在桌子上等了一小会儿,难闻的味道差不多散了之后有几个人悄悄走了进来,到了她旁边。 啧,真是该放窃听器的时候不放,太宰治这个家伙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啊。 那几个人用意大利语小声交流了一下。 唔……之前和彭格列那些人交流的时候用的都是日语,现在听他们说话才有种她确实是在意大利的实感。 “确定是这个女人吗?” “是她,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然后传来了一阵翻东西的声音。 “确实是一模一样,但……为什么会一模一样呢?”这道声音似乎非常困惑。 什么意思?他们有她的照片?什么时候的?她可以保证她有意识的时候绝对没有被偷拍过。 真是的,这个时候还要顾忌着睁眼会被发现没有晕倒,麻烦死了。 “管这个干什么,反正雇主要的就是这个女人,直接带走就行了。” 然后她就被塞进了一个类似于箱子的狭小空间里。 可恶,这群家伙怎么这么粗鲁,人是叠吧叠吧就可以塞进柜子里的生物吗? 好吧至少她是可以的,尤其是在这种彻底放松身体的情况下。 不过他们手中的照片到底是什么啊,真的好让人在意,按理来说监控都没有拍到过她的正脸啊。 这不合理啊,完全不合理。 “……话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那几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隔着一个空间听地不太清楚。 “大半夜谁在乎啊,你走你的就行了。”另一个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送到目的地就走,谁知道是你干的?” “也、也是哦。” 话说他们绑架她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港口Mafia吗?那更应该去绑太宰治吧。 难道是因为彭格列?似乎就更不太可能了。先不说她与彭格列目前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只是想阻挠彭格列和港口Mafia的合作的话,那就更应该去绑太宰治了啊。 由此可得,他们一定是把她错认成太宰治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 是这样个屁啊,再怎么说他们也不可能连男女都认错吧?尤其是他们刚刚都说了“这个女人”,说明是女人!他们甚至还用照片比对了一下!没有抓错人! 真是烦死了,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啊?连晚上睡个好觉都不行。 要是明天上午的会谈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那就一定都是这群人的错,与她一直摸鱼毫无准备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过她明天上午能不能回去还不好说呢。 幸好这个空间不是密闭的,她还可以呼吸。 要不然她还是接着睡吧,虽然以这个扭曲的姿势并不是很好睡,但她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睡着。 …… ………… 果然。 根本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车上,颠簸的并不算多厉害。气味很难闻,但倒也一直没变过。 那她为什么睡不着呢? 呵,是因为这群绑匪居然就在她旁边打牌! 这合理吗?! 这很显然不合理! 真是吵的她都快神经衰弱了!就没人来管管她吗?被绑架了难道就没有人权了吗? 什么时候才能到啊,不管是谁,快让她离开这个鬼地方,至少让她换个姿势行不行,身体都已经麻了。 像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唤,外面有人在打牌之余问了一句:“就这样不管她吗?万一她醒了怎么办?” 另一人不以为意:“醒了就醒了,她难道还能逃出去不成?” “但这样关着肯定会难受的吧?雇主可是要让她完好无损地过去,少了一根头发都不行。” 好家伙,绑票都不是这么绑的吧?当她是瓷娃娃呢? 不过也好,能稍微舒服点谁会不乐意呢? 另一道声音比较小:“对啊,要是事情败露了,这位可是彭格列的……我们全都要完蛋!还不如现在先好好对这个小祖宗,这样两边都不得罪。” “说的也是。” 纱穗理:“……???” 什么?彭格列的什么啊?你说话不妨再大声一点,或者她出钱给你买个喇叭? “还是算了吧,马上就要到了,现在把她放出来,那岂不是她就看到咱们的脸了?风险就更大了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 这个和刚刚说“说的也是”的是同一个人吧?什么墙头草啊。 不过没准备杀她就行,她还不信能雇这么一群蠢货的人有多高明。 玛丽苏 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睡着。 下了车,他们把她眼睛蒙上,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地方。 “要不还是把她绑起来吧,虽然这女人看起来就很弱,但万一跑了呢?” “雇主马上就到了,这么短时间应该跑不了吧?” “还是绑起来吧,稳妥一些。” 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找绳子的声音。 “话说她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在绑人的时候有人问。 “她不是本地人,可能没有听懂我们在说什么?” 很可惜,她听得懂,并且已经把你们这群炮灰的名字全记下了。 “那也不应该一声不吭吧?” 为什么非要说话?大喊雅蠛蝶又没有人会来救她,还不如省省力气。 “不说话就不说话嘛,”一个人在她手上打好死结,“反正她现在不管怎样都已经逃不走了。” 呵,那那还真不一定。 又是一阵脚步声,刚刚还吵吵嚷嚷的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这是雇主来了? 她眼睛上蒙的布很快被后面的人解了下来,她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外面的光线。 “你就是月见小姐吧?初次见面,有些突然。不过,还请你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纱穗理垂眸,没有说话。 ……这人谁? 不认识,没见过,应该是个炮灰吧? “我已经通知了彭格列。你说——”对方拉长音调,“他们会不会来救你呢?” ……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和彭格列有关要绑架她?她难道看起来就像是和彭格列有关的样子吗? 不过—— “彭格列和港口Mafia之后还有合作,”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道,“所以彭格列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也不会不来救我。” 说完这话,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她刚刚说了什么?” 哦对,语言不通啊。 反应了几秒,随即她笑眯眯地说:“你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啊?呵,真是一群文盲。” “要我说,你们有这绑架人的功夫,还不如多读上两本书充实一下自己。也不至于像这样一张嘴就把自己连翻译软件都不会用的本质暴露出来。” 刚说完,就有人拿出手机来。 “……好吧,或许你们会用翻译软件。”她随即又转为中文,“但是你们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语言吗?” 接下来的几分钟就是她一直换语言嘲讽他们,他们的翻译软件根本跟不上她换语言的速度。 “真是有意思……说实话,以前学语言主要都是因为生活和工作,没想到还有这种用处。”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终于烦了,说了一句“闭嘴”然后用翻译软件翻译成日语给他看。 很意外,她还以为在自己换第三种语言的时候就该让她闭嘴了呢。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里听她换了将近十分钟的语言,还真是有够闲的。 “抱歉,我听不懂日语。”她心情很好地用意大利语说道。 “……” “你是在耍我吗?!”对方一把薅起她的头发,咬牙切齿道。 月见纱穗理:“…………………” 真是的,说话就说话嘛,何必扯人头发呢。 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你知道上一个揪我头发的人怎么样了吗?” 玛丽苏 沢田纲吉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粉发的少女脚下踩着一个疑似绑匪头目的男人,四周躺了一地五大三粗的绑匪。 而她本人披散着长发,眸光中透着冷意,揉了揉泛红的手腕,俯下身似乎在和对方说些什么。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后,她斜眼朝他们看过来,愣了几秒,然后友好地笑了笑,直起身走了过来。 “……”沢田纲吉很快反应过来,依然是那副很温和的模样,朝她略含歉意地笑了笑,“纱…月见小姐,很抱歉,让您在彭格列的地盘上出了这种事。” “没什么,也是我一开始想着和气生财,懒得同他们计较才被带走的。”她的笑容下有着一种令人难以察觉的烦躁,“我一晚上没睡,就先回去休息了。上午的会谈我就不去了,麻烦帮我告知太宰先生。” “哦对了,今天的事情还请务必不要外传,我毕竟只是一个柔弱的文职人员,不想招惹额外的麻烦,谢谢。” 也没管对面什么反应,说完转身就走了。 沢田纲吉:“……” “纱穗理还是老样子呢。”山本武看她走远后说道,“是有人扯她头发了吗?” “应该是吧,不然她心情也不至于这么差。”沢田纲吉在四周望了一圈,看向倒地的那个人,走过去问他,“刚刚纱穗理问你要的照片是什么照片?” 地上那人没有说话。 “不要和我装傻,我听到了。而且我很确定刚刚你没有向她交出过任何东西。” 他缓缓伸出手,非常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沢田纲吉接了过来,山本武走上前:“是什么照片?” “这是……” 照片上,是粉发少女一人坐在医务室的床上,看着自己手心的骷髅头发呆,窗户外还有一盆疑似Reborn的盆栽。 “是骷髅病的那次啊,还真是怀念呢。” “但是这张照片是谁拍的?当时就算她心情低落也不至于毫无防备到这种地步吧?更何况Reborn也在。” “或许是监控?” “监控……并盛中学的校医室真的有监控吗?”沢田纲吉回忆了一下,“好久没回去了,校医室什么样子都快忘了。” 山本武更在乎另一个问题:“所以这张照片需要给纱穗理吗?” “……不用了吧?”沢田纲吉难得有些迟疑,“虽然她是当事人,但……她还没有经历这些事吧?对于纱穗理来说我们应该都还是陌生人。” “不过她生气的点倒是从来没变呢。”山本武从地上捡起几根很明显不是自然脱落的粉色长发,“这些人也是,一开始别找人质而是直接逃的话,说不定就真的让他们跑了。” “说起来纱穗理来了的事情还没有和Reborn说,虽然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 “那就这次顺便一起说了吧!” ***** 纱穗理撒完气之后稍微冷静了下来,心中涌上一丝委屈。 越想越觉得亏,越想越觉得气,就又踢了那个扯她头发的人两脚。然后蹲在她逝去的头发旁边开悼念会。 她可怜的头发啊……知不知道文职人员最宝贵的就是自己可怜的头发啊(虽然她的头发目前还很多)。 不对,差点忘了正事了。 唔……把脚踩对方身上是不是不太礼貌? 不过这样更有气势诶,反正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样吧。 要不把他领子也提起来? 嗯……还是算了,这不太符合她文弱少女(?)的身份。 她清了清嗓子,用之前看人摸鱼扣人工资时的表情说:“你为什么要抓我?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他没有说话。 “不说也行,我猜都能猜到。”她歪了歪头,“你是把我认成沢田……彭格列十代目的什么人了吧?” “不过很可惜,在今天之前我与他并不相识。”嘶……话说头发这样半扎不扎的可真难受。 她解开发带绑在袖子上,头发瞬间披散下来。她摇摇头把头发尽数甩到身后。 “不可能,你和彭格列绝对有点什么,不然照片上你不会在……” “所以到底是什么照片?”她皱眉,“拿出来给我看看。”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啧,谁啊?真会看时间,正要到关键时刻的…… 沢田纲吉? 居然来这么快……彭格列的效率就这么高吗? 看来照片是要不上了呢。 她扯出一个和平时别无二致的微笑,缓步走了过去。 …… ………… 客套了两句就离开了,毕竟这里不是她的地盘,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主人家好了。 手腕好疼……那种绳子果然还是不要再尝试暴力挣脱了,骨头都像是要断了一样。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格外佩服太宰治,那种反人类的开锁解绳方式真的存在吗? 她倒也不是不会开,主要是她没有办法解开了之后还伪装成没有解开的样子,每次偷看都没能得到要领。 要不是因为太生气了,她也不至于…… 总而言之,冲动是魔鬼。 以及——她的眼睛也好疼啊。薅头发果然会伴随着流泪这种痛苦呢。 她在彭格列来的人里随便点了一个,让他把自己送回酒店里。 不过她的眼睛万一真的瞎了可怎么办?虽然也不是没有瞎过,但是…… 眼角膜这种东西毕竟不能换了再换。 她曾经查过,地图上没有一个叫八原的地方,东京没有一个叫咒术高专的宗教学校,近几十年来也没有什么“十一岁少女失踪,发现时竟失去一眼一足”这样的新闻…… 这个乱七八糟的综合世界安全了一分的同时,她眼睛彻底恢复的可能性就又小了一分。 她的视力以前可是顶好的,从港口Mafia那种高楼的天台往下看,底下的人都清清楚楚。 现在却……十米以外男女莫辨,五十米外人畜不分。 以前听近视的朋友这么说过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所以「请君勿死」可以作用在视力吗? 玛丽苏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睁开眼就看见了太宰坐在她旁边看文件。 她闭眼。 ……可能是还没睡醒,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几秒后她又睁眼。 这很显然不是她睡没睡醒的问题啊!!! “纱穗理你可算是醒了,”太宰扭过头,佯装叹气看着她说,“工作全都交给我一个人了呢,从早上到现在我都还没有休息过。” “有生之年我居然还能看到太宰认真工作……”她一副被震惊傻了地喃喃道。 “真是的,说得好像我天天都在偷懒一样。”太宰治像是被她的话伤到了,非常无辜地说。 ……你难道不是吗? 不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嗯?当然是来照顾你的嘛。”太宰治非常理直气壮地说,“听说你被绑架了,甚至还被绑匪敲晕了过去,我身为你的上司怎么能不来呢?” “虽然但是……按理来说我的上司只有一个那就是首领。”她下意识反驳了一句,然后接着说,“而且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她扭头瞥了一眼门。 “我记得我明明在回来前专门买了八十多个锁挂上啊,你居然全打开了?” “说起来因为你被绑架了这件事,彭格列让了很多利呢。”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转移话题的方式还真是生硬啊。 “那还真是可惜。”她轻轻感叹了一句。 “是呢。” 太宰治附和道:“真是非常可惜,好处全给森先生了。”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啊?”她无语,“你是和首领有仇吗?” 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没有吧? “所以你来找我到底是干嘛的?”她理了理头发,下去倒了杯水,“来照顾我这种鬼话,狗都不信。” “嗯……”太宰治说,“中也那个小矮子明天就要来了呢。” “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她眼睛一亮,“原本不就是因为中原干部有事我才来的嘛,那现在他要来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当然不是啦。”太宰治非常讨人厌地笑着说,“要回去的是我哦,你要继续在这里待着。” “啊?凭什么?”她眉头一皱,“我这么柔弱的人在意大利这种危险的地方早晚要出事的,你看昨天晚上我不就被别人绑架了。” “我甚至都没有异能力,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真出了什么事连个帮我下葬的人都没有。”她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首领就完全不考虑纯粹的文职人员根本不能待在这种鬼地方吗?” “所以这不是让中也来了嘛,”太宰治把文件放到她面前的桌上,“时间又不会很长,彭格列也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估计一两个星期就可以回去了吧。” “一两个星期就不危险了吗……”她默默吐槽了一句,倒了一杯葡萄汁和水兑在一起,抿了一小口。 “话说你和织田作……” 啧,怎么又叫成这样了,这个称呼还真是有够洗脑的。 “你和织田先生是朋友吧?”她又喝了两口,然后放下杯子,“朋友……还真是一个沉重的词语呢。” “还记得我上一个朋友和上上个朋友他们都……”她想了想,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然后默默叹了口气,“所以说朋友在乎的事情自己也得在乎一点啊,不然后悔都完全来不及。” “你在说什么……”太宰治看了眼旁边的瓶子,愣了一下,“你喝醉了啊。” “什么喝醉,我倒的明明是……”她拿起瓶子,看到了上面的字,“葡萄酒?” “居然拿错了啊……不过没关系,我觉得我现在挺清醒的。”她甩甩头发,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明明还是兑了水的,你居然两口就醉了?”太宰治拿过她手上的杯子,也喝了一口,“已经完全就是水了啊,这也能醉?” 纱穗理的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动着,然后问出了一个在她清醒状态下绝对不会问出来的问题:“你像这样天天缠着绷带,拆了之后会感到不适应吗?” “尤其是眼睛上的,拆了绷带后视野朝一方面扩大,按理来说走路都会走歪吧?” “诶——很好奇的话你可以自己试试嘛。”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卷绷带,试图给纱穗理缠上。 “让我试试就还是算了,没必要,反正过段时间估计两只眼睛都得缠上。”纱穗理伸出手把绷带往回推,自暴自弃地说着。 “不要这么想嘛,”他抓住纱穗理依然泛红的手腕,对方瞬间痛苦的闭住了双眼,“要知道我的异能力可是无效化。” 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久违地感觉到手背湿漉漉的。 这是……泪水? “失忆之后应该就没有再用眼药水了吧?毕竟这个方法还是我帮你想出来的。”太宰治轻轻叹了口气,“所谓的“恢复记忆”就是让自己变得更蠢吗?那还不如之前呢。” 她揉了揉眼睛,干涩感逐渐消失,“你说什么……恢复记忆?什么记忆?” “你这个醉鬼不需要知道的记忆,”太宰治拒绝了这个话题,“……以前问的时候你说不知道,那么你现在的回答呢?” “什么?” “你觉得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太宰治托着腮问,“不管是什么时候,我见到的你都是在努力挣扎着呢。一次又一次的,明明自己所处的环境越来越差了,明明你自己的眼睛都充斥着绝望了,却总是在那么努力的……” “因为只有活着……”她揉着眼睛,没有睁眼看向他,“家人、朋友……或是明天、后天……只有活着才能看到……” “活着的意义我曾经也试图探寻过,但是没必要,或者说对于我没必要。”她放下手,那双粉色的眼睛直直看向对方,“我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活着,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就可以了,这种问题我可思考不来。” “或者说,”因为喝了酒,她的脸红红的,她扯起一个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微笑,“理工科天生就不擅长思考哲学问题吧。” “……” “还真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呢。”太宰治放开她的手腕,却反被她抓住,“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了!”她把太宰治的手往过拽了拽,“我现在眼泪还没干呢,你要是现在就走了,那我岂不是当场就得瞎?” “……也是呢。”太宰治这样说着,也就没有再抽回手去,“所以你现在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随便聊聊天吧。”她用空闲的手端起酒瓶子直接喝了一口,“那个发际线和我仇人一样高的人叫什么来着?” 太宰治在脑海中想了想“发际线高”这个形容词:“安吾?” “对!就是他!”她把酒瓶拍到桌子上,“坂口安吾他……” “……”她说了一半又犹豫了一下。 “他是你朋友吧?那我现在要是说他坏话,不会被当成那种挑拨离间、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吧?”她用她混沌的大脑想了想,“我以前可是最讨厌那种人了……还是不和你说好了。” “你居然有发际线很高的仇人吗?”太宰治更关注她话里的另一点,“不……你原来还有仇人吗?我还以为你平等地不在乎你身边的所有人呢。” “怎么可能啊……”喝醉酒的她很显然守不住任何秘密,“不过我倒是平等地仇视我们研究所的所有人。” “研究所?”太宰治歪了歪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你不是已经选择性的忘记那些年了吗?怎么会记得研究所?除非……” 在你恢复的这些曾经属于你的记忆里,也有一个“研究所”。 “所以你呢?是研究员?还是他们研究的对象?” “都算吧……”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毕竟我自从小时候被家人抛弃以来,就一直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在研究所待着,什么药都在往我身上用……” “直到我表现出超凡的创造力,直接破例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家伙……”她说的越来越小声,“不过他们也是压榨人的好手,一边让我研究东西一边又让别人继续在我身上的实验。” “然后呢?” “然后……?”她眼睛稍微清明了一点,歪了歪头,做出一副在回想的样子,“记不太清了呢,好像是我用什么东西威胁了他们,然后和正常人一样去上了高中……” “高考结束后有整整两个多月的假期呢,本来都计划好要补多少多少的番剧和轻小说呢,结果都还没有来得及……”她摇摇头,“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就在高考前补完了……明明计划书里第一步就是要补文野的……” “真是的……明明也知道高考结束后就又要回研究所了……还那么努力学习干嘛呢?”不知不觉中,她泪流满面,“明明是知道的,就算考了满分,最后结果也不可能改变……” 她终究要回去,回到她该待的地方。 玛丽苏 “你再这样哭下去,等明天我走了你的眼泪也干不了。”太宰治说,“你不会是想把我留下来才一直哭的吧?” “怎么可能!”纱穗理没有继续回忆,单手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张吸水纸放在自己的眼睛下面。 几秒钟后,她放开了太宰治的手,忍着眼睛上略微的不适看向对方的眼睛。 “……其实,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她蹙眉道,“并不是以前在……的时候,而是在……” ——近些年? 那就更不对劲了啊,她怎么会有「近些年」这种说法呢? 喝醉的纱穗理比平时要傻得多,想法也是又杂又乱,什么东西都理不清。 “不对……一开始我是要聊什么来着?”她的脑袋死机了一瞬,重新想起来,“哦对,想起来了……织田作是你朋友对吧?” “喝醉的情况下很自然地就叫成了织田作呢。” “我实在想不起来……”她用手掌敲了敲头,露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呢?我的记忆力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差啊……” “你想不起来什么?” ——想不起来你朋友的死法。 “……”她张了张嘴,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 “嘴还真严……你真的喝醉了吗?” “我当然没醉!我现在清醒的很!”她看着他的眼睛提声再次说道。 “主要是……”她移开视线,迟疑片刻后说道,“反正……反正你回去之后多留意一下森鸥外那个狗东西的动向吧,具体的我就不说了……毕竟我也不知道。” 太宰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好奇怪啊,你似乎并不会和别人长时间对视呢。”太宰治看着她偏移视线的眼睛,“但每次都是你先习惯性地看向别人的眼睛。” “……有吗?”她有些迷茫地问。 “有的哦,”太宰治说,“我还记过时呢,你和别人对视的时间都没有超出一分钟过。需要长时间对视的话,你会在五十多秒的时候移开一瞬的视线然后再继续对视。” 她越发地迷茫。 “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呢,你自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摇摇头。 “好吧,那你这些年……”太宰治顿了一下,“你有记忆的这几个月,没有与人对视超过一分钟吗?” “我怎么可能会注意这个……”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还是努力在脑海中回忆,“之前和那个女人对视基本没有超过十秒……和下属对视的时候应该也没有,毕竟我和他们说话一般都懒得看他们……和首领就更没有了……和父母……” 说起父母,她卡顿了一下。 “你和你那对养父母的时间是完全错开的吧?你记忆中应该完全没有对于他们的印象才对。” “但是……”太宰治的话让她有些奇怪,“我明明记得……我曾见过他们,也与他们对视过很长时间……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一点都想不起来。 太宰治看着她茫然又呆滞的眼神,没有说话。 她陷入了一片空白的回忆之中。 …… ………… 几分钟后,她摇摇头:“我想不起来。” “也是呢,毕竟你做事一向全面,想来在让自己失忆之前就已经做好绝对不会恢复记忆的措施了。”太宰治又看向她的头发,“甚至头发和眼睛都变成了和之前毫不沾边的夸张颜色。” 原本还准备思考太宰治话里关于「记忆」的事情,听了后半句迅速反驳道:“粉色哪里夸张了?!原本我准备去的那所学校里,他们就篮球部的发色都可以组成一道彩虹!” “……这种消息你倒是足够灵通的。”太宰治换了个话题,“所以你的异能力是什么?或者说你觉得你的异能力是什么?” “我觉得?”她没怎么多想地说道,“我觉得我的异能力叫变色龙。” “……………”什么东西? 太宰治又问:“为什么?” “因为它除了变色以为没有任何用啊。”她秒答,“不信你看。” 她发动异能,但是因为醉酒并不能很好的掌控它的颜色。 然后她的头发和眼睛就像是霓虹灯一样多重颜色不停变换着。 太宰治:“…………” 甚至有些颜色还自带发光效果,照的整个房间都五颜六色的。 最后她的头发定格在每根发丝都是不一样的颜色上,眼睛反而成了那种非常正常的黑色。 ——和太宰治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黑色。 太宰治:“………………” “其实不止是这样,我还可以通过调不同的颜色来拼接出一副画面……”她尝试变换着,“像这样——” 她刚刚还是黑色的瞳孔变成了一副很不和谐的动画。 左眼看上去像是在一个研究室里,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把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幼女团团围住,有的拿着针管,也有的拿着纸笔。 而中间那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眼神平静,像一摊死水一样,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针打在身上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反应,直到打完针后她才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看起来非常礼貌的公式化微笑。 右眼就截然不同了,还是那间实验室,不过画面中的主角看起来长大了不少,扎了一个非常简洁的丸子头,看起来心情不错。 四周都没有人,她像是在独自做什么实验,一只手上拿着量筒,另一只手拿着瓶子在往里倒。 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正前方的屏幕,完全没有看手上的动作。 还没等太宰治看清屏幕里的是什么,她两只眼睛的画面就又变了—— 左眼变成了少女面无表情地拿针比着自己的脖颈,前面站的那些人想上前的同时又怕她真的捅下去,眼神真挚,看起来真情实感的在关心对方。 但少女毫不为此动容,甚至把针往前推了推,让针完全触碰到她的皮肤。眼神和第一幅画面有些相似,异常的平淡,什么情绪都没有。 而右眼的画面再次形成反差——少女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桌子上的东西非常普通,两本书和一个本子,旁边放着手机和水杯,最前面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屏幕,下面摆着手办和立牌什么的,很符合她高中生的人设。 她手里拿着笔,眼睛依然看着前方的屏幕,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感人的事情,哭得真情实感。 太宰治依然没能看见屏幕上的是什么。 因为月见纱穗理这个思维清奇的少女,正趁太宰治在看她眼睛的功夫试图拆他的绷带。 但她现在毕竟不太清醒,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异能力是无效所有异能力—— 也就是说在她刚碰到太宰治的时候,她眼睛里的画面就全部中断了,重新变回了毫无生气但非常少女心的樱花粉。 太宰治:“……你能先放开我的手吗?” 脑子不清醒的纱穗理非常震惊:“你居然这么快就回过神来了?!” 太宰治:“……”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眼睛里的画面已经消失了。 算了,和醉鬼说这个根本就没有意义。 “好吧。”她点点头,没过脑子地随口一说,“之前的那些人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我走了之后他们还在那里傻站着,听人说站了两个小时呢。” “之前的那些人?”太宰治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哪些人?” “什么之前?”她眼神迷茫,“我刚刚有说过吗?” “……” “那就算了,”太宰治没有继续追究问这个问题,换了一个问,“所以你刚刚眼睛里的那些画面是你的记忆?” “不能算是记忆吧……”她顿了一下,“应该算是回想那些记忆?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忆的时候都是第三视角。” “很正常……所以,那就是你记忆中的自己?”太宰治说,“看起来比你现在和我以前见你的时候还要可怜。” “还好吧,毕竟都过去了,人还是要向前看的嘛。”她无所谓地摆摆手,“现在其实好得多,天赋异禀的人在哪里都可以混的开,港口Mafia如果待不下去了的话那就跳槽,总归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文职,情报类工作也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就算真的跑路了首领也不可能耗费珍贵的人力物力去追杀我,更何况……” 太宰治:“……” 那你想的还真够远的。 太宰治看她没有下文,主动问道:“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她在入职第一天就已经写好了一份辞呈,一直放在她办公室桌子上的最下层,上面盖着先代首领的印章,森鸥外不可能不放人。 这种话想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尤其对方还是港口Mafia的干部,自己的半个上司。 她最后的理智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但是这残存的理智并不能让她换个合理正常的内容说下去,于是她说—— “更何况我并不是像爱丽丝那样十二岁以下的幼女,相信首领并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 太宰治难得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了毫无同情心的嘲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森先生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啊哈哈哈哈哈……”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纱穗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笑,“笑够了就赶紧滚,我要睡觉了。” “……好吧,那祝你好梦。”太宰治依然笑着,嘴角压都压不住。 她胡乱点点头,把他往门口推。 ……祝好梦什么的,根本就没必要嘛,她都多久没有做过梦了。 然后—— 真让太宰治那个乌鸦嘴说中了,她确实做了一个梦。 甚至是与太宰治有关的梦。 玛丽苏 那是太宰治第一次入水后昏迷并飘向远方。 “你醒了呀小哥哥!”太宰治刚睁眼就看到了一个黑发黑眸的小女孩站在他旁边。 她眉眼微弯,嘴角带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满脸写着“有钱,好骗,待宰”几个字。 这个小女孩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看起来就很壮实的的保镖,他们正面色严肃地紧盯着这个小女孩。 而她似乎对此毫无所觉,面色不变地看着太宰治:“我今天散步的时候看见你晕倒在河岸上,怕你是出了什么事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回来了,所以你没事吧?” 不等太宰治开口,她倒了杯水又说:“你没事就好,我已经让人联系了你的家人。他们似乎最近很忙,说是一周后来接你。” “你要喝水吗?”她把水怼到太宰治嘴边,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飘了这么久,想必很累吧。” “我帮你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这一周就请多关照啦!”她歪头友善地笑了笑。 “seven小姐,时间已经到了。”身后的一个男人上前非常恭敬地说道。 “诶?这么快啊。”听了这话她垮起个脸,满面愁容,“好吧,我现在就去……” 她重新看向太宰治:“那这位新认识的朋友就先去休息吧,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旁边那个房间找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说完之后就和身后那两个男人离开了,太宰治全程没有机会说一句话。 太宰治:“……” 真是非常奇怪的人呢。 …… ………… 另一个房间。 那名刚刚表情还十分丰富的少女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试题。 “咯吱——” 门开了。 “是你啊。”她没什么意外地抬头看向门口的太宰治,“比我预想的时间要稍微晚一点呢。” “避开门口那几个人形监视器很麻烦呢。”他缓步走到她旁边坐下。 “避开?”她低头若有所思。 “嘛,算了……”她看向试题,几秒后又重新看向太宰治,“请问这位…你叫什么名字?” “诶?”他说,“问别人名字前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己的名字报出来呢?” “……还真是有够反客为主的。”少女无语。 她想了想,迟疑几秒说道:“不过我的名字嘛,怎么说呢……” “嗯……”她转了转手中的笔,“叫我seven就好,大家都这么叫我。” “我叫太宰,太宰治。”他没有多嘴问少女为什么对于对自己的介绍这么语焉不详。 “太宰治……”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 总觉得非常耳熟,是曾经在哪里听过的名字吗? 算了,不重要。 “倒是和查到的不太一样呢。”她没有细想,笑了笑说,“不过不重要,只有自己承认的名字才是属于自己的名字。”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河里?”她接着问,“是在入水自杀吗?” “是的哦。”太宰治承认道,“莫非seven小姐对此有什么心得吗?” “心得倒也算不上啦……”她想了想说,“先不说溺死这种难受的死法我是不可能会选择的,再然后就是——” “溺死的尸.体可不太好看哦。如果是我的话,我多半会选择一片无人的海域。在河里什么的,绝对会被发现的吧?” “当然,如果一开始就打算要被人发现的话,那当我没说。” “好不好看对我来说倒是不重要,”太宰治面色纠结,“不过既然会很难受那就还是算了,我可是很怕疼的呢。” “怕疼啊……和我不寻死的理由倒是一样。”说完,她低下头继续看向试题,没有想要再多说什么的意思。 “你在干什么呢?” “做题。”她轻轻叹气,“这么简单的题到底该怎么错啊。” “需要帮忙吗?” 听了这话,她手中的笔顿了一下,然后把试题转向他的方向,抬起头来说:“可以吗?那就麻烦你了。” “帮忙在这份国小题中找出几道相对难做的题,拜托了你了,谢谢。”她把笔递出去,双手合十。 “国小还有难题?”太宰治不理解,“一般最后的两道题就是整张卷子最难的吧。” “唉,你当我不知道吗?”她没有骨头般的趴在桌子上,“题都是打乱的,而且还不一定是同一份题……国小题是真的没区别啊,国中题都不至于这样。” “是必须要有错题吗?” “很可惜,是的呢。”她点点头,“他们居然到现在还在怀疑我,我演技真的很差吗?” “既然你口中的他们还在怀疑你的话,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是他们……” “想过的哦,我当然想过。”她歪头打断他的话,看向他的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是真正意义上的空无一物,“散步的时候在河边看见你,当时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为了在那两个家伙面前做出符合记忆中我的行为,我得去拉你上来。”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然而我在碰到你的一瞬间,眼睛疼了一下,异能力似乎消失了呢。” “某种程度上来说当时还真是一身轻……啊抱歉,似乎跑题了。”她看着太宰治拿起她的题和笔,继续说,“那时候我观察了一下那两个监视我的人,他们对此并不知情。”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让我确定的,是你的眼神,我过于熟悉甚至感到厌恶的眼神。”她说,“他们不可能让你这种人接触我。” “我当时还碰着你,异能力依然无法使用,所以你当时很可能看到了我……”她顿了一下,直接跳过了这个地方,“我怕你在那些家伙面前说出来,所以当时就一直说话,阻止你说出任何东西。” “原来当时不是我的错觉,”太宰治看着他手中拿的题,“不过不重要,你现在难道就不怕我告诉他们吗?” “那时候只是怕你刚清醒说些什么胡话,现在嘛……”她笑了笑,“无所谓,最多我不过再次被送进研究所,已经有过一次甚至更多的经历了,根本没在怕的。” “但是太宰,你和我可不一样,如果你说了,你作为知情人,就会被他们第一个灭口。即使你逃掉了,他们也会……” “写完了!”太宰治突然把题拍到她桌上,打断了她的话,“还真是一个高难度挑战呢。” “……可真是有够了不起的,”她看着那份字迹和她一模一样的题,“比我分得快很多呢。”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刚刚什么也没有说!您能帮我把这份卷子也写了吗?”她从旁边又拉过来一份卷子,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没有说能与不能。 “他们要回来了哦,”太宰治站起身,“你真的要……” 他们? 哦,是指那几个没脑子的家伙吧?算算时间确实也快回来了。 “你掐时间好准……那就算了,”她果断说道,“你走吧,明天见,拜拜。” “对了……”他走到门口正要问。 “有问题明天再说行吗?”她再次打断他的话。 “……”太宰治耸耸肩,“好吧。” 这可是你不让他说的。 他发现之前身后的一个男人是…… *** “贝尔摩德姐姐?”她一脸惊讶,“您今天怎么来看我了?” “难得路过,顺便来看看你,”贝尔摩德撩了下头发,“怎么,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呢!我最近可想您啦!”她一把抱住贝尔摩德,用头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抱怨般的说道,“就是觉得有些突然……您以前来可都是会提前一天告诉我的!” “好了好了,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贝尔摩德揉了揉她的头,“你现在在干嘛呢?” “在做题哦,我最近可是都非常努力的!”她这样说着,把刚刚太宰治写完的题拿给贝尔摩德,“您看,是不是正确率都高了不少!” “……” 贝尔摩德看着那份题没有说话。 难道是题上有什么不符合她自己的地方吗? 太宰治写完之后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她面上还是那副求表扬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心里早已慌得一批。 过了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十几秒,她听到贝尔摩德说:“很不错,比之前算是进步了一点,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就当是给你的奖励。” ……幸好。 “奖励啊……”她想了想,话语间透露着一丝小心翼翼,“我想让雪莉来陪我玩儿几天,可以吗?” “哦?为什么?”贝尔摩德有些意外。 “因为…因为我这么长时间来,身边连一个同龄人朋友都没有……”她声音越来越小,“感觉很无聊,也很寂寞……” “这样啊,”贝尔摩德勾了勾唇,“所以你今天才在河里捡了个人回去?” “才不是因为这个呢!”她气鼓鼓地说,“那个人在河里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啊!” “……” 贝尔摩德静了几秒,然后说:“可以。” “嗯?什么可以?”她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我过两天让雪莉来陪你,不过只有一天时间哦。” “真的吗!我就知道贝尔摩德姐姐对我最好了!”她再次抱住对方。 …… ………… ……………… 所幸,除了太宰治这个外来者,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范围内。 她会成功的。 毕竟,他们根本猜不到她的异能力具体是什么。 发色瞳色和眼泪……呵,这么扯的东西亏他们会信。 玛丽苏 房间内。 少女独自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一本英语原文书放在膝头。 单手翻过一页后抿了口杯子里的茶水。 “好喝吗?”是太宰治的声音。 少女没有抬头,似乎并不意外对方在这里。她把茶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说:“当然不好喝,我觉得它还不如咖啡好喝。” “那你为什么要喝?” “为了维持记忆中的人设。”她又往后翻了一页,淡淡地回答道,“按理来说我应该很喜欢喝茶的。” “听起来还真是辛苦呢,”太宰治坐到桌子的另一边,“如果不符合你口中的人设会如何呢?” “不如何,最多也就一死。”她啧了一下,把书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 “真的?那不是很好嘛!” “你说得对……但是他们特别讲究利益最大化,多半会在我身上试完药再让我被药物折磨死。”她摇摇头,“想也觉得很痛苦。” “确实……”他深有同感地说道,“不过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你不直接离开?” “这哪里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她皱眉,又把书翻回到第一页。 “是吗……”太宰治没说信与不信。 “……话说近代文坛是要完蛋了吗?!”她把书拿起来,气急败坏地说,“就这种东西也能被他们吹得天花乱坠?!” “要我说看这些东西还不如把工藤先生写的推理小说再看一遍!”她抬起头,正想和太宰治继续吐槽,看到他的一瞬间却愣了,“……你怎么戴了条红围巾?” “今天降温了,不戴围巾会很冷呢。”他拉了拉脖子上的红围巾,叹了口气,“我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才发现吗?” “刚刚在看书……”她皱着眉,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戴一个红色的围巾?” “因为这是那间屋子里颜色最正常的一条围巾呢。其他的就只有荧光粉和荧光黄了。” “荧光色怎么了?分明比红色要好看很多……”她皱眉,几秒后直接上手把红围巾拽下来。 “嘶——虽然勒死确实也不错咳、咳咳。” “荧光色不也挺好的,看起来就很阳光积极不是吗?”她把手中的红围巾叠起来,“你这种人就该多戴戴那种颜色,说不定哪天就不想死了。” “……你是和红色有仇吗?”太宰治不理解地问道。 她摇摇头:“不,我还挺喜欢这种酒红色的,只是我觉得它不适合你……以后也别戴红围巾,不太吉利。” “还真是第一次听到红围巾不吉利这种说法呢。” “……”她叹了口气。 确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看见太宰治戴着红围巾的时候心里特别激动,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回忆不断翻涌,情感始终无法平静。但最后还是归于寂静,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记得了,她什么都不记得。 她脑海里的记忆被人替换了,这个结论是在去年她“大病一场”之后刚醒就得出来的。 因为这份记忆实在是太违和了。 记忆中的她很笨,七八岁的时候才刚认完五十音,所以现在语言水平不行。 但是她在平时交流的时候,心里第一个想到的甚至不是日语,而是一种她不知道的语言。当然,她现在知道了,那是中文。 不止如此,她在日常中看到一些文字的时候,还没分辨出是哪国的文字,它就已经被她的脑子熟练地翻译出来了。 ——翻译成中文。 和她脑海中的记忆实在对不上,明显有问题。 其实不止语言这一个漏洞,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比如她记忆中是喜欢喝茶的,但她本人却实在无法接受茶的味道。 她的记忆中她是一个学业中下的国小生,年龄也确实如此,但她每次看雪莉写的报告书却都能看明白。 以及她记忆中她的异能力是改变发色瞳色以及流出的眼泪变成晶体,但她本人的异能力可以说是和颜色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个已经可以确定是之前的她骗了这群人)。 还有审美什么的,也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最重要的其实是性格,记忆中的她开朗阳光,积极向上,但是她却—— 每天都感觉自己异常地疲惫,光只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但凡闲下来就会思考活着的意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虚假的她像这样假惺惺地活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抑郁症患者,和“开朗阳光,积极向上”完全扯不上一点关系。 她认为这种抑郁心态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原本的记忆,她相信只要自己恢复记忆就不会这么想了。 啊……又跑题了。 总而言之,她失忆了,刚看到太宰治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感觉,这就说明她是不认识太宰治的。但看到他戴红围巾时的情感却又并非虚假…… 也许是曾经她认识一个戴着红围巾和太宰治长得很像的人? 算了,这种对于记忆的猜谜根本没必要,等恢复记忆了不就都知道了嘛。 “你会下棋吗?我们来下棋吧!”她从自己的想法中脱出,“国际象棋,你可别说你不会。赢了的人可以问输了的人一个问题,后者必须回答,怎么样?” 太宰治想了想,说:“也可以,不过回答问题的人必须说实话吗?” “这个就无所谓啦,毕竟你就说了假话我也不一定听得出来。”她把桌子擦了一遍,找出棋盘,把棋子都摆上去,“本来就是闲得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而已,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啦。” . 太宰治在放水。 非常明显,让她第一局明明赢了但是心里却特别憋屈。 “哇——”太宰治语气十分棒读地鼓着掌,“seven很厉害呢……” “你有毛病吧?”她实在忍不住地说了一句,但她良好的教养使她根本不会骂人,“你……我……算了,那么我的问题是——” “昨天有朋友来找我,所以你并没有过来,那么你昨天有听到我和我朋友之间的谈话吗?” “朋友?”太宰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突然笑了起来,“……很可惜,并没有呢。” 少女看了他几秒,移开视线,也笑了笑:“那好,我们继续下棋吧。” ——果然在骗人呢。 …… ………… ……………… 前一天下午。 贝尔摩德虽然说是过两天,但其实第二天就让雪莉过来了。 “雪莉好久不见!”她看见对方后十分激动地冲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seven……你能先放开我吗?我快被你勒死了……”雪莉非常的声音非常冷淡,把她往外推了推。 她不情不愿地放开手,转而捧住对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外面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你无不无聊,每次都这样……”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看向了她的眼睛,“我最近可都一直待在研究所里,要不是贝尔摩德让我过来,我现在可能已经两个月没出过门了。” 1、2、3、4、5…… “唔……”少女似乎非常不满意这个答案,撇了撇嘴说,“所以说,如果贝尔摩德不叫你,你就一直不来找我了是吗!” “……”雪莉无语片刻,“别这么无理取闹。” 28、29、30、31…… 她满脸不可置信:“你居然说我无理取闹?!” “三个月了!要不是你有时候会回我几条消息,我都要以为你是出什么事了!你还是我的朋友吗!” “是是是,好好好,我的错,”雪莉无奈道,“行了吧……” 56、57、58、59……60。 时间到——! 对视终于一分钟了呢。 眼前与她同龄的小女孩和刚刚没什么区别,呼吸都没有任何变化,不过眼睛最中间却多了一个非常小的黑色桃心。 没错,这才是她真正的异能力。 她异能力的范围其实非常广,但是对人使用的限制也很大,必须与目标人物对视一分钟,并让对方在这一分钟里承认对方是属于她的。 ——“你还是「我的」朋友吗?” ——“是是是。” 少女收起刚刚的表情,放下捧着对方脸的手,稍微后退到一个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把前面遮挡视线的头发撩到耳后,声音也回归平淡:“让我恢复记忆的药制作好了吗?” “抱歉,还没有。”对方的声音变得非常机械。 “三个月了还没有制作好?”她皱眉。 “我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在这么有限的时间里只研究了一个半成品。” “半成品?”她沉思片刻,“只有我一个人是这种情况的话也没有办法让别人试药……” “那就这样,再给你一年的时间,研究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吧。我实在是等不起了,很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之后只会更麻烦。”她做出选择,“要不是为了所谓的人设,我就自己去研究了……可真烦人。” 说完,她打了个响指,然后恢复刚刚的表情。 对方眼中的黑色桃心逐渐消失。 …… ………… 她们朋友之间度过了相对愉快的一天。 玛丽苏 第二局是太宰治赢了。 然后他问了一个非常出乎意料的问题:“你对我似乎有问必答,为什么?” “……有吗?”她皱眉。 “有的哦,对其他人的时候seven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演呢,但是对我却除了异能力连一点防备都没有。”虽然异能力对他根本没有效果就是了。 她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是这样…… 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呢,”她摇摇头,“我毕竟没有我本人的记忆,难得见到你这样奇怪但又能说上话的人,或许只是出于我的吐槽欲,也可能是我曾经认识和你类似的家伙……总而言之,你还是换一个问题吧。” “好吧。”太宰治点点头,“那么……你是为什么而努力活在这世上呢?” “……你是就喜欢问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吗?”她无语,“我可能有点轻生的念头,但我觉得那只是因为我没有记忆,所以我现在一直在以恢复记忆为根本目的而活着。这种答案很显然会有偏差,你不如等我恢复记忆了再去问我。” “好吧好吧,那我就再换一个。”他很无奈地说道,“你的异能力是既可以作用在人上也可以作用在物体上,对吗?” “是的。”她很爽快地回答了。 “发动条件呢?” “这就是另一个问题啦,我们继续下吧。”她笑着把棋盘摆好,“不过即使下一局你赢了我也不可能告诉你真的发动条件。” 太宰治:“……” *** “你眼睛很疼?”下棋的时候太宰治突然开口道。 “啊……居然被发现了。”她点点头,“算是别人异能力的副作用在我身上产生了新的反应,但是由于它是强.制性的去不了,所以我就谎称它是我的异能力了。” “别人的异能力?”太宰治看了她一眼。 “嗯,一个刚死不久的人,具体异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想处理掉这件事都做不到。”她看着棋盘叹了口气,“这样想想我的异能力弊端也挺明显。” “这样啊……”太宰治若有所思,“不过你眼睛疼,为什么不试试滴眼药水呢?” “呃,居然还有这种方法……”她完全没有想到,“真的会有效果吗?” “不过也是,我的眼睛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早瞎晚瞎都是瞎,还不如多清明一会儿再瞎。”她眨眨眼,道了声谢,“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一下的。” “唔……作为交换,我劝你最好明天之前就离开这里,后天我要做检查,上面会有异能者来,如果发现你的话可能会对你动手,那样你的异能无效化就暴露了。”她非常认真地说着,“你的异能力是被动的吧?” 太宰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 ………… ……………… 最后还是没有下完这盘棋。 想了想还是约定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并且两人都还记得的话,就把这盘棋继续下完。 “……”她垂眸。 真的会有下一次见面吗? 以及最后她也没有明白为什么她会对太宰治有种奇怪的感觉,看他的样子以前估计也没有见过她…… 算了,还是抓紧时间学习吧,不然等她恢复了记忆就会发现自己一年过去除了年龄以外没有任何长进。 她这么小就能学会那么多种语言,一定是天才吧?天才的人生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一年,还是别总是想有的没的了,继续去看历史政治书吧,她脑中的印象和这些多少还些出入。 以及异能力……还真是神奇的东西呢。 . 第二天早上刚醒,人形监……保镖慌忙过来告诉她之前捡回来的少年不见了。 她点点头告诉他们不用太在乎这件事,顺便控制了他们让他们帮她买一瓶眼药水回来。 不过这家伙本事倒是不小,记得夜晚一般会请雇佣兵围宅子一圈来着,这居然都能不声不响地跑出去…… 看来找的雇佣兵水平不行啊。 不过说起明天的检查……她要怎么蒙混过去呢?催眠什么的比较麻烦,但要是使用异能力那就更麻烦了…… “seven小姐,我们在隔壁房间发现了这个。”保镖又进来递给了她一张纸条。 完全空白有很多折痕的纸条。 她皱了皱眉,接过来让对方下去。 盯着它看了很久,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然后就直接换了个方向盯了一分钟。 操纵它变回之前的样子,它像动画一样变成了好几个字—— “你” “下” “棋” “的” “水” “平” “真” “烂” 甚至最后还折了个鬼脸。 seven:“……” 这人果然是有毛病吧? 唉,真是一张可怜的小纸条,居然被这种人折了这么多次。 不过他既然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嘲讽她,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发现了她真正的异能力? 不应该啊,明明他在的这几天里她根本没有对任何物体使用异能力,对人也只有她自己和雪莉…… 到底是凭借什么猜出来的呢?难不成是直觉吗? ***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对于太宰治的印象一天天减淡。 保镖增加了,甚至有始终看着地面的女保镖贴身守着她,让她没有一分钟的喘息时间。 真实性格也始终隐藏在最深处,让别人窥不见一丝一毫,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在想她是不是本来就很开朗活泼。 在某一天,贝尔摩德突然带了一对男女来找她,说以后她要和他们成为家人了。 以及她正好到了该上国中的年纪,他们已经给她上了学籍,等开学了她就可以去上学了。 她很高兴。 不是那种表现出来的虚假的情绪,而是一种由内而生的喜悦。 她终于离开这个讨人厌的地方了。 “您以后就是「我的」母亲了吗?”她眼睛亮闪闪的,一动不动地与眼前人对视。 “是的,我亲爱的女儿。”对方毫无发觉地回答道。 ——异能力生效。 之后她用同样的方式也对她那个便宜父亲用了异能力。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即使计划之后出了什么变故也可以把这两个家伙推出去。 恢复记忆的药在开学前一周就制作了出来,雪莉用她现在正在研究的aptx4869的包装带了出来,有三支,让她一年用一支,三年基本就没问题了。 她说这个药可以让她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恢复记忆,如果在此期间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记忆中比较深刻的东西可能会恢复地更快。 不过会不会有副作用就不知道了。 她果断吃了下去。 副作用就副作用吧,总归能恢复记忆就是好的,再这样下去她怕她可能真的要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变成一个阳光开朗小女孩,还是毫无心计纯粹傻白甜版本。 一周结束后她去了立海大上学,学校网球部里有很多她觉得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同学,以及她拥有了新的名字—— 月见纱穗理。 不是玛丽苏 唔……头好疼,像是要裂开了一样……她睡前是喝酒了吗? 刚刚似乎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虽然醒来之后除了与她异能力有关的部分基本就没印象了……但是好奇怪,她突然有点想下棋。 真是莫名其妙的。 话说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好像她刚醒就看见了太宰治,然后他说他要回去,中也要过来……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即使中也忙完了也不应该如此费事地让他们交接任务啊,这不符合首领的一贯风格。 除非……是他要支开中也。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一觉醒来自己的记忆突然清晰了不少,尤其是关于漫画的剧情以及各种同人二创,甚至连一些小细节她都能回忆起来。 现在这个时间线,莫非…… 她走下床,随便洗了把脸来到电脑旁边。将近两天没有关机让它有些发烫,但她无暇顾及这些小事,熟练地进入了一个网址,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mimic逃至日本。 她放下手,垂眸思考片刻,还是给太宰治发了消息,让他回去之后多注意一下这个组织。 然后试试自己才刚刚知道的异能力真正使用方法吧。之前吃那份特辣咖喱的时候,她为了转移注意力可是一直在抬头看楼上阳台处的花呢,绝对有一分钟了。 虽然很可惜并不能直接作用在人身上,但是附近物品范围是可以扩大的嘛,尤其是如果有监控什么的话—— ?居然真的有? 她用异能力在花盆里检测到了一个非常微小的摄像头。控制了它后就像有了眼睛一样,看到了室内正在一起玩耍的孩子们。 嗯……似乎有很多地方都可以稍微布置一下,尤其是这些孩子们贴身携带的东西,只要利用得好,即使在车里爆炸了也可以毫发无损。 还真是有够强大的异能力,如果稍微用心一点岂不是可以直接统治世界? 真没意思。 下午中也就来了,她把所有资料和文件都交给了他,然后一一和他说明了情况。 中也似乎很惊讶她这一副专业认真的模样,是因为在他心里她已经被打上傻白甜的便签了吗? 不过也挺好的,中也比起太宰来简直好太多也好骗太多了了,她不介意继续用之前那种样子来对待他。 所以她和对方胡扯说这是她工作时的状态,和平时不一样是很正常的。 他没说什么,继续和她聊工作上的事情,和太宰治那个讨厌的家伙形成鲜明对比。 ……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相对于这边的工作,她反而更关注那边的事情。 mimic的事某方面来说还是很好理解的。森鸥外一开始估计就是打着牺牲织田作一个人来和异能特务科索要异能开业许可证。 知道太宰治和织田作关系不错,这样还可以让太宰治主动退出港口Mafia,防止太宰治像他自己杀了前任首领一样杀了他自己。 把中也支开,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只能接受太宰莫名其妙叛逃了的消息,太宰也不是一个会把这些事到处说的人,就这样,中也可以更努力地为港口Mafia效力。 真是一箭三雕的好计划。 还说什么身为首领有时候就是身不由己,做出牺牲也是必要的。呵,就不能和人家彭格列学学吗? “中也前辈,”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之间熟了不少,“如果首领做了什么令你失望至极的事情,你会怎么做呢?” 中也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哪里和他说起。 几秒后,她脸上重新挂起和以往一模一样的笑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 看对方还要说些什么,她岔开话题道:“说起来,明天就要回去了吧?” “嗯,机票已经买好了。”中也点点头,“今天签完字就都结束了,回去之后的工作还是照旧。” “……我问的也不是之后的工作啦。”她有些无奈,“就是明天……您先回去吧,之后您应该还有好多报告要写。” “那你呢?” “我啊……”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最近这两天一直都在工作,难得来一次意大利,都还没有好好逛过。我想在这里玩两天再回去。” “可以吗?”她问。 中也没怎么犹豫地点了点头:“可以,需要我留下几个人陪你吗?” “不用啦,”她摆摆手,“作为合作过的组织,彭格列应该不会介意找两个人来保护我。” “然后就是……”她转动眼珠,想了想说,“您能帮我带一份文件给首领吗?” “可以。”中也没问是什么文件,“是很着急的文件吗?我可以改签机票今天帮你带回去。” “倒也不至于那么着急……”她继续说,“文件就在我办公室里,桌子上最厚的那一摞最底下的那个就是。” “请您务必帮我带给首领,”她笑着,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随便帮我带给首领一句话,就说……” “太宰那件事是我远程帮的忙,太宰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这又关那条青花鱼什么事……”中也提到太宰就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然后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就这一句话?” “嗯,就这一句话,相信首领会听懂的。” 森鸥外怎么可能听不懂呢? 不过提交辞呈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呢,谢谢你,中也先生。 她离开后去了趟银行,把工资卡里的所有钱转到其他地方,防止森鸥外那个狗东西冻结了她的卡。 *** 另一天她看着中也上了飞机,非常郑重地告了别。 扭头刚出了机场就把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就这样吧,都结束了。 一旁的屏幕上正放着新闻:“昨日一女子在卫生间发现一具尸体,尸体内脏全部炸裂,但外部没有任何伤痕,面部被恶意破坏,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她没怎么注意地听着这些新闻,看着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一条消息:【谢谢。】 ……太宰换号码换得可真快。 说起来还真是幸好她随身带着那些卧底的证据,不然要是被别人翻出来了,那她可就不是跳槽而是叛逃了,想想就觉得麻烦。 然后要干什么呢? 还是先给对方打个电话问问吧。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她说:“沢田先生吗?我是月见纱穗理,前两天才见过面您应该对我有些印象,我想问您彭格列还收人吗?……” 说了半天,她停下后等着对方的回答。 过了几秒,才听见对面的声音:“可以,明天你先来总部再看吧。” 不是玛丽苏 港口Mafia大楼最高层。 “月见君原来是这么想的吗。”森鸥外听了中也帮纱穗理带的话,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和太宰君的关系这么好,叛逃也要跟着一起。” 中也即使知道自己的新车被炸了,也无法相信太宰治居然真的会叛逃。 “那么首领,我去把他们……” “不用了,抓太宰君可是一个很麻烦的工作。”森鸥外出声打断了中也的话。 “至于月见君……”他看了看桌子上的辞呈,那绝无伪造可能的先代首领印章映入眼帘。 月见君为什么会有先代首领的印章?以及她手中是否还有些其他的…… 他思索片刻,开口道:“月见君目前还算是在实习期,现在也是正经提交了辞呈,那便不必以叛逃论处。” 中也不太明白,他们港口Mafia什么时候有实习期和辞职这么一说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森鸥外就又开口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中也君。以后月见君就与港口Mafia彻底无关了。” “是,首领。”中也低头压了压帽檐,转身离开了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不由得深思。 月见纱穗理的异能力是什么呢? 没有距离限制,杀害和守护都可以做到,甚至可以控制整个范围内的非生命体…… 真可惜,月见君已经离开日本了,不然把这件事告诉异能特务科也是很不错的想法。 *** “不要!我绝对不要去见那个魔女!”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的少年抱着树干死活不撒手,面容痛苦而扭曲,“你们去就好了嘛!为什么非要带上我!” “好了好了,蓝波,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见纱穗理吗?”沢田纲吉站在一旁,非常无奈地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纱穗理怎么还是这么……” “不要提那个名字!”蓝波放开树干,转而捂住自己的耳朵,靠着树蹲了下去。 “嘁,至于吗?”狱寺隼人双手抱臂,看着地上就要和蘑菇融为一体的蓝波。 “不过既然是约在明天的话,那岂不是纱穗理很快就会回去了?”山本武少见地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需不需要稍微提醒一下她?” “……好像是啊,”沢田纲吉点点头,“既然是蓝波砸的十年火箭筒,那就由蓝波去提醒好了。” 蓝波:“???” 还不等他开启新一阵哭诉,Reborn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跳到沢田纲吉的肩膀上:“我刚刚已经去提醒她了哦,不过她信不信就不关我事了。” “……”沢田纲吉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请问您是怎么提醒她的呢?” “给她手机发了条信息,匿名不会被拦截的那种。”Reborn随口说道。 沢田纲吉:“…………” 匿名发消息说你马上就要穿越回几年前,这谁会信啊?! *** 但其实,Reborn所谓的提醒短信中根本就没有提到任何穿越有关。 纱穗理一头雾水地看着这条来自十分钟前的匿名短信,上面只写着几个字—— 【也就没几天,不用紧张。】 纱穗理:“?” 什么东西啊,您还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不是玛丽苏 她第二天就明白了那条短信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她顿了顿,稍微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这个小孩从头发里掏出了一个名为十年火箭筒的穿越工具不小心砸到了路边的我,所以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要交换五分钟?” “是、是的……”面前的棕发少年非常心虚满脸歉意,不太敢与她对视,“对不起!” “我倒也没有什么非要指责你的意思啦,主要是——”她勾起唇,看着眼前的沢田纲吉,心底升起一股恶趣味,“你看啊,现在离我们见面已经过去不止五分钟了对不对?” 沢田纲吉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就说明那个什么十年火箭筒坏了嘛,毕竟我一看就知道这里根本不是对于我来说的十年前。”她转而又说,“你知道我在来之前在干什么吗?” “……难道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实在对不起!!!”沢田纲吉低下头。 “是啊是啊,非常重要的事呢。”她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可是在去面试的路上,这场面试如果告吹的话我就要流落街头了呢……” “不过即使现在回去应该也已经迟到了吧?如果我说我迟到了是因为穿越回从前了你说他们会信吗?”她神情悲伤。 沢田纲吉:“确实……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信的吧……” “唉,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她摇摇头,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Reborn站在旁边的墙上看着,没有说话。 “那个……你、你振作一点,工作总还能找到的!”沢田纲吉看着欲哭无泪的少女,手忙脚乱地安慰道。 纱穗理:“…………” 你就这么确定她的面试要完吗? “那…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她抬眼看着对方。 “如果是我能办到的事……” “在七年后录用前来面试的我。”她说,“可以吗?” “诶?”沢田纲吉茫然了,“诶——?!” “……至于这么惊讶吗?觉得我不配?”她看着对方满脸写着震惊。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沢田纲吉有些慌乱,“请问您求职的地方是……?” “当然是彭格列啊,不然我为什么会问你呢?”她微笑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彭格列十代目。” “???” 沢田纲吉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Reborn把列恩变成枪朝她开了一枪,她表情不变地偏了偏头,子弹擦着她的脸划过去。 倒是沢田纲吉对此反应比较大:“Reborn?!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一开始就在了哦,”Reborn淡淡地说道,“与其在意这个,蠢纲,先看看你的家族成员办出来的好事吧。” “是啊,虽然我来这里是因为这个叫蓝波的小孩子,但他是你们彭格列的人吧?所以主要责任还是在你这个首领身上呢。” 沢田纲吉震声:“……都说了我根本不想当什么黑手党首领啊!!!” “诶?阿纲你这是要推卸责任吗?”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看了眼对方的身后说,“不过你要是再说下去的话,你身后的蓝波可就要跑远了哦。” 听了这话,沢田纲吉扭过头去,看到蓝波已经离了他好几米远的距离。 蓝波挪动脚步的动作一僵,朝他们做了个鬼脸:“略略略,蓝波大人才不会被你们抓住呢!” 然后直接就跑了。 “蓝波你跑什么啊!快去给你砸到的那位小姐道歉!!”沢田纲吉一边说着一边追了过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纱穗理和Reborn之间奇怪的氛围。 身边没人后,他们之间的氛围更加奇怪了。安静几秒,纱穗理率先开口道:“Reborn先生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刚刚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您却对我开枪警告了呢。” “你刚刚说你是要去彭格列面试?”Reborn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是的,Reborn先生是有什么疑问吗?”她笑着歪了歪头。 “你口袋里面有港口Mafia的工作牌呢,差点就要掉出来了哦。”Reborn非常好心地提醒道。 “……”她摸了摸口袋,里面确实放着她的工作牌。 她默默叹了口气:“真是的,明明打算等过去之后当众撕了表忠心的,现在却因为这个反倒被误会了吗?” “港口Mafia……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呢,像你这么小的孩子能进去甚至混到高层,应该是有异能力吧?”Reborn并没有对她撕牌表忠心的言论发表什么看法。 “嗯,我确实有异能力。”她点点头,并没有隐瞒这一点,“不过我的异能力很没用,我进港口Mafia并不是靠的这个。” “明白了,”Reborn点点头,“是靠你的谋略手段。” 月见纱穗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猜对了。 但是此时的纱穗理并不记得,所以演得特别真实:“不是哦,我是被讨厌的家伙坑过去的呢,这件事随便找一个参与人都知道。” “你是被坑过去的?”Reborn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随后说,“可你的眼睛却不是这么说的呢……” “你是提前知道自己会被十年火箭筒砸到吗?”Reborn岔开话题,没有把刚刚的话再详细说说,“除了最开始有几秒茫然,看见蠢纲后你似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把自己身上的那种里世界人特有的气息收得一干二净。” “嗯……”她想了想,“虽然对我来说我们的初次见面是在生意场上,但对于你们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吧?” “人的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她继续说,“至于提前知道……我在昨天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大概意思就是我可能要在这里待几天,不用太心急,总归是能回去的。” “十年火箭筒一般是和平行世界的自己交换,并不是本世界的。”Reborn提醒道。 “但它这不是坏了嘛,不止不是五分钟,甚至不是十年后。”她理直气壮地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怎么就能保证不可能会是本世界的呢?” “……”Reborn点点头,“你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呢。” 她笑了笑:“那这几天就打扰啦。” …… ………… ……………… 一个长相与月见纱穗理有七分相似的黑发小女孩站在楼下思考人生。 她离穿越还没两天呢,这是又穿越了? 穿越的地方甚至还是跨了小半个地球的意大利。 不过这也挺好的,比起连语言也一知半解的日本,在意大利很显然要更加轻松一点。 然后她就听见了一句声音很耳熟的日语:“你就是小时候的纱穗理吗?” 小女孩:“…………?” 这里是意大利吧?为什么有人说日语?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到面前的棕发青年后瞬间瞳孔一缩。 她就说为什么声音这么耳熟呢!这不是浪川大辅……沢田纲吉嘛! 原来她并不是普通的穿越,而是直接跨次元壁穿进二次元了啊! 那全世界都说日语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了呢(?)。 她收回发散的思绪,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请问您可以说意大利语吗?”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随后点了点头,非常贴心地没有问为什么就切换了语言:“可以。你先跟我来吧,我一会儿和你细说。” 他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话特别像拐小孩的,正准备多说几句让对方相信他。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开口,面前的小女孩就点了点头:“嗯,走吧。” 沢田纲吉:“……???” 纱穗理小时候居然这么单纯的吗?别的小孩儿好歹得有颗糖才能骗走,她居然直接就能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走? 如果她可以知道对方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非常无奈。怎么能说是陌生人呢?她当年可是把这部番看了整整三次,连对方每一集的内裤花色都差不多记住了。 沢田纲吉带着她来到了一家蛋糕店,然后让她想吃哪个点哪个。 幸好,单子上面写的是意大利语而不是日语,不然她光是认字就得半天。 象征性地点了几个后,沢田纲吉把她带到了楼上的隔间里,然后说:“纱穗理,你知道小孩子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走吗?” 纱穗理……?是她现在用的名字吗? “你说这话是想让我现在离开吗?”她点点头,“你说得很对,但是我觉得比起和陌生人走了,果然是上一秒还在日本下一秒就来到了意大利的街头更吓人一点吧?” “……”沢田纲吉被这话噎了一下,“确实,这事我该说声抱歉,十年火箭筒不小心砸到了路边的你……” 然后他怕对方不明白,还非常贴心地解释了一下十年火箭筒的功效。 她安静地听完了他的话,歪头问道:“所以这里是十年后?” “不,这里是七年后。”沢田纲吉摇摇头。 她:“???” “十年火箭筒出了些问题,不仅时间跨度变了,交换时长还变成了好几天。” “……所以就是说我得在这里待上好几天?” 沢田纲吉点点头:“是的,非常抱歉。” “这倒是没关系啦,就当是出门旅游……” 她话还没有说完,包里突然有一道手机铃声传了出来。 那个包还是七年后的她落在桌子上的。 她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一个备注是—— “A.横滨开锁王” 她:“……?” 这是什么鬼备注啊??? 不是玛丽苏 这个备注让她想到了以前一个同学特别喜欢的烫门角色。 只可惜她并没有那么喜欢,她对于脑子过于好使的家伙基本都没什么兴趣,因为这总是让她想起一些和神经病斗智斗勇的往事。 所以这个“横滨开锁王”应该就是她想的那一个吧? 她接起电话,传来了非常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呢纱穗理,猜猜我是谁?” 哇,果然,是mamo酱的声音! “确实好久不见,至少有负七年没有见过了呢。”她在脑内翻译了一下,顶着沢田纲吉不赞同的目光朝电话里说。 “……诶?” “Surprise!想不到吧!我被出了问题的十年火箭筒砸到了呢!”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件事需不需要保密,大大方方地全和对方说了。 说了一大堆之后静了几秒,对面才传来声音:“……所以你现在其实根本不认识我对吧?你就这么放心地全都告诉我了?真是不可思议呢。” “我……我被砸到了我为什么不能说?”她在脑子里想了想,发现自己不熟悉的语言还是不熟悉,最后干脆直接用英语交流,“你的电话是我手机通讯录里面仅存的那么几个之一,如果连你都不能说的话,那我这个小可怜岂不是被拐了都没人知道?” 沢田纲吉:“……?” “所以你现在身边没有人是吗?”对面也用英语交流了起来,“那确实很可怜呢。” “倒不是一个人啦,有一个自称是这场事件的罪魁祸首的人陪在我身边。” “彭格列的人吗?怪不得当时他们都一副认识你的样子。”太宰治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他更在意另一件事情,“所以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不是我,是七年后的我,”她强调了一下,然后看着“A.横滨开锁王”的备注胡扯道,“绷带浪费装置。” “这是什么奇怪的备注啊——”他拖长音,非常不满地说道,“简直比那个蛞蝓的取名水平还要差!” 蛞蝓——指的应该是中也。 对方对绷带浪费装置这个称呼似乎并不熟悉,并且言语间还有提到中也,估计现在是在漫画主线之前,甚至是在太宰治加入武装侦探社之前。 做出最基本的判断后,她正准备说点什么,没想到对面先开口了:“虽然现在的你多半听不懂,但是不得不说你还真是狡猾啊。” 她:“…………?” “入职港口Mafia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要跳槽的准备了吗?”他平平淡淡地说着这些惊人的消息,“在森先生刚把先代首领杀掉的时候就发现印章不见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没想到它居然是在你这里。” “真有意思啊,是怎么做到的呢?那个时候你明明就不在横滨,你的那两个父母也还没有进入港口Mafia吧,那枚印章是怎么莫名其妙就到了你手中的呢?”他笑了一声,“还说什么离开港口Mafia是因为我也离开了,你自己不觉得这种话一听就没人信吗?” “你明明一开始就是把港口Mafia当做跳板吧?” “……”她安静了几秒。 “听你这么说……感觉未来的我好厉害啊。”她重点完全错了,“但是你和我说也没用啊,你这该和未来的我说。” “和你们谁说都没区别啦,毕竟你根本不记得。虽然不知道是药物的副作用还是你故意的,你和未来的你完全没有区别哦,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几天和几个月的区别……”他想了想,“不对,最大的区别就是你现在不会日语。” “……”她沉默了一下,“你其实可以当我会的,毕竟我学习能力很强,三天速成一门语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说嘛,你不就是这个年纪才刚学会……”他小声说了一句,她并没有听清。 “那就祝你跳槽快乐吧,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他继续说着,“再见啦。” 她看着挂断的手机,迷茫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莫非您就是我未来的上司?” 终于被想起来的沢田纲吉:“……也算吧,不过你这个样子很显然没有办法上岗。” “我可以的。”她说,“我什么工作都可以做到,尤其是关于生化…关于药物研究方面。” “……药物研究?” …… ………… ……………… 沢田纲吉追到蓝波的时候太阳基本已经下山了。 “我回来了——?!” “诶呀,纲吉你怎么才回来,我们都该吃晚饭了呢。”月见纱穗理笑眯眯的,“还有这个小孩子……先把他交给我吧。” “……”沢田纲吉吞了吞口水,“请问……为什么您会在我家呢?” “那不然我去哪里?你总不能让我露宿街头吧?我相信纲吉你不是这样的人。”她说,“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嘛。” “我的错……?”沢田纲吉突然想起来,“对了!蓝波,快过来给这位小姐道歉!” “嗯……?”蓝波看了过来,“哇!你的头发好长!和长发公主一样!” 然后他就跑过来一把揪住了她小腿处的头发。 月见纱穗理:“…………” 好样的,还真是完美踩雷呢。 *** “呜呜呜……魔女!长发魔女!”蓝波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 “真弱啊,我甚至没有动手,完全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她对着镜子扎了两个丸子头,“……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不就是把分解尸体的详细方法多说了几种嘛。” 沢田纲吉吐槽道:“……先不说这内容本身就已经很惊悚了,在这种情况下聊这种话题暗示意味也太明显了吧?!” “什么暗示?你可别胡说。”她眨了眨无辜的双眼,“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被你们宠得有些太过了而已,明明是黑手党,明明身上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们却像对普通小孩子一样对他,这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 “但这和你没关系吧?”Reborn跳到沢田纲吉肩膀上。 “或许?我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她把梳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思维跳跃,“对了,纲吉,我明天和你一起去上学吧?怎么样?” 沢田纲吉:“???” 他觉得这不怎么样…… 不是玛丽苏 最后沢田纲吉还是没有同意让纱穗理跟着一起上学的提议。 “……”她撇了撇嘴。 真是的,不去就不去,大不了她留在家里和碧洋琪学做饭,等中午再强行把做出来的食物给他送到学校去。 她站在门口,一脸幽怨地目送沢田纲吉跟外面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离开。 大概是她的目光过于实体化,狱寺隼人忍不住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沢田纲吉:“十代目,那个女人是谁啊?总感觉目光不善。” 山本武:“哈哈哈阿纲家里这是又多了一个成员吗?” “目光不善……”沢田纲吉噎了一下,解释道,“纱穗理不是坏人啦,是之前蓝波拿十年火箭筒不小心砸到的路人,不过十年火箭筒不小心出了问题,她可能要在这边留几天。……” 她收回视线,挂上平常的笑容走进家中。 “奈奈阿姨,我去帮您买菜吧。”她看着在厨房里洗碗的沢田奈奈,“正好我也想出门转转。” 沢田奈奈扭头看了过来,非常温柔地笑笑:“那真是太麻烦你了,谢谢呢。” “不麻烦不麻烦,反而我才应该说声谢谢,这几天要打扰了。”她扎起头发,拿上自己的备用手包出了门。 她首先去了趟理发店,把这一头长得过分的头发剪到及腰,顺便染了个□□渐变的颜色。 也算是碰巧,她误打误撞发现染了之后的发色变成了异能力的初始色。就是她的头发依然可以用异能力改变颜色,不过在不用异能力的时候就变回了这个染了的颜色。 之前的粉色头发应该也是染的吧?不过几个月过去了,她的头发却完全没有长过哪怕一毫米。 她也不是什么傻子,虽然对于“月见纱穗理”的记忆她依然没有,但是她对于自己原本的记忆相对还是比较清晰的。 印象中家庭教师里好像有一段是蓝波把十年火箭筒往自己身上砸的时候出了问题,只有身体和十年后的自己换了,灵魂还是原本的那一个。 那就说明十年火箭筒本质上还是和灵魂挂点勾的,以前的“月见纱穗理”被砸到,但是过来的却是已经“穿越顶替”的她…… 莫非她很早之前就穿越过来,只是失忆了? 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 不过现在的她也才八.九岁吧?为什么会随身带着一个电脑,甚至上面还打开着一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网站,她甚至对此异样地感到熟悉。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朝一家咖啡厅走去。 “欢迎光临~”门口穿着女仆装的服务员脸上挂着比她还标准的笑容,“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纱穗理看了看价目表:“一块草莓蛋糕,和一杯你们这里卖得最多的饮品,不是酒就行。” “好的,请您稍等~” 她找了一个最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位置坐下,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什么摄像头或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后拿出电脑,迅速浏览了起来。 大多数都是些没用的废话,一整个文件里记录的东西像是流水账日记。 口吻和她自己实在过分相似,所以她提取有用信息的速度也快很多。 她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黑手党交易现场的小女孩,然后被人带走,成为了第七千七百七十七号实验体。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数字发生在她身上? 不过实验体……什么罪恶的实验居然比她之前待的实验还要人多? 七千多例的失败居然还没有放弃吗,那可都是一条条人命……做这个实验的家伙还真是个彻底的疯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正准备继续往下看,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好吵。 真可惜,她的包并没有被一同带到七年前,没办法掏出静音耳机戴上。 她合上电脑,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那里聚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她顺耳听了两句,大概就是有个女人死在男厕所里了,但对方衣着整齐,表情安详,不像是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没意思,一眼就能看出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了。这年头的人还真是有够不重视生命的,明明正常人都没有重活一次的机会。 她默默叹了口气,没有重新打开电脑,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搅拌着桌上的咖啡。 樱花粉的双眸环绕四周,发现了一对有些眼熟的父子。 江户川柯南……? 不对,应该是工藤新一,毕竟他的眼睛上没带着眼镜,而且还被他父亲工藤优作带着。 如果是柯南的话,估计就是被他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带着了吧。 还真是稀奇,毕竟是漫画里没有的一幕。 唔……既然他们在的话,这场案件应该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吧? 那她可就先走了,毕竟她可完全不想管这种情感纠纷的破事。 因为虚无缥缈的爱情而杀人……这样看来爱情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未来就算是死外边,从港口Mafia的天台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谈恋爱。 绝、对、不、会。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后,盯着房顶上的监控看了一分钟,然后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咖啡厅。 工藤新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咖啡厅的角落里:“刚刚那里是不是坐着一个人?” “哪里?”工藤优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了想,“好像是有一个粉色头发的女生。” “我记得她的眼睛好像也是粉色的……而且刚刚发现尸体的时候她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工藤新一回忆道。 “应该是性格使然吧,那位小姐不像是和这件事有关的样子。” 不是玛丽苏 她离开咖啡厅后完成了她一开始出来时的任务——买菜。 买完菜回到家,看见碧洋琪正在厨房里尝试新菜,就没有去打扰她,回客厅里坐下。 沢田奈奈不在家,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从书架上随便拿下来一本轻小说看了起来。 由于这是一个文豪们都去混黑的世界,所以近代文坛已经彻底完蛋了,基本上连一本能看的也没有。 用来打发时间的话,这些所谓的近现代名著真的还不如轻小说有意思。 但是轻小说毕竟是轻小说,大多数都是按照一个模板写下来的,所以就造成了看完两本后连主角名字都记不住,剧情在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 所以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不如看两本医书还对自己还有些帮助。 很可惜,沢田纲吉家里并没有医学类书籍,一些基础的课本知识对她更是没有任何用处。 沢田纲吉拒绝了让她跟着一起去学校的提议,她可以用于打发时间的事情就又少了一件,以至于她现在都只能看轻小说。 他们什么时候放学啊,一个人真的好无聊…… …… ………… ……………… 下午将近四点。 “现在纲吉他们是不是已经放学了啊?”她看了看表对厨房里的碧洋琪说。 “嗯,往常这个时间他们该回来了。”碧洋琪切菜的手不停,甚至有些用力,语气不变道,“可能是Reborn带他们去训练了吧。” “训练吗……”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知道纲吉他们学校在哪里吗?” 碧洋琪告诉她路线后,她收拾收拾东西戴上口罩就又出门了。 她朝并盛中学走去,路上碰到了一个眼熟的奇怪男人,他朝她的反方向走。 好眼熟啊,到底是谁呢? 她提了提脸上的口罩,加快了脚步。 “纲吉?你怎么才回来?”她路上碰到了沢田纲吉和Reborn,“碧洋琪正好刚做好饭。” “太难为情了,连幼儿园小朋友都叫我废柴纲。”奇怪的话从沢田纲吉手中传出来。 “……”她愣了一下。 沢田纲吉瞬间红了脸,死死地把手捂住。 虽然没有任何用处,这种简直想让她直接遁地的话语继续从他身上传来。 “……没关系,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她后退两步,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道。 “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听到啊!”沢田纲吉说,“不对,这些事一会儿再说,先去找医生!” 他一副反应过来的样子,迅速朝家中跑去。 纱穗理看着他的方向皱了皱眉。 虽然只晃过一瞬,但是……刚刚纲吉手中是一个骷髅头吧? 她总感觉对这个好像有点印象,应该是在非常靠前的剧情里…… 啊,刚刚从她身边走过的不会是夏马尔医生吧? “是骷髅病哦,你应该知道的吧?”Reborn站在她旁边的墙头,“这种病大概率是不会传染的,你没必要防护这么严实……” 对方的话音刚落,一道声音就从她的手中传来:“真是丢人啊,一场实验居然做了整整一个月还没有成功。” Reborn眯起眼睛。 她叹了口气,伸开手,骷髅头印在她的手心里:“没办法,我的体质实在特殊,即使没有可能传染的病,在我这里也是百分百能感染上。” “其实我已经有些预感到了,还特意戴了口罩,没想到……”她摇了摇头,“早知道就不应该把药放在包里,直接放在口袋里多好,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才刚买的药。” “什么药?” “普通感冒药哦,我的神奇体质染病快好得也快,即使是绝症也可以当成是普通感冒对待。”她笑了笑,“所以无所谓啦。” “真是丢人啊,给同实验室的研究员下药居然差点被发现了。” 那个讨厌的骷髅头存在感十足。 “真是丢人啊,和一群拿刀的普通小混混打架居然还能受伤。” “真是丢人啊,明明一直在劝同为实验体的大家要活下去,结果最先走的却是自己。” “真是丢人啊,被压榨了那么久,来到其他地方后却还要继续被压榨。” “……”她无语片刻,“这骷髅病怎么还人生攻击呢?” “听起来倒是要比蠢纲的那些小事要更可怕一些呢,你以前过得可真惨。”Reborn毫无怜悯之心地说道。 “毕竟没有以前的那些痛苦经历,也就没有现在的我。”她说,“说实话,我觉得不止是过去,未来估计只会更惨。” “真是丢人啊,一边做实验一边看动漫的事情居然被发现了,漫画轻小说也全部被没收了。” “……这个骷髅病还真是有够烦人的。”她搓了搓手心的骷髅头,抬起头来和Reborn说,“你还是多看着点纲吉那里吧,夏马尔医生已经到了,碧洋琪还在家里哦。” “我自己去买点感冒药就行……”她想了想,觉得有这种怪病就不太适合去人多的地方,改口说道,“我记得路,我去并盛中学的医务室拿点药好了,不需要太在意我的。”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Reborn跳下墙去,“那我就回去看看蠢纲吧。” *** 医务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倒了一杯水,把感冒药吞下去后,坐在了床上。 她伸出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手心里的骷髅头。 “真是丢人啊,上高中的时候基本和同龄人没有共同话题。” ……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吧?是因为这个骷髅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吗? “真是丢人啊,那么小就被家里人卖出去抵债了,高中时从他们身边走过,完全没有一个人认出来呢。” ……没什么好说的了,内容已经完全偏离这个病原本的症状了啊!!! 不过感冒药果然有效,声音已经越来越小,间隔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她正这样胡思乱想着,突然,医务室的门开了。 她扭头看过去。 居然是……山本武? “没想到这个时间医务室里还有人呢。”山本武非常爽朗地笑着,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山本武。” “我叫月见纱穗理。”她回以相似的标准笑容,“我也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人来呢,山本同学是感冒或者受伤了吗?” “不,受伤的人不是我。”山本武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自然而然的担忧神色,“是另一个和我一起打棒球的队友。” “这样啊……”她点点头,看着对方在柜子里面找药,顺手把就在她旁边的绷带递过去。 没有人说话的这几秒非常安静,除了找药时翻柜子的声音以外,基本上连外面树叶被风吹起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真是丢人啊,最后也没能和约定好的同学去同一所大学读书。” “……”她递绷带的手一顿。 虽然在感冒药的加持下,骷髅病的声音已经变得相当微弱,但在安静时异常明显。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绷带。 啧,她果然和绷带这种东西八字不合,在港口Mafia上班的时候遇到太宰治就没好事发生,原来问题是出在绷带上吗? 山本武也愣了一下,然后对她笑笑,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接过了她手中的绷带:“谢谢。” 瞧瞧,什么叫做高情商!什么叫做一秒化解尴尬! “……不用客气啦。”她也恢复了刚刚的笑容,“你朋友应该还在等着,你快点去吧。” “嗯,那我走了,纱穗理再见!”山本武带着药离开了。 她目送山本武离开医务室,关上门后重新做回原来的位置。 她看了眼手心里淡到基本看不见的骷髅头,抬头望向窗户外面。 等等。 在她刚进来的时候,医务室的窗台上是不是有一个盆栽?它现在为什么不见了? 莫非是…… 她站起身,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推门离开了医务室。 …… ………… ……………… 说到底碧洋琪其实也是个未成年吧? 该说不愧是黑手党吗?外表不怎么看得出来就算了,行为举止也完全不像年龄那样…… 夕阳西下,她看着不远处刚给沢田纲吉治完病的夏马尔。 “你为什么又想给他治病了?”Reborn问夏马尔。 “因为这孩子是真的很可怜嘛,刚刚说是他和喜欢的女孩子说话时间最长的一次,”夏马尔笑了,“但所谓的时间最长也不过只是三分钟而已,才三分钟啊哈哈哈哈哈……” 沢田纲吉瞬间又红了脸。 “说起来纲吉,你知道纱穗理也得了骷髅病的事情吗?”Reborn对沢田纲吉说。 “……诶?”沢田纲吉大脑死机了一下,“纱穗理是怎么得的?难道她也中过十发绝命弹?!” “不是哦,纱穗理她体质特殊,是被你传染的呢。”Reborn语气遗憾,“你如果再不找到她的话,可能她就要死掉了呢。” “诶诶诶诶诶——?!!”沢田纲吉的直觉告诉他这多半是真的,但他还是非常不可思议,“距我和她见面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现在还来得及的吧!” “不知道呢,可能来不及了吧。” 月见纱穗理:“…………” 她实在见不得这种逗小孩的操作,换了个方向从远处走了过来。 “纲吉,你们在说什么呢?”她把头发撩至耳后,“什么只说过三分钟的话?” “没没没、没什么!”沢田纲吉急忙摆了摆手。 夏马尔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刚刚是在聊……” “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沢田纲吉出声打断了夏马尔的话,“纱穗理你……Reborn说你也得骷髅病了?” 她笑了笑:“是倒是啦,不过……” “你悲哀的半生将使你永远不甘心,但你终将无能为力。” 这句话说完话,手心里的骷髅头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还真是很过分的一句诅咒呢……它已经好了哦。”她反转手心,把手展露给他们看,“我身体的自愈能力可是很强的,区区骷髅病实在算不上什么。” 夏马尔往她这边走了两步,她下意识往后面撤了几步,走到了沢田纲吉身边。 “唔……倒是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她看了眼沢田纲吉,帮他拿了件衣服,“先穿上吧,特意帮你拿了一件。”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啦,我很了解你们当然是因为我在跳槽之前特意查过的,”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发现手机并不在里面,“虽然在你们去了意大利之后的生活就查不到了,但你们在日本时的档案只要用点心就可以查到个七七八八。” “Reborn先生经常对你使用绝命弹吧?爆衣大概就像轻小说和漫画里的特效一样,算是必然的。”她扯得非常有道理。 沢田纲吉吐槽道:“……为什么非要用轻小说和漫画来类比啊?!” ——因为你们这里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是漫画啊。 当然了,这种话她是觉得不可能说出口的,除非是她疯了。 “诶呀诶呀,这些根本不重要啦,最重要的是我很了解你们诶!”她说,“我都这么了解你们了,就让我直接加入彭格列吧?” “彭格列怎么可能会有首领单独面试的情况存在呢,”Reborn说着,“既然你都已经被叫去面谈了,那就说明你加入彭格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她叹了口气,“但我毕竟以前是原本单位的财务部部长嘛,所以这个跳槽后职务的问题……” “这些事情就还是回去后和未来的纲吉说吧,现在说了这些你觉得谁能记上七年?”Reborn淡淡地说道。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被别人惦记一辈子也不是没有过,区区七年……”她拉长语调,“你们不是都还记得吗?” “要不是因为你们看我的的眼神透露着莫名的熟悉,我也不会还没来这里就知道我会来。” 不是玛丽苏 一天、 两天、 三天、 ……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白.粉渐变头发的少女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这都一周了,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往好处想,”Reborn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平淡地说道,“说不定你回不去了呢。” 沢田纲吉不敢说话,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请不要这样诅咒我谢谢。”她看了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沢田纲吉一眼,“对了,你们说,和我对调的那个七年前的我正在做什么呢?” “你不是说对调的是本世界的你吗?那你难道回忆不起来自己小时候被对调的事情吗?”Reborn说。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她依然趴在桌子上摇了摇头,“毕竟我失过忆嘛。” 熟起来之后她倒是没什么好避讳的了,对于自己可能失忆的猜测大大方方地就告诉了他们。 “诶?纱穗理你居然失过忆吗?”沢田纲吉非常震惊地说道。 “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来还真不愧是你啊,蠢纲。”Reborn感叹了一句。 “纲吉你作业写完了吗?”她非常明显但有效地转移了话题,“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选择在公园里写作业,难道是因为风大吗?” 纲吉看着手上的笔:“……” 此时从远处走来了两个少年。 “呀,这不是山本同学和狱寺同学嘛。”她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既然你们来了,那纲吉的作业就由你们来辅导吧,我教的方法似乎并不适用于国中生。” 她坐起身来,移了一个座位然后再次趴到桌子上。 “十代目!连这么简单的题都教不好,一看她就是居心叵测啊!”狱寺隼人抢先坐到沢田纲吉身边,也就是她刚刚移开的位置。 “……你这话好像在内涵纲吉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诶。”她难得地吐槽道,“虽然我也想这么说来着,但我还是觉得不太礼貌所以没有说出口。” 沢田纲吉:“但你现在不还是说出口了吗???” 狱寺隼人大惊失色:“十代目!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山本武坐到了纱穗理的旁边,偏了偏头看向她粉色的双眼。 “你看着我的眼睛干什么?”她不偏不倚地对上对方的目光,“觉得我眼睛很特殊?你可以当它是天生的哦。” “确实很好看,不过……”山本武一点也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心虚感,“总感觉你瞳孔的颜色比之前浅了一点。” 他这话一说,旁边的几个人也朝她的眼睛看了过来。 月见纱穗理:“…………” ……有吗? “好像确实诶,纱穗理刚来的时候眼睛是玫粉色的,现在已经近乎于透明了……”沢田纲吉看着纱穗理的眼睛说,“像是一块粉色玻璃。” “像之前拍卖会里的那颗粉色宝石。”狱寺隼人说。 “……”Reborn拿出一颗粉色宝石比在她眼睛上,“确实很像呢。” 月见纱穗理:“…………” “回归正题,你们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她岔开话题,“以及七年前的我现在会在干什么,我真的很怕我坑我自己这种事情,希望她在未来可以稍微正常一点,不要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 ………… ……………… 她的祈求是错误的。 flag立完的第二天上午就她回去了。 不过就是地点有那么亿点点的不对劲。 她看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和本子上密密麻麻的熟悉字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月见小姐?”旁边有个人看了她一眼,非常惊讶。 “是月见小姐回来了吗?”另一个相对冷静一点,“快去把首领叫过来,就说月见小姐从七年前回来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纱穗理一脸茫然,没有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当然,即使听见了也不在意。 她看着眼前粉紫色有半个字典厚的大笔记本,翻了翻前面几页。 上面的内容乱七八糟,有些是药剂配方,有些是关于原著漫画角色的设定和剧情什么的,还特意在第一页标明了“为了防止七年后的我更年期记不得人,特留此笔记”这种话。 ……谁更年期啊? 旁边放着她之前放进包里的aptx4869试剂,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记得吃药”。 都是中文,并且都是她自己的字迹。 她没怎么思考,把这支试剂收了起来,然后把便利贴叠吧叠吧塞进了这个很明显有她异能力痕迹的笔记本里。 “月见小姐,首领现在在忙,可能晚一会儿才会过来,您需要休息一下吗?”刚刚离开的那名女性过来对她说。 “……”月见纱穗理看了看她的眼睛,礼貌地笑了笑,“我之前是被十年火箭筒砸到了吗?” 那名女性点了点头:“首领应该和您说过了,是十年火箭筒故障导致了您在过去待了整整一周。” “那这一周是发生了什么?”她拿起那个笔记本抱在怀里,“我记得我才刚到彭格列总部的楼下来着。” “是这样的,您原本毕竟是港口Mafia的财务部部长,所以首领一开始就给您安排了相同的位置,但……”对方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但那位七年前的您说您最擅长的是药物研究,所以就又把您调到了研发部。” 月见纱穗理:“…………” “所以那个七年前的我都做了些什么呢?”她险些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做出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呢,”那名女性指了指桌子,“比如这个瞬间止血并止痛的喷雾,十倍超级辣椒水,装着报警器和定位仪的细小发卡……” “等等!”她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个发卡难道不是用来开锁的吗?” 她记得她一开始做这个形状的发卡主要是方便开锁,比如说拿一根普通铁丝开锁大概需要一分钟左右,而用上这个发卡后不到十秒就可以打开锁。 “您怎么知道的?”那名女性有些惊讶,随后反应过来,“也是,这毕竟是您自己研究出来的。” “您当时说这个可以辅助开锁,但除了您以外所有人都没能理解其中原理……也许是大家都太笨了吧。” “……”她无语片刻,摇摇头说,“不,主要还是看个人习惯,这个没什么的……算了,你继续说。” “好的。然后还有这个,压缩在戒指里面的降落伞、一触即化的麻醉针、可长时间佩戴的美瞳、甚至可以听到十米开外之人的心跳的微型耳机……” 嗯……不得不说…… 这和之前说的什么药物研究有半毛钱关系吗??? 懂了,七年前的她真实身份其实是阿笠博士吧!不然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抱歉,打断一下,请问七年前的我有说这些东西的创作灵感吗?”她问。 对方点点头:“是有说的,您之前说创作灵感全部来源于您现在手中拿着的本子。是在回忆与记录中产生的灵感,想到什么就制作了什么,有些尚未实现的设想就都写进了本子里。” “……设想写进了本子?” 可是这个笔记本里面只有一些看起来就很危险的药剂配方啊?非要说设想的话—— 「回顾剧情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和太宰治一样的问题:升压药和降压药一起服用会死吗?」 「听起来就和高中时同学问出的“泻药和止泻药同时服用会怎样”的问题一样,一样的离谱。用我们班主任的话来说就属于是吃饱了没事干。」 「但少量估计是不会死的吧?毕竟之前有个我认识的蠢货确实干过这事儿,除了得到了痛苦与两天假期以外没有任何收货。」 「那么大量呢?是不是就可以成功死掉了?但我毕竟是个良民,抓人去做这种实验不是我的风格,如果未来的我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话,就尽管去试一试吧。」 ……确实也算是一种设想。 很奇妙的设想。 *** 当她把自己本子上的东西全部看过一遍并在脑内整理好后,拿出之前粘着便利贴的药剂直接喝了下去。 ……真的能彻底恢复记忆吗?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消息,其中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是她眼泪的鉴定结果。 继续往下翻就是…… 雪莉:「是药出了什么问题吗?不过没关系,我会帮忙隐瞒下去的。」 贝尔摩德:「倒是猜到了你没有死,不过这种出场方式还真是独特。我会遵守约定隐瞒你存在的,组织里应该还没有人发现你活着。」 她对这些毕竟没有记忆,除了一头雾水以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 然后她就翻到了一则一周前的通话记录—— 和太宰治的。 甚至长达好几分钟。 “……”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手机里为什么没有自动录音的功能啊!为什么!!! 这是聊什么了啊……救命,她好慌。 她颤抖着手指拨了回去。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纱穗理失去了颜色。 . 沢田纲吉刚来就看见坐在一边思考人生的纱穗理,正准备说些什么,没想到对方先开口了:“纲吉,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帮我找一个人。”她抬起头来,表情认真严肃,“从明年开始找就可以,今年他应该还不在这个世界上。” 今年还不在这个世界上? “是要找一个婴儿吗?”沢田纲吉问。 她摇摇头:“不……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总之在明年他应该会出现在沙漠之中……我也不知道是哪片沙漠,但应该是在欧洲?” “……这信息未免太少了点,就不能更具体一些吗?比如性别长相年龄什么的。” “男性,长得很好看,头发尤为有特色。”她回忆道,“他是有异能力的,不过异能力什么的尽量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就当他没有异能力吧。” 她补充多解释了一句:“……我知道这些信息还是很少,但如果再细说下去的话,绝对会引某些家伙怀疑的。抱歉,这可能有些为难人了。” “没关系的,只要用心总可以找到。”沢田纲吉反过来安慰她。 “谢谢你了。”她犹豫几秒,开口说,“我趁刚刚几分钟找到了表格,彭格列之后可能要和死屋之鼠合作是吗?” “嗯,这个组织最近……”他模糊了用词,“总之还是要去打个招呼的。” “那不如就让我去吧。” 不是玛丽苏 彭格列总部的大楼里。 “那个人凭什么可以直接空降到月见小姐身边?”饮水机旁站着几个人在聊八卦,“身份背景全部都是空白就算了,连最基础的药剂也认不全,这只能给月见小姐帮倒忙吧?” “他来了都快两个月了,你现在才来抱怨他未免有些晚了吧。”另一个人端着杯子喝了口热水,无奈道,“而且人家认药剂做什么呢,月见小姐平时根本不做药物研究啊。” “对啊,就是因为这个!”她语气非常激动,“成为月见小姐的助手根本不需要任何门槛,而且待遇非常好!听前段时间刚调职的那个前辈说,平时端茶倒水就是工作,一年里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放假,放假还和平常一样都算工资!” “百分之八十……这未免也太夸张了点吧?”对方继续说,“不过听说空降的那个人平时是直接住在月见小姐家里的,而且你们不觉得他和月见小姐的头发色系很像吗?” “你难道是想说……?”她一脸不信,“不可能的吧?有小道消息说月见小姐是孤儿来着。而且我听之前的前辈说过,月见小姐被十年火箭筒交换的时候是黑色头发,现在的这个头发颜色大概率是染的吧?” “我倒觉得黑色才是染的,都已经过去两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月见小姐的发根处是其他颜色的?” “但是月见小姐头发的长度也从来没有变过啊!” 此话一出,全场都安静了几秒。 “……月见小姐不会是戴得假发吧?”一个人试探般的小声说道。 “说起来搞科研的人似乎都很容易掉头发来着……”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们要不还是聊点什么别的?” “对对对!之前我听说月见小姐还在上学,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我也听说了,之前还正好碰到过月见小姐去学校来着。” …… ………… 不远处的拐角口。 端着水杯的纱穗理:“……” 她只是想接个水而已啊,为什么可以听到这种诡异谣言的诞生? 以及他们到底是怎么从“月见小姐身边空降了一个助手”这个话题聊到“月见小姐会不会是秃头”的啊? 只可惜她已经不是财务部部长了,不然这些闲聊的家伙得通通记下来扣工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杯。 总感觉自己现在过去会非常尴尬,尴尬到足以令人窒息。 还是算了……多走两步去楼下接水吧。 *** 她端着两杯热水回到了办公室,一个有着半白半粉像一个撞色冰激凌长发的男人坐在桌前,一手拿笔一手翻字典。 “写得怎么样了?”她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我明天就要开学了呢,所以这个报告必须要在今天之内提交,还真是麻烦你了,西格玛。” 西格玛抬起头,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月见小姐,还有一点就写完了……” “诶呀,说了多少次了,叫我纱穗理就行,”她出声打断对方的话,拿起对方刚刚书写的报告看了起来,“明明一开始你就是这么叫我的。” “为什么又突然开始叫我月见小姐了?”她问,“难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越长就越不熟吗?” “不是这样的!”西格玛慌乱地摇了摇头,“主要是……大家好像都是这么叫的……” “……大家?”她想了想,“哦,知道了,你说的是那群明明待在同一层楼但是我却死活记不住名字的研究员吧?” “是、是吧?”西格玛不太理解,毕竟他之前熬了一个晚上已经把整栋楼里所有的人都记下来了。 “那些人你不用多在乎的,毕竟过两年我们就要离开了,和他们一共可能都说不上几句话。”她把报告放回西格玛的面前,“学习能力还不错嘛,这才没两天居然就可以把一份完整的报告书写下来了。” “过两年要走?”西格玛歪头说道,“要去哪里?” “要去属于异能者的世界,”她撩起对方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绕了绕,“来这里也快有两个月了,你应该也有发现我们的异能力和彭格列这里的火焰是两种毫不相干的东西吧?” “所以说这里不能久待,早晚我们都得回异能者的世界。”她放下西格玛的头发,“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掌握一些主动权。” “所以你之前寻找异能力罪犯的原因就是这个?”西格玛像是已经习惯了对方玩他头发的行为。 “差不多吧,”她又撩起他另一个颜色的头发,“毕竟是那种程度的罪犯,即使死了也没人会在乎。”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紫色的蝴蝶结发卡,找了一个最好看的角度给他别了上去:“上个星期我研究的那个药你还记得吧?用了它的异能者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可以成为超越者,异能力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强,副作用也几乎没有。” “一开始的试药人就是那些罪犯哦。虽然很可惜,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人死亡……”她叹了口气,“不过也是啦,那个药物的原理毕竟是我的异能力,我的异能力这么安全,制作出来的药当然也是安全的。” “……道理我都懂,所以你为什么又要在我的头发上别发卡?”西格玛轻轻摇了下脑袋,发卡随着头发一晃一晃地。 真的好不习惯…… “是感觉左右不对称所以很难受吗?”她又掏出了一个同款的白色蝴蝶结别在西格玛粉紫色头发的这一边,点点头,“嗯,果然这样就好看多了呢。” 西格玛:“…………” “不我觉得我应该不是这个意思……”西格玛看了看自己头发上的蝴蝶结发卡,一时语塞,“请问一会儿我可以摘下来吗?” “唔……这个嘛,”她想了想,“你可以选择把它弄下来别到袖口和领口上,不过尽量还是随身携带,毕竟上面有我的异能力。” “我的异能力勉强还算是好用,不过具体的就不多说了,总之一定要随身携带哦。”她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这个人叫太宰治,如果你正好碰到了他,他还非常巧地碰到了这个小蝴蝶结,一定要记得和我说,我好及时给你更换。” “这个人是……?” 她撇了撇嘴,不太想提到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家伙,尤其他的异能力是无效化。无效化你明白吗?就是说我好不容易构建出了一个领域,然后他随手碰了一下就没了!真是非常烦人的异能力……” “月见小姐。”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扭过头去,看向门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首领叫您一会儿过去。” ……叫她干吗?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她站起身,把口袋里的眼药水拿出来,对西格玛说,“不管是在干嘛,晚上尽量少熬夜,这个是我最新改良版的眼药水,眼睛疼的时候可以试一试,我先走了,拜拜。” 不是玛丽苏 诺大的一个办公室里仅有沢田纲吉一人,她进去的时候对方还在埋头处理工作。 ……莫名有些幻视之前在港口mafia时的中原干部呢。 还真是辛苦啊…… “纲吉,找我有什么事吗?” “纱穗理你总算是来了……”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沢田纲吉抬起头,“刚刚异能者监狱又来要人了,我才把他们打发走。现在叫你过来主要也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又来了?这才过了几天?”她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估计是来试探我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吧,真是的,明明刚把二次改良的药给了他们……要是之后他们再来也不用管。” “说白了这个研究也是他们官方默许的,不然以他们的手段……”她冷哼一声,撇了撇嘴说,“像我这样的弱女子可反抗不了呢。”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沢田纲吉皱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纱穗理你其实很讨厌做这些实验吧?” 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随后恢复正常:“倒也不是讨厌实验,只是不想听见那群死.刑.犯的惨叫声罢了,很吵。” “……”沢田纲吉顿了顿说,“这样吗,我明白了。” ……说谎。 沢田纲吉一眼就看出来对方在说谎,但这时候再问下去只会起到反效果,只得作罢。 “那就还是不聊这个了,”他摇摇头,“说说你最近吧,之前你要找的那个人也找到了,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呢。”纱穗理非常果断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明天应该就要开学了吧?”沢田纲吉沉默片刻,“你作业都写完了吗?” “诶呀这个没关系啦,我刚刚来的路上已经以最近要加班为由向学校请了假了,等上学的时候估计就没人记得我的假期作业了。” 沢田纲吉:“…………” 这话很难不让人沉默。 “而且这可不是什么借口,我最近是真的要加班的哦。”她掰着手指,“不信你看啊,首先是欧洲的异能者监狱最近一直在催我,让我不得不通宵写报告。其次是我的眼睛,之前改良的眼药水仅仅只能起到缓解作用,该瞎还是得瞎。” “最后就是有关于西格玛的。我明明在两年前就告诉你们了,为的就是要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找到他,”她放下手,双手抱臂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结果你们找见他的时间比我预想的时间晚了将近一年。” “一年啊,你知道一年能发生多少不可预料的事情吗?”她继续说,“所有事情全部都要重新计划,我一边需要关注新闻,一边还得继续我的研究,忙都快忙死了。”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但当时明明是你不允许大规模去找人的啊。那么几个人能用不到一年就在茫茫大漠中找到人,已经够快了。” “你之前说要找他到底是为什么?”沢田纲吉问了出来,但是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说起来,我感觉自从他过来之后,你的记忆就在逐渐减少。” 她摇摇头:“不,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和西格玛无关,应该是之前那个药剂的副作用。” “你指的是那个帮你恢复记忆的药剂?”沢田纲吉想了起来,“恢复了两年然后又消失,这和没有恢复有什么区别。” “当然还是有区别的啊,就比如说……”她掏出了一个很大的厚皮本子,“趁着恢复了记忆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把记忆中重要的事记下来,就是怕又失忆了。” “但你现在应该还记得那些吧?你忘掉的应该是更加以前的记忆。” “……”她把笔记本放到怀里,“那些都没关系,反正之前被十年火箭筒砸到的时候,那个我已经把更早以前记忆中重要的事记下来了,没有记的那就说明不重要。” “那些记忆就算彻底消失也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后果的,除非我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记得。” “是吗……”沢田纲吉看着她偏转的眼神,“那你还记得你自己原本叫什么名字吗?” “……”她垂眸,抿了抿唇。 “你的笔记本里面应该并没有记下这个吧?”沢田纲吉语速不紧不慢,继续说,“难道说这个对你不重要吗?” “或者换个说法来说……” “seven,”她突然出声打断了对方说的话,低着头,双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原本的名字是seven,您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沢田纲吉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她看着桌子,没有分一点目光给对方。 过了几分钟……也可能只过了十几秒,沢田纲吉开口道:“当年你被十年火箭筒砸到的时候,我问过当时那个你的名字,她很谨慎,一开始并没有告诉我。” “但是却在离开前一天晚上说了,她当时还说如果未来的自己已经不记得这个名字的话……” “忘了就忘了吧。” 沢田纲吉和月见纱穗理的声音重叠。 说完后她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略带一些惊讶的表情,很认真地说道:“这话并不是在逃避,也不是在自欺欺人,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现在的我是月见纱穗理,那就也只是月见纱穗理而已。”她说,“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被带走的可怜实验体。” “我那时候想象的未来,是属于这个我在这个世界的未来,而不是我该如何回到过去,延展过去的我的未来。” “……我这么说理解起来应该很困难吧?不过不重要的,你意会一下就行了。”她长舒一口气,拉开椅子朝门口走去,“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去继续研究异能力了。” 沢田纲吉顿了几秒,随后点头:“注意多休息,如果明显感到眼睛疼的话,那就……” “那就去找六道骸,”她非常自然地接下了他的话,“知道了知道了,你说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我对自己的眼睛有数。再说了,幻术又起不到治愈效果,撤了幻术我眼睛不还是一个样子嘛。” 沢田纲吉:“但那样至少也可以……” “我突然想起来我手机快没电了!我先走了,拜拜!”眼看对方马上要多说几句话来劝她,她迅速扯了个借口离开办公室。 . 关上门她才松了一口气。 眼睛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继续疼下去的,感觉日日都在经受折磨。 但是她到现在都没有制作出可以屏蔽他人异能力的东西,设想到现在都还只是设想。 官方还一直在催其他药,让她根本没有时间研究自己想要的东西。 身边的异能者又只有西格玛一人,报告什么的交给他写也算轻松了不少,但是其他的什么…… 都只能由自己一个人来操劳啊。 唉,每次看到身边的社畜都会说上几句,提醒自己一定不要成为这样的人,结果最后最忙的反而是自己。 “叮咚——” 手机里传来了一声铃响,是她以前设置的特别提醒。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几乎满格的电量,然后点开消息。 ——居然是这两年毫无音讯的太宰治。